【本小说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本站页面简洁,无眩杂广告。更多最新全本优秀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一汀烟雨】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薄情总裁强制爱> 正文 一、小三上门 细雨后,这座古典格调的院子沾了湿漉漉的气息,更显幽静别致。风吹起,满园梨花香。     花瓣悄然沾在发上,安木兮才回过神来。若非要在这大院里找出一样她所喜欢,只怕也只有这满园梨花了。     此时,院门打开,一辆浅棕色兰博基尼轿车缓缓驶入院中。     认出是他的车,安木兮平静的心还是轻轻一震。缓缓的,她走过去。     “咔”!车门打开,驾驶座上,却是一妖冶的女人。     宁小婉,这个最近走红的影视新星,她有所耳闻,更何况,最近报纸和杂志上随处可见他们的花边绯闻。     “你就是薄夫人吧,子君喝多了,不能开车,我送他回来。”宁小婉语气平静,将一种敌对的意蕴深藏眼中,滴水不漏。     “那,谢谢你。”安木兮淡淡的说。     宁小婉下车,修长的身材,裹着华贵的洋红礼服,娇艳脸上,是那个电视中常见的微笑,“应该的,安小姐,既然这样,我就先告辞了,免得被媒体拍到再说三道四的。”     “既然来了,去家里坐坐吧。”安木兮抬头,看着宁小婉过分的优雅与沉静,语气总无法太过欢迎。     纵使绯闻是假,纵使,这个男人她不爱,眼前这个女人,还是令她感到不舒服。     “不了,我的司机马上就到了。安小姐,你真人比杂志上要漂亮好多哦。”宁小婉仿佛在称赞。     “谢谢,你也是。”安木兮笑笑,自从嫁了簿子君,媒体上关于她的报道就从未少过,是好是坏,她从不去看,也不愿听别人提起。     木兮正失神,宁小婉已指向车中,“安小姐,扶子君回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不用送了。”     木兮不自在的招手,“那,你慢走。”     转身瞬间,宁小婉一笑妖娆,看似客气,安木兮却分明感觉到挑衅和敌意。在背后看,木兮突然感觉这个女人的背影这样熟悉,竟像极了她的姐姐,安木雪。     不愿多想,木兮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浓浓的酒气便扑面而来,夹了一种男儿香,还有一种不浓的高级香水的味道,很好闻,木兮却突然有种厌恶感。     这种香水的味道,与宁小婉身上的一样。     他倚在车座上,仰着脸,正熟睡。古铜色的肌肤,墨画般的眉,俊挺的鼻梁,红玉般的唇,天成的轮廓,每一根线条都像精雕细琢。     除去身份、能力不提,单单这张脸,就是令女人痴狂的本钱。只是,这个过于美丽的男人,虽是她的老公,她与他,始终形同陌路,木兮倏觉伤感,终还是俯身,去摇晃他,“薄子君,醒醒吧,到家了。”     “薄子君,醒醒,子君……”     当是喝了不少酒,他始终没有反应。     安木兮叹一口气,硬着头皮将他在车中拉出来,还好,薄子君在她的搀扶下,还能机械的迈步。     终于将他扔到床上,木兮喘了几口粗气,为他脱掉鞋袜,然后,去给他解领带。倏地,望见他脖颈中那个唇印。 正文 二、错认 红色的印记,印在白皙肌肤上,如此分明,如此刺眼。     那种显眼的红,正是宁小婉口红的颜色。这个男人,她明明不在乎,心,却还是隐隐痛了一下。     为他解去领带,脱下西服,安木兮站起来,正要离开,右手却突然被一把拉住。     心一阵惊跳,她还未来得及叫出声,已被他恍惚的话掩去。     “别走。”     “什么?你醒了吗?”安木兮惊讶于他反常的举动,白嫩的小手被他紧紧抓着,疼痛入骨,已经殷出血印。她低头,看到他依旧闭着眼,紧锁的眉心,紧张神态,竟似十分惊恐。     对她,他从来都是冷漠疏离的,一贯的漠然神色,不曾对她动怒,也很少对她正常的笑。这种恐惧表情,她更是第一次见,心里,隐隐有种感觉,怪怪的,说不清楚。     “不要走。”他猛的一拉。     她本柔弱,他巨大的力气,令她站不稳,直接趴到他身上,柔软的身子正撞入他滚热的胸膛,而,她的脸,也紧紧贴在他脸上。     从未有过一次,她与这个男人贴的如此之近。心跳瞬间加速,惊魂未定,她满面绯红。慌乱的要在他身上爬起来,她却突然感觉到腰间的束缚。他有力的双臂已将她缠扰,紧紧的,将她禁锢在怀。     “不要离开我,求你……”     他迷离的声音自下而上正扑到她脸上,一时间,她停止了挣扎,怔怔的看着他痛苦的脸。他在呼唤谁?就算猜不到,但,她也能肯定,一定不会是她。他把她,当成了谁?     他的那些绯闻,她并不在乎,此时,她的心,却隐隐作痛。眼下,这张过于美丽的脸还在扭曲,而,他的心里,究竟藏了谁?     安木兮正失神,身子突然一荡,他已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薄凉的唇,旋即印在他额头上。     酒醇香夹着他身上那种麝香味,仿佛迷魂的药,令木兮顿感一阵飘忽,他胸膛上滚热的气息传来,伴着阵阵急促的呼吸,一切,都令未蒙情事的她感觉无尽的羞涩。     “薄子君,你在干什么,你清醒点,薄子君……啊……”她突然感觉到腰间一松,他竟然已经无声无息的扯开她的腰带。     心中,仿佛有什么,突然断掉了,安木兮拼命的挣扎着,“薄子君,你醒醒,你干什么,我是安木兮啊,薄子君,放开我,放开……”两只手重重捶打着他的背,试图让她清醒。     而,他两眼微微睁开一条缝隙,只绽放出两抹迷蒙的光,俊隽的脸上,骤然闪过一抹坚决,“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他含混的话语,她却听的无比清晰,“不,薄子君,你睁开眼看清楚,我不是……”她声音再无法继续,他已紧紧吸住他樱桃小嘴,吸走她所有话语,也吸尽她所有甜汁。     紧紧压住她身体,禁锢了她的挣扎,他扯去她衣服,然后轻轻的撞入她身体。 正文 三、与爱无关 “啊!”撕裂的痛感,如火烧一般,席卷安木兮全身,她挣脱了他的吻,痛苦的咬紧了牙关,两手用力的抓住他后背。     他继续在她身上温柔行进着,“嗯……”她将疼痛抑在喉咙,指甲已经嵌入他肌肤里,而,他却似不知疼痛一般,火热而温柔。     疼痛和肿-胀感渐渐被一种麻酥酥的快gan替代,一瞬间,木兮突然有种飘上云端的感觉,嗓子里干涩的厉害,好渴,好想开口叫,而,这一刻,他竟听到他呢喃的低语。     “木雪,不要离开我,木雪……”     木雪!两个字,如同两把锥子一样,狠狠锥进木兮心中。原来,他把她当成了安木雪,原来,这个男人爱的人,一直都是她的姐姐。     “既然你爱的是她,为什么……啊……还点名要娶我?!为什么……为什么?!”木兮喘息着说,一瞬间,眼睛涩的厉害。     骤然,他停了下来,迷蒙的眼眸轻轻一颤,下一秒,却在她身上凶猛的撞击起来。     “停下,停下……啊,薄子君,痛…………”歇斯底里的痛感袭来,安木兮扭曲的脸,已经苍白。终于,她狠狠的一口咬在他肩头,他的血,流进她口中,腥腥的,咸咸的,在他肩头留下两排清晰的牙印。     “嗯……”他闷哼一声,痛感的刺激下,却更加凶猛了。     “啊……啊……啊……”再难忍住这种灼烧般的痛,她蹙紧了眉,叫出了声,眼泪,也无声的划过脸颊,流入如澡的发间,湿了枕巾。     而,他,却似失去了听觉一般,听不到她疼痛的叫声,只顾狠狠的冲刺,令她痛入深渊。     一阵痉-挛后,他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木兮身上。     用力将他推到一旁,木兮捡起凌乱的衣服,颤抖着穿在身上,做贼一样的下了床。     “木雪,不要走……”他突然翻身,伸手,拉住她手腕,闭着眼,喃喃道,     强烈的痛楚骤然袭上心头,安木兮紧紧蹙了眉,狠狠甩脱他无力的手。一把扯下他脖中挂着的那个椭圆形玉佩,转身,做贼一样逃了出去。     ……     安木兮坐在床.上,看着窗台上那盆香雪兰失了神。黄白点缀的花朵,从秋季一直盛开到春末,幽香纯清,清高安静的花儿,她很喜欢。     她想,清高,是因为怕受到伤害吧,就像自己。小时候,她总是被伙伴们欺负,可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也只会找个无人的角落哭泣,她不想让人看到她的眼泪,就算伪装,她也要坚强给所有人看。     书上说,雪香兰寓意着先婚后爱,可是,她和他之间,会有爱吗?     结婚快两个月了,他和她还是分房睡,就连说过的话,也可以数清有几句。唯独这一次的过火,他却把她当做了别的女人,原来,这个男人,始终是想着姐姐的,而,她,会爱上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吗?     他和安木雪本就彼此相爱,可是,接近四个月前,姐姐突然连招呼也没给家里打一声就去了美国,之后,杳无音讯,而他,却点名要娶她。     她嫁给他,因为,爸爸的下届连任,需要这个在商界一手遮天之人的支持,他娶她,抑或是想得到爸爸在政界的关系为他以后的发展铺平道路吧,总之,一切与爱无关。 正文 四、等我回来 “叩叩叩……”一大早,安木兮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谁啊。”她睡眼惺忪的问。     “夫人,少爷在楼下等你吃饭。”方凝不冷不淡的声音传来。     那个男人,会等她吃饭?真是大年初一头一回,忽然想起昨晚的事,木兮黯淡的笑笑,“告诉他不用等了。”     “少爷要见你,请你尽快。”方凝冷却的声音过后,门外旋即就传来离去的脚步声。     明明是一个“请”字,却透着冷冰冰的威胁,就连他的佣人也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真是个天大的讽刺。     餐桌前,薄子君寂静的坐着,听到脚步声,忽而抬头望向她。     正撞入他眼中,安木兮不禁一颤,他这样冷冽的目光,她第一次见到,那眼神,就仿佛,在看他恨之入骨的仇人。     “昨晚,你睡在哪里?”薄子君试探的问,垂眸间,就将那种幽冷深深藏住。     一瞬间,木兮仿佛感觉到下体的抽痛,她微微蹙眉,悄然隐去那抹痛,淡淡的说,“当然是我的房间。”那件事,不是她情愿,她不愿再想,更不想承认,她全当做一场梦,现在梦醒了,忘记了,她和他,什么都没发生过。     薄子君默不作声的打量着木兮,他漠然对这个女人也就罢了,而,她对他,竟也是漠离,从来都是他冷落别的女人,从来没有一个女人面对他还能表现的这样冷漠,更何况,眼前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     一阵莫名的失落袭来,他忽然站起来,“那就好。”抛下一句话,他转身就走。     今早,他醒来,就发现了床单上的那片落红,枕边零落着几根发丝,他的肩头留下了两排牙印,他随身佩戴的玉佩也不见得,而,昨夜的事,他却一点也想不起来。既然不是这个女人,那就一定是宁小婉了,不知为何,薄子君倏然有些失望。     这就是这个男人大早找她的原因吗?只为了问一句话。木兮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怔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蓦地,他回过头来,幽冷一瞥,“安木兮,等我回来。”     “什么?”木兮一愣。     他却诡异一笑,快步走出门去。     那一刻,她又看到了,他眼中,那抹仿佛仇恨一般的冷。木兮忽然感到一阵恐惧。     ……     夜深了,木兮坐在沙发上,捧着那本影集,看着一张照片出神。     那是她和锦骞两年前的合影,她牵着他手,站在望山景区的瀑布下,笑的很灿烂,她记得,那天阳光很好,也记得,他笑的很好看。     可是,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牵他的手,对他撒娇了。木兮抚摸着相片,默默的出神。     “咚咚咚……”沉重的砸门声突然将木兮在回忆里惊醒。     木兮慌乱的合上影集,放在茶几上,“谁啊。”     “开门,是我!”竟是薄子君的声音,低沉幽寂,竟是冷的怕人。     这么晚了,这个男人来她房间干什么?木兮疑惑的向房门走去。 正文 五、今晚,我们破例 “咔嚓!”木兮打开门,旋即撞上那双凝墨般的璀璨眼眸。     那张俊隽的脸,此时,阴鸷幽冷的,令木兮不禁一抖,“什么事?”     “我说过,让你等我。”薄子君一步跨进房中,“咔”的一声把门带上,张手就把她搂在怀中,“忘了吗?嗯?”     邪魅的声音,夹着浓浓的酒醇香扑在木兮脸上,而,她娇柔的身子,被他禁锢在怀,他低头,过分好看的脸,几乎贴到她白皙的脸上,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幽寂的呼吸声。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一瞬间,安木兮骤然有种恍惚感,直到看到他眸中溢出的寒冷,她才如梦方醒,惊叫,“薄子君,你干什么?”重重一把推在他胸膛上,她试图自他怀中挣脱。     然,他的双臂用力一缠,却将他更加紧紧的挤在他胸膛上,“当然是,做夫妻之间该做的事。”     “什么?”结婚到现在,这个男人,甚至连手指头也不碰她一根,今天,为什么这样反常?蹙眉间,木兮却再次望见他那种目光,邪冷仇视,只令她感到恐惧。     “今晚,我们破例。”他冷冷说着,薄凉的唇骤然压下,紧紧的吸住她的樱桃红唇。     “呜……呜……”火辣的痛感袭来,她想要仰头躲开,可是,他的双手却早已紧紧抱住她的头,贪婪的吸着她的双唇。     她拼命的挣扎,拳头雨点般捶打着他的后背,他却恍如未觉。     “砰!”终于,她抬起脚,狠狠的踢在他的右膝盖上。     “啊!”薄子君松开手,“砰”!的一声,单膝跪在地上。虽然地上铺了厚厚的红地毯,但,他还是痛的蹙起了眉。     “薄子君,你疯了吗?”木兮连连后退几步,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此时的她,双唇已经被他吸破,嫣红的血,不住的渗出来,将红肿嘴唇染的血红,妖娆妩媚。     而,他,嘴唇上亦沾满她的血,白皙的脸,火红的唇,对比如此鲜明,如此可怕,偏偏,他此时脸色阴郁,目光残冷,仿佛嗜血的恶魔。     这个男人,还是薄子君吗?此时,安木兮的心被一种恐惧占据,忘了痛。     薄子君忽然诡异的笑了,“我们都是疯子,不是吗?”缓缓的,他向她走去。     “薄子君,你究竟要干什么,不要过来,不要……”木兮连连后退着,直到,她的后背撞在冰冷的墙面上。     他走过来,用身体,将孱弱的她,紧压在墙壁上,璀璨眸中,骤然闪过一道寒光,“我就是要你啊,接下来,好好享受吧……”     “嗤”!的一声,他撕开她薄翼般的绸缎睡衣,她的肌肤,立刻映入他眼中,白皙皎洁,干净的,一尘不染,他的心,不禁一阵躁动。不!他不可以对这个女人,有一点心动!狠狠的咬牙,他将一抹情绪深埋眼底,然后,在她的挣扎中,再次吻上她的唇。     “不……”她想说话,他湿软的舌却趁机滑入她口中,娴熟的勾过她的香舌,与她紧紧的交缠吸允起来。 正文 六、因为……恨 他口中淡淡的馨香夹着浓郁酒醇味和淡淡的血腥味,仿似撩人的迷药,一瞬间,木兮仿佛被麻醉。然而,倏的,她感觉到左胸的挤压。     “嗯……”木兮骤然惊醒,剧烈的挣扎起来。     然,他有力的右手却重重的压在她左胸的柔软上,如同下了符咒的封印,狠狠将她柔弱的身压在地上,她挣脱不掉,就连原本的挣扎也变成她身下的扭动。     薄子君倏然抬起头,冷鸷眼中已笼上一抹绯色的欲光,“女人,你很会勾..引男人呵……”     这个女人,雪白柔软的身子,皎洁诱人;胸...部大小、软硬适中,正是,他所喜欢;双颊已经染了两抹绯红,……一切,都仿佛他最爱的食物,深彻的撩动着他燥热的心。     可是,此时,他却看到,她眼中原有的那抹恐惧瞬间消散了,化作一种漠然,令他骤觉愤恨,于是,狠狠的,他的右手捏下去!     “啊!”痛彻袭来,入骨嗜心,“薄子君……嗯……”     木兮想说话,他的唇却精准的将她的小嘴堵上,柔软的舌,再次侵入她口中,狂乱搅动,仿佛要将她彻底吸干。     而,他的右手,也用力的揉捏着,霸道而温柔。他仿佛有魔力的左手,也开始在她身上不老实的游-走。     依旧很痛,却偏有一种麻..su..酥的感觉自胸部蔓延全身,木兮忽然感到很热。而,肌肤被他手指划过的地方,更像燃烧起一簇簇的火焰。她,竟然隐隐的想要他继续下去,渐渐的,她的呼吸,变得沉重。     怎么了?究竟是怎么了?     不!这个可恶男人,明明是在故意挑弄她,她绝不可以,有一丝的妥协!终于,木兮深深的蹙起眉,将那些不该有的感觉极力的压抑下去。     方才,明明感觉到她的躁动,怎么,一瞬间,这个女人,就像冰冻了?薄子君倏然一怔,旋即看到她紧蹙的眉。     这个女人,竟似很讨厌他!失落感突然袭来,他脸色骤冷,猛的扯去自己衣服,重重的,撞入她身体。     “嗯……”突如其来的涩…痛令她叫出了声,旋即,就是一波接一波更加凶猛的冲撞。     “啊……薄……啊……你……啊……”她想制止,一开口,一股热浪却冲出嗓子,于是,她闭上嘴,紧紧的咬住还在渗血的唇,无论怎样,都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薄子君如同一头发狂的烈马,在她身上纵横驰骋,他的脸,依旧阴鸷怕人,凝聚的眸,冷的仿佛冰冻。     许久以后,他终于瘫倒在她身上,伴着一阵粗重的喘息,他将炙热的种子,全部播撒在她体内。     “你不是处..女?”他幽冷的声音,突然响在她耳边。     是,经历了昨晚的事,她就已经由一个女孩变成彻彻底底的女人了,而,这个男人,现在明明也知道了,还问什么,木兮忽然感觉很讽刺。     “安木兮,原来,你果然不知道检点。”薄子君幽冷嘲笑着,却悄然隐去了眼中那抹失落。     不检点,呵……就算是吧,她漠然看着薄子君冷凝的眸,无力的问,“薄子君,为什么这样对我?”无论这个男人怎们看她,都无所谓了,她只要,一个答案。     “因为……恨!”他冷声扑下。 正文 七、不够,远远不够! 幽冷目光,阴鸷表情,还有,刀锋般的语气,无一不说明了,他恨有多深。     木兮倏然惊颤了,迷茫了。怔怔看着这个冰山般的男人,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他到底,因何恨她!     “既然恨,为什么还要娶我?”木兮声音无力,是因为安木雪吗?可是,她突然出国,和她又有什么关系?明明是这个男人,点名要娶她。她愈加迷茫,忽然感觉,有一个天大的阴谋在等着她,而,她就站在这个阴谋的边缘,却怎么看也看不清楚。     “因为,你是安云山的女儿!”一字字在他牙缝里蹦出,他眼眸似火。     爸爸!难道,他恨的人,是爸爸?!可是,他和爸爸不是一向很和气的吗?就算她还没嫁给他之前,爸爸对她提起他时,话语间也多的是赞许。     木兮还想问,却觉身子一震,他健硕有力的双臂,已经一只缠在她脖子上,一只托住她大腿,将她横抱起来。     “你要干什么?”木兮惊讶的瞪起水眸,抬头间,却望见,他肩头的伤痕,这个,昨夜她留给他的印记……木兮忽然感到失落。     她,柔水眼眸里,只颤动了瞬息的波痕,旋即便换上满目黯淡,却不知,早已清晰的映入他眼,他的心,竟随之一颤,莫名的生出一阵疼怜。     然而,他凝眸,坚决撇去那抹不该有的怜惜,极力冷了声音说,“当然是,到床..上继续。”     “什么?你刚才不是已经……啊……”木兮正说着,身子就凌空被他抛出去,落在舒软的大床上,“砰”!的一声,后脑正撞在木质床头上,她顿觉一阵眩晕,双手抱头,她深深蹙起眉。     未曾料到,竟伤了她,薄子君眼眸倏然一颤,“你没事……”话说一半,他硬生生将后半句吞入肚中,这个女人,凭什么,得到他的关心?凭什么!他恨恨的训斥自己。     然,忽见木兮眉头渐渐舒展开,如水的眼眸,惊恐防备的看着他,就仿佛在看一头可怕的怪物。     她的惊与痛,不正是他想要的吗?怎么,此刻,他却没有一丝报复后的快意,面对这个孱弱的女人,他反而犹豫了?     不!他怎可对这个女人有一丁点的怜悯!面色骤冷,猛的,他扑上去,重重的将还有些眩晕的她压在身下,有力的双手,与她十指相扣,将她想要推他的双臂也压住,“刚才,只是一个开始罢了,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俊冷的脸,骤然埋入她颈中,火热的吸住她美味的肌肤。     毫无前兆的挺..进,这一次,他更加勇猛的起伏冲撞,仿佛要将她整个身子,都撕碎。     无尽的快gan一波一波的涌来,木兮有种被带入云端的感觉,可是,她眼睛涩涩的,却好想哭,就这样,她蹙着眉,咬着发紫的下唇,将所有情绪,都压到心里。这突如其来的折磨,究竟何时,才会结束…… 正文 八、避孕药 睁开疲倦的双眼,安木兮立刻就感觉到全身的酸痛。那个男人,疯了一般将她折腾了一整夜,虽然此时他已不在,但,她全身遍布了青红交织的吻痕,火辣犹在,就连下体,都似还残留着他冰冷的律动。     “咔嚓!”一声,门突然被推开。     “谁?”木兮猛的在床上坐起来,便看到冷冷走进来的方凝。     “是我,夫人。”目光落在木兮脖颈中,方凝麻木的脸上,露出一抹莫测。     木兮这才想起脖颈中那些刺目的吻痕,下意识的向上拉拉被子遮掩住,问,“什么事?为什么不敲门?”方凝看她的那种目光,令她感到不自在。     “对不起,夫人,我有急事找你,忘了敲门。这是,你的药。”方凝在口袋里掏出一盒药,在木兮眼前一晃。     木兮一愣,“什么药?”     “当然是,紧急避孕药。”方凝走到床前,随手将那盒药递向木兮。     那个男人的吩咐吧?他,可真是有心……木兮嘲讽的笑笑,伸手,自方凝手中接过那盒药,漠然看着方凝——送客的眼神。     这个女人,一直给她一种淡冷的感觉,类似于薄子君那种,但,又有些不同,总之,令木兮不舒服。     而方凝,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少爷吩咐过,要我看着夫人吃了药才能走。”     “如果,我不吃呢?”想起薄子君,毫无缘由的,她就想反抗。     “那么,我只能喂夫人吃。”方凝声音坚决。     “呵呵……你家少爷想的可真周到。”木兮讽刺的笑着,一把撕开盒子,取出那片白色药片,塞进嘴里,是在怄气吗?她吞咽的太急,药片卡在了嗓子里,令她顿时一阵干呕。     “我给夫人倒杯水。”方凝转身,走向不远处的茶几。     安木兮捂住嘴,硬将药片吞了下去,淡淡的说,“不用麻烦了。”     “哦。”方凝一愣,看着茶几上那个粉红色的暖壶,却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麻烦帮我转告你家少爷,就算他不要你来送药,我也会自己去买,代我谢谢他的好意。”     木兮声音传来,风轻云淡,不带一丝喜怒,也不见一点情绪,可,方凝却感觉到她那种不容侵犯的傲骨。     方凝转身,看向木兮,她,苍白的脸上,写满疲倦与憔悴,漠冷的眼,却藏不住那些倔傲。     “药我也吃了,你也该走了吧。”木兮淡淡的说,就算嗓子里还残留着苦涩的药味,她也不要喝,她倒的水。她最讨厌,虚假的人情。     “哦。打扰了,夫人。”方凝面无表情的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薄子君恨她,连他的属下,也对她这样无礼,这就是,她的家,没有温暖,没有爱。     难道,她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吗?也许,不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注定就是这样的吧。木兮暗叹一声,不经意的,看向窗台上那盆香雪兰,听婆婆说,这是薄子君,在他们婚前买来的,难道,那个男人,也喜欢这种花吗? 正文 九、薄少的心事 薄子君坐在书房,端茶正要喝,安木兮娇美漠离的脸却倏然晃过脑海,又惹他一阵心乱。那个女人,竟然不是处子,她的初次,究竟给了谁?     那个女人,他本不该在乎的,可是,每每想到此,浓浓的妒意还是泛起来,扰的他,烦躁莫名。     “叩叩叩。”舒缓的敲门声响起。     薄子君放下茶杯,掷出一字,“谁?”     “是我,少爷。”     “进。”薄子君声音偏冷。     门打开,方凝走进来,轻轻带上门,恭敬的说,“夫人已经吃过药了,少爷。”     “恩,你找我,就为了说这个吗?”薄子君蹙眉,烦心时,他最不想被打扰。     “还有,少爷,夫人要我代她谢谢你的好意。”     眼眸深凝,薄子君抬头,“她还说什么?”谢谢,他的好意?那个女人,是不想怀上他的孩子吧,又想起昨晚她那种厌恶神情,一种恨意骤然涌上来:多少女人,妄想着要他的孩子,从未有过一个女人,能无视他致命的魅力,更没有一个女人,在那种情况下,还能表现的那样厌恶。     冷意,自那双墨色瞳中无休止的扩散。     方凝不禁一颤,少爷从来都不是个温和的人,而,她也从未见他这样冷过。     “她还说什么了?”薄子君冷声重复。     方凝回过神来,说,“哦……其他的,夫人没说什么。”     “恩。”薄子君若有所思的蹙蹙眉,摆手,说道,“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少爷……”方凝怯弱的看看薄子君,“少爷,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有什么烦心事吗?”     薄子君脸色更冷,“我要你出去!”     “是,少爷。”方凝低着头,退了下去。     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连他的心事,都想窥探。他,一向都是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可是,他的烦躁,竟连方凝都看出来了,他最最讨厌,这种情绪无法自控的感觉……都是,那个女人!想起安木兮,一时间,他更觉心烦意乱。     端起茶杯,薄子君喝一大口茶,重重放下茶杯时,不经意的,一抹淡影便划过眼角。他偏头,向窗外望去,正看见木兮在院中走过。     她,穿了一身浅白色的连衣裙,长发随意的披在肩膀,缓缓的向梨树下那个秋千走去。     突如其来的风,吹起她裙摆,也吹乱她长发,而,孱弱的她,孤零零走在风中,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     而,她只顾走,那般平稳,那般执着,那种淡然与清雅是她入骨的气质。     看着她,薄子君突然失了神,那种烦躁,一时间烟消云散,不经意的,眼中竟流露出一抹欣赏。     木兮坐在秋千上,微微仰起头,看着满树梨花,随意的荡起来,她喜欢在心烦时,荡秋千,将一切的烦恼,也随之荡去。     “Doyoufeelcoldandlostindesperation,Youbuilduphopebutfailure‘sallyou‘veknown……”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木兮在口袋里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姓名,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锦骞,什么事?”     望见她接电话,出于一种强烈的感觉,薄子君忽然起身,向门外走去。 正文 十、偷听 “有时间吗?”手机里,熟悉的声音传来,语气一如往昔的温婉关切。     听到他声音,木兮的眼睛不由一酸,早已习惯了,对他诉苦,对他哭;习惯了,被他安慰,被他呵护。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深深压抑了那抹苦楚,木兮说,“你有事吗?”太过平淡的语气,连她自己,都觉不适应。     电话那边明显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那声音才再次传来,“木兮,我想见你。”     “我们现在见面,还有什么意义吗?”这一刻,往事骤然袭来,木兮的心,纷乱了,怎么理也理不出头绪。     “我知道,你还恨我,可是,那件事,真的是误会,木兮,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解释好吗?”     “锦骞……”重重在地上踏一脚,木兮在秋千上荡起来,“不需要解释了。”就算是误会又怎么样?太晚了,他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可是,我有重要的事找你。”     声音中蕴含的失落,令木兮亦感伤怀,她都不记得,他和她,都有多久没见过面了。然而,她闭上眼,他的脸,此时,还是那样清晰的浮现在她眼前,那般好看,那般温暖。     内心深处,也还是,想见他的吧,终于,她还是点了头,“你在哪里?”     “老地方,我等你。”说完,那边便匆匆挂了电话,仿佛生怕她改变主意。     老地方,老地方……木兮回味着这三个字,眼睛更酸了,眼泪不觉流了出来。如果没有这些变故,她要嫁的人,就会是锦骞吧,然而,事情来的总是太突然。只是,面对这一切,她竟如此软弱,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掌控,而,那时候,锦骞,你又在哪里?     想到伤心处,木兮不禁一抖,左手竟握不住秋千绳,坐在正向后荡的秋千上,身子猛的失去平衡,仰头就向后倒去,慌乱之下,右手中的手机也掉在地上。     “啊……”安木兮惊叫一声,后背却撞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上。她抬头,旋即就看到那张俊隽的脸,漠然沉冷,却还是美的过分。     怎么是,这个男人?他,何时站在她身后的?她和锦骞的谈话,他是不是也听到了?木兮正蹙眉,就听到他漠冷的声音,“谁的电话?”     “你偷听我?”木兮在秋千上站起来,对上他眼中那抹幽冷,心,不由一阵慌乱。     眯起狭长的眸,薄子君紧紧盯着安木兮双眼。这个女人,眼角泪痕还是那般明显,微红的水眸,更说明了,她曾哭过。     从结婚到现在,他从没有见她哭过一次,就连昨晚,他对她那样折磨,她也未掉一滴眼泪,而今,她竟然哭了,为了,那个男人!     他听到了,她在电话里,叫那个人的名字,锦骞……她,曾经的男朋友!     嫉妒火一般烧着薄子君的心,他踏上一步,眼眸骤然幽红似火,“我问你,谁的电话!” 正文 十一、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阴沉的语气,幽红的双眸,还有全身散发的霸冷气息,这个男人,彷如冥界的撒旦,冷然向木兮逼近。     木兮不禁打个冷颤,然而,他愈是冷,她就越要反抗,“这是我的私事,不用你管。”水眸中那抹惧意,瞬间消散了,化作满目淡漠,她抬头,毅然直视他的冰冷。     “哦?”薄子君意外的挑起墨眉,却陷入她眸中,那里面,已不见方才的伤怀与恐惧,有的,只是淡静与疏远。     一瞬间,他的威严与气场,仿佛全部被她的目光,融化殆尽。     这个女人,哪来如此的大胆量与勇气,敢这样无视他威仪?烦躁感骤然袭来,薄子君两手狠狠的抓住安木兮单薄的双肩,“安木兮,你凭什么?”     强烈的痛感传来,木兮不禁皱起眉头,然而,旋即,她嘲讽的笑了,“薄子君,你凭什么?”话音刚落,就觉身子一震,他已将她放开,顺手在她肩头推一把,凝眸看她,目光仿佛冰冻。     “因为,你是我薄子君的女人。”他低头,冷气直扑她脸,“我不允许我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染。”     这个男人,凭什么说她和别的男人有染?!他和别的女人那些满天飞的绯闻,她都没有计较,他凭什么为她天上这莫须有的罪名?!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强烈控诉的冲动,然而,她怔怔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此时,他,鼻尖几乎贴到他脸上,她几乎,连他每个细微的毛孔都看的清楚,油亮的长睫毛,眨动了,便溢出致命的魅惑。这一刻,木兮的心,竟然一颤,像是被蛊惑了。     这个罂粟般的男人,太美,太妖娆,然而,与他靠的越近,就越危险。于是,木兮后退一步,极力压抑住那阵心跳,将声音保持的淡漠,“薄子君,你放心,就算我们对彼此有多讨厌,我也不会跟别的男人传花边、闹绯闻,只要我们之间还有一天的婚姻关系,我就会对这段婚姻负一天的责任。”     传花边,闹绯闻,对婚姻负责……这个女人,是在反讽他吧?好一个彼此讨厌!竟然还有女人,能将讨厌他的话,说的这样轻松,这样洒脱。     这个女人,果然是可恶!心乱狂躁,他突然想对她大声咆哮。     然而,他深蹙眉,极力将那种不安压抑下去,可是,一抹浓浓的失意感却骤然浮了上来,那般明显,那般莫名其妙。     怎么了,究竟是怎么了?     “呵呵呵呵……”薄子君忽然笑了,趁机掩去那种失意感,停下时,他还是那样幽冷,“安木兮,那就记住你说过的话。”     木兮漠然笑笑,偏离了视线,再不看这个男人一眼。她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只是,她为什么,要对他解释?况且,她最不想看,他那种邪魅而质疑的眼光。     低头,木兮在地上捡起手机,塞进口袋,迅速转身,逃一般的向门口走去,她能感受到,背后那两道眼光。     “安木兮,你会爱上我的。”好听的声音突然传来。 正文 十二、这一次,我要你的心 她怎会爱上一个恨她、而且心里还装着别的女人的男人?!薄子君,你真的觉得,每个女人,都要理所应当的爱上你吗?     木兮缓缓回头,“薄子君,你错了。”     不会了,发生了昨晚的事以后,她就没有爱上这个男人的可能了,他们的婚姻,是注定没有爱了,这……就是命吧,安木兮忽然感到一阵失落。     这个女人,声音明明如此清淡,却如重锤般,狠狠敲在薄子君心上,她的目光,明明如此漠然,却如刀般,划伤他眼眸,眸已狭长,他骤觉一阵心伤。     凝眸,他控制住一种情绪,笑,却不自然,“这世上,从来没有我想得到而得不到的东西,这一次,我要你的心。”他一顿,眼中划过一抹坚定,字字决然,“安木兮,你逃不掉。”     呵呵……她的身体,都已经是他的,他,竟然还妄想要她的心,这个霸道的男人,得到的还不够吗?木兮终究不想再浪费口舌,毅然转身。     那转身前的一瞥,无视、嘲讽而不屑,轻而易举的便勾起他的火,薄子君骤然有种冲上去将将这个可恶的女人抓回来的冲动。然而,那样做,就意味着,他彻底的输了。     于是,他站在原地,看着她越去越远,眼眸中,怎么会有一抹受伤?     到底是怎么了?是什么,令一向睿智冷静的他变得如此容易焦躁?那个女人早已在视线中消失,怎么,脑海中,还是浮现出,她的脸?     薄子君怔了片刻,然后,鬼使神差的坐在秋千上,荡起来,越荡越高……     ……     “木兮……”安木兮刚走进欧莲咖啡厅,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循声望去,那笑容浸在橘红的灯光中,如往的温暖好看。他,穿着那身她为他挑选的黑色西服,依旧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正对她招手。     木兮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便更加看清他的脸。他,精致的五官,还是那样英俊,好看的眉宇间,也依旧藏不住那些桀骜与不羁。     只是,此时,他脸上,怎么好像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憔悴与沧桑?     她想说,锦骞哥,你瘦了,然而,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木兮,你过的还好吗?”锦骞暖声传来,璀璨眼眸里,蓄着满满的关切。     “还好,你呢?”木兮笑笑,偏头,看向窗外。以前,他们每次都坐在这个座位,因为,这个角落,僻静,还能看窗外的风景。     看着木兮美丽的侧脸,锦骞眼中悄然晃过一抹黯然:她,竟然都不肯面对他了。     “嫁给他,幸福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继续问。     幸福吗?自从,她结婚那一天开始,幸福,就已经不可能了……然而,木兮还是点点头,转头的瞬间,正撞上他眼光,那种温切,浓的,令她无法承受。于是,她低下头去,看着那杯她最爱喝的拿铁咖啡,就觉苦涩。     “你爱他吗?木兮。”锦骞的声音,如同咖啡厅的光线一样温暖,却也透着一种坚定。他一定要弄清楚答案,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让她的木兮,过的幸福。 正文 十三、迟来的解释 木兮抬起头,平静的说,“爱,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对我来说很重要啊,木兮,回答我。”锦骞直视木兮,璀璨的眸中,骤然划过一抹坚决。     桀骜不驯,玩世不恭,威仪而微冷,这才是真正的他,而,他对她的温柔,却始终如一,木兮忽然感到一阵难过。     然而,她无事般的笑笑,“锦骞,都不重要了,过去的,都过去吧。”     “不!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他!”他坚持追问,揉碎了眼中的清澈。     她想说,爱。也好,断掉这个男人的念想,然而,太过违心的话,怎么说的出口?所以,她沉默了,闪躲了,不敢直视他眼睛。     “我明白了,那么,他呢,他爱你吗?”锦骞追问。     “不知道。”木兮淡淡的说,应该是,不爱吧,反正,无所谓了,那个男人的爱,她不奢求。     “如果他爱你,怎么还会和宁小婉来往?”     木兮的心,轻轻一颤,讪讪的说,“骞,那些绯闻,不是真的。”     锦骞忽然激动的抓住木兮的手,眼眸中溢出痛苦,“木兮,你别替他说话了,薄子君不爱你的,你为什么不等我?”     “锦骞,别这样好吗?”安木兮慌忙缩手,“啪”的一声,碰翻了那杯咖啡,温热的咖啡,顺着桌子流淌下来,湿了她衣服。     “木兮,对不起……”锦骞一怔,出于一种自然的关切,取了一张纸巾就要去为安木兮擦衣服。     就像,小时候,她吃冰激凌,弄脏了身上,他只要在身边,总是亲手为她擦掉,而今,关心她的习惯,早已根深蒂固。     看着他,木兮一时间有些恍惚,然而,此时,她看到了他小指上戴的那枚尾戒,那枚,她送他的银戒指。她有一枚一样的戒指,他为她戴上时,曾说,终有一天,要用钻戒去换。她那枚,在答应了薄子君的婚事后就摘掉了,而,他却还戴着。     浓郁的情绪袭来,木兮再难压抑,“锦骞,我要走了。”说着,转身就走。     “木兮,木兮……”锦骞在背后喊着,她却越走越快,头也不回的出了咖啡厅。     锦骞跑步追出去,挡在木兮面前,“木兮……”     走的匆忙,她停不住脚,正扑在他怀中。     木兮一怔,正要后退,他双臂一收,却将她搂在怀中,“木兮,听我把话说完好吗?那些照片和那些报道,不是真的,我和苏盈盈之间,不是那样的关系,那件事,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木兮,那时候,有人,存心想拆散我们。”     “锦骞,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就算要解释,为什么,偏要等到四个月之后,她日夜开着手机,等他解释的时候,他又在哪里?爸爸劝她嫁给薄子君,她想要听他一句挽留的时候,他又消失到了何方?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这迟来的解释,她宁愿没有听到。 正文 十四、你喜欢,就好 他的怀抱,还是那样温暖,那样舒适,木兮陷进去,就再也不想离开。然而,狠狠心,她还是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你找我,就是要说这些吗?”假装疏远,是因为,不想让她爱的锦骞,再因她受伤。     无法适应她给的距离,锦骞眼中,还是划过一抹伤楚,默默消受了,他换上满目暖意,只给她最暖的一面,“你和木雪还有联系吗?”     木兮微微一愕,“姐姐出国后,就没有过一点消息,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和苏盈盈刚出事,她就出国了,然后,薄子君就要娶你,木兮,你以为,这些,真的是巧合吗?”锦骞看着木兮,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不是巧合,还能是什么?此时,木兮又想起薄子君恨意的眼光,倏然感到一阵惶恐。可是,他和她的婚姻,除了商政联姻,还会有什么更糟糕的关系?木兮想不明白,也不愿多想。     “锦骞,是你多想了。”她若无其事的说,不想,让他,再为她担心。     “但愿吧。”锦骞轻叹一声,呆呆看着安木兮,那些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那就,等查明白了再说吧,也省的,令她烦心。     “锦骞……还有事吗?”木兮低下头。     终于,还是要走了吧。他轻手放在她肩头,淡淡一笑,“木兮,你总是把人性想的太好,你要多长一个心眼。”     原来,他对她还是如此,有时像哥哥一样关怀,有时,像情人一样贴心。可是,此时,她已不能安心接受了。     “知道了……”她讪讪的说,终于鼓起勇气看他,“锦骞,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吧。”本想说,以后不见的,而,那样决然的话,却恐怕连自己都无法承受。     如她所料,他的眼神,骤然黯淡了,她看在眼里,只觉不忍,于是,在他开口之前,她接着说,“我们见面,不好。”     “呵呵……”锦骞竟然笑了,“你喜欢,就好。”     她肯解释,就说明,她还舍不得他,所以,他释怀。     喜欢,就好……这是他对她惯用的词汇,惯用的语气,惯用的宠。     木兮心里,又泛了潮,看着他穿的西服,她想起,那一次,她问他,为什么总爱穿这身西服,他勾着她的鼻子对她说,因为,你喜欢。     “我该走了。”木兮终于说。     “哦,我送你。”他指指不远处那辆银白色劳斯莱斯跑车。     “不了,我打车就好。”木兮笑笑,转身,向路口走去。     她是怕,他送她回去,被薄子君看到吧?锦骞看着木兮的背影,只觉一阵难过。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开了车门,就要钻到车上。     “木兮,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你一定要幸福。”他突然大声喊。     安木兮回头,淡淡笑笑,“锦骞,你也要幸福。”对锦骞摆摆手,她便钻进了车里,他祝福的话,还响在耳边,她心里说不上是甜还是涩。 正文 十五、复仇的撒旦 穿过草坪上的鹅卵石小路,安木兮径直向那栋小楼走去,正要上楼梯,视线左角却倏然映出一条身影,于是,她向左望去,正望见坐在秋千上的薄子君。     秋千还在轻轻的荡,而,他的视线却定格在她身上,纹丝不动,那不动声色的眼神里,亦不知到底藏了些什么。     这个男人,难道从她出去到现在,一直就没有离开那个地方吗?木兮一呆,不意间,捕捉到他目光中那抹冷寂。     心,不由一颤,她回过头来,猛的看到一张冷如冰霜的脸,“啊!”木兮惊叫出声,条件反射的退后一步。     这一瞬,秋千上的他,眉头骤然紧锁,然而,望见站在楼梯上的方凝,他又舒展了眉头,轻勾唇角,饶有兴味的看着此幕。     “回来了,夫人。”方凝端着一杯茶,不冷不热的打声招呼。     “恩。”木兮点点头,平静了心跳,上了楼梯,和方凝擦身而过。     “夫人。”方凝的声音倏然在身后传来。     木兮止步,淡淡的说,“什么事?”     “少爷就在那边,你不过去看看吗?”     木兮一愣,“哦,不了。”说完,脚步匆匆的进了大厅。     坐在卧室的沙发上,木兮的的心,才稍稍平静了些。在这个家里,她一直有种虚无感,这里的所有人,一如方凝,都仿佛戴了一层冷漠的面具,即使表面说着客气的话,眼神却是冷漠的,她不习惯那种假惺惺的客套,更讨厌那种虚伪的感觉,所以,每每遇见这些人,她也总是想逃。     相比之下,薄子君的那种冷,反倒好些,起码,不虚伪……木兮默默想着,忽然就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随手拿起遥控器,她打开了液晶电视,首先映入眼中的画面,竟然是薄子君。     他阴沉着脸,刚在一辆黑色加长林肯车上下来,身边是四名戴黑色墨镜的保镖和一群疯狂的记者。     怎么又是这个男人?木兮蹙蹙眉,正要换台,却听到播音员的话……     “今天,是盛天集团总裁薄子君兄长薄子冥的祭日,本台记者有幸在这里等到了薄总,下面……”     薄子冥,祭日?木兮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响,后面的话,已经听不进去。     报道是重播昨天的内容,那么,也就是说,昨天,是他哥哥的祭日!而,也就是在昨天,这个男人,才开始那样残冷的对她。薄子冥意外的死,她曾听说,可是,那跟她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那样对她?     一个个疑问,在木兮心里搅成一团,她怎么理也理不出头绪,恍惚间,她又看到电视画面上薄子君沉冷的脸,倏然,她又想起昨晚——     ——昨晚他恨恨的表情,冰冷的声音,幽红的双眸,就像复仇的撒旦一般,而,她,分明就是他的仇人。 正文 一六、对那个女人,上了瘾 书房中,薄子君倚在沙发上,看着窗外那棵梨树,发了呆。     夕阳下,那只秋千微晃在梨树下,而,眨眼的瞬间,他竟恍惚看到那个女人,正坐在秋千上,对他微笑招手。     急蹙眉,他深吸一口烟,借着吐出来的浓雾,想将她的影赶出脑海,然而,这一瞬,怎么心里又空落落的?     忽然,他竟有种去找那个女人的冲动,烦躁的摁灭剩下的半截香烟,他凝眸,定一定神,也许,那个女人才是最吸引他的烟,只是偶尔一沾染,他竟然上了瘾。     “叩叩叩……”敲门声偏在此时响起。     薄子君愤懑的看向房门,不想说话。     “少爷,你的快件。”方凝的声音传来。     “门没关。”他冷声。     “哦。”方凝应一声,旋即开门走到薄子君面前,把一个包裹递向薄子君。     薄子君不耐的接过包裹,寄件人一栏,却没有填写姓名,他蹙眉,“是谁寄来的?”     “是快递人员刚刚送过来的,少爷。”方凝细声说,总觉少爷近来冷的反常,仿佛一头随时都要吃人的狮子,令她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他抬头,用惊诧怪异的眼神看着方凝,“我问谁寄来的,没问谁送来的!”可恶!怎么感觉最近所有人都在跟他作对?!     “不知道,少爷,上面没有写吗?”方凝疑惑的问。     “废话,写了还要问你吗?出去。”薄子君躁乱的摆手,然后,打开包裹,只见里面是一个信封。     “是,少爷。”方凝答应一声,魂不守舍的向门口走去。     “嗤!”薄子君撕开信封,在里面取出一张照片,望见照片里的男女,本就阴沉的眼眸,一瞬间彻底冰冻。     照片上,竟是她——他的妻子,安木兮。而,她,正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她抬着头,他低着头,那瞬间,两个人的眼睛是对视的。照片是远距拍摄的,她的眼睛,并不明显,然而,薄子君却好像感觉到她眸中那种温柔,那种,她从未给过他的温柔。     愤怒、嫉妒、失落还有恨,各种感觉复杂的交织在一起,潮涌般灌满了薄子君的心,他紧拧了冷眸,连拿着照片的手,都在颤动。     “站住!”他突然暴吼一声。     “额……”方凝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一哆嗦,转身,看到冰山一样的他,更冷的说不出话来。     “去查,是谁寄来的照片!”冰冻般的声音。     “是,少爷,我这就去查。”方凝答应着,退了下去。     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怎么能,因为那个女人,如此失态?那个女人,他明明不爱,她不值得,他失控,不值!薄子君在心中一遍遍的念叨着,试图控制住失控的情绪,然而,视线,还是无法在照片上离开……     倏的,他认出了照片上的男人,那个,抱着他妻子的男人!     是他!这个男人,不久前,他偶尔在她的相册里见过一次,对,就是他,他从前的男朋友——锦骞!     怒火,骤然如火一般,烧红他狭长的眸。 正文 十七、安木兮,你真有种 安木兮找出工作穿的衣服,刚放在床头橱上,就听到“咚”的一声沉重的砸门声。     “谁啊?”木兮回头的瞬间,门“咔嚓”被推开了,那张好看的脸,旋即出现在门口。     沉步进门,轻描淡写的把门带上,薄子君缓缓向木兮走来,太过沉寂的脸上,有的,只是冰冷,而,那双狭长的眸子里,更是流淌着无尽的阴鸷。     他,脚步无声,冻人的寒意却随着他的逼近,愈加明显。冷意,瞬间蔓延了木兮全身,她不禁蹙起眉,颤动了水眸中那抹惧意。     经历了昨夜的事,她怎么,还是忘了锁门?木兮隐隐有些自责。仿佛被他的冷冰冻了,她木木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压迫过来,忘了闪躲。     伸出修长的手,他扣住她下巴,冷声扑下,“安木兮,你果然是个善变的女人。”     “什么?”木兮愕然间,正对上他目光,只觉透心的凉。     “既然心知肚明,还装什么傻?”他的笑,亦冷亦邪,亦嘲讽,亦,掺了一抹淡淡的失意。     她却更加迷茫了,疑惑的看着他,“你到底在说什么?”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下巴上传来的奇痛。     这个女人,清澈而无辜的眼神,竟险些将他蛊惑,真是个,善于伪装的女人!他手指捏紧,抬着她的下巴,将这张美丽的脸抬起来,低头,幽冷的目光直逼入她眼中去。     就这样,他冷冷的凝视她,想要在她眼中读出一丝真假。     然而,她的眼眸骤然沉寂了,就连方才那抹淡淡的恐惧也找不见,这瞬间,他看到的,只有漠然与疏离。     压抑已久的火气,此刻,骤然涌上来,猛的甩开她的脸,他眼眸幽红似火。他最恨,她这种眼神!     骤觉一阵眩晕,安木兮不由向后退去,腿部却撞在床上,身子惯性的向后倒去,一阵震荡以后,她躺在了床上。     “看看这个,你还有什么话说?”伴着冰冷的言语,一张照片摔在她左脸旁。     木兮看到照片,顿时懵了。照片里,不就是今天锦骞在咖啡厅外抱着她的画面吗?是谁,偷..拍他们?照片,又怎么会在这个男人手里?难道……     “薄子君,你跟踪我?”她抬头看他,雪白的脸上,殷红的指印,如此鲜明。     “啧啧,安木兮小姐,真是可笑呵。”薄子君邪魅的笑笑,声音玩味而讽刺,“若不是我有证据在手,你是打死都不肯承认的吧?上午还在院子里对我信誓旦旦的说着,不会传绯闻,要对我负责,转眼,就去跟别的男人鬼混,安木兮,你真有种。”     她何时说过要对他负责?她又何时,跟别的男人——鬼混!?木兮想要反驳,然而,看到那张照片,还能说什么?     低三下四的对这个男人解释吗?她宁愿被误会。于是,她沉默。     “你可知,做错事就是要受惩罚的。”他声音传来,邪魅而动听,明明疑问的话却如圣旨般不容违抗。 正文 十八、重重的耳光 惩罚?她问心无愧,凭什么要受惩罚?安木兮抬头看向薄子君,不言语,眼中的倔傲却是无声的反抗。     “还愣什么神,脱吧。”他勾唇,望见她那般眼神,忽然就压抑了那股冲动,他必须平静下来,慢条斯理的折磨这个女人。     “什么?”木兮明显一愣,这个可恶的男人,难道又要和她……不觉间,她脸上,便晕开两抹绯红。     雪白的脸,撩人的红,颜色如此分明,也如此,惹他心痒。而,此时,那双清透的水眸中,惊恐的波痕还在无声的颤动,亦无声的,挠着他的心。     这女人,此般模样,竟是有趣……他不觉挑起画眉,眼中,一瞬间竟晃过一道不和谐的趣味,“当然,我也不介意,亲自动手。”     说着,他俯身,两只大手,正抓在她左右两处柔软上,放肆的揉..动起来。     玩味的眼神,嘴角嘲讽的笑,还有这下.流挑..逗的动作,木兮骤然感觉自己是一个被他随意玩.弄的妓..女,如此低贱,如此,没有尊严。一瞬间,无尽的羞辱感潮水般涌来,她猛的抬起右手,一巴掌向这个可恶的男人甩去。     “啪!”     这世界,彻底清静了。     两只修长的大手,已经停在安木兮的胸口,此时,却停下了揉.动的动作,他低着头,俯视安木兮的脸,狭眸里盛的,只是难以置信。     而她,看着他红肿的左脸,一时间,也呆住了。     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动作,僵持着。     一秒、两秒、三秒……那团怒火,终于在薄子君眼中燃烧起来,脸上的肌肉也在抽..搐,牙齿咬的格格作响,他狠狠的在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安木兮,打我脸的女人,你是第一个。”     此时,这个愤怒的男人,仿佛一头疯兽,仿佛,随时都要吃人,恐惧油然而生,木兮只感到背脊发冷。     然而,她还是直视他幽红的眸,漠然说,“薄子君,我不是你的玩具,任你玩..弄。”极力压抑住那种恐惧,她不能示弱,这个男人,对她有多冷,有多恨,她就必须做到有多坚强。     薄子君眉头紧紧一皱,突然,重重的一把撕开木兮的睡衣,“今晚,你就是我的玩具。”伴着愤怒的声音,他扑下来,在木兮说话前,已用薄唇将她小嘴紧紧封住,长舌侵入,狠狠的吸..吮。     “嗤”、“嗤”,他有力的手,狂躁的撕扯着,将她全身的衣服都撕去,然后,没有任何前戏动作,毫无预兆的就大力撞入她体内。     下身骤然传来剧烈的涩.痛,然后,就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剧烈冲撞,木兮痛的皱紧了眉头,想要喊叫,他却紧紧吸着她的嘴,将她口中的空气全部吸干,她无助的叫痛声,停留在嗓子里,却变成无助的低吟。     而,他有力的双臂,紧紧缠住她身子,令她无法挣扎半分,甚至,连呼吸,都困难。     这个男人,彻底疯了。     秋谨宗旨:不断更,不弃文,不凑字数,谨会给力的,亲的支持一定也要给力啊。何为亲的支持?收藏、留言、推荐,无须破费,轻指一点足矣……亲懂的。谨的qq号,274345929,想和我交朋友的亲可以加我哦。 正文 十九、是她,太下贱! “嗯”、“嗯”、“嗯”……     沉闷的声音,回荡在安木兮嗓子里,随着他愈加大幅度的冲撞,她全身的血液像是完全被点燃,那种涩痛感早已消失不见,她感觉到的,竟只有快.意,仿佛飘在云端,仿佛醉生梦死,她彻底醉倒在这个男人狂热的激..情里。     “女人,你很享受嘛。”他倏然放缓了节奏,微喘的声音扑下,悠扬邪魅,好听的仿佛虚幻。     可是,她还是听出了,那种嘲讽、那种玩..弄,此时,她亦望见,他情..欲迷蒙的眼中那抹得意。他享受的,正是,她这种尊严全部扫地的样子吧。是,是她太不争气,明知这个男人故意羞辱,竟然还会发出这种该死声音,是她,太下贱!     只是,不会了,她再也不要,被这个毒药般的男人,毒倒。     瘦长的手指紧紧攥住床单,安木兮硬生生将嗓子里的干哑吞入肚中,竭力压抑着,身体里那种可恶的感觉。     怎么,这个女人,突然就沉寂了?他甚至,连她的呼吸声都已感觉不到。她的眼神,刚刚明明是沉醉的,此刻,怎么忽然就变得这样漠冷。     漠冷的,令他觉得,虽然与这个女人紧贴在一起,却相隔很远很远。入骨的冷意,开始自他背脊蔓延,骤然侵入心里,令他顿时就觉无尽的烦躁。     凤眸骤凝,他重重的压下去,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她体内,猛力的撞击着。他突然恨透了,这个冷漠的女人,他咬着牙,在她身上狠狠发泄。     强烈的窒息感和飘荡感,一波接一波的涌来,一次比一次更强烈,木兮感觉自己都要放弃了,然而,她紧紧抓着床单,将一切都憋在肚子里,就算不呼吸,也不要,再发出一点声音,她不要屈服,更不要,这个男人,看不起。     为什么,任他如何的耕耘,这个女人,也没有一点反应?这个女人,难道是死的吗?可是,她紧皱的眉头,和扭曲的表情,却说明,她明明是活的。     这个女人就,这样厌恶他吗?     挫败感与失落感歇斯底里的在纠缠,令他几乎发狂,猛的,他将头埋到她两胸之间,狂躁的啃咬起来。     “啊!”火烧般的剧痛传来,她终于出了声。     “安木兮,你该讨好我的。”他抬起头来,两片薄唇上,已经染满血迹,猩红妖娆,却偏又衬了他的俊美。     这个男人,仿佛嗜血的兽一般,而,此时的木兮,就是他的猎物。她,明明是害怕的,只是,她的倔强,令她不能低头,不能示弱,更不能求饶。     讨好这个男人,她更是,做不到!     所以,她声音,太过漠冷,“够了吗?”     “你说呢?嗯?”他低头欺进她左耳,血红的唇,摄魂的含住她柔嫩的耳垂。 正文 二十、禁脔 一瞬间,温热与酥..麻感,骤然自安木兮左耳荡开,迅速流经全身,而,他低沉邪魅的声音,更似咒语般,直透她心,令她不禁一颤。     猛的,薄子君不顾一切的在她身上奔驰起来,他汗淋淋的肌肤,挤压在她尚在流血的胸口,撒了盐一般的痛。     木兮用力攥着拳头,将所有的痛,紧紧锁在憔悴的眉间,不发出一点声音。自幼娇生惯养的她,从未经受过这样的痛苦,可是,自从出嫁那天开始,她就知道,不一样了,她不能再向以前一样凡世都依靠爸爸了,无论如何,她都已经是薄家的媳妇,所以,她告诉自己,要自强。     然而,这样的折磨,她却始料未及。明明委屈的想哭,可是,她咬紧了牙关,发誓,不在这个男人面前掉一滴眼泪。     “是他吗?”薄子君终于瘫.软在她身上,滚烫的气息,扑入她耳。     什么?安木兮无力的睁开眼,疑惑的看薄子君一眼,只见一抹耐人寻味的光,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你的第一次,是给了那个男人吗?”眯紧了眼眸,薄子君悄然隐去一种韵味,留给她的,只能是冷。     “不是。”她漠然的声音,却是坚定,她知,他所说的“那个男人”是指锦骞,她不怕这个男人的误会,却怕,因此把锦骞牵扯进来。     他冷眸一颤,勾唇哂笑,“你还有别的男人?安木兮,是我低估了你。”     他的嘲讽,她听得清楚,不过,无所谓了,在这个有意要羞辱她的男人面前,她注定了是没有尊严的,她怎么还可能在乎他的看法?于是,她无声一瞥,苍白的脸上,满是无谓。     映入他眼,却是不屑与讽刺,这个,木头般的女人,总是,轻而易举的,就撩起他的火,令他,怎么报复,都觉不够。     “敢觊觎我女人的人,我都会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他低吼着,再一次,他将她禁锢身下,一次又一次的侵占她的身体。     可是,这个女人,疏离的眼神,却令他觉得,他明明拥有了她的身体,却离她越来越远。     ……     夜深了,院外的灯光透过桔红色的窗帘,映红了木兮憔悴的脸。     空气里,欢..爱过的味道还没有散去,而,薄子君就睡在她身边。她不知何时突然醒了,可,她就这样安静的侧躺着,生怕,一不小心,就惊醒了他——     那个男人,她已经深深的怕了。     寂静时,火辣的痛,更加明显,她不敢看自己已经遍布了吻痕的肌肤,除去脸部,这个疯狂的男人,几乎将她每一寸肌肤都嗜咬了一遍。而,下体也还有明显的涩痛感。     这,只不过是成人男女之间例行的事罢了,况且,他们是合法的夫妻关系,无所谓,无所谓的,她一遍遍告诉自己。     然而,一股浓浓的酸楚却忽然翻涌了上来,再难压抑,木兮禁不住,就抽泣起来。     是谁的低泣,竟令睡梦中的他,恍然惊醒,睁开眼睛,他便望见她颤动的后背,桔红的光线下,那般单薄,那般孱弱,也那般,令他的心,莫名颤动。 正文 二一、她的最爱 她将泣声压的很低很低,可是,浓郁的委屈还是流泻出来,却不知,早已泣入他心。     此时的她,暴风雨中挣扎的雏燕一般,如此脆弱,又如此坚强,此时,他竟然分不清,对她,是恨还是怜。     当是,很委屈吧,只是,她何以,能将眼泪忍到现在,独自哭泣。是不想对他示弱,还是,不愿,让他看到她的眼泪?忽然,他伸手,想将她揽在怀中。     然而,手在触及她后背的一瞬,他猛的意识到些什么,于是,他还是,停下。     倏然感到后背被抚摸了一下,安木兮惊讶的回头,发现,他的手,已经垂软的放在她后背上。而,他,紧闭着眼,看样子,还在熟睡。     好险,她还以为,他醒了,原来,是虚惊一场,安木兮舒一口气,向外挪了挪身子,让他的手,在她后背自然的滑落到床.上。     桔红的光线,映出这个男人太过俊美的脸,如此蛊惑人心,也如此危险,所以,她必须远离,那一刹那,她却未留意到,他眉宇间反常的跳动。     ……     酒吧里只有寥寥几人,所以,今天,工作并不忙。     安木兮坐在酒吧一角的沙发上,却觉异常疲倦,昨晚的事,她厌烦去想,然而,全身的酸痛感,却总是提醒着她。     “美女,再来一杯莫寄托。”西装革履的男子对木兮打个响指。     “好,来了。”木兮站起来,动作麻利的调出一杯莫寄托,送到那个座位上。     “谢谢。”男子微笑。     “不客气。”安木兮转身瞬间,正见身穿白色西服的男人在旋转玻璃门里走进来,不禁一怔,望见他好看的笑,心便突突的跳动起来。     她知道,他今天会找她,却不想,他竟在她工作的时间,找到了这里。     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锦骞对木兮轻轻一笑,“我要两杯拿铁咖啡。”     “哦。”木兮愕然点点头,片刻后,端了两杯咖啡放到锦骞桌上,“你要的拿铁咖啡。”偏移了视线,她不敢看锦骞的脸,似是在逃避着什么。     锦骞伸手,将一杯咖啡推到对面,微笑道,“我请你喝一杯。”     “对不起,我还要工作。”她低着头说,声音细小。     目光在空旷的酒吧扫过,他的笑,微微有些失真,“今天,不忙吧,客人的这点要求,都不能答应吗?”     “这……好吧。”木兮讪讪的在锦骞对面坐下,清香的咖啡味扑鼻而来,她的心,也随之一颤。     拿铁咖啡,她的最爱,亦是,他习惯了点的饮品。     柔和的目光,定格在她憔悴的脸上,他想问,木兮,为何这样疲倦?然而,此刻,他却倏然看到她脖颈中那道暗红的吻痕,并不清晰,却深深刺痛了他眼眸。 正文 二二、别人怎么看,我不在乎 是,那个男人给她留下的吻痕吧。他们,都已经是这么久的夫妻了,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他的心,怎么,还是隐隐抽痛?     也许,一直以来,他只是在欺骗自己,以为,她始终,还是以前那个她,他始终不敢面对,她已经结了婚,是别人妻子这个事实。     不!     无论发生了什么,她始终是他的木兮,他一向爱着的木兮,无论如何!     锦骞眼中悄然晃过一抹坚定,再不去看那道吻痕,他温柔一笑,仿若暖阳,“木兮,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伸手,他在口袋里取出一个淡红色的盒子,轻轻放在桌上。     原来他依然记得,感动袭来,木兮的心里,飘荡起阵阵的暖,一如,从前他送她礼物时的感觉。     “咔!”一声轻响,他打开了盒子,柔而璀璨的光,旋即流溢出来。     白金链子,吊着一颗心形的钻石吊坠,贵而不华,充实却不张扬,正是她所喜欢。     他,从来都知道她的喜好,木兮的心,颤动了。     “喜欢吗?我给你戴上。”他微笑看她,其实,已无须多问,她的表情已经清楚的告诉了他。     木兮抬起头来,声音很轻,“锦骞,你的礼物,我不能要。”这件礼物,太贵重,也太沉重,她要不起,更不配要。     “可是,今天是你的生日啊。木兮,你忘了吗?”他的声音颤动了,清透的眼眸里,藏不住那抹失落。     怎么会忘,以前,她每个生日,他都会送她,令她欣喜而心跳的礼物?怎么会忘,他们之间曾约定,她的每一个生日,都要他陪着一起过。     可是……     “骞,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深深压抑着情绪,她声音很淡,心却很痛。     他的表情,骤然沉寂了,面对着他最爱的木兮,他第一次,感到如此伤怀,就连,他知道她嫁人后,都没有这样失落过,因为,那时候,起码他知道,她心里,是有他的。可是,现在,他发现,她的心,已经开始与他隔开距离了。     “就因为,你嫁了人吗?无论发生了什么,你在我眼中,都是从前那个木兮啊。木兮,别人怎么看,我不在乎。”他激动的声音,不觉高昂起来,眸中如火般的挚情,如刀般刺伤她心。     她忍着痛,极力平静的看着他的眼,“锦骞,不要再欺骗自己了,我们已经回不到最初了。”这个男人,对她越是诚挚,她便越是自责,她已经,给不起他任何东西,哪怕一句安慰,一个希望……     她能做,也是该做的,只是,让他死心。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拥有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幸福。     可是,她明明是爱他的,只是说几句违心的话,她心,就已滴血,我的锦骞,又让我如何,与你彻底决断?! 正文 二三、窥视的眼睛 他们,真的是,不能回到最初了吧,时光逝去,他留下的,竟只是悔恨。可是,他对她的爱,却还是最初那般,从来不曾变过。     他和她,就真的这样,错过了吗?他不甘。     “木兮,那件事,真的是误会。”端起那杯咖啡,他浅浅抿一口,苦涩入喉,竟似烈酒般浓烈。     安木兮笑笑,“就算是误会,现在,也没有再提的必要了,骞,那件事,我已经不在乎了。”是在怄气吗?怎么,心里还是堵得厉害?     “呵呵……”锦骞尴尬的笑笑,真的是不在乎吗?他还不了解她?若是不在乎,又怎会事这种表情?     终是没有追问,他抬头,看着木兮,“今晚,一起吃饭吧。”     “不了。”转头看向窗外,她逃避着。面前,合口的拿铁咖啡、庄重的白金项链,还有,干净好看的他,都是她所喜欢,也都是,她所不敢面对。     倏的,木兮看到窗外停着的那辆黑色轿车,原本开了一半的车窗,正在此时,缓缓合上了,她隐隐看到车中那张戴着墨镜的脸,却在她看清之前,完全被车玻璃遮住了。     安木兮脑海中骤然闪过他和锦骞被偷..拍的那张照片,眉头,便是紧紧一蹙。如果有人在此时偷拍她的话,那辆轿车所在的位置,无疑是最佳的拍照位置。     她忽然觉得身边有一双阴暗的眼睛在一旁盯着她一举一动,就连她细微的心思,都无处藏匿,她只觉背脊发冷。     “木兮,你怎么了?”他关切的声音传来。     木兮转回头,看向了锦骞,目光却是闪躲的,“我想去休息一会儿。”她和他之间,明明是光明正大的,怎么,却有种做贼的感觉?难道,是怕,薄子君再误会吗?     “敢觊觎我女人的人,我都会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一想那个男人,她耳边似乎又响起昨晚他咬牙切齿的低吼……难道,监视她的,是薄子君派的人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和锦骞,就更不能见了,那个男人,太危险,太可怕。     “这么快就要走吗?你的咖啡还没喝。”锦骞依旧温和的声音里,深藏了一抹伤怀。     “锦骞,对不起,我真的很累。”木兮说完,再不犹豫,起身,快步向大厅尽头的休息室走去。     没有阻拦,没有挽留,他怔怔看着她的背影,只觉伤神。“咔嚓”,休息室的门关上了,将他和她,彻底隔开。     桌上,那杯原封不动的咖啡,依旧冒着热气;而,他精心准备的礼物,也还原样摆放在自己面前;对面空落落的座位,徒令他感觉空虚。     深蹙了俊丽的剑眉,锦骞暗暗叹息一声,只觉,她在故意隔开与他的距离,就算他知道,可是,她的心,他还是触及不到了。 正文 二四、可怜又可悲 安木兮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压抑着自己,尽量不去想一些事情,就算软弱也好,逃避也好,总之,她是不能再想他了。     习惯了,心乱时,睡上一觉,醒来后,愁绪就烟消云散了。     可是,怎么,一闭上眼,脑海中就浮现出他失望的脸?他璀璨的眼眸,连同里面深蓄的那汪幽怨,都真切的,令她难以入睡。     于是,她乱乱的望着窗外,一愣神,就不知过了多久。     “Do.you.feel.cold.and.lost.in.desperation……”手机铃声这时突然响起。     木兮拿出手机,望见来电显示的名字,眉头就蹙了起来。     是苏盈盈,这个她曾经最要好的同学,这个,她曾推心置腹、倾诉衷肠的好朋友。     就是,这个她最信任的朋友,竟然和锦骞出了那件事……木兮的心,再次狠狠的痛了一下。     往往是太过信任、太过在乎的人,才会将自己伤的如此深。     一瞬间,那些照片,那些评论,如海水般灌入木兮心中,苦苦的,咸咸的,她仿佛回到了四个月前,伤心的,只想哭。     就在这时,来电铃声嘎然而止。     颤抖着收起手机,木兮平躺在沙发上,一串串的事情在脑海中歇斯底里的拥挤着,令她倍感压抑,倏然感觉好累好累,不觉间,她竟睡着了。     “Doyoufeelcold……”     铃声突如其来,木兮骤然惊醒,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才舒展了眉头,“爸爸……”     “木兮,今天是你的生日,晚上回家吃顿饭吧。”     听到爸爸慈和的声音,木兮心里瞬间有一股浓烈的委屈翻涌上来,眼睛涩了,嗓子干了,她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木兮?回来吗?王阿姨和小宝都很想你……”那生意顿了顿,然后说,“爸爸也想你。”     木兮尽力平静的说,“好的,爸爸,我今晚回家。”     “木兮,这是锦骞留给你的。”     安木兮刚走出休息室,同事周晓就拿着那个粉红色盒子的走了过来,递给她。     她结婚前,锦骞以前常来这家酒吧找她,所以,同事们,都认识他,而,她结婚后,他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而,现在,她都已是有夫之妇了,木兮的顿时感到一阵尴尬,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盒子接了过来,目光还是不经意的落在他曾坐过的座位上。     “他喝醉了,刚刚被苏盈盈扶走了。”周晓接着说。     心,倏的,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彻底占据了,木兮有些发懵。又是,苏盈盈,还说,是误会……可是,他们的事,与她,还自己什么关系?     “哦,谢谢,我知道了。”安木兮无神的说着,在周晓异样的目光中,向吧台走去。     老公的绯闻漫天飞,而,她的前男友又来找她,而且,喝醉后还被她曾经的好朋友扶走了,她的确是可怜又可悲。     秋谨:感谢潜泳的猫咪,每天早上一杯咖啡,亲,谢谢你,谨很感动的,么么~抱抱。 正文 二五、绯闻 下班后,安木兮走出酒吧,叫了一辆出租车,径直向爸爸家而去。许是,该给薄子君打声招呼吧……她犹豫着拿出手机,却发现,手机电池已经用尽,早已自动关机了。     那就,算了吧,反正,那个男人,也不会在乎她去哪里。木兮盯着黑屏的手机看了好一会儿,总觉心里少点什么。     “叮叮叮……”她摁响了门铃。     片刻后,防盗门打开,看到木兮,那张雍容的脸上,立刻露出喜色,“木兮,你可回来了。”     “王阿姨,最近好吗?”安木兮笑笑,王阿姨这种关切的声音和憨厚的笑容,总令她很容易就想起过世的妈妈。     “老爷等你很久了,快进屋来吧。”王阿姨热情的说。     “哦。”木兮走进客厅时,坐在沙发上的安云山已经放下手中的报纸,抬起头,看向了木兮。     “爸,我回来了。”顺手将手里的包包放在靠墙的枣木椅上,木兮缓缓向安云山走过去。     “坐吧,木兮。”安云山指指一旁的空座,看她的目光中,多少有些歉疚。     自从她出嫁后,这个家里的气氛,就变得不再热闹了,爸爸好像总是欠了她很多的样子,这反倒令木兮感觉很内疚。     “哦。”木兮轻轻在安云山身边坐下。     “我特意为你订做了一个蛋糕。”安云山指指左边桌上那个大蛋糕。     厚厚的奶油上,围一圈大而红润的樱桃,樱桃中间,插了根根各色的蜡烛,蜡烛上,浮雕着一串串字母:     HAPPYBIRTHDAY     生日快乐!     木兮的眼中,荡漾了幸福的涟漪,“爸……”她看着安云山慈和的眼睛。     “嗯?”安云山微微一怔。     “那件事,不是你的错。”当初,就算为了爸爸也好,就算赌气也罢,无论如何,也是,她亲口答应,爸爸也是征求了她的意见,才答应那门婚事的。     就算婚后,她和薄子君的关系,并不融洽,但,她也不想,都过了这么久,爸爸还为了这件事而内疚。     “木兮啊,你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唉……”安云山叹息着,后话,却被突如其来的稚嫩声音打断了。     “这是我送木兮姐姐的生日礼物。”胖嘟嘟的小男孩随声而来,把一块心形的巧克力递给木兮。     安木兮笑着接过巧克力,摸摸男孩的头,“小宝可真乖,谢谢你。”     “不客气,姐姐,伯伯,你们不看电视吗?”小宝说着,小手抓起桌子上放着的遥控器,摁上那个显眼的红色按钮。     液晶电视屏“刷”的一下亮了起来,木兮和安云山不约而同的看过去,却看见一张熟悉的冷峻面孔。     竟是薄子君,而,他身边站着的,不正是,那个女人吗?司空见惯的媒体发布会上,他们牵着手,聚光灯下,一身黑色西服的他,如此好看而尊贵,而,长裙拖地的宁小婉,面目含笑,更是美艳无比。 正文 二六、太过尴尬 心,瞬间乱了,木兮的脸上,倏的有种烫感。那个一向处在风头浪尖的男人,从来都是媒体关注的焦点,他的花边绯事,亦不是秘密,爸爸自是知道的,可是,当着爸爸的面,看到自己老公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画面,两个人,都太过尴尬。     “木兮姐姐,那是子君哥哥,子君哥哥身边是《大明皇宫》里的穆王妃耶。”稚嫩的声音又传来。     童言无忌,却刺伤她心。     安云山的脸黑了下来,然后,拿过遥控器,关了电视。     “小宝,跟我到厨房来玩,别打扰伯伯和姐姐说话。”王阿姨在厨房里喊。     “哦,伯伯,姐姐,我去妈妈那里了。”小宝礼貌的说着,迈着小步子走了。王阿姨是安家的佣人,两年前,家里出了事,丈夫去世了,一个人照应孩子,安木雪不辞而别、木兮出嫁以后,家里又太冷清,家里有几间房子又空着,安云山就允许王阿姨把小宝接过来住。     木兮勉强笑笑,目送小宝进了厨房,然后,讪讪的看向安云山,“爸,子君很多时候,是需要逢场作戏的,不是媒体报道的那样。”     安云山看着木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的说,“木兮啊,你妈妈去的早,很多话,我这个当爹的不该说。男人,都有年轻气盛的时候,过去了,就好了,子君这孩子,我了解,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嫁给他了。”     “我知道,爸爸。”爸爸从来都是疼她爱她的,若是薄子君真是个行为不端的人,他就是有再大的利益牵扯,也不会让她嫁给他的,也许,爸爸以为,她和他,会好吧。     可是,爸爸真的了解那个男人吗?木兮脑海中,倏然闪过,那张阴鸷沉冷的脸,还有,那恨恨的,像要吃人般的眼光。     木兮的心,剧烈一颤,猛的想起些什么,“爸爸,你认识子君去世的哥哥薄子冥吗?”     “薄子冥啊,见过两次吧,不是很熟。”安云山疑惑的看着木兮。     “你和他,有过什么恩怨吗?”木兮接着问。     “他以前在市政协当主任,和质检部很少有牵扯,我和他能有什么恩怨啊?唉,那孩子,真是可惜啊……木兮,怎么,突然问这个?”     木兮若无其事的说,“哦,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也许,真的是她多想了吧。可是,薄子君的恨,却是那样真切,难道,不是因为薄子冥?那,又是因为什么?木兮的心里,隐隐晃过一抹担忧。     “叮叮叮……”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扰乱了木兮的思绪。     “爸,我去开门。”木兮说着,起身,向门口走去。     “谁啊。”安木兮说着,“咔嚓”一声,打开了房门,望见那张太过好看的脸,旋即愣住。     怎么会是,这个男人?     秋谨:亲想必猜到他是谁了,他来干什么了呢?下章揭晓,莫忘伸伸你的小手,收藏一下哦,这样更新的时候,你就能第一时间知晓了,么么~预祝亲们假期愉快。 正文 二七、我……养得起你 一望木兮,他墨色的眼眸,只轻轻一颤,旋即,便恢复了如往的淡静,“木兮,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平静悠扬的声音,蕴含着令人心颤的性感,他俊隽的脸上,找不见一丝反常的痕迹。     “我的手机没电了,就没有告诉你。”她说,平常的语气,不热情,也不表现的疏远,眼中,却保留了那汪惊讶。     这个男人,是因打不通她的电话才到爸爸家找她吗?这,实在是反常。     “子君来了啊,木兮,让子君进屋来啊。”安云山的声音传来。     “哦……进来坐吧。”木兮这才反应过来。     薄子君走进客厅,刚把手里两盒高档礼品放下,就听到安云山的声音。     “子君啊,都是一家人了,以后就不要这么客气了。过来坐下吧。”     “岳父,我还有事,过来看看木兮就走。”薄子君说着,便看向安木兮。     柔和的目光,不露一丝破绽,他,就仿佛,真的对她挂怀不下。呵呵……这个男人,演戏的水平,简直比宁小婉还要高,安木兮忽然感觉好讽刺。     “今天是木兮生日,一起吃了晚饭再走吧。”安云山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好吧。”他说着,眼中却有一团阴霾深深沉淀了。     ……     灯已熄灭,蜡烛燃起,房间里,盈着暖洋洋的烛光和那首熟悉的生日快乐,甚至,连薄子君的声音,也是暖的。     暖调的气氛,忽然令木兮有种恍惚感。是,错觉吗?她怎么感觉,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     他,此时是温尔儒雅的,烛光映的那张完美的脸,更加勾魂摄魄,然而,她偏移了视线,尽量不看他的脸。这个男人只是在做样子给人看罢了,他对她,始终是冷漠而残忍的,她才不要被这个男人的表象迷惑。     “木兮,许个愿吧。”唱完祝福的歌,安云山微笑着说。     “嗯。”木兮点点头,合了手,闭起眼:     祝,爸爸身体健康,希望,姐姐早日回国和家人团圆,祝,锦骞哥,幸福。这是,我,安木兮,二十二岁的愿望。     她,安静的闭着剪眸,烛火映红娇嫩的脸,竟是如此柔美,对面坐着,相隔虽不近,但,他却恍惚觉得,她的脸就在眼前。而,她许下的愿望里是否会有他?     ……     繁华的都市,拥挤的道路上,一路霓虹,一路沉默。     自从上了车,他就换回了那副漠冷面孔,如往的不苟言笑。安木兮坐在副驾上,一样沉默着。限量版的高级劳斯莱斯跑车里,甚至连噪音都没有,安静的很过分。     她想,两个人,保持着彼此的距离,这样其实也好,他做他的事,而,她得她的清净,各不相干。     可是,经历了不久前的那些事,这个男人,会一直安分下去吗?     “以后,别去酒吧上班了吧,我……养得起你。”他终于开了口,扭头看她一眼,旋即快速的扭回头去,看着路况。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说了,可是,他命令般的语气,她听不惯,于是她淡淡的说,“我喜欢这份工作。”这个男人,是这个万众瞩目商界大亨,而,她——他的妻子,竟然是酒吧的调酒师,他,一定很没面子吧。可是,她四肢健全,为什么要让这个男人养。她不要,成为他的附庸。 正文 二八、在这里要了她 剑眉轻轻一挑,薄子君旋即凝眸,声音忽转邪魅,“哦?是因为酒吧里有你舍不得的人吧?”     “有没有,你还不知道吗?”木兮漠然嘲笑,这个男人,都已派人监视她了,何必如此明知故问?真是可笑。     他眉头一皱,忽然扭头,灼人目光,直逼她双眼,“那,你以后开车上下班好了。”     这个女人有事,从不对他说,她的事,他怎么知道?甚至,连她的初次给了哪个男人,他都还不清楚……     该死!怎么,又想这件事?薄子君的心,忽然一阵莫名揪痛。     “我习惯打车了。”淡然回一句,她撇开他目光,看向窗外。     “呵呵……”薄子君干笑两声,那一瞬间,眼眸中,分明有一抹浓浓的失意悄无声息的沉淀了。     ……     轿车驶入别墅,在那座古典优雅的三层小楼外停下。     “我先上楼了。”木兮逃一般的下了车,转身正要走,右臂却被突如其来的大手拉住,猛的往后一拽。     “啊”,她惊叫着,被那股拉力牵制着连连倒退,重重撞在他健硕的胸膛上。     他趁机伸出双臂,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环住她细腰,在身后,将她紧紧绑在怀中。     “安木兮,我还没同意,你就想走吗?”他低头,薄凉的唇,紧靠她右耳垂,滚热的气息,如火般,自她脸庞烧过。     院子里,柔而淡的光线,给人一种微醉的朦胧感,而,他不羁却悠扬的声音,偏又如魔咒般魅惑人心。     她的心,一瞬间竟失了节奏。是,心动了吗?不!这个男人是致命的罂粟,一旦染上,就再难戒掉。她不能,对他有一点的心动!     于是,她奋力挣扎,“你放开我。”     然而,他只是收收双臂,轻而易举的,就将她往怀里挤得更紧。     “怎么?想逃吗?”他将声音放的很缓,刻意的,缓缓向她白皙俏脸上吹着气,而,他放在她腰间的左手和放在她胸..部以下的右手,也开始不安分的摸..弄。     “薄子君,你干什么,别这样,放开,放开……”她拼命的挣扎,在他紧紧的桎梏下,却如石沉大海。     这个女人,身子如此柔软,手感如此舒服,羞红的脸颊,如此动人。而,此时,她偏又不老实的在他身上的磨蹭,令他燥热的心,更无法安分。     他本想,挑.动这个女人,却不料,自己却先失控……真是,糟透了的感觉。     “安木兮,你可真是个小妖精,如果你再不老实,信不信,我在这里就要了你?”他情-欲蒙蒙的声音扑下,连口气都是热的。     什么?在这里做那种事?这里可是灯光通明的院子,他真的敢那样做吗?木兮惊颤的想着,猛的,就感觉到脸颊处传来的麻痒。     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将脸埋到她颈中,在她脸上狂热的乱吻起来。     倏的,她不再反抗,任他如何过分,也只是直直站着,犹如一块木头,“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还是,妥协了吧,这个男人,从来都是无耻,他敢说的话,就一定敢做,她和他赌不起。 正文 二九、薄少的礼物 “跟我去车库。”薄子君倏然松开木兮,低头看她时,她也正抬头,顷刻间,四目相对,他看到,她清澈的眸中,满是防备。     “去那里干什么?”这个男人,怪异的眼神里,仿佛刻意藏了什么,令她不得不防。     他低低头,俊隽的脸,几乎贴到她脸上,“亲爱的,你说呢?去车库还是在这里,你选!”     磁性的声音,如此好听,如此邪魅,而且,怎么,还似蕴着一丝暧.昧的宠溺?谁是他亲爱的?这个男人,一定是搞错了对象!只是,这一次,他好像没喝酒吧,他又把她错当做了谁?宁小婉吗?还是……姐姐?!     木兮暗自嘲讽着,脑海中,骤然翻涌起那夜他将她错认做姐姐的画面,一时间,竟怔住了。     这个女人,又在想些什么?怔怔的模样,竟然很有趣。     薄子君不禁玩味的勾勾唇角,“走吧。”说着他抓起她小手,拉着她便走。     这个男人,难道是要拉她去车库做那种事吗?安木兮厌恶的蹙起眉。     ……     “咔”薄子君将车库中的灯打开,那辆蓝色保时捷轿车,旋即映入木兮眼中。     不俗的颜色,在日光灯下,更显流光溢彩,线性的设计,华丽而尊贵。     “喜欢吗?”他声音响在耳边。     她一愣,不解的看向他,撞上他罕见的温柔眼光,只觉做梦般不真实。     他轻轻一笑,张开右手,掌心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精美的车钥匙,“这辆车,以后是你的了。”缓缓的,他将手,伸到她面前。     此时,这个男人,语气,竟如此轻柔,笑容也这般温暖,温柔的,根本不像是他!他,何时给她准备了礼物,难道,他早就记得,今天是她的生日?难道,这个男人,其实是在乎她的?     不!不会的,这个男人,昨日还对她,那般的恨、那般的冷,这一定又是他,温柔的陷阱。     “对不起,你的礼物,我不想要。”她声音淡冷,偏移了视线,再不去看那辆轿车一眼。     “哦?”他眼眸中,骤然惊涛骇浪,伸在她面前的手,收也不是,伸也不是,僵持的,如此尴尬。     他不会看错,这个女人,初见这辆车时的眼神,明明是喜欢的。而,怎么,此时,她眼中一切的一切,突然就归于了沉寂?就因为,是他送的礼物?     哪个女人,见到这辆世界限量版的高级轿车还会表现的这样不屑一顾?更何况,送的人是他!     这个女人,竟如作践他的热情。这个可恶女人,竟,如此冷淡,如此的,令他窝火!     “安木兮,你给我,看着我!”他声音忽冷,有些压抑,却似咆哮。     以为她不敢吗?安木兮漠然看向他,旋即,就撞上到他眸中的冰冻气息,沉冷压抑的,令她感觉透心的凉。     呵……这个男人,终于原形毕露了。 正文 三十、薄子君,你呢?你有心吗? 安木兮蹙眉,细微的表情变化却清晰映入他眼。能在竞争激烈的A市独占鳌头,除了大手笔的决策能力,他的观察力和判断力更需超乎常人的敏锐,更何况,他对安木兮,似乎更敏感。     而此时,防备、冷漠、不屑还有嘲讽,在她眼中若隐若现,竟令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失落,猛的,他一把抓起她手,“啪”,硬生生的将车钥匙塞到她手中,“我薄子君送的东西,你就是不喜欢,也要开开心心的收着!”     “呵呵……”她漠然笑笑,“那,谢谢薄总了。”     薄总?他蓦然一呆,此时,明明与她靠的如此之近,却感觉,她离他很远很远,她的心,他别说无法触及,甚至连看,都看不到。     “安木兮,你不该这样称呼我!”他声音尚冷,却似藏了些别的什么。     这一刻,安木兮突然有种错觉,仿佛,这个男人,竟在她这里受了什么委屈,如此可怜。     真是,奇怪的念头,从来都是这个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男人可怜别人的份儿,是她,太过紧张了,毕竟不习惯,和这个男人站的这样近。她无奈的撇撇嘴,“我困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去睡了。”     说完,她转身,忙不迭向外面走。她怕,这个男人,会拦住她,所以,走的很快,可是,直到她走到车库门口,他却一直没有动静。寂静的车库里,只有她频繁的脚步声,压抑而忐忑,一如她心跳的节奏,可是,她知道,这个男人,越是沉默,就越是可怕。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步就要跨出门外,可,他的声音却响在此时。     “安木兮,你没有心吗?”他依旧站在原地,眯着狭长的眸,望着她背影,面无表情。     安木兮脚步微微一顿,心里,突然翻涌起一些情绪,没有回头,她淡淡的说,“薄子君,你呢?你有心吗?”再不停留,她迈出门去,快速走远。     ……     薄子君坐在沙发上,深深吸着烟。不时的,脑海中,竟还是晃过安木兮冷漠的脸。从来没有过一个女人,敢这样与他针锋相对,也从来没有过一个女人,能令他哑口无言,看来,这场游戏,越来越有趣了……他深深眯起眼睛,无味的笑笑。     “扣扣扣……”舒缓的敲门声忽然响了。     “进。”薄子君背对着门,淡淡的说。     “咔”,门开了,旋即是脚步声,紧接着,便是方凝的说话声,“少爷,今天下午有人给夫人寄来了生日礼物,我是直接送到夫人房间,还是先给你过目?”     他转身,只见方凝手中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而,盒子上,放着一张心形卡片,淡红的颜色,很是刺眼。     薄子君眉头微微一蹙,“是谁寄来的?”     “上面的署名是赛龙,少爷。”     塞龙?当不是真名,但,应该是,一个男人!送这种礼物,竟然送到家里来了,薄子君的目光,骤然一寒。 正文 三一、半夜里的…… 暮霭中,暖阳下,安木兮轻步走在家乡的青石板路上,爸爸就站在门口,用温和的笑,迎接她。     她加快了脚步,向爸爸走去,眼见得离爸爸越来越近了,可是,忽然,她看到出现在爸爸身后的薄子君。他也在笑,那样温柔,那样美。     可是,忽然,他在风衣里掏出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爸爸的头……     “爸爸,小心,爸爸,小心你身后!”她竭尽全力的呼喊,然而,爸爸依旧微笑的看着她,仿佛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     “砰”!薄子君扣下了扳机,爸爸直直的趴在地上。     “爸!”她声嘶力竭,眼泪狂涌,却看到薄子君诡秘的笑。     “为什么?为什么?薄子君,你这个混蛋,混蛋……”她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向薄子君冲上去,可是,突然,她发现,薄子君竟然变成了她的姐姐,安木雪。     安木兮怔住,而,安木雪却笑了,脸上笑容,与薄子君消失前一模一样。     骤然,姐姐的表情变得狰狞可怖,十根手指甲,突然变长,像十把尖刀一样,抓向了木兮。     她转身就跑,身子却轻飘飘的,怎么跑也跑不快。     “安木兮,你逃不掉,逃不掉的……”安木雪的声音,仿佛毒咒一般,在身后盘旋。     猛的,她站不稳,跌倒在青石板上,而,那十根恐怖的手指,也迅速刺向了她。     啊……安木兮从噩梦中惊醒,来不及舒一口气,却感觉到,嘴唇上传来的温度。     “啊!”她惊叫一声,旋即感到身边有一个身体剧烈颤动了一下,嘴唇上的温热感就消失了。     安木兮防备的在床.上坐起来,惊恐的问,“你是谁?”现在,大概已经是半夜了吧,院子里的灯,今夜不知因何没有亮,她的卧室,此时伸手不见五指,噩梦的阴影还未消失,就遇到这种见鬼的事,令她倍感恐惧。     “啧啧……这么快就不认识为夫了?安木兮,你可真是薄情寡义呵。”邪魅的声音,近在咫尺。     是他!她的房门,明明是锁了的,这个男人,是怎么进了她的房间?他刚才,为什么要偷偷吻她?他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已经睡了很久,难道,他竟一直睡在身边吗?安木兮忽然感到阵阵冷意,还未说话,黑暗中,那只有力的大手,就将还在发懵的她向下一拉。     “你要干……”安木兮只说了几个字,就觉身子一震,就被一个健壮的身躯紧紧挤压在床.上。     “我送你礼物,你当然要感谢我。”他幽幽说完,已经低头,用薄唇将她小嘴紧紧堵上。     他悄然而来,本想将她叫醒,然而,却听到她痛苦的梦呓,喃喃声音,含糊不清,却透着浓浓的惊恐与挣扎,竟然惹了他疼怜,情不自禁的,他便吻上她的唇。     莫名的,他不再想吵醒她,于是,他吻的很轻很小心,然而,这个女人却突然醒了,还伴着一声尖利的鬼叫,令忘情的他,不禁一颤。     安木兮,要怪,就怪,你醒的不是时候……黑暗中,那双眸中,璨光悄然划过。 正文 三二、薄夫人,我们聊聊吧 一夜如狼似虎的契合蹂躏,安木兮醒来时,闹铃都不知响了多少遍,而,薄子君,却早已不在。     全身还酸痛的厉害,任凭闹钟大声吵着,她甚至连伸手关掉闹钟的力气都使不出,而,那个男人就不知疲倦吗?究竟是什么怪物?     终于艰难起床,洗漱完毕,换上工作服,安木兮正要出门,就看见桌上放着的那个礼品盒。木兮走过去,拿起礼品盒,望见上面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四个刚劲的钢笔字:生日快乐。而,卡片右下角有一处不显眼的签名——塞龙。     是他!他要亲手送给她礼物,是有很多机会的,怎么把礼物寄到家里来了?她清楚的记得,昨晚睡前,它不在桌上的。这件礼物,又是什么时候,被谁放到了她的桌子上?难道是薄子君?安木兮眉头不禁一蹙。     打开盒子,安木兮便看到那张linkensuler的CD钢琴曲,封面上,穿着黑色西服的linkensuler半闭着眼,沉浸的敲着钢琴,而,他左手边,就是他的亲笔签名。     Linkensuler是世界著名的钢琴家,能得到他亲笔签名的,全世界,只有寥寥几人。木兮从十六岁就开始听他的曲子,一直梦想着能得到他的亲笔签名,这个愿望,竟然在今天——不,应该是昨天实现了。     他,怎么知道她的喜好,又是怎么得到了linkensuler的珍贵签名?安木兮疑惑的想着,小心翼翼的将CD收藏起来。     ……     迟到了很久,安木兮来到酒吧时,已经接近十点,刚跨进门,小张就迎上来,着急的说,“木兮,你可来了,荷叶包间里的贵宾等你很久了。”     “哦?”安木兮一愣,“谁啊?等我干什么?”     “我只知道是我们酒吧的高级vip客户,一大早就来了,别人送的酒不要,点名要你去送酒,你快去看看吧。”     “哦,好。”安木兮更加疑惑了,酒吧在A市颇有名气,能进的起vip包间的,一般都有些来头,她交际圈子简单,结婚以后,来往的人就更少了,一时间,很难想到是谁在搞这种名堂。     木兮端着一杯鸡尾酒,敲响了荷叶包间的门。     “请进。”女声传来,因为隔着门,所以显得微弱,而,木兮却觉得,很耳熟。     “咔”,木兮开了门,望见静静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便是一愣。     原来是宁小婉,这个女人,竟然找到她工作的地方来了,木兮的表情僵了一下,然后,走过去,将那杯鸡尾酒放下,“宁小姐,你要的酒,请慢用。”     用惯用的待客语气说完,她就要离开,这个女人,她不想见。     “薄夫人,我们聊聊吧。”宁小婉抬起头来,平静的看向木兮,双手优雅的捧着那杯鸡尾酒,简单的举止间便透着一种高贵与淑雅。     “聊什么?”安木兮淡然看着宁小婉,目光一如对薄子君那般疏离。     “关于子君的事。”宁小婉委婉的笑,轻轻的,淡淡的,那种骨子里的仇视,却藏不住。 正文 三三、陷阱 小三找上门,除了关于薄子君的事,还能有什么?只是,这个女人,如此开门见山,倒出乎她预料。     安木兮无奈的笑笑,平静的看向宁小婉,“宁小姐,既然都是直白的人,有事不妨直说吧。”     “有些话,开着门说,不好吧?”宁小婉悠然抬指,轻描淡写的指指那扇门。     这个女人,也知道不好吗?她和薄子君传了那么多的绯闻,怎么也没见她出来解释一句?     暗自嘲讽着,安木兮还是关了门,转身时,便迎上宁小婉温婉的笑,“木兮,坐下说话吧。”     亲切的语气,委婉的声音,就仿佛,她是她亲密的朋友。     木兮犹豫了一下,坐下了。这个女人,今天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连衣裙,本是不够高雅的颜色,却衬的她,更加妩媚妖娆,安木兮在这朵艳丽的牡丹面前,就像一棵卑微的小草。     她,太过华丽了,而,她,又如此素淡,对面坐着,安木兮由衷的感到不舒服。     宁小婉微笑的看着安木兮,“你会在这种地方上班,我感到很意外,为什么……”     “宁小姐,还是谈你真正想谈的话题吧。”木兮倏然打断她的话,声音和表情,都是冷漠的。     既然,彼此的敌意,都是心照不宣的,她无法做到,像宁小婉一样,明明心里不知在想什么,还能表现的这样温和。     “……”宁小婉脸上的笑,僵了一秒钟。     终究是身经百战的圈内人士,她低头,端起酒杯,抿一口酒,轻而易举的,便化解掉这次尴尬,然后,她抬头,再看木兮时,已换了一个崭新的笑,“那么,我就直说了,安小姐,你不爱子君是吗?”     依旧柔和的声音,温婉的眼神,却令木兮哑然失声。是,那个男人,她不爱,只是,这句话,在这个女人的嘴里说出,却令她,不自觉的产生一种抵触情绪。     “看来,我没有猜错。”柔婉的声音,接着响起。     木兮抬起头,看着宁小婉,倏然,望入她眼中,只觉,她眼神与薄子君一样深不可测。     “如果你爱他,你会回答的很干脆,不是吗?”宁小婉直视着安木兮,眼中,没有一丝闪躲。     “那,宁小婉,你爱他吗?”木兮忽然很好奇,这个女人,会怎样回答。     “爱啊。”宁小婉笑了,竟很惬意。     呵呵……果然是,干脆的回答,这个女人,难道是真的爱着她的老公的?她竟然在和老公的小三聊这样的话题,木兮忽然感到讽刺而可笑。     “灰暗的天空告诉我,此生无法去做一个……”这时,宁小婉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宁小婉拿起一开始就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看似有些迫不及待的接了电话。     “到了吗?”     “好。”     简短的两句话后,宁小婉挂断了电话,却没有把手机放回桌子上,而是直接放进了包里,然后,她端起那杯鸡尾酒,看向木兮,“安木兮,你知道吗,一个女人,为了所爱的男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     她的话,连同她此时的眼神,都怪异而可怕,安木兮来不及揣摩,就听到宁小婉,“啊……”的尖叫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木兮的心,猛的一颤,紧接着,她看到,宁小婉举起酒杯,狠狠的向自己头上砸下去。 正文 三四、藕断丝连 “砰!”玻璃杯砸在头上,铿然碎了。火红的血,迅速在宁小婉发间流出来,在额头雪白的肌肤上,迅速分支蔓延。     杯中残留的酒,洒在伤口上,当是很痛很痛,然而,她紧紧咬着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安木兮,眼神,竟是令人可怖的得逞。     这个女人,竟然对自己下手都能这样狠!她,究竟要干什么?木兮惊慌的站起来,要去扶她,“宁小……”     话未说完,却听“咔”的一声,门被推开了。     “宁小姐,怎么了?”身穿齐整蓝黑色西服的中年男子大步进屋,向宁小婉走去。     几个手拿相机的人紧接着涌进来,安木兮还没有反应过来,“咔”、“咔”、“咔”……一连串的快门声就响了起来。     接二连三的闪光,令木兮的眼睛隐隐刺痛,而,这乍然而来的一切,更令她感到无所适从。这,是在拍戏吗?怎么,变故这样突然?     “我没事,薄夫人不是故意的。”宁小婉柔婉的声音传来。     落入木兮耳中,却是那般沉重……她全明白了,这个女人,一大早就在这里等她,原来,不只是和她谈谈这样简单,原来,这是,她预先设下的陷阱。那么,这些突然而来的人,也是预先安排好的吧,她刚才接的那个电话,也就是,开始行动前的讯号吧。     对这个演艺圈里的女人来说,安排这样一场戏,应该是,再简单不过了。安木兮忽然想起昨天锦骞对她说的话,是她,太傻,总把人心想的太好。     “薄夫人,我是城市娱乐频道的记者,请问,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使你忍不住要动手打宁小婉呢?”快频的声音响过,一只黑色话筒已经凑到木兮嘴边。     记者?竟然连记者都来了,安木兮一时间,更怔住了。     此时,她高高站着,而,宁小婉就坐在对面,这样的距离,如果她用酒杯砸她,无疑方便而合理。     而,宁小婉,头破血流,一副受害者的委屈模样,更令她,百口莫辩。     “薄夫人,有媒体报道,虽然你和薄总结了婚,但和锦总一直藕断丝连,你怎么看待这些报道?还有,那些照片是真的吗?”记者的问题接二连三,唯恐错过这次绝佳的机会。     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八卦媒体,为什么,连锦骞也要牵扯进来?又是什么照片?安木兮的眉头紧紧一蹙,厌恶的看了那个记者一眼,转身,就向门外走。     那名记者却堵在门口,话筒朝向木兮,“薄夫人,打伤了人,一句话也不说就要走吗?难道,薄夫人心虚吗,为什么一句话也不回答?”     问题,越来越犀利,也令木兮越来越感觉无处可躲。回答吗?越描越黑;不回答,心里有鬼。她只觉自己此时像只被追打的过街老鼠,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正文 三五、讨厌的女人 “现在是上班时间,请你们不要扰乱员工的正常工作。”洪亮而威仪的声音,此时突然响了起来,声音未落,一只有力的大手已经将堵在门口的那名记者推开。     安木兮向门口看去,便对上那双暗示的眼眸,她会意,趁机在门口溜了出去。     “薄夫人……”记者要去追,男子却有意无意的堵在门口,不让开。     “你是谁?为什么要打断我们的正常采访呢?”记者有些恼怒了。     “正常采访?”男子淡淡笑笑,“我现在,以这家酒吧经理的身份,请你出示记者证。”     记者打量了男子两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记者证,在男子面前一晃。     “张笑先生……”男子看着那名记者,深意的目光,令那名记者,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将以恶意扰乱本酒吧正常营业,对你提起诉讼,现在,请你离开我的酒吧。”男子严肃的说着,脚步沉沉的走进了屋里,闪开了门口的位置。     “江总……”记者尴尬的站在原地,这个男人,虽然穿着一身不起眼的西服,但,从他沉稳威严的气质,他早该想到,他就这家酒吧的总经理江天漠。     “我们,法庭上见。”江天漠沉声将记者的话打断,锐利的目光在身边几个手拿相机的人身上一扫而过,然后看向宁小婉。     “宁小姐,还是先去医院包扎一下吧,本公司会承担你全部的医药费。”沉稳的声音,温润的目光,面对美人流血的场面,却冷血的不见一丝怜悯。     “小婉被你的员工伤成这样,你以为付点医药费就可以了事了吗?”扶在宁小婉身边的男人义正言辞的瞪着江天漠。     而,宁小婉,亦莫测的看着江天漠,紧紧咬着嘴唇,依旧可怜楚楚的沉默着。     江天漠不动声色的看向说话的男人,淡淡的说,“你就是宁小姐的经纪人霍立名吧。”     男子一愣,愤怒的脸上,隐现出一抹震惊。     “你,当然不是为了这点医药费。我的员工,我了解,事情的真相,我一定会查清楚的。霍先生,宁小姐流了不少血,你就不着急送她去医院吗?”     平静的话语,却字字如剑,斩落了,那层厚重的虚伪。     “哼!江天漠,那就尽快给我们一个交代,这件事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愤然说完,霍立名小心的扶起宁小婉,缓缓向门外走去。     ……     总裁办公室,薄子君斜倚在的沙发上,眯着狭长的眼眸,看着电脑上的液晶显示屏,眼神却是涣散的。     那个女人,今早,竟没有开他送的车去上班。是,送一辆那样的车,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那个女人,开不开,对他来说,的确也没什么。可是,怎么,他从早上一直到现在,为何却反复想起此事?     更糟糕的是,每每想到此事,那个女人孱弱的身影就乘虚而入,怎么也驱赶不去,令他,连工作都没有心绪。     真是个,讨厌的女人!     薄子君不觉挑挑剑眉,倏然,却望见电脑屏幕上弹出的那条图片新闻:     “总裁夫人打伤绯闻情敌宁小婉。”     一望这个标题,薄子君涣散的眼神,骤然凝聚。 正文 三六、旧情未了 点开那条消息,映入薄子君眼帘的便是一张张图片,宁小婉,头破血流,而,安木兮,则怔怔的站着。     出事的地点,当是酒吧的包间,而,那个女人,真的会打宁小婉吗?因为他和她的绯闻?薄子君勾勾嘴唇,又无味的笑笑。     “嗒……”他继续点着鼠标,浏览下一张图片。     记者手拿话筒,对着安木兮,而,她,虽然还是那副淡然模样,他却好像深深感到她的无助。他能想象到,那些嘴下从不积德的记者会问些什么,这个从未经历过这种事的女人,能应付得了吗?眼眸蓦地一冷,他竟有一瞬间的担心。     “嗒、嗒……”薄子君烦躁的点着鼠标,蓦地,他的手指顿住了,眼睛紧紧盯着那张图片,怎么也拔不动。     靠窗的座位上,那个女人和一个男人面对面坐着,男人抬头看她,而,她则低着头,虽是在闪避,但,却似羞涩。     是,锦骞!又是,这个男人!     而,他们之间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淡红色的盒子,盒子里,是一串项链,项链下吊着一个吊坠,是,心形的形状。     照片拍摄的如此清晰,也如此刺眼。     图片下的注释是,薄夫人与前男友旧情未了。     旧情未了!旧情未了!薄子君紧凝的眼眸,冰锥一般冷冽而危险。     幽冷的关了电脑,他起身,沉着脸出了门。     ……     “叩、叩、叩……”舒缓的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谁?”安木兮看向房门。她在休息室里,已经有一刻钟了,可是,到现在,宁小婉头部流血的画面和记者一连串的问题,仍在她脑海中反复交缠着。这些繁杂的事,她看不透彻。     此时,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却不知,究竟错在何处。也许,嫁给薄子君,就是她错误的开始,也注定了,今后会一错再错。     “木兮,是我。”温润的声音传来。     木兮走过去,“咔……”的开了门,便看见江天漠俊毅的脸,“经理,刚才的事,谢谢你。”     “没事,应该的。”江天漠顺手关了门,缓缓看向她,磁声说,“木兮,那些人,以后你要躲着走。”     “嗯。”木兮点点头,江天漠对她,从来就像一个威严的大哥哥一样关怀,他的意思,她明白,她亦不想与爱耍心机的人接触,可是,就像今天的事,她躲不掉的。     “酒吧外面堵了很多记者,你先在休息室吧,中午我会给你送饭过来,他们见不到你,自然就会走了。”江天漠接着说,声音磁性温和。     “经理,谢谢你。我想,我还是先离开这里吧,他们堵在门口,会影响酒吧的生意。”木兮歉意的说着。     “没什么的,那些人,你应付不了。”江天漠的声音刚落下,木兮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DO.YOU.FELL.COLD.……”     安木兮看了江天漠一眼,拿起了手机,竟然是薄子君的电话。迟疑了一下,她接起电话,旋即,就听到那个好听的声音。     “我的车就在酒吧外面,想回家的话,现在就出来找我。” 正文 三七、宝贝,上车吗? 这个男人,怎么在这时候来了?难道,他知道了这件事?是媒体这么快就报道了,还是,宁小婉打电话告诉了他?那么,他,一定是为宁小婉鸣不平了吧!     脑海中疑问纷至沓来,安木兮木木的拿着手机,却忘了说话。     “喂,安木兮,你在听吗?”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木兮如梦方醒,“哦,我……”     刚一开口,那边的声音紧接着又响了,“好,一会儿见。”     声音方落,电话里便只剩下“嘟嘟嘟嘟……”的待机声。     明明是,要等她同意的,可是,那个男人,竟连她说出自己意见的机会都不给,安木兮收起手机,看向一直默默注视着她的江天漠,讪讪的说,“经理,子君已经在外面等我了,我请一天的假可以吗?”今天,她不能留在这里了,耽误了酒吧的正常营业,她很过意不去。     江天漠柔和的笑道,“既然这样,我送你出去吧。”只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既然那个男人来了,木兮,就已经不需要他的保护了,江天漠的心隐隐的颤动了一下。     “不用了,经理,我自己出去就好。”安木兮感激的笑笑,转身,刚走出一步,忽然想起些什么,蓦地转身,一时间,竟望见江天漠眼中那两潭没落的深水。     他的眼神,一如他的声音,都是温润慈和的,他此时,这种眼神,她却从未见过,安木兮不禁一怔。     未曾想到,她竟忽然回头,江天漠愕然收敛起不小心流露的目光,磁声说,“木兮,还有事吗?”     “哦,经理,谢谢你,那件礼物,我很喜欢。”木兮婉然而笑。江天漠喜欢玩一款足球游戏,赛龙,是他游戏中的名字,这,对公司里的人来说,不是一个秘密。     “呵呵。”江天漠会心的笑笑,神情倏然变得郑重,“木兮,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话,随时打我电话。”     “好的,经理,我走了。”她摆摆手,转身走了出去。     她渐渐走远,而,他,驻足长望,直到她消失在转角,才沉沉叹一口气。他虽曾不止一次的暗示,但,她还是,一句句的称呼他经理,好像,她和他,只是上司和员工的关系,永远都不会拉近距离。     ……     安木兮走到门口时,便认出那辆显眼的劳斯莱斯跑车,十几个戴着墨镜的黑人保镖在跑车周围围成人墙,将一群疯狂的记者,拦在离车三米外的地方。     见了木兮,门口戴着黑边眼镜的记者率先跑到门口,就问,“薄夫人,请问,你和……”     “啊!”一只粗壮的黑手猛的推在记者身上,记者站不稳,“砰”的侧摔在地上,话筒已经摔碎在身边。     “让开,让开!”四名保镖胡乱的推开向木兮围拢过来的记者,前后左右围住木兮,边喊着,边护送着木兮到了车旁。     “咔!”车门被拉开,那张俊美的脸,旋即探了出来,“宝贝,上车吗?” 正文 三八、车中的xx 邪魅的微笑,玄音般的声调,还有那摄魂的眼神,各大媒体的摄像机下,这个男人,表现的如此温柔,就仿佛,他和她之间,有多恩爱。     可是,谁知道,他又安的什么心?木兮闷不吭声的钻进车里,车门刚关上,他已发动了车子,一阵急促的鸣笛声中,拉风的跑车,冲出了人群。     “真的是你打的吗?”车行渐慢,他终于开了口,目视前方,看似漫不经心。     呵呵……她猜得没错,这个男人,果然是来为他的情人抱打不平了。     “你觉得呢?”她笑了,一贯的漠然与讽刺。     璀璨的眼眸瞬间一凝,他笑亦无味,“我觉得,那个女人,不值得你打。”依旧没有看她,但,她语气里的意味,他感受的无比清楚,他更不想看,这个女人冷漠的表情。     这个男人,竟会说出这样的话。那么,在他眼中,她究竟又是什么样子的?木兮倏然很好奇……只是,这个男人如何看她,她从不在乎。     然而,她还是点了头,“是,宁小婉,不值得我打,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你。”那个女人,为了这个男人,做了这一切,虽是阴险,然而,却得到这个男人这样的评价,木兮忽然感觉宁小婉很可悲。     任何一个女人,爱上这个薄情的男人,都是可悲的,所以,就算这一生,她都要与他绑在一起,也万万不能爱上他,他和她之间,是注定不会有爱了吧,木兮忽然又为自己感到可悲。     这个女人的意思是,就算他在外面找别的女人,她也不屑去管?!呵呵呵呵呵……他面色骤冷,猛的一脚踩下刹车。     “啊!”身子猛烈前倾,安木兮惊的叫出了声。还未反应过来,已听到他冰冷的声音。     “如果是因为锦骞呢?”他凝眸,紧紧盯着她惊魂未定的脸,目光阴鸷的可怕。     这个男人,为什么,又提锦骞?木兮抬头,直面薄子君的幽冷,声音很坚定,“不关他的事,薄子君,我们之间的事,以后请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怎么?如果心里没有鬼,你为什么这样敏感?安木兮,你还爱着那个男人,是不是?”他骤然压来,俊冷的脸,紧贴她俏脸,深冷的双眸,一眨不眨的,锁定她水眸,仿佛要透视到她心里去。     眼前,这双瞳眸中饱和的阴霾,几乎随时都会流溢出来,令她当场窒息,此时,这个男人,阴冷的,如此可怕,然而,为了锦骞,那个她所爱的男人,她怎可退缩?     漠然与他对视,她极力稳定着语调,“我和锦骞,早已没有任何关系了,况且,我们对彼此的事,都不用这样在乎,不是吗?”     话音刚落,安木兮就发现,这张脸,越来越冷。忽然,他伸右手在车座旁抓起一瓶矿泉水,一把拧开,左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粒白色药丸,紧凝着眼眸,他将药丸投入矿泉水瓶中,药丸遇水迅速溶解了。     秋谨友情提示~亲~今天还有一更~收藏一下,方便更新时你能第一时间看到哦 正文 三九、最敏感 这个男人,往水里放的什么?他,究竟又要做什么?     木兮看着薄子君奇怪的举动,心里隐隐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口渴吗?”邪冷的声音骤然扑来。     “不渴。”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仿佛一只高傲的猎豹在戏耍已经被牢牢摁在爪下的猎物,温暖的车中,安木兮却觉阵阵冷意。     “呵呵呵呵呵……”她,清透的眼眸里,骤然笼罩的恐惧,却抹不去先前的漠然与倔傲——因此,他不满意。     于是,他邪肆勾唇,“如果,我喂你呢?你喝还是不喝?”     “我不喝。”她重申,可是,蓦地却望见他莫测的笑,紧接着,就见他举起矿泉水瓶,凑到嘴边。     他,到底是要让她喝,还是自己喝?这个颠三倒四的男人,无论如何,总是危险!     安木兮匆忙伸手,抓向车门,想要趁机逃跑,然而,那只有力的大手,却在她就要打开车门的时候,攥住了她的小手。     健硕的身子,旋即压下,如一座大山般,将柔软的木兮,紧紧压在车座上,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他的唇已经凑到了她樱红小嘴上。     而,他的嘴,却是紧闭着的,两腮部位,微微鼓起,说明了,他的嘴里,含满了水。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想用嘴对嘴的方式喂她,如此恶心!     安木兮皱皱眉头,紧紧闭着嘴,不留下一丝缝隙。然而,忽的,她感觉到,下体那里,传来一阵痒痒的挑动感。     这个下流的男人,竟然用手指,摸.弄她最敏感的部位,虽然隔着衣服,但,木兮的心,还是慌乱的跳起来,她挣扎,可是,他早料到,连她的双.腿,也紧紧的挤压住,手指,依旧慢条斯理的在那里抚.弄着。     心蓦地乱的厉害,脸也不觉滚烫了,羞耻的感觉,令她再难忍耐,“放开……”     可是,她开口的同时,他的两扇薄唇也开启了,水,一瞬间,自他口中,流入她嘴里。     糟糕!竟又上了这个男人的当!木兮急忙要闭上嘴时,他湿软而有力的长舌早已侵入她口中,卷过她的香舌,一阵缠绵搅动,令她根本无法再闭上嘴。     这个男人,在上,而,她在下面,那些水,便全部流入她口中,而,邪恶的他,边狂吻着她边刻意的向她嘴里吹着气,令她不得不将水咽了下去。     他的手,早已从她那里移开了,然而,他的吻,不但未停,反而更加激烈了。目的已经达到,他也本该停下了,可是,为何,这个女人,总令她上瘾?     她的心,狂乱的跳着,被禁锢的身体,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这个男人,究竟又给她吃了什么药?为什么,她越来越感觉恍惚?这,可是在车里,车外,车来车往,这个疯狂的男人,究竟要在这里,做什么?     木兮乱乱的想着,眼前越来越模糊,不一会儿,就失去了知觉。     秋谨:薄少究竟要干什么呢?请亲做好心理准备…… 正文 四零、不过再卑贱一次而已 意识渐渐清醒时,安木兮感觉脑袋像沉睡了一整夜般的沉重,想要揉揉还未睁开的眼睛,手腕处,却传来一阵疼痛。     怎么回事?     安木兮睁开眼睛,骤然发现,自己正被牢牢的绑着。     手腕和脚腕,各被四根布条缠住,布条的另一端,就固定在床四角的枣木柱子上,绑的手法当是很高明,她稍微动一动,都很困难。     要命的是,她身上竟没有穿一点衣服,那堆衣服,正凌乱的堆在床下。     更要命的是,那个男人,就高高站她眼前,悠然吸着烟,沉静欣赏着这副活色生香的美景。     而,她,呈大字型绑着,一切隐私与美好,都毫无遗漏的绽放在他面前。     这个男人,究竟看了多久了?他看画般的眼神,更令她感到无尽的羞耻,“薄子君,你究竟要干什么?”拼命的想合拢双.腿,可是,脚腕处,却传来狠狠的勒痛,她痛苦的皱皱眉,耻辱感,潮水般泛滥心田,然而,却只增无奈。     此时的她,就像一件冷冰冰的展品,任由这个男人莅临观赏。     “我喂的水,好喝吗?”他牵动嘴角,扯出那一贯邪魅的笑,弹指,手中香烟落入不远处的垃圾桶中。     水眸中,颤动了一抹涟漪,木兮的声音,漠冷而无奈,“原来,你早就设计好了!”逼她喝了迷药,再把她带回家,脱光了她衣服,绑在床.上,费了一番功夫吧,这个男人,对她,果然是挖空了心机。     也只不过是为了羞辱她罢了!     既然,她的身体,都已被他羞辱过不知多少次,既然,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曾留下过他的痕迹——如今,也只不过是再卑贱一次而已。     呵呵呵呵……安木兮倏然停止了所有的挣扎,就这样,平躺在床上,任由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放肆着。     都无所谓了,对这个男人,她已不需要尊严。仰着白皙的脸,她无谓的看着这张过于美丽的脸。     这个女人,方才还极力挣扎着要遮掩重要部位,怎么,忽然间,就一动不动了?薄子君有些惊讶的看向她的脸,却望见,她满目的寂静。     太过寂静了,他稍不小心,便陷进去,那双盈盈水眸,清透如皎洁明镜般,竟找不见一丝污秽。     一个人,内心是如何的纯粹,才能,拥有这样一双眼睛?她,对他,究竟有多漠视,才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表现的这样平淡?     原来,他,从不曾在她眼中,而,她的眼中,到底又装了谁?恨意瞬间滋生,他眼眸骤冷,“安木兮,我要你这一生都记住,你是我薄子君的女人。”     冷声说完,他转身,走到床边的茶几上,端起上面那个方形铁盘,走了回来。     木兮看到,铁盘里,放着一个印章,一个酒精灯,还有一根明晃晃的钢针,想着薄子君隐恻恻的话,她顿时毛骨悚然。 正文 四一、x虐 薄子君将铁盘放在木兮身边,沉沉在床边坐下,幽冷目光,缓缓在安木兮雪白的身上扫过,蓦地,他拿起那个印章,重重的摁在木兮皎洁的肌肤上。     虽不是很痛,但木兮还是禁不住,“啊!”的叫了一声。     此情此景,她依稀猜到了这个男人的意图,对这个男人纵使冷漠疏离,她眼中,还是流露出阵阵怵意。     “怎么,怕了吗?”他蓦然一笑,蹙起的眉宇间,却似藏了些不该有的情绪。此时,她左腰处那片白皙肌肤上,已经印下了“薄子君”三个殷红字迹。     这一洗即去的红泥,远非他想要,他要给这个女人,留下不灭的印记,就算她恨他,也要她,牢牢的记住,她是他薄子君的女人,现在是,以后是,永远都是。     安木兮,这一生,都别想忘了我!     “薄子君,有意义吗?”木兮的声音,如此无奈。她,自然是怕这个男人的,若不然,她对他又怎会唯恐避之不及?只是,她仅存的傲骨,支撑着她,不能屈服,不能示弱。     “铿”!他甩手将印章扔回铁盒里,在口袋取出那只鎏金高档火机,点燃了那盏酒精灯。缓缓的,他拿起那根钢针,在蓝色的火焰上烤着。     “当然,有意义。”语气当是很重,不然,那团火焰,怎么会随声被吹灭了?     右手两指捏着那根明晃晃的钢针,他的左手则压在她的腹部,骤然,他看向安木兮的脸,冷声若刀斩,“这样,别的男人碰你的时候,就会知道,你是我薄子君专属的女人!”     声音落下,他再不犹豫,一针,朝着那个“薄”字,刺下去。     “啊……”清晰的毒痛,锥心刺骨,安木兮的眉头,瞬间凝成一簇,挣扎时,手脚又被勒痛,痛的,如此真切。     这个女人,骤然的悸动,他感受的无比清楚,她惊颤的叫声,更如刀般,刺痛他双耳,心,蓦地像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紧紧攥住了,每一次的搏动,竟都似挣扎。     不是,下定了决心,要这样做的吗?怎么,他突然犹豫了?     火红的血,殷出肌肤,缓缓凝成一颗血珠,如此艳丽,也如此,狠狠刺着他眼,蓦地抬头,他看向她的脸。     她,紧凝的双眸,依旧清澈如镜,那种,最最令他发狂的漠冷与敌意,却也愈加明显了。     可是,她的疏远,只会,更增他的恨意!     狠狠一咬牙,他低头,又是一针刺下去。     “嗯!”她颤动着,声音,却压抑了很多。     “嗯”、“呃”、“嘶”……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身体颤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小。     而,他的牙齿,却越咬越紧,牙齿几乎都要裂开了。     怎么,手抖动的这样厉害?怎么,眼睛痛的这样厉害?怎么,明明刺的是她,每一针,却都像刺在他自己的心上? 正文 四二、x虐(下) 明明是细细的一根针,有力的他,却感觉再难抓住。望着她肌肤上那片艳红血迹,他的心,骤然被一团恐惧围绕,微颤的手,停滞在她肌肤之上,竟然,怎么也无法刺下去。     血淋淋的场面,他见过不少,亦不曾有所畏惧,只是,此时,究竟又在怕什么?重要的决策,他都忘记了做过多少次,而今,面对这个已经毫无反抗之力的孱弱女人,怎么,竟如此踟蹰?     空气,一时间像是冻结了,她,没有叫声,没有挣扎,甚至连喘息声,也已隐匿。一切,寂静的,反常而可怕。     罢了,罢了!     他艰难的闭了眼眸,咬牙,将钢针扔在铁盘里。     “叮……”细微的声音,在压抑的寂静中,却清脆而明显。     本是要,比照着印泥的痕迹,给她刺下“薄”、“子”、“君”三个字的,然而,却只刺了一个姓。     就这样,结束了吗?她还以为,这个男人,要将她折磨到什么时候。微微放松了紧咬着下唇的牙齿,倏地,却撞上他投来的目光。     他眼神里,怎么,忽然像是蓄了许多怜惜?难道,又是她看错了吗?     然而,纵使没有看错,又能怎样?恶魔的怜悯,她不稀罕!     此时的她,脸色呈一种虚弱的白,原本微红的下唇,也已咬成了青紫色,那么,方才,又是如何的痛?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又是如何能够忍住不掉一滴泪?     无声对望着,她的眼中,总是淡漠,而,他的心里,早已翻涌如潮,第一次的,他竟不敢直视她眼眸,沧然偏头,他端起那个铁盘,放回到茶几上,然后径直出门。     “砰”的一声,重重将门带上。     这个男人,就这样一走了之了吗?她还被绑着,腰间也还流着血,虽然针刺的伤口,不会流太多的血,然而,这种不着寸缕躺着的姿势,就算没人在看,她也感到奇耻大辱。     竟能把事情,做的这样绝,这个男人,果然是狠毒的。     可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大声呼救吗?这里是他的家,她从来都是受人漠视的外来之客,谁会来救她?     就算,真的有人来救,又如何?她宁愿这样耗死,也不愿让人看到她这副狼狈而下贱的样子。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受这个男人,这样的折磨?他对她,究竟哪来的恨?是,她上辈子,欠了这个男人太多,还是,另有原因?     当初,嫁给他,为了爸爸,也为了逃避锦骞和苏盈盈。还以为,嫁了他,她这一生,也就平平淡淡了,就再不用因过往的感情而纠结牵绊了,哪知道,得来的,竟是无边的折磨……     无尽的委屈,骤然涌上来,化作两行泪,顺着木兮苍白的脸颊,流入发间。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响,门被打开了。     木兮一惊,望见走进来的人,却无法去擦眼中的泪。 正文 四三、不然会很痛 去而复返,他手里,已多了一个玻璃瓶。这个男人,又要对她做什么?安木兮不禁蹙眉。     沉步走近了,他便看清了木兮眼中泪水。她,方才明明在哭,怎么一见了他,泪便止住?难道,她竟连眼泪,也对他封存?这个女人,明明是柔弱的,为何对他,就偏偏这样坚决!     剑眉蓦地一凝,薄子君加快了脚步,走到床边,右手依旧拿着那个玻璃瓶,左手却在口袋里拿出一片药来,“吃了它。”     这个男人,又要给她吃什么药?安木兮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幽然看着她脸,他声音,竟是少有的温柔,“不然会很痛的。”     痛,都已经痛过了,这个男人,又要干什么?此时,连他的眼神,也已柔和,只是,他的狠厉,早已深入她心,他伪装的温柔,再别想骗过她!     漠然看着这个男人,疲惫不堪的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懒得对他浪费。     “难道,再要我喂你?”他勾唇,视线,蓦地又落在她流血的伤处,眼眸骤痛,他的笑,只绽开一半,便无法继续。     她冷声开口,“不必了!”又用那种方式吗?她深深厌恶,更是受不起。     也只不过,一片药片罢了,既然,已经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她就是死,也要死得不屈!     就这样,她张开嘴,正对着这个男人,半眯的双眼,透着浓浓的鄙夷与嘲笑。     早已用手指取出了那颗药片,可是,望见她这副模样,他却犹豫了。他,手握一切优势,此时这个女人,只不过是任他宰割的鱼肉,怎么,他却感觉,自己才是失败者?败的,如此彻底,如此没有尊严。     他,明明是好意,却还是换来,她的漠视与防备。呵呵呵……薄子君突然笑了,俯身,将那片药放到她口中。     强效的药,进入口中,迅速就融化了,极酸的怪异味道,令木兮表情不禁扭曲。     无比清晰的映入他眼,薄子君的表情竟也随之扭曲了一下,转身,他将手中的玻璃瓶放在床头桌上,提起床头桌前的暖壶,倒一杯温水,旋即,转回来,将水杯凑到安木兮嘴边。     可是,她的嘴巴,却紧紧闭上,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只怪物。     安木兮,喝啊……他想说话,可是,突然,却发现,场面尴尬的异常。他,到底在做什么?怎么,一望见她那种表情,他就失了控?对这个女人,他万不该,这样关心的……关心?不!不是的,他只不过是怕她……又是怕她怎么?     薄子君的心,一瞬间,全乱了。就在这时,他看到,她眼中的光黯淡下去,然后,她合拢了双眼,沉睡了。     药效,竟快的出乎他预料。薄子君放下水杯,拿过那个玻璃瓶,在里面取出那块浸在消毒水中的那团棉消毒棉,轻轻的,摁在木兮腰部的那片伤处。     “啊!”她猛的一声叫,身子随之一阵剧颤,意外的,竟然令他,骤然一抖。 正文 四四、不能自已的暴吻 她,醒了?刚才,他明明见她昏睡的。     薄子君抬头看向安木兮,她依旧紧闭的眼眸,说明她未曾醒过,而,扭曲的脸庞和颤动的睫毛,却说明,她能感觉到痛。     这种消毒药水,对伤口有刺激作用,他曾用过,亦知那种痛楚滋味。     她的脸,苍白如纸,这般憔悴,而,那两道泪痕,虽不清楚,映入他心,却是无比清晰。     他的疼怜,此时,亦是从未有过的清晰明了。     清晰明了的,只令他感到阵阵恐慌。     不,不!就算是疼谁怜谁,他也不可能对这个他仇人的女儿,有哪怕一丁点儿得疼怜!就算,他给她擦消毒药水,是怕她的伤口感染,也只是不想失去这张重要的王牌而已。     仅此而已!     薄子君努力的说服着自己,竭力收敛了眼中那抹不该有的眼神,再一次,将那团消毒棉,摁在木兮的伤处,轻轻的擦起来。     “嗯!”呢喃的声音,卡在木兮嗓子里,仿佛,痛苦的梦呓。     随着她身体那一颤,他的眼眸,骤然一凝,本已深藏的疼,再无法藏住,无休止的流溢出来。     可是,他究竟又在掩藏什么?既然,这个女人,不会看到。     “啪”!他将消毒棉甩入垃圾桶中,然后,为她解开束缚住手脚的布条,拉过柔顺的薄被,小心为她盖上。     正要离开时,他却又望见她紧锁的双眉。眉头轻轻一蹙,他伸手,轻轻抚平她眉心那两道浅浅的皱痕。     细腻的肌肤,手感温润舒服。这个女人,在他眼中,从来都是沉静而冷漠的。而,睡着的她,没有了那些冷漠,有的,只是静雅。     他身边,从不缺美艳的女人,这个女人,就算是美,却不算美的出众,然而,此时,他看的竟很舒服。     修长的手指,不禁下移,自鼻梁,缓缓移到嘴唇,落在她樱桃红唇上。蓦地,一种冲动骤然涌来,他低头,便啄上她的唇。     温柔莹润,香甜美味,他轻含在口中,竟再不想离开。是何时起,对这个女人,他再不能免疫?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双手,轻轻抱住她头,浓黑的发,缕缕自他十指间穿出,顺滑的感觉,令他感到一种久违了的暖。     他只想,挑开她贝齿,更加深入的吻她,可是,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那两片薄唇在抖动,因为,她的嘴还被他堵着,所以,她微弱的声音,他听不清楚。     出于一种好奇,他暂时停下了吻,嘴唇离开她唇际的那一刻,他听清楚了。     她在说,“薄子君,我恨你!”     她,依旧紧闭着眼,当是她的呓语,可是,竟然连梦呓,声音都能如此清楚、如此漠冷,这个女人,对他的恨,究竟有多深?     薄子君的心,瞬间狠狠锥痛了一下。 正文 四五、要多少,你开个价吧 “薄子君,我恨你,恨你……”     安木兮的声音,再次刺痛他耳膜,骤然蹙起眉头,他声若寒冰,“那就,恨我一生吧!”     恨,也是一种记住,既然,已不可能爱上,那就,让这个女人,对他狠狠的恨吧。     ……     午后     汇鑫高级商务宾馆,1102贵宾包间里,宁小婉坐在沙发上,神情有些焦急。     虽然流血不少,但,皮外伤,并没伤到头骨,在医院里处理了一下,就回来了。     “叮……”门铃终于响了起来。     宁小婉急忙站起来,走到门口,声音柔婉,“来啦,谁啊?”     “我。”微冷却好听的声音,正是她所期盼。     保持着一种矜持,她刻意放缓了节奏,优雅的将门打开,轻声藏怜,“子君,你来了。”他,该是听说了那件事,来看她的吧,怎么,却是空手而来?也好,他人来了,她就很知足了。     薄子君淡淡的看了宁小婉一眼,沉默着走进了房中,关了门,就默不作声的站着。     “子君,坐下说话吧。”宁小婉抬头,看向他。     “要多少,你开个价吧。”忽视了她的话,他忽然抛出此话,不冷不热。     仿佛遭到当头一棒,他毫无缘由的话,她听不明白,却感觉到一阵恐慌,就仿佛,她努力想实现的梦,一瞬间,破灭了。     “子君,你……什么意思?”憔悴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惊讶。     薄子君低头,看她的目光,竟是冰冷的,“那天,我喝醉了,那晚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只是意外。我不希望,今天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他喝醉的那天?是指,她送他回家的那次吗?她将他送到院子里,就离开了,那晚,发生了什么?难道是他错把别人当做了她?     ……宁小婉依稀想到些什么,却不解释,只是可怜楚楚的看着薄子君,“子君,今天的事,我感到很抱歉,我只是想找木兮说几句话,谁知道……”     “今天这件事,到此为止。在媒体面前,我不希望你再多说一句话。还有,从今以后,请你别再打扰她。”他璀璨的眼眸里,怎藏得住一粒砂子?这个女人的用心,他看得透彻,却懒得去拆穿。     “子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宁小婉眼中的委屈,涟漪一般荡开了。     他打电话说来时,她还以为,他知道她受了伤,特意来看她,却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刻意洗掉了浓妆,就是要弄成一副憔悴模样,想要得到他的疼怜,而,他给她的,竟然只是冷漠。     她输了,竟输给了安木兮,那个,明明整个城市的人都知道,备受他冷落的女人。     媒体的直播,她看过了,是他,在堵门的记者群中,救走了那个女人,而且,在她上车前,还亲切的叫着她“宝贝”。她还以为,那一切,都是他故意表现给媒体看的,看来,她错了,全错了,他,原来是在乎那个女人的。     深深的挫败感,在宁小婉心里深深的凝结着。她恨,那个女人,令她深爱的男人,对她这样冷漠。 正文 四六、越界 “我们之间的交易,到现在结束,要多少钱,你说吧。”优美的声音,轻描淡写。     这一次,宁小婉听懂了,心,却更加乱了,“子君,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     “呵呵……”薄子君忽而笑了,悠然看着宁小婉苍白的脸,幽深的双眸,望不见底。     面对千万粉丝的追捧,记者的围堵,她都能做到,淡定自如,而今,面对他莫测的眼神,她却如此恐慌,“我发誓,不会有下次了。”她从未有过一次,这样深爱过一个男人,也,从未有过一次的,如此害怕失去。     可是,怎么,他对她,却总是冷漠疏远?难道,他和她,就只能是交易关系吗?人前再亲密,也换不到人后的一丝接近?     “当然可以,不过,宁小姐,请你时刻记清楚,我们之间只是协议关系,我们的一切,只是做样子给人看的,请你,不要越界。”     他清澈的声音,无比明了的,回答了她的疑问。     原来,在他眼中,她和他,只有协议关系。     这,绝非,她想要!     “我知道了,子君。”她微微低下头,幽怨声音,委屈模样,我见犹怜。     “那,宁小姐,好好养伤,我先告辞了。”悠然说完,他转身开门。     “子君……”她刚喊出他的名,声音就被沉重的关门声斩断了。     他,走的如此匆忙,竟连,等她告别的时间都不给。宁小婉望着关紧的门,此时,距离他来时,不过短短两分钟时间,情绪却一落万丈。     他,看重她,就是因为她的明星效应,能将他们之间的绯闻炒的满天飞,可是,像他这样的商界人物,应该是怕传绯闻的才对,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宁小婉一直以来都很迷惑,但却从未问过。     子君……有人说,舍不得放弃,就一定要得到!而你,我要定了!     ……     “Do.you.feel.cold.and.lost.in.desperation……”     手机铃声响起时,公交车离公司还有六站的路,木兮接起电话,电话里,旋即传来那温润言语。     “木兮,你这几天先不用来上班了。”     安木兮的心,微微一颤,“经理,是因为昨天的事吗?”     “算是吧,刚刚,门口来了几名记者,等你来上班,你还是先回避一下吧,我会尽快在总部给你安排一项新工作,你等我通知吧。”温润却不失威仪的语调,总是暖人心脾。     “好的,经理,谢谢你。”木兮不禁笑笑。     “没什么的,木兮,那件事,你别往心里去。”     江天漠对她从来都是严格的,但,她在公司遇到事情时,也总是他第一个出面庇护与关怀。     公交车停下后,木兮就下了车。     现在还是大清早,她又该去哪里呢?回那个毫无暖意的家吗,她宁愿在外闲逛。     林立高楼下,往来的人流中,她没有方向的徘徊,拥抱的情侣在身边嬉笑而过,木兮倏然感觉自己这样孤单。繁华市区中,她竟有种无家可归的漂泊感。     忽然,木兮想要一双可以依靠的肩膀,忽然……     她脑海中,就闪过,那张俊美的脸。     秋谨:子君和宁小婉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协议呢?他炒作绯闻的目的是什么?亲猜一下哦,另外,请读过此书的朋友们收藏一下,你微不足道的动作,便是对谨莫大的支持。 正文 四七、别无选择 精致的五官,邪魅的笑,就连那深邃的眼眸,竟也如在眼前般清晰。     怎么会,突然就想起了那个男人?是因为,他对她的所作所为已经令她刻骨铭心,还是,看多了,那张过分妖娆的脸?     不!她不能想那个男人,哪怕,因为恨,也不能!     紧紧的,她凝眸,彻底的,将那张脸,在脑海中摒弃掉。加快了脚步,她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怎么,心竟然,乱的厉害?     突然就起风了,木兮逆着风,倏然有一瞬间的窒息感。被吹乱的头发,遮住眼,喧闹中,连冷,都似不真实。     “啊”,脚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木兮站不稳,趔趄几步,幸好扶住了路灯才没有跌倒。     都不知穿着高跟鞋走了多久了,此时,双脚的酸痛感,很强烈。     “给,你的鞋子。”那声音,忽然在身后传来。     那般悠扬,那般熟悉,那般的暖……是她听错了吗?他,怎会在她身后?     木兮正要回头,一只温暖的大手已经扶住她肩膀,一步走到她正面,他递来手里那双白色运动鞋,“木兮,脚痛了吗,换上这双鞋子吧。”     看看眼前这张关切的脸,还有,他手中那双运动鞋,木兮一时间,语塞了。     从前,他总是陪她逛街,也总是,备下一双运动鞋,在她穿高跟鞋走累了的时候,帮她换上。他们,都已经四个多月,没有一起逛过街了吧……而,他却还保留着,她的鞋子。     时光,仿佛一瞬间倒流了,她愣在原地,心里,暖暖的,一如从前。     直到感觉到脚踝被轻柔的握住,木兮才回过神来,蓦地退后一步,“锦骞,不用换了,我,不累。”     缓缓站起来,他无限关切的眼眸里,依稀沉淀了一丝失意。     以往,穿高跟鞋,走不上二十分钟,她都已对他喊累了,而今都已走了这么久,怎会不累?     我的木兮,为什么,都已不肯对我敞开心扉?我们之间,可否向以前一样……一样……     “锦骞,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提着鞋子站在风口处,身材总是俊逸的,眼神总是明朗的,只是,她却怎感觉他如此沧桑?     沧桑的,令她,都觉伤怀。     “我正巧路过这里。”他飒然一笑,“要去哪里,我送你。”抬手,他指向路边那辆黑色轿车。     真的是,正巧路过吗?这条路,与他家去他公司的路,相隔很远,况且,她刚不小心摔了一跤,他就出现了。     他,是在默默注视着她吧……感动骤然涌上来,她抬头,望入他眼中,怎么,竟看到他满目的祈求?     仿佛,生怕,再被她拒绝。     “不用送了。骞……我要回家了。”除了拒绝,她已别无选择。她身为人妇,就连身上,也刺下了,永远的记号。而,他,清白一身,她与他靠的越近,就越会伤害他。 正文 四八、此生独爱(加更) 转身瞬间,安木兮突然望见左侧那座大楼上,有一个人,正在窗前拿着望远镜,望着她和锦骞所在的方向。     木兮疑惑时,那人已经缩回头去,那扇窗紧跟着关上了。     是谁,在窥望她?自从上次在欧莲咖啡厅与锦骞见面,她就感觉有人时刻在盯着她,她的一举一动,似乎都被监视了。如果真的是薄子君派的人,那么,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木兮忽然觉得,很多事情,并非她想象的那样简单。     “木兮,是我欠你太多。”锦骞的声音,此时在身后传来。     这一刻,木兮的心,彷如针刺,蓦地呆在原地,她极力压抑了嗓子里那抹干涩,“骞,我们,谁也不欠谁。”     酸楚,洪水般袭来,她再无法平静,快速迈着步子,仓皇向前走去。     到底,又该怪谁?就算,她真的信他,他和苏盈盈的事,到现在,他也依旧没有给她一个真正的解释……可是,那件事,不是,早已不在乎了吗?     无所谓,无所谓了,反正,现在都这样了。     再难忍住,泪水充盈了木兮的眼眶,滴滴落在脚下的柏油马路上,碎的一塌糊涂。     望着木兮匆匆离去的背影,锦骞的眼睛痛的无法睁开。     如果,真的是谁也不欠谁,那么,当初,那些地久天长的诺言,谁来实现?     如果,发生那件事后,他没有进戒毒所,无法跟她联系;如果,他在她答应薄子君的婚事之前,就出现;如果,那天,他没有和苏盈盈在一起;如果,他的公司,能助安家一臂之力的话,结局,就不会是这样了吧?     一切都是他不好,一切都是,他欠她!     以往,她生气了,他会耐着性子去哄,去追,过好一阵子,她就会回来。可是,现在,他的木兮,还会回来吗?     她单薄的身影,已经在视线中消失了好久好久,锦骞才无精打采的上了车。大概有四十天几天了吧,他每个工作日的六点钟,都会开着一辆她不认识的车,等在她上班必须经过的公交站牌上,默默目送她上公交车,然后,开车一路跟随她乘坐的车,到她的公司。下午,他也依旧送她回去。     她,许久以来,抑或是没见他几次,却不知,他天天都见她。     昨天,得知木兮在酒吧出事的消息后,他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可,远远的,他就看到,木兮上了薄子君的车。     他好后悔,为什么为木兮解围的人,不是他?他责备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来几分钟。     我会等下去的,除却你,我此生,再不会喜欢别的女人。我的木兮,希望你,真的幸福,可是,你要的幸福,那个男人,给不了。薄子君的事,我一定也会查的水落石出,他休想,伤害你…… 正文 四九、怪怪的男人 木兮下了出租车,刚要向院里走,就听到身后传来的车笛声。回头,她就望见一辆陌生黑色加长奔驰车快速驶来。     那个男人,又换新车了吗?这,又有什么稀奇?匆匆一瞥,木兮毫不犹豫的回头,进了院子。     “许先生,对不起,没有少爷的允许,我们不能让你进去。”     门卫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木兮微微一愕,再次回头,望向院门。只见,一个一身整洁黑衣的男子,正被门卫拦住。     “那,要你们少爷来接我好了。”画眉一挑,他无所事事的说着,视线,却始终停留在木兮身上。     是,许天皓,那个男人的好朋友。他时常来家里找薄子君,所以,她见过他几面,然而,却从未同他说过一句话。     他,那双狭长的眼眸里,始终像是藏着许多东西,却并不同于薄子君的那种幽冷,而是,一种怪怪的,说不清楚的感觉。总之,不够淳澈的东西,木兮并不想靠近。     阳光下,一身黑装,更衬出他白净的脸,那双眸子里,绽放出的怪异,亦更加明显、透彻。     那眼光里,仿佛带着一种嘲,又似带着一种怨。     木兮仿佛被震了一下,仓促转身,再不回头。她第一次见这个男人,还是在她的婚礼上,可是,她现在忽然觉得,在那之前,她在哪里见过他,依稀有些记忆,模模糊糊的,怎么也不能清楚。     ……     木兮到了楼下时,正撞见从台阶上走下来的薄子君。     这个闲男人,今天又没去公司?怎么,偏偏又让她撞见?木兮匆匆看薄子君一眼,这一瞥,就算是,打过招呼了吧,低头,她默不作声的,试图在他身边走过。     原本一路直下的他,却突地改变了轨迹,硬生生挡在她面前。     她刹不住脚,前额便重重撞在他胸膛上。     她抬头,彻底藏匿了一切情绪,就这样,无声看着他,想说什么,却又噎了回去。对这个男人,她已经,无话可说。     他低头,幽声飘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这个女人,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想逃,怎敢,如此忽视他的存在。     “公司有点事,这几天,我不用去上班了。”木兮说完,侧身要走,却被他再次挡住。     淡漠的声音,匆忙的神态,无一不说明了这个女人在应付,轻蹙眉,他的声音不由就有些冷,“什么事?”     “公司机密,对外人,无可奉告。”     她不冷不热的话,却将近在咫尺的他,驱赶到千里之外。在她眼中,原来他始终都是“外人”!若不然,怎么,这个女人,对他,一直都像隔着层层屏障,他甚至,连她正常的笑容,都未曾见过!     她,对他,竟然都不曾像对一个陌生人一样的自然。     “呵呵呵……”他突然而来的笑,如此诡异。     木兮的心,不由一冷,这个男人,这样笑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过好事。 正文 五零、脚踏两只船(加更) “安木兮,很好。这几天,我会让你过的很有意义。”薄子君掷下这句话,终于,让开了路,沉着脚步,走开了。     怎么才叫,很有意义?这个男人,什么意思?想着他邪肆的语调,还有临走的一瞥中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安木兮倏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呵呵……折磨她的事,都已被这个男人做绝,他还能有什么花样?     ……     “薄少,你的保安够尽职,连我都放心不过。”薄子君刚到院门口,便迎来一声拐弯抹角的讥讽。     “放心过谁,也不能放心你。”薄子君勾唇邪笑,“说吧,又遇到了什么麻烦?”     许天皓故作惊讶的蹙蹙眉,“吆……我偏要有麻烦才能来找你吗?”     “切!你找我,还能有什么好事。”薄子君不羁的斥着,已在口袋里拿出烟盒,取一根香烟,便向许天皓扔去。     抬手接住香烟,许天皓含在口中,边点烟边说,“薄少这么大产业,薄大夫人出门还要打车,真是有意思哈。”     薄子君不动声色的点着烟,眉心,这一瞬,却轻轻挤动了一下。     斜睨薄子君一眼,许天皓继续说,“听说,她跟她的前男友还有牵扯,竟然能在薄少眼皮底下脚踏两条船,这个女人,厉害的很啊。”     “许少,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吗?”明知是玩笑,薄子君还是感觉极不舒服。从不是一个爱计较的人,尤其是对这个口中从没多少好话的好朋友,可是,这件事,他无法免疫。     “呵呵,怎么,动真格的了,看来,你真的在乎那个……”     “够了!”他声音骤冷,将许天皓的话斩断,紧凝的眸,亦说明,他不是在玩笑,“许少,那个女人,最好别给我再提,不然,绝交。”     “绝交?哈哈哈哈……”许天皓大声笑,烟雾随着笑声吐出来,“子君,这可不像你啊。”     “哈哈哈。”薄子君干笑三声,然后深深吸一口烟,“说吧,到底什么事?”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安木兮,那个女人,他的妻子,他不想让任何人拿来当笑柄,甚至是,提都不想让别人提起。     就算,他最好的朋友,也不例外。     ……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进。”薄子君随口一字,依旧端正的坐在书桌前,用钢笔写着方案。     门轻轻打开,方凝拿着一个信封走进来,“少爷,你的快件。”     “恩?”钢笔停顿在白纸上,顿失,晕开一小团墨迹,他偏头,看方凝一眼,终于还是扔下了钢笔,“给我吧。”     他,从没给客户留过家庭住址,最近,怎么老是有人把东西寄到家里?想起不久前收到的那张照片,薄子君眼中,顿时笼上一层阴霾。     “给,少爷。”方凝走进了,递上来。     薄子君接过,“嘶”!他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东西,看清楚时,双眸中,顿时像被刺进了两根毒针。 正文 五一、浴 方凝只看到薄子君在信封里取出一张照片,然后,双眉就紧紧凝住了。由于是站在他对面,她看不到照片上是什么,然而,从少爷阴霾的表情来看,她知道,这件事,绝不简单。     他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手中照片,面部俊隽的线条愈加冰凝的清晰。     时间,仿佛凝固了,寂静压抑的气氛,令人窒息。     “少爷……少爷?”方凝终于还是装着胆子提醒,他这种模样,令她害怕而心疼。     缓缓的,他抬起头来,“去查,是谁寄来的照片,这一次,一定要查清楚。”     “是,少爷。”方凝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照片里,是一男一女相拥走进一家餐厅的画面,男人和女人都戴着墨镜,照片又是自远处拍摄,若是让别人看,很难分辨出照片里的人是谁。     然而,薄子君的神经,却被深深的刺痛了,因为,照片里的男人就是他,而,女人,就是安木雪(亲,注意一下,是安木雪哦),照片里的场景,正是几天前,他去美国见她的画面。     他想尽千方百计要隐藏的事,竟还是有人知道了。任凭他如此小心,竟还是被人拍了照片。那个人,究竟是谁?寄照片给他,又是什么目的?     为了钱?不太可能……如果是想勒索钱财的话,他应该会直接说明目的了。难道是因为那项计划?更不可能,那项计划,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么,又会是为了什么?薄子君的眼中,一瞬间,闪过一道冷光。     上次,寄来安木兮和锦骞那张照片的人,显然是早有准备的,不然,方凝也不可能查不到一点线索。而,那个人,和今天寄来这张照片的,会是同一个人吗?     若真的是这样,也就是说,他和安木兮都被那人跟踪了。薄子君倏然感觉,问题前所未有的棘手。     是谁,要与他玩这种捉迷藏的游戏?既然如此,我就陪你玩!但,敢这样跟我薄子君玩的人,无论你是谁,结果,都会死的很惨!     薄子君紧凝着狭长的眸,在口袋里取出打火机,点燃了那张照片。     ……     浴缸中,安木兮一遍遍揉搓着左腰处的肌肤。     那一片肌肤,都已被搓红了,可是,那个显眼的印记,却是怎么都搓不掉。她本该视而不见,也本该不在乎的,可是,只一看见,昨日一幕,就似重演,那种痛、还有那种羞辱,都清晰的,令她窒息。     浓浓的水汽,早已充盈了整间浴室,都已不知在浴缸中泡了多久,她却像只木偶一般,单纯的做着揉搓的动作,混沌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厌恶的念头。     “叩、叩、叩……”他鬼使神差的敲响了她房间的门。     没有反应,天不早了,那个女人,该是睡着了吧。真是可笑,他又何须,跟她客气?他自嘲的笑笑,在口袋里取出钥匙,小心的拧开了门,轻步走了进去。     房间的灯亮着,却不见她身影。薄子君打量一周,然后,向浴室走去。依稀听得见里面的流水声,那个女人,当是在洗澡。     而,她洗澡时,又会是何种模样?他心中,莫名的涌上一阵强烈的好奇。     “咚、咚、咚……”他砸响了浴室的门。 正文 五二、用身体给她当暖壶(加更) 怎么,没有回音?     他眉头一蹙,大声喊,“安木兮,开门,我要洗澡。”     依旧,没有回答。     “喂,听到没有?再不开门,我就要撞门了。”声音落下,浴室里,依旧只有细微的流水声。     “我可真撞门了啊。”薄子君蓦地有种不祥的预感。     “咚”、“咚”他做样子的用拳头砸了两下门。可,里面,依旧安静的可怕。     那种预感越来越强烈,他眼眸骤凝,“砰”!的一声,用坚实的肩膀撞开了浴室的门,眼前的景象,登时令他愣住。     她,左手垂放在左腰的位置,右臂无力的搭在浴池边缘,整个雪白身子,就这样平躺在硕..大的白色浴缸中。     水,犹自流淌着,她满头黑丝,水藻般浮动在水面,头部,却大部分都已沉入水中,连尖翘的下巴都有一半被淹没了,只有小半张脸还露在外面。     她,自然的闭着剪眸,安详的姿态,仿佛正在沉睡。     而,他的心,却被狠狠刺痛。箭步冲上去,他一把,将她在水中抱起来,“安木兮,你疯了吗……”     “滋……”他倒吸一口冷气,脸上肌肉,急速抽.搐着,望着这个女人苍白的脸,眼眸里,骤然溢出无尽的疼怜,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水,竟然是冷的,刺骨的冷!     而,她的肌肤,亦冷的,如水的温度。     浴缸,是一个冷水管道和一个热水管道共同放水,冷水直接来自自来水,热水来自太阳能,一般是足够用的。     但,这个女人,究竟洗了多久,才会将热水用尽?她又是何时昏迷了过去,竟连,水冷了,也不知?     如果,他再晚来一会儿,这个女人,是不是就会沉到水里去,淹死了?望着她发紫的嘴唇,薄子君的心,蓦地绞痛起来,连呼吸,也变的异常沉重。     一把扯过那条宽大的浴巾,包在她身上,他抱着她,出了浴室。仔细为她擦干了身子,放在床上,严严实实的给她盖了被子,望着这张依旧没有生气的脸,他竟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能做的,就这些了吗?看来,也只能叫医生了。无奈的拿起手机,他正要找医生的电话,却发现,她的牙齿,急促的颤动了两下。     他蓦地感到一阵寒冷,手竟然一抖,手机直直的坠落在地上。     凝望她憔悴的脸,再他不去理,那部手机。这个女人,应该很冷,很冷。小时候,他冷的时候,妈妈总是将他抱在怀中……     抱在怀中?薄子君眼前一亮,伸手,解开上衣,扔在一旁,三两下,便脱.得一干二净,钻进了被窝,将冰冷的她,紧紧搂在怀中。     无所谓了,反正,这个女人,又不会知道,这一次,就让她,用身体给她当暖壶,只有这一次……     很感谢~芳匪~亲亲的鲜花。感谢朋友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正文 五三、不会又下了药吧 “叩、叩、叩……”突然而来的敲门声,将木兮惊醒。睁开沉重的双眼,她竟发现,天,早已亮了。     “谁啊?”缓缓下床,她疑惑的向门口走去。     她只记得,昨晚在浴室里洗澡,浓浓的水汽,令空气很稀薄,后来,她意识就模糊了。     是谁,将她放回了床.上,又是谁,为她换上了这身浅白色的睡衣?怎么,依稀感觉,昨晚,她是睡在一个温暖而舒适的怀抱中?     抑或,一切都只是梦吧。     “夫人,是我。”不冷不淡的声音,透门而入。     是方凝。一大早的,她来做什么?“咔”,木兮疑惑的打开门,见了端着一大碗热汤站在外面的方凝,更增疑惑。     “少爷吩咐我给你送早饭来了。”方凝说着,已经走了进来。     哦?那个男人,又是中了哪门子的邪?真的是出于好心?鬼才信!     “谢谢,我不饿。”平静看着方凝将热汤放在茶几上,木兮脸上牵起一个漠然的笑。这样的伺候,她不习惯,更消受不起。     方凝站起来,没有表情的脸上,微微晃过一丝诧异,然后,她尴尬的笑笑,“夫人,这是少爷的好意,还是喝了吧,不然……我也不好向少爷交代。”     这个对她冷漠的女人,竟然第一次的对她说了软话。只是,她,毕竟也是为那个男人办事的,她又何必难为她?     木兮不由软了心肠,“好吧。”说着,走到茶几旁,她坐下,拿起瓷碗里的精致小勺,盛了一勺,凑到嘴边,却犹豫了。     那个男人,不会又下了药吧。讽刺的撇撇嘴,她还是,张开了嘴。     海参、燕窝、虾仁、卤蛋……汤里竟多是高热量的的东西,那个男人,是想让她发福吧,果是没安好心。     “其实,少爷对你挺好的。”     木兮正腹诽,方凝认真的声音就传来,木兮一愕,抬头看了方凝一眼,淡淡笑笑,又低下头去。     那个男人,对她,究竟好在哪里?她都没能体会到,一个外人,竟然已发现了。     无所谓的,他对她的好,她从未奢望过,她只求,他能够,别来打搅她,要她安安静静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论他在外面做什么,她也不会干涉,真的,什么都无所谓……可是,她的心里,又怎么忽然会升起一抹苦涩?     ……     书房。     薄子君负手站在窗前,看着院中那寂静的秋千,失了神。自那次过后,他再没见过那个女人荡秋千。此时,他脑海中,倏然浮现出一个画面:     他揽着她,坐在秋千上,她,笑的欢快,而,他,则静静欣赏她的脸。     可是,那个女人肯给他的,从来只有疏远。此生,她是不可能,那般欢快的对他笑了吧。失意感,骤然袭来,令他清澈的眼眸,一瞬间似清雨般忧郁。 正文 五四、棋子(加更) 为什么会因那个女人,而忧郁?     怎么了?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那个女人,哭也好,笑也罢,跟他,又有多少关系?     她只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终究是要抛弃掉的。他绝不可以,对她,有丝毫的眷恋。然而,怎么,他明明闭起了眼,眼前,还是清晰的晃过昨夜她躺在冷水中的画面?     不禁打个冷颤,就仿佛,那一刻躺在冷水中的是他,透骨的冷,如今犹在。     想将那一幕彻底忘记,这样,对那个女人,那些不该有的疼怜,他也就能全抛弃了。却不知,那一幕,自那一刻起,就已深深烙印在了他心里,再无法抹去。     “少爷……”     乍来的声音,令出神的他,骤然一惊,不耐的回头,他眼中隐现了一丝不满。     门没有关,方凝穿着板鞋,脚步声又小,走到了身后,他竟也没察觉。     “夫人喝过汤了。”方凝接着说。     “恩。她状态怎么样?”他问,刻意挑眉,做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夫人好像跟平时没什么两样。”方凝回答,眼中多少有些不解。     他还以为,经历了昨晚的冷,那个弱女人,会多少有些不适。不意间,他锁起的双眉,竟舒展开,下一秒,却又蹙起,“方凝,要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我去快递公司查过了,那件快件是昨天当天发的本市加急件,发件的,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少爷,能查到的,只有这些。”     八九岁的小姑娘?一定是受那个人指使的吧,茫茫人海,又去哪里找这样一个小姑娘?不过,既然发的是本市加急件,那么,那个人,就一定是在这个城市里的。就凭这一点,只要,他还有进一步的行动,他就一定能,把他找出来……薄子君狭长的眸中,骤然笼上两道坚决。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手机铃声此时响了起来。     薄子君接起电话,电话里,便响起一个客气的声音,“总裁,你要的那片海区已经准备好了。”     “恩,我知道了。”薄子君挂断电话,旋即看向方凝,“那件事,继续查。”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     院中起风了,梨花,大雪般纷飞萦绕。     梨花的纯粹,她喜欢。静静站在窗前,望着院中情景,木兮突然好想去院子里散散步。     走到门口,她伸手,手刚触碰到门,“咔”的一声,门却被推开了,那张脸,立时闯入她视线,纵然是好看,却还是惊的她抖动了一下。     他也明显一愣,但旋即,就邪笑起来,“要出去?可真巧。”     连门也不敲一下,这个霸道的男人,进她的房间,竟然像进自己房间一样随意。他和她,各走各路,又有什么巧不巧的?嘴角牵起一丝冷漠,木兮正要说话,左手却猛的被他抓住,一扯,便被他拉出门去。     “喂,你干什么?”她惊声质问中,已落入他怀中。 正文 五五、昨晚的女人 “跟我,出去一趟?”虽是询问的话,语气,却是霸道的。     亦不留给她拒绝的时间,他柔韧的长臂已环住她细腰,揽着她就走。     木兮寂静的新湖,倏然如鸿雁掠过,涟漪,便颤动了,“要去哪里?你先放开我。”     他低头,邪魅的笑,偏偏如此好看,“忘了我说过,这几天,会让你过的很有意义?嗯?”     当他傻吗?若是他放开,她怎么还可能乖乖跟他走?况且,她柔软的身子,抱起来这样舒服,他怎舍得,就这样放开?     这个女人,真是太天真了。     看着她微露惊慌的脸,他不意勾唇,星眸中,竟划过一抹惬意。     却不知,映入她眼,更增了她的惊慌,这个男人,究竟又要干什么?为什么,眼神,这样奇怪?     “那,请你别靠我这么近,好吗?”光天化日之下,被一个她不爱,也不爱她的男人这样抱着,表面上的亲密,她太不习惯。     “呵呵……”他玩味一笑,“昨天,是谁躺在我怀里睡了一整晚,安木兮小姐,你是一点印象也没有,还是故意装傻?”     什么?昨晚那温暖的怀抱,难道是这个男人?不!那只是她的错觉罢了,这个男人的怀抱,从来都是冷的,谁又知道,昨晚,是哪个女人睡在他的怀里!     “啊!”她正胡思乱想,就感觉到左臀部被用力捏了一把,由于是敏感部位,虽是微微的痛,却令她不禁失声。     “薄子君,你……”她抬头,愤懑的瞪着他,伸手,就去抓他那只还自在的放在她臀部的手。     “我,怎么了?安木兮,你拉我的手干什么呢?”幽声扑下,夹着恰到好处的笑,美的,令人,恐怕一不小心就要沦陷了。     “不要脸。”她嗤一声,红着脸,放开他手时,那只手,却再次精准的落在了她那个部位。     斥责吗?对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又有什么用。再去拿开他手?反又成她“拉”他……对这样的男人,她已束手无措。     “走吧。”他邪魅一笑,收收手臂,胁着她,下了楼。     ……     车子一路驶向海边,他下了车,拉开副驾的车门,对木兮伸手,“下车吧。”     瞟他一眼,她不理会他手,自顾自下了车,举目远望湛蓝的海面。     无奈收回手,他悄然隐去了眼角那抹尴尬。冷落他的女人,她是唯一一个。     还是早晨,红日升起在离海面不远的地方,那片天空,红与蓝的搭配,很温馨。海风掀起了层层波浪,清新的海水味道,亦是,她所喜欢。     这个男人,是特意来带她看海吗?以往,每个周末,锦骞都会陪她看一次海,海风中的他,总是那般飘逸,那般的桀骜不驯。她也曾想,这一生,陪她看海的男人,都会是他了吧……可是,这一次,站在她身边的人,却是薄子君。 正文 五六、出海(加更) 视线涣散在海面上,安木兮一时间感慨万千。     他,则在一旁静静观赏着她的脸,心里,也油然生出些奇怪的想法:     忽然感觉,她好美好美,忽然觉得,能一直这样看着她,其实也很好,心,忽然就有种归属感。     可是,他知道,这些,都太不切实际了。他和她的婚姻、他对她的幽冷甚或折磨、她对他的漠然与疏远……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只是暂时的,他们之间,迟早会成为陌路,甚至仇人。     一阵浓浓的失意,骤然袭来,他璀璨的眼眸里,立时又布满那种忧郁。     “去海里吧。”沉默许久,他终于开了口。     “什么?”她一愣,转头看向他。是看错了吗?怎么,他清澈的眼眸中,仿佛悬浮着一抹淡淡的忧伤?     忽然,她很想看清楚,可是,他却有意无意的转头,指指停在海滩上的豪华游艇,“我带你出海,可好?”     说着,他转回头来,眼中,便再找不见那些忧郁。     抑或,真的是她看错了。可是,这个男人的事,与她又有什么关系?默默叹息一声,她向薄子君所指的方向望去。     那个白色的豪华游艇,就安静的停放在那里,木兮下了车就在远望,刚才并没有留意。这个游艇,自是事先就被安排在这里的,难道这就是,他带她来这里的目的吗?安木兮忽然有些迷茫。     “既然喜欢,就走吧。”她还未回答,他已拉着她,走了过去。     其实,她是向往出海的,只是,“喜欢”二字,她实在无法对他说出口,然而,不经意流露出的感情,还是被这个眼尖的男人看了出来。     “坐好了。”他声音方落,“嗡”的一声,游艇忽的向前冲去。     还未准备好的她,身子猛的向后仰去,惊慌之下,一把就抱住了身旁的他。     他扭头望她一眼,然后匆匆转回头去,看着前方。那种仿似惊喜的眼神,却清晰的映入她眼中,亦觉失态,她松开了他,心里莫名的升腾起一种感觉,怪怪的,竟似惬意。     游艇乘风破浪,一路加速,向大海中驶去。白哗哗的浪花,四处溅开,湿漉漉的风,拂过脸庞,飘乱了她一头瀑发。压抑了许久的心绪,这一刻,豁然开朗。     早已固定了方向盘,游艇匀速朝着太阳的方向自动前进着,他则站起来,张开双手,半眯着眼,拥抱海风。     不长的头发扬起,他白皙的额头全部崭露,明朗的五官,更增俊美,衣服飘扬在风中,此时的他,竟如此飘逸。     这个一向幽冷的男人,难道,也懂得浪漫吗?也许,是她从来就不了解他吧……某一刻,安木兮看着他,就出了神。忽然,她也想学着他的样子,站起来,拥抱海风,可是,不会游泳的她,还是有些怕怕的。     “起来吗?没事的。”仿佛看穿她心事,他的手,忽然伸到他面前。 正文 五七、忘情的热吻 磁性的声音,鼓励的眼神,一时间,仿佛令她觉得,他,值得她依靠。     怎么,竟然会有这样的感觉?她犹疑的看着他,鬼使神差的缓缓将小手,放到了他手中。随即,她便望见无尽的暖意,在他嘴角和眼眸里绽放开了。     此刻美到极处的他,如此的温柔,如此妖娆,她完全无法在他身上,找到一点幽冷的影子。     是幻觉吗?她怎么突然感觉,如此不真实?还是,莫去管了吧,就让她,暂时沉浸在这虚幻中吧。     拉着他的手站起来,她张开手臂,闭起眼睛,尽情感受海的气息,就这样,一直一直下去,直到感觉到左脸上,传来的温度。     诧异的睁开眼,她便望见他近在咫尺的脸,而,他纤秀的右手,正温柔的捧着她左脸。恍惚的光线里,他刀削般的唇缓缓向她凑过来,梦幻般的一切,令她,情不自禁。     纵然,这个男人是罂粟,是毒药,此刻,醉醺醺的她,竟想尝。     于是,她再次闭上眼眸,第一次的,轻轻抬头,迎上他的吻。     她,出乎所料的温顺,竟令他,感觉一阵恍惚,轻吻她的唇,小心的,呵护的。此时,他只想吻她,只是,单纯的吻。     ……     午后,木兮手捧一本书,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着窗台上那盆香雪兰发了呆。     “真是能耐了呵,老妈不在家,你就在外面翻了天,看我秦淑梅生了个什么儿子!”拔高的妇人声音忽然从窗外传来。紧接着,就是“碴”的一声瓷器摔碎的声音。     是婆婆秦淑梅的声音,薄家是在英国起家的,薄子君之父,薄远征一手创建的企业都在英国,前几年,薄子君才开始回国打拼国内市场,凭着父亲积累的一些人脉和他自己非同一般的能力,在国内商界如日中天。     薄远征去世后,秦淑梅就留在英国,管理英国的几家公司,很少有时间回国。     “结了婚的男人,就要对妻子和家庭负责,我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以后,我要你和那个叫宁小婉的女人彻底断绝关系,木兮嫁到了我们薄家,你就不能让人家受委屈……”     那声音更高了,好像,更加愤怒了。薄子君的卧室和她的卧室只有一墙之隔,两间房的窗子都开着的话,就能听到彼此房间里大一点的动静。     秦淑梅是个直脾气的女人,对薄子君一直很严厉。生怕会出什么事情,木兮起身,出门,走到了隔壁门外。     犹豫了一下,木兮轻轻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立刻,就看到怒不可遏的秦淑梅狠狠一巴掌甩在薄子君脸上。     “还顶嘴,结婚都这么久了,你们还分房睡,你以为妈的眼睛瞎吗?”秦淑梅的话,劈头盖脸砸向薄子君。 正文 五八、要孩子 他,安静的站在原地,半张俊脸已经被打红了,却依旧平静的看着秦淑梅,那副受气包的模样,与木兮印象中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你说,你和木兮,到底怎么回事?”秦淑梅接着质问。     薄子君抬起头,声音,也还是柔和的,“妈,我和木兮,真的没有什么。”     木兮早就知道,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只怕他娘亲秦淑梅一人,却不想,他竟怕成这样。     也毕竟是因为爱才会怕吧,看着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她的心,不觉就软了。     “还敢顶嘴!当初,可是你点名要娶人家的,为什么娶进门的媳妇,睡都不睡在一起?这算是什么?你给我抬起头来看着我,你这个小王八蛋要让薄家断子绝孙吗?”秦淑梅说着,抬起手,作势又要打薄子君。     “妈……”她终于开了口,脸上不知怎么有点热。     秦淑梅和薄子君同时看向门口,都是微微一愕。     “木兮啊,你来的正好,我这次回来,就是要给你们开一个家庭会议,进来坐下吧。”她看着木兮,声音已柔和下来。     “哦。”木兮进屋,走到薄子君和秦淑梅身边,尴尬的说,“妈,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给你倒杯水吧。”说着,就要去拿水杯。     “木兮,我不渴,先坐下吧。我刚刚回来,以为你在午睡,就没叫你。”秦淑梅指指沙发。     木兮答应一声,坐下了,不经意的,向木木站在那里的薄子君望去,而,他也正向她看来,四目相对,目光都是怪怪的。     “你也坐下!”秦淑梅冷声压下。     “哦。”他低声答应一声,顺从的坐在了木兮身边,低着头,不苟言笑。     “你给我抬起头来。”秦淑梅在二人对面坐下,立时就命令。     “哦。”他抬起头。     这,还是那个邪冷霸道的家伙吗?此时,这个男人,温驯的,令木兮都觉不适应。     “你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希望你们,尽快给薄家添加一员。”     听了秦淑梅的话,木兮的脸,不禁又是一红。她的意思,就是要她和薄子君生孩子吧。当初只是幼稚的以为,结婚就是结婚,也只不过一本结婚证,一场婚礼罢了。生这个男人的孩子,她想都没想过。     可是,既然都已是薄家的人,为薄家传宗接代,就已经是不可逃避也逃避不了的问题了。当初,为了赌气,为了爸爸,可,是否,曾考虑过,这样的问题?     木兮低下头,不知该怎么回答。     “妈,要孩子的事,我们还没有考虑好。而且,我们都还年轻,过几年再要也不晚。”薄子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竟忘了,这个男人,是不会让她怀他的孩子的,不然,那天也不会让方凝给她吃避孕药。很好,也省得,她和他之间会有断不掉的牵扯,呵呵……木兮忽然感觉很可笑。 正文 五九、赌注 “你是还年轻,可是你老妈我老了,你为我想过吗,你为我们薄家想过吗?”秦淑梅犀利而毫不遮掩的言语,却不是说给薄子君一个人听。     秦淑梅的目光缓缓在薄子君和安木兮身上扫过,最终还是落在薄子君身上,“你出去。”     “哦。”他站起来,看看她又看看木兮,却犹疑起来。     秦淑梅瞪子君一眼,只觉又好气又好笑,“出去啊,去走廊里等着,别走远。我和木兮单独聊聊,一会儿还会叫你。”     “哦。”薄子君大气不出一声,缓缓走了出去。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了两个人,场面更加尴尬。     “木兮啊。”秦淑梅已经柔和了的声音缓缓传来。     “嗯,妈。”木兮抬起头,望见的,是秦淑梅慈祥的眼神。从结婚前至今,她和秦淑梅见过的次数并不多,但,她对她,总是慈和的。     “远征去的早,子冥一年前又出了意外,薄家,就只剩下子君一个男人了。”     虽还是平和的声音,但,作为女人,那种深藏的哀叹,木兮还是能体会。她想,其实,女人的心,都是脆弱的,有些人,表现的很坚强,也只不过是因为不想让人看到内心真正的柔弱而已。     一如她自己,又如秦淑梅。     “木兮啊,说实在的,自从第一面见你,我就相中了你这个儿媳妇。我也没有闺女,一直就把你当做亲闺女对待。”秦淑梅继续说着。     知道她的话,并不违心,木兮倏然很感动,看着秦淑梅,却不知该说什么。     “我知道子君的名声不好,但你也是知道的,媒体的话,大都是哗众取宠,最终还是为了商业目的。但,我自己教育出来的孩子,我心里有数,子君这孩子,并不坏,也许,你们结婚有些仓促,还没有感情,但,我们那一代人,很多都是先结婚然后慢慢培养感情的啊,这一辈子,不也这样过来了吗?子君这样的男人,对不爱的人,会表现的很冷漠,但一旦爱上了一个人,他就会想尽千方百计的宠爱。木兮,要个孩子吧,有了孩子,他的心,就会定下来,他就会一心一意的对你好了。”秦淑梅看着木兮,语重心长的说着。     她怎不知,有多少女人,渴望得到那个薄情男人的爱。她又怎不知,被他爱上的女人,会有多幸福。可是,那晚,他抱着她,却叫着别的女人时候,她就知道,他爱的是谁。     他的爱,她也偏偏不稀罕。用孩子做赌注,试图将这个男人的心绑住,她更是不会去做。     然而,也终究,不能这样驳回婆婆的好意,木兮笑笑,说,“妈,这件事,能让我再考虑一下吗?”     “这……好吧。木兮,如果他敢让你受一点委屈,你就打我电话,我看他还敢不敢胡来!”     “好的,妈。”木兮淡然笑笑,清澈的眼眸里,却悄然划过一丝黯然。那个男人的事,她都懒得去管,又怎会,打电话,让他妈妈来管? 正文 六零、分开住,不方便 “你进来。”秦淑梅提高了声音说。     门旋即打开,薄子君走了进来,嬉皮笑脸的说,“妈,你们聊完了吗?”     “恩。木兮已经答应考虑要孩子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你当着我和木兮,表个态吧。”     秦淑梅沉着脸瞪着薄子君,木兮的脸却不禁一红,她只是推说考虑一下而已,秦淑梅明明也是这样说的,怎么,此时听来,就好像她同意了一般?     薄子君不禁一愣,有些意外的看木兮一眼,说道,“那就等木兮考虑好了再说吧。”想为他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她,竟还要考虑!不过,不这样做,就不是这个女人了吧。薄子君心中,隐隐沉没了一丝阴霾。     “别再说!现在就说!”一声闷头而来。     “如果她愿意,我没有意见。”     他终于表明了态度,如此牵强,如此为难,如此的,无可奈何。不过,薄子君,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不会低三下四的求着你要孩子,我们大不了,也就做一辈子的表面夫妻罢了。     “好,记住你说过的话……”秦淑梅话说了一半,手机就在口袋里震动起来,眉头轻轻一皱,她接起了电话,“Hello……what?ok……ok……I..will..go..back..soon.”     收起手机,秦淑梅立即看向薄子君,“公司出了点事,我要赶回去处理,下次回来时,希望能听到好消息,你明白吗?”说着,她便向外走,看样子,事情很急。     “额……明白。”薄子君跟在秦淑梅身后,像个孩子一样笑着,“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住些日子再走吧。”     “哈!”秦淑梅似笑非笑的瞪薄子君一眼,“你应该是恨不得我赶快走了,没人烦你吧!”     “妈,哪能啊。”他又笑笑,傻乎乎的模样。     “哼!”秦淑梅白他一眼,便看向了左边的木兮,“木兮啊,以后你俩就搬到一块儿住吧,分开住,不方便。”     什么不方便?要孩子吗?木兮的脸,不禁一红,“妈,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正说着,冷不丁,就迎上他投来的目光,亦邪气,亦深邃,又仿佛藏了一丝似曾相识的忧郁,令她无处琢磨。     “唉……”秦淑梅看向薄子君,“你说呢。”     他邪魅一笑,“妈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什么?这样说,这个男人,以后要和她住在一起了?她还以为,他也会像她一样拒绝的?他,又安的什么心?蓦然望见他眼眸里那道狡黠,安木兮顿时全身发冷。     “木兮啊,你去午睡一会儿吧,就不用送我了。”柔和的声音传来。     “哦,好的。妈,一路平安。”木兮尴尬的笑笑。母子相见,总是要说些悄悄话的,人之常情,她明白,便通情达理的不去打扰。 正文 六一、莫名的失踪 梨花飞舞的院中,那架载着秦淑梅的直升机升上天空,然后就远远飞走了,渐渐消失在木兮的视线里。 站在窗前的她,依旧抬头望着湛蓝色的天空,倏然就想起了那片海,还有,薄子君那仿佛不真实的温柔。 怎么会,忽然想起了他?那,只是一个梦罢了,不……连梦都不是,她是不可能梦见那个男人的。那,只是一次例外,一次,他和她都偏离了正常轨迹的例外,一次,他过了就会忘记,她也不能留下丝毫记忆的,例外。 她的心,忽然乱乱的。闭起了眼,努力想找回往昔那份平静,当,终于平静了些,睁开眼时,却又看到窗外的他。 他,不知何时站在了楼下,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竟似入了迷。阳光下,那张美的可恶的脸,扰乱了她尚未平静的心。 痛苦的皱皱眉,“砰”的一声,她重重关上了窗。这个男人,她再不愿看见。 …… 独自在院子里走了很久,安木兮站在了那个水池边。池水表面,已经落了薄薄一层梨花,不时有小鱼浮上来,衔着花瓣游玩。 清朗的一天,没有风,竟是意外的清净。不觉间,竟过了五天了,那个男人,并没有如她害怕的那般,搬到她的房间去。他,竟像是彻底从她的世界里蒸发了,接连五天,她未再见他一面。 江天漠前天打过一次电话,说,新工作马上就安排好了,要她先在家休息几天。方凝每天定时叫她吃饭,除此之外,再没人介入过她的生活。她的生活,寂静的,都令她有些不适应。 书房的窗帘,只掀起一角,薄子君倚在墙角,视线,定格在水池边那个安静的身影上。本来只想看看她在干什么,不想,这一看,就忘了时间。 前几天,他早早出门,在外面跟朋友玩到很久才回来,也曾想过去敲她的门,却每每走到她门口就打消了念头。那个女人,就像对他下了咒一般,想起她那般孱弱模样,他竟不想再去招惹,从来都是被人惧怕的他,竟似怕了她。 于是,他一直躲着她,就连今天,他明明在家,也不在她面前露面。可是,五天了,那个女人,竟然没有向方凝打听过他一次。看来,这个冷漠女人的心,他是不可能轻易就得到了。 无声的笑笑,正要放下窗帘时,他看到她拿出手机,放在了耳边。 “锦骞,什么事?”接起电话时,木兮的心,跳的厉害。也许是因为不能放下,才会一次次的告诫自己,不能再和他联系了。 “木兮,我要去美国了,可能,很久不能回来。”熟悉的声音,此刻,怎么好像如此沉重? 亲,锦骞为什么要离开呢,后文会给大家揭晓,请记得收藏一下哦,这样更新时,你就能第一时间看到啦。 正文 六二、机场的强吻 很久,又是多久? 会有,上次那样久吗? 只是,上一次他离开的那样突然,没有任何的招呼,回来时,她已是别人的妻。而,至今,她也未曾过问,那一百多天,他去了哪里。是真的不关心了,还是不敢面对,现在,也都无所谓了,因为,现在,他,竟又要离开。 那么,他再回来时,又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呵呵……他们之间,都已经这样了,还能再怎么样呢? 她黯然笑笑,“什么时候走?” “我已经买好了机票,今天上午十点的飞机。”磁性的声音,蕴含着许多期待。 十点!现在,都已经九点多了,为什么,他每一次都走的这样仓促,不给她一点心理准备。 “骞,我送你……” 又是,谁的电话?她的表情,怎么,如此忧郁?就连笑,也是苦涩的。竟令远远观望的他,都觉一阵伤感。薄子君失神时,她已收起手机,匆匆走向这座小楼。 再下楼时,她已换了一身休闲装,浅浅的蓝色,正如风轻云淡的她。他还想看,她却已匆匆去远。望着她背影,愣神片刻,他起身,出了门。 …… 锦骞就静静站在机场,那个显眼的位置,往来的人流中,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还穿着,那身干净的黑色西服,脸上,也还是,那般爽朗不羁的笑。木兮走过去,静静看他,在眼中,压抑了许多情绪。 “为什么要去美国?”努力不想问的问题,还是脱口而出。 他低头,柔和的望着她的脸,“国内的公司,遇到一些问题,我需要去美国开拓国外市场。”轻轻一笑,他掩去些许无奈。 “还会回来吗?”她问,过于浓烈的不舍,不小心就溢出眼眸。 “呵呵……我怎么能舍得离开我的木兮呢?”他似是玩笑的说着,下一瞬,表情倏然郑重,“木兮,等我,我会回来的。” 沉甸甸的语气,仿佛,他和她,从前从前立下的那些山盟海誓,却压得她,有种窒息感。 “骞,别再欺骗自己了。”她认真的说,他故作轻松的样子,令她感觉,好可怜,“锦骞哥,别活在过去了,面对现实好吗?” 心,骤然狠狠一痛,他痛苦的蹙了蹙眉,随即,脸上又恢复了那个暖暖的笑,“在我眼中,你永远都是我爱的木兮,过去是,现在也是,一直都是……无论你眼中的我,已经是什么模样,我眼中的你,却始终不会变。” “骞……”她抬头,望着他满目的诚恳,便怔住了。心里,早已说不上,是疼,还是暖。 她,清澈的眼眸里,翻涌的情绪,他,读的清楚。那种伤楚,说明了,她心里,还是有他的,蓦地,他张开双臂,像从前一样,将发呆的她,轻轻抱在怀中,然后,低头,吻住她的唇。 此一瞬间,不远处的薄子君,眼中,骤然冻结了两层寒冰。 正文 六三、不堪入目 鬼使神差的,薄子君就开车跟着安木兮,一路追随到这里。悄然站在人群中,他望见,她走到了那个男人身边,话没说几句,竟然就吻了起来。 依旧是,那个可恶的男人。那个,在咖啡厅外抱着他的妻子,那个,在酒吧送给她礼物,那个,那个女人从前的男朋友! 果然是,旧情未了!竟然在机场,这种人来人往的场合,公然接吻! 火气再难压抑,他攥紧拳头,就要冲上去。可,就在此时,他望见,安木兮一把推开了锦骞。 哦?他停住,有些疑惑的看着这意外的一幕。 “锦骞,别这样。”木兮退开一步,眼中惊现了一抹涟漪。 此时,他的木兮对他,竟然是防备的,心头油然生出一阵冷意,他歉然说,“对不起,木兮,我失态了。” 木兮站在原地,找不出一句应对的言语。他因为吻了她,而说抱歉,是她从未想象过的情景。 “时间到了,我得走了。木兮,你保重。”他俯身,提起了行李。 木兮,这些天,去了哪里,为什么,每天的早晨,你没有再出现在那个公交站牌?对不起,以后的日子,我不能再天天守护你了,不过,我一定,会尽早回来,再来送你每个日出日落。 “骞,你也保重。”以往,总感觉,保重二字太过沉重,不想,这一天,却在彼此口中说出。 这一刻,她的心,便沉重了。心里,忽然就涌现出千言万语,她却沉默的看着他,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他暖然笑着,用食指,轻轻勾勾她鼻子。 那一瞬间,她又看到,他小指上,那枚她送的尾戒。 他转身走了,没有说再见,只留下一个背影,给她回味。 …… 木兮心情郁郁的出了机场,正要招手叫车,却听到了背后的喊声。 “木兮,木兮……” 曾经朝夕相伴的声音,更加搅乱了她繁重的心情,她回头,不觉间,脸上已带了些情绪。 是她,苏盈盈,这个,给过她许多快乐,也曾,将她伤的体无完肤的女人。 今天的她,裹了身华贵的白色旗袍,衬的那苗条身段,曼妙吸眼,又加那张白嫩美丽的小脸,与这个豪门千金站在一起,她平凡的就像一个为她服侍的仆人。 她,怎么也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跟锦骞的离开,有什么联系?木兮看着她,忽然,就联想起许多画面,一幕幕,不堪入目。 “你,有事吗?”她想做到平静,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的平静,然而,声音,却是淡漠的。 “木兮,聊聊吗?我有些话,要对你说。”苏盈盈看着木兮。 文静的目光,就好像,她们之间,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那件事,她压根就没有在乎,还是,她根本就如此平静?可是,她在乎,她的平静,她学不来,“有什么话,不如就在这里说吧。” “呵呵……”苏盈盈笑笑,美若盛开的桃花,“刚刚,你和锦骞的事,我看到了。” 正文 六四、只是,为了他! 原来,刚才,她就在机场,那,她为什么不露面呢? “真是巧合啊。”木兮淡然笑笑,曾经以为,她对苏盈盈了解的已经足够多了,可是,此时,她忽然觉得,她了解的,原来只是她最表面的一面。 “其实,我也是来送锦骞的。”苏盈盈依旧保持着那个笑,“只是,看到了你们,没有忍心去打扰。” 她的话,太过意外了,意外的,令木兮,茫然失措。 “怎么,很惊讶吗?木兮,你知道吗?发生了那件事后,赵阿姨(锦骞的母亲)找过我妈妈了,我妈妈也同意了。” “同意什么?”木兮依稀猜到了些什么,但,还是不禁问。 苏盈盈淡淡的说,“同意,我和锦骞订婚。” 锦家和苏家都是市内有头有脸的家族,而且,两家关系一直不错,又发生了,那样的事,两家联姻,也是预料之内的事吧。可是,怎么,锦骞就没有对她提起过?怎么,这个消息,还是令她感到很震惊? 眼前的苏盈盈,如此美丽,如此温柔体贴,不像她,总是,又任性又倔强。她,才配得上锦骞。木兮忽然感到好悲凉。 “但……木兮,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苏盈盈为难的看着木兮。 “说吧,苏盈盈,我们之间,就别拐弯抹角了吧。”她做好准备了,无论什么样的打击,她都能承受。 “四个月前那件事,我表示很抱歉。我想,你心里还是怨着我的吧。但,事到如今,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你现在,也嫁了别人,我求你,以后,别再纠缠锦骞了,好吗?”柔和的话,恳求的语气,这般可怜。 她又何时纠缠过他了? 呵呵呵呵……苏盈盈,这个,她曾经最好的朋友——应该说,是他的未婚妻了吧,来求她,别再纠缠她的未婚夫,多大的讽刺! 别再想他了,她都不只一次的劝过自己。然而,她做不到。 “我知道,你心里还放不下他。可是,你知道,锦骞为什么要去美国吗?因为,锦骞在国内的市场,受到了盛天集团的挤压,他不得不去美国开拓市场。” 苏盈盈的话,徐徐传来,顿时,令木兮感到阵阵冷意。 “是,你的丈夫,薄子君在排挤锦骞,木兮,其中的原因,你也知道吧。媒体是不会放过你和锦骞这种敏感的话题的,除非,你们断绝来往,这样,对你对他,都好。” 苏盈盈的话,不用说,木兮也已经无比明了了。原来,是她,害了锦骞,原来,都是她的错。 可是,有些话,她必须说明,于是,她郑重的看着苏盈盈,“我和锦骞之间,从来都是清白的。我也没有,纠缠过她。盈盈,我会断绝与锦骞的来往,不是因为媒体说三道四,也不是因为我们之间不正常,只是,为了他!” 正文 六五、秘密 坚定的语气,却震碎了,安木兮自己的心。她和锦骞,真的就这样断绝了吗?终此一生,永不相见……她不敢想。 “这,就好。”苏盈盈点点头,美丽的眼眸里,却分明有一丝不甘悄然消逝了。 木兮认真的看着苏盈盈,“盈盈,我问你,四个月前那件事,是真的吗?”既然,就要结束了,就让她,弄个清楚,也让她,彻底死心。 “都已经发生了的事,还提它干什么?”苏盈盈黯然笑笑。 这样的回答,令木兮想起那天和锦骞在欧莲咖啡厅见她的情景。那天,他本想解释那件事的,可是,她赌气的,打断了他的解释,而,她用来打断他的那句话,似乎,也是这意思。 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 然而,那件事,她却依旧清晰的记得: 四个月前,她得了一场重感冒,便嘱咐她最信任的朋友苏盈盈代她去给锦骞送去她早就为他精心选好的生日礼物。 然而,第二天,她就在报道里,看到了那些铺天盖地的照片——奢华的宾馆,大大的生日蛋糕,倒在桌上的酒杯、酒瓶,眼神迷离的锦骞,还有怀里,衣不遮体的苏盈盈。 看到那些照片时,她已无力再联想什么。可,那些点评,却是入木三分。 过去了,那就过去吧。纵使,她真的是在意的。可是,她也依稀记得,锦骞对她说过,那些照片和报道,不是真的,他好像还说,有人陷害他…… “你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但,这件事,她还要弄清楚。 “两年前,就开始爱了。”苏盈盈的话,毫不遮掩。 两年前!原来,这个她曾经的好朋友,竟然从两年前就爱上了她的男朋友。怎么,她就没有对她透露过一点?怎么,她对她诉说她和锦骞之间那些小秘密的时候,她就没有表现出一丝异样?那么,她对她推心置腹的时候,她究竟又在想些什么?她何以,能对她,掩藏的如此之深? 呵呵呵呵呵……安木兮忽然感觉自己很可笑。 “好好珍惜吧,他是个好男人。”木兮黯然笑笑。锦骞哥,真心希望,你能够幸福。希望,我给不了的爱,苏盈盈,能够给。 苏盈盈的笑,桃花般绽放了,“谢谢,我会好好爱他的。希望你和薄子君夫妻和睦。” 已经无心思量苏盈盈话中的深意,木兮回一句“谢谢”,然后,匆匆离开了。往来的人群中,是否有人,像她,一样狼狈? 静静站在原地,苏盈盈看着木兮上了那辆出租车,倏然撇撇嘴,无声的笑笑:她没有告诉安木兮,虽然两家都同意了,他和锦骞其实并没有订婚,因为,锦骞不肯。 笑容还未收敛,苏盈盈蓦地感受到左前方那道冷光,她诧异的望过去,望见那个人的瞬间,心中,蓦地划过一抹恐惧。 正文 六六、情劫-陨落 竟是薄子君,那个女人的老公! 他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眸中泛出的冷光,仿佛明镜般照出她内心的苍白。她深藏的秘密,她的私心,竟似被他轻描淡写的一眼便看穿。 好可怕的男人。那种恐惧,更加明了,倏然颤动在苏盈盈美丽的水眸中。正想逃走,却见他一步步向她走过来,只觉一种幽冷渐渐逼近,她的双脚,像被冻住了,木讷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走近了。 “以后离木兮远一点。”经过她身边,他沉声抛下一句话,脚步未曾停留,甚至都没有再正眼看她一眼,就继续走向前去。 没有威胁,没有警告,只是单纯的提醒,苏盈盈却不禁打个冷颤,看着他一尘不染的背影,恍然无措。 …… 窗台上,一杯淡茶早已冷却。 窗前椅子上,木兮捧一本书,目光涣散在书本上。 不觉间,锦骞已经出国两天了,而,这两天,她也一直闷在房间里,薄子君竟也从未露过面。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想锦骞的事情,可是,薄子君的身影却时常趁机飞入她脑海。那个她明明厌烦的男人,只增她的心乱。 那个男人,就这样从她的世界里消失掉了吧。宁静、祥和、无人打扰……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DO.YOU.FELL.COLD……”手机铃声,此时响了起来。 木兮拿过手机,意外的发现,竟是薄子君的来电。 犹豫了一下,她接起电话。 “宝贝,整整一周没见了,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电话里,掺杂着高频率的“嗡嗡”声,就像直升飞机的引擎声,他邪魅的质问声,却还是清晰的。 木兮的心,隐隐一颤,“薄子君,你有事吗?” “只是,想你了,我的直升机,马上就要飞到家了,到院子里来接我吗?嗯?”好听的声音,挑.弄的在耳边响着。 “对不起,我没空!”她漠然回一句,便“啪”的一声扣了手机,然而,不知为何,心,竟然跳的厉害。 抬头时,她已望见了那辆在高空飞行的直升机。那个男人,就是在这架直升机里给她打的电话吧,他回来了,以后,她的日子,又开始不太平了吧。 木兮正乱乱的的想着,突然就见那架直升机反常的打一个转,然后头朝下,直直的从空中坠落下去。 她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响,此一瞬,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攥住。 “轰!”爆炸声震耳欲聋。院外,直升机坠落的那片草地上,顿时一片火海。 “少爷!”方凝的哭喊声在楼下传来。然后,寂静的院子里,突然多了许多人,慌乱的向院外跑去。 看着这一切,木兮全身的力气,好像一瞬间被抽空,呆然怔在原地,她连喘息,都觉困难。 ………………………………………………后情勘探……………………………………………… 感谢亲随《薄少的失宠前妻》一路走来,感谢您的一路支持。读到这里亲也许首先会担心薄子君的安危。此疑惑,下章便会解答。 以后,谨会加速更新,再也不会出现以前那种一天一两千字的情况了,亲等的厌烦,其实,谨何尝不焦急?只是,前期故事出于展开阶段,实在难以加速,还好,有你不离不弃。 以下几点悬念,亲想来也一直不解: 其一:薄少到底是为了什么恨安家?其实,这在前面已经做过些铺垫。 其二:前面提过一张薄少和安木雪的照片,他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呢? 其三:寄照片的人,又是谁呢?目的又是什么? 其四:前面曾不止一次的说过,木兮是薄少手中一颗棋子,那么,薄少又是下的什么棋? 其五:锦骞和木兮的过往已经趋于明了了,但,锦骞曾说过,他是被人陷害。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疑问,其实,是环环相扣、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接下来,谨会为亲一步步解开,故事也会更加精彩,如果相信谨,就请跟随谨的脚步吧。 正文 六七、情劫-醉生梦死 失神许久,安木兮终于勉强提起一口力气,艰难的迈着步子,下了楼去。 刚出院门,就撞上迎面而来的方凝。 “夫人,回去吧。”方凝叹息着,看向安木兮黯淡的脸。 她则无神的看着右前方百米远外那堆直升机残骸。累 火已被扑灭了,残余的烟气却未散去,几个保镖围在那里,在议论什么,她听不清,而,她的眼前,忽然像蒙了一层白雾,只觉,一切都恍惚。 “薄子君呢?在哪里?”她开了口,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声音是沙哑的。 “少爷已经被送去了医院,他嘱咐我,要我照顾好夫人,不让夫人去医院看他。”方凝声音哀沉。 木兮缓缓看向方凝,“他,还好吗?” 他既然嘱咐过方凝,也就是说,他还活着。可是,从方凝的语气和表情来看,情况,一定不会很乐观吧。是了,他是恨她的,不然,也不会不让她去医院看他……各种感觉在木兮心里纷乱绞缠着,只怕她的心脏,都无力承受。 “唉……”方凝摇头叹息,“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来,而且还发生了爆炸,能保住命,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木兮的心里,仅存的那点希望,一瞬间,破碎了。春风吹过,她忽然感觉好冷好冷。 她眼中的那个男人,从来都是邪魅幽冷的,他虽然也曾给过她意外的暖,但,给她最多的却是折磨。她亦曾不止一次的提醒过自己,她对那个男人,只有恨。闷 然而,她却从未想过有一天,那个活生生的男人,会出这样的意外,性命难保。 怎么此时,她心里,剩下的,竟是浓的化不开的疼痛与惋惜? “夫人,回去吧。”方凝已走过来,搀住她胳膊。 “哦……”她恍然吱唔一声,像个木偶一般,机械的跟随方凝走进院子。 院子里,随风飘零的梨花,白花花的,好看的悲凉。 扶着木兮坐在沙发上,方凝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说,“夫人,你先不要太伤心,也许,少爷会没事呢。我先出去了,我会随时通知你医院传来的消息。” 方凝说完,就走了出去。 是错觉吗?方凝转身的一刻,怎么,木兮好像看到她嘴角有一丝奇怪的笑? 这个女人,不是一向很关心薄子君的吗?他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木兮坐在沙发上,视线停留在墙上那张她以往看都不想看上一眼的婚纱照上。照片里,他和她都是笑脸,不知他的笑是不是发自内心,但,她清晰的记得,她自己的笑,是摄影师一遍遍的催着摆出来的。 想着那些不够温馨的画面,怎么,一瞬间,一股悲伤就翻涌上来,令她的眼睛,酸痛的厉害? 她强忍着,不哭,因为,那个男人,不值得她哭,况且,方凝说过了,他也许还会好,不是吗? 就这样,她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们的照片,一次次让眼中的水汽蒸干。 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门没锁,进来吧。”木兮的声音有些压抑。 “咔嚓”,门打开,方凝走进来。 那压抑的脚步、沉重的表情,倏然就令木兮有种不祥的预感。 “夫人,医院刚刚传来了消息。” 听了这话,木兮哀沉的心,骤然悬了起来,看着方凝,她湿润的眼眸里,不禁流露出许多恐惧,“怎么样了?”她竟好怕听到,那种不想听的结果。 “少爷的命算是保住了,但,两条腿烧伤太严重,已经做了截肢手术,下半辈子,恐怕只能在轮椅上渡过了。” 毫不隐晦的话,直白的刺在木兮心上。情绪再难压抑,木兮的眼泪,一瞬间,就汹涌的流了下来。 那个前几日还活生生的男人,就这样,成了废人。那个,前几天,还带着她出海的男人,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事情突然的,令她喘不过气。 紧咬着嘴唇,她不出声,从未想过,她竟为那个她恨的男人,流这么多的眼泪。 无所谓了,她已不想要压抑了,“呜……”她哭出了声,就让她,哭个痛快。 “夫人……”方凝走过来,在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递到木兮面前,“如果少爷知道你这样在乎他,一定会很高兴。” 什么?那个男人,都成这样了,还能高兴的起来?她又哪里在乎他了?她哭,只不过是……只不过…… 又是为了什么? 她迷茫的接过手帕,擦一把泪,伤感,却还是止不住。 …… 晚上,辗转反侧了许久,木兮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梦中,眼泪,却又一次决了堤。 然而,是谁的手,在温柔的为她擦着眼泪?这感觉,怎如此熟悉? 缓缓睁开眼,她便看到,那张好看的脸,窗外透射而来的橙光下,精雕细琢的五官有种朦胧的美感,而,那双寂静的眸子,璀璨一如天上最皎洁的星星。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已经……是在做梦吗? “你,心疼我?”他轻勾唇,好听的声音,却是如此真实。 她倏的一下,在床上坐起来,“啪”,打开了床头上的台灯。 明亮的灯光,刺得含泪的的双眼隐隐生疼,窗台上的香雪兰、床头橱上的闹钟、不远处的茶几、衣橱,房中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而,他,就坐在她眼前,凤眸在乍来的光线刺激下狭长的眯起。 他的目光,却不是冷的,而,他的双腿,亦是完好无损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变化,来的太过突然,她还没有从悲伤的情绪里走出来,心,就被另一种情绪占据,有惊、有喜,更多的,却是疑问。 他邪魅一笑,“傻瓜,我根本就没在飞机里。”柔和了的声音,竟似带着些宠溺。 她更犯了懵。他给她打电话时,她明明听到了直升机的引擎声,飞机坠落时,她也明明听到了方凝的呼喊声,还有,坠机后,方凝的一系列表现……难道,她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为什么?”她依旧不解。 “为了你啊?”他邪笑着,声音却是认真。听方凝说,这个女人,竟哭的很伤心,于是,他忍不住过来看看,竟看到,她在睡梦中哭泣的模样。 这个女人,是为了他,才哭成这样吗?那般伤心模样,令他心暖亦心痛。再无法看下去,他小心的用手,去擦她眼泪,不想,还是吵醒了睡的不踏实的她。 “为了我?”她蹙起眉,水眸里,笼了更深的疑惑。 怎知,她这般模样,落入他眼中,又惹了他无数心怜,他摊开两手,笑笑,“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而已,看来你很在乎我。” 其实,今天,他一直都在家,那架遥控指挥的直升机上,根本没有人,他给她打电话里的背景声音,也是他刻意用音响放出的音效,而,方凝和跑向院子里的那些保镖,也是他提早就安排好的。 太想知道,她心里,是否,如他所想的一般,从不曾有过他。太想知道,她,会不会为他流一滴泪。于是,他不惜精心策划。 他,真的看到了,她,竟为他哭的这样伤心。那么,这个女人,心里其实是有他的吧? 然而,此刻,他却突然看到,那双原本哀伤的泪眸中,浮上来的冷漠。那种,他熟悉的无法再熟悉,也厌恶的不能再厌恶的冷漠! 薄子君心中那种惬意,一瞬间,碎掉了。 “薄子君,你真无聊。”木兮微涩的声音里,透着失望。她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个男人,一手导演的好戏。只为,引她入局,而,傻傻的她,竟然这样轻易的,陷了进去。 他也果然是舍得投入的,竟不惜那一架价值不菲的直升机。多精心的安排,多逼真的表演,果然是,为了她——为了,将她耍弄。 “你为我流泪了,不是吗?安木兮,你心里是有我的。”向前凑近了,他也好将她的眼睛,看得更清楚。 他不相信,她眼中,初时的那些伤感,这么快,就被她藏得一干二净。 原来,他这样做是为了,看她,不值钱的眼泪。木兮忽然感觉自己,好可悲,漠然与他对视,她声音冷淡,“你凭什么以为,我是为你流泪?”她为什么要承认,既然,是他不安好心。 “因为,我相信我的直觉。”说着,他蓦地凑上前去,吻住她的唇。 他还是找到了,她深藏在眼底的那抹伤感,这一次,他相信自己,没有看错。 …… 木兮被手机铃声惊醒时,已是上午十点半。 抓过手机,她看一眼来点显示,便摁下了接听键,“经理,什么事?” “木兮,你的声音好像有点哑,病了吗?”磁性的声音传来。 “哦,有点发炎,没什么的。经理,你有事吗?”木兮极力平稳着声音。 “你的工作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舜州大厦,1106房,接手工作的事我已经安排了钱秘书来处理,你明天来上班就可以了。” “哦,我会准时到的,谢谢你,经理。”木兮挂断了电话,躺在床上,却不想起来。那个发了疯一般的男人,将她活活折腾了一整夜,到现在,她全身还酸痛的厉害,而,他痴醉了般的呢喃,也还似咒语般萦绕在她耳边: 安木兮,我要你的心,你的心…… …… 慵懒倚在沙发上,薄子君安静端着茶,心里却乱乱的。 怎么,眨眼间,眼前便似晃过那个女人泪水盈盈的脸?憔悴的、伤楚的、清晰的,就如同,他又回到了昨晚,坐在了她身边。 这本是,他一手策划的棋局,怎奈,自己竟不知不觉的陷了进去。又怎奈,明知自己已陷入其中,却无法自拔,他竟也变成,这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若是,其他的棋子,都尽在他掌中,那,他还能不能掌控自己? 呵呵,他饶有兴味的笑笑。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他眉头轻轻一蹙,接起了电话,“不是说过,不要主动打我电话的吗?”轻柔的语气里,夹了微微的责备。 “子君,我想你了,一个星期没有给我打电话了,你不想我吗?”娇婉含怨的女声,很动听。 “木雪,我最近很忙。”他沉静的声音,不起一丝波澜,然而,眼中,却倏然泛起一波涟漪。 “哼,就知道你忘了人家。那件事,什么时候才能做好呢?子君,我不要再呆在美国了,我想尽快回到你身边。” 撒娇的声音,乐曲般在他耳边流淌着,可,就在此时,他望向窗外,视线突然就定格在那个柔弱身影上。 身穿素白衣裙的她,踏着拖鞋,正缓缓的走向那个已经许久无人光顾的秋千。 他的目光随她而动,烦乱的心,不知何时,就平静了下来。 “子君,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啊?” 催促的声音传来,薄子君深深蹙起眉,“我有点事,过阵子打电话给你吧。” “子君,到底怎么了?子君……” 前所未有的,他中途挂断了她的电话,然后,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已经坐在秋千上的安木兮。 她,双手握着秋千绳,抬头望着天空,那般平静。 而,他的心,却忽然好乱好乱。 已经,是时候出手了吧。可是,他怎么就,迟迟不肯下手? 然而,焚心蚀骨的仇,终究是要报的,而,到时候,他还能看到这个女人,在他的院子里荡秋千吗? 能否,让时间就此停下,让他,隔着距离,就这样,静静的欣赏。 …… “扣、扣、扣……”仓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薄子君的思绪。 “进。”他不悦的蹙蹙眉。 方凝走到薄子君身边,顺着他视线望去,看着木兮若有所思的愣起神来。 “什么事?”薄子君低头,看看方凝拿着的那个信封。 方凝抬手,递上那个信封,“少爷,你的……”话还没说完,已被薄子君一把拿在了手中。 又是,寄到家中的快件,他沉着脸,撕开信封,便望见了那张照片—— 那张,安木雪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美国的一家游泳馆外,她头发尚湿,看样子,刚从游泳馆里出来。拍摄者的位置,大概是在她右前方,而,照片上,竟赫然印着拍摄时间: 四月十三日,也就是前天! 到底是谁?竟如此挑战,他的耐心!他眼眸,骤然冷凝。 “少爷,照片背面有字。”方凝轻声说,此时的他,冷的怕人,就连和他相处久了的她,也不敢大声说话。 缓缓的,他翻过照片,便看到,那两行工整打印的宋体字: 薄子君,想知道我是谁吗?明天纽约时间十三点,来大都会博物馆见我,过时不候…… 明天十三点!乘直升机由A市到纽约,要用十几个小时,美国和中国时差是十三小时,如果,他现在就出发,差不多在纽约时间十三点能赶到。 那个人,对他,果然是了如指掌的! “方凝,准备直升机。”他冷冷的说。 …… 晚上,木兮坐在沙发上,翻阅着过去的照片,好整理一些情绪。 那个男人的直升机,上午飞走了,就一直没有回来,她又安宁了。 “DO.YOU.FELL.COLD……”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来点显示上意外的名字,再次打乱她的心。 “喂……赵阿姨。”接起电话,她心情忐忑。竟然是,赵阿姨,那个,曾将木兮认作儿媳的和蔼女人,锦骞的妈妈。 “木兮啊,最近好吗?” 那声音,如同往昔般慈祥,只是那种不自然,木兮听的出。 “还好,赵阿姨,你和锦伯伯都好吗?”她问,也觉不自然。 “好,都好……木兮啊,我想和你聊聊,明天上午,有空吗?” “哦……”木兮微微一顿,“我明天要去上班。要不,下班后吧。” “好,那就这样定了吧,我明天下午再给你打电话联系吧。” “好的……” 挂断了电话,木兮忽然就想起了许多她曾以为,再不会想起的往事。这还是,四个月来,赵阿姨第一次和她联系,在锦骞刚刚出国之后,她突然找她,到底会聊什么? …… 纽约。 一辆黑色轿车在大都会博物馆外停下,车门打开,一身黑衣的薄子君下了车。 十二点五十六分,他早来了四分钟。 摘下墨镜,他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视过人群。蓦地,他眼眸一冷,他看到,那个冷然看着他的男人。 竟然是他,很好!薄子君唇角掀起一抹冷笑。 正文 六八、情劫-真相 他,亦冷然勾唇,直视薄子君。 周围的人们,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自发的从他们身边绕行。 沉着脚步走近了,他们对面站着,相对的四目里,是冰冷的敌意。 “是你?想不到,你很关注我吗。”薄子君幽冷嘲笑,“可真是大费周折呵,锦骞,你到底想怎样?”他声音,亦冷亦邪,亦蓄积着浓浓的危险,早已握紧了拳头,见了这个男人的瞬间,他积攒了许久的火气,就一股脑的冲上来。累 “我正要问你,薄子君,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和安木雪,有什么阴谋?”锦骞声音沉闷。 四个月前,安木雪突然失踪,两个月后,薄子君就娶了木兮,外界都以为,安家必须要和薄子君商政联姻,才会有这段婚姻,也有人猜测,薄子君娶安木兮,是为了报复不辞而别的安木雪。 然而,十几天前,锦骞却注意到薄子君和安木雪的联系。 原来薄子君和安木雪竟是有来往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于是,他派信得过的手下来到美国,盯着安木雪,想要得知,他和安木雪的秘密。 可是,直到今天,他依旧无法查清楚。有几次,他想提醒木兮,然而,事情并没弄清楚之前,又怕说了,只会令她担心。生怕薄子君会伤害木兮,所以,锦骞就用这种方式,向他问个明白。 “啧啧,原来,也有你不知道的事!”薄子君挑衅的眯起眼,哂笑,“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闷 锦骞踏上一步,怒然瞪着薄子君,“薄子君,你的事,我不管,但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做伤害木兮的事,我绝不放过你!” 冷冷看着锦骞,薄子君声音寂冷,“先顾好你自己吧!木兮是我的妻子,我怎么对她,更不用你来插手。锦骞,你要搞清楚你的角色,你只不过是被个她抛弃了的男人而已,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以后,最好给我离她远一点,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冰冷的话语,精准刺中锦骞最痛的神经,他不禁蹙眉,眼中,竟流露出一抹痛彻,然而,旋即,就化作了愤怒,“是男人的的话,就让自己的女人幸福!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你就根本不配做她的男人!薄子君……” “砰”他话未说完,俊冷的脸上,已经挨了重重一拳。 薄子君紧蹙着眉,眼眸比冰还冷,“跟我说这种话,你配吗?”难听的话,他听过很多,但,眼前这个男人的话,却彻底冲破了他容忍的底线。 打个趔趄,他险些跌倒,好不容易站稳时,嘴里已经溢满了浓浓的血腥味。“噗”,他啐一口血,然后,如同一头发狂的兽一般,向薄子君扑去。 …… 早晨,木兮下了公交车,便径直向舜州大厦走去。 蓦地,肩头被拍了一下,木兮惊讶的回头,看见背后那张脸,不禁有些发懵。 那是一张很好看的脸,明朗的轮廓,细致的线条,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都透着一种脱俗的美。 “安木兮小姐,你的钱包。”他淡淡一笑,递上一个白色钱包。 那,不正是她的钱包吗?什么时候,到了他手里? 木兮微微蹙眉,看着他,“你是谁,我的钱包,怎么会在你手里?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一不小心,却坠入他眼眸中去,那双璀璨的眼眸,清澈透亮,自有一种仿佛看尽世间风华的淡漠,又似蓄着一湾若隐若现的忧郁。 “呵呵……”他的笑,淡若清风,“以后下车时,小心点。” “哦。”木兮接过钱包,眼中疑惑,却未消褪,“谢谢你。” “不用客气。”眨眨璨眸,他转身就走。 “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不甘的对着他俊挺的背影追问。 “要迟到了哦。”他回眸轻笑,视线落在她身上的一刻,眼中深蓄的忧郁,倏然变明显,“我们还会见面的。”说完,他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远了。 木兮望着他的背影,愕然片刻,才迈动了脚步。媒体上,也曾有过关于她的报道,那人,知道他的名字,应该不算太稀奇吧。可是,她依旧感觉,那个人身上,有一种说不清的神秘感。 抑或,是因为他那种淡漠沧桑的眼神吧。只是匆匆的一瞥,竟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依稀觉得,他与她似乎有些相同之处,但,她怎么想也想不清楚。 轻轻的,安木兮敲响了1106房间的门。 门打开,穿一身工作服、戴黑框眼镜的女人打量了木兮两眼,说,“是安木兮小姐吧。” “额,是的。”木兮有些惊讶的笑笑。 “我是公司的秘书钱舒云,你以后可以叫我小钱,江总安排我暂时带你,进来吧。”小钱微笑着做个请木兮进去的手势。 “哦。”木兮答应着走进了办公室。 木兮的办公桌,靠着窗,正是她喜欢的位置,今天,她只是熟悉工作,并不忙。闲暇时,向窗外望去,城市的繁华,便能尽收眼底。 …… 走进那家咖啡厅,木兮便看到了坐在门口座位上的赵秋音。 “赵阿姨,让你久等了。”木兮歉然说着,坐在了赵秋音对面。 “我也刚来一会儿,秋音啊,嫁过去,过的不错吧。”赵秋音舒缓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雍容与高贵。 木兮笑笑,“呵呵,还好。”以往,面对赵秋音时,身边总有锦骞陪,她亦是拘谨的,而今,独自与她面对,她多的却是尴尬。 一切,都变了,从前的那些人,都已不再是曾经了。木兮忽然感到些许沧桑。 生命第一课是流泪,我学会呼吸和感觉,从爱开始我学会喜悦,却因为在乎学会胆怯,你对我说再见那天,我学会爱的不完美,我在你缺席了的黑夜,学会怕黑…… 舒缓的音乐,倏然从壁挂音箱里传来。 “阿姨,你找我,有事吗?”她曾经喜欢听,却也很久没有再听过的歌,令她忽然感觉伤感。 “其实,也没什么。”赵秋音抬头看着她,“木兮啊,其实,就是锦骞的事。锦骞的公司,最近遇到一些问题,他不得已,去了美国。” 说着,她顿住,雍然端起杯子,喝一口咖啡。 静静看着赵秋音,木兮没有说话,心里,却很乱。那些话,赵阿姨没有说,她也明白,毕竟锦骞的公司,是因为她,才受到薄子君的挤压。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想……木兮啊,你能不能给子君说说。” 赵秋音的声音,是柔和的,亦是无奈的。只是,又让她如何去对那个男人说?说,她和锦骞其实没什么?还是,低三下四的去求他别再为难锦骞?无论如何,事情总是越描越黑,而且,她一直对他坚持的倔傲,也会全部扫地。 “我知道,这件事你很为难。锦骞这孩子倔,依着他的性子,一定不会告诉你这件事的,但是,木兮啊,你也知道,锦家的这份产业不容易,况且,子君这样针对锦骞也是有原因的……你就看在以前和锦骞的份儿上,帮帮他吧。” 点到即止的话,却在木兮本就没有平静的心里掀起层层涟漪,“赵阿姨,我会尽力帮忙的。”为了,所爱的人,牺牲一些,又算得了什么呢?只是,此时,怎么,她还是感到失落? “呵呵,那,就太好了。”赵秋音笑呵呵的低头喝茶,眼角,却隐去了一丝叹息。 “赵阿姨,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木兮说。 “没有了。”赵秋音慌忙抬起头,“哦,木兮,要不今晚去我家吃饭吧,你锦伯伯也很久没见你了。” “不了,我还有事。赵阿姨,再见。”木兮站起来,便向咖啡厅外走。 失去你拥抱的甜美,我学会珍惜的可贵,当今天已经告别,我写下日记,学会不轻易浪费,爱过你的那个我,已经学会去翻越伤悲…… 在音乐声中逃出去,黄昏的光线照在身上,木兮只觉,心情更加沉重。 迈着舒缓的步子,她试图打理纷乱的心情,不觉,已走到了路旁,她招手,正要拦出租车,一辆黑色轿车,却突然停在了她身边。 “咔!”车门打开了,一张被墨镜遮住大半的脸探出来,“是安木兮小姐吗?” “你是?”她疑惑的看着那人,正蹙眉,两只大手突然就从车里伸出来抓住了她胳膊,猛的将她拉到车里。 “啊!”她喊叫声中,车门已被重重关上,车子旋即发动了,快速沿着马路驶去。 “你们要干什么?”木兮惊恐的喊着,车中连同司机共有三个男人,每一个都戴着墨镜,但,都难掩脸上的凶恶。 “安小姐,如果想多活一会儿,就闭上你的嘴。”拉她上车的男人冷冷说着,已拿出一个黑色布袋,罩在了木兮头上。她两只手腕,也被一只大手狠狠的背在身后,紧紧绑在了一起。 布袋里稀薄的空气,令木窒息的厉害,不一会儿,她脑子里就恍惚起来,不知过了多久,车子一阵剧烈颠簸,终于停下了。 “咔”,恍然听到开门声,然后,木兮就感觉身子一震,被抱了起来,紧接着,身子又是猛烈的一震,双手和后背便传来剧烈的疼痛。 随即,她头上的黑色布袋被一把扯去,一蓬青丝,凌乱在因缺氧而惨白的脸上。 这是哪里?四周,只有乱石和松树,那辆黑色轿车,就停在左边,而,她的面前,就站着那三个戴着墨镜的高大男人。 她,方才是被人扔在了地上,绑在背后的双手先着地,又被重重压在身下,双手和后背,有几处已被尖石刺破了,清晰的痛彻,令她皱起了眉。傍晚黯淡的光线下,更显憔悴。 “你们是什么人,到底要干什么?”她惊问,水盈盈的眼眸里,不觉便溢出了恐惧。 一个男人摘下墨镜丢在地上,瞪着浑浊的眼珠盯着安木兮咧开嘴笑,“薄夫人,这么快就等不及了吗?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另两个人附和的笑着。 张张扭曲的脸和狂荡的笑声,顿时令木兮感到阵阵厌恶。 她忍着痛,挣扎着爬起来,拼命的要跑,头发却被身后一只大手一把抓住,向后猛的一拽,重心不稳的她,便再次仰面摔在地上。 手、后背还有头皮上,骤来的痛,锥心刺骨。咬着牙,她还想起来,一只脚却重重踩在了她腿上。 那个男人,咬着牙,黝黑狰狞的脸上,布满邪恶。她早已明白了,这些人,绝不是单纯的绑架这样简单,她亦不再犯傻去问,她能做的,只有拼了命的挣扎。任凭,越是挣扎,腿就被踩得更厉害,手和后背也在地上磨的越痛。 “女人,别妄想逃掉了,接下来,老老实实的顺从吧。”踩着她的男人口中挤出阴狠的话,毫不怜惜,她的痛楚。 “别罗嗦了,快动手吧。”车前一个男人催促着,打开了车,在里面拿出两台微型DV,递给身边那人一台,“你上她,我们拍,动作麻利点。” 什么?安木兮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这几个男人,竟然想对她做这种无耻肮脏的事!还不如,干脆杀了她! 眼前的男人,依旧用脚踩着她,伸手,就要解自己衣服。 “见了美女就忘了事先怎么安排的吗?白痴,戴上这个!”手拿DV的男人骂骂咧咧的扔过一团什么东西。 男人伸手接住,然后展开了,竟然是一个黑色头套,上面只露着五个小孔。 事先的安排?也就是,他们是早有预谋的?戴这个东西,又干什么?难道是,怕拍到这个男人的脸吗? 趁男人戴头套分神的功夫,木兮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拼命的翻一个身,在男人脚下挣脱了,爬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向前跑去。 “女人,能跑到哪里去?” 已戴上头套的男人,说着,快跑几步,已追到了木兮身后,右脚向前一伸,正绊在了她脚踝上。 木兮站不住,猛的向前摔去。下巴重重磕在地上,由于惯性,又向前擦去,石子沙粒早已将下巴处细嫩的肌肤擦的鲜血淋淋。 “嗯……”她来不及叫痛,已被气势汹汹的男人翻一块木头一样翻过来。 用力的扼住木兮的脖子,男人声音愤怒,“女人,还挺有劲哈,爷这就让你舒服舒服。” 无法喘息,木兮小脸顿时憋得通红,下巴的血也滴的更厉害,全身的力气,一瞬间,像被抽干了,她没有一点挣扎的力气。 然而,她依旧,厌恶而冷漠的看着眼前这双浑浊的眼,仿佛在说,这样的男人,她最最看不起。 能绑住她又怎样?扼住她的喉咙,又怎样?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她就会挣扎下去! 然后,她看到了,那双浑浊的眼中,传来那种难以置信。 “妈的,快点上,开拍了。”催促的声音又传来。 然后,“咔”、“咔”两声响,两个DV的快门都摁了下去。 放开扼住木兮喉咙的手,男人俯身,就向木兮身上趴下去。 不!这个肮脏的男人,休想得逞!她抬头,用尽力气,朝男人渐渐压下来的胸膛撞去。 “啊!”男人捂住心口,痛苦的声音,压抑在嗓子里。 猛烈的撞击,令木兮一阵眩晕,然而,她旋即定定神,卯足了力气,狠狠一脚,蹬在男人的头上。 男人痛叫一声,仰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从未跟人打过架,更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竟然,将一个强壮的男人,踢昏过去。然而,她只恨,自己力气太小! 狼狈的爬起来,她再次,拼命的逃跑。她知道,双手还绑着的自己,是怎么跑也跑不掉的,那两个男人,很快就会追来,然而,有机会,她就不会放弃,今天,就算是死,她也不会让他们对她做那种下流的事。 …… 纽约,ANUEW高级宾馆,手机铃声响起时,薄子君正在沉睡。 在枕头边摸过手机,他凭感觉按下接听键,慵懒的说,“喂?” “少爷,夫人到现在还没回来。”方凝的话,闷头传来。 仿佛被当头泼了盆冷水,薄子君骤然睁开眼,“什么?现在国内是几点?” “晚上八点十二分了,少爷。” “跟她联系过了吗?”他微蹙眉。 “夫人的手机打不通。”方凝担心的声音传来。 手机打不通,这么晚了,还不回家,那个女人,又会去哪里?在床上坐起来,他眼中,倏然便笼上一层焦虑。 正文 六九、情劫-胭脂血 “打电话给安云山问问她有没有回他家。”薄子君凝眸。 “问过了,少爷,夫人没有回去。” 方凝果断的声音,又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多派几个人去找找,一有消息,立刻跟我联系。” “是,少爷。”累 薄子君挂断了电话,才发觉放在胸膛上的那只雪白玉手。而,方才还在身边睡着的安木雪,不知何时醒了,此时,正用那双含水的眼睛看着他。 “什么事这么急嘛,吵醒人家睡觉,子君,你要补偿我。”宛然的声音,湿漉漉的,夹着一种淡到好处的妩媚。而,她那纤细手指,看似漫不经心在他健硕的胸肌上缓缓划过,鸳鸯戏水般拨人心弦。 “木雪……”他刚一开口,安木雪白玉般的双臂就勾在了他脖子上,樱桃小口已经凑到他薄唇上。 火红的被,自肩头滑落,她背后大片肌肤露在外面,偏暗的光线下,白雪般显眼。 妖娆姿态,皎而含羞的眼神,无不撩人心神,“子君,我要你把昨晚欠我的,统统都还我。” 柔声萦绕,她就去吻他的唇,却不料,竟被他推开。 “我要回国了。”在床边拿过衣服,他便下了床。 安木雪怔在床.上,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这么着急要走吗?”怎么,他的眉头,一直是浅蹙着的?难道,是因为安木兮吗?刚才,他在电话里说的最后两句话,她听到了。闷 “是啊,我有很要紧的事。”他边穿着衣服边说,那般着急,竟然没有抬头看她。 “子君,以前,你不是这个样子的。”她眼中的妩媚,褪尽了,化作层层失落。这还是,那个曾一心一意爱着她的薄子君吗?怎么,她越来越发现,他看她的眼神,就像,在逃避着什么?他的心,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 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吗? 这场局中,当时胜券在握的她,此刻,怎么越来越感觉,输的,会是自己? 也许,她太不该,将本该属于她的婚姻拿来当赌注。输了,心爱的男人,一切,就全输了。 “哦?”他抬起头,淡淡看她一眼,“木雪,我真的有很着急的事。”不想伤害,这个,他一直爱着的女人。可是,怎么,他不安的心里,总是晃过那个女人的身影。 他一定要回去,那个女人,现在,毕竟是她的妻子,而且,现在她也不能有事。 “那,你还爱我吗?”安木雪追问,有些事,是一定要清楚的。 薄子君微微一怔,倏然笑笑,“当然爱啊。” “呵呵……”她笑笑,心,却沉淀了。可是,他说话时却没有看着她,而且,她分明看到,那一刻,他眼中划过的那抹忧郁。就算,他真的还爱她,也已没有以前那样的肯定了。 也许,他自己也不想承认,但,她看出来了,他心里,已经有了那个女人——她的妹妹,安木兮! “子君,子冥哥的仇,你还记得吗?”她终于问。 眼眸中,一瞬间,笼上一层阴鸷,他蹙眉,声音微冷,“记得!木雪,只是时候还不到,但,不会太久了。” 坚决的说着,可是,他心里,怎么还是有什么动摇了?报仇!是他一年多来,刻骨铭心的话题,他也曾费尽心机的布局,可是,从不久前开始,他竟突然逃避起这个话题,他竟怕想起,这件事。 抑或,他自己还未想清楚,但,有些东西,真的,失控了。 “子君,等你好消息。”安木雪温柔的笑笑,等那一天来临,她就可以回国,陪在他身边了,而且,他也就可以,彻底和安木兮决断了吧,该是她的,终究是她的,谁也休想从她手中抢走。 …… 完全没有想到安木兮会这样拼命的反抗,两个男人反应过来时,木兮已经跑出了几米远。 “女人,今天你死定了。”男人骂骂咧咧的扔下手中的DV,发足向木兮追去。 另一个男人也紧跟着追去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今天,怕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吧,如果再落在到两个凶残的男人手中,他们又会怎样对她? “再跑一会儿就没有力气应和爷了。”男人粗喘而放肆的声音,越来越近。 她依旧气喘吁吁的跑着,脚下,却突然被一块坚硬的石头绊了一下,再次趴在地上,尚在流血的下巴,也又一次的被砂石擦痛。而,她的右膝盖,正磕在那块突起的岩石上,整条右腿,一时间,都已无法再动。 痛苦的回头,她看见,两个男人快速向她逼近了。这下,腿部受伤的她,更是无法再逃了。 若是,被这恶心的男人玷污,纵使,他们会留下她一条性命,她今后,也只会生不如死。 狠狠一咬牙,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强忍着痛爬起来,趔趔趄趄的向左前方那块青石跑过去。 对不起,爸爸,女儿不能为你尽孝了,恕女儿不孝……对不起,锦骞,我们之间也许还有许多话没有讲,但恐怕,不会再有机会了……还有,薄子君,无论你对我,恨在何处,我死后,就让这一切,一笔勾销吧。 滚圆的青石,就在眼前了,她闭上眼,低头,便撞了上去。这一生,就这样结束了吗?眼角两滴泪水,滑落下来。她,此生还有太多的遗憾。可是,她已,别无选择。 然而,此时,木兮蓦地听到一阵刺耳的摩托车发动机声。 “安木兮,别做傻事。”焦急的喊声,在嘈杂的动静里,仍然清晰的传入木兮耳中。 那声音有点熟悉,只是,心灰意冷的她,已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她想停下,可是,向前的冲劲太大,她的身体,早已止不住了,虽然眼睛依旧是闭着的,但,她知道,马上,她就会撞得头破血流。 这,就是她的命吧,就算是有人来救,也已经晚了。 “砰”!她听到一声巨大的碰撞声,紧接着身子就是一阵剧烈的震动。 并没有预期的疼痛,木兮只觉,头部撞在了一团结实而富有弹性的东西上,恍然睁开眼睛,她才发现,竟然在一个人的怀抱里。他抬头,便看清了那张极其好看的脸。 明朗的轮廓,细致的线条,美的清澈而脱俗。 竟然是他,上午那个还给他钱包的男人。只是,此时,他那双忧郁的眼中,早已散尽了淡漠,换上的,是满满的关切。 轻手将安木兮推到一旁,他转身朝已经追上来的那个歹徒挥出一拳。 “啊!”歹徒脸上挨了一拳,大叫着要反击时,头部又被他快速而来的第二拳击中,闷叫一声就摔在地上,昏迷了。 这时,另一个歹徒已跑到了男子左边,趁机挥起重重的拳头,就朝他太阳穴上打来。 “小心。”木兮惊叫一声,眼见那个歹徒的拳头就要打中了他,却见他修长的手,向上一探,轻而易举的就抓住了歹徒粗壮的手腕。 歹徒的拳头凝在那里,竟然怎么用力也动不了分毫,惊愕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还是不能相信,这个看似秀气文弱的男人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紧接着,歹徒丑陋的脸,扭曲了,手腕被男子一扭,他的胳膊剧烈的痛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就在男子面前转一个圈,背对着男子,胳膊已被紧紧压在了后背上。 强壮的他,在男子手中,就像一个随手拈来的玩具。 “砰!”男子重重一拳打在丑陋歹徒的颈上,歹徒哼也没哼一声,就倒下了。 然后,他转身,看向还懵在那里的安木兮,眼眸瞬间便凝了起来,她,下巴还在淅淅滴血,胭脂的红,竟似毒针般,刺痛他眼。 他已经关注木兮很长一段时间了,今天下午,见她从咖啡厅里出来后,他正想离开,却见她被一辆黑车劫走了。 没有多想,他随便在路边,找了一辆摩托车,便去追赶,他将摩托车速提到最高,却始终追不上。轿车一路开到郊外,上了这个人烟罕至的山丘,而,这辆摩托车,竟然在山下熄了火。情急的他,气呼呼的发动了好久,才重新把摩托车发动起来,终于找到了这里,他却看到她向青石上撞去的情景。 于是,他大声喊着,骑着车什么也不顾的向木兮开过来,在木兮身后跳下车,他用尽力气,一把将木兮拉回到自己怀中来,还好,有惊无险。 他以往所见的她,从来都是静雅清透的,不曾有过艳丽的装扮,亦不曾有过,今天这样的悲惨憔悴,憔悴的,令他,不禁就想去疼、去抚慰。 而,此时,她清澈的眼神,却还是坚定的,倔傲不可欺,与逝去的她,太像太像。 心,突然就揪痛起来,他用清冷的目光,掩盖掉许多的忧郁与心疼,伸手,在腰间的皮套里取出一把匕首,挥手间,斩断绑着木兮手腕的绳。 “谢谢你。”木兮感激的看着他,素昧平生的他,先是为她捡回钱包,又救了她的命,这样的恩情,又怎么是一个谢字所能回报? “呵呵……”他简单的笑,便已是羡世之美,没有多说什么,那仿佛看尽一切的包容眼神里,却似说明了,他只是在给予,不需要任何的回报。 右手伸进口袋里,他拿出一个只有拇指大的软塑料瓶。正要打开,他却机警的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他看见先前被安木兮踢昏的歹徒,缓缓在地上爬了起来。 那个歹徒手中,已拿了一把手枪,恶狠狠的咬着牙,举起手枪,瞄向安木兮,扣动了扳机。 “闪开!”他猛的一把将安木兮推出去。 “砰!”震耳欲聋的枪声,惊起一群飞鸟。于此同时,他痛苦的蹙着眉,右腿跪在了地上。 瞄准他后背,歹徒又要开枪。他却猛然回身,左手中的匕首化作一道寒光,向歹徒飞去。 “啊!”歹徒惨叫一声,枪已落在地上,右手手腕,早已被匕首贯穿了。痛叫声中,歹徒就见跪在地上的男子,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向自己走过来。 歹徒定了定神,咬牙忍着痛,俯身,用左手捡起地上的手枪,刚站起来,就猛地看见,男子已经到了跟前。 歹徒心里“咯噔”一下,举起手枪刚要向男子开枪,脸上就挨了一记重拳。歹徒满嘴吐血,摔在地上,手中的手枪,也摔了出去,还想爬起来时,男子的一拳,紧接着又落在了面部,眼前一黑,他便昏迷过去。 长舒一口气,他再难坚持,右腿一软,又一次单膝跪地。 “你怎么了?”安木兮忍着腿部的疼痛,慌张的跑到他身边时,却见他抬起头来,对他淡若清风的一笑。 “没事的。”再次在口袋里取出那个小瓶子,他打开了,将少许液体倒在拇指上,然后,就用那根拇指指向安木兮的下巴。 木兮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便安静的站着。他的拇指,轻柔的拂过她的伤处,她只觉,阵阵清凉。 “这种药水,治外伤,很管用的,应该不会留下疤痕。”那时候,他的眼眸是疼怜的,亦是,忧郁的。眼前的她,太轻易的,就勾起了那些往事,那些,他不敢回味,却从来都未曾忘记过的往事。 他怎么会随身携带治伤的药水?看似文弱的他,竟然这样轻易的就将三个强壮的歹徒都打倒了?他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一连串的疑问,安木兮来不及问,就看到了,他右腿部流出的那些触目鲜血。 “你……伤的不轻。”她惊讶的俯身,去看他的腿。他,伤的明明很重,怎么,还能表现的这样若无其事?以至于,刚才,令她都感觉,他真的没事。 他浅浅一笑,“还能走路,应该没伤到骨头。” “可是,你流了好多血,打电话叫救护车吧。”她在口袋里拿出手机,却发现,手机的屏幕已经碎裂了。她无奈的摇摇头,再去看他时,却望见他正怔怔看着她。 她一愣,他已藏起那抹欣赏,换上一些清冷,“因为是枪伤,不能去医院,惹来警方,会很麻烦的。”说话间,他目光落在她那双布满伤痕的手上,心又是隐隐一痛。 “那怎么办呢?”这样的事,她平生第一次遇见,此时,除了担心,她已没有一点主意。 “不过一条腿而已,废了就废了。只是,这么一双美丽的手,若是落下伤疤,那就太不值了。”玩笑般的勾唇,他递上那瓶药水,“自己敷上吧。” 都伤成了这样,这个男人,还笑得出,怎么还有,这样不把自己当回事的人?! “我这点小伤不要紧,还是顾好你自己吧。”不知哪来的气,木兮接过那瓶药水,顺手就远远的扔出去。 他明显的一愕,然后,轻挑起墨画般的眉,澄澈的笑,那般纯净,“就看安木兮小姐肯不肯帮我了。” 含笑的眼睛,一如她最爱看的星空。璀璨、空寂,亦不失淳澈。她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却似与他相识了很久。这个仿佛不染世俗的人,对人当是漠然与疏远的,只是,她却感觉不到,他与她的距离。 听说,茫茫人海中,总有一个人,是自己的同类。他们一旦相遇,就会毫无缘由的靠近,成为莫逆,知己一生,或,成为夫妻,百年相守。 只是,她怎么忽然之间,会想起这个? “我们要先离开这个地方。”他支撑着要站起来,腿上一用力,又剧烈的疼痛起来。 木兮赶忙把他扶住,“小心点。” “会开车吗?”他指指停在不远处的那辆黑色轿车。 “嗯。”她点点头,正要搀扶着他走,他却停在原地,望着昏死在脚下的歹徒的手背,皱紧了眉头。 那只手背上,有一个不显眼的蛇形印记,他认识。 “怎么了?”她惊讶的问。 “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他看向安木兮,眼眸中,蓄着无尽的担忧。 她不解的摇摇头。她的生活圈子,从来都很简单,她的性格,又是淡漠而随和的,从不与人争抢什么,怎么可能得罪人呢? “他们是杀手。安小姐,有人买杀手要害你。”沉声说着,他的眼眸,变得无比忧郁。 秋谨:是谁买的杀手呢?下章就给亲答案,感谢亲的支持哦,么么~~ 正文 七零、情劫-绝欲 这三个歹徒是早有预谋的,这一点,安木兮在他们拿出DV想要拍摄时就猜到了,然而,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杀手。 也许,杀手,这个词语,离她的现实生活太遥远了吧。她还以为,只有在书中或电视里才能看到,不曾想,自己竟惹上了身。累 木兮还未想清楚,就见男子俯下身子,右手拇指,狠狠的朝歹徒的人中摁下去。 “啊……”那张丑陋的脸扭曲着,浑浊的眼睛缓缓睁开了。 “你的雇主是谁?!”歹徒还未完全清醒,他冰冷的话语已利刃般斩下。 歹徒咧开嘴,嘲讽的笑了,“小白脸,你说呢……啊……”蓦地惨叫一声,他的笑,僵滞在脸上,表情更加狰狞了。 原来,插在歹徒右手上的那把匕首已经被男子拔了出来,刀刃上淅沥滴着鲜血,血腥模样,甚是可怖。 木兮不禁皱皱眉头,向后退了一步。 “说,是谁要你们这样对她!”冰冷刀尖,直逼歹徒右眼,他冻结的双眸中,散发的冷气,却比刀锋更冷,“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否则,我就废掉你的左眼,一……” 他寒澈的声音,夹着无尽的威严与压迫感,看着此刻的他,木兮不由的就联想起薄子君来。 可是,薄子君的冷,是对她的,眼前这个男人的冷,却是为了她。闷 面对这血淋淋的场面,安木兮竟倏然走了神。 “二……”他声音压抑,极美的脸上,只有冷意。 歹徒浑浊的眼中,渐渐有些惧意。他从来都是站在强势的位置,取人性命。而今,角色颠倒,他的性命,竟然被别人控制,而,更恐惧的是,眼前这个冰冷的男人,仿佛地狱里走出的魔鬼,慑人的眼神,竟然令他这个训练有素的杀手,都瑟瑟发抖。 “三……” 一字斩下,他手起刀落,刺向那只浑浊的眼。 “我说,我说……”歹徒大声喊着,额头,已经渗出冷汗。 他的手,蓦地停下,刀尖离那只眼睛,只有不足一厘米的距离,“说!”他掷声。 “是……宁小婉。”平时训练有素的心理防线,此时,彻底崩溃了,他对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充满恐惧。 宁小婉……为什么会是她?她和宁小婉,也只见过两次面,一次是那天傍晚她送薄子君回家,一次是,十几天前她在酒吧陷害她。 那个女人,究竟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雇凶杀她?又是为了薄子君吗?为了抢到,那个她深爱,却不爱她的男人,做这种触犯法律的事。只是,那个女人,是太狠毒,还是太傻? “宁小婉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出多少钱?”他的质问声,愈加冷了。 “三十万,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歹徒的声音,有些发颤。 “想活命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霸冷的声音里,已有些担忧。 “她要我们强.奸安……安小姐,把过程拍下来,然后再杀掉她,事后把拍下来的内容传到互联网上……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歹徒颤颤巍巍的声音,传入木兮耳中,只令她更觉痛心。 她如何也不曾想到,宁小婉那副清纯的外表下,竟藏着蛇蝎般的心肠。 还有什么,比险恶的人心更可怕,她又怎么惹上了这种女人?是因为,那个爱沾花惹草的男人吧,她到底欠了他多少?他欠下的情债,难道,也注定了,要由她来还吗? 木兮忽然感到由衷的可悲。 “你该很明白,作为杀手,出卖雇主,是什么下场。” 幽冷的话,传入木兮耳中,看他一眼,她眼眸中便笼上浓浓的疑惑。然后,她看到,歹徒丑陋的脸比刚才更黑了。 “不过这件事我不说出去,就不会有人知道,左龙就不会拿你怎么样。”他沉冷的收起匕首,“所以,如果还想活命,以后,就按照我说的做。” 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不但对杀手界的规矩了如指掌,竟然连他所属组织的老大的名字都知道。歹徒的脸上青一阵黄一阵,声音都哑了,“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轮不到你来问我。”他冷声落下,右手已经狠狠的捏开歹徒的嘴,将左手中的圆形金属物体塞进他嘴里,“吞下去。” 歹徒惊愕的瞪眼时,他的左手已经在歹徒喉咙的位置重重一捏,歹徒不由自主的便将那东西吞了下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歹徒惊恐的说。 不理会歹徒的问题,他冷然说,“记住,我随时都可能联系你。”说完,便重重一拳打在歹徒头上。 歹徒一翻白眼,再次昏了过去。 目睹这一切,木兮更加震惊。他站起来时,她才怔怔的扶住他。 他低头,对她浅浅一笑,淡漠而清凉,方才的那些冷冽早已消失不见。而,那双眼眸里,亦是初见时的那般淳澈。 “我们走吧。”他抬指,指那辆轿车,轻描淡写的动作,清风般的声音。 “哦。”还是无法,将现在的他和刚刚冷若冰霜的他联系在一起,她依旧有些发懵。 “你给他吃了什么?”她迈开了脚步,因为腿部的伤痛,却也走不稳。 他轻勾唇,“一件能追踪他的东西而已。”这件事,还没有完,这个杀手组织做事他清楚,他们做不成的事,绝不会善罢甘休的,除非雇主主动取消了任务,或者,将这个杀手组织被彻底铲除。 所以,这件事,他必定要管下去。 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东西,木兮更觉奇怪了,“你好像知道很多东西,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我的身份,保密可以吗?”他笑笑,那一刻,璀璨的眸子里,却有一抹忧郁,悄然沉没了。 也许吧,他是不该想太多的,更不该,与她靠的如此之近,毕竟,她就是她,纵然与逝去的人儿有些神似,他也不该,太过伤神。 “你的名字呢?也保密吗?”她不觉,竟学着他的模样,勾唇轻笑笑。 他的笑,如泉水般流入她眼中,竟似温暖了她心田。暮色里,山风中,他虽受了伤,竟不失那种非凡与俊逸,她忽然就忘了此时的处境,心里的阴霾,一瞬间,也全部被他清风般的气息吹散了,和他相互依偎着,感觉,竟没有丝毫拘束。 一种久违了的感觉,忽然笼罩了木兮的心,仿佛惬意,也仿佛温暖,淡淡的,令她只想沉浸其中,其他的什么,都已无暇去仔细琢磨。 “我叫莫翎枫。”他说。 莫翎枫……好听的名字。她寻思着,不再说什么。 晚阳余晖下,两个腿部受伤的人相互搀扶着,缓缓走向那辆黑色轿车。 …… 轿车开过了山丘,在后山下茂密的树林里停下了。莫翎枫说,那个杀手组织的人,会认出同伙的车,所以,现在将车到越偏僻的地方越好。而,到了这里,车也无路可开了。 原地升了一堆火,两个人坐在了火边。 火光下的他,又呈现了一种别样的美,而,他腿部流出的血,她也看的更加清楚。忽然就觉心痛,他因她伤成这样,而她,竟然帮不上一点忙。 他忽而抬头,看清她眼中的关切,眼中便有一丝光芒闪过,“现在,开始吧。”他拿出那把匕首,打开那瓶在车后备箱里找到的白酒,倒在匕首上,然后,在火上烤起来。 “开始什么?”看着他血淋淋的腿,木兮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只是……她只要一想想,就觉害怕。 “现在我必须把子弹取出来,我需要你帮忙按住我的腿。”莫翎枫边烤着匕首,边说,声音,还是那般波澜不惊。 可是,她却听的惊心动魄。不打麻药,自己用刀子取出腿部的子弹,会有多痛,她已不敢想象。 “来吧。”无事般对木兮一笑,一望她疼怜的眼神,他心已暖。 “哦。”木兮起身,走过去,双手摁在莫翎枫腿上。 “摁住了。”说着,他手中的匕首,就刺进了腿上那个弹孔中。 “滋……”他压抑的叫痛声,如刀般,刺痛她心,紧接着,她就感觉到他的腿,猛烈的抖动起来。 用尽全身的力气,压紧他的腿,他的挣扎,他的剧痛,她感觉的无比清楚,她的心,也随之狠狠绞痛着。 他脸上的线条扭曲了,额头上暴突的青筋,亦说明了,到底有多痛。可是,他咬紧了牙关,只发出细微的沉痛声。 然而,他沉重的喘息声,却清晰传入木兮耳中,也清晰的刺痛她的耳。他的痛,他的挣扎,她竟感同身受。 终于,“噗”的一声,沾血的子弹落在地上。莫翎枫绷紧的腿,放松下来,木兮的心,却绷的更紧了。 子弹取出来以后,血汩汩的自他的伤处流出来,浓郁的红,烈火般烧入她眼中,侵蚀着她的心。紧蹙着眉,她眼前,仿佛只剩下一大片血红。 “这些只是淤血而已,流出来就好了。”他说,淡若清风的语气,仿佛,伤的根本不是他。 她抬起头,“真的吗?”是火光暗下的原因吗?他的脸色,怎么像是比刚才苍白了那么多? “当然了,我怎么忍心欺骗如此美丽动人的安木兮小姐?”他淡然笑笑。 那双眼眸,依旧是寂冷清澈的,方才的极痛,也未能在里面留下丝毫痕迹。 可是,她已经信不过,这个太不把自己当回事的家伙。 “我想,还是包扎一下吧。”说着,她又看他伤处一眼,眉头立刻又狠狠皱起。 他却一时没了声音。 疑惑的抬起头时,木兮正撞上他怔怔的目光,这一瞬间,蓦地,她捕捉到了他眼中那汪浓浓的忧郁。 第一眼见时,她就曾感觉到过,他眼中那种若有若无的忧郁。只是,此时,它才毫无隐藏的映入她眼。 这个连自己都如此不在乎的人,会为了谁,如此忧郁?木兮心头倏然晃过一丝怪怪的感觉。 忽然意识到些什么,莫翎枫蓦然笑笑,“先消消毒再包扎吧。”抬头,他望向那片星空,忧郁如浓墨一般,在眼中淡开了,晕散到心里去,积成浓浓的思念,何处消解? “怎么消毒?你有消毒药水吗?”她问,忽然觉得,在他面前,自己就像个傻瓜。 “呵呵……”他勾唇一笑,伸手在身边拿过那瓶打开的白酒,轻啜一口,稍一犹豫,就将酒瓶递向安木兮,“用这个。” 木兮一愕,接过了酒瓶,担忧的看着他,“会很痛的。” “来吧,把这些酒,都倒下去。”他淳澈的笑容里,夹了些许黯然。痛就痛吧,他早已习惯了。 她低头,强压着心中痛彻,缓缓将酒瓶朝他的伤口靠近了,却怎么也不能将酒瓶倾斜。这样深的伤口,洒上酒,会有多痛,她只一想,就心悸。 可是,如果伤口感染的话,后果恐怕就更严重了吧,终于,她咬牙,狠狠心,竖起了酒瓶,汩汩白酒,瞬息流下。 “啊!”歇斯里地的痛,如火烧,如炼狱,纵使忍耐力超常的他,也禁不住惨叫起来,一瞬间,他就想抱住头,大声嘶吼。 他恐怕自己,就要如兽般的发狂了,然而,这时,他看到了正在担忧的看着他的木兮。再不多想,猛的一把,他将身前的她拉入怀中,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吻住了她的双唇。 挣扎时,她就感觉到,他束缚她的双臂以致他全身那种因过度的疼痛而产生的悸动,就连,他薄薄的嘴唇,亦是颤动的。 一瞬间,她有些恍惚,他柔软的舌,就在此时,滑入她口中,将她的香嫩的舌,卷住了。 他的吻,有些霸道,也有些不安,却也不失,那种清新感觉。失惊的她,突然之间,就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馨感? 她明知,这个男人此时吻她,是为了排解无法承受的痛。所以,他吻的越热情,就说明,也只能说明,他越痛。 可是,她怎么,竟似沉浸了?沉浸在,一种恍然如梦的春风里。 也许,是此时空气里太过浓烈的酒醇味,将她醺醉了吧。 袭遍每根神经的痛彻渐渐褪去,莫翎枫的身体,也渐渐停止了悸动。然而,意识明明已经清醒了,他却依旧这样吻着她,不想放开。 还以为,没有了嫣儿,他这一生,就再也不会吻别的女人了。可是,此刻,她的味道,他竟似尝不够。然而,终究还是他错了,他明明知道,纵使,眼前的她,与嫣儿有多相似,她也不是她。 心乱时,他就感觉胸膛被用力的推了一把,她旋即逃离了他的怀抱,清澈的水眸里那抹哀怨,淡淡的,却令他感到一阵无尽的内疚。 “是我太失礼。”他歉然说,早知,这样倔傲的女人,是不可欺的,他就算再痛,也不该,用这样的方式。 “没事,你的腿,我给你包扎一下吧。”他,因他而伤,她为他做这些,也算不了什么,既然彼此都不是有意如此,那就干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好了……她低下头,避开他太过内疚的目光,心里,却有种说不清的惆怅。 …… 轿车行到山下,不宽的道路,分成三岔。 “少爷,向哪边走?”方凝小心的看向面色阴沉的薄子君。 缓缓偏头,透过车窗,他望见那座山丘被清晨的雾气缭绕着,竟像一座巨大的坟墓。坟墓……怎会有如此消沉的念头? “去山上看看吧。”薄子君深沉的声音,竟有些沙哑。 得知了安木兮失踪的事,他便匆匆回国,在飞机上,就从未间断过打听那个女人的消息。 一整夜多方面的调查,他得到的唯一消息是,有一个与木兮身高和打扮相似的女人被人强行拉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轿车沿路向北去了。他和方凝一路打听,到了这个人烟稀少的郊外,便又断了线索。 “少爷……”车到山丘上,方凝面色凝重的踩下了刹车。 紧蹙着眉,他闷不吭声的打开车门,迈着沉重的步子,向那小片暗红的地方走去。俯身,他的胸腔,立刻就像被压上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只觉窒闷的难受。 他看清楚了,那是残存的血迹,当是过了很久了,大部分血早已渗进了砂土中去,但,那片被染红的砂土,在朝露的湿润下,却依旧刺目妖娆。 会是谁的血?难道是,那个女人吗……心骤然猛烈的锥痛起来,眼前仿佛浮现出安木兮遍体鳞伤的画面,连他的眼睛,都刺痛起来。 “少爷,你看。”方凝伸手指指前方不远处。 薄子君抬起头,便望见了那辆报废的摩托车,缓缓站起来,他径直向前走去。 然而,倏地,他停下了,蹲下身子,捡起地上那个水晶吊坠,仔细看着,一瞬间,他怔在原地,脑袋里混乱一片,仿佛失了魂。 那天,她在秋千上打完电话后,失惊之下,手机落在了地上,是他帮她捡了起来,而,此时,他也还清晰的记得,那时她的手机上,挂着的就是现在他手中这个吊坠。 这是,那个女人的东西!地上的砂土和树枝,一片凌乱,显然有人跌倒过的痕迹,而,那块突起的尖石上,还残留着触目的血迹。 到底,发生了什么?恍惚想到孱弱的她,跌倒受伤的情景,他蹲在原地,浑身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空,只觉连站起来,都没有了力气。 “少爷,夫人不会有事的,这也许不是夫人的血呢。”方凝安慰的声音传来。 对,他和那个女人的事,还没有完,她怎么可以出事?不可以,安木兮,没有我的允许,你就不能有事! 沉沉的,他站起来,便望见,前方路上斑斑点点的血迹,深凝着眸,他沿着血迹的方向走去,直走到那块青石旁,就再找不见一丝踪迹。 而,那辆报废的摩托车,就躺在青石旁的不远处。 那个女人,当是奋力向这块青石跑过来的,以她的高度,头部,正好能撞在这块青石上,难道,她想要撞石自杀吗? 不,石头上没有血迹,说明,她没有撞上。那,又发生了什么?她现在,又在哪里? 隐隐的,他想象出一些画面,然而,越想他就越觉心乱,在心里藏了许久的那种恐惧,忽然就绝了堤的涌上来。 安木兮,你在哪里?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消失……他乱乱的想着,突然就高声喊了起来: “安木兮,无论你在哪里,我要你,回到我身边,回来……” 嘶吼的声音,回荡在雾气中,竟是苍凉而哀恸。 纵使,他和她,注定不会长久,纵使,她只是他的一枚棋子,纵使,他和她之间,有的只是恨,纵使,一切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然而,此时,他绝不想失去,他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故意给他玩的游戏,就像他前日导演的直升机坠落事件一样,在他伤心绝望时,她,就会意外的回到他身边。 正文 七一、整整一夜 迷蒙中,耳边怎似响起那熟悉的声音,那歇斯底里的呼喊,竟令木兮沉静的心,骤然一颤。 蓦地睁开了眼,才发现,自己竟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倏地坐起来,看清了依旧躺在那里的莫翎枫,她也才意识到,自己竟在他怀中睡了一整夜。累 旁边那堆火,都已熄灭,她都已想不起,自己是何时睡着了,又怎么,到了他怀中。只是,露宿野外,整整一夜,她未曾醒来,亦没有感觉到冷。 “醒了。”他轻勾唇,璀璨的眼眸里,似是蓄着两滴纯净的朝露。 “嗯……”木兮点点头,看向他的腿,“你感觉好些了吗?”他脸上已没有丝毫困倦,当是醒了有一阵子了吧。想到他醒来后,一直保持着安静,不吵醒她,不禁感动而羞涩。 “呵呵,好多了。”他故作轻松的动动右腿,却牵动了伤处,微微一蹙眉,他旋即无事般笑笑,“一点小伤而已,能得到安小姐的关心,值了。” “呵呵……”木兮被逗得不禁一笑,旋即问,“你刚刚听到有人喊我的声音了吗?” 他疑惑的摇摇头,“没有啊。”说着,双手在地上一撑,便坐了起来。 “哦。”她淡淡的说,是她,听错了吧……那个男人,就算知道她出了事,也不可能为她担心的,更不可能,亲自找她。 她当然也不可能对他抱有一点希望,可是,怎么,此刻,还是感到些许失意?闷 她那一刻的黯然,倏然映入他眼,他的心,竟瞬间乱了。 “我们走吧。”隐去一丝韵味,他淡然说着,便要站起来,站不稳,却打一个趔趄。 她忙将他搀扶住,“你,当心点。” 这一刻,与温柔的她偎依着,他一不小心,又失了神。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已享受了一整夜,却还觉不够。 冥冥中,似乎有种无形的力量,将他和她,拉的很近,短短一天的相处,他竟觉,自己的心离她已经很近很近。 可是,她呢,是否也有相同的感觉? 还是,他太一厢情愿了吧。 漠然笑笑,他在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指指那辆黑色轿车,“这辆车,必须要烧掉。” “那就烧掉好了。”知道他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她便不多问。他留给她的疑惑,太多太多,比如,他的身份,又比如,他为何要奋不顾身的救她。他身上,虽有无数的神秘感,但,与他在一起,她却却感觉不到疏远。 其实,这样也好,毕竟,这世界上,本来就不是什么事都必须清清楚楚。 “咔”,一声脆响,他已打着了火机,潇洒扬手,火机划过一道弧线便精准的落在了敞开的车后备箱里。 然后,他抬指,指向山下,“走吧。” “嗯。”木兮点点头,和他相扶着,走下山去。 …… “轰!”突然而来的爆炸声震动了整座山丘。 剑眉骤然一挑,薄子君眼中绽放了一道亮光,爆炸声,是在山后传来,他迈开脚步,匆匆走向停在身后的那辆轿车,拉开车门,便坐在了驾驶座上。 “少爷,还是我来开车吧。”方凝在车外担心的说。 “上车。”他声音微冷。 方凝讪讪的坐在副驾驶座上,他已发动了车子,疾速向前,开过山顶时,他望见了那片茂密的树林里,冒出的浓烟。 爆炸声,一定是在那里传来的!顾不得颠簸,他将车速提到最高,飞也似的向那片树林里开过去。 那里停着的,竟是一辆被烧的只剩了框架的车子,方才他听到的,应该是油箱的爆炸声。 面色凝重的下了车,薄子君走近了这辆轿车的残骸。四周,有些残枝败叶被引燃了,但,树木都在几米远外,并没有引起更大的火。 “少爷,别靠近,危险。”方凝焦急的在背后喊着。 而他,仿佛听不到一般,踩着地上那小团还在烧着的火,继续向前走去。还是早晨,阳光并不强烈,所以,轿车,不可能发生自燃。一定是有人在故意烧车,而,这件事,跟那个女人,会有什么联系吗? 紧凝着眼眸,他仔细观察着,试图,找到一些有关她的一点踪迹。绕过轿车的残骸时,他看到了那堆灰烬。灰烬旁,是一堆干草,而,干草一旁,还有一滩血迹。灰烬里,还有零星的炭火。 昨晚,一定是有人在这里过夜了,而,那人还受了伤,如今,一定不会走远。 蓦地,他站起来,快步向山下跑去。 “少爷……”方凝惊叫着,紧跟在薄子君后面跑。 她,一定就在这附近,一定!薄子君的感觉,竟如此强烈,他越跑越快,听不到风声,听不到方凝的喊声,耳朵里,只剩了“安木兮”这三个字。 跑过一棵古松,终于,他停了下来,怔怔的看着前方,心瞬间被骤然而来的喜悦占据。 前方,不足百米外的山路上,有两个人,正相互搀扶着缓缓下山。 没有绑起的黑发,朴素的衣衫,还有那孱弱的身躯,纵然是背影,纵然隔着老远,他也能一眼认出是她。 他,终于找到了这个女人。他早知道,她绝不会有事! 可是,那个男人又是谁?喜悦之外,骤然有种异样的情绪窜了出来,看着他和她相扶的样子,他竟忽然想起四个字——相依为命! 眉头不禁一皱,愣神片刻,他蓦的大声喊,“安木兮!” 怎么,又似听到了,他的呼喊,这一次,却是这样真实,而且,就像在身后传来……木兮疑惑的回头,倏地,就望见了远远站在身后的他。 谨:亲,今天还有更新哦,厚颜无耻的求鲜花……么么~~ 正文 七二、第一次 这个男人,是为找她而来吗?此时的他,也正看着她,相隔虽远,她却似乎看清了,他眼中那抹惊喜。 只不过又是错觉罢了,这个男人,怎么可能,因她而惊喜? 看着薄子君,安木兮不觉怔住了。 莫翎枫回头,看见薄子君时,墨色的眼瞳中,此一瞬,竟失了那汪清冷。累 薄子君终于再次迈开了步子,向安木兮走过去。他想保持着步伐,像以往去见她一样,幽冷沉寂,然而,却又一次的,不能自控。 渐渐走近了,那张美而憔悴的脸,他看得清楚,她下巴处已经凝结的伤,更是清晰的印入他眼。 是谁,将他的女人,伤成了这样?狭长的眼眸里,骤然激起层层的疼,他走向前,此刻,忽然好想伸手去抚摸她的脸。 然而,忽的,他发现,那个男人的右臂,竟然还放在安木兮的背上,她也还依偎在他怀中,自始至终保持着这个相扶的姿势,如此自然、如此默契。 心中,登时晃过一丝嫉妒,忽然就有种冲上去,一把将那个男人推开,然后将这个女人拉回自己怀中的冲动。 可是,此刻,这个孱弱的女人怕是经不起他如此折腾了吧,迅速打消掉这个念头,他看着安木兮,“跟我回家吧。” 这个男人,左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小片淤青,像是被人打的,而,他苍白的脸上,满是疲惫。闷 此刻,他的眼神郁郁的,竟似藏了许多的忧伤,他的语气是微微沙哑而低沉的,竟似经历了一次沧桑巨变,她已无法再从他身上找到一丝的冷。 忧郁、没落、伤怀而沉静,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个男人会以如此姿态呈现在她面前。是什么,令这个曾经雷厉风行的霸道家伙,如此黯然神伤?木兮忽然感到一丝伤感,缓缓的,她将视线在他脸上移开,看向了莫翎枫。 回家吗?可是,受了重伤的他,该怎么办? 未给他一句答复,她竟去征求那个男人的意见,用一种,令他嫉妒的默契眼神。跟随着她的目光,他第一次,正面去看那个男人,正望见他淡若清风的笑。 薄子君不禁一怔,隐隐感觉,那笑容,竟似在哪里见过。 “薄夫人,现在,已经不需要我帮助了,那我们就后会有期吧。”轻轻将木兮推开,莫翎枫艰难支撑着站在原地,脸上不流露一丝痛楚。 薄夫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她如此称呼,用一种淡漠疏远的语气,就仿佛,他与她,形同陌路。 就算明知,莫翎枫如此,是怕薄子君产生误会,木兮的心里,还是隐隐划过一丝涩意,“可是,你的腿?”她担心的问。 “呵呵……”他淡然一笑,“我已经没事了,倒是你的伤,的确需要敷点药的好。” 他和她,平静的说着,薄子君站在原地,忽然感觉自己如此多余。而,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这个男人淡漠的语气,还有那清冷的不起一丝波澜的眼神,不正与安木兮相似吗? 忽觉浑身寒澈,他眼中,骤然晃过一丝冰冷。 “夫人,终于找到你了,少爷为了找你都快急死了,他是?”方凝跑到薄子君身边,气喘吁吁的说。 难道,这个男人,是因为她的失踪而急成这样吗?又教她,如何去信?木兮的心,轻轻颤动着。 “薄夫人出了点事,我正巧遇见,既然你们都来了,我就走了。”莫翎枫淡然说一声,转身,忍着剧痛,趔趄着向山下迈出一步。 木兮伸手,想要再去扶他,却发现薄子君和方凝正怪异的看着她。顿失感到一阵尴尬,她收回手时,他已走出两步,望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她骤然感觉一阵心痛。 “方凝,这位先生受伤了,你去送他。”薄子君对方凝摆摆手。这个男人,身上有种天成的尊贵与清高,凭直觉判断,他的身份,绝不简单。 但,A市,无论商界、政界还是娱乐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几乎都见过,而,这个男人,有张令人一见就能记住的脸,他不可能见过了还记不住,那么,他到底是什么人? “哦。”方凝答应一声,便向莫翎枫追了上去,“先生,我……” 他蓦然回头,漠然的目光,竟将方凝的话打断,“不用送了,薄总,谢谢你的好意,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清风般的话语,却似透着无尽的威仪。 平静的目光,缓缓落在薄子君脸上,毫不避讳的与他对视。 “希望如此。”薄子君声音幽冷,丝毫也不隐藏,那种敌对。与他对视,竟然还能如此平静自若,拥有这种气场的男人,绝对是他情逢敌手的对手。 莫翎枫漠然一笑,回头瞬间,视线在安木兮身上划过,然后,继续艰难的走去。 “喂……”木兮终于喊道。 目光微微一颤,他再次回头,看向安木兮。 “你,保重!”她说,心,突然就忐忑的厉害。 恩,莫翎枫点点头,会心的对她笑笑,然后,毅然回头,顾不得痛,决然迈出一大步。还曾以为,还能彼此相依,再走上一程。分离,却突然而来,只是,他已不能留恋,爱情的毒,他已中的太深,他不想,让悲剧,再次重演。 他蹒跚而坚毅的背影,渐渐远去,木兮却还远远望着失神,蓦地,她感觉到身子一阵猛烈的倾斜,回过神来时,原来已经被他横抱在了怀里。 “安木兮,该回家了。”他平寂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说着,他已抱着她,转身向山上走去。 “他呢?”她忽然看着薄子君,眼中,竟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请求。 正文 七三、宠溺 这个女人,以往对他,都是疏离漠冷的,倔傲的她,不曾对他示弱,更不曾对他有过任何请求,唯独此次,却是为了这个男人。 丝丝黯然划过凤眸,悄然隐藏了,薄子君不令声音有丝毫异样,“你很在意他?” 木兮微微一愕,仰头看他,试图在他俊冷的脸上,读出一点情绪。然而,这个男人,却似用一层厚厚的茧,将自己的心裹得严严实实,他真正的感情,她丝毫都看不到。累 既然,这个男人,对她来说,总是莫测,他怎么想,她亦不想费心思,去猜测。那就,随他去吧,反正,她真的是,内心无愧。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吧。刚才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是温柔的,他们之间的默契,他更看得无比清楚,他们,当是认识很久了。那么,那个男人刚才对她说的那些淡漠的话,是故意想掩饰什么吧……薄子君忽然感到一阵心乱。 “暗中护送他回去。”他终于还是说,也罢了,终究是这个女人,第一次恳求他,他也便允她一次,就当作,前天她为她流下的眼泪的回报。 仅此一次,不会再有下次了。 他淡淡的声音,却令木兮感到一丝意外。 “是,少爷。”方凝答应一声,便迅速下山去了。 “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被这个男人这样抱着,她会有种被宠溺的错觉,而,她明知,他是不可能给他宠溺的。闷 “都伤成这样,还想硬撑吗?”他仿佛责备的说。 “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莫翎枫伤成那样,都还坚持着自己走路,她的伤,又算得了什么?她想着,忽然就感觉到他的步伐慢了下来,忽然的,她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冷意。 “我不允许,我的女人,受一点伤害!”冷声落下,他一顿,旋即低头看着木兮,“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谁,要这样对你。” 她的双手已经布满伤痕,身上和腿上,随处可见斑斑血迹,还说,一点小伤,是谁,敢将他薄子君的妻子,伤成这样? 此刻,他幽冷的声音里已藏不住那些关切,木兮听得清楚,却摇摇头,没有说话。告诉他,是那个和他传绯闻的女人请的杀手?何苦?就算说了,这个男人,是信她还是信宁小婉?这件事,就算没有完,她也不指望这个男人来管。太累了,她现在,只想休息。 于是,她闭上了眼,完全没看到,薄子君眼中闪过的那抹失意。 原来,这个女人,连发生了这种事,都不肯对他说,她的心,究竟要对他封闭到什么时候?当看到她为他流泪那一天,他明明相信了,这个女人的心里是有他的,可是,现在,他忽然感觉,也许,自己错了。 也,无所谓了吧,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会将伤害她的人查出来,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反正,他和她的一切,也都快结束了。 加快了脚步,他试图不去想一些事情,然而,眼瞳中,却还是笼上一层浓浓的忧郁。 …… 手机铃声响起时,木兮正坐在窗前看书。 拿过手机,木兮的心,便是一乱,“喂,赵阿姨。” “木兮啊,还好吗?”赵秋音慈祥而雍容的声音传来。 “还好……赵阿姨,那件事,我会尽快找子君说的。”她平静的说着,淡漠的眼眸里,却倏地晃过一丝黯然。 “哦,好,好,也不是我想催你,而是,国内公司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这样下去,锦骞可能一时半会儿更回不来了,他虽然不是个小孩子了,但一个人留在国外,我和你锦伯伯都放心不下,唉……” “阿姨,一切都会好的,你就放心好了。” 挂了电话,木兮看着窗台上那盆香雪兰愣起神来。 回家后,薄子君执意给她擦了药,就出去了。她身上伤痕很多,但都是皮外伤,家里药品又全,简单处理一下,就没了后患。 那个男人,离去时,一脸倦意,现在,应当是去休息了吧。真的,要去求她吗?可是,她反思许久,竟依旧想不出,这件事,究竟如何开口。 然而,终于,她还是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向门外走去。 就让她,去求他吧,无论他会怎么想,这已经是,她唯一能为锦骞所做的事情了。 “叩叩叩……”她敲响了薄子君卧室的门。 没有动静,那么,这个男人当是不在他的卧室里吧。心乱的转身,她就要走。 “谁?”慵懒的声音倏然透门而出,有些压抑,有些微弱,但,她却听得清楚。 木兮的心,便是一颤,“是我。”再次转回身,她走到门口。 房中明显沉寂了两秒,然后,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门没锁,进来。” “咔嚓。”木兮推开了门,便望见,还坐在床上的他。 这个男人,刚才应该是在睡觉,但,衣服却还完整的穿在身上,被子也整齐的摆在一旁,竟似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一般。 这样睡觉,是容易感冒的,这个男人,真是不会照顾自己。只是……又关她什么事情了?木兮忐忑的走进去,就望见他,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 “不是告诉过你,腿还没好,不要到处乱走的吗?”他责备着,依旧很意外,这个女人,竟会进他的卧室。 “我找你,有点事。”木兮走过去,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薄子君微微一愕,“哦?有什么事,说吧。” “关于,锦骞的事。”既然,总之是要说的,倒不如,直截了当吧。 如她所料,他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幽冷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秋谨:今天家里出了点事,更新晚了,亲见谅,现在仍在码字,争取凌晨之前再来一章,等不到的话,明天来看吧。亲,晚安。 正文 七四、终此一生,永不相见 “因为他公司的事?”薄子君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恩。”木兮点点头,“我们之间的事,与他无关……而且,我已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就这样,平静的看着他,她明明是心虚的,话也本该软下来,可是,一望他讥讽神态,她就如何也无法示弱。累 上次来他的卧室,还是十几天前,扶着醉的不省人事的他进来的,而,那也是,她失去清白的一次,亦是,这个男人对她折磨的开始……木兮心乱时,却听到他无味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他干笑几声,然后下了床,缓缓的向木兮走近了,“你凭什么以为,我抵制他的公司是因为我们之间的事?”幽幽说着,他抬手,想要去捏她下巴,猛的意识到她下巴伤还未好,便顺势捏在她柔嫩的脸上。 木兮瞬间怔住,他的话,她的确无言以对。 “那个男人,竟然让他的前女友来向我求情,啧啧,很有趣,不是吗?”他挑眉,声音邪魅。 “薄子君,请你搞清楚了,不是他要我来向你求情,锦骞哥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算打死,都不会向你低头。”她瞪大的眼眸里,瞬间盛满了愤怒,波澜不惊的她,这一刻,声音竟然失了控。 她不允许任何人,侮辱锦骞,这是,她多年来,一直的坚持,就算,他们之间已不是曾经,但,这一点,却从未变过。闷 锦骞哥,顶天立地! 这个冷漠的女人,竟对他发了脾气……为了那个男人!莫名的感情,骤然吞噬了他的心,一瞬间,他竟感觉很沉重。 勾唇邪笑,因为他不想让这个女人看清他的伤楚,冷凝了眼眸,因为,他不想流露出一丝其他的、不该有的情绪。 “那么,是你一厢情愿了?安木兮,你可真是对你的旧情人念念不忘呵。”嘲讽着她,他却感觉自己很可笑,低头,他的脸,向她凑近了几分,“你又怎么知道,人家会不会领你的情?安木兮,你应该时刻记住,你现在是我薄子君的妻子,你只是,一个结了婚的女人,而,结了婚的女人,对一个他那样的花花公子来说,就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你可以侮辱我,请你别侮辱他!”木兮冷冷看着他,冷漠的说。 这个女人,越是生气,就越证明了,他说的不假,也更令他感到嫉妒,眼眸骤冷,他亦将话说的愈加清晰,“你一口答应和我的婚事,不就是因为他和苏盈盈的那些事吗?那时候,你应该不会想到,他会背着你和你的好朋友搞上吧……” 幽冷的话语,每个字,都如刀子般剜在她心上,令她痛到不能自已。 “不要说了,我不要听,不要听!”她忽然打断他的话。 “呵呵……怎么,不想听了吗?你的锦骞哥,令你失望了,不是吗?安木兮,你应该庆幸,嫁的人不是他!” 好听的声音,却如魔咒般在她耳边响着,蓦地感到好乱好乱,她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便向薄子君脸上甩过去。 “啪”!他却迅速伸手抓住她手腕,狭长的眼眸,深深凝起,“你真的以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安木兮,你醒醒吧。”紧紧抓着她手腕,他忽然想趴到她耳边,对她大声喊,可是,蓦地,他看到了她满脸的痛苦。 骤然想起,她手腕还有伤,匆忙放开了手,薄子君心中登时升起浓浓的悔意。他本该,再抑制些的,可是,她那般护着别的男人的变现,竟险些令他发狂。 他最最不能容忍,这个女人,都已嫁了他,心里,却还装着别的男人。 也许,是该醒醒了,自从嫁到了薄家,她的生活,就变得做梦一样恍惚。好像在逃避什么,又好像在期待什么,然而,她从未,真正去面对过。而今,她必须要面对了。 一如现在,她必须要面对的事实是,她现在,是在求这个男人。于是,她极力稳定了情绪,用恳求的语气说,“你可以,不再抵制锦骞的公司吗?” 她,自是倔傲而淡漠的,但,为了自己所爱,她也会不顾一切。哪怕,触怒这个恶魔般的男人,哪怕,牺牲自己的尊严。 无所谓了,反正,她自己都已经这样了,她只要,锦骞哥能好。 “你这是在求我吗?嗯?”他看似平静的问着,却早已深深隐去一抹疼痛。 她点点头,“是,我在求你。” 好执著的女人……他蓦然冷笑,“为了他,值吗?” “只要你肯答应,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做到。”直视他眼眸,她水眸中盛满了义无反顾。 “我问你,为了他,值吗?”他蓦地换上一脸肃冷,虽然,她的话中,已经包含了答案,但,他还是坚持要听她最直接的回答。 她点点头,一瞬间,竟似望见他眼眸中溢出的失望,浓郁的,令她不敢直视。她的心,忽然就乱了,油然生出一抹痛,痛的,就仿佛前日,她亲眼看着那架直升机坠落下来时那般。 “好,很好……”他的声音,平静的反常,“安木兮,我要你答应我,终此一生,永远也不再见锦骞一面。” 终此一生,永不相见! 木兮心里“咯噔”一声响,望见他认真的眼神,她知道,这个男人,绝不是在说笑。可是,这一生,还有多漫长,要让她,从此永不再见他,这又是,多大的残忍?! “怎么,怕了吗?”他故作轻松的笑着。 木兮咬咬牙,蓦地,直视着他…… 秋谨:终于在凌晨前赶了出来,谨没有食言哦。 正文 七五、陪睡,玩.弄 “我答应你,只要和你有一天的夫妻关系,就一天不再与他见面。”木兮坚定的看着薄子君,纵是艰难,但,这是她必须下的决心。薄子君说的对,苏盈盈说的也对,她已为人妻,不能再打扰锦骞了。 锦骞哥,剩下的时间,就让我们,彼此忘记吧……忧伤感浓的再化不开,她强撑着那种坚强,不让薄子君看到一丁点的悲伤。累 “啧啧啧。”薄子君玩味般的啧声,凝墨的眼眸中,却忽然点缀了许多情绪,只要,有一天的夫妻关系……难道,在这个女人内心,他们的婚姻,是从来都是不会长久的吗?是不是等那一天,他们之间没有了任何关系,她还是一样会选择那个男人。 呵呵呵……失落了的他,忽然就想笑。 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安木兮,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何必这样认真?” 也只是想知道,那个男人在她心里分量有多重而已,现在他知道了,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白费力气。 玩笑?这个男人,竟然能拿这种事拿来玩笑!呵呵……又有什么不可以,玩弄她,他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这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还是她自己的错,她万万不该跟这个男人认真。 依旧望着他,木兮眼中那些坚定却突然烟消云散了,换上的只是漠然与疏远。闷 那种,每每令他感到厌恶的漠然与疏远。 不禁蹙眉,他想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何会变化的如此之快。可是,他的确已找不见她一丝的情绪,就算方才的嗔怒,也早已腾空。 “啊……”他忽然打个哈欠,做一副困顿模样,然后挤挤眼,说,“我困了,想睡觉,你想陪我睡吗?” 低头看着她,他唇角勾起的弧度,是玩味的,可是他的双眸却还是凝着的,里面有幽冷、有沉默,也好像有淡淡的忧郁,只是,唯独不见一丝的玩味。 这个男人,总是令人无处琢磨,她也总是懒得去猜测他的心思,但,她知道,自己该走了,若不然,他陪睡的玩笑,难说就会成真。 漠然一笑,她转身,向门口走去,到了门外,她忽然转身,“这件事,你可以考虑一下吗?” 他眉心,骤然一阵剧颤,“告诉他,让他在美国好好呆着吧!” 木兮一怔,然后,“砰!”的一声为他关上了门,这样的事,这样的结局,她该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心里还是难免失落。 薄子君一头倒在床上,心,竟依旧乱的厉害。他从未想象过,这个淡然而有些清高的女人会如此穷追不舍的向他问一件事,为了那个男人,她竟然连原本的倔傲都肯放下,薄子君越想越觉心乱。 冷冷的,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沉声说,“光辉,到我家里来一趟,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 “是,总裁,我一会儿就到。” …… 木兮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放着的新手机怔怔失神。 一回家,薄子君就给了她这部手机,型号和颜色与她在山丘上摔坏的那部一模一样。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赵阿姨的电话。 她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开的口,反正,将那件事告诉赵阿姨时,赵阿姨的语气,还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明明已经尽力了,可是,心里还是愧疚的。她忽然消沉的想,自己是十恶不赦的,害了锦骞,又害了自己。 倚在沙发上,她忽然就感到困倦,眼前朦胧时,一张绝美的脸,却飞入她眼中。却是他——那个为她身负重伤的男人。 他,无声无息的闯入她的世界,为她伤痕累累,然后,匆匆离开,只留下,惊鸿一瞥。 现在的自己,已经安然无恙,然而,现在的他,会在哪里?可还好? 锦骞、薄子君、还有莫翎枫,她忽然感觉自己的生活彻底乱了,心,忽然就好乱好乱,她倚在沙发上,不觉间,就睡着了。 …… “叩、叩、叩。”薄子君敲响了安木兮房间的门。 竟然,没有反应。 “叩、叩、叩、扣……”他再敲一遍,然后直接用钥匙打开了门。 下一秒,他便望见倚在沙发上沉睡的她。她,仰着头,乱发遮挡了额头,那般憔悴,那般安静。 不觉放缓了脚步,他走到她身边,顺手将右手中的塑料盒子放在茶几上,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也只有在她睡着时,他才能见到真正的她吧,凝视着她,他不觉平静下来,伸手,将她额头的乱发撩到一旁。 这时,一阵冷风突然从窗外吹来,她的头发,随之一动,他也随之一凛。这个女人,睡了多久了?会不会着凉?未多想,他双臂一伸,便揽住了她柔软的身子,刚要将她抱起来,却感觉到她剧烈的颤动。 “谁!”她惊叫一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显然受惊不轻。 他一怔,望着她,表情便僵住了。 “你干什么?”木兮蹙起了眉,这个可恶男人,怎么总爱在她睡觉时打扰她?伸手,她便推在他胸膛上,想将她推开。 薄子君顺势松开了她,然后,抓起了茶几上那个塑料盒子,“我有盘精彩的录像给你看。”说着,他已起身,向房间北面的电脑走去。 “我对看录像不感兴趣,我现在只想休息,请你出去,可以吗?”她淡漠的说,这个古怪的男人,给她看的录像,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我相信,你一定会对这盘录像很感兴趣的。”他邪魅的笑笑,眼中瞬间晃过一道莫测。低身,他已按下了电脑开机键。 正文 七六、怀孕 电脑启动后,薄子君打开了那个塑料盒,将一张软盘放了进去,然后点了自动播放。 液晶屏上,旋即出现的画面,令木兮骤然一惊。 画面里,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拉着手走向了窗边的一张大床,然后,两个人就抱在了一起。画面有些模糊,男人的脸很朦胧,但,那颀长的身材、那发型,还有那身黑色西服,竟是如此熟悉。累 是,锦骞?!木兮立刻就有些发懵,而,那个陌生的女人,又是谁? 看着电脑屏幕,她怔怔的,视线竟无法移开,然后,她看到两个人激烈的吻在一起,不一会儿,就一起倒在了床上。 然后,男人为女人脱衣,中间依稀看到男女脸上的笑容,竟是那般亲热。 音箱中,依稀传来“嗤嗤”的杂音,除此之外,便没有了其他声音。而,画面时而微微晃动,明显是有人手拿DV拍摄的,而,拍摄的位置,应该就是窗外不近的地方。 真的,是他吗? 他怎么可能和别的女人,做这种事?她不禁蹙起眉,脑袋里,已乱成一团。 接下来男女脱.光了衣服,画面已经不堪入目。 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呕!”她捂住嘴,才没有呕吐出来,转身,她痛苦的眯紧了眼睛,再不想看电脑屏幕一眼。 早料到,这个女人会有不小的反应,然而,一望她如此痛苦模样,薄子君的心,还是不禁颤动了一下。闷 迅速平静下来,他幽然邪笑,“看样子,你对那个男人被偷拍的视频很喜欢吗?” 被偷拍的视频?!这么说,真的是他?忽觉天昏地暗,他和她,早已不是情人……可是,怎么她还是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一如上次,她看到他和苏盈盈的那些照片。 如果说,那一次是他喝醉了,情非所愿。那么,这一次呢,画面里的他,明明是清醒的、欢笑的。 不,这一定是假的,锦骞,怎么可能随便跟别的女人,做这样的事? 恍惚心乱时,她正撞上薄子君注视的目光,这个男人,是想窥视她的内心吧?她蓦地冷笑,“薄子君,你错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滥情吗?这,根本就不是他。” “哦?”他骤然眯起了眼,藏住一丝颤动,“信不信,只有你自己知道,不是吗?” 漠然看他一眼,木兮声音疲惫,“就算是他,又怎么样?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要我看这个,又有什么目的呢?薄子君,你偷.拍别人,整日挖空心思的要算计别人,很有趣是吗?” 他何时偷.拍别人了?这张碟片,不过是他让他公司技术部的高级主管光辉以一段偷.拍视频为原本制作出来的而已。这,也算是,挖空心机的算计吗?可是,他这样做,又是什么目的? 因为嫉、因为恨,还是,为了从那个男人手中,抢过这个女人的心? 算了吧,反正,他在这个女人眼中,从来都是邪恶的。反正,他和她的婚姻,也只是别有用心。 “呵呵……”他无味的笑笑,“安木兮小姐,你反复强调,你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难道是因为心里有鬼吗?” 木兮一愣,想要反驳,满脑子里,却寻不到一句反驳的言语。她本来,就不是那种爱斗嘴的女人,从懂事起,她就知道,遇到无赖,要躲着走。躲不掉的,也便漠然以对,不与之争执。 “你以为,那天你和他在机场接吻的事,真的没有人看到吗?” 他幽冷的话袭来,令她骤然一惊。 “哈哈哈,安木兮,我劝你还是检点一点的好,也省的事情闹大了,令安云山搁不下那张老脸。”他说着,已转身,向门外走去。 木兮的心,更加乱了。他,再一次的,直呼她爸爸的名字,她也再一次的听出,那种讽刺与敌意。 检点一点,检点一点……呵呵,在这个男人眼中,不是处子之身的她,自然是不检点的。 恍惚之时,他已走到门口,“这盘录像,留给你慢慢欣赏。”抛下此句,他便关门而去。 忽然感到一阵厌恶,木兮走到电脑桌旁,一把扯掉电源线,再不看那个液晶显示器一眼。可是,一幕幕不堪入目的画面,却一股脑的在脑子里翻涌起来,她用双手捂住头,压抑着自己,别再想,可是,那画面,却越来越清晰了,就连锦骞的脸,也变得清晰起来。 蹲在地上,她慌乱的用双手扯住头发,她不信,她不信……可是,眼泪,怎么还是禁不住就流了下来。 “呕!”胃中忽然又剧烈翻腾起来,木兮又是一阵干呕,布满泪痕的脸,扭曲的那样憔悴。 …… “安小姐,恭喜你,怀孕了。”医生的话,令木兮猛的一惊。 “怎么了,安小姐,不舒服吗?”医生疑惑的看看木兮。 “哦,没什么,谢谢。” 木兮握着那张化验单,魂不守舍的走出医院,站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忽然就觉不真实。 那个男人,自从给她看了那盘录像后,就再次消失了,而,一连三天,她总觉恶心呕吐,现在,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于是,她独自一个人来医院检查,却得到这样一个令她难以接受的结果。 她,明明很小心的,可是,事实却是赤.裸.裸的,她怀上了,那个男人的孩子。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甚至,连想都未曾想过。 而,那个男人,是不想让她怀他的孩子的,这件事,若是要他知道了,又会怎样呢? “夫人。”方凝的声音忽然在身后传来。 木兮顿时一阵惊颤。 正文 七七、孕后的xx 转身,木兮就看见了站在左后方的女人。 “方凝,你怎么会在这里?”木兮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那张化验单。眼前的方凝,穿了一身平常的休闲服,混在人群中,一点也不显眼,就算她早就站在了那里,刚才魂不守舍的木兮从她身旁走过,可能也没有留意。累 “我正巧经过这里,夫人,你不舒服吗?”方凝面不改色的瞥了一眼木兮攥着化验单的手。 她不是主管家里的事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经过这里?真的是,正巧这么简单吗?木兮虽然疑惑,但,声音还是淡淡的,“有点头疼的小毛病,来医院看看。” 方凝眉头轻轻一蹙,面无表情的问,“那,要紧吗?拿药了吗?” 怎不知,方凝不是在担心,而是在试探,于是,木兮防备的说,“医生说是睡眠不好,以后多注意休息就可以了。” “哦,那就好,我的车就停在附近,夫人要回家吗?”方凝的语气,总是那般僵硬。 一如她的语气,她的脸上,始终像是罩着一层严霜。这个女人,就算是面对薄子君,面部表情也比较单一。听说,她跟随那个男人许久了,听说,她没有任何家人,但,却从未对人说过自己的身世。 木兮曾想,这样的女人,背后一定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所以,即使她冷漠对她,她对她也并不讨厌。闷 起码,这个女人,始终如一,不像有的人,忽冷忽热。 “好。”木兮答应一声,便跟方凝走向那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走路的功夫,已经悄悄的,将那张化验单扔在了身边的花坛里。 “少爷已经为你安排了私人医生,如果以后有不舒服,打电话给她就行了,不用这么麻烦来医院。”方凝边发动车子,边说。 哦?那个男人,真的有这样好心吗?木兮眼中,微荡起一道涟漪,“我还是习惯来医院。” “夫人……”方凝忽然扭头看向木兮,目光,竟很凝重,“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得到少爷的关心。” 木兮被说的一怔,她的意思是,那个男人关心她吗?可是,她怎么,从来都不曾体会到? “你失踪后,少爷立刻从美国赶了回来,然后,就一刻也不停的找你,跟随少爷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见过,他那样着急过。” 方凝的声音,清晰的响在她耳边,可是,她听来,怎么就感觉像做梦一样迷离? 真的是这样吗?那个男人,竟因她着急?可是,为什么,她看到的,却是另外一幅情景?是那个男人,刻意对她隐藏了太多,还是……方凝所说的这些话,又是受他的指使? 上一次,他已经欺骗了她太多的感情、太多的眼泪,她不可能,再一次,这样轻易就相信了。 木兮深吸一口气,将头偏向车外,看着络绎不绝进出医院的人,更觉心乱如麻。 方凝的轿车刚刚开走,紧靠她原先停车位置的一俩深黑色轿车的车门就打开了,穿着黑皮鞋、黑西服,戴着墨镜的男人下了车,径直走向那个花坛,俯身,在里面捡起那张团成一团的化验单。 小心的打开了,墨镜下的那双眼,阴鸷的眯了起来。深沉的将化验单装进口袋,然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鹰,什么事?”宛然好听的女子声音在电话里传来。 “安木兮怀孕了。”男子沉声说。 “什么?”女声明显的很激动,“你确定吗?” “是的,我确定。”男子沉声说。 那边沉默了还一会儿,声音再响起时,已有些失落,“继续听我指示,钱,一分不会少。” “好的,小姐。”男子高深的抽动一下嘴角,然后挂断了电话。 …… 木兮坐在沙发上,总觉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在动个不停,亦忐忑,亦烦躁,还有些,说不上的小喜悦。总之,她连自己都感觉自己怪怪的。 “DO.YOU.FELL.COLD……”手机铃声偏在此时添乱。 她拿过手机,发现是秦淑梅的电话,心,更加乱了,“喂,妈……”她接起了电话。 “木兮啊,我走后这段日子,子君对你好吗?”秦淑梅的话,总是直截了当。 “还好。” 秦淑梅的声音,立刻就有些愤怒,“还好……就是,不太好吧,那个小畜生,又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吗?” “不是的妈,子君对我挺好的。”木兮讪讪的说。 “哦,那就好。”那声音柔和下来,“木兮啊,几天前子君就说,你们已经住在一起了,怎么样,有感觉吗?怀上了吗?” “……”木兮被问的一阵发懵,过了片刻,才说,“还没有。” “其实啊,女人怀孕都是有预兆的,我怀子冥前,梦见了一条小蛇,怀子君前,梦见过一个金佛……”秦淑梅兴致勃勃的说着。 可是,她怎么什么都没有梦到?木兮想。 挂断电话后,木兮的心里,更加不安起来。她怀孕的事,自然是不能告诉婆婆的,她还没有,拿定主意。 都说每个孩子都是上帝牵着手来到父母身边的,可是这个不在父母期待下到来的孩子,会是幸运的吗?他们之间,百转千回,纠缠太多,却唯独缺少了爱,他或许也不会欢迎这个孩子的到来吧。 可是,真的要流掉吗?这……她看看自己还没有变化的腹部,只是想想,就觉太残忍。 就容她,再自己考虑考虑吧,现在,她要独守这个秘密。 …… 书房中,薄子君坐在椅子上,似是在等待什么。 敲门声刚响,他立刻就说,“进。” 方凝走到书桌前,轻声说,“少爷,夫人刚刚去了医院。” “哦?”他有些意外的看向方凝,“她怎么了?” “夫人说,有点头疼。”方凝淡淡的说。 薄子君蹙蹙眉,没有说什么。他去了一趟外地,今早才回来,疲倦的他,坐在书房抽烟时,正看到安木兮一个人出了院子。怕她再出事,他就派方凝暗中跟随她,不曾想,她竟去了医院。 “少爷,我觉得,夫人有点奇怪。”方凝接着说。 “什么奇怪的?”薄子君一愣。 “夫人在医院门口看到我时,显得很紧张,而且,她去医院没有拿药。” 现在,就是有点小毛病,医生也会多少给开一点药,去医院不拿药,这的确有些反常。凤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摆摆手,“你先下去吧,以后,多留意一下她的举动。” “好的,少爷。”方凝答应着退了下去。 几乎是门关上的同时,薄子君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润润嗓子,“妈,什么事啊?”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 叩、叩、叩…… 敲门声舒缓的响着。 “谁啊?”木兮下意识的看一眼钟表,十二点十分了,该是方凝吧。 “夫人,吃饭了。”门被推开,方凝走了进来。 木兮淡淡的说,“我现在不想吃,你先吃就好了。” “少爷在等你。”方凝没有起伏的声音落下。 木兮的心,却一阵剧烈起伏。这才想起,已经许久没有跟那个男人一起吃过饭了。那个男人,什么时候回来了?为什么,突然叫她一起吃饭。 “夫人,还是快点下去吧,少爷他……”方凝说着,便顿住了。 “他怎么了?”木兮疑惑的追问。 “哦,他在等你。” 听得出方凝刚才一定是想说什么,木兮蹙蹙眉,心里更不安起来。 …… 一桌的菜,都是平时她爱吃的,而尴尬的坐在薄子君对面,木兮却提不起一点胃口。 而,他,默不作声的坐着,偶尔夹一小筷子菜,浅尝一口,剩余的时间,都在打量她。 她低着头,极力装作平静,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心里揣着的小秘密就被看到了。 “妈给你打过电话了吗?”他终于开了口。 “恩。”她漫不经心的说,始终不抬头看他。 “她是不是又找你催孩子了?你怎么说?”他紧紧盯着她,似乎,对她接下来的回答很感兴趣。 可是,他看到,那个女人,忽然皱紧了眉头,然后,迅速用手捂住了嘴,中间还伴随着,“呕”的一声呕吐声。 “你怎么了?”薄子君凝眸,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这样了。 正文 七八、不值一文的尊严 “从小胃就不太好,没什么的。”木兮轻描淡写的说着,然后,站起来,“我吃饱了,先走了。” 说完,她起身,转身便向楼上走去,任凭胃里再翻江倒海,也强忍着,不露一丝痕迹。 这件事,她绝不能让这个男人知道。累 薄子君狐疑的蹙蹙眉,视线,定格在她背影上,怎么看,都觉不够。 他在外地的三天,总是不经意的就想起这个女人,生意桌上、酒场之中、甚至是恍惚的梦中,这个女人,竟是无孔不入。 一次次的提醒自己,不能去想这个女人,也一次次的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他不可能爱,然而,他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就,这样吧,反正,这个女人现在是他的妻子。 …… 看着茶几上放着的那盒药,安木兮哭笑不得。 那个男人,竟真的让方凝给她送来了养胃的药,那个男人时常是高深莫测的,然而,有时,她却感觉他有点像小孩子般单纯而幼稚。 单纯、幼稚……这样的词汇,怎么能用在这个邪恶的男人身上?木兮忽然感觉自己这这样的想法很奇怪。 “Do.you.fell.cold.and.lost.in.desperation……”手机铃声倏的响了起来。 “木兮啊,好点了吗?”接起电话,那头便传来温润的声音。闷 木兮心里一暖,“好多了经理,我明天去上班。” “等好全了再来上班吧,身体要紧啊。” “已经没事了,我明天会准时去公司的。”木兮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正巧明天我会在公司,那,我们明天见吧。”江天漠声音如往的暖。 “好的,经理。” 还是,去公司上班好了,在家里呆的越久,就越可能被那个男人发现。 …… 深夜 宁小婉坐在沙发上,烦乱的摆弄着手里的手机,薄子君已经连续很多天没有再联系过她了,想拨打他的电话,,心里,总还是有很多顾虑。 那件事,并不顺利,安木兮竟然被人救了,虽然,那个杀手组织对她承诺,没有泄露雇主的身份,而且,只要雇佣金到位,一定还会继续做这件事,但,她却仍然后怕。 这样做之前,她就想到了可能会承担的法律后果,这不是她最怕的,她最怕,这件事,被薄子君知道。 如果被他知道了,她所做的一切,就全都白费了。 “叮叮……叮叮……”门铃声此时响了。 宁小婉走到门口,“谁啊?”透过猫眼向外看,门外,却是空荡荡的。 “宁小姐,是我。”陌生的声音。 “你是谁?”宁小婉警惕的问。作为万人追捧一线大明星,她隔几天就要更换一次住址(高级宾馆的房间),以防被狗仔队盯上,知道她住址的,只有她信任的寥寥几个人。 “你出钱雇佣的人啊,忘了吗,宁小姐。”那声音,突然变的低沉。 什么?她雇佣的杀手来找她干什么?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宁小婉的眼中已经笼上一层恐惧。 蓦地,就听“咔”的一声响,紧接着,门竟然被推开了,头戴鸭舌帽的男人一步走进门,干净利落的反手将门带上。 “啊!”宁小婉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加了双重锁的高级防盗门,他是怎么打开的? “宁小姐,我想,就不需要自我介绍了吧。”抬手,他摘掉帽子,露出了整张脸。 宁小婉不禁又是一怔。这是一张俊美到几乎无可挑剔的脸,而,那双清冷的眼睛,仿佛眨动见,就能将她内心,都看透。 会有这样的杀手吗?她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这时,她就看到,他从衣服里面取出一把枪,慢条斯理的,将枪口对准了她。 她登时吓的脸色惨白,“雇佣金,我不是都给了吗?” “果然是你。”莫翎枫勾唇轻笑,“看不出来,表面清纯善良的宁大明星,竟然会做雇凶杀人的勾当。” “你到底是谁?要干什么?”宁小婉的心,猛的一颤,这才意识到,他并不属于她雇佣的那些杀手的组织。可是,她的事,这个男人又好像全部知道,对上他淳澈清高的眸,她只感觉自己在他面前,竟如此格格不入。 “其实,我是想让你做一件事情。”莫翎枫慢条斯理的将枪向前凑了凑,顶在她额头上,“如果你不照做,我就只好杀了你。” “嗡”,她脑袋仿佛一下子炸开,这个男人,竟似冷血一般,一个“杀”字,在他口中,竟说的如此轻巧,仿佛她的命,对他来说,不值一文。 她可是受人追捧的大明星,连随便的一次出行,都有平常人羡慕的排场。而,此时,她怎么感觉,自己如此卑微? “什么事,你说吧。”宁小婉淡淡的说,想要保持平静,以挽回一些尊严,可是,她连嘴唇,都在颤动。 “现在就打电话,给你雇佣的杀手组织,让他们停止杀安木兮的行动。”他冷冷的说。 “这……好!”宁小婉点点头,犹豫的拿出了手机。 他清瞳一冷,“别妄想耍花样,如果敢拨打别人的电话,我保证,你说不了一句话,就会血溅当场。现在,打电话,打开免提。” 惊恐的看他一眼,宁小婉拨通了一个电话,“我自愿取消那项计划,雇佣金不再索回。” “宁小姐,谢谢合作。”电话里,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免提里很清楚。 简单的两句话后,宁小婉便挂断了电话。 “做的很好。”江天漠玩味的笑笑,“刚才我们的谈话,我已经录了下来,如果以后安木兮在出这样的事,我就会把这段录音交给警方,宁小姐,合作愉快。” 正文 七九、利用 安木兮走进办公室时,意外的发现,江天漠就坐在她办公桌前的座位上,看着窗外不知在想着什么。 “早,经理。”木兮笑笑,打个招呼。 江天漠回过神来,笑道,“来了,木兮,坐下吧。” “经理,你坐着吧,我先站会儿就好。”木兮不好意思的说。累 “呵呵……”他温润一笑,已站起来,顺手推一把椅子,“以后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坐吧。” 磁性稳重的声音,庄重的关切,总有种沁入人心的威严。木兮坐下时,却倏然看到对面同事小李投来的艳羡目光,心,便不禁一荡。 “今天下午跟我去签一项合同吧。”江天漠的声音忽然传来。 “好的,经理。”木兮回答,内心,倏然就晃过一丝歉意。她是公司的员工,而,他是老板,她为公司做什么,也只是分内的事,他完全可以像安排其他员工一样来命令她。 然而,他对她,却从来都是客气。客气的,连其他员工,往往都高看她一眼。 “恩。”江天漠点点头,然后转身,走进了经理办公室。 目送他离开,他转身关门的一刻,怎么,她竟似看到他眼中有一丝歉疚的光芒一闪而逝? 抑或是,她最近太累了吧,偶尔,就觉恍恍惚惚。 …… 合同签的异常顺利,会议桌上,双方的人,话几乎都没说几句,就签了字、握了手。木兮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份两千万的合同。闷 江天漠一味的要给她一万元的奖金,她再三推辞,还是没有推掉。毕竟,她以为自己只是陪同前去,在他身边坐了一会儿而已,她并没有任何的功劳。 早早下了班,安木兮在路边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闷头就钻进了车里。 “安小姐,回家是吗?”好听的声音,倏然传来。 木兮的心,瞬间就乱了节奏,惊讶的看向驾驶座上的人,“怎么是你?”不觉,笑容已在脸上绽放了,水盈盈的双眸中,盛满了惊喜。 竟是他,莫翎枫。 这几天,她偶尔会想起他,也偶尔莫名其妙的想起他淳澈的眼眸。然而,那天,分别的太过匆忙,他们,都没有留下彼此的联系方式。她还以为,茫茫人海,再难相遇,欠他的人情,也再难偿还。 而,这样的重逢,太出乎她所料。 “不可以是我吗?”他淡漠的笑容,还是如此清澈。 她笑笑,“呵呵,只是很奇怪,你竟然是出租车司机。” “只是帮朋友开一天出租车而已,真巧啊。”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早已发动了车子。 “是啊,真巧。”说话时,不意间对上他清澈的目光,她竟觉很惬意,“你的腿,不要紧了吧。” “好了。”回转了头去,他目视前方,清冷的眸中,忽然就笼了一层忧郁。 他都想好了,不要再见她,可是,远远望见了她,他就不由自主的将车开到了她身旁。 又是何苦?既然这个女人,只会勾起他更多的思念。更何况,她都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你,怎么了?”忽然感觉到他的沉寂,她疑惑的问。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不该想起的事情。”莫翎枫淡淡的说。 似是敷衍的言语里,怎么,木兮却似听出许多伤感? 忽然,她怔怔的说,“过去的就过去吧,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的。”感怀的话,说给他听,亦说给自己。 不是吗,过去的,纵使再美好,也如同那些美好的梦一般,梦醒了,也就不存在了。 他转头,有些疑惑的看木兮一眼,眼中的忧郁,却更浓了。明知,她说的是对的,可是,当那些过往深深在心中烙印,那浓烈的爱情与悔恨,如血液般溶入身体,还能如何去忘记? “你真的能忘掉过往吗?”沉默半饷,他忽然说。 木兮一怔,看着他好看的侧脸,说不出话来。 若真能忘,她怎还会,如此执迷不悟?这世界,可有一种药,能将那些整日缠扰她的记忆,彻底清除? 出租车在大院外停下,车门旋即打开。 “谢谢你。”木兮下了车,对莫翎枫淡然一笑,然后,向院门走去。可是,怎么,越向前走,她就越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点什么? 蓦然回首,她发现,他的车,还停在原地,而,他已抬手,在挡风玻璃后轻轻摆动着。 她转身微笑,亦对他摆手道别,然后,便走进了院子。 当那身影,终于在视线里消失,他还依旧望着那个方向发呆。他想起曾经的那些守候,也都如她的身影一般,消逝掉了。 …… “薄总,最近怎么样啊?”一接起电话,薄子君就听到这客气的声音。 “赵总,有事就直说,别卖关子。”他不冷不热的说,这些人,变着法的想和他套近乎,也只不过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些好处而已。 “薄总,今天这项合同,满意吗?”赵总的声音依旧很客气。 薄子君一愕,“什么合同?” “令夫人今天和我们签的合同啊,我可是看在薄总的面子,毫不犹豫的签了合同啊,呵呵呵呵……”开朗的笑,邀功自赏一般。 “什么,你说清楚一点!”薄子君的脸,蓦地一沉。 “哎呀,薄总不会是不知道吧,是这样的,今天……” 薄子君坐在沙发上,沉着脸,看着窗外,脑袋里,竟然一片空白。 蓦地,他望见从院中走来的安木兮,心,便是一阵莫名颤动,对这个女人,他早已说不上是什么情绪。 …… 安木兮刚在餐桌前坐下,就见薄子君从楼上走了下来。 意外的看他一眼,她继续默不作声的吃饭。 闷不作声的,他在木兮对面坐下。 “少爷,我去给你拿一副碗筷。”方凝已站起来,向厨房走去。 这个男人,明明是在家的,方凝为什么没有准备他的碗筷?那么,以前呢,这个男人是不是在家,也故意不跟她一起吃饭?也终归是无所谓了,她已懒得去想。 方凝放下一副碗筷,给薄子君打一声招呼,便退了下去,餐厅里,立刻就变得安静起来。 木兮吃了几口饭,感觉薄子君在不停的注视着自己,便放下碗筷,“我饱了。”说完,起身就要走,却见他也跟着站起来。 两步就走到他身边,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安木兮,我有话要对你说。” 既然有话要说,刚才怎么不说,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她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开他的手,他的脸,却向前一凑,紧贴到她面前,“你以后做事,能不能放聪明一点?” “什么?”木兮听得摸不到头脑,向后退时,腰身已经被他手臂缠住。 “我说,你以后别这么傻,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他提高了声音,就算因为那件事,欠赵老狐狸一点人情,他也不在乎,可是,一想到这个女人被人利用了还蒙在鼓里,他就莫名的想发火。 木兮更加懵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总令她难以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想要挣脱他的束缚,然而,蓦地想到自己有孕在身,她立刻停止了挣扎,就这样,平静的任他揽着。 “你以为江天漠带你去签合同是为了什么?”他冷冷的问。 这件事,他怎么会知道?木兮微微一愕,旋即漠然说,“我工作中的事,不用你来管。”倔傲的看着他,却忽然看到他奇怪的眼神,仿佛幽冷,仿佛失望,又仿佛是疼怜。 对这个男人,她也便更加捉摸不透。 “呵呵……那我告诉你,因为你的身份,因为你是我薄子君的妻子,江天漠是在利用你。” 有些激动的话,无比清晰的落入她耳中,竟令她,不禁打个冷颤。 她忽然想起了,江天漠歉疚的眼神,还有签协议时,对方的人,看她的怪异目光。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可是,经理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那个,一向像个大哥哥一样关切她的人,怎么可能利用她?木兮的脑袋里,一瞬间,全乱了。 胃部,突然一阵痉.挛,木兮毫无预兆的干呕起来,正在失神的她,没有任何的准备,一大口刚吃进不久的饭菜猛的全吐在薄子君身上。 正文 八零、炙情-只因太在乎 干净的名牌西服,立刻被染脏,而,由于离得太近,薄子君的脸上也被溅上几滴液体,难闻的味道,登时令他皱紧了眉头。 “你……”他只想发火,然而,看到她痛苦的表情,声音不觉又低了下来,“我给你的药,你没有吃吗?”累 终于松开了她,他紧皱着眉厌恶的抹一把脸颊,然后迅速脱掉西服扔在地上,脸扭曲的比她还要厉害。 他,厌恶的盯着她,一副欲发狂却强忍的痛苦模样,仿佛一头被激怒的兽,随时都会扑上来,将她吃掉。 “我这就去吃。”说完,她转身,快步向楼上走去。 可恶,这个女人,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迈步,他便向她追去,“安木兮,你……呕……呕……” 一开口,那种浓浓的味道就冲入口中,令他反胃的厉害,右手捂住胃部,他弯腰干呕起来。 “少爷,怎么了?”方凝听了动静,走了过来,见了餐厅里的情景,不禁一愣。 薄子君直起腰,抬起已经充满水汽的眼眸,向楼梯处看去,早不见了那个女人的身影。 “把这里收拾一下。”他抛下一句话,便匆匆上了楼。 看着地上被染脏的西服,方凝蹙蹙眉,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疑惑。 …… 木兮冲完澡,换上睡衣,就早早熄了灯,躺在了床.上。闷 江天漠带她签合同的事,她想了许久,却依旧没能想明白。她是淡漠的,不去计较许多事,是因为,觉得那些事,不值得去计较。 她也是固执的,在乎的事,就一定要弄个清楚。 可是,这件事,她越想,就越觉得乱。 其实,江天漠一直以来对她的关心,绝不是假的,就算,这件事上,他真的是利用了她的身份,一定也是没有办法。而且,就算他提前告诉她,要她帮忙,她也不会推辞的。 这件事,她没必要耿耿于怀。 她终于还是,想清楚了。闭上眼,她渐渐入睡。 “Do.you.fell.cold.and.lost.in.desperation……” 突如其来的来电铃声忽然将她惊醒,木兮抬手打开台灯,下床向茶几旁的沙发走去。以往,她总是将手机放在床头,可是,现在,她听说手机离自己太近,对胎儿不好,虽然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这个孩子,但,她还是将手机放的离自己远远的。 望见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她的心,一瞬间就乱了。拿起手机,她的手指放在接听键上,犹豫了许久,终于又将手指移开了。 深吸一口气,她将手机放在沙发上。铃声停止的那一刻,她却恍然若失。 呆呆的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她起身要走,手机铃声却再次响了起来。 木兮眼眸一颤,抓起手机,摁下了接听键。 “最近还好吗?”磁性的声音,总是那般好听。 也总是,乱她心弦,“还好,你呢?” “也还好……”那声音微微一顿,“……我这几天可能回国一趟,你有时间吗?” “骞……”木兮的心,倏的剧烈的颤动起来,眼前,忽然就好像浮现出几天前在电脑上看到的那一副副污秽画面,她的胸口,忽然就像被一块巨大的石块压住了,后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木兮,我,想你了。”好听的声音,响在耳边。 木兮的眼,倏地就潮湿起来,“我们还是别见面了吧。”她咬住嘴唇,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出的这句话。 其实,她想说,她也想他。无论经历了什么,她从来都未曾忘记过他。任凭,自己如何说服自己,但,她的本性,却是无法改变,她,从来都是一个在乎过往的人。 那边,一时间沉默了。她想象得到,此时的他,会有多伤心。她心痛的厉害,眼泪,无声无息的流淌下来,但,她不能发出一点哭泣声,她不能让他知道,她对他的在乎。 这一切,该结束了。 锦骞,你该开始你新的生活,忘掉我吧,忘记这个,曾经令你伤过痛过的坏女人!木兮忽然感到好委屈,心,蓦地也痛如刀绞。 “木兮,你的姐姐安木雪,你要堤防。”沉默许久,他突然说了一句怪怪的话。 “恩。”纵使疑惑,她也只能简单的回一个字,只有这样,她才能不令他听出她声音里的潮湿气息。 “木兮,早点睡吧,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爱着你。”微微有些失落的声音落下,电话就挂断了。 木兮的眼泪,却绝了堤。她知道,他的话,是发自内心,他对她的爱,她从来都是明了的,就算到了现在。 她本该信他的,比如上次他和苏盈盈的那些照片,比如,那盘偷拍录像,可,正是因为太爱了,所以,才会太在乎。 “咔嚓”,房门此时忽然被推开,望见门口的薄子君,木兮顿时感到一阵尴尬。 忽然发现眼中还有眼泪,而,她哭泣模样,竟再次被他撞个正着,回头闪躲时,却已经晚了。 她含泪模样,早已深深映入他眼。 微微一怔,他缓步走来,站在了沙发旁,“怎么了?”蹙起的眼眸里,不经意的,便笼上一层疼怜。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床头开了一盏台灯,而她,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坐在沙发上,乱发披肩,孱弱光线下,如此憔悴。 “没什么。”她已回过头来,早已抹去了眼中眼泪,而,脸上泪痕,却依旧清晰可见。她突然很恨这个男人,他总是在她伤痕累累,想要一个人舔舐伤口的时候,闯入她的世界,看到她最不想被他看到的软弱与眼泪。 忽然对上她眼中那抹幽怨的恨意,他不禁一震,“到底,发生了什么?”说话时,他看到了那部放在她身旁的手机。 正文 八一、炙情-饮鸩止渴 她,刚刚跟谁通过电话? 看样子,这个女人,刚刚是已经睡下了,然后起床来这里接了电话。到底是谁,能令这个坚强的女人,哭的如此伤心? 薄子君依稀猜测到些什么,蓦地,就有种拿过她手机,查看她通话记录的冲动。累 然而,低身时,她的双手,却推在他胸膛上,“你干什么?” “是他?”他眼眸一冷,心中骤然就翻涌起浓浓的妒意。 “我的私事,你无权过问。”她漠然回答,看他的目光,纵然是冷淡的,里面却也不免残留了哭过后的柔弱。 他已无须等她回答,她防备漠冷的表现,已经无比清楚的告诉了他一切。他也只是,多此一问罢了,既然,明知道她只有为了那个男人,才可能哭成这样。 他的脸,莫名其妙的就变得阴鸷,低头,他声音一反方才的轻柔,幽冷的可怕,“安木兮,我们开始吧。” 她一愣神的功夫,他的脸已经凑过来,冰冷的唇,紧紧吸住她的樱桃小口。 左臂环住她细腰,他修长的右手,已经从前面探进她的睡衣,毫无防备的在她胸部,温柔的抚摸起来。 他的吻、他的手,富有魔力般,亦温柔,亦霸道,他身上好闻的香烟味、还有那种淡淡的男儿麝香味,都仿佛浓郁的酒,旖旎的光线里,令她有种恍惚的沉醉感。闷 已经好累好累,此刻,她忽然就想放弃所有挣扎,彻底放任自己的身体,醉生梦死。 可是,当他纤长的手指,撩.起她单薄的睡衣,她的双手,蓦地重重推在他胸膛上,“不,不可以!” 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怀有身孕,而,怀孕做这种事,似乎不太好。 “砰!”毫无防备之下,他后背重重撞在了茶几上,无关乎疼痛,他眼中,骤然冰凝。 这个女人,刚才明明是温顺的,他还以为,这一次,她会乖乖的顺从他,所以,他也意外的放松了警惕,甚至还傻傻的想,要给她些许温柔。 然而,转眼间,她就变了脸,出手,竟是如此之重。这个女人,竟如此,玩弄他的感情。 再次逼向前,他一把扯住她的睡衣,声音幽冷而愤怒,“看来,你还是喜欢强硬一点的。” “我今天来例假,不方便。”她下意识的向后仰仰身子,后背已经将柔软的沙发,挤的凹陷进去。 “呵呵呵……”他干笑几声,双手一用力,棉质的睡衣,在他强有力的手中就像蝉翼般“嗤”的被撕开。她身上雪白的肌肤,立刻便呈现在他面前。 “走开,走开……”她蹙着眉,满目的厌恶。 再不去看她的眼,他不可以,再次被这个女人耍弄。 “不亲眼看过了,我怎么能信你?”说着,他一把,扯下她的睡裤,又一把,将唯一遮蔽她的内裤也扯下来。 旋即,他勾唇邪笑,“安木兮,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欺骗我的后果。” 猛的趴下去,他将她柔弱的身体,紧紧压在沙发上。 “不,不可以,不……” 说不下去,她的嘴巴已经被他薄唇紧紧封住。褪尽了衣服,他霸道的抱紧了她,毫无预兆的,就进入了她的身体。 “嗯……”起初,她的声音压在嗓子里。然而,当那种快感越来越浓烈,她忽然就不想再压抑了。 躺在软软的沙发上,在他,紧紧的桎梏下,她放纵了自己,也暂时,忘掉了,那些压的人几乎喘不过气的现实。 第一次的,她松懈掉所有防备,开始去迎合他,就让她,在这个男人身上,发.泄掉,所有的痛苦。 可是,忽然,他却停了下来,透过半眯着的眼睛,她看到,他眼眸中的惊讶甚至是失落。 “不要吗……”她抬起双臂,环住他的脖子。还不够,那些痛,依旧还在她心中缠扰,她还要,更多的毒药来,饮鸩止渴。 他的眼眸,骤然变得很冷很冷,这个女人,今天太过反常了,她又将她,当做了谁? 蓦地,他低头,面部全部埋入她颈中,双唇狠狠吸住她雪白的肌肤。 安木兮,若是得不到你的心,就让你的身体,将我牢牢记住吧。加快了节奏,他在她身上,猛烈的行进起来。 …… 方凝推开安木兮房间的门,竟意外的发现,薄子君正坐在沙发上吸烟。 “少爷……”她拿着扫帚,尴尬的走进来。 “先不用打扫了,出去吧。”他摆摆手。醒来时,那个女人,已经不在身边了,他起了床,想着昨夜那个女人的表现,心里总像被什么堵着般,说不清的抑郁。 “少爷,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方凝还是向房间里走着说。 抬头看方凝一眼,薄子君眼中晃过一丝责备。他的手下应该很明白,他是不喜欢别人卖关子的。 方凝停下脚步,看着薄子君说,“少爷,你没有感觉最近夫人有点奇怪吗?” “恩。”他点点头,那个女人,最近的确很反常。 “你给夫人拿的养胃的药,她一直都没有吃。”方凝接着说。 是,今早他就看到了,那瓶药还原封未动的摆在茶几一角。他刚刚还想告诉方凝,要她提醒那个女人吃药来着。 “少爷,夫人经常呕吐,我问过她,她说胃一直不好,可是,以前我没见过她这样呕吐过啊。”方凝神秘兮兮的说。 “恩。”那个女人也是这样对他说的,薄子君的眉头轻轻一蹙,“你是说,她病的不轻?” “不是,少爷……”方凝微微一犹豫,终于说,“我想,夫人是不是怀孕了。” “你说什么?”薄子君的手一抖,半截香烟便落在地上。 正文 八二、炙情-保证 “少爷,这也只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前天夫人去医院,该不是去检查了吧。”方凝淡淡的说。少爷的事,她知道不少,他不想让安木兮怀他的孩子,她自然是知道的。但,最近,他对安木兮那种不愿直接表达的关心,她也看得清楚。累 蓦地眯紧了双眸,薄子君勾唇,想要再询问些什么,下一秒,却若有所思的把话收回。 “今晚叫郑医生过来。”轻描淡写的摆摆手,他墨色的冷瞳中,依稀闪过一抹颤动。 “好的,少爷。” 方凝走了出去,薄子君却木木的坐在沙发上,更加失起神来。习惯性的,在口袋里拿出火机,打着了火,凑到嘴边,才发现,嘴里,根本就没有烟。 心,怎么乱的如此厉害?这一秒,他蹙蹙眉,下一秒,嘴角却不自觉的勾出一个笑。 怎么了?他想要找到一些原因,然而,想来想去,想到的,竟是那个冷漠女人挺着大肚子的笨拙模样。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手机铃声,此时忽响。 在口袋里拿出手机,薄子君的眉头不禁轻蹙了一下。不是少让她主动联系他的吗,她怎么总是不听? “子君,我想你了。”电话接起,耳边便传来安木雪柔婉的声音。 “我这几天很忙,去不了美国。”他淡淡的说。闷 “知道你忙,人家不是也没有非逼着你来吗。”好听的声音,几分撒娇,几分怒意。 薄子君看着墙上那张他和木兮的结婚照,眼眸微微一凝,没有说话。 沉浸了一会儿,那声音再次传来,“子君,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呢?怎么感觉你对我说的话越来越少了。” “我真的很忙。”他重复一遍,忽然感觉,自己已经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哼,我闲得很,那么,我回国找你好了。”嗔怒的声音里,伴着一声微弱的响声,像是什么摔在了地上。 他眼眸微冷,声音亦严肃下来,“木雪,这件事,不是玩笑,我有事,先忙了。” 不理那边的抱怨,薄子君便挂了电话。他心里,已经很乱,其他的事,暂时已不愿去想。 …… 安木兮刚坐在办公桌前,桌上公司的内部电话就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温润的声音旋即传来,“木兮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好的,经理。” 放下电话,安木兮径直走向了经理办公室,敲门,得到允许后,便开门进去。 江天漠端坐在办公桌前,正收起手中的钢笔,面前,放着一份文案,看样子,刚才是在写着什么。 他,就算平常的坐着,腰板也总是挺直的没有一丝弧度,天成的庄重气质,加之刀刻般俊逸的五官,自有一种庄严与尊贵。 木兮走到办公桌旁,看看他,“经理,找我有什么事?”他的眼神,从来都是温切而包容的,她纵使与他对视,也从来不觉有任何的不要意思。 “我找你,是因为昨天的事。”他润玉般的眼眸中,倏然便显现出浓浓的歉意。 一如昨日,木兮看到过的那般眼神。她的心,微微一颤,清澈的眼眸中,蓦地颤动了两波涟漪。隐隐猜到了,他接下来的话会是什么,只是,此时,她已无所适从。 “那项合同对公司很重要,其实,我们之前和合作商谈得并不算很融洽。但,考虑到你的身份……” “经理。”木兮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这,没什么的,我为公司做点事,也是应该的。”他一定是有难处的,早在昨晚,她就已经原谅了他。 江天漠微微一愕,郑重的说,“木兮,我还是感到很抱歉。” “没关系。”她释怀的笑笑。这件事,她本想,彼此都装作无事一般,就这样过去,渐渐的,也就淡忘了。 他的坦诚道歉,反倒令她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昨天,得知这件事时,她最在乎的,也莫过于,江天漠没有提前告诉她,这项合同关系到多大数目的资金,甚至,连他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她都没有想过。 而,他既然是坦诚的,那么,她还能再计较什么?就算,他真的是,利用了她不想面对的身份,就算,在这件事上,她又一次变相的欠了薄子君的人情。 但,为了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对,真正在乎自己的人,她也从不在乎付出。 “木兮,这一次,我代表整个公司,谢谢你。我保证,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江天漠认真的说。 木兮淡然笑笑,“经理,你不是说过,不用这么见外的吗?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去工作了。” “哦。”他木讷的点点头,温润的眼眸中,忽然就笼上无尽的暖意。 可是,这还是他想要的那种“不见外”,他想要的,是她能够对他彻底消除掉那种下属和上司之间的距离,或者,再近一些也好。 或许,现在,她离他,已经比以前,近一些了吧……望着木兮的背影,他嘴角不觉就勾起一抹笑容。 木兮走回座位,远眺窗外,休息了一下眼睛,便开始工作。 同事们,看她的目光,总多少带些色彩。有羡慕、有嫉妒、有怀疑,也有鄙夷。 那些眼光里的意思,她明白,毕竟,她的老公,是这个城市里,人人皆知的金主,而她,竟在别人的公司上班,而且,还受到经理的特殊关怀。 然而,她活着,是为了自己,为了爱自己和自己所爱的那些人,而不是,活在别人的眼光里。她只要,问心无愧,就能自得其所、自得清净。 正文 八三、炙情-抉择 木兮刚下了出租车,却惊讶的发现,方凝正站在院门口。 这个女人,是在等她吗?木兮疑惑的走过去,就听方凝对她说,“夫人,郑医生在家里等你很久了。” 医生? 木兮的心,猛的一颤,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医生来干什么?”不祥的预感,早已笼上心头,她站在原地,忽然感觉一切就要全完了。累 “当然是给夫人看病。”方凝颇有深意的看木兮一眼,“夫人,走吧。” “我没有病,不需要看病。”虽极力控制着,但,她的声音里,还是含了一丝微微的恐惧。就算,方凝听不出,但,她自己却感觉的无比清楚。再无法保持平日里那种平静,那种淡漠,这件事,来的太突然,她真的好怕,自己的秘密,就这样被拆穿了。 方凝怪怪的看着她,“这是少爷的吩咐。” 又是那个多事的男人!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吗?木兮的心,更加乱了。 “少爷是看夫人最近不舒服才特意为你叫的医生,夫人,就算没有病的话,看看医生也没什么,可是,你为什么这样害怕看医生呢?” 方凝的质疑声,舒缓的响在木兮耳边,而,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就好像,已经将她的秘密彻底看穿。 “夫人,这可是少爷的好意。”方凝说着,已经用右手臂勾出木兮的左臂,搀着她,就向前走去。闷 木讷的走着,木兮努力想着还有什么逃避的办法,可是,越想,脑子里反而就越乱。难道,今天,真的逃不掉了吗? 如果,这件,就连,她自己还没有决定好怎么处理的事,真的被那个男人知道了,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混乱的想着,有意无意的,她向薄子君书房的窗户处望去,却倏然望见,几乎贴到了玻璃上的那张脸。 他竟在盯着她,一只手,掀着窗帘的一角,凝立的样子,像是已经看了不止一会儿了。 木兮微微一愕,不觉放慢了脚步,想要看清他表情时,他已放下窗帘,彻底隐去了。 这个男人,难道是在等她回来吗?木兮心里,更加不安起来。 方凝推开安木兮房间的门时,安木兮便看到了身穿一身白大褂背着双手站在窗前的医生。 而,几个盛着各种药水的玻璃瓶和一堆听诊器之类的仪器就摆在那个茶几上。 听到开门声,医生缓缓转身,稳重的笑笑,“你好,薄夫人,我叫郑敏,以后,我就是你的私人医生了。” 木兮看看她,脸上摆出一个尴尬的笑。 “听方小姐说,最近,你时常恶心呕吐,能给我仔细的说说你的症状吗?”郑敏伸手扶扶鼻梁上架着的高度近视镜,说着话,已经走到茶几旁,坐在了沙发上。 “哪有啊?我一直都很好啊。”木兮一脸疑惑的说。 郑敏抬起头,怪怪的看看木兮,又看看方凝,匪夷所思的目光。 “方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郑敏问。 就在这时,就听“呕……”的一声。 木兮弯了腰,右手捂住嘴,剧烈的干呕着。 “夫人,你还好吗?”方凝轻轻为木兮捶着背,僵冷的嘴角掀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我……没事。”木兮直起腰来,看到郑医生更加疑惑的眼神,就愈加无奈。 收敛了眼中疑惑,郑敏微笑着说,“薄夫人,坐在这边,让我为你检查一下吧。” “一点小病,吃点胃药就好了。”木兮没有底气的说着,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 “夫人,郑医生都来了,还是检查一下吧,少爷还等着结果呢。”方凝不冷不热的话传来。 木兮只觉天昏地暗。等着结果?什么意思……忽然,她就想扭头跑出这个房间,逃离开,这个令她感到压抑的地方。 可是,如果这样做,无疑就意味着她心里有鬼,更何况,现在,她是怎么逃也逃不掉这个院子的。 几乎是被方凝半推着坐在了沙发上。 把过了脉,测了血压,听了心率后,郑医生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薄夫人,多久没来例假了?” 该有,四十几天了吧,木兮心里虽这样想,嘴上却说,“没多久吧。” 郑敏微微一怔,“那,大概有多少天呢?” “我记不清了。”木兮淡淡的说。 “薄夫人,你可能是有了身孕,不过,现在还不能断定,还需要进行一下尿检或者血检。”郑医生说着,已拿了一个小塑料杯,递给安木兮,“方便去洗手间接一杯尿液回来吗?” “不方便。”安木兮果断的回答。并不想为难这个医生,只是,她还不想,自己的秘密,这么快,就赤.裸.裸的被暴露——就算,这已是她垂死的挣扎。 “这……”郑敏蹙蹙眉,“只好抽血了。” 薄子君和安木兮的事,她听说过不少。还以为,无论那个一向出在风口浪尖的商界大亨在外面如何,安木兮既然愿意嫁给他,就一定是希望能为他生孩子的,因为,这样,她就能彻底将他的人绑住,甚至,还能借此绑住他的心。 然而,安木兮如此的不配合,太出乎她意料。 抽了血后,郑敏便收拾起东西,带走了血样,方凝也紧跟着离开了。 木兮坐在沙发上,只觉心乱恍惚。她知道,她怀孕的事实,已经藏不住了,而,接下来的事,却都是未知,甚至,连是福是祸,也都是莫测的。 …… 敲门进了薄子君的书房,方凝站在薄子君身后,“少爷……” “什么结果?”他淡淡的问。 “郑医生没有带验血的仪器过来,她已经赶回了医院,化验完后,就会打电话过来。” “恩。”薄子君点点头,便沉默了。 抬头,望着天空中那片晚霞,他心里那些说不清的情绪,便纷乱起来。夕阳渐渐隐没,那片晚霞,也失去光彩,天,转眼,就要黑了。 他竟然,入了定的僧人一般,就这样站了良久。是在,消磨时间,还是,在等待什么?答案,连他自己,都不愿去想。 叩、叩、叩…… 敲门声这时又响了起来,他的心,竟然有些乱了。 这一次,没有得到他允许,方凝便开了门。 “少爷,有结果了。”声音在门口传来。 他的心,蓦地一震,“恩,什么?”沉沉的声音里,隐去了许多的意味。 “夫人怀孕了。” 方凝有些激动的声音,忽然便点燃了他脑海中那一团火。剑眉不自主的挑动了几下,他的嘴角,扯动了,又抿起,情绪,一瞬间,就全乱了套。 意外?惊喜?无所适从?还是,手足无措? “知道了,下去吧。”他好听的声音,却是平静的。 平静的,令方凝都感到意外,“可是,少爷……该怎么处理?” 他蹙眉,“你看着处理。” 看着处理,什么意思?他平静的语气里,不带一丝感情色彩,而,他背对着她,他的表情,她又无法看到。到底要她,怎么处理? “要她以后别去上班了,下去吧。”他似是有些不耐的催促。 “哦。”方凝答应一声,疑惑的退了下去。 又在窗前站了一会儿,薄子君终于转身,走到了书桌前,坐在了椅子上。 那个女人,竟真的怀了他的孩子。他明明是不希望这样的,也该,很厌恶、很排斥才对,可是,他此时的心情,却仿佛不是这般。 究竟,该不该,要这个女人,生下自己的孩子? 要吗?那么,他的计划,是不是,就要因此而全盘打乱?那么,他马上就能得报的深仇大恨,也要因此而搁浅? 不要吗?可是…… 他的心里,好像有一团乱糟糟的东西,纷乱的搅在一起。他,仿佛被被推到一个亟需抉择的临界点,却,怎么也拿捏不定。 他狂风暴雨的世界,已经彻底乱了,乱了……这个刚毅果决的风云人物,此时,忽然好想逃避一些事情。 …… 都已经快过了一个小时了,那个男人,该是知道结果了吧。那又怎么样呢?孩子是她自己的,她为什么要去计较他的看法? “扣、扣、扣、扣……” 急促的敲门声,此时突然传来。 是他吗?他这时候来,会干什么?木兮的心,猛的一颤。 正文 八四、炙情——无法消受 “谁。”木兮防备的问。 “夫人,是我。”没有温度的声音传来。 木兮舒一口气,缓缓走到门口,开了门,就看见方凝端着一个大托盘,托盘里有好几样菜,还有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粥。 “夫人有孕在身,上下楼不方便,以后吃饭时间,我直接给你送过来就好了。”虽是关切的话,但方凝的声音,始终是不冷不热的。累 “还是不用了吧,我还能走得动路。”木兮淡淡的说。这才刚刚多少天,她的肚子,都还看不出变化,这样的待遇,她哪消受得了? 这,难道也是那个男人的安排吗?切……她不稀罕。 “那就随夫人好了。”方凝头也不抬的说,反正,这只是她自己的意思,以后,还是要看少爷的意思的,就算,她有心偏向这个倔傲的女人,她也必须要服从少爷。 俯身放下托盘,方凝站起来,“吃完了,叫我一声就好了。” “谢谢,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木兮声音淡漠。 “夫人,请为少爷的孩子着想。”方凝面无表情的回一句。 这个院子里,每一个人,都是看薄子君的脸色行事的,那些人,甚至看她的眼神,都是因薄子君的喜而喜,憎而憎,他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者,而她,又算什么? 木兮倏然就感到一丝悲凉。 “少爷以后不要你去上班了。”方凝继续说。闷 那个人,把自己当成了谁?皇帝吗?凭什么对她下这种命令?! 木兮眼中,蓦地生出一种反感,声音,不觉就激动起来,“方凝,麻烦你去转告你家少爷,我上不上班,用不着他来操心,我的事,我自己能做主,轮不到他管。” 方凝的脸一冷,想说些什么,然而,望见她漠冷而倔傲的眼神,那些话,忽然就不想再说。 于是,她只是点点头,“好的,你的话,我会如实回报给少爷的。”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她的心,从很久前就已是麻木的,但,不知为什么,每每看到安木兮倔强的眼神,她就总希望,她和少爷会好。 …… “少爷,夫人说,她还想去上班。”方凝淡淡的说。 薄子君微微蹙眉,“她怎么说的?” “夫人说,自己的事,自己决定就好了,不希望少爷操心太多。” “哦?”薄子君疑惑的看方凝一眼。那个女人,语气会如此委婉?他才不信。 她会说些什么话,他就是猜,也能猜个大概。 “少爷,这件事,该怎么办呢?”方凝接着问。 薄子君深深凝眸,沉默片刻,缓缓的说,“随她去吧。”这件事,就先这样吧,他已不能,再为之心乱了。 …… 已然是黄昏,安木兮却还在忙碌着。 今天是周五,一周中,最忙碌的一天。 江天漠去外地出差,其他同事,也都加紧忙完工作,下了班,而,频繁犯恶心的她,却还有几件文件没有整理。 自从郑医生给她检查到现在,已经有三天了。自那以后,她只在家里撞见过他一次,意外的是,他竟装作毫不知情一般,没有问过她一句关于她怀孕的事。 她知,他是高深莫测的,从来都能将自己的想法隐藏的滴水不漏。她也知,他一定也是不欢迎这个孩子的。 可,他过分的沉默,却令她感觉不安。 “砰、砰……” 奇怪的声音,令木兮忽然一惊,循着声音,向窗户外面望去,她却看见,黑暗中亮起的霓虹灯。 原来,不知不觉间,天都已经黑了。没有多想,她便埋头,整理那一页最后的文件。 忽然,她听到“哗”的一下,窗户被打开的声音。 再次疑惑的偏头,她猛的就见,一条黑影从已经被打开的窗户里窜进来,落在了她的椅子后面。 “啊!”木兮惊叫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惊恐的看着落在地上的那个人。 这时,那个人灵巧的翻了一个身站起来,抬起拳头,就向木兮的头上砸来。 可是,就在拳头就要落在木兮头上的一瞬间,他忽然停住了,那一拳迅速展开成手掌,捂住了木兮的嘴。 木兮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前这个人,穿了一身黑衣,头上,也戴着一只黑色头套,只露着两个鼻孔和两只眼睛。 而,这里是十一楼,他又是怎么,从窗户里进来的。 “嘘……”他左手食指放在嘴边,做一个不出声的动作。这一刻,戴着头套的脸,便凑到了木兮眼前。 她蓦地,便看清了那双眼眸——那双,清冷璀璨,凝墨般的好看眼眸。 她,眼眸轻颤的一刻,他已知道,她已认出了他,也便拿开了堵在她嘴上的手。 “是你!”她惊讶的说。 “嘘!”他再次将手放在嘴边,示意她低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来这里干什么?”她压低了声音问,他,莫翎枫,留给了她,太多的疑惑。 “我现在要找一件东西。”他压低的声音,依旧很好听。 找一件东西?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从十一楼的窗户里进入她公司的办公室里,找一件东西?这可是偷窃! “这件事,我以后再给你解释,现在,时间不多了。”他说完,转身就向经理办公室走去。 木兮一惊,跟了过去,“喂,你到底要找什么?”她是这个公司里的职员,就有责任看好公司里的东西,就算,这个男人,曾经救过她的命,就算,她相信,他要做的事情,一定是合理的。 “一件,事关重大的东西。”草草回答着,他匆匆进了经理办公室。 木兮走到经理办公室门口,正要进去,就听,“吱!”的一声,办公室大厅的门被推开了,身穿制服的保安随即就走了进来。 “安小姐,薄总在楼下等你。”保安说着,目光在办公室里一扫而过,望见半开着的经理办公室门,便怀疑的走了过来。 那个男人,竟找到了这里来?木兮“哦。”了一声,然后,看看办公室门,心里隐隐浮现出一丝担忧。 “就你自己吗?”保安推开半掩着的门,走了进去,警惕的环视着周围。 “恩。”木兮不动声色,心里却早被疑惑占据了。 经理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书架、一只鱼缸、一张办公桌、一个茶几和一组沙发,根本没有可以藏躲的地方,而,刚才,她明明看到莫翎枫进来的,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去了哪里? “早点走吧,还有半小时,大楼就关门了。”保安仍旧四处打量着。 木兮淡淡的说,“我忙完工作就走。” 保安有些狐疑的看了安木兮一眼,然后离开了。 木兮又在经理办公室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回到办公桌前,做完扫尾工作,心里,却总觉少些什么。 经理办公室里,一直不曾在有过任何动静,而,他,匆匆而来,然后,再毫无预兆的消失掉,她甚至都怀疑,那是自己的幻觉。 再去经理办公室里看一眼,她终于转身离去。 那辆黑色兰博基尼轿车就停在一楼大厅出口处,木兮走到车旁,车门便从里面被推开了。 “上车吧。”薄子君淡淡的说。 她没有说话,便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今天怎么这么晚?”他问,目光落在不知名的地方。 “加班。”她漠然回两字。 眉头轻轻一蹙,他的眼眸凝聚了一下,似是想说什么,偏头看了她一眼,却闷不吭声的发动了车子。 这些天,他竟是在逃避着什么,一些事情,明明该去找这个女人问个清楚的,他却举步维艰。 良久的沉默后,他还是先开了口,“我今天正巧路过这里。”只是很早前就路过了,她的电话却打不通,她办公室房间的位置是有灯光的,他便猜测,她还在上班,于是,他等,直到等了太久,才委托大楼的保安去看看。 “哦。”她看着车窗外高架桥上的璀璨彩灯,若有若无的回一句。这个男人,自然是不可能专程来接她的,她不用想,也知道。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凝了凝眼眸,忽然问。 木兮的心,微微一颤,该来的,还是来了。 正文 八五、炙情-似火落红 “因为我还没有考虑好。”木兮淡淡的说。 没考虑好?这个女人,本就不想怀他的孩子的。 他忽然就全明白了,反倒是他自己,痴傻般纠结了这么久,到头来竟然连这个女人自己,都还没有决定到底要还是不要。累 原来,最勉强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她。 他还曾天真的想,她瞒着他,是因为害怕他,是想保住这个孩子,却原来也只不过是他自以为是的臆测罢了。 蓦地就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他的声音,忽然冷若冰霜,“安木兮,你给我记住,你肚子里怀的是我薄子君的孩子。” 霸道的言语,冰冷刺耳,又仿佛夹杂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殇。 漠然看向他,她的眼神,却是倔强的,“又怎样?你我都不想这样,不是吗?”她和他之间,不需要虚伪,她用最直白的言语,来拆穿这冷冰冰的现实。 “没有我的允许,你没有权利动她(他),甚至连这样想的权利都没有,如果她(他)有一点意外,我都会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他深凝的眼眸里,蓄满散不尽的阴鸷。 她付出的代价,还不够惨重吗?这个男人,如此冷冰冰的威胁,是因为他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因为他霸道自私的本性? 呵呵……她讽刺的笑,她已经无所谓了,这个男人爱说什么,就随他好了,反正,她该怎么做,不会因他而改变。闷 她漠然无谓的表情,仿佛一瞬间将他的威严全部淹没,令他陡然就有种石沉大海的失败感。 还想做些什么,却恍然发现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这个女人,是他最大的无可奈何。 于是,他沉默的开着车,降噪极好的轿车里,一时间安静的只剩下两个人的心跳声。 可,本是喜静的她,却怎觉不安?偏着头,她看着夜色中高架桥下往来的车流,恍惚就感觉,他就在一旁注视着她。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薄子君的来电铃声终于打破了此时的沉寂。 “喂!”他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接起电话,声音里含了几分情绪。 “少爷,方便说话吗?”电话里沉稳的声音传来。 安静的车中,细小的声音,木兮也能依稀听到。 薄子君看安木兮一眼,犹豫了一小会儿,说,“说吧。” “我查清楚了,那件事是宁小婉雇佣青蛇帮的杀手干的,少爷,接下来的事情,需要我去处理吗?” 清澈明了的声音,令薄子君的眉头,骤然深深的凝聚起来。 而,木兮的心,也倏然乱了。他们说的这件事,是上次她被杀手劫持的事吧,这个男人,难道一直在查吗?她还曾以为,过去了就过去了,他也不会多管。 而今,他既然知道是宁小婉干的了,接下来,又会怎么做?是包庇那个女人,还是置之不理?木兮潜意识里,忽然有种强烈的好奇——抑或是期待。 “这件事,我亲自处理。”他的声音,几乎是在牙缝里挤出来的。然后,他挂断了电话,阴鸷的脸上像是罩了一层严霜。 加速开车到了大院外,一路上他没再说一句话。 “下车!”将车停到院中,他就冷冷抛出两个字。 木兮一愣,看怪物般的看她一眼,便闷不吭声的下了车,刚走出一步,就见他的轿车调头飞一般开出了院子。 这个男人,急匆匆的要去哪里?木兮疑惑的朝轿车的远去的方向看了一阵,才再次迈开了步子。 …… 清晨,城南归鞍山墓地 薄子君站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那张苍白的照片,心如刀绞。 四月初八,哥哥薄子冥的生日。 山风吹来,夹着几片桃花花瓣,黄纸般打在薄子君脸上。 已是四月,山下的桃花早已开败了,山上的却正盛开。象征生命的桃树,此时是他深深厌恶。 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哥哥为给他出气和三个高年级的男孩厮打的头破血流,他用手去为他擦拭身上的伤口时,哥哥却笑着对他说,这一生,不会让他受欺负。 而,那时的他也暗暗发誓,从今以后,要用生命保护哥哥。 可是,哥哥还是食言了,而他的誓言,也已落空。 哥哥,我不会让你含冤九泉,设计陷害你的人,我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无论……他是什么身份! …… 今天是周六,吃过了午饭,木兮在房间里看了一会儿书,便坐在沙发上,想一些往事。 心乱之时,她找到遥控器,打开了悬挂的液晶电视。胡乱的变换频道,她只想用这种方式,排解一下纷乱的心情。 “影视明星宁……” 电视里只响了几个字,她便惯性的摁下换台键。然而,眉头轻轻一颤,她紧接着又换了回来。 “……名声扫地,从昨日凌晨开始,网络上忽然出现了一组关于影星宁小婉的裸照,顿时引发了网络界和娱乐界的有一大热潮,据验证,那组照片的确是宁小婉本人,而,据宁小婉的经纪人称,现在宁小婉本人已经不在国内,对照片一事也一直保持缄默……” 安木兮怔怔的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昨晚薄子君的那个电话。 难道,是那个男人干的吗?那个手段狠辣的男人,能做出这样的事,也没什么稀奇吧。毁掉一个明星或捧红一个明星,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家常便饭一样简单。 可是,他和宁小婉不是很亲密的吗?他这样做,是因为她?木兮的心里浮现出一个个疑问,怎么想,都觉不对。 正文 八六、炙情-锥心之痛 “木兮啊,这阵子,过的顺心吗?”安云山慈声问。 安木兮点点头,看着安云山,“还好,爸,你呢?”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过家里了,今天又是周末,她便回家看看爸爸。王阿姨带着小宝出去买菜了,现在家里就剩了木兮和安云山两个人,偌大的屋子,有点空落落的感觉。累 “也还好啊,就是人老了,想抱孙子了。”安云山半叹息半玩笑着说。 “爸……”木兮低头看看自己小腹的部位,要说什么,想了想,又转移了话题,“你一个人,多注意些身子。” “呵呵,其实,家里有你王阿姨和小宝在,也还热闹,就是你和木雪都不在家,总是想你们。”安云山说着,看向了茶几上那个相框。 木兮也跟着看过去。这个相框,在那个位置放了很多年了,里面是她十六岁那年的照片,她和姐姐安木雪拉着手站在前排,爸爸和妈妈肩并肩站在她们身后。 那时,完整的一家,是其乐融融的,纵使一家四口人的关系有点复杂,却总胜过现在。 “有木雪的消息了吗?”安云山的声音传来。 “没有。”看见爸爸脸上的皱纹,木兮就感到阵阵过意不去。 “子君人脉广,要他帮忙找找吧,况且以前他和木雪还……”说着,安云山忽然停下来,看着木兮,老眼中满是歉意。闷 知道爸爸的话是无心的,她自也不会往心里去,可是,她的心还是有种微微的痛感。 “唉,木雪这孩子,怎么这么任性啊,这一走都快半年了,一点息儿也不给我们,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安云山叹息着。 “爸,你别难过了,姐姐会回来的。”安慰着,她忽然想起锦骞曾不止一次的对她提起过安木雪,她不禁蹙蹙眉,“我再打听打听吧,也许,能得到点消息。” …… 木兮怕再犯恶心,被细心的爸爸和王阿姨察觉到自己怀孕的事,在家里吃了顿午饭,就离开了。 毕竟现在一切还都没有决定,她不想让爸爸多为她担心。 晚上,木兮犹豫的拨通了锦骞的电话。 “木兮。”那边好听的声音,带着清晨清新与朝气。 摒弃掉许多情绪,木兮直接问,“锦骞,你有木雪姐姐的消息吗?”下午就想过打他电话的,但考虑到那时美国时间还是凌晨,便等到了现在。 那边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没有。” 简短的两个字,却透着一些顾虑。 对他太过熟悉了,所以木兮不觉有些疑惑。然而,她没有再多问,只是说,“哦,那就先这样吧,骞,你多保重。” 木兮匆匆挂断了电话,却恍然若失。她知道锦骞是还想跟她说说话的,自己也明明想,对她诉说一些事情。但,她不能,她只怕再多说几句,那些刻意压抑的思绪就会失控了。 …… 木兮刚在办公桌前坐下,身穿制服的保安就紧跟着走了进来,径直走向了经理办公室。 认识那个保安,就是上周五晚上进来叫她下楼的那个人,想起那晚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木兮隐隐感到些许不安。 不多时,保安从经理办公室走了出来,江天漠也走到门口,说,“木兮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哦。”木兮走过去,进了屋子时,江天漠就站在沙发前,俊毅的脸上,依稀挂着些焦急。 “木兮,上周五你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吧?”他问。 “是啊,经理,怎么了?”她问,已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江天漠微微蹙着眉,看得出事情很严重,他声音却不失温润,“你走之前,有没有其它人来过呢?” “没有吧。”她淡淡的说,那件事,她怎能说? “唉……”江天漠叹息一声,“这里没你的事了,去忙工作吧。” “哦。”木兮转身,走出两步却停住,回过头来问,“经理,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丢失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江天漠眉心微微锁着。 她从未见他,如此沉重的模样,这件事,一定关系重大吧。 “哦。”木兮答应一声,心情忐忑的走了出去。 那天,莫翎枫的确是来过,他也说过,要找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可是,他刚进江天漠的办公室,保安就来了,他也就消失了。 既然是很重要的东西,就一定不会放在显眼的地方了,所以,那么短的时间里,莫翎枫是不可能偷走的。 是他去而复返吗?还是别的原因?木兮忽然想找他问个清楚。 …… 过午,木兮下了楼,向路边走去。离出租站台还有几米远的距离时,忽然,她就听到了身后的叫喊声。 “安木兮,快闪开……”焦急而熟悉的声音,令她有些恍惚又有些不安。 她疑惑的转身,猛的就看到那辆从身后疾速向她冲来的黑色轿车。忽然有些发懵,她瞬间愣在原地,举手无措,眼睁睁看着那辆轿车迎面撞过来。 “向左边跑!”那喊声已变成嘶喊,在她右侧传来。 木兮如梦方醒,撒腿就向左边跑,但,那辆车忽然加速,猛的向她撞过来,以她的速度,恐怕是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那个高大的身躯已经快速从右侧跑到了近前,一把将她抱住,然后抱着她,猛的向前方一跳。 那辆车的车头几乎擦着她们的脚跟冲向前,撞在了出租站牌上。 “砰”!那个高大的身躯抱着木兮同时重重的摔在冷硬的地上。 “啊”!剧烈的疼痛,令木兮不觉紧紧蹙起了眉。 正文 八七、如此忘情 莫翎枫已经快速翻一个身,把安木兮扶了起来。 疼怜的看她一眼,他旋即冷着脸向那辆车头撞瘪熄了火的轿车走过去。 而,就在此时,那辆轿车却重新发动起来,仓惶倒车、调转了车头,冲出人行道上了马路,加速而去。累 冷冷看着那辆疾速远去的轿车,他清冷的眼眸,紧紧的凝了起来。职业的因素,他对车牌号特别敏感,他忽然想起,这辆车的车牌号,他曾在离安木兮公司大楼不远的地方见过。 也就是说,这辆轿车的主人,一直在跟踪安木兮。 看似简简单单的她,究竟是因何,惹来这许多心怀不轨的人? “莫翎枫,谢谢你。”木兮走到他身边,抬头看他,只看到他满目的担忧。 他低头,收敛了许多情绪,清瞳中只剩了清风般的淡泊,“安小姐,我送你去医院包扎一下吧。” 她右胳膊肘上单薄的衣裳已经在刚才落地的那一瞬间擦破了一块,而,那里的皮肤也被擦去一片,血已经缓缓的渗出来。 轻微的擦伤,落入他眼中,却是痛的。 这几天,他要查关于江天漠的一些事情,所以时常出现在这附近,木兮下班后,他便有意无意的远远跟随,那辆轿车从身后撞过来时,他也正看到,于是边喊着边快速跑过来,将她救下了。 “这点小伤,不用管它,自己慢慢就好了。”她轻笑着,早已忘了痛。闷 说不上为什么,只要见了他,她就像忽然会忘记很多冰冷的现实,抑或是,不觉就被他清高傲然的风骨感染了吧,没有拘谨,没有压抑,她就像回到了没有烦心时的孩童时代,那般轻松自在。 他眉头轻轻一蹙,寂静的眸中,轻轻起了涟漪。这个女人,当真不知道自己危险的处境吗?竟还能笑的这样无所顾忌。 纯净无邪的,与他心里深藏的她,如此相似。 眸中涟漪蓦地凝聚了,瞬息化作浓浓的忧郁,木兮看在眼中,就觉一阵疼怜。她知道,只有刻骨铭心的记忆,才可能凝成如此郁结不化的伤楚,忽然的,她好想知道他的过往。莫名的,她心里也生出一丝羡慕。 是谁,能如此深深的刻在这个男人心上?而,这样的爱,她这一生,还会有吗?也曾有过一次的吧,就算当初两个人在一起时没有如此轰轰烈烈,最终,却分开的痛彻心扉。 有些事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 木兮心事瞬息万变,却不觉,已与莫翎枫对视了良久。恍然意识到时,她才不好意思的笑笑,“你家就在附近吗?” “不是。”他淡然一笑,便如水般洗净了她乌云笼罩的心空。 “哦。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问。 “我在找一件东西……”还想说点什么,他却一顿,没了后话。 有些事,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也省的将她卷入这些纷杂的争端之中。 木兮笑笑,“找到了吗?”他眼神里的保留淡的几乎不着痕迹,她却还是读懂了,亦不该问下去,但,他和她之间纵使有太多的默契已不必说清,但有些事却是一定要清楚的。 “找到了一部分吧。”他风轻云淡的说着,下一瞬,目光倏然变的很认真,“你以后别在江天漠的公司上班了。” 她一愕,淡淡的说,“我工作的事,自己做主就好了。”此刻,她突然想起了薄子君,那个男人,也曾命方凝对她说过,别再上班了。明知他们的初衷不同,她还是不禁将他们联系起来,那种对待薄子君的倔傲与反抗情绪也不免生出。 真切的望见她眼眸中骤来的倔傲疏远,莫翎枫顿时便觉黯然,他想,她是误会了他的好意,然而,这件事,他却终归是无法对她解释清楚的。 他眼中隐现的忧郁,令她蓦然意识到,也许自己的言辞太过激烈了,歉然笑着,她对他摆摆手,“莫翎枫,我该回家了,我们后会有期。” “呵呵……”他飒然而笑,“安木兮小姐,再见。” 相识笑笑,彼此的目光,竟都是惬意的。 她转身,正要走,才发现路边一些人正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她,也是……刚才发生了那么大的事,爱看热闹的人们,怎会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况且,托那个男人的福,这城市里,认得出她这张脸的人,不在少数。 呵呵……她掀起嘴角,嘲讽的笑笑,忽然,就一阵头晕目眩,脚下一软,她仰面向后倒下去。 “怎么了?”莫翎枫快步走上来,在身后将她扶住,右臂自然而然的揽在她的后背上,“安小姐,你不舒服吗?”清冷的声音里,盛着满满的关切。 木兮用手揉揉太阳穴,定了定神,说,“没事,就是突然感到头晕。” 莫翎枫眉头紧紧蹙起,“我带你去医院吧。” “呵呵,不用了,没什么的,可能是昨天没睡好,回家休息休息就好了。”她客气的推辞着,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已经与她如此的靠近。 此时,她还未完全醒过神,而,他,心中只剩了关怀,都没有闲心再去在意其他的事。 却不知,就在这时,一辆兰博基尼轿车已停在路旁,一身名牌黑色西装的男人下了车,沉着脚步,一步步向两个人走近了。 围观的路人,一时间都瞪大了眼睛,期待着,这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又是人来人往的公共场合,这个女人,竟再一次公然和别的男人拥抱在一起,如此忘情,如此,不知廉耻! 深色的墨镜,都已遮不住那双眼中的冷光。 正文 八八、这个男人,对她的妻子做了这种事 “打扰你们了吗?”幽冷的声音忽然在身后传来。 木兮一惊,蓦地也发现了自己的处境,忙退后一步,脱离了莫翎枫的怀抱,她略显慌张的表情,却将事情越描越黑。 这个男人,怎么正巧在这时候出现了?木兮看他一眼,虽然隔着墨镜看不到他的眼,却似乎能感觉到他眼中那种幽冷。累 想解释些什么,然而,望见周围好事的人们带着色彩的眼光,她便放弃了这个可笑的念头。 这个男人是不会信她的,更何况,她在他眼中早已是下.贱的,她为何还要更低三下四的解释? 沉沉的摘下眼镜,顺手扔在地上,薄子君冷冷看向莫翎枫,“在大街上抱着我的妻子,你怎么解释?” 冷冽的言语,夹杂着太多的愤怒。木兮只看到他眼角的余光,就感觉到冷。 莫翎枫勾唇轻笑,冰镇般的眼中,盛满了漠然与无谓,就仿佛,在他眼中,薄子君根本就算不上威胁。 沉默的、清高的、倔傲的,薄子君又一次的感觉,眼前这个男人与他的妻子如此相似? 这个男人,对她的妻子做了这种事,还能表现的这样从容,还能对他,这样无视!怒意骤然绝了堤,薄子君挥起拳头便狠狠的向莫翎枫脸上打下去。 莫翎枫的手向上一伸,抓住了薄子君的手腕。 薄子君的拳头就停在他面前,有力的他,竟然也无法再移动分毫。闷 而,莫翎枫手背上的手筋也突了起来,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你究竟是什么人?”薄子君冷冷的说。他练过截拳道,天生反应又灵敏,轻松打倒三五个壮年男子,都不在话下。而,他迅速的一拳,竟被这个男人,如此轻松的就格挡住了。他更加怀疑这个男人的身份。 “先照顾好你的妻子吧!”他清冷的一句,仿佛提醒、仿佛教训,又仿佛指责这个男人的不负责。 薄子君怒意更盛,声音冰冷如剑,“我的妻子,我自己会疼,用不着你瞎操心!无论你是谁,我提醒你,以后别再纠缠她,不然,我会要你死无全尸!” 狠厉的言语,刀锋般的语气,他咬牙切齿,就仿佛在立下毒誓。 木兮的心,深深的颤动起来,她知道,死无全尸,在这个可怕的男人口中说出就从不是恐吓。忽然,她很为莫翎枫感到担心,是她,害了他……可是,除此之外,她心中仿佛还残留了一种别样的感觉,不是担忧,也非疼痛,更不是自责,而是一种怪怪的悸动。 “呵呵……”莫翎枫忽然笑了,那般淡然,那般的无所畏惧,“薄子君,你真的以为你能威胁的了我吗?” 清冷淡漠的言语,却是意味深长的。 说完,莫翎枫一把甩开薄子君的手腕,清澈的眸中,即刻泛起一丝冷意,“还是先去查清楚是谁在跟踪她吧,连自己妻子的安全都不能保证,你还有什么资格威胁别人!” 冷然说完,莫翎枫悠然转身,从容的沿着人行道走去。 冷冷的看着他渐渐走远,薄子君像是被抽了一个耳光,各种情绪骤然在心中翻涌起来。其实,上次安木兮被杀手劫持后,他就一直耿耿于怀,除去诸多难以言喻的感情因素,他的妻子,出了那种事,做丈夫的就有推不掉的责任,是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人。 更何况,他也查清楚了,雇佣杀手的人,是宁小婉。就算,他已经让那个疯女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他亦知,她那样做,也是因为他。 无论如何,她都是因他出事,而,救她的人,却是那个男人,因此,教训的话,在那个男人口中说出,他最无言以对。 他身影渐渐远去,修长的身躯、挺直的脊梁在木兮眼中,竟越来越沧桑,不觉神伤,她竟慌乱的觉得,他这一去,就是永诀,以后,她再不可能见到他了。 薄子君转头,看向安木兮,却发现,她正怔怔的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伤感的目光,竟似在送别她深爱的情-人。 浓浓妒意不期而至,薄子君一把拉住她的手,这才发现,她胳膊肘上的血迹。 “怎么了?”薄子君眉头一皱。(他来时,撞木兮的那辆轿车已经跑了,他只看到翎枫搂着木兮,其他的一概不知。) “擦伤了。”她言简意赅的回答。 剑眉不禁跳动了一下,他紧锁着眉,拉着她就向停车的位置走去。 闷声闷气的坐在了驾驶座上,开动车子时,他望见了那个出租车站牌上被撞坏的一脚。 薄子君沉冷的眉心,锁的更紧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看向她,墨色的眸子里,依稀有些淡淡的疼。 木兮漠然笑笑,“你不是已经都看到了吗?”无所谓了,反正,她问心无愧。 “我不是问这个。”他声音幽冷而无奈,说完,干脆不再问,一把推开车门,下了车。 她看到,薄子君揪住一个还站在路边围观的路人问了些什么,然后走了回来。 坐回驾驶座上时,她仿佛看到了,他脸上有一丝担忧。 “以后让方凝送你上下班。”沉默片刻,他仿佛赌气的抛出一句话。 木兮意外的看他一眼,“不用,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 “我说,要方凝送你上下班!”他忽然提高了声音,仿佛被激怒了一般的大声喊。 他打听过了,这个女人,刚才,竟然险些被车撞到。而,救下她的人,竟又是那个男人! 这一次,绝对不会是宁小婉了,可,又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对他薄子君的妻子做这样的事。 为什么,救下她的人,不是他?! 为什么,发生了这样严重的事情,这个女人,都不对他提一句? 为什么,他感到自己如此失败…… 正文 八九、冲破极限的征服 烦躁感歇斯底里袭来,薄子君深深眯紧眼眸,心中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着。 “我说,不用!”木兮漠冷的话语,没有一丝的让步。这个男人,越是霸道,她就越是反抗。她绝不会要,他无心的施舍。 蓦地踩下刹车,薄子君扭头,一把扼住她脸颊,“女人,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恨恨的咬着牙,他眼眸里,蓄满了怒与冷。累 双颊和颌骨处,火辣辣的痛,令木兮紧紧皱起了眉。而,他的手指还在收紧,就仿佛,要将她的颌骨捏碎。 阴鸷的眼神,恨恨的表情,这种仿佛对她恨之入骨的冷意,再次出现在这张冰冷的脸上。这个男人,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对她了,她还以为,他已经有所改变,原来却是她错了,这个撒旦般的男人,残冷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 那段时间的收敛,也只能换来他接下来的变本加厉罢了。 嘴巴已被控扼的木兮,已经说不出话来,然而,她用冷漠的目光回应他的幽冷。尽管她的心里,也是怕的。 面对这样一个致命的男人,又有哪个女人,能做到毫无畏惧?她也只不过是将那种惧意,化作了冷漠与疏远罢了。 “安木兮,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对我说话,胆敢挑战我耐心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连日来,郁结在心的愤怒、嫉妒、甚至是疼怜,这一刻,都化作了恨意狂涌出来,这个女人,眼中的漠冷,更加撩动着他狂躁的心态。闷 他的忍耐早已冲破极限,此刻,他只想狠狠征服这个可恨的女人。 究竟是谁在挑战谁的耐心?她出事,不愿对他说,她的事,不想让他插手,不就是为了与他撇清关系吗?为何她都已如此躲着他了,却还是惹上了他? 这个男人,她究竟如何才可以彻底摆脱掉? 不会了吧,他们之间的婚姻,已经把她紧紧的与他绑在了一起,她这一生都怕是在劫难逃了。又还能有什么,比这样的下场更惨? 一丝黯然悄然划过眼眸,木兮蹙蹙眉,用冷漠面对薄子君的幽冷。 她眼眸里,那一瞬间晃过的失落,他却看的真切。然而,下一瞬,她眼中便恢复了那种冷漠。 这个女人,若肯放下一点的倔傲,哪怕是看他的眼神,能够有一丝的服软,他或许也就不会这样冷冽对她了。现在,太晚了,就现在,他要这个女人尝尽苦头! 放开了扼住住她小脸的手,那只大手又抓住了木兮胳膊。 “当、当、当、当……” 车窗上,忽然传来急促的敲打声。 薄子君冷冷的转回头,只见车窗外站着一个穿制服的交警。眉头一皱,他放开木兮,划开了车窗。 “这里禁止停车。”交警说着,看到副驾上双颊殷着两道血印的木兮,微微一怔,接着说,“这是你的罚……” “滚开!”薄子君怒声斩断交警的话。 交警的脸一黑,“请你说话注意一点,这是你的罚单!”说着,他已将罚单递上。 薄子君一把扯过罚单,没好气的团成一团,扔在交警脸上,“我要你滚开!” 木兮不禁看薄子君一眼,这个男人脸阴沉的厉害,就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兽类,此时,仿佛谁惹他,就要跟谁拼命。 交警的脸更黑了,“你他妈喝酒了吧,下车,查酒驾。”司机遇到交警,都是低声下气的,执法这些年,他第一次遇到这么冲的司机。 他猛一把推开车门,“砰!”车门重重撞在交警身上。 交警被撞的一个趔趄,还没站稳,薄子君已从车里钻出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他妈骂谁?” 愤怒的吼声,令坐在车里的木兮都不禁颤动了一下。 这个男人,此时,竟似发了疯一般,彻底失了控。 交警油水充盈的脸上隐隐晃过一抹恐惧,然后,打着官腔说,“你这是妨碍执法,就凭这一点,我就能让你进局子。” 说着平时最有底气的官话,他的声音却有些颤抖。眼前这个好像在哪里见过的男人,散发出的霸冷气息,令他都有些心悸。 “道歉!”他冷冷的话,扑在他脸上。 什么?交警的脸上,露出更多的难以置信。 “给我道歉!”他冰冷的吼声,几乎刺破他的耳膜。 “你妈的找死啊!”不远处一个交警这时提着警棍跑过来,“砰、砰”狠狠两棍子打在薄子君板直的背上。 薄子君被打的不禁弯下腰,表情痛苦的皱了一下,然后,他咬牙挺起脊梁,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打他的那个交警脸上。 交警被打的一懵,提着警棍再要打时,薄子君已经一拳打在他脸上,然后右腿一扫,交警便狼狈的趴在地上,警棍已经摔在了地上。 薄子君捡起那根警棍,冷冷的向摔在地上的那个交警逼近了。 这个男人,紧眯着狭长的凤眸,冰冷的模样,像是要杀人一般,纵使在车里,木兮也感觉的清楚,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担心,她打开车门,下了车,便说,“薄子君,你冷静点。” 薄子君回头看木兮一眼,冷凝的眸中,隐隐晃过一丝意外的光芒。 然而,就在这时,一开始查车的那个交警已经在腰间抽出了警棍,恶狠狠的一棍子砸在薄子君的腿上。 “嗯!”他面部扭曲了,“砰”的一下,跪在冷冰冰的路面上,膝盖被磕的生疼。 “小瘪三,你活腻了。”气急败坏的交警骂骂咧咧的举起警棍,这一次,却是砸向了薄子君的头。 木兮骤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心慌,顿时,什么也不顾得了,猛的就向那个交警冲过去。 正文 九零、下跪 交警手中的警棍眼见就砸在了薄子君头上,却被安木兮在左边用力的推了一下。 被推的打个趔趄,气红了眼的交警凶恶的瞪着两眼,想也没想就挥起警棍就朝木兮横扫过去。 “砰”,木兮的左臂挨了重重一棍,入骨的痛袭来,她痛叫一声,踉跄向右移出两步,摇晃了两下,没有摔倒,却感觉眩晕的厉害。累 恍恍惚惚的,她看见那个凶神恶煞般的交警又朝自己打来。 也在此时,她看到薄子君在地上站了起来,用复杂的眼神看她一眼,然后咆哮的向那个交警扑上去。 惨叫声中,交警被扑倒在地,薄子君的重拳旋即如狂风暴雨般打在他身上。 “连女人都打,你算不算男人!”薄子君大声咆哮着,脸上青筋暴突,表情阴森可怖。 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当着他的面,用警棍打他的女人,他心里的恨早已沸腾,顷刻间,被他扑倒的交警已被打的鼻青脸肿。 这还远远不够!愤怒未平的薄子君,一把抓住没有了反抗之力的交警的衣领,拖到安木兮身前,“给她下跪道歉!” 他声音里的愤怒与疼惜,不清醒的她,此刻却听的清晰明了。恍惚之中,嘈杂的路边,木兮眼前,仿佛只剩了他怒冷的脸,她心中,竟莫名涌起一丝类似感动的感觉。 被打懵了的交警恐惧的看看一脸杀气的薄子君,又看看傻愣愣站在那里的安木兮,心里只剩了恐惧。闷 跪下吗?颜面何在。不跪吗,这个愤怒的仿佛丧失理智的男人说不定真的要了他的命。 “你耳聋吗?”薄子君一把揪他耳朵,就在这时,就听围观的路人中有人喊道,“小伙子,小心身后啊。” 薄子君眼眸一冷,一把甩开手里的交警,转身之时,已经利索的脱下身上的西服,当头罩在从背后来袭击的那个交警头上。紧接着抬起一脚,揣在交警脸上。 交警连连向后倒退,仰面倒在路边的花坛中了。 路人中登时一片叫好声,甚至有人鼓起掌来。 扯去罩在头上的西服,交警狼狈的爬起来,“你有种就给我等着。”说着,从腰间拿出了对讲机,边呼叫着同伴,边夹着尾巴逃走了。 薄子君冷冷转回身去,一把揪住打木兮的那个交警,还没说话,就听到路边有人喊,“横行霸道的打了人,跪下道个歉也不过分。” “就是啊,交警就可以无法无天吗?” “跪下道歉。” “跪下……” “道歉……” …… 人群登时混乱起来,这一刻,安木兮心里忽然有种暖暖的感觉。 这件事虽然是因薄子君非法停车而起,但,毕竟是交警先开口骂人才彻底激怒了他,然后就是两个拿着警棍的交警打他一个,如果这件事换成是别人,恐怕就会被两个交警打的头破血流了吧。 原来,人们的眼睛是雪亮的。木兮怔怔的想着,强烈的眩晕感忽然又袭来,她深深蹙眉,紧紧眯起眼睛,才保持住一丝清醒,“算了吧,我们回家吧。” 逃跑的那个交警已经叫人了,他人单势薄一个人,怕是要吃亏的。 抬头望安木兮一眼,薄子君眼中隐隐晃过一丝异样,夕阳黯淡的光线下,她雪白脸上那两道殷红指印,愈加明显,而,她紧蹙着眉,显然刚才被打的那一下是很痛的。 他自己的女人,无论自己怎么对待,别人,也休想来伤害。 恨意骤然涌来,他狠狠一巴掌扇在交警脸上,“道歉还是死?!”对待敌人,他从不会手软,只是,他很少自己动手罢了。 交警跪在地上,沮丧的低着头,“对不起。”先前的嚣张气焰全不见了。 完全没有想到,他会真的下跪,木兮一瞬间彻底懵了。面对这个可怜兮兮却没有骨气的交警,她已经说不上是内疚还是惋惜,人们的叫好声稀稀拉拉的传来,她的脑袋里瞬间就全乱了,只感觉天旋地转,她仰头便向后倒去。 “木兮……”薄子君大步冲上来,将安木兮抱住。看着她紧闭的双眼,深深藏匿在心中许久许久的那些疼怜,一瞬间狂涌般泛了起来。 木兮……这是,他第一次对这个女人用这样的称呼,此刻,心已乱了的他,却没有意识到。也许,他内心深处,是想这样称呼她的吧,只是,他一直不想面对罢了。 急促的警车喇叭声此时忽然响了起来,三辆摩托车和一辆轿车几乎同时停在了薄子君周围,将他围住。 轿车打开,下来四个交警,三辆摩托车上的三个交警也下了车,提着警棍向薄子君围过来,不久前逃走的那人就在其中。 “先揍他。”先前逃走的那人当前冲上来,这次,已经有了很多气势。 “站住!一边儿呆着去!”一个肤色较黑的交警队长一把将那人拉住,然后对那几个即将冲过来的交警摆摆手。 几个人立刻都停下了。 较黑的男子已经走到薄子君面前,严肃的脸上,立刻摆出一个灿烂的笑,“原来是薄总啊,真是不好意思,竟然出了这样的误会。” 薄子君抬头,看那个人一眼,没有说话,然后横抱起安木兮,向自己的车走去。 “哎呦,薄夫人这是怎么了?这样吧,用我们的警车送薄夫人去医院吧,路上遇到红灯什么的不用等。” “恩。”薄子君焦虑的点点头,小心的抱着安木兮快步向那辆警车走去。 交警队长早已小跑步上了警车,为薄子君开了车门。 警车呼啸着,快速驶去了。几个交警提着警棍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正文 九一、不轨的意图 木兮醒来时便望见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夫人,你醒了。”方凝向病床走近一步,淡淡的说。 “恩。”木兮在床上坐起来,头部微微还有些沉重,但已经没有那种眩晕感了。 “医生说你怀孕期间,要比平时多吃些东西,营养才能跟上。”累 方凝的声音传来,木兮抬头,看看输液架上挂着的两个空袋子,倏的,脑海中竟晃过薄子君愤怒的脸。 “薄子君去了哪里?”她问,用一种淡漠的语气,似是想掩盖一些什么。 方凝目光微微一滞,“少爷今晚很忙,我来到医院后,就走了。” 这样说,是他送她来医院的了?那么,交警们没有找他麻烦吧。是了,这点事对他这种别人讨好还来不及的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是她自己太多事了,木兮无味的笑笑,没有再说话。 “夫人,你感觉好点了吗?”方凝接着问。 木兮点点头,“恩,好多了。” “那,我们回家吧。” “好。”纵使家里也是冷的,也总比医院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白色气氛好一些。 …… 清早,吃过了早饭,木兮刚走出门,就听到身后的声音。 “夫人,今天还要去上班吗?”方凝已追了上来。 “恩。”木兮没有回头看她,便继续向前走去。 “昨天才刚从医院出来,还是在家养几天再上班吧。”方凝继续在身后说着,言语中竟似有些关切。闷 木兮有些意外的回过头,看向她,“我已经没事了。” “那,我去送你。”方凝接着说。 “不用了。”木兮转头,继续向前走。 “这是少爷的安排。” 木兮的脚步微微一顿,想起昨天薄子君说过的话,眉头不禁一蹙,声音不禁冷了下来,“不用。” 加快了脚步,她快速向院外走去。几乎是刚出了院门,方凝就开着车追到了,车窗滑开,车子跟在木兮左手边缓缓的行驶着,“夫人,上车吧,不然少爷会责怪我的。” 哦?好吧。 木兮停下了脚步,上了车。她是倔强的,也是心软的,就是吃不了别人的软话。 …… 二楼,卧室的窗前,身穿睡衣的薄子君远远望着方凝的车渐渐走远,紧锁的眉头,始终没有放轻松。 转身,他在床头橱上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早啊,薄总,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磁性沉稳的声音传来。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江总,我找你有什么事,你应该很清楚吧。”薄子君眯紧的凤眸中,忽然晃过两道阴鸷。 “薄总的事,我哪里清楚啊。” 那边一句一个薄总,本是他听习惯了的称呼,此刻他听来却极不舒服,不觉蹙起眉,他的声音也有点冷,“我想请江总为我办一件事,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什么事啊?薄总不妨直说吧,我会尽量考虑的。” “我要你辞退我的妻子安木兮。”薄子君生硬的话,似是命令,又仿佛威胁。 “这个……木兮又没有在公司里犯什么错误,如果她不主动辞职,我不可能辞退她的。”电话里的声音是温润的,亦是坚定的。 “江天漠,你利用木兮的身份和我的合作伙伴签合同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要你今天就辞退她,否则就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幽冷说完,薄子君便挂断了电话。 那个男人,真是太不自量力了,他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他手下的所有公司营业额减少三分之一。 只是,江天漠何以肯为了这样一件小事而得罪他?是因为,那个女人对他还有更多的利用价值,还是,他对她有别的什么意图? 薄子君的脸,越来越冷。 …… 安木兮刚进办公室,就被江天漠叫到了经理办公室。 “什么事,经理?”木兮问。 “哦……”江天漠抬头看着木兮,眼中隐隐晃过一丝异样,“木兮啊,这阵子在公司里工作的顺心吗?这份工作,喜欢吗?” “挺好的,我挺喜欢这份工作的。”隐约感到一丝异样,木兮有些疑惑的问,“怎么了,经理?” “呵呵,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喜欢就好,去工作吧。”温和的笑着,江天漠摆摆手。 “好的,经理,谢谢你的关心。”木兮笑笑,便转身走出了经理办公室,却总感觉江天漠有些反常,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木兮走出去的一瞬间,江天漠的脸上的笑旋即消失,换上满脸阴云。 这两天,烦事总是接踵而来,那件重要的东西刚刚丢失,薄子君又打电话来威胁,令他左右为难。 那个男人在商界几乎有着翻云覆雨的力量,如果今天不辞退木兮,可能,他的公司就面临着重大的打击。就算,他这几家公司,不过是他真正主业的表面掩护,但,倘若这几家公司经营不下去,没有了这些保护伞,他的一切,恐怕就会暴露,也正是因为这样,那天,他才会不惜利用木兮的身份,签下那笔对这家公司至关重要的合同。 可是,真的,要将她辞退吗?江天漠眉头紧蹙。 以前,木兮在他的酒吧工作,薄子君也不曾说过什么,而,他刚刚丢失了那件东西,他就打来电话,难道,那个男人和这件事有关吗? 那天,木兮又是最后一个离开公司的人,而且,保安说,那晚,薄子君早早的就在楼下等她了。 难道,是他让木兮偷走了那件东西? 不……怎么可以怀疑她?可是,他们毕竟是夫妻关系,这也是不无可能的吧? 江天漠乱乱的想着,忽然叹息一声,沉着脸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正文 九二、阴谋浮出水面 不觉又是周末,木兮站在窗前,看着偌大的院子,忽然有种恍然若失感。 院子里的梨花已经开败了,那么,这座院子里还有什么是她所喜欢? 自从那天出事后,方凝每天接她上下班,自那以后,莫翎枫再没出现在她的世界,锦骞也未曾再打过一个电话,那个男人也从未再来打扰,日子过的异常平静。累 恍惚觉得这样的生活中少了些什么,然而,她一直不敢挖空去想。感觉小腹一天天胀大了,然而,她却更加拿不定主意。 抬头仰望清澈的天空,这一刻,木兮忽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寂。那些曾经在她生命里有着相当分量的人,似乎都已离她而去,只将她,留在这一片未知的空茫之中。 而,这一切平静的背后,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悄无声息的将她拉入一个无底的陷阱之中。 ……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手机铃声响起时,薄子君正坐在总裁办公室里喝茶,望见来电显示上魏旭的名字,他眼中登时晃过一丝忧郁。 “总裁,那件事已经办妥了。我亲眼看到安云山把箱子锁在了保险箱里。”沉稳的声音传来。 薄子君拿着手机,看着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没有说话。 “总裁,现在就通知检查局吗?”魏旭的声音继续传来。闷 凤眸紧紧眯起,他淡淡的说,“先等等。”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重重的将手机扔在办公桌上。这件,他筹划了一年有余的事,终于就要实现了,该是毫不犹豫的下决定才对,可是,他的心,怎么乱的这样厉害? 对安云山,他固然是恨之入骨的,就算得到这样的报应,也是他罪有应得,他心里,亦不会有一丁点的愧疚。 可是,想起那个女人,他忽然就有许多顾虑。 点一根烟,他深深吸一口,闭上眼躺在沙发上,向上吐一大口烟气。安木兮、安云山还有哥哥的脸,忽然就在脑海中盘旋起来。 哥哥的仇,安云山的恨,还有那个女人的淡漠与憔悴,竟将一向刚毅决绝的他,纠缠的心乱如麻。 “雨纷纷,旧故里……” 手机铃声忽然又响了起来。 薄子君几乎没有睁开眼,就抓起了桌上的手机,“喂?” “子君,那件事还没有做好吗?我想你都快想疯了。”安木雪柔婉的声音传来。 眉头不禁一蹙,他声音是沉重的,“你可以回国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们……” 没有继续听完安木雪的话,薄子君就烦乱的挂断了电话。在桌上拿起车钥匙,他起身离开了办公室,下楼开车,直向南去。 城南归鞍山,薄子君低头站在哥哥的墓碑前,面色沉重。 哥哥,你的仇,就可以报了,你可以安息了。 斑驳的光线,落在他伤楚的脸上,也照出他满目的无奈与忧郁。 …… 安木兮出了公司所在大楼的大厅,就和前来接她的方凝一同走向那辆停在不远处的轿车。 大楼一旁,高大的男子正站在那家小超市里,鹰隼般的两眼透过落地玻璃紧紧盯着安木兮和方凝的背影,她们上了车,他便快步出了超市,向停在附近的一辆黑色轿车走去。 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他立刻就发动车子。就在此时,却感觉到有一个冷冰冰的东西顶在了后背上。 他一惊,回头,猛的就望见驾驶座后那张俊美的脸。 “你是谁?”他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这个男人,怎么到了自己的车上?是抢劫,还是别有意图? “你该清楚自己的处境,现在我只要扣下扳机,你立刻就会没命。”清冷的声音,无限淡漠,却藏着令人窒息的威胁。 男子不禁打一个冷颤,“你到底要干什么?要钱吗?我去给你取。” “现在轮不到你问我,想活命的话,最好放聪明点,我问你,是谁指使你跟踪安木兮的?”莫翎枫冷冷的问。 自从那次安木兮险些被车撞到,他就一直在查是谁在跟踪她,现在,他终于查清楚了。 “我,我没有跟踪她。”男子做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看来我只好杀掉你了。”莫翎枫冷然说完,已经扣下了扳机。 “砰”!一声压抑的响声在装了消声器的手枪里传来,一颗子弹已经穿透了车座,射进了车中。 男子登时脸色惨白。 “这枪打偏了,这枪不会了。”说完,莫翎枫抬抬手腕,变换了一下位置,这一下冷冰冰的枪口准确的顶在男子的后心上,就要扣动扳机。 “慢……慢……是安木雪。” 是她?莫翎枫意外的蹙蹙眉,“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木雪出国后,就一直让我盯着安木兮,随时给她消息。”男子恐惧的说着,目光始终不离莫翎枫的手,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扣下了扳机。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莫翎枫冷冷的问。 “我不知道,我只负责收钱办事。” “哦?”莫翎枫蹙蹙眉,“还有呢,为什么开车撞她?” 生命被别人攥在手中,他有什么,全招了,“安木雪让我撞掉她的孩子。” 孩子?难道,安木兮怀孕了?莫翎枫眼中,瞬间划过一抹失意。 平息了目光,他用左手在口袋里取出一件东西,蓦地刺在男子的后背上。 “啊!”男子惨叫一声,只感觉,有什么东西钻入了自己的体内。 正文 九三、胭脂血-惊变 “啊!”男子惨叫一声,只感觉,有什么东西钻入了自己的体内。 “你对我做了什么?”男子痛苦的皱着眉头问。 “我在你的表皮下植入了一颗微型炸弹,无论你在哪里,我只要按下遥控,炸弹都会引爆。”莫翎枫淡淡的说,“不要试图自己或者去医院取出,因为,这同样会把炸弹引爆。”累 男子听的毛骨悚然,面部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不用管我是什么人,接下来,我要你继续听从安木雪的指使,但是,她要你做什么,你必须先通知我。”莫翎枫的声音,冷寂而威仪。 …… 连续工作了一小时后,木兮看向窗外,歇歇眼睛。手机铃声,就在此时响了起来,是家里的固定电话。 木兮接起电话,耳边立刻响起王阿姨着急的声音,“木兮啊,老爷出事了。” “什么?”木兮惊讶的皱起眉头,心,忽然就悬了起来。王阿姨焦急的声音,令她有种灾难降临的感觉。 “刚才检察院的人来家里把老爷带走了。”王阿姨焦急的说着。 木兮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响,声音已经颤抖了,“王阿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在老爷的保险箱里找到一个盛满美金的黑箱子,然后就把老爷带走调查了。” 盛满美金的黑箱子?那得有多少钱?爸爸当了这么多年的质检部部长,从来都是清廉的,记得爸爸刚上任的时候,还有人去家里送礼、送钱,但都被爸爸拦在了门外,渐渐的,人们知道爸爸不收礼,于是几乎就没人再上门送礼了。闷 虽然是部长的千金,但这些年,木兮的生活也一直像平常百姓一样,并没有任何奢侈的地方。 可是,家里哪来这么多钱?还是美金! 她相信爸爸是清廉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各种念头在木兮脑海里飞速旋转着,挂断了电话,木兮给江天漠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离开了公司。 心急如焚的下了出租车,她径直向检查大楼的门口走去。 “这里不能随便进!”两名保安黑着脸走过来将木兮拦住。 木兮焦急的看着一名保安,目光焦急而恳求,“我有很重要的事,请你们放我进去吧。” “对不起小姐,这里是机关重地,任何人都不允许随便进。”保安的话僵硬无情。 忐忑的站在门口,木兮犹豫了一会儿,便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赵叔叔,我是木兮,我爸爸刚刚被检查局的人带走了,我现在就在检察院门口,你可以带我进去见我爸爸一面吗?”赵立名是市检察院的副院长,偶尔去安家找爸爸喝茶聊天,平时和爸爸交情还算不错。 “木兮啊,这件事我知道,你爸爸现在正在接受调查,你不能见他。” 赵立名的话,果断的,令木兮冰冷的心又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然而,她定了定神,还是问,“赵叔叔,爸爸会有事吗?” “唉,这件事涉及的资金数目太大,如果你爸不能证明来源的话,后果恐怕会很严重。” 赵立明的叹息声,令木兮更加焦急,“我爸爸的作为你也知道,他是清廉的,赵叔叔,你一定要帮帮他啊。” “唉……这件事我们会秉公执法的,我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啊,木兮啊,以后别打我电话了,我的同事看到,会说三道四的。” “赵叔叔……”木兮还想说什么,那边却已挂断了电话。 好时朋友,遇难便成陌路,世故人情,变化总是如此之快,木兮看着这座冷冰冰的检察院大楼,感觉如此无助。 后果恐怕会很严重……秉公执法……赵立名的话回荡在她耳边,只令她感到无尽的恐惧,她木木的站在那里,挖空了脑袋去想,到底还有谁能帮得上忙,想来想去,却只能想到薄子君一个人。 没有犹豫,她拿起手机便找到了他的电话,拨通了。凭那个男人的关系,一定可以帮得上忙的,一定的。就算他和她的关系再冷淡,那个男人,也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岳父不管……木兮忐忑的等着,从未想过有一天,那个男人,竟成了她最后的希望。 很久很久,电话却无人接听,直到自动挂断了。 木兮痛苦的眼眸中晃过一丝失落,隔了几秒钟,她再次拨出那个电话。 这一次,不多久,电话就接通了。 “喂……”电话里,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柔婉的声音,怎么如此熟悉?木兮的心里,好像有一颗炸弹,在这一瞬间爆炸了。 “子君出门忘了带手机,有什么事,需要我转告吗?” 好听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着,疑惑、慌乱还有惊愕,瞬间涌遍了木兮全身,她只觉天昏地暗。 对,是她的声音——她失踪了半年的姐姐,安木雪! 也就是说,不久前,她就跟薄子君在一起,不然,他怎会将手机忘在她那里?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半年前安木雪的神秘失踪、薄子君执意点名要娶她,还有,那一夜醉酒的薄子君在她耳边叫着安木雪的名字…… 这一系列的事件,忽然在木兮脑海中盘旋起来,这些事之间,一定有着什么联系,这些事情,就仿佛一个精心设计好的陷阱,一步步的将她引入其中。恍惚的,她仿佛看到一个阴谋的端倪,然而,却怎么看都看不透彻。 “你说话啊,不说话我挂了啊。”安木雪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着,似是催促,似是讽刺,又似是嘲笑。 正文 九四、胭脂血-结束 安木兮努力压抑住许多情绪,极力平静的说,“姐,爸出事了。”现在,重要的是要解决爸爸的事情,其他的事,都暂时放一放吧。 “就这件事吗?好,等子君回来我会转告给他的。”安木雪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木兮愣在原地,木木的拿着手机,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累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姐姐听到爸爸出事的消息会这样冷漠?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可是在做梦? 木兮痛苦的眯起眼眸,所有的变化都太快太突然,她的世界,已经彻底的翻天覆地。 就在这时,一辆印着检察院标志的轿车缓缓驶来,木兮下意识的望过去,竟从轿车前面的挡风玻璃里看见了薄子君的脸。 丝毫没有多想,木兮就跑了过去,用力的拍着还在缓缓前进着的车子的车门,“薄子君,停下。” 一个警卫小跑步过来,正要拉开木兮,轿车却停了下来,车窗滑开,薄子君的脸便更清晰的露了出来。 他看着木兮,没有说话,深沉的眼中藏了太多的情绪。 “薄子君,爸爸出事了,你帮帮忙。”木兮低头看着薄子君说,双目中竟满是请求。 又见这个女人此般请求的眼神,他的心忽然狠狠揪痛了一下。 凝眸,他试图直视木兮,然而,下一瞬他就偏离了视线,这个女人,他竟似不敢面对。闷 “我知道了,你先回家吧。”他终于开了口,太过平淡的声音里似乎刻意掩藏了什么。 薄子君说完,车子已经加速向前开进了检察院。 这个男人在这个时候来检察院干什么?他的目光还有他的语气,怎么有些不对劲?竟似,亏欠了她什么一般。 这个男人不该是这样的,以往他就算做了伤害她的事,也不曾有过这样歉疚的目光。 到底怎么了?木兮愈加感觉烦乱。他,只说了一句他知道了,是要帮忙还是不帮? 一连串的意外事件,压的木兮喘不过气来,伸手,焦躁的抓一下头发,她的脑袋里乱的像一团浆糊,早已无法冷静的理清这些纷杂的事情。 …… 爸爸不在的家里,更加了无生气。 安木兮看着墙边那个敞开着的保险柜,脑海中依稀浮现出几幅检查局的人来时的画面。 “王阿姨,到底是怎么回事?”木兮神色黯淡的看着空荡荡的保险柜。 “昨天魏旭来过,说是子君嘱咐把一个重要的箱子先存放在这里,过两天就来取,老爷也没多想,就答应了,锁在了保险柜里,唉,谁知道……”王阿姨叹息着,后话已说不下去。 魏旭,那个经常跟随薄子君的随从,她认识。 而且,在检察院门口时,木兮好像看到他也在那辆车中。 那么,检察院的人找薄子君和魏旭去是不是为了澄清这件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爸爸就不会有事了。 “王阿姨,放心吧,这只是场误会,爸爸不会有事的。”木兮安慰着王阿姨,也安慰着自己。 可是,她依稀还感觉有些不对劲,比如,为什么检察院的人会碰巧这时候来家里搜查。这一定是有人通知检察院的,这个人,又会是谁? 隐隐感觉到些什么,然而,那太可怕了,可怕的令她都不感去想。 坐在沙发上,木兮又望见那张全家福照片。里面的木雪姐姐,笑的那样好看,可是现在的她,还是以前的她吗?此时,她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个梦,梦里,薄子君拿着枪指着爸爸,而她的姐姐安木雪则咬牙切齿,伸着尖长如刀子般的指甲扑向她。 怎么了,究竟是怎么了?她这原本和和睦睦的一家人,究竟怎么了? 木兮怔怔的看着那张照片,眼泪不觉便溢出了眼角。 …… 爸爸的电话始终打不通,等到傍晚时分,木兮也没有等到薄子君的回电,于是再一次硬着头皮拨打了他的电话。 “喂。”这一次,电话里传来的是薄子君的声音。 “我爸的事,怎了样了?”木兮开门见山的问。 沉默了片刻,他的声音才响起,“你现在在哪里?”太过平淡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 “子君,告诉我,我爸会平安回来吗?”木兮低沉的语气里,夹着无尽的恳求。 “这件事,回家说吧。” 他一句话传来,电话便挂断了。竟像在逃避什么,而,他越是想逃避,木兮就愈加感觉不安。可是,到了这个地步,她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她只能回薄家,找那个男人问个清楚。 爸爸还没有回来,这就说明,事情还没有解决,她必须得到那个男人的帮助。 …… “薄子君呢?”安木兮一走进客厅,就问在正打扫房间的方凝。 方凝微微一愣,意外的说,“在书房。” 木兮快步上了楼,径直到了薄子君书房外,门也没敲就一把推开了房门。 薄子君正站在窗前,手中夹着一根高级香烟,满屋的烟味,一地被踩灭的烟头,这个男人,当是已经吸了不少烟。 转身,看到安木兮,薄子君眼中没有一丝意外。 “到底发生了什么?”木兮走到薄子君面前,抬头直视着他,目光执着而坚定。 一把将烟头甩在地上,他用脚重重的踩灭了,低头看着脚尖不说话。 “薄子君,回答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追问。答案,她一定要弄清楚。 他抬起头,看她一眼,眼神在烟气的遮挡下更加幽深莫测。保持着沉默,他忽然感觉此刻他和她的位置已经颠倒了,以往,追问的总是他,而沉默的也总是她。而今,这一切全乱了,他和她之间,也该结束了吧。 正文 九五、胭脂血-一生的恨 “为什么不说话?你去检察院告诉他们是你的手下把箱子暂时存放在爸爸那里的,爸爸就不会有事了,你去啊,去啊!” 安木兮越说越激动,竟然拉住薄子君的胳膊向外走。 他的胳膊向回一收,木兮便被他拽了回来。轻轻甩开她的手,薄子君淡淡的说,“没用了,已经太晚了。”累 他声音里掩藏的那些忧郁与无奈,木兮此时最不想听到。心猛的一阵剧颤,不祥的预感一瞬间潮水般将她淹没。 什么叫没用了,太晚了?不……不!木兮眼中骤然闪过一道坚定,“还不晚,薄子君,你不是认识很多人吗?这件事是误会,你快找人澄清一下啊。” 慌乱的声音,惊慌的表情,还有她眼中那些期待与希望,这个无助的女人,此时竟似把他当作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不再漠然、不再疏远,她的柔弱与恳请是他以往多想看到? 可是,他却已无能为力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将这个孱弱女人的请求置之不顾。 从决定娶她开始他就已想到会有这一天了,那时,他还曾以为当这一刻来临时,他会冷冰冰的面对这个女人,嘲笑着甩下一纸离婚协议书。然而,当这一刻真的到来,当初的预想却全部成空,面对了她他竟不知所措。 “你先回房间休息吧,这件事我会处理。”薄子君轻推她肩膀一把,看她的目光是闪烁的。闷 “薄子君,说话要算话,这件事是因你而起的,你有摆脱不掉的关系,如果爸爸因此出事,我会恨你一辈子!”木兮咬着嘴唇,憔悴的看着薄子君。希望这个男人真的如他所说的一样去处理这件事,除此之外,她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指望了。 薄子君璀璨的眸中登时掠过一丝异样,然而,他凝眸,深深隐去太多情绪,沉沉的点点头。 安木兮转身而去,身影竟是他从未见过的颓废模样。毫无预兆的,一种疼怜就从心底生出来,看着她渐渐去了,他的眼眸忽然狠狠刺痛起来。 这个女人怕是注定要恨他一辈子了!阴霾冷风般拂过心头,他又点燃一根烟,刚刚吸了一口,来电铃声就响了起来。 “子君啊,这件事终于做完了,今晚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吧。”安木雪的声音传来。 略带几分欢喜的好听声音,忽然就令薄子君感到一阵莫名的厌烦,“改天吧。”他淡淡的说。 “不是说好今晚陪人家的吗?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呢?” 撒娇的声音,却太不符合他此时的感情基调,他蹙蹙眉,声音偏冷,“今晚真的没空。” “切……反正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如果你明天再不来见我我就会去你家找你哦。”说完,安木雪便挂掉了电话。 薄子君深深吸一口烟,复杂的心情无处宣泄。 他爱着安木雪,这一点,他从未怀疑过,娶安木兮也只是他和安木雪共同布置好的一场棋局罢了。原本预想着等到报了仇就把安木兮扫地出门,令安云山彻底家名声扫地。然后,他和安木雪再光明正大的结婚、生子,共此一生。 可是,经历了与安木兮这几个月时间的相处,他忽然发现很多事情已经彻底改变了,就连他自己的心,也变得一塌糊涂,他忽然不想再要按照布置好的步子走下去,他忽然想要另一种结局。 …… 木兮回到房间后,又拨打了几遍爸爸的手机,却一直还是无人接听状态。心乱的在房间里呆坐了好一阵,她终于还是坐在了电脑旁,搜寻了一些关于爸爸这种事的法律知识,在网上找到了一位在A市有些名气的女律师的电话号码,然后拨通了那个电话,约好了见面时间。 挂断了电话,木兮正要关掉电脑,却看到屏幕上弹出的那条某知名大网站的新闻页面。 “质监部长安云山涉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被监察局拘留” 左上角的大头条,醒目的刺眼。木兮厌恶的蹙蹙眉,正要关掉新闻窗口,却看到右下角那条娱乐版的小字: “盛天集团总裁薄总前女友安木雪回国,引发多方猜测” 心中更增烦乱,木兮俯身直接摁下了关机键。 现在,她只想让爸爸平安,其他的事,就算再意外、再复杂、再突然,她也没有精力去想了。 …… 次日上午 在兰律师的协调下,安木兮终于在检察院见到了安云山。 狭小的屋子里,木兮和安云山相对坐在一张冷色的桌子前,带着徽章的检查局工作人员就板着脸站在爸爸身边,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爸,会没事的。”短短几天不见,爸爸好像苍老了好几年,他憔悴的脸还有布满血丝的眼,木兮见了就感到难过。 “唉……”安云山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爸爸,你放心,子君一定会来法院说明这件事情的,你过不多久就能回家了。”木兮劝说着。兰律师说过,这件事只要薄子君和魏旭出面证实澄清了就不会有事。 安云山悲凉的眼中微微晃过一丝震颤,想说什么,然而他只是低下头叹息了一声,将方才的话全部略去,然后看着木兮说,“木兮啊,是我看错了人,爸爸对不起你。” 怎么爸爸忽然会说这样的话?木兮顿觉心酸,“爸……” “对不起,时间到了,安小姐,你必须离开了。”安云山身后的人冷冷的说。 木兮不舍的看爸爸一眼,却望见他眼中那浓浓的失望与愧疚。 爸爸以前不是很看好薄子君的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令他这样失望?木兮忽然感到强烈的不安。 正文 九六、胭脂血-被囚禁的奴 安木兮心怀忐忑的在检察院门口等了不多时,一身干净西服的兰律师就走了出来。 “安小姐,我刚才找检察院的工作人员调来了一些信息,这对你和你爸爸可能不太有利。”兰律师沉稳的说着。 “什么信息,兰律师,你说吧。”木兮微蹙着眉问。累 “哦,是这样的,昨天你的老公薄先生和魏旭已经来检察院做过笔录了,他们否定是他们委托你爸爸保存那个箱子的。” 听了兰律师的话,木兮只感觉耳朵里“嗡”一声巨响,许多事情一时间像一团乱麻一样在心里搅成一团,令她心痛莫名。 难道昨天那个男人和魏旭来检察院就是为了做笔录吗?为什么他们不如实承认?为什么,昨晚那个男人还答应她会处理这件事? 她忽然明白了爸爸为什么会失望?她想起了,那个男人曾经说过的对爸爸的恨,事情现在已经有些明了了,分明就是那个男人在陷害爸爸。这一切,分明就是那个男人精心设计的陷阱…… 薄子君,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她迈开脚步,只想一步跨到家里,找那个男人问个清楚,可是,强烈的眩晕感这时忽然袭来,她用右手扶住额头,摇晃两下,就失去了知觉。 “安小姐。”兰律师忙扶住木兮,扶着她进了停在路边的轿车。 …… 木兮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薄家)的床上。睁开眼的一瞬,意识里立刻浮现出爸爸的事,她毫不犹豫的下了床,径直出门,走向了薄子君的书房。闷 门把手拧不动,房门是锁着的,她微微一犹豫,然后用力的敲响了那扇门。 敲了许久,里面始终没有动静,于是她又走向了薄子君的卧室,一把推开了虚掩的门,卧室里却也没有人在。 “夫人,少爷不在家。”平淡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木兮转身看着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方凝,声音冷漠而坚定,“他在哪里?” 她穿着宽松的睡衣、拖着拖鞋,头发乱乱的披散着,疲惫柔弱的脸上笼着一层冷意,恨恨的目光更是前所未有,方凝的心不禁一颤,忽然感觉此时的木兮有些可怜。 “应该是去公司了吧。”方凝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我去找他。”木兮说着转身就朝楼梯走去,她要见到那个男人,把一切都弄清楚,她和他之间该有一个彻底的了结了! “夫人……”方凝追上来,在身后拉住木兮,“你不能去。”这个弱女人穿成这样就出门吗?方凝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许久不曾有过的怜悯。 “放开我,我要见他。”木兮坚定的说着,甩开了方凝的手,继续向楼梯方向走。 方凝却再次抓住木兮的胳膊,拉住了她,“或许少爷不在公司呢?” “大不了白跑一趟。”木兮执着的说。 唉……方凝暗暗叹息一声,“夫人,少爷吩咐过我,不让你出门。” 什么?不让她出门?木兮不禁一怔,那个男人竟然连她的自由都要限制! 木兮讽刺的笑了,“我的事,他管不着。”冷漠说完,她不再理会方凝,挣脱开她的手,径直向前走去。 “夫人,就算我不拦你你也出不了这个院子的。”方凝淡淡的言语在身后传来。 木兮止步,疑惑的回头看着方凝。 方凝摊开双手,轻轻摇头,“保安不会放你出去的。” 呵呵呵……那个男人果然是决绝无情的,竟将事情做得这样绝!疲惫的眼中骤然晃过浓浓的黯淡,然而,现在她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的她,就像被囚禁的奴,已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不!不会了,这样的日子,已不会太久了,她马上就要冲出他的禁锢,与他永远划清界限! 坚定的咬咬牙,她拿出手机,拨通了薄子君的电话。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 压抑的手机铃声竟在附近传来,木兮微微蹙眉,稍稍凝神,分辨出声音就来自薄子君的书房。 铃声响了许久,一直无人接听,木兮疑惑的放下手机,再次向薄子君的书房走去。 “夫人,少爷真的不在家,可能是忘带手机了。”方凝忙解释。 他这种身份的人,合作商多的很,出去一会儿忘了带手机她也信了,怎么可能连去公司都能将手机忘在家里?她不信! 这个男人,一定就在房间里,“咚、咚、咚……”她再次砸响了那扇门,“薄子君,你在房间里是吗?为什么不肯见我?我要见你,我要见你!” “咚、咚、咚、咚……”她越来越用力,手疼的厉害,却也浑然不觉。 “夫人,回房间吧,如果你再这样,我可叫人抬你回去了。”方凝说着已经走上来,拉开木兮。 木兮看方凝一眼,冷冷的说,“方凝,不用麻烦你,我自己会走路!” 说完,她又重重的一下砸在门上,声音提高了几分,“薄子君,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我们之间,早晚会有个了断的!” 书房中,站在门后的薄子君听到这话,心中倏然便晃过一抹痛彻。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怕了这个女人什么,竟然会这样躲着她。 她歇斯底里的声音,哀楚幽怨而且夹杂着无尽的恨意,他便知道她已经知道真相了,所以,她来与他了断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可是,他现在真的不想面对,纷乱如麻的他还没有想好一点对策。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放手吗?他和她之间从此除却仇恨就再无其他瓜葛。死撑着吗?却不是他作风。他能做的,竟只剩了逃避。 正文 九七、胭脂血-骗局 回到房间后,安木兮拨通了兰律师的电话,试图在她那里寻求一些帮助。 “安小姐,这件事我恐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你还是请其他律师吧。”兰律师只匆匆说了这一句话,就挂掉了电话。 前所未有的空虚与无助感顿时压的她喘不过气。就连上午还说会全力帮她的律师,态度变化也是如此之快。累 她昏迷后,一定是兰律师将她送回来的吧,所以,她该是见过了薄子君,那个男人,只要随便扔出点钱就比她出的律师费要多很多吧。 这世界上,究竟还有谁是可靠的? 木兮失落的倚在沙发上,这一刻,她又想起了锦骞,也想起了那些从前。 如果锦骞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倾尽全力的帮她的,可是,她都已将他害成那样了,怎么还能给他添麻烦?况且,他是斗不过这个男人的。 莫翎枫,那个曾两次在她危难时出现的男人,此时,又在哪里?抑或,她该求助他的,可是,她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机会问过。 …… 这几天,木兮一直没有再见到薄子君,打他的电话,他也从未接过。从王阿姨那里得知,爸爸已经被转移到了看守所,监察局已经对爸爸提起了公诉,开庭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木兮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便已成不可挽回的定局了,明知道爸爸是被陷害的,可是,她能做的,竟只有祈祷。闷 院门口的保安室里又增加了几个保安,木兮试图出去过,却总是被拦住。院子里也多了许多戴着墨镜来回走动的大块头保镖,木兮感觉,自己彻底被囚禁了,偌大的院子,就是她的监牢。 那辆兰博基尼轿车开进院子时,木兮正无神的站在窗前想事。 远远的,她看见车门打开了,然后,一身名牌西装的薄子君从车里下来。 这个,她等了很久的男人,终于现身了,她的心,猛的一颤,许多的恨意,一瞬间就在心里翻涌起来。刚要转身,她就看见副驾驶座一侧的车门打开,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下了车,亭亭站在那里。 隔得不近,但木兮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人,她的姐姐——安木雪。 她竟然来到了薄子君的家里,他们,竟公然在一起。各种情绪翻涌起来,这一刻,木兮感觉脑袋里发热,以往那个淡薄平静的她,忽然就失控了。 转身,她冲出门,小跑下楼,在方凝惊讶的招呼声中跑出了大厅。 …… “来也来过了,可以离开了吗?”薄子君浅浅的蹙着眉说。 安木雪嫣然一笑,“好久没来过这里了,变化可真大。子君,我们在院子里逛逛吧。” “不是说好看看就走的吗?”薄子君眼中隐隐晃过一丝担忧。 “哎呀,子君,你究竟在顾虑什么啦?反正,这里是你的家,还有什么好怕的?”安木雪说着,已经走过来,柔软的胳膊,已娴熟的勾在薄子君的手臂上。 他蓦地蹙眉,已换上命令的口吻,“现在还不行,上车,我们走!”说着,他伸手指指那辆车,表情呈一种不可反抗的冷。 可,就在此时,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喊声,狭长的眼眸,不由紧紧凝了起来。 “薄子君,安木雪,你们站住!”木兮便喊着,便小跑步赶过来。 薄子君终于转身,目光是冰凝忧郁的。终于还是面对了这个女人,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地点,纵使他不想掩藏什么,但还是感觉有许多不妥。 安木雪亦转身,那抹窃喜早已隐藏在平静的谁眸里。 冷漠的眼光缓缓划过薄子君的脸,木兮的目光落在安木雪脸上,“姐姐,难道你不知道这个男人陷害爸爸的事吗?为什么还跟他在一起?” 安木雪身边的他,听到木兮的话,心忽然有些沉重。“这个男人”,这便是她对他冷漠无情的称呼。 “知道啊,因为我爱他所以跟他在一起,这不够吗?”安木雪从容的回答。 火气骤然翻涌上来,木兮瞪着安木雪,提高了声音说,“既然你爱他,当初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为什么还要我代替你嫁给他?安木雪,爸爸现在被他害成这样,你竟然还能这样没事一样的和他在一起,你不觉得可耻吗?” “呵呵……”安木雪竟然笑了,平静的看着木兮,用一种怜悯的目光,“木兮,我去美国的事,子君一直都知道啊,你嫁给子君也是你自己答应的不是吗?而且,安木兮,你能不能告诉我跟相爱的人在一起,有什么可耻的呢?” 什么?她不辞而别的事,薄子君一直都知道?! 那么,那个男人点名娶她,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吗? 木兮疑惑而震惊的看向薄子君,他沉默的眼神,亦说明了安木雪说的没错。 恍然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精心设计好的骗局,而她,只不过是这其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原来,她一直都只不过是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棋子!现在,真相越来越清楚了,她也越来越发现自己的可悲。 痛苦的眯起眼眸,木兮看着安木雪,惨淡的目光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姐姐,你一直都知道他想害爸爸对吗?为什么还要帮他?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因为恨啊。”安木雪说着,目光忽然变得很冷,“因为我恨安云山,安木兮,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根本不是你姐姐!” 谨:码字到现在,终于在凌晨前将此章赶了出来。今日更了六千哦。真相下章完全揭开,希望亲继续支持。 正文 九八、胭脂血-骗局(下) “你说什么?”安木兮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安木雪。 她竟然直提爸爸的名字,他们一家人以前不是很和睦的吗?她竟然说恨爸爸,竟然说她不是她的姐姐?! 这一幕幕比梦中还要频繁的颠覆,要她如何来接受?累 “如果不是安云山横刀夺爱,宋巧姗又怎么会离开我爸爸改嫁给他?我爸爸又怎么会因为酗酒患病早逝?!” 安木雪尖利的声音如毒针般刺在木兮心上。妈妈带着还是个婴儿的安木雪改嫁到了安家,然后才有了木兮,这些事在安家从来就不是秘密,然而,妈妈以前的事木兮却不知道。 原来安木雪是因为这个忌恨爸爸,可是,以前的事木雪又是怎么知道的?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怎么从来就没有见安木雪表现过一点反抗情绪?眼前的她,眼眸中满是冷厉的恨意,亦说明她对爸爸恨有多深。 “可是,爸爸对你一直都很好啊,就算他再有不是,也是他将你养育大,你怎么能这样恩将仇报?”想起不久前爸爸还要她打听安木雪的消息,木兮更为爸爸感到难过。 “恩将仇报?呵呵呵呵……安木兮,你以为我在安家过得很舒服是吗?安云山对我的好从来就都是装出来的,从小到大,他有什么好事不是先想着你?安云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他就是怕我知道了真相找他报仇。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我的亲生父亲一年前患肝癌去世了,是安云山害死的他,还有你,安木兮,你和你妈妈宋巧姗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早不见方才的柔婉,此时的安木雪声色俱厉。闷 木兮听的更加震惊,她不但两次不尊重的直呼早已去世的妈妈的名字,还这样说妈妈,她凝眸,不可思议的看着安木雪,“安木雪,你到底怎么了?妈妈对你哪里不好了?” “别叫我安木雪,我不姓安,我姓叶,宋巧姗也不是我妈妈,我妈妈在我出生后就去世了!”安木雪眼中骤然笼上一抹哀伤。 真相竟是这样的?事到如今,木兮也已经不想再去挖掘安木雪的往事,她想知道的事情都已接近明了了。 原来,这个她一直以为和自己同母异父、这个她叫了二十多年姐姐的女人,跟她竟然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原来,她对爸爸充满了恨。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些,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复仇的打算,为什么能够隐藏的这样深?如果这些话不是安木雪亲口说出,恐怕这一辈子,她也无法将她看透! 忽然想起锦骞不止一次的提醒,要她担心安木雪,木兮忽然发现自己好傻好傻。 “所以,你们设下这个局,利用我陷害我爸爸,是吗?”木兮转移了视线,黯然而无力的看向薄子君。 对上她目光,薄子君的眼眸忽然如针刺般隐隐生疼,他凝眸,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些苍白的事实都已如此明了的摆在了面前,如今,如何解释都已多余。 “薄子君,你说话啊!”木兮忽然提高了声音,几近嘶哑的喊声绝望而沧桑。纵使已经无望,她内心深处也还有些不甘。 “安木兮,你错了。”安木雪的声音再次传来,“子君这样做不只是为了我,也是为了给子冥哥报仇,是你的爸爸安云山害死了子冥哥。” 现实愈加赤裸裸,木兮的心也愈加冰冷。可怜的爸爸,在这个他疼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口中,竟是如此十恶不赦。 究竟是如何的恨,才能令一个人完全置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与不顾,才能令一个人如此彻底的翻脸陷害? 她想说,他们错了,爸爸绝不会做那种事,然而在深深的成见与误会面前,她无力的说辞又能改变什么? “安木雪,不,应该叫你叶木雪,我问你,这二十多年里,你对我、对爸爸妈妈就没有一点的感情吗?”木兮声音哀凉而失落,她不敢相信,人能够无情到这种程度。 安木雪明媚的眼眸中依稀晃过一抹异样,而,下一瞬,她眼中又重新布满了恨意,“以前也许有,但是知道真相后,就没有了,我恨安云山、恨宋巧姗,恨你们安家欺骗了我这么久!” “呵呵呵……”木兮忽然惨淡的笑了,她看到一个内心被恨充斥的女人,为了恨可以将所有的恩情置之不顾,这样的人,无疑是可悲的。 由衷的感到一种厌恶,木兮漠然瞥向薄子君,“薄子君,其实你完全不必这样大费周折的,那时候,你们就可以结婚,我爸爸一样会信任你,你派人把栽赃陷害的箱子交给爸爸保管,爸爸同样不会怀疑。你们这一对苦命鸳鸯因此而分开半年,何苦?” 漠然嘲讽着,木兮的声音却是哀凉的。 她的嘲讽、她的漠冷还有哀楚,都是他不想面对,薄子君的心里忽然被一种莫名的伤感占据,他眯起凤眸,终于开了口,“木兮,其实我也是必不得已。” 必不得已?!必不得已的精心设下陷阱陷害人!好一个必不得已!事实都已如此,还何须这样虚伪?木兮眼中现出无限的鄙夷与嘲讽,毫无遗漏的映入他眼中去。 “怎么会呢?安云山疼的是你,子君除非娶了你这个宝贝女儿,他才会完全放松警惕,不是吗?”安木雪的话恰逢时机的传来。 木兮冷漠的看向安木雪,这一刻,怎么好像看到她眼中那抹稍纵即逝的恐惧?这个女人,不是已经得逞了吗?还在怕什么? “况且,子君也不想利用我。”安木雪平静好听的声音,仿佛嘲笑。 正文 九九、胭脂血-离婚 不想利用安木雪,所以就利用她?! 木兮内心深处仅存的那丝微弱的希望一瞬间彻底崩溃了,这个男人,也曾给过她类似疼怜的感觉,亦曾给过她暖。纵使,那样的时候少之又少,她却都是记得的。所以,她也才可能天真的对他抱了这种不该有的希望。累 现在,她彻底绝望了,一切的一切,都已无法再挽回了。 无神的看看安木雪,又看看薄子君,木兮眼中划过浓浓的嘲讽,“你们可真是一对。”阴险而无情,城府深不见底,他们是天生注定的绝配。 此刻,安木雪眼中悄然晃过一丝得意,她知道,她等了半年的时刻终于要来临了,默不作声的看薄子君一眼,可是,她怎么又看见他眼中那种忧郁?他竟好像舍不得这个女人。当初计划这件事的那种坚定呢?不是说好,事成之后就休掉她? “薄子君,离婚吧。”木兮看着薄子君,眼神坚决而坚定。她和他之间,该有个了结了,就让这段因阴谋而生的婚姻就此结束吧。 漠冷的言语没有一丝留恋、一丝迟疑,如此决绝。早已想到她会提出离婚,而,她的决然与无谓却是他不曾料到。 相处了这么久,他对她都已不再是当初的残冷,而,她对他的冷漠非但没有减少半分,对他的感情上反而又蒙上了一层恨。 黯然、沧桑、失落、不舍还有恨,浓烈而复杂的感情忽然令他感觉压抑。闷 紧蹙起眉,他璀璨的眼眸中忽然迸射出一道冷光,猛的伸手,他抓住了安木兮的肩膀,“要离婚,等生下我的孩子再说!” 这个男人,幽冷的声音里分明夹着一种说不清的涩意。 木兮目光一颤,咬咬牙,眼中立刻又涌上一丝决绝。 薄子君的话落入耳中,安木雪心中仿佛有什么忽然碎掉了。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不禁打一个冷颤,她忽然感到好冷好冷。不久前开始,她就看出了他对那个女人反常的关切,而今,他的话虽然是幽冷的,却是在挽留这个女人。 生下他的孩子,那还要等多久?以后呢?就算他们离婚,有了孩子,他们之间就落下了再也无法斩断的牵扯。 就这样完了吗?在这场当初还以为万无一失的赌局中,她就这样输掉了了所爱的男人?如果知道结局会是如此,她宁愿从未参与这场局。 不,还没有完,子君爱的人是他,他们两情相悦,为什么要被这个女人拆开!? “你放心,你的孩子我不会要!”木兮咬着牙说着,好像突然就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任凭心很痛很痛,但她表现出的却是坚决的。 木雪一惊,心登时放松了些。 “你敢?!”薄子君的声音冷的怕人,“这个孩子如果出了意外,我一定会让你为他(她)陪葬。” 他威胁的话语,令木雪刚放松的心立刻收紧。 明知这个男人的话绝不是简单的威胁,然而,木兮只是漠然冷笑,现在的她早已心若死灰,威胁对她来说还算得了什么? “薄子君,我会提请离婚的,就让法律来解决吧。”她已详细查过了,女人怀孕期间男方不能提请离婚,但女方主动提请离婚是可以的。她已决意要走,而她肚子里的孩子要生要留,跟这个男人已没有半分关系,她更不会受他一丝威胁。 “哈哈哈哈……”薄子君忽然笑起来,“安木兮,那就让法律来解决好了。” 说完,他便放开了抓在她肩膀上的手,转身向那辆轿车走去。 木兮漠然站在原地,耳中回响着他似有深意的话,隐隐感觉有些不对,然而,这时,安木雪向她走近了,站到她面前,美丽的脸紧紧贴到她耳边,轻声说,“安木兮,希望你别期望太多,你也只不过是为子君生孩子的工具罢了。” 柔婉的声音,拐弯抹角的语调,忽然就令木兮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再难压抑住,她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向安木雪脸上掴下去。 “啪!”离的太近,安木雪又完全没想到木兮会动手,重重一耳光落在娇嫩的脸上,那雪白的左脸登时涨红了。怒不可遏的她,立刻抬起巴掌向木兮的脸上甩下去。 然而,一巴掌就要落在木兮脸上时,安木雪的手腕却被突然伸过来的手抓住了。 安木雪的表情登时扭曲起来,看着紧紧抓住她手腕的薄子君,眼泪登时在盈盈双眼中滚落,“子君……”委屈模样、委屈声音,我见犹怜。 “走吧。”他面无表情的说着,拉着安木雪就走。 临上车前,他回头匆匆一瞥,愣在原地双目无神的她,徒增他心乱。 看着那辆兰博基尼轿车出了院子,木兮的眼角忽然潮湿了。太多的悲伤,她早已无法释怀,紧紧咬着嘴唇强忍着,她低头走回房间,关上门的一瞬间,她便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那些委屈早已在心里堆积如山,她只想哭个痛快,可是越哭她的眼泪就越多,多的怎么停都停不下,多到将自己彻底淹没。 无助的蹲在地毯上,她颤动的后背倚在冰冷的门上,被眼泪朦胧的眼前只有毫无生气的白光。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站起来,颓然走到靠墙的书桌前,木木的在里面找出那根双节棍。 犹自清楚的记得锦骞将它送她时,半玩笑半认真的说,“我不可能每时每刻都陪在你身边的,我不在你身边时,就用这个保护自己吧。” 这根双节棍,就像他送的所有东西一样,她一直都好好保存着,而今,她竟是用它来…… 痛苦的闭上眼,成串的眼泪又从她眼角流下。然后,她一咬牙,用双节棍的一节向自己的小腹砸下去。 正文 一百、胭脂血-骨肉 眼见双节棍就要打在了身上,木兮的手却一抖,双节棍无力的掉在地上。 就算肚子里是那个男人的孩子,却也是她自己的亲骨肉,要她如何下得了手?无所谓了,反正她是一定要离婚的,等孩子生下来,她会自己抚养她(他)长大,从此跟那个男人再也没有一点关系。累 现在,她要做的是找个机会去法院诉讼离婚。 可是,现在她的处境像是被监禁了,怎么样才可以离开这个牢笼呢? 木兮想来想去,终于还是拨打了报警电话。 过了没有一个小时,警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木兮站在窗前,远远看见一辆警车停在了院外,然后,警察下了车,和门口的保安说了些什么,竟然没有进院子看看就上车离开了。 木兮彻底绝望了,那个男人是市里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就连警察来他家也要有所顾虑,况且,她是他的妻子,恐怕她报案说被囚禁,警察也是半信半疑的。 江天漠打来电话时,木兮正上网查找有关这方面的求助知识。 接起了电话,她声音依旧很憔悴,“喂,经理。”这还是爸爸出事以来江天漠第一次打电话给她,心情烦乱的她连续几天没去公司也没给他打一声招呼。 “木兮,你家里的事我听说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稳重的声音,温润而关切。闷 脆弱无助之时,听到关心的话,她的委屈便忽然翻涌上来,刚停不久的眼泪再次悄然落下,然而,她压抑着声音,极力掩饰去所有哭过的痕迹,“不需要,谢谢你。” 这件事,恐怕任何人都帮不了她,她不能让关心她的人蹚进这滩浑水。她和那个男人之间的恩怨,也只能她和那个男人来解决。 “那好吧,需要帮忙的时候随时打电话给我。公司里你的职位会一直为你保留,你随时可以回来。”温和的声音如水般流淌。 “经理,不用了。”她都不知何时才能离开这所院子,前程渺茫,她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了公司了。 “唉,木兮,有些事是无法挽回的,发生了也就这样了。你多保重吧。” 事情发生了真的就这样了吗?难道爸爸就这样被陷害?清廉的名声彻底扫地不说,以后的命运更是没有定数。 而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爸爸被阴谋吞噬,却没有一点挽回的力气。有谁能告诉她,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 车子缓缓的行驶着,车厢里一片寂静。 自从出了院子,薄子君的眉头始终是微蹙着的,沉默的握着方向盘,直到现在,他没有说过一句话。 “子君,当初说好的那些事,你忘了吗?”安(叶)木雪终于不安的开了口。 停下车,薄子君望着前方热闹的广场,淡淡的说,“没有。” 正因从未忘记过,所以才会这样难以取舍。 “子君,都已经等了这么久,我不能再等了,离婚娶我吧,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之间不能再有意外了。”安木雪看着薄子君说,他忧郁的眼神里始终像藏着什么,慌乱的她已经不愿去想她在他眼中的地位是不是还如往般不可动摇。 “木雪,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淡淡的说,始终看着这个圆形广场,这个他和她初次相遇的地方。 “因为她怀孕了是吗?子君,你真的能确定等她生下孩子后,你就能毫不犹豫的和她离婚吗?”安木雪追问。 薄子君淡淡的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她问的问题,竟全都是他不想面对的。 安木雪紧紧盯着薄子君,不折不挠,“如果是那样,那也只会成为我们之间的累赘,子君,你为我们的未来考虑过吗?这个孩子,你不该要,这只能……” “够了!”他突然冷声打断她的话,然后无声叹息一声,声音又轻了下来,“让我考虑一下吧。” 他心已太乱太乱,倚在车座上,旁边坐着的这个他所爱的女人,却令他更加烦乱。 哥哥的仇报了,他本该心安了,可是他内心深处怎么潜藏了许多不该有的情绪?有时候他深入去挖掘,他才发现,这些情绪里有黯淡、有不甘还有后悔。 闭上了眼,他忽然又想起那个女人,那张憔悴的脸却令他骤然安静下来。 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能令一向刚毅果决的他,如此犹豫不决?安木兮,你究竟对子君做了什么,能令他如此将你放在心上?不过,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妄想抢走我的男人,也只不过会令你死的更惨罢了! 安木雪柔媚的眼中骤然闪过两道光芒,寒彻如刀。 …… “少爷,今天警察局的人来过了。”方凝给薄子君放下一杯茶,淡淡的说。 “哦?”薄子君眉宇间晃过一丝意外。 “是夫人报的警。” 方凝的话落下,他立刻明白了,眯紧了眼眸,他摆摆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少爷。”方凝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面无表情的喝了两口茶,平日里他最爱喝的上等铁观音,此时却是无味。木然呆坐片刻,他站起来走出门去,鬼使神差的就走到了安木兮的房间外。 想去推那扇门,但犹豫了一下,他收回手转身要走。然而,只走出一步,他便再次转身回来,这一次,一把推开了那扇未锁的门。 她正站在窗前,听到声音,颓然转身,望见站在门口的她,落魄的眼神中骤然便凝满了凌厉的恨意。 与她目光撞个正着,他的心惊微微一颤,凝凝眼眸,他抬步走了进去。 这个男人,她已经等很久了,蓦然站在原地,木兮无声的握紧了拳头。 正文 一零一、胭脂血-血的诅咒 薄子君沉步走近了,面无表情。而木兮的眼神也越来越冷漠。 “想好了吗?什么时候离婚?”这个男人还有脸来找她,不是为了这件事还能为了什么? 这个女人竟然开口就是这句话,他眼眸一冷,嘴角登时勾起一道阴鸷,“安木兮,你很迫不及待是吗?”深深隐去那抹忧郁,他低头冷冷望着她眼眸。累 她眼中无边无际的冷漠与怨恨登时令他生出一种恨意。 他恨这个女人对他从来都这样冷漠无情;他恨她,罂粟般令他对她的毒瘾越来越深;他也恨自己,明明想戒掉她却每每无法下定决心! “是!我已经迫不及待想摆脱你。”木兮咬着牙,声音漠冷坚定。与这个剧毒般的男人靠的越近就会伤的越深,她已被他害的伤痕累累,她再不要留在他身边了。 “呵呵……”他冷笑,“安木兮,你休想!没有我的允许,你这一辈子都别想走出这个院子一步。除非我主动休掉你,不然,你就算死也别想摆脱我!” 冰冷刺骨的言语,仿佛诅咒般深深刺痛木兮的神经,这个男人咬着牙、脸色沉冷的模样,她曾不止一次的见过,却感觉他从没有一次如此可怕过。 木兮忽然感觉自己自己如此无力,在这个邪冷霸道的魔鬼面前,她还能做什么?她是他的妻子,呆在家里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甚至连警察也不会相信她是被囚禁。闷 难道,她真的要和这个她痛恨的仇人捆绑一生吗?她抬头,冷笑,“薄子君,你有你爱的女人不是吗?我们之间无论如何都只会有恨了,何苦相互折磨?” “因为我还没玩够!”冷声似咆哮,他忽然欺身向前,伸手娴熟的抓住她的下巴,“安木兮,你以为你是谁,可以令我感到折磨?你也只不过是我的玩具而已,等哪一天你被我玩腻了,我自然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你丢掉!” 冷声说着,他勾起她的下巴,低头就要去吻。 “滚开,别碰我!”她猛的一把推在他健硕的胸膛上,推的他后退了一小步,自己却因强烈的反弹力后退了一大步。 这才是这个男人的真心话吧,他从来只当她是玩具罢了,就连他曾给她的那些暖、那些宠,也只是他高兴时候的施舍罢了,而她竟还曾傻子般的有过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也还好,她从不曾认为那是他的真心。 憎恨、厌恶而防备的看着这个男人,为什么她竟还隐隐感到一丝失望? “你是我的妻子,我要你天经地义。”他沉声说着,再次向前逼近了。毫无缘由的,他来找她,就在刚才,他还只想吻她,而今,他彻底改变了主意,顾不得什么了,这个女人冰冷的反抗更勾起他占有的欲望。 “薄子君,我警告你离我远点!”木兮瞪着水眸恨恨的说着,又向后退一步。 “怎样?”这个弱女人竟在威胁他!轻蔑的勾唇,他继续向前逼近着。 再往后退一点,木兮的后背便靠在了窗台上,触动了右侧那盆香雪兰,那盆香雪兰摇晃一下,“砰”的一声落在木兮右脚边,价值不菲的青花瓷瓶碎了一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薄子君不禁蹙蹙眉,就在这时,他看见安木兮低下身子利索的在地上捡起一片较长的瓷瓶碎片,紧紧握在手中,冷而坚决的看着他,“我要你离我远点!” 她紧蹙着眉头,憔悴的脸孱弱而倔强,而她用那片如刀般冰冷瓷片指着他,眼中充满冷漠与敌意,就仿佛在面对一头凶狠的野兽。 “呵呵呵呵……”深藏起一抹失意,他冷笑,“我不相信你能下得了手。”说着,他伸出大手向她的腰抓去。 她一咬牙,手中的瓷片狠狠的刺下去。 “嗤”!薄而锋利的瓷片登时深深刺入他手背中。 火红的血顿时流淌出来,木兮的心蓦地痛了一下,然而,她再次咬咬牙从他手背上拔下那片瓷片,指着他痛苦扭曲的脸说,“给我滚开!” 殷红的血珠沿着瓷片滴落在地毯上,甚是阴森可怖,木兮极力保持着冷漠,不去看他的手。 可是,她听得到,血从他手背快频率滴在地毯上的声音。也看得到,他紧蹙的眉、痛苦扭曲的脸还有他深凝的眼中那种明显的难以置信。 这一刻,木兮心中某一处仿佛被什么刺伤了,痛的厉害。是在心疼他吗?不!她对这个男人恨之入骨,就算亲手将他杀掉,她也不会对他有一点的疼。木兮说服着自己,可是心中那种痛彻却是明了的。 “呵呵呵呵……”他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残冷的笑,然后他挺直了因极度的痛楚而弯曲的腰板,缓缓抬起那只血淋淋的手再次抓向安木兮的腰。 她低头,看见他满手粘糊糊的血迹,登时感到一阵眩晕。强撑着的那些倔强一瞬间轰然倒塌了,眼睁睁看着他的手抓在自己腰上,大红的血迹如花朵般沾满她浅色的衣裳,木兮心中忽然空白一片。 “我不想放弃的东西,死也不会放手。”薄子君幽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狭长的眼眸里,紧紧凝聚着痛苦、阴鸷还有危险,如此可怕。 木兮麻木的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令她更觉恍惚,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的血就要流干了,他,就这样被她杀死了,一切竟然就这样结束了。 “安木兮,你怕了吗?来啊,继续刺下来。”薄子君阴冷的说着,沾血的大手忽然抓住了她的脸。 正文 一零二、胭脂血-做鬼也不放过她 粘稠的血液沾在脸上,木兮只感觉毛骨悚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骤然冲入鼻中,更令她生出无尽的憷意,手不禁一抖,沾血的瓷片铿然落在脚边。 “安木兮,你逃不掉的,这辈子就算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他咬牙切齿的用冰冷的身体将她紧紧挤压在墙上,怒冷痛苦的脸更加阴沉可怕。累 努力的想将他推开,可她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内心除却深深的恐惧隐隐还有些许担忧,她已无法去想这个重伤的男人接下来会做什么,因为她的大脑里几乎空白一片。 “噗”、“噗”、“噗”…… 血滴在地毯上的声音愈加清晰刺耳。 她也愈加感到压抑,只觉呼吸都困难。 此时,门忽然“咔”的一声被推开了,看到屋里的情景,方凝不禁愣住,“少爷……”听到房间里巨大的动静,她不禁过来看看,焦急之下顾不得敲门就直接推开了门。 窗前,少爷紧紧将夫人压在墙上,那只还在流血的手正扼住夫人的脸,艳红的血涔涔在手腕处滴落。 而地毯上还有一滩显眼的血迹。 方凝紧蹙起眉慌张的跑过去,拉着薄子君,“少爷,去医院吧。”靠的近了,她看的愈加清楚,少爷手背上的伤口很深,几乎要将整只手都刺穿了。 是这个柔弱的女人干的吗,竟然能狠心将少爷伤成这样。闷 薄子君依旧无声的看着安木兮,失血过多的手已经开始无力的颤抖,而眼前,她惊恐的脸也渐渐模糊。 “少爷,走吧。”方凝拉薄子君一把,却见他摇晃一下,如稻草人般向后便倒。 慌忙扶住薄子君,方凝大声喊,“来人啊,来人。” 木木的看着意识模糊的薄子君,安木兮恍惚的心中禁不住浮现出一丝怜悯,忽然她竟想去扶他,可是她的身体像是被施了咒般,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方凝惊恐的喊声很大,她听在耳中却是朦胧而模糊的。 两个男人快速跑进屋里,将薄子君抬走了,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了木然站在原地的木兮。 地毯上依旧残留着大片的血迹,空气里的血腥味此时像是忽然更加浓烈了,而她的脑海里也还盘旋着薄子君苍白的脸还有方凝和那两个男人仇恨而漠然的眼光 她将他们的少爷伤成这样,在他们眼中,她是个坏透了的女人。而,那个男人呢,流了那么多的血,会死掉吗?如果他死了,算不算是为爸爸报了仇?可是,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心乱许久许久,她才无力的迈开步子,颓然坐在床上,转头时,却望见梳妆台上镜子里那张沾着血迹的脸。 妖娆的红色,附在在憔悴苍白的双颊,如此恐怖、如此可怕,也难怪方凝他们会这样看她,她现在就像一个魔鬼。 厌恶的皱起眉头,木兮跑进洗漱间,拧开水龙头,接一大捧水浇在脸上,冷水扑面的一瞬间,她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 郊野公园,僻静的竹林中。 郑敏在那个约定好的石凳上坐下,不安的等了好一会儿,然后拨打了那个电话。 “安小姐,我已经到了,你什么时候到?”电话接通后,郑敏便说。 “哦,我马上就到了。”声音就在附近传来。 郑敏抬头,便看见快步走来的高挑女人,她一头时下流行的波浪卷发,穿着黑色长筒高跟鞋,走在路上很是吸眼。 “不好意思郑医生,我来晚了。”安木雪摘下太阳镜,走到了郑敏身边。 “哦,没事。安小姐,你约我有什么事吗?”看着安木雪,郑敏眼中晃过一丝疑惑。不久前,她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一个自称安小姐的女人说有一件很要紧的事想见她。几经考虑,她还是决定要来。 “郑医生,是这样的。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钱。”安木雪说着,在包里拿出一份杂志垫在石凳上,然后坐下了。 “哦?”郑敏用手指抬抬眼镜,疑惑的看着安木雪,“安小姐,我能帮上你什么忙呢?”她是个离婚妈妈,自己抚养刚上幼儿园的孩子,当医生的收入维持现在的生活有些紧张,所以她很需要钱,眼前这个女人似乎对她了如指掌。 “这件事对你来说其实很简单……”安木雪说到这里,后话忽然被手机铃声打断了。 “请稍等一下。”安木雪接起电话,“喂。” “木雪,薄子君出事了。”电话里传来一个清韵的男性声音。 挂断电话时,安木雪的眉头还是蹙着的,“郑医生,今天先这样,我们稍后再见面吧。” 说着,安木雪已站起来,匆匆要走。 “那好。”郑敏疑惑的看着一脸着急的安木雪。 快速走出几步,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说,“这件事,请你一定保密。” …… 这几天,木兮一直没有过那个男人的消息,但方凝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所以,她知道那个男人还活着。而,那些恐怖的阴影却在她心中驱之不散,这几天她做梦都梦见他浑身是血的站在她面前,恶狠狠的瞪着她说,他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屋子里早已打扫干净,每次走到窗前,她就仿佛又看到那满地的鲜血。她想,这个地方她是无法再呆下去了,终有一天,她会逃离这个地方,总会有办法的,只要有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那辆轿车停在小楼下时,木兮禁不住看过去,然后她看见了那三个先后从车里下来的人,惊讶还有疑惑瞬间便占据了她的心。 正文 二零三、胭脂血-逼他发誓 车上下来的人竟是薄子君、安木雪还有许天皓(亲还记得这个人吗?)。 薄子君左手缠着厚厚的一层绷带,安木雪和许天皓扶在他左右向小楼走去。将上楼梯的时候,他像意识到什么,忽然偏头看向木兮所在的方向。 安木雪和许天皓也紧跟着看过来,三个人的目光,自是不同,却也有着一种微妙的相似之处。累 他们是一路人,而孤立无援的她又算什么?木兮漠然转身,在六道目光之下淡定走远。 那个男人既然没有死,她便也不再有任何的愧疚,那一下是她留给他的教训,要他知道,她安木兮并非那么随意就能被欺负,要他知道,被招惹急了,柔弱的她一样会令他痛苦不堪。 而他竟也是接受了教训一般,自从出了医院,没有再招惹过她一次,她亦不会再去理会她。 自那以后,木兮变得更加冷漠寡言,就是对整天见面的方凝也很少说话,她的日子已经单调而死寂,每天除去吃饭睡觉便是在院子里走动,不动声色的找寻着可以逃出这座冰冷院子的方法。 可是,那个男人真的把她当作了犯人对待,院子的看管竟比监狱还严。但她不会放弃努力的,一心要走的人,是无论如何也留不住了。 “夫人,准备一下吧,我们十点出发。”方凝边说着边将早饭放在茶几上。闷 “什么?”木兮漠然抬头。 “今天开庭。” 方凝干脆利落的话,令木兮隐隐一颤。这个决定着爸爸今后命运的日子竟来的这样快。 换了身正式点的衣服,木兮和方凝下了楼时,一辆黑色劳斯莱斯轿车就停在楼下。 “夫人,上车吧。”方凝打开了车后座的门,伸手示意木兮上去。 望见车中坐着的人,木兮站在原地,寂静的眼眸中倏地笼上一层冷漠。 薄子君正坐在里面,面部表情无可预测,见了木兮,璀璨幽深的眸中隐约颤动起一丝涟漪。 “夫人,请上车。” 方凝说着,已经强行将木兮推进了车里,紧跟着自己也上了车,关上了车门。司机旋即发动了车子。 木兮就被薄子君和方凝夹在中间,不想靠近那个男人,所以她尽力向方凝的一边挤。 这还是她刺伤薄子君后第一次与他正面相见,她漠然低着头,不去看他。 以往,她还可能去看他,无论眼神是冷漠还是疏远的,而现在,她已经连冷漠的眼神都不想给他了。可是,她还是看到了他的手,医疗条件应该不错,他的手背上留下的疤并不大,却也是显眼的。 这个伤疤会伴随这个男人一辈子了吧,一如他在她身上刻下的那个字,又如他在她内心留下的那些阴影,这一生,都不可能彻底除掉了。 …… 走进法庭时,木兮惊讶的发现安木雪已经到了。漠然看她一眼,她没有说话,就坐下了。 看到被带到庭上的安云山,木兮的眼前立刻就模糊了,他还穿着那身许久前木兮在检察院见他时穿的那身衣服,低着头,沧桑的令她心痛。 “爸。”木兮不禁开口喊。 安云山抬头看木兮一眼,目光苍老而无神,微微叹息一声,他看向安木雪,目光失望而无助。 木兮还想说什么,可是就听法官重重的敲了一下锤子,宣布,“肃静,现在开庭……” 检察院的公诉人员陈述了证据,自始至终,爸爸没有辩解一句。 不安的木兮,几次想要为爸爸辩解,却屡屡被法官制止。而,一旁的薄子君和安木雪都是沉着而冷静的。 然后便开始宣判。 “本庭裁定,被告人,前市质检部部长安云山,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触犯中国刑法第第三百九十五条,情节严重,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剥夺被告上诉权。” 法官的声音重锤般敲下,木兮顿时感到天塌地陷,十二年对一个年近五十的老人来说又是什么概念? 猛的在座位上站起来,木兮大声喊,“我抗议,法官我抗议,爸爸是无罪的……” “抗议无效,请肃静!”法官冷冰冰的敲打着锤子。 “我抗议,那箱钱是薄子君派魏旭交给爸爸的,是他们陷害爸爸,爸爸是无罪的。”木兮不顾法官的制止声,大声喊着。 法庭中的人惊讶的看着她,那种眼光竟然像是在看一个犯了病的精神病人。 “安木兮小姐,我们已经找薄先生和魏先生做过调查了,况且,箱子上没有魏先生的指纹。”检查局的公诉人员忽然说。 “那是他们的预谋!”木兮大声说,无助的声音仿佛嘶喊般回荡在整个严肃的法庭里。明知道,法庭上讲究的是证据,但她还是不顾一切的喊着。 “我宣布,宣判结束。”不理会眼前的一切,法官一锤定音。 紧接着就有两个警察走到安云山身边,一左一右押住了他。 “爸爸是无罪的,你们放开他。”她想冲向前去,却被一个冷面的警察伸手拦住了。 眼睁睁看着爸爸被押走了,木兮的眉头紧紧凝着,心若滴血。 “木兮,我们回家吧。”熟悉的声音在身后传来,一只手紧接着就拉住了她的胳膊。 “放开我!”木兮激动的回过身去,猛的一把将薄子君推开。 法庭上的人惊愕的看着这意外的一幕,几个本想散去的人也停了下来,看着这个疯了一般的女人。 “发生了这样的事,谁也没有办法,回家吧。”薄子君继续说。 好一个谁也没有办法!这个男人一手策划了这件事,还在众人面前伪装的这样君子,恨意猛的翻涌上来,她狠狠的一巴掌抽在他脸上,大声质问,“薄子君,你敢当着这些人发誓你问心无愧吗?” 正文 二零四、胭脂血-精神失常 薄子君看着安木兮,一瞬间璀璨的眼眸中有什么骤然颤动起来,然而,不待那种情 “我现在很清醒,薄子君,你别装傻卖呆,你不是问心无愧吗,你当众发誓啊,发誓啊!”木兮越说越激动,猛的一把抓住了薄子君的衣领,摇晃着他的身子。累 而他,始终老老实实的站着,像个木偶般不反抗也不说话。 人们的眼光越来越犀利,这时,已经有人开始小声议论。 “夫人,这里是法庭,要闹回家去闹吧。”方凝这时走过来,搀住了木兮的左臂。 回家闹?这个女人和她的主子果然是心有灵犀的,一唱一和就令在场的人都以为是她在发疯。 她讽刺的看方凝一眼,又冷然看看薄子君。这个男人,此时红肿着半张脸,沉默不语,竟是一副忍气吞声的模样。 这个以手腕毒辣而闻名A市的男人,就这样赚足了同情,说不定还落下一个顺从妻子的好名声,而她,已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女人,以后就算通过各种途径向外界求助人们也会把她当做是在发疯。 呵呵呵……她就这样输的彻彻底底。 这时,她看到安木雪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就要离席。 “安木雪,站住!”木兮忽然对着安木雪大声喊,无所谓了,疯就疯了吧,人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去吧,反正人情世故她已完全看透。闷 “爸爸出了事,你怎么从头到尾一句话也不说一声?安木雪,为什么不告诉大家,这一切都是你和薄子君半年前就筹划好的阴谋!” 木兮的声音落下,人们更加惊讶了,就连还没离去的法官也露出震惊的表情。 安木雪缓缓回过头来,“妹妹,爸爸出这样的事我也很难过,可是事实就摆在面前,我们不得不接受,一切都会好的,木兮,希望你早日回到现实中来,别活在你的幻想中了。”动情的说着,她的心却是痛的,这个女人当众甩给薄子君一巴掌,他竟然没有一丝生气的痕迹,这绝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妹妹,爸爸,她竟然还能叫的这样自然这样亲切,平缓而无奈的语气,就仿佛在劝慰一个可怜的病人。能将谎言说的这样打动人心,她才是人生的舞台上演技最高的演员。 真切的感受到人们的目光由奇怪变为怜悯,木兮知道,她无论再说什么,都会被当做是疯话。 “走吧,夫人。”方凝拉着她就往外走。 “我不走,你放开我!”她大声吼。 方凝叹息一声,这时,薄子君已经搀住她另一根胳膊,两个人架着她就强行往外走。 人们麻木的看着这一幕,议论纷纷。 法院外,早已围了一大群记者,看见薄子君和方凝架着安木兮出来,一群人立刻疯狂起来,相机快门声此消彼长,接连不断的闪光灯虽然是在白天却也是刺眼的。 “看样子庭审的结果一定不乐观,薄总,请问判决结果是怎样的呢?” “薄夫人情绪好像不太好,是因为判决结果吗?” “据说,安云山曾经想用那笔钱是替薄总委托他保管的当做救命符,是薄总大义灭亲,请问薄总,真有这样的事吗?” …… 嘈杂的问题纷至沓来,薄子君和方凝谁也没回一句话,一向讨厌这种场面的木兮,心也更加烦乱了。 任凭有强壮的保镖拦截着,记者们的话筒还是伸了过来,疯狂的场面,完全出乎了预料。 车门打开,薄子君先钻了进去,方凝就要将木兮向车上推,木兮却忽然猛地一把将她推开,刚要跑,却被一个保镖拦住了。 方凝追上来,再次拉住她硬往车里拥。 “薄子君要囚禁我,救救我,救救我!”她大声喊叫着,已经被方凝塞进了车里。 车子即刻发动起来,迅速而去,留下一群震惊的记者面面相觑。 法院右侧的人行道上,莫翎枫远远望着加速驶去的车子,清冷的眼眸里,倏然闪过一道寒澈。 自从那次目送她下班和方凝离开后,他就再也没有过她的消息。是,他已不想与她见面,以免再勾起那些沉寂了许久的往事,可是,就算在暗中远远看看她也是好的。 然而,她竟似消失了,自那以后,进出那座公司大楼的人群中再没有她的身影。然后,他得知了安云山出事的消息,再之后,他来到了这里,见到的却是这一幕。 听到她无助的呼救的那一刻,他好想冲上去,可是隔得太远,况且是记者围堵的大白天,他身份的特殊决定了他是不能随便跟人动手的。 他相信木兮那种失态的样子,绝不是因为她父亲出事那样简单,背后一定有原因。 …… 铺天盖地的报道迅速席卷了A市。观点评论五花八门,但安木兮精神失常的观点还是占据了主流。 这也是预料之中的结果吧,木兮关掉电脑,缓缓走到窗前,远眺院外的世界,心情烦乱。 她又回到了这座监狱,死寂无望的日子似是永无止境。如今,一切都已成了定局,她生活的唯一期待就是摆脱这种生活。 梨树下那个秋千随风摇曳,她忽然回想起小时候爸爸抱着她荡秋千的情景,那时爸爸是年轻的,她也是快乐的。 下了楼,木兮径直走向那个秋千,坐了上去,缓缓的荡起来。 以往,她总在心情不好时荡秋千,所有的烦事也会随之荡去,而现在呢,那些在梦中都无法放下的苦恼,却是如何也荡之不去了。 “DO.YOU.FELL.COLD……”手机铃声这时响了。 木兮拿出手机,望见上面的名字,登时心乱如麻。 没有犹豫多久,她便接通了电话。 “木兮……” 锦骞的声音传入耳中的一瞬间,她的苦、她的痛、她的委屈忽然就全涌上来,她好想对他倾诉哀愁,好想此时就大哭一场。 原来他的声音,她已经期待了这么久。 “伯父的事,我都听说了。”他说,平静的声音里透着温柔的关切。 她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眼泪却落了下来。 “木兮,我今天刚刚回国,这些报道,我刚刚看到,是我不好,总是来迟。” 锦骞满含歉意的声音,令木兮的鼻子更加发酸。 那边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木兮,说句话好吗?你在听吗?” 她深吸一口气,平稳着语气说,“锦骞哥,我在听。” “木兮,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相信我,我可以帮你。”坚定而温柔的语气,就像以往她不高兴了他哄她时一样。 “恩,锦骞哥,我相信你。”她说,却已经无法再控制哽咽的声音,眼泪已经泉涌般流下来。 “那,我们明天晚上见可以吗?”锦骞的声音透着一种毅然与决绝。 明白他这句“明天晚上见”的意思,于是她也坚定的点点头,“好,明晚见。”现在,她可以依靠的人只有他了,她已经不能再拒绝,锦骞哥是她最后的希望。 刚收起手机,木兮就听到身后微弱的动静,惊讶的回头,她就看到站在身后的中年女人。 “你在干什么?”木兮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慌。 “夫人,我在打扫院子。”女人动动手里的扫帚。 “哦。”木兮点点头,希望是她多疑了,她只不过是这个院子里的清洁工人而已。 已经无心荡秋千,木兮擦干了眼角的泪水,下了秋千离开了。 木兮进了小楼不久,中年女人就丢下了手中的扫帚,朝那座小楼走去,刚到了大厅门口,就被迎面走出来的方凝拦住了。 “什么事?”方凝冷漠的问。 “方管家,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见少爷。”中年女人客气的说。 “哦?”方凝疑惑的打量着这个打扫院子的女人,“少爷很忙,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方管家,是关于夫人的事,我想亲自对少爷说。” 关于那个夫人的事?方凝皱了皱眉头,犹豫了片刻,说,“你跟我来吧。” …… “少爷,刚刚我听到夫人打电话了。”中年女人小心的对面色阴沉的薄子君说。 薄子君扫了女人一眼,没有说话。 “夫人好像叫那个人锦骞哥,而且,听那意思夫人和他约好了明晚见面。” 听到这句话,薄子君沉寂的眼眸骤然紧凝起来,“你确定没有听错吗?” “一个字都不会错,少爷。”中年女人肯定的说。 又是那个男人,明晚见面?这个女人都出不了院子,怎么见?而且又是晚上……难道…… 谨:亲,赶在凌晨前更上了哦,谨没有食言啊。感谢亲一直以来的支持,明天还会有更意想不到的惊喜,希望亲继续关注。 正文 二零五、胭脂血-实话告诉我 天空中忽然阴云密布,黑压压的似是在酝酿一场大雨。木兮抬头望着天,这样的天气跟她的心情很像。 秦淑梅出现在前方的小路上时,木兮不禁怔住,还在犹豫着是不是该打声招呼,她已经匆匆进了那座小楼,并没有看到木兮。累 她这时候回来干什么?木兮隐隐感觉到一些什么,却不知道对自己是好是坏。她知道,无论秦淑梅对自己有多好,都是看在她是她儿媳妇的份儿上,真正遇到事她还是会站在那个男人一方。 …… “咔嚓”,秦淑梅拧住门把手用力推一把薄子君书房的门,没有推开,便开始用力的砸门。 “谁?”略带几分愤怒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我!”秦淑梅黑着脸说。 声音落下,门旋即在里面打开了。 “妈。”薄子君看着秦淑梅,表情很意外。 秦淑梅一步跨进门去,“砰”的一声把门摔上,劈头盖脸便问,“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忙碌之余,她上网点开了国内的网站,竟然看到一大片关于薄子君、木兮、安云山还有安木雪的报道,她立即放下手中工作赶回国,径直来到薄子君的书房,不想这个逆子正巧在书房中。 立即明白了秦淑梅的意思,薄子君眼中晃过一丝黯淡,轻声说,“妈,你先别着急,这件事我慢慢给你说。”闷 说着,他在书桌上那个干净水杯,倒了杯水,“妈,坐下喝杯水吧。” 听着薄子君一口一个妈的喊着,秦淑梅先前的怒气不禁消了一些,缓缓坐下来,接过薄子君递上的那杯水,却忽然发现薄子君手背上的伤痕。 “你的手怎么伤的?”秦淑梅眉头不禁深深蹙起,那只纤秀的手上难看的伤疤很明显,伤疤很深,看样子当时伤的不轻。 薄子君无味的笑笑,“没事,一点小伤。” “一点小伤?说,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样?为什么受了伤都没有告诉妈一声?”秦淑梅眼中的疼与怒交织在一起。 “妈,是我自己不小心划伤的,真的没事,现在不是都好了吗?”薄子君站在秦淑梅身边无事般的说。 “恩。”秦淑梅点点头,没有再追问。她了解她这个儿子,这件事他肯定是故意隐瞒,但是从小到大,他虽然听她的话,但不想说的事却谁也问不出来。 浅浅喝一口水,她想起这次回来的初衷,脸忽然又阴沉下来,严肃的瞪薄子君一眼,“不是要跟我说的吗?” “妈……”薄子君的眼神一黯,“哥哥是因为被安云山陷害才自杀的。” “什么?”秦淑梅难以置信的皱紧眉头。 “其实这件事哥哥自杀后不久我就查清楚了,哥哥批准的那项项目其实没有问题,但安云山凭借他质检部部长的身份在质检结果中做了手脚,后来出了事,哥哥受了沉重的打击才会想不开。” 薄子君哀沉的话,仿佛重锤一般敲打着秦淑梅的心,子冥的去世,是她此生最大的伤,他不愿跟人提起这件事,也不想听别人谈论,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却没有一天不再想他英年早逝的儿子。 现在,突然得知他的儿子是被人陷害的,而且还是从她信任的儿子口中听到,这件事已由不得她不信。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秦淑梅的心,突然变得很乱。来时的那些怒气此时已被莫名的感情代替。 薄子君诚挚的看着母亲,“妈,我不想让你为这件事操心。” “所以你设计报复安云山?”秦淑梅的目光有些异样。 薄子君沉沉的点点头。 “唉……”秦淑梅轻轻叹一口气,声音已经很软,“我对安云山还是了解一些的,他不像是做那种事的人,这件事,你真的查清楚了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哥哥是市政协主任,他和安云海预谋好了要把哥哥拉下台,然后安云海顺其自然的就接任哥哥的职位。可惜安云海上任两个月就携巨款潜逃了,不然我一样会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薄子君冷冷的说着。 秦淑梅沉默着看了薄子君好一会儿,似是想了很多事情,过了片刻,终于说,“子君,就算事实真的是这样的,你也不该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你这样做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安云山那样做不一样是犯法吗?可是没有证据他这一生都会逍遥法外,哥哥的仇,谁来报?”薄子君已有些激动。 “唉……”秦淑梅能做的,已经只剩了叹息。忽然得知儿子死的冤枉,而仇家竟然是亲家公,这件事太唐突、太混乱,就连她都已不愿多想。 沉默良久,秦淑梅终于说,“那木兮呢?为什么当时要娶她?” “妈……”薄子君低头看秦淑梅一眼,眼中忽然就闪过浓浓的歉意。 秦淑梅一瞬间就全明白了,她的宝贝儿子娶木兮就是为了报仇。她太了解她这个儿子了,子冥虽然是他的哥哥,但小时候,就是她和他爸爸训斥子冥,他也会站出来替他挨打挨训,他太爱他的哥哥了,他为了给子冥报仇而不择手段,她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离婚吗?”她干脆问,她深知这件事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能再拖。 离婚?为什么这个他最不想听到的词语,竟然从母亲的口中说出? 薄子君摇摇头,眼神无比复杂,“妈,木兮怀孕了。” 什么?秦淑梅难以置信的瞪着薄子君,她盼孩子已经盼了太久,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这个消息,她已说不上是喜还是忧。 “实话告诉我,你爱木兮吗?”秦淑梅眼中骤然闪过一丝决绝。 正文 一零六、胭脂血-半夜捉.奸 薄子君愕然呆住,对那个女人的感情,他从来都是深深隐藏的,就连自己也不愿面对,而对她爱还是不爱,他更是不曾去想。 “回答我。”秦淑梅严厉的催问。 他摇摇头说,“不知道。” “那就是爱了?”秦淑梅追问,她对这个儿子了解的比了解她自己还多,他的心思,她一猜就中。累 爱吗?那种莫名的烦乱感一瞬间就占据了他内心。 也许吧…… 也许,悄无声息的,他已经爱上了那个女人,所以,他不想看到她的冷漠、她的疏远,不想看到她的伤心,不想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不想与她离婚。 只是他一直觉得,自己不该爱上她,因为她是他仇人的女人,也因为他和安木雪的那些约定。可是爱这种东西,是谁都没有办法的,任凭他如何抗拒、如何抵触,还是深深中了它的毒。 所以他才会如此压抑、如此沉闷,所以才会费尽了心思的去折磨她,将她折磨的遍体鳞伤,自己强忍着心痛之时,却已更加深深的爱上。 因她忧郁,因她伤神,因她嫉妒,因她内疚,因她举棋不定,因她而心乱莫名,而今,爱情的剧毒,之于他,恐怕已是无药可解。 或许,他是怕面对了这一切,自己就真的不能对安云山下得了手了吧。可是,直到如今,他还是不敢直白的面对。只得这样虚伪的欺骗着自己。闷 “我明白了。”秦淑梅点点头,眼中蓄着许多疼怜,他这种亦爱亦痛的感觉,她为之心痛。 缓缓站起来,她问,“木兮在家里吗?” “在院子里吧,出了大厅的门就能看到她。”薄子君淡淡的说。 他竟连木兮在哪里也知道的这样清楚,秦淑梅怪怪的看了薄子君一眼,没再说话,转身就走了出去。 “妈。” 走到了门口,秦淑梅正要开门,就听到薄子君在背后喊。她一怔,回头看向他。 薄子君讪讪的说,“刚才我说的那些话别对她说。” “恩。”秦淑梅答应一声便开门而去,儿子的意思,她再明白不过。 …… 秦淑梅径直走过来时,木兮的心里充斥了异样的感觉,怔怔看着她走近了,她始终说不出一个字。 “木兮啊。”秦淑梅先开了口,此时面对木兮,她亦感到尴尬。 木兮静静看着秦淑梅,淡淡的说,“秦阿姨……什么事?”就算她对秦淑梅没有任何意见,但以往挂在嘴边的那个亲切称呼,木兮此时无论如何都已叫不出口。 秦淑梅明显一愕,叹了一口气,走过来,抓住木兮的手说,“那些事我都知道了。” 就这样看着秦淑梅,木兮眼中依稀颤动了几许波痕,然而,她依旧保持着沉默。她还不知道秦淑梅来找她的用意,况且,她和薄子君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她与秦淑梅之间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了。 “人这一辈子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木兮啊,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安心生下这个孩子,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总有一天就会忘掉了。”秦淑梅说着。 不,不会了,就算那个男人以往那样的伤害自己,她还有可能忘掉,但他对爸爸做了这样的事,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掉了。 缓缓摇头,但她的否定却是坚决的,“我和他之间的事,就让我们自己来解决吧。”她看出,秦淑梅是想挽留她的,她也知道这个处在这种情况下的母亲是无奈的,她不想为难她什么,但,她更不可能因为她再过分的勉强。 她和他之间已经连勉强的余地都没有了。 “木兮,其实吧,有些话不该我说,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不得不说了。”秦淑梅无奈的看着木兮说,“其实,子君是爱你的,只是他一直不想承认。” 呵呵……木兮黯然笑笑,爱她,所以来折磨她、伤害她、伤害她的家人?!这世界上,她最最不可能相信的,莫过于那个男人会爱她。 她对他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他爱的是安木雪,他和那个女人才是注定的一对。 “我知道说了你也不会信,但子君这孩子就这样。木兮啊,是我薄家对不住你,你要怨就怨我这个当婆婆的好了,请你一定别想不开,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秦淑梅柔和的话传来。 这个一向雷厉风行的女人,竟然用这种仿佛恳求的语气对自己说话。木兮顿时感到过意不去,心忽然就软了,她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是,她真的无法再说什么,她不可能对她保证什么,因为她做不到。 “我有点事得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啊。”终于结束了这尴尬的场面,秦淑梅转身走了。 看着她沧桑的背影,木兮忽然就想起了爸爸。其实,秦淑梅和爸爸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但是,她和她是注定做不成婆媳了。 …… 一天恍恍惚惚的便过去了。 晚上,吃过了饭,木兮便反锁上门,站在了窗前,她的心情是激动的,因为她和锦骞约好了今晚见面。 她相信,不管院子里的守护多严,他一定有办法将她从这个囚牢里救走的。 手机铃声一响,她毫不犹豫的就接了起来。 “木兮,方便说话吗?”锦骞的声音传来。 “恩,锦骞哥,你说。”木兮淡淡的说。 “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晚十一点三十你想办法到院子南门来,我会带你离开。”锦骞压低了声音说。 晚上十一点三十,那时候院子里多数人都已经睡了,院里的保镖也大都在院墙周围活动,况且她没有逃走的举动,那些保镖也不会管她的,去南门应该没问题。 “好。”木兮简单的回答一声,便挂了电话,忽然有种做贼的感觉。 不!做贼的是那个男人,是他监禁她,剥夺她的自由,她这样做只不过是想逃离他的魔爪而已,做贼的是他,而她是内心无愧的。 …… 夜深人静时,木兮房间的灯已经熄了,她却依旧站在窗前,观察着院中的情景。 草坪里几盏灯释放出的光线,虽然不够明亮,但依稀能够照清院子里的情景,如果她光明正大的在院中走,应该会有人看到,但如果从那片梨树林中穿过的话,就很难被发现了。 木兮正寻思着,忽然,院子里的灯瞬间全部灭掉了。 现在是十一点十分,也该出发了,木兮蹙蹙眉,下定决心,便踩着早已准备好的椅子爬到了窗台上,紧紧抓住了输水管道,小心翼翼的向下滑落。 小楼大厅的门过了十一点就会上锁,她早想好了爬窗户出去,这种事以前虽然没干过,虽然心里也是害怕的,但,她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还好是二楼,输水管道又结实,虽然费了很大的力气,她还是安安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没有一刻的停留,她快步向南门的方向走去。此时院中一片漆黑,她已不用那样小心了。 “嘶”一声轻微的响动忽然在身后传来,木兮猛的回头,背后一片漆黑,目光所及的范围内,并没有任何异样。 是她太过紧张,听错了吧,木兮深吸一口气,平息一下忐忑的心继续向前走去,不觉间,脚步已越来越快。 走到离院门几米远的地方,木兮便停下了脚步,锦骞会在这里等她吗?她今天能逃出这里吗?心剧烈的跳着,仿佛要逃离出胸腔来。 南门处,寂静一片,保安室里也没有一点灯光。 “木兮,是你吗?”熟悉的声音忽然在门口传来。 木兮的心,跳的更加厉害,“锦骞,你在哪里?” “我就在门口,快出来。”锦骞的声音再次响起。 木兮惊喜交加,快步走到门口时,就见到了站在那里的锦骞,黑夜里,他透着惊喜与关切的眼眸却还是那般璀璨明亮。 “木兮,我们走吧。”锦骞激动的说着,已经拉住了木兮的手。 “恩。”木兮点点头,很疑惑他究竟做了什么,保安室里的保安竟然都没有反应,但这时,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现在,她就要离开了,离开这个她再不想踏进一步的院子。 “可真是嚣张呵,偷情偷竟然偷到我家门口来了。”幽冷的声音忽然在黑暗中传来。 木兮不禁一颤,紧接着一盏盏大功率手电便亮了起来,明亮的灯柱,旋即投在了木兮和锦骞身上。 黑夜中,她和锦骞手牵着手靠的很近,明亮的灯光仿佛聚光灯一般,将两个人照的这样清晰透彻。 突如其来的强烈光线,令木兮睁不开眼,而她却感觉得到,有几个人竟缓缓向她逼近。 渐渐适应了这样的光线,她也看清了眼前这些人,站在最前面的,正是薄子君,而方凝和六个高大的保镖就站在他两边。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件事,应该只有她和锦骞知道才对,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想起在路上听到的那声动静,木兮忽然明白了,原来是这些人在跟踪她。 木兮忽然感觉自己又掉进了这个男人的陷阱中,她一直以为很秘密的事,原来早已被他拆穿,他一直不动声色,就是为了等着抓她一个正着。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如此可怕。 现在,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了。可是,又还有什么好说的,无所谓的,此时的她更不在乎他会如何看她。只是,她不想就这样拖累了锦骞。 “锦骞,想不到我的妻子都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你还是对她念念不忘。”邪冷的声音再次传来,薄子君又向前跨上一步,冰冷的目光在木兮和锦骞身上自上而下一扫而过,恨意早已在心中熊熊燃起。 这个男人,竟然还抓着安木兮的手,神色竟是从容的,而,那个女人,任由他抓着他的手,都已被抓了现场,竟没有丝毫的掩饰。这个女人是吓傻了,还是,根本就没将他当一回事? 木兮怀了这个男人的孩子?这些人突然出现,锦骞都没有感到一丝惊慌,此刻,他的心却忽然乱了,紧蹙剑眉,他平息了眼中的失落,冷冷的说,“薄子君,你还配称木兮妻子吗?是男人,就不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现在我就要带她来开这里。”紧紧抓着木兮的手,他拉着木兮转身就要走。 “给我站住!”薄子君冷喝一声,大步冲上来,挡在锦骞面前,恨恨的咬着牙咆哮,“放开她!” 直视薄子君的幽冷,锦骞与薄子君针锋相对,“木兮要跟谁走,让她自己选择,薄子君,你留得住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 锦骞赤.裸裸的言语,精准的刺痛薄子君最痛的神经,他最痛恨的、也最失意的莫过于得不到她哪怕一丁点儿的真心。 眼中骤然闪过浓浓的失意,下一瞬便化作了烈烈的恨,薄子君一把抓住锦骞的衣领,怒气冲冲的瞪着他,大声说,“你就能得到她的真心吗?你凭什么?你一个曾经为了吸毒将她抛弃的男人,凭什么还妄想得到她的真心?去你的戒毒所呆着吧!” 为了吸毒将她抛弃?戒毒所?什么意思?木兮忽然联想起一些往事,瞬间觉浑身凉透。 正文 一零七、胭脂血-雨中炙情 安木兮疑惑的看向锦骞,却看到他眼中晃过的浓浓歉意,下一瞬,他目光转冷,重重一把推在薄子君身上,“给我放开!” 他极力对木兮隐藏了这么久的秘密,竟然这般轻易就被拆穿了。这个男人,不但趁他和木兮误会时娶了她,而且还令他极力想在木兮心中保留的形象也毁坏掉,他恨透了这个男人。累 薄子君被他巨大的力气推的后退一步,冷冷一笑,他再次走向前,“怎么,还想掩饰吗?回去讨好你的苏大小姐吧,别妄想再勾搭我的妻子!” 犀利的言语,如一把海盐般洒在锦骞无法痊愈的伤处。怒不可遏的他咬牙切齿的一拳朝薄子君的面门打下去。 “砰!”薄子君面门挨了重重一拳,仰头后退两步,痛苦的皱着眉,攥起拳头冷冷看着锦骞。 这时,那六个训练有素的大块头保镖已经丢下手中的手电筒,向锦骞扑上去。 锦骞立刻被撂倒在地,六个人的拳脚,狠狠的朝他身上落下去。 “别打了,别打了,停下,停下!”木兮大声喊,可是没有人听她的,昏暗的光线下,她看到毫无还手之力的锦骞哥双手护着头部蜷缩在地上,那般狼狈,那般可怜。 顿时心如刀绞,她喊叫着跑过去,拉住一个正在打锦骞的男人的胳膊就往后拽,可是那个男人打的兴起,猛的一甩胳膊,有力的胳膊正撞在木兮的脸上,木兮不自觉的向后倒退两步,险些摔倒。闷 “都住手!”薄子君忽然冷喝一声。 六个人立刻都停了下来,围着趴在地上痛苦挣扎的锦骞,仿佛随时都可能再动手。 偏头看木兮一眼,狭长的眼眸中似有一丝怜悯黯然晃过,然后他目光骤冷,缓缓向误打木兮的那个保镖走过去,“砰!”的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男人吐了一口血,低着头说,“对不起,少爷。” 薄子君看了趴在地上的锦骞一眼,没有说话。这时,院子里的灯忽然亮了,院外的情景也更清楚。 趴在地上的锦骞,每一个细微的挣扎动作,都如刀般刺在木兮心上,她迈开步子向锦骞走去,却被方凝一把拉住了。 “放开我!”木兮恨恨的看方凝一眼,却见她看一眼薄子君又对她眨眨眼,竟是在暗示什么。 她明白了,方凝是想说薄子君很生气,不要再招惹他。可是,她管不了这么多,她现在只想去扶起锦骞。 她挣扎着,却被方凝拉的更紧。这时,她忽然感到一丝清凉,紧接着,豆大的雨滴纷纷落下。酝酿了一天多的雨,终于还是来了。 “先扶夫人回去。”薄子君低沉的声音忽然传来。 “是,少爷。”方凝松开木兮,去脱上身的西服。 木兮却趁这时跑到了锦骞身边,俯身就去拉他,“锦骞哥,你还好吗?” 锦骞哥……好亲切的称呼,好关切的语气。薄子君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电视中常见的一幕,强抢民女的地方土豪强行将一对恩爱的恋人分开。而他就是那万恶的土豪,他们就是那对恋人。 可是,这个女人不是他名真言顺的妻子吗? 迷茫了、沉寂了、黯然了,冰冷的雨点落在身上,却不能令他感觉清醒。 方凝再次走过来,用已经脱下的西服盖在木兮头上,然后去拉她,“夫人,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木兮却甩开方凝的手,继续去拉锦骞。他当是被打的不轻,此时还趴在地上,听到木兮的声音时,身子用力的蜷缩了一下,却没有爬起来,他身子重,木兮也没能将他扶起来。 一名看事的保镖这时低下身子,和方凝一左一右强行将木兮拉了起来,胁着挣扎着的她就向院里走。 “少爷,他弄断了院子里的电源总线,而且还给保安下了安眠药,报警吗?”一名保镖的声音依稀传入木兮耳中。 他做了这样的事,如果警察追究起来恐怕是要定罪的。木兮顿时感到一阵惊恐,。 没有听到那个男人的回答,但旋即那个保镖打电话的声音却传来了,“你好,我们这里出来点事情……” “薄子君,别报警!”木兮忽然回头,大声喊起来,这件事那个男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听她的吧,她的喊声已是无助,可她不能害锦骞哥进警察局。 意外的,她看到那个男人对那个报警的保镖摆了摆手,然后他和那几个保镖就向院子里走来。 院外的那个地方,只剩了锦骞还狼狈的趴在原地。雨越下越大了,一瞬间,他的周围已满是泥泞。 方凝和那个保镖将她禁锢的如此紧,她如何的挣扎,都无法挣脱,她能做的,竟只有不住的回头无助的看着来救他的锦骞哥趴在一片雨水之中。 隔得越走越远了,他的影子也越来越模糊。蓦地,她看到他缓缓在雨中站起来,隔着千万条雨线,她看不清他的脸,但她知道,他一定是坚毅的。 “木兮……”他的喊声被雨声消减了不少,但她却听得清晰。 “锦骞……”她大声回应着,忽然就看见他从雨中快速向她奔跑而来。 可是,他刚跑进院子,就被两名大块头的保镖拦住了,硬生生将他拉了出去。 “木兮,你等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他的嘶喊声,仿佛令沉重的雨声都沉寂。 朦朦胧胧的看着被拖出院外的锦骞,木兮的眼泪忽的掉了下来。 她和那个男人,竟是这般难分难舍,她的心,难道一直都在他那里吗?除却了仇恨,他究竟得到了她什么?心的某一处忽然传来强烈的痛感,薄子君止步,抬起头,让雨水全部浇灌在脸上,让他忘却这现实。 正文 一零八、胭脂血-谁的孩子 “咚、咚、咚……”一早锦骞就被敲门声吵醒,睁开惺忪的双眼,他身上依稀传来那种痛感。 “锦骞,快开门!”赵秋音催促着敲着门。 锦骞无奈的下了床,踏着拖鞋过去开了门。 望见锦骞,赵秋音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你怎么了?”眼前的锦骞,额头和左脸颊上有两处明显的擦伤,而且,他脸色苍白疲惫,就好像得了一场重病一般令她感到心疼。 “妈,没什么,昨晚不小心擦伤了。”锦骞淡淡的说。 “你昨晚凌晨才回来,去干什么了?告诉妈,是不是跟人打架了?”赵秋音的目光疼怜而严肃。 锦骞笑笑,“妈,你别多想了,昨晚我喝醉了不小心摔了一跤。” 赵秋音狐疑的打量了锦骞一阵,然后说,“你快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要去见亲家。” “什么?”锦骞惊讶的皱起眉头。 “你好不容易回国一趟,马上又要回去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时间,我跟你爸还有亲家一家商量过了,还是趁现在先把这桩婚事定下来吧,不能老让人家闺女等。”赵秋音缓缓的说。 锦骞越听眉头蹙的越深,看赵秋音的目光忽然变得坚定,“妈,这件事你们该提前跟我说一声啊,反正我打死都不会去。” “放肆!我和你妈还做不了你的主了!”愤怒的声音忽然传来,锦年碌黑着脸走到门口,怒气冲冲的看着锦骞。 锦骞看看父亲,声音是对长辈应有的尊敬与低沉,却不失那种坚定,“爸、妈,其他事你们可以为我做主,但婚姻的事不行。” “锦骞,你翅膀硬了,我看你是越来越不把你妈和我放在眼里了,这件事我们和苏家已经商量好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锦年碌的声音更加愤怒了。 “爸,我不喜欢苏盈盈,就算你强行把我和她凑在一起也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锦骞低着头说。锦年碌心脏不好,平时锦骞对他言听计从,很少和他顶嘴。 “看你这是什么话,你以为我和你妈是在害你是不是?!”锦年碌喘着粗气咆哮。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你就少说两句吧!”赵秋音忽然将锦骞的话打断,然后看向了锦年碌,“还有你,也少说两句,儿子只是一时间还没迈过这个坎儿,过阵子想开了就好了。” “你看看他,都成什么样子了,都是你这样把他惯坏的!吸毒不说,还把我辛辛苦苦创建的公司搞成这样,为了一个结了婚的女人,连家都不要了!你说你昨晚又干什么了,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锦年碌越说越生气,指着锦骞就训斥。 听爸爸提起木兮,锦骞禁不住就开了口,“你尽管说好了,反正这一辈子除了木兮我谁都不娶。” 锦年碌怒不可遏,走向前去挥起巴掌就要打锦骞。 赵秋音一把抓住锦年碌的手,拦住了他说,“年碌,有话好好说,别打孩子。” “还好好说!我这张老脸都被他给丢尽了!你说盈盈哪里不好?你不喜欢人家,那些照片又是怎么回事?人家是女孩子,你要人家以后怎么见人?你一个大男人,做了这种事就要对人家负责。”锦年碌已气的声音颤抖。 “那些照片是苏盈盈故意陷害我。”锦骞沉声说。 “你少给我狡辩,人家一个大姑娘会拿这种事陷害你?说这话你都不觉得丢脸!今天你要敢不去,我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锦年碌说完就气呼呼的转身走了。 赵秋音看看锦骞又看看锦年碌,叹息一声跟上去扶着锦年碌下楼了。 …… 公园的小湖边,薄子君坐在长凳上看着前方失神。 湖对面,一对年轻夫妇各牵着牙牙学语的小女孩欢笑走过,薄子君的心忽然莫名颤动起来。 他的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会有这样一天吗,一如眼前情景般,他和她牵着自己的孩子欢声笑语? 太过平常的事情,他却想的莫名烦躁。 昨晚发生的一切,他至今耿耿于怀,他无法忘记那个女人对那个男人说的那些话、她关切的表情、还有委婉的眼神。 所以,安木雪给他打电话约他见面时,他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觉得,自己的思绪该转变一下了,不该再过多的去想那些繁杂的事情,那几乎耗尽了他的精力。 可是,纵使现在他正与安木雪在一起,那些事情却依旧没有放下。 “子君,你考虑好了吗?”安木雪的声音传来。坐在他身边的她,始终留意着薄子君的一举一动,他每一个眼神的变化,她都看的清楚,他看那一家三口的目光令她感觉不安。 他蹙蹙眉,璀璨的眸中隐隐闪过一丝忧郁,却没有说话。 “你想过吗?如果孩子不是你的该怎么办?”她接着问。 他蓦地偏头,目光骤然变得寒冷,“你说什么?” 安木雪不禁一颤,柔和了声音接着说,“你确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 薄子君眉头一皱,眼中忽然闪过一丝黯然,“木雪,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这便是他给她的回答吧,他失望的目光忽然令她感觉心痛。她以前自然不是这样,因为那时她确信他的心中只有她,任何人都不能将他从她身边抢走,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所以她要用尽一切办法将他留住、将别的女人从他身边赶走。 故作轻松的笑笑,她认真的说,“子君,我感觉安木兮怀的孩子不是你的。” 安木雪的话怎么说的这样坚定?薄子君的眼眸蓦地闪过一丝惊颤。 正文 一零九、胭脂血-霸占 “不可能。”薄子君坚定的说。 结婚后,安木兮除了上下班和回去看安云山以外,几乎一直都在家里,甚至连逛街的次数都少之又少。虽然他看到过两次她和锦骞在一起的照片,但他知道那个女人不可能做出更出格的事。 只是一向文静内敛的安木雪会说出这种话,他感到很意外。 “她之前的事你不知道吗?我和她生活了很多年,她的脾气我了解,她是不可能轻易就放下过往的,她一直爱着锦骞,她根本不可能让自己怀上你的孩子,除非……”安木雪说着就看到薄子君的脸变得很冷很冷,有意无意的,她后话也不再说下去。 安木雪的每句话竟然都精准的刺在他心上,这些话无疑也是他最不想听。 “除非什么?”薄子君声音骤冷,看着安木雪的目光竟似带着恨意。 他仿佛护着那个女人的目光,更令安木雪感觉心冷,然而她依旧保持着那种柔婉,直视着他缓缓的说,“除非她怀的是锦骞的孩子。” “不会的!”他蓦地站起来,再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子君,你怎么这么肯定?我知道你很讨厌听这些,但是你别欺骗自己了好吗?”安木雪也站起来,对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说。 他蓦地回头,目光冰冷,“好,我就证明给你看!”他的眼神是痛苦的,剑斩般的话语竟似仇视。说完,他匆匆转身,脚步更快。 安木雪更觉心痛,悄然隐去一种情绪,她大声说,“子君,我爱你。” 薄子君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便再次快步而去。 看着他渐远的背影,安木雪清丽的眼眸忽然被阴霾笼罩。她早想过,对薄子君说这一席话会给他留下怎样的印象,但是,为了长远的利益,她总是要做出一些牺牲的。只要那个女人离开了他的世界,她和他的一切,都可以重来。 …… 餐桌前,锦家三口和苏家三口围坐着。 从见面到现在,苏盈盈还偶尔说几句话,其他时间多是四个长辈在闲聊,锦骞一直低着头,自顾自吃饭喝水,赵秋音偷偷用脚踩过他好几次,他也没有吱一声,五个人时不时的看他,目光迥异。 “亲家,我看盈盈和锦骞都愿意,这门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吧。”赵秋音终于开了口。 锦骞蓦地抬起头,想说什么,却感觉小腿被重重的踢了一脚,然后他看到锦年碌也正冷冷的瞪着他。 于是他低下头去,没有说话。定了就定了吧,无所谓了,反正又不是结婚,他和她以后还是一样各走各的。 方文兰(苏盈盈之母)的目光缓缓在锦骞身上扫过,笑道,“那就这么定了吧,等锦骞国内的公司稳定下来,两个人的感情成熟了,再择日结婚。”锦骞这孩子,她的宝贝女儿喜欢,她也看得上。 “暧,好,好。”赵秋音连连点头。 “呵呵,那以后我们两家就是成了亲家了,公司里的问题我会尽力帮忙的。”苏天淳(苏盈盈之父)笑呵呵的看向锦年碌。 锦年碌笑道,“那还请亲家多多关照才是啊。” “既然亲事都定下来了,我们出去走走,让他们一对小年轻单独待会儿吧。”方文兰恰逢时机的说。 四个人不一会儿就走了出去,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锦骞和苏盈盈二人。 锦骞看着窗外,似乎没有说话的打算。 “锦骞,你怎么受的伤?”沉默片刻,苏盈盈还是先开了口。眼前的锦骞穿着一身经常穿的黑色西服,俊隽的脸上有几处伤痕,却更增了那种桀骜不驯的气质。 他终于正眼看向她,嘴唇轻勾,语气冷淡而疏远,“苏盈盈,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苦心的经营,竟这样被一口否决,苏盈盈的心一颤,黯然而笑,“锦骞,我不会放弃的。” “呵……”锦骞冷笑一声,眼中骤然闪现一丝了轻蔑,“那些照片是你传到网上的吧?” 苏盈盈摇摇头,“发生那样的事,我也很难过,不过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我就要对你负责是吗?”蓦地打断苏盈盈的话,他冷冷看着她,声音锋利如刀,“苏盈盈,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没必要对你有什么愧疚感。” 轻蹙眉,苏盈盈含水的眸中倏的起了涟漪,然而,她的声音依旧是平静柔美的,“骞,那些事都过去了,木兮已经嫁人了,而且现在我们都已经订婚了……” “那又怎样?”锦骞再次将她的话打断,看着楚楚可怜的苏盈盈,嘴角忽然勾出一丝嘲讽,“苏盈盈,别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骤然呆住,苏盈盈柔水般的眸中泛出浓郁的可怜。 “我们之间的游戏到此结束,希望以后我们别再见面。”锦骞走到门口,开了门,头也不回的离去。 怔怔站在原地,看着那扇关紧的门,苏盈盈的心瞬间彻底被失落笼罩。她突然好恨那个女人,都已经结了婚竟然还霸占着锦骞的心不放。 …… 敲门声响起时,木兮正坐在沙发上翻阅相册。 “谁?”她抬起头,不冷不热的说。 “是我,夫人。”方凝的声音传来。 木兮合上相册,一个“进”字还没说出口,门就被推开了。望见门口的人,木兮的眉头不禁一蹙。 方凝身边竟然还站着一戴眼镜的女人——郑医生。 她来干什么?木兮正疑惑,郑敏已在方凝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你好,薄夫人,薄总让我来给你做一项检查。” “什么检查?”木兮漠然问,自从上次她和方凝对她强行进行了孕检,她对这个医生的印象就一直不好。 正文 一二零、胭脂血-血染床单 郑敏看了安木兮一眼,正要说话,方凝却先开了口,“是正常的孕期体检,夫人。” “哦?”木兮漠然看方凝一眼,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她感觉方凝和郑敏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薄夫人,去床上躺下吧。”郑敏说着,已把手中的手提箱放在了桌上。 知道拒绝和反抗已是多余,木兮索性闷不吭声的走向那张大床,躺了上去。现在既然还无法逃出去,她能做的就是风轻云淡,无谓的挣扎也无须再做。 方凝跟到床边,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意外。 郑敏打开了手提箱,在里面取出一个金属外壳的大针筒缓缓向木兮走了过来,淡淡的说,“请掀开衣服。” 望着那个巨大的针筒还有那根细长发亮的针,木兮眼中忽然闪过浓浓的恐惧,她不禁在床上坐起来,防备的问,“你要干什么?” “薄夫人,这只是检查的一部分。”郑敏低头看着木兮,没有做更多的解释。 孕期检查中有这样一项吗?可是,此时木兮怎么觉得眼前这个医生要对她不利? 该是不会的吧,她是那个男人为她请的私人医生,她不可能对自己还有她的孩子怎么样的。 忐忑之时,方凝已帮她掀开了小腹上的衣服。 “会有点痛。”郑医生说着已低下头,小心的将针刺进木兮微微隆起的肚子里,在里面抽了些液体,然后在针眼处抹了些药物转身走了。 “夫人,注意休息吧。”方凝叮嘱了一句便尾随郑医生而去。 郑医生将针筒里的液体打进一个玻璃瓶里,密封起来,收拾起手提箱便和方凝一同离开了。 这就是所谓的孕期检查吗?没有量血压,没有测心率,与她所知道的孕期检查相差甚远。如果不是检查,那么她们又是在做什么?忽然想起郑敏那双厚厚的眼睛下那双仿佛藏着什么的眼睛,木兮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 午后,薄子君正坐在书桌前看书,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望见来点显示上的名字,他眉头轻轻蹙了一下,便接起了电话。 “薄总,夫人的亲自鉴定结果出来了。”郑敏的声音传来。 “恩。”他随口答应一声,视线却依旧停留在书本上。结果是一定的吧,他做这次亲子鉴定也只不过是为了赌气而已。 “薄总,夫人怀的孩子的DNA与你的不匹配。” 郑敏再次传来的声音,令他平静的眼眸蓦地一颤,“你说什么?” “直白点说就是夫人怀的不是你的孩子。” 郑敏的声音清晰明了的传入耳中,一瞬间,薄子君忽然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狠狠攥住了,胸腔压抑,他竟觉喘息困难,大脑先是一阵混乱,紧接着便空白一片。 那个女人怀的是别人的孩子? 怎么可能? “你确定吗?这种鉴定不会有误差吗?”他微微发颤的声音仿佛一张无力的网,在捕捉最后的希望。 他多希望这是鉴定错误,多希望这是一场梦。 可是郑敏的声音却清晰的响在耳边,“薄总,这是DNA鉴定,而且我做了三遍,结果一定不会差的。” 恍然挂断了电话,薄子君随手将手机扔在桌上,忽觉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在他眼中竟都是昏暗的。恨恨的咬着牙,紧紧的眯着眼,恨意、失意在心中反复交缠涌动,他忽然感觉自己好累好累,好想现在就睡去。 那个女人怀的不是他的孩子,不是他的孩子!她怀了谁的孩子?!这样的声音在他耳边不停的响着,吵的他怎么也睡不着。 伸手,他拿过桌脚那瓶白酒,扯去瓶盖仰头便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 …… 吃过了午饭,木兮忽然感觉不舒服,于是便躺在了床上看书,方凝便坐在一旁的小凳上守护。 “咚、咚、咚、咚咚……”沉重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房间里的安木兮和方凝都是一愣。 “谁?”方凝走过去,“咔”的一声打开门,立刻撞上那双猩红的眼眸。 “少爷。”方凝低下头去。 “出去。”他冷冷的声音伴着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 “是,少爷。”方凝无奈在薄子君身边走过。 薄子君摇摇晃晃的跨进门去,正要关门,却见方凝回过身来,“少爷,夫人今天不舒服。” 一阵怒火骤然溢出眼眸,他冷然抛出一个字,“滚!” 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竟能让一向冷漠无情的方凝也能为她说话。 “是,少爷。”方凝转身,听到那声重重的关门声,心里忽然生出一抹恐惧,跟随他这么久,她从未见他这样可怕过。她的背脊蓦地一阵发凉,竟忽然很担心,那个柔弱而倔傲的女人。 安木兮坐在床.上,头倚床头,依旧安静的看着书,对薄子君的到来,竟似未觉。 然而,他摇晃着走来,每走近一步,她便感到一分的冷气在逼近。这个男人,又来干什么? “你很爱看书是吗?”他坐在床边,掺杂了浓浓酒精味的声音彷如冰冻。 木兮收起所有情绪,视线却不曾在书本上移开,“打发时间罢了。” “嗤……”薄子君突然一把夺去她手中的书,顺手摔在地上,“那你喜欢什么?”怒火喷溅,他恨透这个女人对他这样的无视。 淡然一瞥,她正视他满满的怒气,漠然的眼神竟还是那般的疏远与厌恶。 她喜欢与爸爸和锦骞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是快乐的,可,这一切都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烟消云散。 “安木兮,你肚子里怀的究竟是谁的孩子?”他猛然低头,酒醇味全部扑到她脸上,阴鸷邪肆的眼眸,绽放着危险的光泽。 钢铁般的手指,狠狠扼住安木兮白皙的小脸,用力捏下,便令她痛入骨髓。 自然是很痛的,只是,这个女人为什么却始终不叫一声?甚至那幽静澄澈的眼中也不曾出现一丝波痕,淡然看他,那般倔傲,那般嘲讽,那般轻蔑。 “薄子君,你说呢?我肚子里会怀着哪个畜生的孩子?”呵呵……这个男人始终是信不过她的,在他眼中,她也只不过是个不知检点的烂女人罢了,而今,他竟来质问她怀的是谁的孩子。 这个男人对她从来就没有安过好心,将她囚禁在这里,也只不过是想继续羞辱他罢了。他对她的折磨,她都已习惯,为什么还要找这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可笑! 这个女人似是早有准备一般,清澈的眼眸中竟没有一丝意外。是,她一定是早知道孩子不是他的,所以当初才会偷偷摸摸的去医院检查,所以才会怕他知道她怀孕的事。 而他,还竟傻乎乎的以为,她怀的是他的孩子,千方百计的挽留她、呵护她。 “呵呵呵呵……”他忽然冷笑起来,笑的邪肆、黯然而可怕。 这个男人到底怎么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忽然笼罩了木兮的心。 他笑容嘎然而止,忽然恨恨的瞪着她冰冷质问,“安木兮,事到如今还隐瞒什么?” 现在,是谁的孩子也已经不重要的!他咬着牙,左手已经在口袋里拿出一粒药丸,扼住木兮嘴巴的右手狠狠一捏便撬开她的嘴,将药片塞进她嘴里。 这个男人往她嘴里放了什么?安木兮突然感到一阵恐惧,本能的要把药丸吐出来,嘴巴却被他捂住,憋闷中,那粒药丸已经滑进喉咙,落入了胃中。 他终于松开手,冷冰冰看着她憋红的小脸,毅然藏住了眼中那抹痛彻。 “薄子君,你给我吃了什么?”她清丽的眼中不禁颤起了涟漪,突如其来的预感和震颤,竟是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 这个冷漠的女人终于还是失了控,薄子君冷冷在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打胎药!” 本以为可以说的洒脱、说的玩味,甚至说的得意,可是,为什么他却说的这样艰难?心里陡然晃过浓浓的痛感,这,究竟又是一种怎样的感觉?难道是后悔? 不……他为什么要后悔?这个女人肚子里怀的是别的男人的孩子,他为什么要后悔! 目光闪烁,他却始终无法面对安木兮的目光。 骤然感到一阵眩晕,安木兮眼前瞬间雪白一片,大脑也已茫然。 一秒,两秒,三秒……打胎药!呵呵呵……她终于恢复了意识,眼中闪过的,却是这般颓废与黯淡。 正文 一一一、胭脂血-胭脂血 薄子君,你不就是想看我痛苦的样子吗?我偏偏不让你看到。安木兮笑,那样解脱,那样淡然。 结束了,她再也不用为是否生他的孩子而日夜纠结,她再也不必想她的孩子会有怎样的未来。 都结束了,她也明明不想要他的孩子,可……为什么,她却这样心痛,刀绞般,比腹中的阵痛还要难受。 “女人,你也说过不想要这个孩子不是?我就遂了你的意!”他咬牙切齿的说着,眸中升腾起的阵阵雾气,将眼中想要流露出的怜悯全部遮住。 “那,谢谢!”她毅然咬牙,谢谢狠毒的这个男人,斩断了她与他的一切,让她从此毫无顾忌、彻彻底底的恨。 “薄子君,你给我记住,这一生我都不会放过你,你给我的痛,我要你如数奉还!”木兮恨恨的说着,声音苍凉寒冷,腹部一阵阵的抽痛渐渐撕心噬骨,她感觉有液体在下体汩汩流出,血腥味冲入鼻中,她知道她的骨肉,就这样化作了一滩血水,她突然好想哭,好想哭。 爸爸、锦骞哥,你们在哪里,我好想你们…… 把所有的眼泪吞进肚子里,安木兮痛苦的蹙着眉头看着薄子君,眼中蓄满冷漠与嘲讽。他果然是无心的,不然,怎会静静看着自己的孩子化作血水,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她仇恨的言语,如寒风般在他耳边回荡,他知道她对他已是恨之入骨。 床单和被子已被染得火红,他的心竟是停止了跳动一般,可,他依旧冷然看着这一切,不让眼睛眨一下。 当是很痛很痛,可,她眼中竟不见一点泪水的痕迹,这个倔强的女人当真是铁做的吗? 对上她漠然的眼光,他恨意更浓,他恨,这个曾经对他说过不会跟别的男人传花边、闹绯闻的女人,将他欺骗了这么久。他恨自己,竟那般轻易就信了她的话。 可是望着她痛苦模样,他的心怎么还是痛如刀绞? 疼与恨,在心里紧紧纠缠,空气里的血腥味,令他感到阵阵烦乱,呆坐了,他像一尊雕塑,那大片的嫣红直入眼眸,如针般扎眼。 她的呼吸声渐渐沉重,这个女人,难道就算死,也不肯对他示弱吗? 安木兮!薄子君突然抬头,愤恨逼视,却看到她目光黯淡下去,转瞬间,她的眼中已经褪尽了颜色,仿佛被抽走了骨头,她失去支撑,瘫倒在床.上。 这个女人,会不会就这样死了? 骤然一阵心慌,他俯身,伸手探向她的鼻下,感觉到她微弱的鼻息,心,也得了一些安宁。 “安木兮,你别给我装死,你给我听着,你就算要死也要得到我的允许!”他冷声,明明是威胁,却不知为何声音竟有些颤抖。 眩晕中,所有的痛都已不再真切,而他威胁的声音,却还是那样冷。 她轻轻撇撇嘴角……不会的,她不会死,如果死了,她所受的这一切的苦,谁来还?这一切入骨的仇,谁来报? 无力的双眼,再也撑不住那两滴眼泪,终于缓缓滑落。 薄子君看在眼中,便觉一阵悸动。这般的痛,她竟忍到了现在。 而她,安然躺着,嘴角挂了那抹弧线,再也没了一点动静。 “安木兮,你不能死,不能!”他大声咆哮着,伸手想去抱她,却又看到那滩深红的血迹,骤然感到一阵眩晕,焦虑而暴躁,他快速下床,一把拉开门,大声吼,“方凝,方凝……” “在,少爷。”方凝在隔壁的房间里跑了出来。 “去看看这个女人,别让她……死!”他伸手指向房中,不觉深凝了眉,竟觉那个字眼那般残忍。 “是,少爷。”方凝慌忙跑进房间,看见床上的情形,没有表情的脸,登时变了形。 薄子君拿着手机,焦急的听着手机里的待机铃声,……再等三秒钟,那个该死的医生如果还不接电话,他就让她好过! 一……二……三! “薄总,什么……” “五分钟之内给我赶过来!”他对着电话沉声低吼。 “五分钟?可是,薄总,喂……喂……” 薄子君早已挂断电话,跨步进门,看到方凝正在用棉球和止血液给安木兮止血。妖娆的红,刺鼻的血腥气味,看在眼中,双眸便刺痛的厉害,一股酒意又冲上来,他竟感觉如此悲伤。 这个女人,真的会死掉吗?安木兮……这个女人……他的脑子里,怎会这般混乱? …… “薄总,夫人失血过多,很虚弱,如果她不肯坚持的话,可能随时都有生命危险。”郑敏额头挂着汗珠,提心吊胆的说。 虽是医生,床上这副血染的恐怖画面她却还是头一次见到,而薄子君阴鸷危险的脸同样令她毛骨悚然。 “想办法让她坚持,如果她出了事,你也不会有好下场!”他低沉咆哮,明明是他伤人,冰凝的眸,却似受伤。 这个女人,面色苍白,虽是昏迷却依旧紧咬着唇,眉头皱紧仿佛在做一场噩梦,憔悴的令他明明想去抚慰,却只能站在原地,除了愤怒,其他的情绪一点也不想流露。 郑敏蓦地一颤,一种恐惧在心里油然而生。她心中有鬼,薄子君的威胁竟好像将她看穿一般。藏住那抹惧意,她看着床上的木兮说,“薄总,夫人的生命现在掌握在她自己手里,我……” “别给我找借口!”薄子君断然将她话语斩断。 “是,薄总,我会尽力。”背脊发冷,郑医生惊出一身冷汗。 紧紧盯着输血袋里如火的血液,薄子君的眼前竟然模糊,再也无法压抑酒意,他竟好想睡去,或许醒来后就会发现,这一切都是梦。 “锦骞哥……骞……” 微弱的声音倏然传来,轻如鸿羽,却响彻薄子君耳边,令他的心狠狠抽痛起来。 这个女人,竟然此时还想着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究竟有什么,令她如此牵肠挂肚?!那么,她因为那个男人背叛他也就顺理成章了吧。她怀的,果然是那个男人的孩子! “锦骞哥……你在哪里,骞……”安木兮闭着眼睛呢喃着,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滚落,竟是不肯停歇。 她不住的呢喃声,如毒刺般狠狠刺着薄子君的心,极致的痛与恨,令他面目狰狞,而,这个女人,断断续续的声音,就像是将死之人的余喘般,又令他陡然感到一阵恐惧……不!这个女人,不能死! 一瞬间,浓烈的疼怜与恐惧感完全战胜了那些恨意,薄子君低头在床头找出安木兮的手机,打开通讯录,通讯录的第一位是安云山以前用的手机号,锦骞的电话就在第二位,他毫不费力的就找到了,拨通了号码。 “木兮,什么事?”电话迅速接通了,锦骞的声音旋即传来,薄子君眉头深深一蹙,然后将手机放在木兮耳边。 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春日的晴天里,木兮和锦骞牵着手走在操场边的小路上,然而,忽然她脚下的地面向两边裂开,变成一个巨大的深渊,她掉进去,无力的手再也抓不住锦骞,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脸离她越来越远,他惊恐的向她伸着手,张着嘴仿佛在呼喊,但她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锦骞哥,再见了,我先去了。她坠落下去,越坠越深,仿佛接近了地狱…… “木兮,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锦骞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那样清晰。 “锦骞……”失去了力气的手,倏然攥紧了床单,她黯淡的眼眸,蓦地睁开一条细缝,“骞……你在哪里?” “你的声音怎么这样虚弱,木兮,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在哪里?”她半睁着眼睛,眼前的事物,却都模糊。 “嘟嘟嘟……”电话骤然挂断了。 “骞……”她微弱憔悴的声音,已有些焦急,而,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响在耳边。 “安木兮,如果你还想见他,就给我活下来!”他声音亦冷亦怜,她和那个男人简短的几句通话,已令心若死灰。那个男人又打回了电话,他赌气的摁住挂机键,挂断了电话顺便连手机也关掉。 熟悉的声音,幽冷霸道,却似藏了一丝挂怀与忧愁,是薄子君的声音!她孱弱迷蒙的心,倏然变得清澈。 正文 一一二、胭脂血-是时候了 这个男人,亲手将她送入痛苦的深渊、地狱的边缘,却还死死抓着她,不让她离开。 他是很怕她死吧,怕她死了,这场折磨玩.弄的游戏就无味的结束了吧。 呵呵呵呵…… “薄子君……我不会死,你……放心!”安木兮咬着牙,虚弱的声音如此坚定。还没有完,她不会让这一切就这样结束! 她微弱的声音,竟字字如刀般划过他心头,已无法安宁,她皱紧的眉头、眼角的泪痕又映入他眼眸,似乎读懂她对他的恨,又觉恍惚烦躁,他终于转身,摇晃出门。 少爷对夫人到底是爱还是恨?方凝望着床上的安木兮,越来越觉迷惘,“夫人,请你一定要坚持。” …… 过午,身穿黑色西服的光头男子没有敲门就无声无息的走进了办公室。 小钱抬起头来,望见还在向办公室里走着的男子,不禁一愕,“先生,你找谁?对不起,我们的办公室里不准吸烟。” “哦?”男子打量了小钱一眼,没有理她,继续吸着烟向前走去。 “先生,你到底找谁?如果你不说话我可叫保安了。”小钱说着已经站起来,其他几个员工也惊讶的看着这个奇怪的男人。场面一时间便尴尬起来。 就在这时,经理办公室的门打开了,江天漠缓缓走出来,向外打量了一眼,然后淡淡的说,“他是我朋友。”说完,便又走回了办公室。 男人紧跟着走了进去,将门紧紧关上。 办公室里的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一时,旋即窃窃私语起来。 “这个人好奇怪哦。” “是啊,经理今天也怪怪的。” “难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 “怎么样了?”门刚关上江天漠就问。 男人摇摇头说,“没有查到一点线索。” 润玉般的眸中倏然闪过一丝冷意,他蹙眉,声音忽然变得冷而低沉,“那你来这里找我干什么?” “老板,菲律宾的买家已经催了三次了。”男人说着,顺手将烟头扔在地上,然后一脚踩下去,“滋”,那一小块被烧焦的高级地毯处瞬间冒出一缕烟气。 江天漠墨色的双眉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然后他的视线从男人脚下偏离开,沉声说,“不是说过先暂停所有交易吗?” “可是……我们收了他们的定金。”光头断断续续的说。 “退了。”江天漠断然说道,眉头去蹙的更深了。那笔交易不是小数目,这已是他的无奈之举。 “这……好吧,那我回去安排了。”男子说完,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正要开门时,江天漠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安排完这件事,你去查查薄子君。” 男子会意,点点头,“知道了,老板。”说完便出了门。 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一口水,江天漠的眉头却始终是紧蹙着的。那件丢失的东西,至今没有一点眉目,那件东西关乎紧要,落在不相干的人手里自然是好,但如果落在某些人手中,却是糟糕透顶,所以,谨慎小心的他还是暂停了所有交易,以防万一。 可是,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竟然没有一点动静,这件事是已经平息了,还是对手太过冷静?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如此可怕的对手,他还从未遇到过。 秃顶男子快步下楼,进了楼下的那辆黑色轿车,开走了。 路边报摊旁,莫翎枫缓缓放下手中的报纸,看似自然的走到了停在路边的轿车旁,开车尾随秃顶男子的车而去。 …… 院子里,方凝扶着安木兮缓缓走向那个菱形花坛。 薄子君叮嘱过,要千方百计的顺着安木兮,所以身体尚未恢复的木兮执意要来这里,她也只好顺从。 走到花坛中那处花草稀疏的地方,木兮忽然停下了脚步。 就这里吧,这里阳光还算充足,时常还会有人来浇水,木兮静静的看看周围,然后便缓缓向蹲下身子,伸出右手就去抓地上的泥土。 “夫人,你干什么?”方凝疑惑的看着木兮。 她不说话,只是一把又一把的抓着那片地方的泥土,淡漠的眼中,不见一丝情绪。 小产后,安木兮就变得彻底沉默了,一连三天,方凝没听到她说过一句话,她的眼眸虽清澈依旧,她却隐隐感到里面藏着的坚强与恨意。 她的身体更加孱弱了,而,方凝却感觉到她比以前更坚强、更倔强了。 泥土肥沃,而且刚浇水不久,没费多少力气,木兮就用右手在那里挖出一个小坑。然后,她左手伸进口袋,在里面取出两粒长形种子,放在了小坑里,默默注视了一会儿,她推过小坑旁边的土,将种子埋上。 在方凝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她看着那片新土发呆。 就让她的恨,像这两粒桂树种子一样,在这座院子里生根发芽。 “夫人,院里有风,不好,还是回屋去吧,也好洗洗手。”方凝劝说着,不知何时起,她对这个女人说话,竟细声细气起来。 木兮点点头,转身之时,却看到二楼窗前那张脸,她黯然的眼中蓦地便笼上一层冷意。竟是那个男人,呵呵……原来他是在家中的,是时候了,她也该去找他了。 毅然决然的,她迈开了脚步。 还在寻思她在院子里种了什么?薄子君便望见她仇视的目光,不禁一怔,再去看时,她已偏转了视线和方凝向小楼的方向走来。 一直无法平复的心,忽然更加乱了,薄子君离开窗前,黯然坐回了沙发上。 不多时,敲门声便响了起来,薄子君忽然就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恐慌。 正文 一一三、结束了 “谁?”稍一犹豫,薄子君还是开了口。 “是我。”漠然的声音旋即传来。 如他所料,果然是那个女人。此时的他,不安的竟似背负了巨债的人,而她就是他的债主。 蹙蹙眉,他将些许失意深藏眼底,有些无奈的站起来,打开门,立时便望见那张憔悴的脸。 她正一脸漠然的看着他,清澈的眼眸中蓄着的只有冷意。 这个女人,变得更加冰封了,在她眼中,他甚至连以往那种漠然都无法找到。薄子君的眼眸倏然被她目光刺痛,凝眸,他保持住那种深邃,忘了说话。 而她,亦沉寂的站着,两个人之间隔了一道门槛,像是怎么都无法跨过。 “夫人,进屋去说话吧。”方凝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沉寂。 木兮还未回答,已被方凝推进了屋里。 方凝紧接着关门而去,房间里一时间这剩下两个人。 “孩子也已经打掉了,我们之间该结束了吧。”木兮冷然看着他,平静的声音不起一丝波澜。他给她的痛,已深入血液,她对他的恨亦是入骨嗜心,面对这个无情的男人,除去冷,她已无法再有任何情绪。 现在,她和他唯一的牵扯就是那纸结婚证,就让她与这个男人了结掉这场婚姻吧,既然它已形同虚设。 早知道这个女人来找他是为了说这个,薄子君眼中蓦地闪过一丝失落。只是除此之外她找他还能有什么?他都已对她如此残忍……不!这一切明明是这个女人自作自受,他眸光瞬息一变,“不!” 一字若剑斩,他竟说的如此果断。 怎能就此结束?他心里还有太多的不甘。又怎能如此轻易就放这个女人离开?他还没想过就此与她决断,他还一点都没准备好。 自从安云山出了事,他日夜逃避她,不正是怕她如此吗?她肚子里那个孩子时,他还可以堂而皇之的将此作为挽留她甚或是胁迫她的理由,而中途天塌地陷般的意外,连他都措手不及。 “薄子君,我们这样下去还有什么意义?我们之间相处的越久,对彼就只会越恨,何必再相互折磨下去?” 她不起涟漪的声音落入他耳中,竟掀起滔天巨浪。 相互折磨、相互恨!这便是她内心真正想法吧?他留给她的,真的就只有这些吗?他努力的回想着曾经,试图想起哪怕她对他有过的微不足道的动心。 然而,望着她过分清冷的眼眸,他就乱乱的一点也想不起。他知道,这个女人纵使此时就在他面前,可是她的心已离他太远太远。 然而,究竟是谁伤了谁?是她,怀上别人的孩子,令本还存了希望的他彻底坠入失望的深渊。就算那天他没有喝那么多的酒,就算他没有亲手喂她吃下打胎药,依着他的脾气,又怎能容忍自己的妻子怀着别人的孩子? 他对她,该是很恨很恨,本以为对她的折磨也还不够,只是,他已经太累太累。 蓦地,他低头,俊隽的脸紧贴她面前,“还没有结束,安木兮,你还欠我一个孩子!” 呵呵……呵呵呵呵…… 木兮嘲讽的笑了,“你的孩子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薄子君,我不欠你什么!”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你何必还这样自欺欺人?!”恨恨的咬着牙,他的声音忽然冷了三分,那个女人是谁的孩子,已成他心中无法释怀的郁结,连他自己都已无力再去想,而这个女人竟然还能说的如此光明正大,恨意这瞬间如火般涌上他心头。 这个男人,言语间,怎么充斥了那么多的恨意?就仿佛,那个孩子真的不是他的一般,这个男人,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掉亲手杀死自己骨肉的恶名吗?可笑! “是谁自欺欺人,谁自己最清楚。”木兮直视他骤如寒冰的眼,相对的四目中,只是冷意。 眉头紧紧皱起来,与她对视一秒钟,他眼中就再次聚满浓浓的失落。 蓦地转身,在书桌中拿出三页打印报告,冷然转回她面前,将纸张展现在木兮面前,“这是亲子鉴定结果,自己看!” 亲子鉴定结果!木兮冷寂消沉的心莫名一颤,接过那三张检测报告,她的眉头不禁越蹙越紧。 的确是她的检测报告,三页纸是同样的DNA检测内容,也都是同样的结果。而每一页纸上,都有郑医生的亲笔签名。 木兮忽然想起那一天,方凝陪着郑医生说是给她做孕期体检,却在她腹部抽了些液体就走了。原来她那样做,是为了做亲子鉴定! 可是,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想起郑敏那天有些怪异的目光,她依稀猜测到些什么,而实质的内容却怎么也猜不透,忽然有些发懵,她拿着那三页纸,目光怔怔的。 “你竟然背着我怀上别人的孩子,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他冷冷质问。 这个女人,现在是无话可说了吧。他早恨透她对他的欺骗!她果真是会演戏的,就是在刚才,竟还妄想欺骗他! 是,他曾经的确是相信她的,相信这个女人的内心与外表一样清高与纯粹,断然不会去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可是,他先是发现她不是处子,这……就算是与他结婚前的事,他却也无法不在乎。然后,他又三番两次的看到她和锦骞在一起,甚至那晚她竟预谋与那个男人一起逃走,竟在他的面前还能光明正大的靠在那个男人的怀中、牵着他的手,他被打倒时,她又那般护着他……他已不敢再信她了,那只会令他失望。 他仿佛嘲讽的话,冰冷的刺入木兮耳中,她丢下那三页纸,缓缓看向他,目光里饱含的竟是怜悯与同情。 正文 一一四、一生为奴 这个男人始终是信不过她的,从开始到现在,他对她始终都心存怀疑。所以,他才会要郑敏给她做亲子鉴定,所以才会如此轻易就被欺骗,所以也才会亲手掠杀掉自己的孩子…… “薄子君,你真可怜。”木兮冷冷的说,这个自付精明高深的男人,竟然连被人利用了都丝毫没有察觉。 是了,他太不相信她了,所以,别人只要毫不费力的一挑拨就能得逞。而她无尽的悲痛,也就如此不值的接踵而至。忽然,她感觉真正可悲的人其实是自己。 “先可怜可怜你自己吧!”他冷声扑下,忽然抬手,习惯性的扼住她的下巴,手指刚要用力,双眸却骤然一凝:这个刚受过重创的弱女人,此时竟似摇摇欲坠,仿佛戳一指头就会倒下去。 赌气的放下手,他声音微微有些异样,“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再不可能走出这座院子一步。从现在起,你就是我薄子君囚禁的奴,你这一生,都别妄想逃脱!” 冰冷邪肆的声音,仿佛刻骨铭心的毒誓,在木兮耳边刀锋般划过。 这个恶魔般的男人,要囚禁她一生一世?让她,一生为奴! 这个男人,以为自己是谁?木兮冷然一瞥,“薄子君,你太瞧得起你自己了。”说完,她蓦地转身,迈步便走。 她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奴隶!也不会这般轻易就被囚禁!她一定会离开这里,她不相信,这一生自己找不到一次逃走的机会。 他咬牙切齿的威胁,竟被这个女人漠然而轻蔑的一句话便化解殆尽,他恨恨立下的决心,竟仿佛是可笑的玩笑。 这个单薄孱弱的女人,何以能如此如此坚强?忽然就有种大步冲上去,一把将她拉回来的冲动,然而,此时的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毅然而去。 …… 机场外,锦骞提着行李箱黯然看着往来的人群,良久良久。 这些日子,国内的公司受到盛天集团更加强势的挤压,虽然有苏家帮忙,但也愈加不景气了。他必须去美国,这一去,更不知道要多久,可是,这一次却没有期盼的人来送行了。 木兮自从那天给他打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她的电话就再不能打通了,他担心至今,却无法得到关于她的一点消息。 他曾不止一次的试图再接近那座院子,然而,自从那次以后,薄院的保护措施变得更加密不透风。他也报过警,但得到的却是警察不屑一顾的质问。 再次拿出手机,他拨打了她的电话,也再一次的失望了。默默叹息着,他发出一条短信。 再见了,我的木兮,是我太无能,竟然眼睁睁看着你身陷囹圄而无能为力。 转身走进机场,他留下太多的遗憾与自责,他心有不甘,却只能默默下着决心:早日归来,给她自由! “锦骞。”那个好听的声音忽然在身后传来。 锦骞蹙蹙眉,回头看了不知何时到了身后的苏盈盈一眼,声音自然而然的带了几分疏远,“你来干什么?” “我也买了去美国的机票,我们顺路。”苏盈盈柔声细语,明媚的眼中也蓄着笑意 顺路?真巧啊,他昨天下午才决定要走,这个女人是怎么得知了消息? 只是,她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总之是别再妄想像上次一样接近他了。他漠冷笑,“我走我的路,你过你的桥,我们之间没有顺路可言!” 说完,他回头,径直向前走去。 生气的撅起嘴,苏盈盈一跺脚,紧跟在锦骞身后进了机场。 …… 过分的沉寂中,时间也过得恍惚,木兮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体内的创伤在时间的长河中缓缓愈合,而心里的伤痕却一如昨日般清晰痛彻。 院中她种的树种已经发芽了,每天,她都在方凝的陪同下亲自去浇水,那是她的寄托,提醒着她自己还活着,也提醒她不要忘记仇恨、不要放弃离开这里的希望。 站在窗前,默默看着天空的云朵,她想,自己已经开始改变了,她开始执念一些东西,比如仇恨,而以往的她却觉得仇恨只会伤人伤己。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开始将一些东西装进那个小包裹里,她知道自己终究是要离开的,而这些在她生命里留下过感动或泪水的东西,她必须带走。 在窗前站的累了,木兮坐在床上,望见床头厨上放着的那个关了许久的手机,心倏然一阵莫名的跳动,她终于拿过来,开了机。 “我要去美国了,保重。” 看到锦骞的短信,木兮忽然感到一阵酸涩。他走了吧,也好…… 这些天,她一直关机,要逃避的不就是他吗?她怕一接到他的电话,她的委屈就会绝提,她就会忍不住对他倾诉。她更怕他会不顾一切的来救她。她已经拖累了他那么多,上次看到他在雨中挣扎的样子,她就发誓以后再也不连累他了。 这毕竟是她和那个男人自己的恩怨,她自己能解决。 …… 深夜,木兮躺在床上,睡的却不踏实。 “叩、叩、叩……”细微的声音忽然传来。 木兮恍然醒来,仔细去听时,那个声音却消失了,听错了吗?哪来的声音? 木兮正疑惑时,那声音却再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木兮听清楚了,那声音竟是来自窗子,就好像有人在轻轻敲打玻璃。这里是二楼,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木兮疑惑的坐起来,踏着拖鞋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 正文 一一五、强制离婚 窗帘拉开的一刻,木兮望见窗外那张脸,顿时惊喜交加。 “莫翎枫……”她不禁叫出声来,心突然就跳的厉害,压抑了许久的心情在这一刻重见了光明。 是他,这个总在她身处绝望时给她带来光明的男人,这一次,在她身陷囹圄无法逃脱之时,他又毫无意外的出现了。 淡色的光线下,他极致好看的脸上像是扑了一层光晕,如仙般柔和而皎洁。望见了木兮,他嘴角轻勾出一抹微笑,不浓不淡却恰恰沁入她心。 木兮毫不犹豫的开了窗子,他已如影般钻了进来,矫捷的落在她面前。 木兮抬头,望着他那双清冷的墨色眼瞳,久缠心中的那些仇恨与阴霾一瞬间就像被驱散了,她又找回了如往的淡漠、如往的安静。 “跟我走吗?”他淡淡的开了口,清韵的声音仿似幽静的旋律。 自从那天在法院外见到挣扎喊叫的木兮,他就开始暗中查这件事,直到昨天他才查清楚,所以他趁夜来见她。 “嗯。”木兮点点头,不必有太多的言语,她和他之间总似有着一种直通心灵深处的默契。 他微微一笑,“需要收拾一下吗?” “恩。”木兮对他微微一笑,走到桌前,拉开抽屉,在里面拿出那个早已装好的迷你单肩包,背在身上时,她的心却忽然莫名急跳起来。 没曾想到,今天就能离开吧?这异样的感觉,是因为激动、意外,还是别的什么? 已不愿再多想,她极力平静下来,毅然转身向莫翎枫所站的位置走去。 他正寂然站在原地,一直在看着她,怔怔的似乎在想些什么。 “我们走吧。”木兮抬头,却又望见他眼中那种化不开的忧郁。 “不换身衣服吗?”他微笑间,眸中已只剩如往的清澈。 木兮一愕,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只穿了一身睡衣,迟来的羞涩感蓦地涌上来,她“哦”了一声,再不知该说什么。 是离开之心太过急切,还是因为与他那种不自觉的贴近感,她从来就没刻意与他保持过距离。 她憔悴的脸上微微泛起两抹红晕,纵然是光线昏暗,他却看的清楚,骤觉一阵恍惚,再要看时她却转身走向了那个衣橱。 找出一身衣服,她回头,见莫翎枫已经转身面朝窗户才又回过头去。 背对着莫翎枫面红耳赤的脱去了睡衣,迅速换上那身衣服,她一转身,却蓦地发现他正出神的看着她。 他刚才不是背对着她的吗?何时转回了身来?木兮蓦地感到一阵惊慌,“你……” “走吧。”轻描淡写的将她的话打断,他目光却是闪烁的。 木兮没有再说话,走过去,将那个单肩包背在身上,然后拿起床头橱上的手机,拆下机壳和电池,取出那张手机卡再将手机原样装好,放在那里,然后对莫翎枫点点头。 这是那个男人送给她的手机,他的东西,她不会带走一件。 莫翎枫淡然一笑,指指窗台便走到她身边搀扶住了她。 她会意,在他的帮助下爬上窗台,正在寻思是不是向上次一样顺着输水管道爬下去,莫翎枫已经爬了出来,双手抱住她便跳了下去。 木兮惊出一身冷汗,眼见着两个人就要落在地上,却听“钪”的一声轻响,他们都悬在了离地面很近的地方。 他松开了她,她便站在了地上,而他的手在腰部一扣,又传来“钪”一声响,他腰上好像有一根很细的金属丝断开了。 木兮疑惑的看着他,忽然想起在一些特工电影中见到过类似的装备。 她还在狐疑的看着他,他已经对她摆摆手,拉着她轻手轻脚的走向那片梨树林。 此时,院子里的光线不算明亮,那片梨树林距离这座小楼又不远,木兮和莫翎枫悄然进了树林,院子里的保镖并没有发现。 走到这片梨树林的尽头,莫翎枫忽然示意木兮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不远处,一个保镖正坐在院墙下的竹凳上吸烟。 “你在这里等,一会儿看到我招手你就过去找我。”莫翎枫轻轻在木兮耳边说,眨动的双眸灿灿如星。 “恩。”木兮点点头,就见他迈开步子,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树林。 院墙下的保镖望见莫翎枫忽然一愣,然后疑惑的站了起来。院中光线全部来自草坪灯,隔得虽然不远,但保镖看不清莫翎枫的脸,看他大摇大摆的走路姿势,还以为他也是院里的保镖。 莫翎枫向那人渐走渐近,忽然摆摆手说,“喂,借个火用。” 保镖又打量莫翎枫一眼,没再多想,手伸进口袋,拿出火机,甩手便扔给莫翎枫。院子里保镖太多,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互认识。 莫翎枫伸手接住火机,然后大步走到那人面前,又问,“喂,有烟吗?” “什么?”先要火再要烟?保镖奇怪的看向莫翎枫,却见他猛的一拳打来,眼前一黑,他便失去了知觉。 木兮看到莫翎枫丢下火机,走到墙边,向墙后扔了件什么东西,又往腰上缠了些什么,然后便向她招手。 于是,她跑过去,他便也再一次的将她横抱起来,按动了什么按钮,两个人就缓缓的向上升起。上了高高的院墙,然后他又抱着她缓缓降落到院外。 双脚落地的那一刻,木兮知道,她自由了。 她彻底离开了这座豪华的监狱,从此以后,那个男人再不能束缚她了,从此之后,她解脱了。 抬头望着高高的院墙,木兮的眼睛忽然就模糊了。那些痛苦、那些折磨、那些血与恨,一瞬间凝结成泪水,在眼中滚落出来。 无尽的情绪再难压抑,她忽然大声喊,“薄子君,我不是你的奴隶,我不是……呜……”呜咽声将后话全部吞噬,这一刻,什么都不顾得了,她只想放声大哭。 这个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竟哭的如此伤心、如此悲痛,看着她颤抖模样,莫翎枫的心忽然就狠狠揪痛起来,禁不住张手将她揽在怀中,他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就仿佛在抚慰一个受了伤的孩子。 结束了,噩梦都结束了,摆脱掉那些阴影,开始你新的生活吧。 忽然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木兮决了堤的泪水更止不住。这座院子,已经种下过她太多的眼泪,她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让自己的眼泪洒在这座院子周围的土地里。 …… 大清早,薄子君就被沉重的敲门声吵醒。 不耐的半眯着眼,他声音晦涩,“谁?” “少爷,夫人不见了了。”方凝焦急的声音传来。 什么?!蓦地睁开眼,他一把掀去盖在身上的被子,下床走到门口,一把将门拉开,“你说什么?” “少爷,今天我去给夫人送早饭,发现她不在房间里,院子里也都找过了,没有……”方凝还未说完,薄子君就大步迈出房间,径直向安木兮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衣橱敞开着,一身睡衣就随意的扔在衣橱前,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异样。 那个女人,竟似匆匆换了一身衣服就走了一般。此念头一起,薄子君忽然感到一阵心慌。 不……院子里的保护如此严密,那个弱女人不可能逃掉的,她一定就在院子里。 方凝走进门来,望见怔怔站在衣橱前的薄子君,心登时一痛。他还穿着睡衣,凉意十足的早晨,竟显得单薄无助,而他一脸惊慌与忧伤,竟似大难临头一般。 “方凝,你再去找找。”他忽然说,依旧低头看着地上那身睡衣怔怔出神:火红的地摊上,一身浅白色的睡衣,凌乱的显眼。他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安木兮身穿睡衣时的模样。 木然站了好一会儿,薄子君有意无意的走到那张桌子前,正中间那个桌子上那把小铜锁竟然不见了,他俯身拉开抽屉,却发现抽屉里是空的。 这个,以往那个女人时刻都锁着的抽屉,竟然空了! 不祥的预感再次袭来,然而,他努力的不去往那方面想。 “少爷……”方凝的声音忽然在门口传来。 他蓦地向门口望去,多希望此时那个冷漠的女人此时就站在方凝身边,然而,他看到的只是失望。 “怎么不去找?”薄子君幽冷的声音竟似没有底气。 “刚刚保安打电话告诉我,今早在东墙下发现一个昏迷的保镖。” 薄子君的目光狠狠的颤动了一下,“弄醒了,让他来见我。” “哦。”方凝再次离开,薄子君那种预感却越来越强烈。 不多时,方凝便带着那个左脸处还一片淤青的保镖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薄子君立刻便问。 保镖低着头说,“少爷,昨晚一个保镖从小树林里走出来,向我借火然后又要烟,然后突然又袭击我。” 有人从小树林里走出来,而且如此轻易的就将他训练有素的保镖击昏?薄子君紧凝的双眸中,蓦地划过一道冷光,“你还记得那个人的样子吗?” “记得,记得。”保镖连连说。 薄子君冷声,“把他画出来。” 方凝找了铅笔和白纸,交给保镖,不多时,保镖便画出一张画像,交给了薄子君。 画像虽然潦草,但薄子君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眯紧的凤眸中蓦地笼上无尽的失意,他恨恨咬着牙,将纸张揉成一团,攥在手里,带着伤疤的手背上青筋清晰的突起,他恨不得将画中之人彻底揉碎。 是他,那个曾在安木兮被杀手劫持后救下她的男人,那个曾在轿车撞向安木兮时将她推开、那个在大街上公然抱着安木兮却被他撞个正着的男人! 现在,事情已经无比明了的摆在了面前,是那个男人将那个女人从这里带走!那种他极力不去想的预感竟然成了真,瞬间,薄子君就有种强烈的窒息感。 安木兮,他的妻子,那个他发誓要留住的女人,竟然就这样离开了。他果然是无法将她留住的,也难怪她会嘲笑他太看得起自己。忽然感觉空空荡荡,仿佛他这一生中所有一切都成空。 她就这样离开了,没有任何的预兆,亦不给他一点心理准备。 安木兮,你怎可如此决绝?! 安木兮,你怎可就这样离开,现在你还是我薄子君法定的妻子!欠我的东西,你还没有偿还! “砰!”他忽然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拳头上白嫩的肌肤立刻变得通红。 狠狠咬牙,他目光如冰,坚定的誓言,已然深入骨髓。 …… 爸爸被监狱的看守人员带过来时,木兮本来就沉重的心里又像被压了块铁块。 已经被剃了平头的爸爸,身穿囚服无精打采的走过来,脸上的黯淡愈加明显了。 “爸……”她看着安云山说,努力忍着没有哭,声音却禁不住沙哑。本想问,爸,还好吗?可是,她猛的发现已经没有必要了。 安云山却抬起头来,暗沉的声音是关切的,“木兮啊,过的还好吗?” 木兮点点头,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她无论过的怎样,比起爸爸这样来,都是好的。抹一把眼泪,她说,“爸爸,是我对不起你,明知道你是被陷害也不能救你。” “孩子啊,你已经尽力了。”安云山宽慰的看着木兮,“在监狱里的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其实啊,人生就是这样,很多事过去了就过去吧,也别再去追究了。反正爸爸都已经这样了,我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你的生活。” 真的是过去了就过去了吗?害人者依旧逍遥自在,而对爸爸来说却是十几年漫长的监禁生活。爸爸真的就甘愿蒙冤一生吗?然而,木兮知道,他这样说,也只不过是想让她放下这个包袱而已。 可,这件事,她必须要追究下去,木兮坚定的说,“爸……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蒙冤太久的。” 安云山暗暗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爸,你知道薄子君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吗?”木兮问。 “这件事我也仔细想过了,大概是因为他哥哥薄子冥的死吧。你还记得去年智障学校拆迁事件吗?当时薄子冥批准了那项建设项目,后来开发商只用了三个月就建成了,我手下的几个质检人员去检查,发现他们建起的工程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我将质检结果上报到了省里,后来省里就下令强拆了那所学校。再后来,薄子冥就自杀了,可能是因为那件事想不开吧。如果薄子君恨我的话,只可能是为了这件事,他可能以为是我故意害他哥哥吧。” 木兮疑惑的问,“可是,是你的手下去检查的,你只是把结果报告给上级,他为什么要恨你呢?”去年的智障学校因质量不过关被强拆的事在A市影响很大,当时承包商还被判了刑。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薄子冥死后,你叔叔(安云海)就接替了他的职位,可惜你叔叔上任不久就出了事……我想这件事薄子君是误会了。”安云山接着说。 误会了?如果那个男人仅仅是因为误会就对爸爸展开这样的报复,那么,她就更为爸爸感到不值。 木兮伤怀的看着安云山,还想问些什么,却没有再开口。 她本想问一些关于安木雪的事,可是,现在爸爸还不知道是安木雪和薄子君联手陷害他的事,如果她问起来,爸爸一定会追问,知道了事实,爸爸也一定会更伤心。 木兮心情沉重的出了监狱,上了等在门口的那辆黑色轿车。 “下一步去哪里?”莫翎枫淡淡的问。 木兮看着前方,坚定的说,“法院。” …… “少爷,法院刚刚送来了传讯书。”方凝走进薄子君的书房,递上那份传讯书。 薄子君接过来,扫过一眼,原本深沉的眸中又笼上一层阴鸷。 那个女人竟然去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一心要与他离婚,好,很好!他彻底冰冻的眸中,仿佛有什么彻底碎掉了。 正文 一一六、蜕变 真的以为离开了这所院子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安木兮,你想的也太容易了!我薄子君不想放手的东西,就别妄想从我手中逃走。 冷冷将那份传讯书撕个粉碎,他拨通了一个电话,沉声说,“魏旭,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总裁。”魏旭的声音传来。 “多找几个人去找,六天之内,一定把她给我找回来!”他声音坚定似铁,那个女人既然起诉了离婚,就说明她还没有离开这座城市,茫茫人海,纵使找人如同大海捞针,他也要将她捞出来,没时间了,六天后就是开庭日期。 “是,总裁。” 挂断了电话,薄子君点一根烟,自然而然的就走到了窗前,向院子里望去。 那个女人喜欢在院子里散步,也不知何时起,他已习惯了站在这个位置偷偷观察她,可是,现在院子里却再不见了她的身影。 忽觉寂寥,他深吸一口烟,眼中蓦地笼上无尽的失落。 她还会回来吗?怎么见不到她,他如此不适应?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来电铃声响起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有那个女人的消息了吗? 没看来电显示,他便急切的接起电话,而听到的却是那个柔婉动听的声音,“子君,今天有空吗?” “忙!”他蹙眉,断然说出一个字。 “子君,你的语气好像不太好,怎么了?”那声音继续在耳边响着。 “很忙,有时间再联系你。”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对安木雪,他忽然就有种莫名的厌恶感,如果不是她对他说那一席话,如果不是为了跟她赌气,他也就不会叫医生做亲子鉴定,也就不会愤恨失控的喂安木兮吃下打胎药,那个女人也不会就这样彻彻底底的恨他,有那个孩子的束缚,她或许也就不会这样铁了心的要离开了吧。 可是,如果她肚子里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他却一直蒙在鼓里,直到孩子生下来才知道真相,甚或直到孩子渐渐长大,自己都毫不知情,那结局又会是怎样的呢?薄子君忽然感到心乱莫名。 …… 早上,郑敏送孩子上了学回到了家,刚坐下,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谁啊?”她边站起来边问。 “郑女士,你的快递,请你签收一下。”一个磁性的男子声音传来。 “哦。”郑敏刚打开门,门外的男子就一步垮了进来,而他的手里哪有什么快件? 郑敏疑惑的看着这个好看的男人,“你……” 话没说完,就见走廊里走过一个人,她登时感到一阵惊慌。 “郑医生,好久不见。”安木兮走过来,淡然的声音、寂静的目光,却更令她感到慌张。 “不请我们进屋坐坐吗?”木兮说着,已经缓缓走进了屋里。 “薄夫人,你有事吗?”郑敏的声音依稀有些颤抖。 郑敏正说着,就见那个好看的男人顺手关了门,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把装了消声器的手枪,慢条斯理的指向她,“郑医生,里面说话吧。” 他清冷好听的声音里,仿佛透着一种致命的威胁,这种威胁甚至比他手里的枪更令她感到压迫。 只得乖乖的走进屋里,安木兮已经走进房中,坐在了沙发上。 “薄夫人,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吗?”眼前的安木兮,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淡漠沉静了,只是,此时的她,身上却散发着一种以往不曾有过的冷意,这个孱弱的女人,竟似变得令人生畏了。 “郑医生,请别再这样称呼我。”木兮不禁蹙眉,“薄夫人”这个称呼承载了她太多的苦与恨,她一听到,心里就会涌起太多情绪,极力撇去掉那些烦乱,她漠然看着郑敏,“我为什么来找你,你应该很清楚吧。” 莫翎枫恰在此时,将冷冰冰的枪管凑到她头上,只吓得她脸色惨白。做那件事,她是亏心的,也是后怕的,所以见到安木兮的那一刻,她就已慌了神。 “说吧,我不想为难你。”木兮看着她,声音依旧很淡。 这间拥挤的房间里,随处可见儿童玩具,可见,这个带孩子的女人生活是艰苦的,她纵然是恨这个女人,然而,微微的同情感还是笼上心头,她就算再强迫自己变冷,有些入骨的品性却怕是改不掉了。 “薄……不,安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郑敏依旧挣扎着。 木兮抬头看着郑敏,平静的眼眸中漠然颤起了涟漪,“非要我挑明了说吗?那我问你,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陷害我?为什么?!”她忽然提高了声音,仿佛又回到了薄子君喂她吃下打胎药时的那一刻,那种痛感、那种绝望,那种恨,一瞬间全部翻涌出来,如此清晰明了。 那个孩子,无论她想不想要,她自己都没有下得了狠心打掉,却被这个女人陷害、被那个男人残忍的扼杀,她恨这些狠心的人,与之相关的所有人,都别想逃脱干系! “你说啊,不然我们一命换一命!”木兮狠狠的大声说。 这一刻,莫翎枫清澈的眸中,倏地闪过一丝痛意。到底是怎样撕心裂肺的痛,才能令静若止水的她如此失态? 剑眉轻挑,他将枪管顶在郑敏的太阳穴上,声若寒冰,“说!” 歇斯底里的恐惧,令郑敏彻底崩溃,她的脸扭曲起来,声音已经颤抖,“我说,我说,是安木雪,是她指使我这样做的。” 安木雪!竟又是那个女人!那个她叫了二十几年姐姐的人,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木兮的心里仿佛被刺进一根毒刺,毒痛难忍。 正文 一一七、报复 安木雪是怕她怀着薄子君的孩子,影响到他们的未来吧,可是,明明是那个男人抓着她不肯放手,是她自己自己不能抓住那个男人的心,怎么却把原因都归结到她身上?! 木兮忽然感觉安木雪和宁小婉很相似,她们为了自己爱的男人同样的不择手段,也同样的将矛头指向自己,而相比之下,安木雪其实比宁小婉还要危险,至少宁小婉还曾对她表露过敌意,而安木雪则是毫无预兆的暗箭伤人。 “她给你什么好处?”木兮如水的眼眸中,倏然颤起一丝冷意。 “二十万。”郑敏坦白的说,因为她感觉到莫翎枫的脸也越来越冷了。 “二十万?!为了二十万,就能陷害一条生命!”恨意蓦地汹涌而来,她扬手,狠狠一巴掌甩在郑敏脸上。 “啪!”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响声,郑敏戴的那个厚厚的眼镜摔落在地上。 郑敏还没有反应过来,“啪”,木兮第二巴掌又甩在了她左脸上。 这两记耳光,一记为她自己,一记,为她无辜的孩子。 气犹未消,木兮漠然仇视着狼狈不堪的郑敏。她恨透了这个打着白衣天使口号的无德医生。 她哀楚冰冷的眼神,清晰的映入莫翎枫眼中,令他心中不禁又生出一种疼怜。她的事,他去救她前就打听到了一些,只是此时他才知,她的恨竟已深入骨髓。 郑敏眯着高度近视的眼睛说,“对不起,我需要钱,我要一个人养活两个孩子,上面还有一个身体不太好的爸爸。” “叩、叩、叩……”敲门声这时忽然响了起来。 房中三个人都微微一愣。 “妈妈,妈妈……”稚嫩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郑敏眼中蓦地闪过一丝慌张,眉头瞬间就紧紧蹙了起来。 “妈妈,你在家吗?我回来啦,开门啊。”稚嫩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惊恐的看看木兮,又看看莫翎枫,郑敏眼中倏的涌现出无限的恳求,小声说,“我孩子胆小,请你们行行好不要吓到他,求你们。” 呵呵……听了郑敏的话,木兮忽然感觉自己就像个怙恶不悛的恶人,逼迫着这个走到绝路的女人来求她。此时,这个女人眼中那的惊恐与袒护如此明显,就仿佛生怕她会伤害她的孩子。 她想说,郑敏,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也知道孩子对妈妈来说有多重要,可是,你怎么就能为了钱而不顾别人的孩子?! “瑶瑶,妈妈在家啊,你怎么回家了?”郑敏在地上摸索到眼镜,戴上了,便走向门口,开了门。 一个背着小书包的四五岁模样的小男孩立即扑到了郑敏怀里,“妈妈,刘老师上午有事让我们自由活动,我想回家陪妈妈,就自己回来了。妈妈,你的脸好红啊,怎么了?” 郑敏笑笑,“没怎么,妈妈在屋里热的。” “哦,妈妈怎么不开空调啊。”小男孩眨着天真的大眼睛说着,看到了屋里的木兮和莫翎枫,疑惑的说,“妈妈,他们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啊?” “是妈妈的朋友。”郑敏淡淡的说。 “哦,叔叔阿姨,你们好。”小男孩清脆的声音传来。 看着这一副温馨画面,这一刻,浓浓的恨意忽然涌上木兮心头。此时此刻,当着这个女人未经世事的儿子的面,无疑是报复她的最好时机! 可是,她又该怎样?像这个女人对她一样,对她的孩子不利吗?木兮蹙蹙眉,内心深处那种同情与怜悯,却将那种仇恨压下去。 她不能! 就算要以牙还牙,有些事,她也无法做到。况且,冤有头债有主,这个女人说到底也只是被安木雪利用罢了,安木雪和薄子君才是罪魁祸首! 眼前这个女人,纵然罪不可恕,她的孩子却是无罪的,如果一定要报复,那就等以后吧…… 她终于对莫翎枫点点头,然后两个人便默契的走出了这间狭小的屋子。 木兮沉默的坐在副驾驶座上,黯然看着前方,目光迷离。她还曾想,她会对郑敏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然而,她真的下不了手。 这一次,就先这样吧,就先放过这个女人,不过还没有完,这也只是个开始罢了。 他早已关了车门,却也默然坐在驾驶座上,静静看着出神的木兮。此时,她寂静的眼眸中淡淡的忧伤如水般流淌,流淌进他心田,却化作浓郁的墨,再难划开。 许久以后,他终于开了口,“木兮,你太善良了。”善良如他心中的那个她,总令他莫名心动。 木兮的视线缓缓落在莫翎枫脸上,他绝美的脸上,那对清冷却忧郁的眸子,总是最吸她目光。 “是吗?”可是,她感觉自己已经变了,以往的她,当真是善良的,善良的傻而天真,而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心冷,连曾经的那些善良也冷却了。她要做一些事情,学着用别人的狠毒手段去报复那些应该得到报复的人,所以,她必须先冷下来。 他璨眸一眨间,就仿佛看透了她的心,唇角轻勾,他淡然一笑,“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就算你伪装的再像,也只不过是为了欺骗自己罢了。” 就像他自己,伪装的洒脱、伪装的清高,也只不过是为了骗过自己别再想那些过往罢了,可是,都过了这许多年,到头来,他又真的忘却了什么? 笑容忽转苦涩,深吸一口气,他压抑了许多思绪,然后边发动车子便故作轻佻的问,“我美丽的安木兮小姐,接下来去哪里呢?去找安木雪?” 谨:很抱歉,今天公司遇到重大问题,耽搁了很久,深夜赶稿,到现在才赶出来,请亲谅解,后续会更精彩,感谢亲的支持。 正文 一一八、水落石出 现在就去找安木雪吗?去将她痛打一顿还是羞辱一番?这样做,岂不是太便宜了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不,不会这样简单的,她要用那个女人对她的方式来对待她,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她要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木兮眼中倏的闪过一丝决绝,缓缓摇头,她没有说话。接下来要去何方,她忽觉迷茫。 爸爸被判刑后,王阿姨和小宝便搬了出去,安家的门也一直紧锁,她虽然有钥匙,但那个太清冷的家她却已没有勇气再回去,况且薄子君一定在气急败坏的派人找她,她的家已经不安全了。 一望她空洞目光,莫翎枫亦觉渺茫,心中竟不由生出一声感叹。 他伸手,在西服里口袋中取出那个银白色的溜光火机,“铿”的一声打开了,随着一串红蓝相间的火苗冒出,他的手指竟探入火中,在火机盖和机身的夹层中间取出一张长方形的小卡片,然后扣下了火机。 “这张内存卡里存的是刚才你和郑敏的对话,或许你会用到。”他递上那张内存卡。 也就是说,他手中的火机实际上是一个录音设备?木兮微微一愕,没有多问,只说了声,“谢谢。”便从他手中接过了内存卡,这件东西她的确能用到。 “嗡嗡嗡……”莫翎枫的手机震铃声这时响了起来。 他在口袋里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清冷的眸中蓦地划过一丝异样,“什么事?”他接起了电话,声音微冷。 那边似乎说了什么,虽然离得很近,但莫翎枫的手机好像和平常的手机不太一样,电话里的声音,木兮一点也听不到。 “恩,我知道了,你现在在哪里?”莫翎枫点点头。 “……” “好,在那里等我。”莫翎枫挂断了电话,便再次看向木兮,璀璨的眸中蓄着淡淡的神秘感,“安小姐,跟我去见一个人?” “哦?”她一怔,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见什么人?” “你过来,我告诉你。”他轻笑着对她勾勾手指。 她好奇心更强,缓缓将脸凑过去,右耳对着他薄唇,微锁的眉间满是疑惑,却不防,他的唇竟然印在她脸上。 蓦地一颤,她如水的眸中颤起一丝抱怨。 他微微一笑,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她眼中的抱怨顿时又被疑惑驱散了。 …… 宾馆的房门打开时,木兮立刻就看到了那个身材高大的秃顶男人。 “莫先生、安小姐,请进来说话。”秃顶的声音很客气。 木兮虽然疑惑,但有莫翎枫在身边,并没有后顾之忧,便一同走进了房中。 一坐在沙发上,莫翎枫便开了口,“鹰,说吧,安木雪让你干什么?” 他清冷无痕的言语,却骤然在木兮心中激起轩然大波。惊讶的看着秃顶男人,她至今还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鹰恭敬的应声,就仿佛是对莫翎枫无比效忠的手下,然后,他看向木兮,接着说,“安木兮小姐,安木雪刚刚给我打电话,要我查找你的下落。” 那个女人,想知道她的下落该是很正常的吧,毕竟,她和那个男人还没有离婚,她怎会放心得下?可是,就此时的情形来看,事情决非如她所想的这样简单。 木兮疑惑的看向莫翎枫,“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从一开始出现,就是在帮助她,然后屡次的救她性命。到了现在,她竟似乎习惯了他的帮助,甚至遇到困难时,潜意识里也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他,一如她被困在薄院里的那些日子,她其实是不止一次的想到过向他求助的,只是,她没有他任何的联系方式。 这也许就是缘分吧,此生之中,总有一个人将你彻底伤透,也总有一个人会不顾一切的为你付出,只是单纯的付出。 “安木雪安排他跟踪你,被我发现了,不过现在他听我的。有什么疑问,问他就好了,他知道的会全部告诉你。”莫翎枫的声音总是轻描淡写。 木兮的心却再一次混乱了,她蹙着眉看向秃顶,“她什么时候开始让你跟踪我的?她要你跟踪我干什么?” “半年多前吧,安木雪让我把你每天的活动告诉她,还让我拍一些你和锦骞的照片。” 半年多前!安木雪出国前后的日子! 秃顶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木兮终于明白了,那些日子为什么她总感觉有人在跟踪她,原来是安木雪! 原来她纵使出了国,也一直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果然是高明的女人,如果不是被莫翎枫查到,她恐怕无论如何也不知道,自己竟一直处在那个女人的监视之下! 呵呵呵……她眼中蓦地现出一抹嘲讽,“我和锦骞的照片,是她让你寄的吧?”她想起了许久前那晚,薄子君拿着她和锦骞在欧莲咖啡厅外相拥的照片发疯的情景,那时,她还曾以为是那个男人派人监.视她,原来是她误会了,她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幕后的黑手,原来是安木雪! “是的,安小姐。”鹰肯定的回答。 那就不会错了,那个女人不仅知道她和锦骞的关系,而且还了解她的脾气,知道她是不可能和锦骞彻底断掉的,所以她就用这种方式来激怒薄子君,让他来折磨她。 那个女人,原来比她想象的还要阴险、还要恶毒。 是她太幼稚了,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竟然等到被伤的体无完肤才认清她的为人,木兮眼中忽的闪过一次痛彻,她继续问,“还有呢?把她要你做的事都告诉我吧。” “是,安小姐。半年前锦骞和苏盈盈的那些照片,也是她指使我拍的。” 什么?!木兮忽然感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响,一切的一切,都彻底颠覆了她的想象,原来安木雪为她设的局竟是深不见底! 正文 一一九、陷害,反击 “那天你得了重病,打电话要苏盈盈去帮你给锦骞去送生日礼物,安木雪知道了消息,就和苏盈盈商量好了,苏盈盈去找锦骞,我就暗暗跟在他们身后。”鹰继续说着。 木兮犹记得她得了重感冒,发高烧在床.上爬不起来的情景,那天还是安木雪给她端水喂药,一副关心备至的样子,而她给苏盈盈打电话,也没有避讳就在身旁的安木雪。 原来她曾今信任的“好姐姐”和“知己”竟然联起手来给她下套,呵呵呵……她笑自己太痴傻。 “那些照片呢……是真的吗?”她还是不甘的问,纵使已经猜到了,但她还是想清楚的知道。 “不是,那天你没有去,锦骞看起来很失落,就和苏盈盈喝了几杯酒,其实苏盈盈已经在酒里下了药,锦骞已经神志不清了,苏盈盈却还是清醒的。那些照片都是苏盈盈和锦骞摆出来的,其实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当时我就在一旁拍照,最后就把照片和存照片的U盘都交给了安木雪。” 难怪出了那件事,安木雪就出了国,原来那些照片是她传到网上的! 难怪锦骞曾不止一次的对她说,那是被别人陷害……难怪他说他和苏盈盈什么都没有做,原来,真相竟是这样的。 这样的真相,恐怕连锦骞也没有想到吧。 鹰的话,令安木兮恍然惊醒,好高明的手段,好精心的设计,正因为他们太了解她的脾气,所以才会这般轻易的就将她陷害吧。 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是又有几人能防得了身边的人? 失落、后悔、自责还有恨,纷杂的在木兮眼中交织着,她一瞬间就有些木讷了。 是,苏盈盈和安木雪这两个女人早已不值得她再心乱,可是,如此突然的事,她还是无法接受。 “出了那件事以后,锦骞就染上了毒瘾,然后被强行送进了戒毒所,过了好一阵子才出来。” 秃顶继续传来的声音,更令木兮感到震惊。锦骞的性格从来都是桀骜不羁的,她能想象的出,出了那件事后他会如何的低落消沉,如果他因此而做出那种极端的事情,她并不感到意外。 现在木兮明白了,为什么出事以后,锦骞就消失了,直到她结婚后才再次露面。原来他是去了戒毒所,而依着他的性子,这件可能会影响他在她心目中形象的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知道的。 心怀不轨的安木雪自然也知道这件事,而薄子君也知道,所以,他趁那个时候向安家提亲,点名要娶她,心情失落之极的她又为了爸爸,所以就答应了那桩婚事。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成章,每一步棋,都是精心设计。而她和锦骞,才是真正被玩.弄的那两枚棋子。 可是,现在知道这些,也已经于事无补了吧……不!这起码能让她彻底认清那些人、那些事,让她以后再怎么报复都不会手软! 安木雪、薄子君还有苏盈盈,我不会让你们得到你们想要得到的东西,我们走着瞧! 一瞬间,木兮的目光忽然变得坚定,她看着秃顶,淡淡的说,“你为什么要背叛安木雪?” “这……”秃顶一时语塞,尴尬的看向莫翎枫。 “你放心,现在你要他干什么他就会干什么?”莫翎枫墨眉轻挑,饶有兴味的看着木兮。 他的手段她见识过一些,他的话,她也相信,淡淡看他一眼,也不再多问,只是转向了秃顶说,“好,你以后继续为安木雪做事,而且,我要你监视她。” “好的,安木兮小姐。”秃顶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那个女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派来监视她的人会反过头去监视她吧。现在,是她反击的时候了。 …… 仿佛只是一晃神的功夫,两天的时间就过去了,而,即使薄子君遍地撒网,却依旧没有找到安木兮的踪迹。 她,真的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吗?薄子君坐在总裁办公室的沙发上,抬头看着不够清澈的天空,眼前忽然就浮现出那双清澈冷漠的眼。 忽然就感觉,他和她像以前一样保持着距离,其实也很好,纵使她对他总是冷漠与疏远的,他起码想见她就能去见她,纵使她不愿,他也可以霸道的拥她入怀。可是,现在他连她的冷漠也无法再拥有了。 忽觉烦乱,他拿过手机,拨打了魏旭的电话。 …… 魏旭小心翼翼的跟随木兮和莫翎枫走进了那家宾馆,然后躲在走廊的拐角处,暗中观察者。 他已经在这座城市的主干道路的路边停车盯了整整两天,终于发现了安木兮的身影,于是他跟过来,一直跟到这家不起眼的宾馆里。 木兮和莫翎枫走到306房间外,莫翎枫拿出钥匙,刚要去开门,他的手却忽然顿住。 “怎么了?”木兮疑惑的问。 莫翎枫淡淡一笑,“没什么,你先进屋,我去趟洗手间。”说着,就打开了门。 他们要的是套间,两室一厅,而且里面是有卫生间的,他为什么还要去公共洗手间?木兮一愕间,却看到莫翎枫对她使个眼色。 她会意,独自进了房间,而他则转身向公共卫生间走去。 “嗡嗡嗡……”手机还在魏旭的口袋里震动着,发出的声音很小。 是谁,偏在这时候打来电话,他不耐的蹙蹙眉,见莫翎枫走远了,才在口袋里拿出手机,发现是总裁的电话,于是,他接起,“总裁,我发现夫人了。” “在哪里?”那边的声音有些激动。 “在……” 魏旭刚说出一个字,他的嘴忽然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捂住了。 正文 一二零、如火的热情 “呜……”魏旭惊讶的回头,看到身后那张好看的脸时,手机竟被他抢走了。 竟然是这个男人,他刚刚不是去了公共卫生间吗?怎么忽然又出现在他身后了,而且,警惕性很高的他,竟然没有察觉到一点动静,他的手机明明紧紧抓在手中,却被这个男人看似毫不费力的就抢走了。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望见他眼中那种仿佛看透一切的傲慢与清高,魏旭忽然就感觉自己如此卑微。 莫翎枫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松开了捂着魏旭嘴巴的手,声音漠冷,“跟踪很久了吧,想见安木兮小姐是吗?那就跟我来。” 魏旭目光一寒,攥起了拳头,就想袭击莫翎枫,可是就在此时,却忽的感觉到后背的肌肤一痛,一把像是刀子的尖利东西正顶在了他后心上。 后背冷森森的感觉还有莫翎枫眼中的致命杀气,令他顿时感到一阵心凉。 “最好别惹火我。”他声音好听而清凉,此时却偏偏有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威仪。 …… 木兮刚坐在沙发上,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怕是薄子君的人找上门来,她没有说话,起身,警惕的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看去,蓦地就望见那张胡子拉碴的脸。 是他,那个与薄子君为谋陷害爸爸的男人——魏旭。 那个男人果然是无孔不入的,她和莫翎枫隐藏的这样隐蔽,还是被找到了。莫翎枫刚才给他使眼色是因为发现了跟踪他们的人,故意走开以便引他现身吧?她只要再拖一拖,莫翎枫就会回来了,所以她站在门前,不说话。 “木兮,是我,开门吧,我顺便带你朋友来拜访你。”莫翎枫的声音传来。 这次,木兮开了门。莫翎枫旋即胁迫着魏旭进了房间,前脚刚进门,“嗡、嗡、嗡……”口袋里的手机就再次震动起来,他唇角轻勾,在安木兮疑惑的眼光下,掏出手机,扔在桌上。 …… 薄子君挂断了电话,又拨打一遍,还是如上次一样,打通了却始终无人接听。 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他就要得到那个女人的消息时,魏旭竟然突然不说话了,然后挂断了电话,再也不接。 眼看就要有希望了,却突然破灭了,薄子君紧蹙起眉,心中忽然便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寻思片刻,他在电话薄里找出另一个电话,拨打了出去,“给我定位一下魏旭现在的手机位置,要快!” “好的总裁,最快也要一刻钟。” “尽快!”挂断了电话,薄子君的心情异常复杂,心跳的竟很烦乱。 当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是,他忽然感到一丝紧张,接起电话,他保持着幽冷的声音,“喂,查到了吗?”他多希望这次能找到那个女人,可是,他的心里怎么这样没有底? “查到了,总裁……” …… 木兮洗了个长长的热水澡,换上身宽松的睡衣,打开了门便撞上莫翎枫直勾勾的目光。 “你在我的房间干什么?”她的心猛的一跳,刚洗过的白嫩脸上登时笼上一抹俏红。他竟还在愣愣的看着她,澄澈的眸子里泛着一种往常从未有过的光,竟似中了邪一般。 浴室门上是一个大大的窗,镶着一块磨砂玻璃,从外面看虽然看不清楚,但却能依稀看到模糊的影,难道他一直在看她洗澡吗?木兮的脸上更热了。 “我……”望见她更红的脸,莫翎枫恍然回过神来,“我刚过来。” 抓住魏旭后,他们就离开了那家宾馆,到了这个更加偏僻的宾馆中。她说累了,想睡一会儿,于是,他便去了隔壁房间,而十几分钟前,他莫名的就想过来看看她,不想正望见她在洗澡,这一望便到了现在。 刚刚洗浴过的她,黑发尚湿,肌肤更显娇白胜雪,虽然只穿一身浅白色的上衣,却如一朵水莲花般美而静雅。 他的视线便怎么也移不开,那身薄薄的睡衣下,她的身材偏偏又如此明显,竟令他平息了许多年的那种躁动,陡然泛动起来。 真的是刚过来吗?怎么他的目光如此闪烁?木兮羞涩而狐疑的看着他,还想说什么,却见他一步向他走来,着了魔一般的将她揽在怀中,低头便吻上她的唇。 她的身体如此柔软,而她的唇,又如此香甜,她潮湿的身上散发的那种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更是令他心乱恍惚。他是个生理正常的男人,嫣儿死后至今,两年多的时间里,他没有再碰过别的女人,而今,体内潜藏的热血忽然沸腾,如火的热情一时间失了控,他纤秀的右手竟然在她柔软的左胸上游移起来。 木兮来不及挣扎,他柔软的舌已经侵入她口中,卷住了她香甜的小舌头,而他温柔的手,竟然…… 这个绝美男人的吻和抚摸,都有种致命的魅力,他身上那种淳澈的味道,竟是如此美好。瞬间,木兮就感觉到一种麻醉感,忽然就想沉浸了,可是,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在提醒她,不可以,不可以…… 猛的,她重重一把推在莫翎枫身上,从他怀里挣脱出去,“不,莫翎枫,不要。”她看着莫翎枫,眼眸中颤动着绯色的涟漪,心也还在剧烈的跳动着。 哪个女人,面对这样的诱惑,还能把持的住?只是,她不能,就算她现在已经离开了那个男人,她和他也还是夫妻关系,况且,她不要这样随便。 木兮果决的拒绝,如冷水般朝他当头浇下。看着眼前惊慌的她,他眼中那抹火焰顿时熄灭了,换上的,是深深的自责: 怎么了?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他竟做出这样的事? 正文 一二一、离婚 “对不起。”莫翎枫有意无意的退后一步,他眼中蓦地晃过一丝黯然。 那清冷的眼眸中,悄然划过的那抹失意,落入木兮眼中,竟是如此明显。她忽然深深感觉到了,这一瞬间,他有意与她拉开的距离,亦感觉到,他内心深处那种挣扎。 究竟是怎样的过往,才能令洒脱的他如此无法释怀?木兮心里悄然笼上一抹浓郁的怜,收敛了方才的锐利,她淡淡的说,“没关系。”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吻她了,上一次是在他因救她受伤,伤口洒了酒以后,苦痛难忍的他便强行吻了他。如果上一次是必不得已,那么这一次呢?情非得已吗? “你好好睡一觉吧,中午我会叫你吃午饭。”他恢复了以往的清冷,说完便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的背影是高大的,却不知道为何,木兮每次看着他离开,都感觉他是孤独的。 …… 薄子君和五个大块头的保镖径直上了三楼,直奔306号房间外。 精确的手机定位显示,魏旭的手机就在这间房间里。 “砰、砰、砰……”一名保镖砸响了房门,见没有反应,便一脚将门踢开。 房间里的情景,登时令薄子君目光一寒。 魏旭正被绑在茶几腿上,双手、双脚被绑的结结实实,整个身上被缠了一圈又一圈,用来绑他的“绳”全是用宾馆床上的床单撕成的布条,他的嘴里也被一团床单布紧紧塞住,而他的手机就静静的躺在桌上。 魏旭正对着门,望见薄子君,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呜呜呀呀的声音。 薄子君沉着脸走过去,一把扯去他嘴里的布条,冷声便问,“她呢?” “夫人和那个男人走了。”嘴被堵了太久,魏旭的声音还有些含糊。 那个男人?不用问,他也已经知道是谁。紧紧蹙着眉,他心里陡然涌上一种浓浓的失意。还以为能找到她的,原来又是徒劳。不过,那个女人既然不久前出现在了这里,现在就一定还没有走远。 攥紧了拳头,他对身边的几个保镖摆摆手,声音沉闷,“你们去找她。” …… 刚走进客厅,薄子君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安木雪,不禁一怔。 而她,则面露微笑的站起来,脸上笑靥如往般美的醉人,只是,此时他却早无心欣赏。一天的时间,他几乎都在找,而那个女人,竟连丝毫踪迹也不留下。 “子君,你可回来了,为什么打你电话也不接呢?人家都等你一下午了。”安木雪半嗔半笑的向他迎过来,伸手便挽住他胳膊。 “我今天很忙。”他淡淡的声音没落而疲惫,不知为何他的眉头竟不意间蹙了一下。也许真的是太焦急了,下午的电话,他一概没有接,而亦不知为何,回家前,他明明看到了安木雪的未接来电,却没有回拨。 很忙……又是这个借口,他竟然连找个其他的借口都不肯。安木雪目光微微一颤,脸上却依旧是之前的表情,“子君,那你今晚可是有空了吧,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吃烛光晚餐了。” “木雪。”薄子君忽然低头看着她,暗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希望,“这几天,木兮跟你联系过吗?”纵然知道,那个倔强的女人不可能再将她当做姐妹了,但她或许会找木雪问清楚一些事情呢? 他看她的目光充满了期待,而她的目光却顿时黯淡下来。原以为,安木兮走了,事情就一了百了,原来,他竟还念着她。 可是,他究竟又念她什么呢?论相貌,安木兮比不过她,论学历,安木兮不比她高,论气质,她的端庄甜美更是远胜过那个冷漠的女人。 况且,他应该会认为那个女人背着他怀了别人的孩子,在他眼中,她该是个烂女人才对。可是,究竟为什么到了现在,他还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 难道就因为现在他和安木兮之间还有着夫妻关系的牵扯? 任凭心中翻江倒海,她还是假装轻松的笑笑,“没有啊,也许你该问问锦骞。” 薄子君目光一黯,缓缓摇头,他知道,那个女人没有去找锦骞,而是和莫翎枫在一起。那个男人的来头,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查清楚,但无论他是谁,敢抢走他的女人,他就一定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眼中瞬间迸射出幽冷的杀气,安木雪正看他,却正被他目光割伤。 …… 薄子君再见那个女人时,已经是在法庭上。 她穿着干净而工整,安静的坐在原告席上,那双清澈的眸中,比昔日更加淡漠清透了。 莫翎枫就坐在她身后,亦是清冷漠然,只一望见,薄子君就感到一阵莫名的恨意。 而他,则坐在被告席上,身后是方凝、安木雪还有几个保镖。 “安木兮小姐因为与薄子君先生感情破裂,不可挽回,执意要和薄子君先生离婚,双方共同财产,全部归薄子君所有,现在本庭宣判,自今日起,薄子君和安木兮离婚生效。” 重锤定音的那一刻,木兮知道自己解脱了,从此以后,他和那个男人完全划清了界限,她和他之间只剩了仇恨!这六个月的婚姻,已将她伤的体无完肤,对这个男人,她已没有任何的留恋。 隔着遥远的距离,她看向被告席上的他,却感觉到他眼中的无尽的冷意。这个男人,就该如此仇视她,不是吗?薄子君,我们从此之后,只是针锋相对的仇人! 感情破裂,不可挽回,不可挽回!宣判的那一锤,仿佛狠狠敲打在他头上,令他脑袋里顿时乱成一团,忽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忽然感觉自己什么都没了。 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他蓦地站起来,俊冷的脸紧绷的如同雕塑,“不,法官,宣判无效,我不准她和我离婚!”怒冷压抑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法庭中。 正文 一二二、原来,那夜的女人竟是她! “宣判已结束,抗议无效。”法官沉重的声音传来。 薄子君顿时呆住,心中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事到如今,再做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从此以后,他和这个女人之间,就连那一纸最后的约束也已斩断。他和她,彻底的完了。 这不正是他当初预想的结果吗?利用这个女人——这个他仇人的女儿做棋子,为哥哥报仇,将她伤的体无完肤,然后再将之扫地出门,不让她带走他一件东西。 可是,为什么当事情真的到了这一步,他却不能再像当初一样决绝? 木兮静静坐着,漠然看着他冰冷而忧郁的脸,脑海中顿时翻涌起许多往事,他给她的痛、给她的甜,此时竟是如此清晰。只是,以后再不会有了,她再不是他的奴,从此以后,她再不用受他的束缚,他给她的生活再富贵,她也不再稀罕,她只要自由,哪怕以后会苦会累,也胜过被囚禁、被折磨。 她回头与莫翎枫相视一笑,缓缓站起来,正要离开,却忽然想起些什么,她将手伸进口袋,一步步走到薄子君面前,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那个椭圆形玉佩,丢在他面前,“你的东西,还你!” 看见这个玉佩的一瞬间,薄子君眼中忽然有什么剧烈的颤动起来。 那天,大醉酩酊的他被宁小婉扶回了家,一夜过后,他身上的这个玉佩就不见了,原来,是被安木兮拿走了。 原来,那夜的女人竟是她! 原来,是他误会了她,原来她嫁给他前一直是个清白的女人。 可是…… “为什么?”他压抑的声音微微颤动着,看着安木兮的目光,忧郁、抱怨而悔恨。 为什么那晚的女人明明是她,他亲口问她时,她却不肯承认?为什么面对他的怀疑、他的羞辱,也始终不吭一声?她,难道就这样不在乎他的看法吗? 她只是漠然一笑,一如当日他质问她第一次给了谁一样,然后转身就走。 他蓦地站起来,从身后猛的将她抱住,“安木兮,不许走!”他竟被这个女人骗了这么久,薄子君忽然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一直耿耿于怀的想要弄清楚她的清白到底给了谁,嫉妒到底,却发现,原来是场笑话,他嫉妒的人,从来都是他自己。 “请你放开我,放开!”木兮奋力挣扎着,他却越抱越紧,仿佛再不想放手。 身后的安木雪看着这一切,原本窃喜的眼眸中,忽然笼上深深的嫉恨。 莫翎枫站起来,刚要走向前,薄子君已经被两名强壮的警察拉开了。 木兮深吸一口气,极力稳定住情绪,朝莫翎枫走去。 “安木兮,那个孩子……是我的吗?” 他暗沉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木兮忽然顿住,毅然转身,眼中恨意如火,“不是!你根本不配做他的父亲! 一切的一切,都源于这个男人对她的不信任,这个亲手扼杀掉自己孩子的父亲,还有什么资格称得上是父亲?!木兮看到薄子君眼中有浓郁的失意划过,这个男人,当初的狠厉与幽冷仿佛全不见了,此时的他,竟是如此颓废。 薄子君,当初的威风去了哪里?不是咬牙切齿发誓要囚禁我此生的吗?薄子君,你错了!彻底错了!木兮的目光缓缓划过薄子君的脸,落在他身后的安木雪身上,她看到了那个女人眼中无限的恐惧。 那个女人,是怕阴谋被拆穿吧,是怕只要她一句话,这个她费尽心思想得到的男人就会将恨转移到她身上。 呵呵呵呵……木兮眼中晃过无尽的鄙夷与嘲讽,她忽然感觉安木雪很可怜,可怜又可悲。 那些仇恨,她会用安木雪对待她的手段来报,而不是现在。这个男人,亲手扼杀掉自己孩子的事实,他终会让他得知,却也不是在此时,因为此时,还不能令他痛到焚心蚀骨! 薄子君幽冷的眼中晃过一丝无处捉摸的光,“安木兮,真的没有爱过吗?” “或许,以前爱过,现在不爱了,以后也不会了。”她坚决转身,柔水眼中写满冷漠与决然。 爱是一种潜移默化的东西,婚后,她和他纵使彼此冷漠,但,一起经历过一些事情,有种东西却悄然滋生了。她对他,或许真的曾爱过吧,不然当初看他导演的那出直升机坠落事件,她也不会哭的那样伤心。只是,她一直不肯面对、不肯承认罢了。 可是,就在她以为这个男人已经有所改变,正在她将要心暖的时候,他的阴谋却一股脑的浮出水面,令她彻底心灰意冷。 现在,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她也敢去面对了,因为,那一切都成了过往。 “薄子君,你呢?”木兮没有回头,淡淡的问。 明知这已经无关紧要了,可是,这个曾在无形中纠缠过她的问题,现在她还是想清楚的知道。 “没有。”他咬牙说出,声音似针,刺的却是他心。 原来她想的从来没有错,这个男人,对她的只有恨,就算对她屈指可数的那些好,也是他高兴时的施舍罢了,他和她之间,从来没有爱。 木兮走到莫翎枫身边,和他并肩而去,再不回头。 她身影渐逝,毅然决然,却仿佛在他耳边一遍遍说着:薄子君,还没有结束,你给过我的伤,我要你如数奉还…… 这一切,都是注定的结局吧,怎么,他的心怎么如此空落,眼睛竟如此酸涩? “子君,我们走吧。”安木雪的声音忽然在身后传来。 薄子君转身看向安木雪,氤氲着水汽的双眸中,蓦地射出两道寒意。 正文 一二三、破茧成蝶 怎么他竟用如此冰冷的眼神看她?就好像,她的阴谋已尽数被他看透了一般。 安木雪忽然感到全身寒透,眼中不自觉的就流露出一丝恐惧。 可是,下一秒,薄子君已经收敛起眼中冷意,转身看着安木兮离去的方向,黯然伤神。 …… 安木兮静静站在沙滩上,瞭望向远方无尽延伸的蓝,思绪不觉就飞回了从前。 她想起小时候,爸爸妈妈牵着她和安木雪来这里看海;她想起过去的许多个周末,锦骞牵着她的手,一起沉默或微笑;她想起那一次,薄子君用游艇载着她在海中畅游…… 而今,也还是这片海,此时却物是人非。 有些东西,逝去了,就算如何去追也是追不回了。 “接下来要去哪里?”莫翎枫清冷好听的声音这时在身后传来。 木兮看着渺无边际的海,没有说话。 现在的她,就像大海中失去方向的孤舟,早已不知要飘向何方。 复仇……这是她在爸爸入狱时就深深下决心要做的事,就算复仇的计划现在也已经有了雏形,但如今的她却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咸咸的海风迎面而来,她一头黑发被吹乱,单薄的衣衫也随之猎猎作响。 疾风中,单薄孱弱的她,竟仿佛随时都会被吹走了一般,莫翎枫在她身后凝神看着她,淳澈的眼眸中倏然就涌起了浓浓的疼怜。 他不禁向前走一小步,张开双臂从背后温柔的将她揽在怀中。 蓦地感觉到他的怀抱,也感觉到她的暖,木兮下意识的想要挣脱,然而,心念晃过,她却依旧静静站在原地。 原来,心冷的她,真的需要一个怀抱。对他的好意,她已不想再拒绝,就当她自私好了。 “薄子君还会找你。”他伏在他耳边,清凉的声音亦是温柔的。 “也许吧。”她点点头,声音被海风吹乱了,她不能肯定莫翎枫能否听到,但她能肯定他是会感应到的。 是她强行离婚,那个霸道的男人自然不可能如此轻易就罢手的,依着他的性子,他会不择手段的找到她,然后用不知名的手段来报复。 不过,她早想到了这些,她已做好了准备,报复或者被报复,总之,这是他们之间仅有的关系。 莫翎枫顺着木兮的视线望去,眼中忽然闪过一抹黯然,“我或许不能天天陪在你身边保护你了。” “哦。”她淡淡的说,心却深深颤动了一下,一种类似失望的感觉悄然笼上心头,远望无际的海面,她更觉空茫了。 “我送你到国外去吧,这样起码能保证你的安全。”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心里却是沉重的。这几天的朝夕相处,一种感情已在心中潜移默化,他对她更是难以割舍,又何尝不想一直陪着她、保护她,只是,他还有太多的事情必须要去做。 况且,他是不能留她在身边的,他是个不祥的人,谁与他亲近,谁就会有危险。他不能让嫣儿的悲剧在她身上重演。 …… 方凝连敲了三次门,书房里才传出一声沙哑的“进”字。 推门进去,刺鼻的酒精味旋即迎面而来,她看见薄子君正站在窗前,背对着门,手里提着一瓶所剩无多的白酒。 “少爷,许天皓来了。”方凝轻步走到薄子君身后,小心翼翼的说。 他依旧看着窗外那个空荡荡的秋千,目光涣散。 “少爷……”方凝又喊一声。 “我知道了。”他声音有些含混,说完,顺手将酒瓶扔在地毯上,转身要向门口走。 忽然看到他布满血丝的眼,方凝的心里“咯噔”一声,慌张的问,“少爷,你喝了多少酒?”说着,就要向前扶他。 “我没事,不用你管。”他抬起胳膊将方凝推开,摇摇晃晃的迈开步子,却正踩在刚扔在地上的那个酒瓶上,醉醺醺的他,顿时失去重心,仰面就向后倒去。 “少爷!”方凝赶上去扶时,他的头却“砰!”的一声磕在了阳台的棱上,火红的血,立刻殷出了黑发。 “少爷,你没事吧,少爷。”慌了神的方凝,迅速将薄子君扶起来,看着他头部的鲜血,只觉刺目扎心。 “我没事,不用你管!”他不知疼痛一般,再次固执的将方凝推开,向前迈步时,却仰面趴到了地上。 “少爷,来人啊,少爷出事了,来人!”方凝惊慌的呼喊声回荡在空落落的房间里。 …… 美国,纽约 一下飞机莫翎枫就拨打了一个电话,简单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木兮知道,他是在给前来接机的人打电话。在飞机上,他就已经对她提起过了,那是他一个很值得信任的朋友,莫翎枫要托付他关照木兮一段时间,因为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走出机场,当望见那个颀长的身影远远走来时,木兮的心倏然就乱了,竟是锦骞。 他就是莫翎枫所说的那个值得信任的朋友吗?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以前她从未听锦骞提起过有这样一个朋友? 望见木兮,锦骞璀璨的眼中瞬间被惊喜笼罩,他加快了脚步走过来,情不自禁的就想去拥抱她,却忽然对上莫翎枫怪异的目光。 “你们认识?”莫翎枫眉头微微一蹙。半年前他混进戒.毒所秘密查一件事情,在那里认识了锦骞,二人性格相投,便成了朋友,之后也没断过联系。 他对锦骞的事了解的并不多,对他和木兮的事,更是一概不知,而友情其实与爱情有些相似之处,它们的相同之处在于,情投意合并不意味着要了解多少。 “当然。”锦骞不羁的对莫翎枫笑笑。 他都不知道自己都有多久没有这样释怀的笑过了,木兮与薄子君离婚的事他听说了,但自从他去薄院救木兮失败后,他就再也没有联系上过她,他担心、忧郁而苦闷,直到方才见到木兮这一刻,阴暗的情绪才全部散去。 “我必须回国去处理一些事,这样的话,我就暂时把木兮托付给你了……”他看看木兮,又看看锦骞,忽然眯紧了眼眸,伏在锦骞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锦骞蹙起眉,看看木兮,又摇摇头,然后伏在莫翎枫耳边窃窃低语起来。 这两个男人在干什么?木兮狐疑的看着这两个怪怪的男人。 …… 两年后,初春 鑫一品大酒店三楼最大的豪华包间里摆了上百桌酒席,宾客满堂,自有一番热闹景象。 三月初二,秦淑梅五十岁大寿,她在市里赫赫有名的儿子为她摆了这场寿宴,前来捧场的人当然不在话下。 “妈,你只管坐着就好了,应酬的事叫他们处理。”薄子君微笑着请秦淑梅坐下,然后坐在了秦淑梅身边。 一直以来,他的笑容里总像藏着一丝苦涩。 “今天我们特意请到了当红明星‘白蝴蝶’小姐为秦女士祝寿,下面我们有请‘白蝴蝶’小姐上台演唱一首。” 音响中洪亮而欢庆的磁性男生传来,薄子君不禁向大厅左边那个临时搭起的台上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色旗袍的女人在人们的注视下优雅的走上台去。 并不显眼的中等个子,一般女人适当着装一下都能裹出的身段,并没有特别之处,唯独她脸上戴着的那个蝴蝶面具最能引人注目。 “白蝴蝶”这个不久前因为将一首自己创作的歌曲传到网上而名噪一时的乐坛怪人,他有所耳闻:她很少参加节目,但每一次公开露面,都戴着一张蝴蝶面具,而且,参加节目的收入全部捐给希.望.工.程。 她这一系列奇怪的行径,更引起了猎奇心十足的媒体和人们的关注。薄子君看了那个女人两眼,便转移了视线,看向坐在身边的秦淑梅。 此时,她正盯着台上的女人看,似是想着什么。 “伯母,生日快乐。”伴随着一声柔婉的声音,一身材高挑的娇美女人已经站在了秦淑梅左侧,轻轻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伯母,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木雪,不用客气,坐吧。”秦淑梅的目光几乎没有在那件礼物上停留上一秒钟,便再次看向“白蝴蝶”。 “好的,伯母。”安木雪温顺的说着,在秦淑梅一侧坐下,然后对薄子君宛然一笑。 薄子君瞥她一眼,没有说话,俊冷的脸上亦没有一丝表情。 “When.You.Were.Standing.In.the.Wake.of.devastation……” 好听的女声这时环绕了整个包间,薄子君低着头,倒了一杯茶,眉头不经意的轻颤了一下。 歌声继续响着,他也继续低着头喝着茶。 “Do.you.feel.cold.And.Lost.In.desperation……” 这句歌声响过时,他忽然放下手中的茶杯,深冷的眼眸蓦地被浓浓的忧郁挤满。 这样的旋律,这样的歌词,他如此熟悉,因为他清晰的记得,曾经那个女人的手机铃声就是这一句。 缠扰他许久的伤感,这瞬间再次笼罩了心田,薄子君脑海中蓦地又浮现出那张脸。 接近两年了,那个女人究竟去了何方?怎么他竟找不到一点关于她的消息? 一首歌结束时,整个包间都被掌声淹没了,而薄子君却仿佛坠入梦中般无法自拔。 “‘白蝴蝶’小姐说今天是特意来为秦女士祝贺的,可以答应秦女士一个条件,只要她能做到的就一定会做,秦女士,请问你想让‘白蝴蝶’小姐为你做一件什么事情呢?”司仪边说着便向秦淑梅走过来,将话筒递到了秦淑梅嘴边。 秦淑梅又惊又喜,微微一犹豫,说,“那,可以请‘白蝴蝶’小姐摘下你的面具吗?” 此话一出,全场登时寂静下来,几乎是同一时间,众人的眼光都投向了静静站在台上的女人。 正在出神的薄子君,这一刻也不禁.看过去。只见台上的她,迟疑了片刻,抬起纤细的手,缓缓的摘下那张蝴蝶面具。 当那张脸出现在视线里,薄子君忽然就感觉自己又出现了幻觉,然而,他紧紧凝眸,再仔细去看,心便剧烈的跳动起来。 没错,是她,那个他苦苦找了近两年的女人! 此时的她,白色旗袍裹身,雍容华贵而不失那种淡雅。而今的她,瀑发如丝,比他印象中的好像更长了不少。而那张雪白的脸,却依旧娇美如初。 蓦地就有种站起来,冲上台去将她抓住的冲动,然而,他刚要起身,却看到秦淑梅讶异的表情。 怎么会是她?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安木雪登时感到一阵冷意,冷入心中,只化作彻骨的恨。 宾客们先是一惊,然后就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这个曾经的“薄夫人”,他们都认识。 各色各样的眼光中,她优雅的迈开步子,缓缓走下了台,仿佛看惯了别人带着色彩的眼光般,平静的眼中竟不起一丝波澜。 她离他愈加进了,她的脸、她的眼,他也看的更加清楚,心中的那种躁动也愈加不受控制。就算今日的她穿的显眼,化了淡妆,她眼中那种淡漠与寂静却一如曾经。 就是她,这个接近两年来,缠扰的他夜不能寐的女人,喜悦、激动、感怀、甚至是责备,此时一股脑的在心中纠缠起来,他已说不上是何情绪。 而她却从他身边走过,径直朝秦淑梅走去,那种漠视,竟似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终于,她走到秦淑梅身边,对她伸出了右手,脸上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秦女士,喜欢我送的见面礼吗?” 秦淑梅一怔,尴尬的笑笑,“木兮啊,这些年过的好吗?” “哦?木兮?”她却皱起眉头,疑惑的说,“秦女士是认错人了吧,我是慕燕飞啊。” 慕燕飞?!秦淑梅眼中蓦地晃过一丝惊颤,然后热情的握住她的手,“呵呵……想不到你这么年轻啊,我们早该见面的,真是不好意思啊,刚刚我认错人了,你的见面礼真是太重了,我哪受得起啊。” 慕燕飞是她的一个重要合作伙伴,近四年来在跨国合作方面帮了她不少的忙,慕燕飞就是那家美国公司的经理,这些年两家公司长期合作,秦淑梅却并没有见过她。这次她五十岁的大寿,慕燕飞说过来祝寿,她只知道慕燕飞也是在国外经营企业的中国人,这一见,却大吃一惊,她不但如此年轻,而且长得竟如此像她之前的儿媳——安木兮。 可她知道,她和安木兮绝对不会是一个人,因为木兮和薄子君离婚还不到两年,而慕燕飞至少四年前就已经开始和她有合作关系了。 听了秦淑梅的话,薄子君登时感到一阵失落。 难道眼前这个女人竟不是安木兮?可是,世界上怎么会有长相如此相似的人?而且,连声音都是一样的。可是,母亲又怎么可能搞错? 薄子君疑惑不解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幽深的目光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 “呵呵,只要秦女士能感到惊喜就好了。”说话间,她低头,仿佛不经意的对上薄子君审视的目光,眉头一蹙,惊讶的说,“这位就是令郎薄总吧。” “是啊,我来介绍一下……”秦淑梅话未说完,就被薄子君的声音打断了。 “慕燕飞小姐是吧?”他倏的站起来,紧紧盯住眼前这个女人的眼睛,幽深的眸子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般,直将人卷进去。 令郎薄总?这个女人,方才的惊讶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而此时与他对视,她清澈的眼眸中也不见有一丝异样? 难道真有这样巧合的事吗?他不甘! 蓦地,他抓住她的手,像是初识问好的样子,声音幽冷而怪异,“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他的目光一刻也不离她的眼睛,仿佛时刻在捕捉着什么,只要这个女人表现出丝毫的异样,哪怕只是一个如往般淡漠、疏离或是痛恨眼神,他就能立时将她识破。 谨:亲有疑惑吗?下章揭晓,今日爆发一万字,敬请关注。 正文 一二四、真实的身份 “呵呵……”她干笑两声,用怪异的眼神看薄子君两眼,然后转向秦淑梅,“令郎真是有趣呵。” 秦淑梅赔笑道,“教子无方,慕小姐,让你见笑了。”说完,恶狠狠的瞪了薄子君一眼。 薄子君放开她的手,没有再说话,静静坐下了,目光却始终未从她身上移开。怎么,他竟不能在她身上找出一丝破绽? 是了,那个被他深深伤害的女人,躲他还来不及的,就算回来复仇,也不可能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面前。难道眼前这个女人,真的不是她吗?她又在哪里?可知,他一直在等,哪怕等她回来报复,也是好的。 “这位美女是儿媳吗?”她好奇的声音忽然传来。 薄子君再次看向她的眼睛,只见她看着安木雪,目光是平静而好奇的,平静的,令他更觉心灰意冷。 那个女人,该是恨透安木雪的,若真的是她,他不相信,她看着安木雪的时候还能表演的如此平静。 于是,他低头喝茶,不再看她。不是其人,看到这张脸,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呵呵,不是。”秦淑梅笑着说,“木雪啊,这位是慕燕飞小姐。” “哦,慕小姐好。”安木雪有些不自然的笑笑,对她伸出了友谊之手。 “你好。”她从容点头,握住安木雪的手,眼眸寂静如水。 “慕小姐,坐下说话吧。”秦淑梅客气的指指对面的座位。 她点点头,优雅的坐下,与秦淑梅闲聊,竟是从容自得。 听着她的声音,薄子君的眉头蹙的更紧,太过熟悉的声音,不觉就勾起他太多回忆,他明明听的心乱、心烦,却还想听。 “令郎似乎不太舒服啊。”她淡淡的声音传来。 “呵呵,他心情不太好。”秦淑梅笑道。 “今天是你的生日,做儿子的应该高兴才对啊。”她又说,声音很是不解,他听来却感到很讽刺,他竟感觉两个长辈在谈论他这个小辈。 “额……这孩子,就这样。”秦淑梅声音尴尬。 他蓦地抬起头来,倏地就望见她眼中那一闪而是的光芒,想去捕捉时,她已换上那副自然与平静。 “对不起伯母,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安木雪此时忽然看向秦淑梅,脸色明显有些不好。 秦淑梅点点头,“恩,去吧。” 安木雪不自然的笑笑,得了秦淑梅的允许才礼貌的站起来,转身而去,紧紧咬着牙越走越快。 聊了些闲话,上菜之时,秦淑梅和慕燕飞的话便少了很多。 而薄子君则始终静静的坐着,时而怪异的看她一眼,始终没有再说过一句话。随便吃了几口菜,他忽然看着窗外愣起神来。 某一瞬间,她不禁朝他所看的望向望去,却望见那个梨花盛开的院子。隔的不近,她却仿佛又看到那漫天飞舞的梨花花瓣。无尽的思绪蓦地涌上来,二十一个月了,她以为那些已经遥远了的记忆,却原来还如同昨日般历历在目。 没错,她就是安木兮,慕燕飞是她美国结识的朋友,而今,她以朋友的身份归来,因为时机已经成熟。 如今的她,再不是当年任人欺凌的那个她,纵然伪装、演戏不是她的天分,决意如此的她,亦能做到不漏一点声色,只凭着心中那坚定的信念。 信念,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竟令她没有底气的她,也能将这场戏表演的如此出神入化。薄子君、安木雪,并不是只有你们才会演戏。 “慕小姐,想什么呢?吃菜啊。”秦淑梅的话忽然打断了木兮的思绪。 “恩,好。”木兮回过神来,笑道,“我可能要留在国内一段时间,还请你多多关照才是啊。” “呵呵,一定的,一定的。”秦淑梅连连点头。 薄子君倏地转头看向木兮,璀璨的眸中隐隐晃过一道冷光。 …… 宴席结束,木兮出了酒店,早有三个戴墨镜的高大男子在楼下迎接,木兮在他们的护送下走到一辆加长法拉利跑车旁,一名保镖为她开了门,她便上了车。 薄子君站在窗前,眯着狭长的眼眸俯视这一切,见她上了车,便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方凝,去给我做一件事……” “她不是木兮。”薄子君刚挂了电话,秦淑梅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 他转身,望见秦淑梅肯定的目光,忽然就感觉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失望又笼上心头,但他还是坚持着说,“妈,真的太像了?” “子君,她是一个和我合作了四年的客户,不可能的。”秦淑梅声音里多少有些惋惜。 他痛苦的凝起双眸,眼中的忧郁浓的化不开。 “子君啊,你就是太要强了,既然放不下,当初为什么还要那样做,你看你这两年是什么状态,唉……过去了就都过去了,木兮是不可能回来了,不是还有木雪吗?”秦淑梅轻声劝说着,面对这样的他,她已经无法再像当初一样厉声责备。 “不,妈,她会回来的!就算慕燕飞不是她,她也一定会回来。”他的语气似是慌乱了,却那般肯定。 秦淑梅暗自叹息一声,然后郑重的说,“慕燕飞是我的合作伙伴,无论你怎么怀疑,我都不许你惊动她!” …… “Do.you.feel.cold.And.Lost.In.desperation……” 车子行驶不久,木兮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她看看来电显示,然后接了起来,那个压抑的声音就响在了耳边:“安小姐,安木雪刚刚打电话给我,要我跟踪你的车。” 正文 一二五、脱掉衣服看清楚 她就知道,那个女人中途退场一定没安什么好心,原来是去安排鹰跟踪她了。木兮清澈的眼眸中隐隐晃过一丝嘲讽,“先按照她说的做,怎么答复她听我的。” “好的,安小姐。”那边干脆的回答。 安木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高价请来监视她的人,自从两年前就已经倒戈相向了吧,这两年,木兮虽远在国外,安木雪的举动却从未逃离过她的掌控。 现在已不是曾经,她已不是那枚被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棋子,她既已决定归来,这盘棋的主动权,就掌握在了她手中。 在宾馆门口下了车,安木兮乘电梯上了六楼,径直进了606房间,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倒在床上睡着了。 被手机铃声惊醒时,已是下午三点钟。 “喂……”木兮顺手接起电话,声音含混。 “木兮,我手里正巧有一套空房子,既然打算长期留在国内的话,不如就搬过来住吧,总是住宾馆也不是办法。” 磁性而好听的男声缓缓流经耳边,木兮便彻底从恍惚中醒来,“骞,谢谢你,这件事还是过阵子再说吧。”这个男人,已经给了她太多太多,而他要的东西,她却无法给。 “我想你还是尽快的好,不然……”他的声音忽然断了。 木兮疑惑的蹙蹙眉,“不然什么?” “不然我就要天天去你住的宾馆骚.扰你,怕是对堂堂慕总的影响不太好吧。”锦骞玩笑道。 “切……”木兮嗔道,心里不觉就笼上一抹暖意。 “今晚谈一下我们公司的事吧,六点钟,老地方,不见不散。”锦骞说完,不给她答复的时间便挂了电话。 木兮握着手机保持着那个接电话的姿势,听着手机里面的待机声,倏然就失起神来。她想起了那家咖啡厅,那个靠窗的位置,还有她喜欢的拿铁咖啡。 原来有些事情,无论你喜欢还是讨厌,都已经深深蚀入了血液,无论你愿不愿想起,总会在特定的时间浮现出来。就如同,她与锦骞恋爱时的那些甜美往事,也如同,她那段简短的婚姻生活中那些苦痛与折磨。 她留恋那段美好,可是,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她后悔那段婚姻,可是,她也知道再不能改变了。她终究是个在乎过往的人,纵使她表面装作如何的不在乎,那些阴影,却像她身上刻着的那个“薄”字一般,总是噩梦般缠绕着她不肯离去。 …… 五点左右 木兮简单的梳理了一下,走到门口,“咔”的一把拉开了门,猛的就望见门外那个人,不禁吓的惊叫一声。 他正要敲门,不料门忽然打开了,他亦惊的抖了一下,然后,他望着失惊的木兮,狭长的眸中,蓦地就笼上了那层忧郁。 眼前这个女人,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儿般,如此孱弱、如此可怜,他竟似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影子,禁不住的就想抱住她,用他霸道的方式去疼她。 “薄先生?什么事?”木兮迅速平息了情绪,保持着一种陌生的表情,眼神中除去惊讶便不流露出一丝别样情绪。 可是,她心里早已乱成一团,那些恨、那些怨、还有那些仇与痛,早已在心里搅动的不可开交。 她早想到,这个男人怀疑她是必定的结果,找上她,也是早晚的事,她也决定了要和这个自以为聪明的男人玩这场捉迷藏的游戏,可是,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上了她。 她疑惑的声音和怀疑的目光忽然提醒了他一些现实,于是,他微微收敛起那种冲动,邪肆的勾唇,“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嗯?慕燕飞小姐。” 经纶的五官,摄魂的弧线,蛊惑的言语,这个男人,还是那般危险。 木兮的心,忽然就一阵莫名的惊跳,就仿佛回到了两年前,他第一次接近她的那一次。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早已将这个男人彻底看透! 她倒退一步,故作奇怪的看着他,却对上他幽深而锐利的目光。 这个男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就仿佛要看的她原形毕露。 所以,她必须要将这场戏演的更加逼真,“听说薄总是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今日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是吗?看来你很关注我呵。”他幽然说着,眼中蓦地就晃过一道邪光,一步跨进门去,他冷冷向木兮逼近了。 这个男人,脸色忽然变得阴郁无比,而墨色的眸中,一瞬间竟似聚满了无尽的忧郁,就像掉了魂儿一般。 “你干什么?”木兮心中登时晃过一丝恐惧,这个不正常的男人,他了解,他的手段,她更曾亲身经历,况且此时目光呆滞的他,更是不正常。 薄子君的目光定格在木兮脸上,却仿佛没听到她的声音一般,踏上前去,一把扯住了她上衣,胡乱的就要撕扯。 他一定要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安木兮,安木兮腰上有一个他亲手为她刻下的印记,只要脱掉她的衣服,看一眼就知道了,这是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方法。 他已经等了太久了,这两年,他魂不守舍、夜不能寐、空落忧郁、沮丧悔恨,都是因那个女人而起。现在,他好不容易见到了一丝希望,就一定要弄清楚……他着了魔一般的,一手扯着她的上衣,另一只手就去解开她衣服上的扣子。 秋谨:真实的“慕燕飞”和木兮究竟是什么关系呢?锦骞给木兮打电话的时候曾提过“今晚谈一下我们公司的事吧”,什么意思呢?亲也许猜到了,木兮此次归来身份一定有了较大的变化,故事持续精彩中,请亲继续关注。 正文 一二六、鸿门宴 “别碰我!”木兮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的一把推在薄子君胸膛上。 失神的他,被推的连连后退两步,脚跟被门槛挡住才站稳,如梦初醒的看着安木兮,此时,他忽然看到了她涟漪泛动的眼眸中那抹浓浓的排斥。 紧凝的眸中蓦地绽放出一丝惊喜,他再次踏上前,声音竟似欣喜若狂,“安木兮,你还想伪装到什么时候?” 是她,不然为什么她方才那种抵触的目光与两年前的她如此相似?他眼前一亮,竟似苦等了一整个炎夏的草儿,终于等到了它的甘霖,顿时焕发了生机,再此痴了一般,伸出手,还想去抓她。 她快速后退一步,眼中再不露丝毫真实的情绪,“薄子君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叫慕燕飞,爱慕的慕,燕子的燕,飞鸟的飞,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从一开始见我就无理取闹,但如果你再这样下去的话,我想我有必要打电话向秦淑梅问个清楚。” 这个男人,为什么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就会如此欣喜若狂?难道,他就这么迫切的想找到她吗?又是因为什么?因为仇,因为恨,还是因为两年前还没将她折磨够? 薄子君目光不禁一颤,放下了抓向她的手,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双眸中悄然褪去了一抹失望。 “慕总,出了什么事?”男子的声音这时在门外传来,一个高大的保镖就站在走廊里,警惕的看着薄子君。 “薄先生,我很忙,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请你离开吧。”她淡淡的说,送客的目光。 薄子君回头,瞥那个保镖一眼,轻蔑的勾唇,然后邪肆的看向木兮,“我其实是来给慕燕飞小姐送邀请函的,你肯不肯去呢?” “慕燕飞”三个字,他说的特别重,仿佛在强调什么,又仿佛在试探,然后他在口袋里掏出一纸邀请函递向前去。 木兮从容接过,打开一看,竟是秦淑梅亲笔写的邀请信,内容大致是她留在国内的时间短,而且她很感激今天“慕总”能给她这样的惊喜,所以邀请她晚上去她家做客。 她家,也就是薄院吧,木兮心中忽然就翻涌起许多情绪。 “怎么样,慕小姐到底肯不肯赏脸呢?”他催促着,声音却是平缓的。 木兮不用抬头,也知道他正用一种什么样的目光盯着自己。她瞬间就明白了,原来所谓的邀请信,也只不过是这个男人更高明的试探罢了,如果她不肯答应,就说明了她心里有鬼,而,答应呢,就意味着要去那个她再不想去的院子,况且,她和锦骞已经约好了六点见面。 只是电光石闪的一瞬,木兮的心里已乱成一团。然而,真切的感觉到他审视的目光,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 于是,她抬起头来,自然的笑,“呵呵……既然是秦总的好意,我怎么会拒绝?” “哦?”他眉头一蹙,眉宇间不觉就划过一丝失意,“那跟我走吧,我的车就在楼下。” “我自己有车。”她淡淡的说。 薄子君剑眉一挑,幽然看着她,“家母专程让我接你,慕小姐不敢坐我的车,难道是怕有什么秘密被发现吗?”就算这个女人如此从容的答应了,就算此时的他已失落之极,但他还是不肯甘心。 “我只是不想再发生刚才那种事而已,不过薄总既然是出于好意的话,我也不介意乘你的车,不过我要我的保镖陪同。”木兮淡淡说着,声音波澜不惊。 “呵呵……好啊。”他干笑两声,却掩饰不了声音里的失望。 …… 漫天的梨花如飞雪般飘舞,木兮看着车窗外,忽然就有一瞬间的失神。 仿佛回到了从前,她独自一人站在这所死气沉沉的院子里,被她唯独喜欢的梨花萦绕。 这座院子,承载了她太多的苦痛,她置身其中,那种悲凉感就潮水般涌来,将她彻底淹没。 “咔!”保镖已打开车门,“慕总,下车吧。” 她不说话,钻出了车外,刚落脚,就看到左侧花坛里那棵一人多高的桂树。 快两年了,当年她亲手种下的仇恨的种子,已长成了小树。她的孩子若是在世,现在又会是什么模样?而,她的仇恨又长了多少? 伤神片刻,她匆匆偏离了视线,却发现他眼中尚未隐没的那抹疑惑。 此时,秦淑梅已经从客厅里走出来,不一会儿便走近了,微笑道,“慕小姐,来了啊。” “呵呵。”木兮笑笑,装作新鲜的环视这座熟悉的院子,“你家的院子可真是气派。” 秦淑梅陪笑,“呵呵,喜欢的话,不如先在院子里逛逛吧。”说话间,不经意的就向薄子君看去。他偏要她写下那封邀请函,邀请她前来做客,还信心十足的说慕燕飞不会来,可是,她还是来了。 安木兮顺着秦淑梅所看的方向看去,目光不觉也落在薄子君身上,不让目光停留多久,她便转头来,对秦淑梅说,“令郎似乎很喜欢对女孩子动手动脚啊。” 隐隐猜到些什么,秦淑梅眉头一皱,看薄子君的目光忽然冷下来,然后她笑呵呵的看向木兮,“慕小姐,是我教子无方,还请不要见怪才是啊。” 用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个男人阴沉的脸,木兮心中竟有种淡淡的窃喜,正要说什么,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忽然想起与锦骞的约会,木兮的心,蓦地就忐忑起来。 “Do.you.feel.cold.And.Lost.In.desperation……” 熟悉的手机铃声不停的响着,薄子君的眼眸紧紧凝起。 正文 一二七、鸿门宴(下) 眼前这个女人,不但与两年前的她相貌相似、声音相似而且就连手机铃声都一样!真的有如此巧合的事吗? 薄子君狐疑的盯着安木兮,此时,就见她接起了电话。 欧莲咖啡厅,锦骞拿着电话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他开口便问,“木兮啊,怎么还没到?” “恩,我知道了。”木兮的声音传来。 他不禁一愣,“什么?” “这件事先交给小吴处理,我稍后打电话给你。”木兮莫名奇妙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木兮,你在说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喂……喂……”锦骞还在疑惑的问着,那边却已经挂断了电话。沉沉的将手机放在桌上,锦骞木木看着窗外失神片刻,然后起身向咖啡厅外走去。 “不好意思,公司出了点小事。”木兮挂断电话,自然的对秦淑梅笑笑。 “呵呵,慕总可真是大忙人啊。”秦淑梅笑笑,然后指向前方,“去走走吧。” 木兮淡然一笑,“好啊。”说着迈开步子,跟随秦淑梅向前走。 一直沉默不语的薄子君此时却开了口,“妈,去那边走走吧,慕小姐好像很喜欢梨花。”他伸手一指左侧那片梨树林。 “哦?”秦淑梅不悦的瞪薄子君一眼,又略含歉意的看向木兮。知道薄子君因何屡屡失态,她不觉就有些心痛。 “那就客随主便吧。”木兮淡淡的说着,便向那片梨树林走去。 那个秋千就悬在梨树下,随风微微晃动着,离得近了,木兮心里的涟漪也轻轻颤动起来。 “慕小姐该是很喜欢荡秋千吧。”一直怪怪的盯着她若有所思的他,此时忽然开了口。 “哦?”她抬头向他看去,清澈的眸中盛满浓浓的疑惑,“薄先生好像对我的喜好了解的很清楚吗?我从小就喜欢荡秋千。” 他眼眸深处蓦地掠过一丝冷意,然而,轻勾唇,他不流露一丝意外,“既然喜欢,不如就在秋千上坐一会儿吧。” 那个女人是喜欢荡秋千的,如果眼前的“慕燕飞”是她的话,就一定知道他这样问是在试探她,也应该说不喜欢才对,而,她竟坦然说自己喜欢,他的希望更渺茫了。 “呵呵……”木兮尴尬的笑着,看向秦淑梅,“薄先生可真有意思。” “呵呵……”秦淑梅赔笑两声,再想去给薄子君眼色看时,他却故意偏转过头去,不看她的眼。 “你是坐还是不坐呢?慕燕飞小姐,你到底在逃避什么?”他蓦地靠近了,幽冷双目紧紧逼视木兮。 “子君,别这么不礼貌。”秦淑梅终于看不下去,斥了薄子君一句,然后歉然对木兮说,“他就这样,慕总,你别介意。” “不介意。”木兮淡然笑笑,这个男人的霸道与无礼,她早已习惯了。 在院中闲逛了一会儿,三个人便进了大厅,方凝正迎上来,望见木兮不禁愣住,“夫人?” 木兮讶异的望着方凝,“我们认识吗?” “方凝,这是慕总。”秦淑梅提醒道。 “哦,不好意思慕总,我认错人了。”方凝道声歉,便退到了一旁。 她则更加惊讶的看向秦淑梅,“薄先生好像总把我错认成一个叫安什么兮的人,她是你们的家人吗?难道我跟她长的很像吗?” 此话传入耳中,薄子君心中忽然翻江倒海。那个女人,她了解,她纵使冷漠却不会演戏,她即使也会说谎,却不可能将谎言说的如此滴水不漏。可是,现在这个女人,怎么看都看不出有一丝说谎的痕迹。 难道,真的是他认错了吗?这个女人,竟真的不是她?!从一开始,这就是他一厢情愿的错认? 忽然有种被耍弄的感觉,就在几个小时前,上天给了他这个惊喜,让他以为他苦苦等了近两年的人出现在他面前,而几个小时后的现在,他却发现,原来这只不过是上天给他开的玩笑罢了。 茫然了、失落了,他的目光顿时黯然下去,仿佛又回到了“慕燕飞”不曾出现过的那种状态。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秦淑梅说着,已经和木兮向楼上走去。 薄子君怔忪片刻,便跟着她们上了楼。 “咔嚓”秦淑梅推开了那间房间的门,就要走进去。 “妈……”薄子君忽然开了口。 这一刻,木兮不经意的向他看去,却望见他满目的忧郁。 “子君,我只是带慕小姐进去看看,不会动这房间里任何一件东西。”秦淑梅说着,便走进了房中。 木兮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走进这间她曾经的卧室。 踏进门的一瞬间,木兮忽然就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房间里的一切,竟如她离开前一模一样,甚至连那本她经常看的书都还摆放在沙发上。 她假装新奇的环视着四周,此刻,沧桑感却潮涌般将她淹没了,这一刻,她有的只是对时间逝去的感怀,甚至连那些爱恨也都不清晰了。 “这是子君曾经的结婚照。”秦淑梅的声音里亦夹着些许沧寂。 木兮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便望见那巨大的相框里镶着的照片,还是那个位置,照片里的人也还是他和她,过去了这么久,那照片却崭新的一如昨日。 “子君以前的妻子叫安木兮,可惜后来他们离婚了,木兮离开后,这间房子子君就没有让别人进来过,每天都来亲自打扫。唉,子君就是放不下木兮,而你和木兮长的几乎一模一样,所以他才会把你错认成她。” 秦淑梅的话在耳边响着,木兮心中蓦地就有种莫名的感怀用起来,她忽然感觉自己就快要藏不住了。 正文 一二八、痴情种 木兮迅速将视线在那张结婚照上移开,转头时,却看到窗台上那盆香雪兰。 她记得,当时那盆香雪兰已经打碎了,又是谁在那个同样的位置放了这新的一盆?眨眸之时,她仿佛又想起那一天,她用瓷盆的碎片刺向他手背,艳丽的血如火般燃烧。 忽然就觉压抑,这间房间里的任何东西,她都不想再看,竭尽全力保持着那种平静,尽力自然的将视线从窗台处移开,不期却撞入他忧郁的眼中。 真的如秦淑梅说的这般吗?这个男人会放不下她?可是,直到在法庭上临别前那一刻,他还是坚决的对她说,“不爱!” 那么,这个男人即使是真的对她放不下,也绝不会是因为爱! 木兮心念一闪,视线毅然撇过薄子君的脸,笑道,“看来令郎还是颗痴情种啊。” 轻描淡写的话,好像完全出于旁观者的角度,与她自己没有丝毫关系。 薄子君听来,只觉得讽刺,心中却有种念想彻底消沉了下去。 在秦淑梅的赔笑声中,他沉闷转身,出了屋子,径直走到自己书房中。 点一根烟,他站在窗前,看飘满梨花的院子,看那棵她亲手种下的桂树,看那个孤零零的秋千。 又一个繁华之春,可是,他再找不见她的影迹。 …… 锦骞风风火火的来到那家宾馆,敲响了606号房间的门。敲半天,却没有动静。 “锦总,慕总出去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锦骞回头,看向站在对面门口的那个保镖,“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慕总和薄总一起走的。” 锦骞眉头骤然紧皱,“薄总?是薄子君吗?” “是的锦总。”男子肯定的点点头。 那个男人,她应该是躲还躲不及的,她怎么会跟他在一起?他打她电话时,她那样说话,难道就是因为跟薄子君在一起有什么不方便吗?她会不会有危险?疑惑与担忧登时笼罩了锦骞的心。 …… 那个男人,闷不吭声的走开以后,就没有再露面,吃过了晚饭,闲聊了一会儿,木兮就告辞了,秦淑梅派方凝开车送她。 车开出院子不久,木兮手机就响了。是鹰打来的电话,通常没有重要的事,他是不会主动与她联系的,于是,她犹豫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接起了电话。 “安木雪又和许天皓见面了。” 鹰的声音压的很低,木兮刻意用手捂着手机靠近听筒的地方,她又是和保镖坐在后座,所以,她确信方凝不可能听到手机里的话。 “我知道了,还是按照上一次那样做。”她淡淡的语气,就仿佛在指点下属工作。 “明白了,慕小姐。” 木兮挂断了电话,原本清澈无痕的眼眸中,倏地晃过一丝冷意。 也许,现在是时候了。 …… 木兮在保镖的陪同下进了电梯,上了六楼,刚走到房门外,就听到的身后的声音。 “慕小姐,锦总来找过你。” 木兮微微一愕,转身说,“你对他说什么了没有?” 她明明对他说过,不要来这里找她的,他怎么还是找来了?如果这件事被薄子君知道的话,那她苦心表演的这出戏就全完了……木兮心里隐隐闪过一丝担忧。 “我告诉她你被薄总接走了。” 保镖的话一落下,木兮的眉头便蹙了起来。也怪她,是她没有叮嘱别把这件事告诉锦骞,只是那种情况下,她也没有时间叮嘱。 锦骞已经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她就是不想再让他再为她担心和操心才对他隐瞒了这件事,这也许是注定了吧,她竟怎么瞒也瞒不住,这一生,她注定了要欠下他还不完的债。 “怎么了,慕总,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保镖有些自责的询问着。 “没什么,早点睡吧。”木兮淡淡说完,开门进去,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 方凝在宾馆下观察了一会儿,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然后上了车,开走了。 不远处,灯光暗淡的角落里,一身黑衣的男子衣领高高的竖起,遮住小半张脸,而那个大大的墨镜,更将脸遮去大半。 望着方凝渐渐远去的车子,墨镜下那双眸子里隐隐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然后他抬头,望着六楼那间刚刚亮灯的房间。根据那间房间的位置判断,那里应该是606号房间。 他迈开寂然的步子,无声无息的走进了这家宾馆,径直进了电梯,摁下那个“6”字。 …… 木兮坐在沙发上,拨通了锦骞的电话。 “木兮,为什么还要接近薄子君?”电话一接通,锦骞透着浓浓关切的疑问声便传来。 “骞,这件事我还是以后向你解释吧。”她早已决定,自己来解决她和那个男人之间的恩怨,这趟水太浑,她不能把锦骞再拉下水。 “你还不清楚吗?那个男人是很危险的,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可以帮你啊,现在已经不是两年前了,我们有实力与他抗衡,木兮,告诉我。”好听的声音明显有些激动。 久违了的感动在心中升腾而起,她咬咬嘴唇,“骞,对不起,这件事我必须自己处理。” 她有她的原则,亦有她的坚持,那种倔傲她从未失去。 “好吧……”他终于叹息一声,仿佛屈服了,“木兮,我真的不能在失去你了。” 诚挚的话字字传入耳中,木兮心中那股暖流蓦地涌入眼中,竟充斥的眼睛酸酸的。 此时的她,已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她保持着通话的姿势,走到门口,没有问就开了门,望见门外那个戴墨镜的人,不禁“啊!”的惊叫一声。 “木兮,怎么了?”手机里立时传来锦骞担忧的声音。 正文 一二九、一夜激情 “哦,没什么,我有朋友来了,稍后再打电话给你。”木兮挂断电话时,他已悠然走进房中,顺手将门带上,缓缓摘下墨镜,那双清冷俊美的眸子便露出来。 “安木兮小姐,哦,该叫你慕燕飞小姐才对,近来可好?”他嘴角轻勾,便是一个动人心弦的笑。 “呵呵,还好。”木兮看着这张俊美如昔日的脸,心跳一时间便失去了节奏。 竟是他,这个几乎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两年的男人——莫翎枫。 两年前,他将她托付给锦骞,就再没有去见她,也再没有与她联系过。 这个男人,总在她最需要帮助之时出现,等一切风平浪静了,便匆匆离开,白驹过隙般一闪而逝,却不知已在她新湖中惊起不能平息的波痕。 她淡然笑笑,“你呢,还好吗?”他的眼睛似乎更加清冷了,他俊隽的脸上亦多了些坚韧,而与他靠近,她还是感觉那样清新自然。 “还好。”他点点头,望着她美丽的脸,淳澈的眸子里,不经意的就泛起了那种忧郁。 这两年,他虽然始终留在国内,却从没失去过她的消息,也曾有过去美国看她的冲动,然而他努力压抑着自己,放弃那个念头。 他不能去见她,他怕见了她他就更加不能将她忘掉了。 他依旧想念嫣儿,对嫣儿那份沉甸甸的爱,也依旧不能放下,他不能背叛她,况且,害死她的罪魁祸首至今还逍遥法外,他无法心安,更无法令自己过多的去想别的女人。 可是,自制力极强的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打听木兮的消息,当得知她回国后,他更是控制不住自己来见她。 “坐下说话吧。”木兮指指沙发,看见他手中拿着的墨镜,只觉疑惑而好笑,“你晚上也戴着墨镜吗?” “不了,我一会儿就走。”他淡淡的说,然后笑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最近他遇到了些麻烦,所以他用墨镜和衣领遮住面部,并不怕那些人会找上他,而是怕连累了木兮。 “哦。”她点点头,不知名的,就有种失落感悄然在心底滋生。 她感觉自己有好多的话要对他说、好多的疑问要问,比如,这些年都在干什么?比如那些从两年前就曾缠绕过她的疑惑,可是,一望他忧郁的眼,她心里就被另一种情绪挤满了。 四目相对的一瞬,两个人都沉默了,彼此的眼神,他们有所领会,却都不能明了。 好久不见了,听说如今她已是颇有名气的女总裁,原以为在尔虞我诈的商界混迹的她,多少会沾染上些铜臭味,而她淡漠眼神、静雅气质却如往般不曾有所改变,所以,他是欣慰的。 蓦地就有种忘情的冲动,他竟想抱她入怀,就像那次在海边一样,给她最温馨的呵护。可是,此时嫣儿的身影忽然在脑海中浮现,他仿佛挣扎般凝紧眼眸,后退一步,说,“安小姐,你和江天漠的公司还有合作是吗?” “恩。”木兮点点头,他的眼神和语气里那种突如其来的疏远,令她骤然就有种黯淡感。 “你能终止和他的所有合作吗?”他继续问,清冷的声音里是那种刻意保持的距离。 木兮疑惑的看着莫翎枫,“为什么?” 江天漠这两年一直在帮她,如果没有他的帮助,她和锦骞在国内的公司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上市,而且薄子君这两年来从未间断过对江天漠公司的挤压,她和江天漠有共同的敌人。 他薄唇轻启,似是想说什么,却又将话收了回去,沉默片刻后,他认真的看着木兮,“和他合作对你不会有好处的,江天漠是个很危险的人。” 危险?!江天漠在她眼中从来都是个温润慈和的人,从来都是不遗余力的帮助她、关心她。她怎么也不会将他与“危险”这两个字联想在一起。 可是,这句话又明明是从这个她无比信任的男人口中说出。她不相信,莫翎枫会刻意的去诋毁一个人。 “究竟是怎么回事?”木兮看着莫翎枫,忽然很迷茫。 她想起了很久以前一次,那时她还在江天漠的公司上班,他奇怪的从窗户里闯入,第二天,江天漠就似乎很着急的找一件东西。难道他和江天漠有什么恩怨吗?都过了两年了,都还没有解决? “这件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他摇摇头,眼中不觉就流露出许多担忧,“那个人比薄子君还要危险,你最好和他划清界限。” 什么?木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他郑重的神色却告诉她,他是无比认真的。 真的是这样的吗?可是她相信,有些感情是不可能伪装得出的。 于是,她摇头,就算如莫翎枫所说,江天漠是个危险的人,但她不信他会伤害她,就像她相信莫翎枫不可能伤害她一样,因为她相信自己的感觉,也相信人情。 莫翎枫淳澈的眸中,瞬间晃过浓郁的失意,这感觉,竟似当年他亲眼看着心爱的人在怀里逝去,却没有一丝力气挽回。 …… 次日上午 薄子君正在书房中抽闷烟,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进。”他吐一口烟气。 方凝推门进来,递上一个信封,“少爷,你的快件。” 薄子君的双眉不禁一蹙,自从安木兮走后,就再也没有人把快件寄到过家里。他想起那个女人在时,曾有人不止一次的寄来关于她的照片。 迟疑了一下,他接过信封,一把撕开,信封里放的,竟是一个纸包,纸包里包着一叠东西,竟似一叠照片。 眉头蹙的更深了,薄子君心里忽然有种说不上的感觉,有些迫不及待的拆开纸包,他的眼眸骤然冰凝—— 果然是一叠照片,而照片里的内容,更惊的他瞠目结舌。 正文 一三零、下媚..药 傍晚,公园不起眼的角落,安木雪和许天皓面对面站在一棵桦树下,却不知已被人拍了下来。 照片中大部分都是两个人保持着距离的场景,只有一张,许天皓拉住了安木雪的手,而她的表情却像是有些排斥。 看了这些照片,薄子君凝了凝神,目光竟忽然变得反常的寂静。缓缓将那些照片包好,放在了桌上,他望着窗外,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少爷,我这就去查是谁寄来的照片。”方凝忽然说。 他的视线依旧停留在窗外,声音竟寂静的反常,“不用查了,你出去吧。” “是,少爷。”方凝转身走下去,眼中凝满了疑惑。 刚才少爷看照片的时候,她也看到了,看到安木雪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本该很生气才对,然而,他却平静的反常,这两年来,他的举动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来电铃声这时响了起来,拿起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上的名字,薄子君不动声色的接起了电话,“什么事?” “子君,今天有空吗?”那一贯柔婉的声音立刻传来。 微微蹙眉,他犹豫片刻,幽然说,“有空,你在哪里?” 安木雪欣喜的报完一个地址后,薄子君便挂断了电话,忧郁的眼中竟蓄着迷离的光。 …… 窗帘紧紧拉上,房间里夜一般黑。蜡烛点上,房间里立时晕起温馨的红光。 安木兮优雅的端起高脚酒杯,“子君,干杯。”说完,已将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薄子君随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漠然看着她,不说话。 “子君,你今天肯陪我,我真的很高兴。还记得以前吗?我们每周都会吃一次烛光晚餐,真怀念那些时光啊。”她凝望他,水盈盈的眼眸中流露出深情与抱怨。 自从和安木兮离婚后,他竟然没有再碰过她一指,接近两年了,他不但没有再约过她,甚至她主动约他,也屡屡被拒绝。 将那个女人从他身边赶走,然后嫁给他,这是她以为顺理成章的事。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却始终无法再拉近与他的距离。他对她,总是如此若即若离,不说分手,她提起结婚时,却也一口拒绝。 她都要崩溃掉了,她青春貌美的时光,纵使还有几年可以维持,但,她却没有了当初紧紧抓这个她所爱的男人的把握。 当秦淑梅生日那天,那个长的极像安木兮的女人出现时,他的表现已经无比清楚的告诉她,他心里一直都在念着谁。 原来,他不肯再接近她,是因为那个女人! 可,今天,他终于肯陪她了,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恩。”薄子君只是点点头,随口应付一声,轻蹙的眉宇间,藏了太多的沧桑。 淡红色的光线里,他看到那张雪白的脸,怎么忽然就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天是安木兮的生日,他去安云山家,蜡烛点了,几个人围坐在生日蛋糕旁,他就坐在她对面,第一次被那张素面朝天的脸吸引。 眼前渐渐模糊了,可他知道,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有些东西,当真正失去了,才知道它对自己竟是如此重要。若还能回到那时,他是否会有其他的选择? 恍惚之时,他听到了安木雪的手机铃声。 看薄子君一眼,安木雪站了起来,走出两步,离开薄子君一段距离,小心的接起了电话,“什么事?” “我看到她刚刚去监狱了。”鹰的声音传来。 去监狱看望安云山了吧!这么说,那个女人就是安木兮! 果然是她回来了! 安木兮,你以为你回来就能够在我手中抢走子君吗?现在已经太晚了,这一次,你只会比上一次死的更惨。 任凭如何心乱,安木雪表面上亦保持着那种自然,声音也还是平静的,“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走回到座位上时,她便望见薄子君怪异的目光,可是,她还没有看清楚,他就已经偏移了视线,保持着那种缄默,没有一句多余的言语。 他偏移了视线,望着那根平静燃烧的蜡烛,眼前忽然有些模糊。疑惑的眯紧眼睛,眼前却更模糊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浑然看向安木雪,却连她的脸都看不清了。 “子君……子君……”安木雪的声音竟似在天边传来。 他紧紧皱起了眉,下一瞬眼前忽然一黑,失去了知觉…… …… “安小姐,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告诉安木雪了。” “恩。”木兮站在公司总部大楼的窗前,淡淡的说。 “薄子君今天和安木雪约会了。”鹰的声音接着响起。 “哦?”她不禁蹙蹙眉,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约会很正常吧,只是她很奇怪,为什么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结婚。倏然想起薄院中她曾住过的那间至今也没有动过的房间,木兮又有些恍惚。 “自从你去美国后,这是他们第一次约会。” 鹰随后的话,更令木兮震惊。 难道他和那个女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吗?还是,那个男人又有了别的女人?那个女人,机关算尽,最终却还是无法得到那个男人。木兮嘴角不禁牵起一丝讽刺的笑。 她就是要安木雪知道她的身份,她清楚,那个女人会对薄子君保守这个秘密的,因为她心虚。而且,安木雪一定也会抢先在薄子君识破她的身份前采取行动,这正是木兮想要的。 “继续跟踪她。”淡淡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收起手机,一转身,却看到身后站着的那个人。 他何时来的,她刚才的话他是不是都听到了?木兮登时脸色煞白。 正文 一三一、绯色缠.绵 “怎么,被我听到了不想让我听到的话?”对她,锦骞的声音总是温婉,笑容总是柔和,目光中亦含着那种始终如一的疼与宠。 她或是习惯了不关门吧,他推开虚掩的门,见她正站在窗前打电话,竟不自觉的就轻步走过来。 木兮抬头看着他润玉般的眼眸,淡淡的说,“骞,有些事我不想让你担心。”说话间,她注意到他的双手始终是背在身后的,有些奇怪的感觉。 “可是,你这样只能让我更担心不是吗?”他耸耸肩膀,笑的洒脱,“说吧,你在跟踪谁?是不是跟薄子君有关?” “骞……”她犹豫的蹙蹙眉,声音却是坚定的,“这件事你真的不能插手,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怎不知,他会为她担心,只是,这样也总胜过令他卷入这场难以收场的争端中来。 他无奈的笑,“木兮,我们之间已经不能再有意外了。”算是妥协了吧,反正这几年来他从来就不曾扭得过她。只是,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在背后给她全力的支持,他不会再次让她在身边溜走,也不会再让她受一点儿的伤害。 目光一暖,他藏在背在身后的手已经移到前方,一束蓝色妖姬立时绽放在木兮面前。 “喜欢吗?”他柔声扑下。 明朗的光线下,悦目的蓝,庄重而温馨,连同他俊朗的脸,都是她所喜欢。暖流倏的溢满了心田,突如其来的感动,骤然就令她眼圈潮潮的,她点点头,一瞬间,又像重回往昔。 他总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她暖,无论在他们曾经恋爱时,还是她和薄子君离婚后的这两年里。 他已将那束蓝色妖姬递到她怀中,她顺手接过时,他已顺势将她揽在怀中,“木兮,嫁给我吧,这辈子让我来照顾你。” 动情的声音,骤然在木兮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来不及享受他给的暖,她已经狠心将他推开,后退一步,方才眼眸中那些颤动忽然就化作了疏远。 “骞,我不能嫁给你。”这便是她能给他的,一次次的冷却他的热情,也一次次的刺伤自己的心。 眼前这个给了她太多的爱,她也一直爱着的男人,她却不能再靠近。她已嫁过一次人,甚至已经流过一次产,而且……她的身上还刻着那个永远消不去的烙印! 那些阴影,那些仇恨,没有一天不在缠扰她的心,纵使现在的时代已经不是古代将贞操看的太重的年代,可是,在她和那个男人彻底了结掉一切之前,她做不到像曾经恋爱时一样对待锦骞。 “木兮,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不会在乎你的过往,在我眼中,你始终都是我爱的木兮,接受我好吗?让我用我的爱消去你心中的阴霾。”他说的真挚,连那双好看的眼眸中也涌动起动情的光。 他都已忘了这是第几次了,这两年来,每一次他想要靠近她,她总是刻意的闪躲,他是失落的,却也是心疼的,心疼他的木兮一直无法从那些阴影中走出。 她凌乱的心,早已理不出一丝头绪,目光闪烁了,她忽然就想扑到他怀中,紧紧抱着他,以后再不让他因她受一点伤。 可是,她能做的竟只是摇头说,“对不起。” 三个字,如同一把双刃剑般,刺痛着两个彼此相爱之人的心。 木兮看到他的目光黯淡下去,失望、忧伤的令她心痛。 “锦骞哥,等我解决完这件事再说好吗?”她终于于心不忍,柔声安慰着这个被她伤透的男人。 他释怀的笑了,情难自已,他伸手,再次将木兮揽在怀中,“木兮,此生我都愿意为你等。”他终于盼到了她这句话,他知道,他的愿望离实现已经不再遥远了。 “叩叩叩……”敲门声象征性的响了三下,小蔡便焦急的推开了门,“慕总……” 望见眼前锦骞抱着慕燕飞的情景,不禁一怔,连连说,“对不起,总裁,对不起……” …… 醒来时,薄子君骤然感觉到身边的温度,睁开沉重的双眼,他便看到睡在怀中的安木雪。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顿时蹙紧了眉头,他想起自己喝了几杯红酒,然后眼前模糊,之后的事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蓦地在床.上坐起来,他看到自己光洁健硕的左胸前那个口红印痕,登时感到一阵浓浓的厌恶。 “子君,你醒了。”莺啼般的撒娇声这时响起,安木雪缓缓坐起来,身上大片的白皙展露在外。 薄子君瞥她一眼,目光竟是冰冷的,“你在酒里下了药?” “谁叫你这么久不碰人家?”安木雪努起小嘴,继续撒娇。心却早已乱了,他眸中的厌恶与冷意,她看的清楚。 他蓦地满脸阴鸷,骤冷的声音如同冰冻,“安木雪,你这样做毫无意义!” 说着,他一把扯过衣服,迅速穿在身上,下了床,匆匆离去,自始至终再没看她一眼。 “砰!”门被重重摔上的一刻,安木雪忽然将脸埋在被子里,放声大哭起来。 他从未有过一次,这样冰冷的对待过她。方才他看她的目光,如此鄙夷,如此讨厌,如此排斥,如此的冷。 他是从何时起,这样讨厌她了?不过……子君,以后不会了,经历了这一次,以后你就再别想摆脱掉我了,我们注定是要在一起的,谁也别想再把我们拆散。 …… 薄子君黑着脸出了这家酒店,冷冷向前走着,却不防,斜刺里走上一个人来,在侧面撞了他一下,心事重重的他冷不防就摔在地上。 那人却连声歉也没道一声,就继续向前走去。 他顿时恼火,正要发作,却见那人回过头来,对她诡秘一笑。 望见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薄子君的眼中登时笼上浓浓的杀气。 “是你?!”他恨恨的咬着牙,猛的在地上爬起来,向他冲上去。 正文 一三二、一对情侣男人 竟是他!这个两年前将安木兮从他院子里救走的男人。如果不是他的话,那个女人也不可能离开他吧,这两年,他也不会如此苦闷! 恨意顿时如火般在薄子君眼中熊熊燃烧,他咬牙切齿的冲向前,一拳便向莫翎枫脸上打下去。 面对气势汹汹的他,莫翎枫却面不改色,轻巧的一侧身,便躲过他一拳,然后平静的站在原地,唇角轻勾,“薄少,别来无恙?” 他清冷的声音,更似嘲笑般,彻底激起薄子君的怒火,冰凝的凤眸中,骤然散发出无尽的危险气息,再次抬起拳头,还想动手时,他却发现手腕已经被莫翎枫紧紧抓住了,这个男人,力气与他相当,他的双臂竟已动不得。 “她在哪里?”薄子君冷声如刀,脸色黑的怕人。 莫翎枫却依旧保持着那份安静,清冷的眼眸中,不起一丝波澜,“呵……如果你真的这样在乎她,当时就不该那样对她。” 悠然的声音,清风般入耳,却更令他怒不可遏,偏偏眼前这个男人如此沉静,像极了当年的她,仿佛遇到什么都能够淡漠。 而他,双手被控扼了,愤怒的都要炸掉,却无处发泄,只能冷声低吼,“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那就谈谈我们之间的事好了,现在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我希望你动用你全部的实力,尽可能的抵制江天漠的公司。”莫翎枫郑重的看着薄子君,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说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此时,宾馆外已经围了一些路人,奇怪的看着这两个俊美的男人:一个一脸怒意,一个面色清冷,面色清冷的紧紧抓着一脸怒火的男人的手,两张脸贴的很近,竟仿佛一对闹别扭的情人。 呵呵呵……这个男人,竟还有脸来求他帮忙!薄子君幽冷的眸中蓦地晃过一丝嘲讽,“告诉我她的下落,我或许还可能会考虑帮你。” 莫翎枫目光微微一颤,“可是,她不想让你知道。” “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慕燕飞就是她,她已经回来了!”他冷冷的说,可是,幽冷的眸中却藏不住那丝慌乱。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薄少,你难道没有想过,她躲你还来不及,怎么还可能这样光明正大的在你面前出现?” 清冷的话,骤然在薄子君心上泼了一盆冷水。他怎会没想过这些,所以,他也才会如此失落。恍惚了,忧郁了,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骤然又腾起浓浓的恨意。 “这件事你考虑一下吧,这关系到整个A市的安全,薄总,请你一定要配合。”莫翎枫接着说,心深处,不觉竟有些失落。凭着男人特有的感觉,他忽然感到,眼前这个男人其实是在乎木兮的,那种在乎,甚至不亚于他在乎嫣儿一般。 整个A市的安全?薄子君忽然冷笑,“你到底是什么人?” 莫翎枫淡淡的说,“我不能告诉你我的身份,薄少,这件事对你来说不算坏事,这两年你也一直没有停止过对江天漠公司的挤压不是吗?我希望你再加大一些力度,彻底将他搞垮……” “我再说一遍,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冷冷打断他的话,薄子君猛的一头向莫翎枫脸上撞去,“砰”!的一声,他额头正撞在莫翎枫面部。 是,他从未间断过对江天漠公司的排挤,他恨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竟曾利用那个傻女人,他恨他在安木兮怀孕期间还留她在公司上班。这些年,每每想起那个女人,他就恨与她相关的所有人。包括眼前这个将她救走的男人——莫翎枫,甚至还有安木雪! 莫翎枫吃痛之下,松开了薄子君,鼻子里已经流出两行浓血。伸手在鼻子下摸一把,他无事般勾唇,“薄子君,你会再找我的,记住我的手机号……”他报上一串号码,转身而去。 “给我站住!”他狠狠咬着牙再次向莫翎枫冲上去,莫翎枫却猛地转身,回手就是一记重拳,结结实实打在他脸上。 他顿时感到一阵眼花。 “这是我还你的。”莫翎枫漠然说完,便走向停在路边的轿车。 薄子君回过神来时,莫翎枫已经上了车,冷冷盯着那辆黑色轿车的车牌号,他拨通了一个电话,“魏旭,给我跟踪一辆牌照是xxxx的奥迪轿车。” 这个男人,一定和安木兮有联系,只要跟踪他,他就能找到她。 …… 薄子君自从和安木雪约会后就再也没有过任何动静。木兮秘密派人给他寄去的那些照片对他好像没有任何的触动。 她原以为她是了解那个男人的,原以为那个男人看了那些照片,会去找安木雪,对她实施报复。可是,他却表现的异常平静,就好像安木雪和别的男人约会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她想起了从前,他看到她和锦骞的照片时,发了狂一般的模样。难道是她想错了吗?那个男人本来就是高深莫测的,经历了两年,他好像真的改变了很多,变得比忧郁了、沉寂了,也愈发深不可测了。 敲门声这时响了起来,木兮下意识的向房门处看去,“谁啊?” “是我。”锦骞的声音传来 怎么,他又找到了这里?木兮忐忑不安的起身,走过去,开了门。 “锦骞,不是说过不要……”话未说完,立刻就望见了温柔微笑的他,还有他手中那束娇艳欲滴的玫瑰。心倏然一动,她已无力再责备。 可是,就在这时,她看到斜对面的门开了,薄子君手里夹着半截香烟,幽然走了出来,看着她和锦骞,目光复杂。 正文 一三三、背叛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住在了这里?她就怕锦骞来找她会被他知道,原来是怕什么来什么。 木兮心里一瞬间晃过一丝惊慌,完了,全完了,她苦心演的这出戏,这一刻,恐怕要被拆穿了。而,这场她苦心经营的复仇之局,接下来,还能如何继续? 听到身后的开门声,锦骞回过头去,正望见薄子君缓缓的走过来,愕然之时,他感觉到木兮从他手中接过了那束玫瑰。 再次将视线转移到木兮脸上,这一刻,他读到了她眼中那一抹慌乱。隐隐明白了什么,他嘴角牵起一丝尴尬的笑,“我们进屋说话吧。”说着,就要往木兮的房间里走。 “见了老朋友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嗯,锦骞先生。”薄子君此时已走过来,站在锦骞身边,幽冷的目光,晃过锦骞的脸,又落在安木兮身上,“还有,安木兮小姐。” 保持着那种一贯的幽冷,这瞬间,他的心却莫名的跳的很快。终于还是被让他发现了,原来她就是安木兮,不然她怎么可能和锦骞来往? 这个纠了他心这么久的女人,演戏竟然能演的如此逼真,竟险些连他都骗过了!现在,他不必再因找不到她而忧郁烦恼了,因为他知道,她就在眼前,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在他的世界里逃掉了。 骤然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他看着她,眼中忽然就流露出许多感情。 木兮看在眼中,只觉疑惑。此时这个男人的目光竟是清澈的、柔和的,竟仿佛一个魅惑人心的漩涡一般,要将她吞噬。 可惜,她早领会过她的剧毒,他温柔的陷阱,再别想诱惑到她。 于是,她淡然躲开他的视线,疑惑的看向锦骞,“你们认识?” 薄子君眉头轻轻一皱,都到了这个份儿上,这个女人还在装什么傻? “燕飞……我……”锦骞看似有些慌了,看看薄子君又看看木兮,就仿佛生怕一些事情被拆穿。 “你该叫安木兮,不是吗?”薄子君冷声说,可是此时,他怎么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锦骞,到底是怎么回事?”木兮看着锦骞,目光竟是失望的。 “唉,燕飞,我们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也就对你坦白了吧。其实我以前谈过一次恋爱,我以前的女朋友叫安木兮,你……你长得和她一模一样。”锦骞看着木兮,眼神中饱含着无尽的歉意。 什么?!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薄子君的心中仿佛有什么瞬间沉淀了,就在这时,他看到“慕燕飞”手中的那束玫瑰落在地上。 而她的表情如此黯然,目光如此失落,就仿佛痴情的女人,忽然发现男朋友背叛了自己! 黯然感忽然涌来,薄子君感觉自己大脑顿时空白一片。上天总是一次次的给他希望,然后再一次次的将他摧残,他已无力再去支撑。 “你找上我,就是因为我长的像你的前女友?难道你一直把我当做她的替代品!” 她失落的声音落入薄子君耳中,更令他感到心寒。 “我承认一开始是这样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的相处过程中,我已经真真切切的爱上了你,燕飞,你已经答应了要嫁给我了,不是吗?这一生,我会好好爱你、守护你,别住在宾馆里了好吗?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新家,搬过去住吧。” 锦骞的声音,亦是动情的,薄子君听在耳中,忽然感到异常厌恶,再看安木兮一眼,他看到双目含泪的她似是感动的对锦骞点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自今以后,这个女人和这个男人就住在一起了吧,只是,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既然她不是他要找的女人! 黯然转身,他几近颓废的离开,就在不到两分钟前,他还确信她就是安木兮,可是短短一个照面的时间过后,他又已心若死灰。 可是,有希望的,不是吗?已经有人给他寄安木雪和许天皓的照片了,他相信,是她回来复仇了,所以他不动声色,他就是要等她采取进一步的行动,等她回来。 …… “什么时候搬过去?”关上门的一刻,锦骞便笑问木兮。 木兮不自然的笑笑,“骞,刚才谢谢你。那套房子算我买你的,好吗?”或许方才表演的太逼真了吧,直到现在,她的心还没有平静。 从薄子君的表现中,她已经得知,这一次他是真的被她骗过了,可是为什么他那样沧桑、那样失望甚至是颓废?若是不知情,她甚至都要以为,他是在找一个自己爱到深入骨髓的女人。 “如果你喜欢这样,那就随你好了。”他温柔笑笑,深藏起些许失意。他多希望,方才的一幕不是在演一场戏,而是她真的答应了要嫁给他。 …… 薄子君情绪低落的出了宾馆,刚上了车,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方凝,什么事?”他声音里还夹杂着些许失意。 “少爷,刚刚我又收到一封寄到家里的快件,我想你还是回来看看吧。” 又一封快件?他现在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凝凝无神的眼眸,他沉声说,“我现在有事,晚上再说。”说完,正要挂电话,方凝的声音却紧接着响了起来。 “少爷,这次不一样了,这次的快件不是匿名寄来的,寄件人一栏里填写的是夫人的名字。” 夫人?! “安木兮?”他双目登时凝神。 “是的,少爷。” 方凝肯定的回答,令他死灰般的心再次燃烧起来。 终于有那个女人的消息了,他又见到了新的希望!快速发动了车子,他疾速向家里开去。 正文 一三四、强制坐..爱 看着那封快递单上的签名,薄子君失神良久。 这并不算好看的字迹他认识,是那个女人亲笔所写。 沉默良久,他拆开了信封,竟看到一张破旧的报纸,他将报纸展开,头条赫然是那条智障学校强拆事件。 竟是三年前的报纸,这件事,他更是记忆犹新,因为被强拆的工程是哥哥薄子冥批准并拨款大手笔要建的项目,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哥哥引以为奇耻大辱,才想不开自杀。 往事历历在目,他仿佛又回到了哥哥出事的那一天,天昏地暗,那是他噩梦的起点。 那个女人,给他寄来这个,是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对她、对安家了吧? 惆怅的翻过这张报纸,他继续看下一张泛黄的报纸。 “市政协主任安云海上任两月携款潜逃” 又是一件三年前的事,亦是他所熟悉的事,安云海,安云山的弟弟,那个和安云山联手陷害哥哥的人,他至今还在找。 冷凝着眸,他翻开下一张报纸。 “前质检员陈林携款潜逃” 这则报道,他以前倒没有留意过,薄子君疑惑的读下去,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正要翻过时,他忽然想起什么,然后翻回第二页报纸,忽然发现,两张报纸的出版日期相隔只有一天。 也就是说,安云海刚一潜逃,陈林就潜逃了,这其中又有什么关系?疑惑着,薄子君翻开了最后一张报纸,那条显眼的报道,亦是关于陈林的。 报道猜测,陈林逃到了英国,但跨国抓捕活动并不顺利,所以他一直逍遥法外,而,还有臆测称,这件事可能跟不久前的智障学校拆迁工程有关,因为当时的质检员就是陈林。 那项质检,他从来都以为是安云山在结果中做了手脚,陷害哥哥,然后再让安云海顺理成章的接替哥哥的职位。 那个叫陈林的质检员,应该是受安云山指使才对,可是,安木兮给她发这些过往的报道又是想说明什么? 盯着报纸看了好一会儿,薄子君终于沉沉的放下报纸,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的电话。 “儿子,什么事?”秦淑梅的声音传来。 “妈,能利用你在英国的关系帮我找一个人吗?他和三年前哥哥的事有关。” …… 新房子里,精美的装修、不俗的家具,一切都是崭新的。 然而,木兮都已经搬进来一周了,却还是无法适应。 一个人时,她喜欢泡一杯绿茶,坐在窗前,安静的看书。想要找回往常般的淡薄与寂静,可是,除去公司里的事不提,太多纷扰的事总扰的她无法安宁。 拥有自己的公司、拥有许多的金钱和荣誉,这并非她所追求的生活,她想要的,也只不过是有个完整的家庭,有相爱的人陪伴,安安静静的过活。 然而,她却没得选择,她曾经简单的家庭,已被残忍的破坏掉,此时她纵然是自由的,但疼她爱她的爸爸还在监狱中艰难度日,她无法心安。于是,她在锦骞和江天漠的帮助下创建起了这家IT公司,不为名,不为利,只为有一天能将薄子君的集团彻底击垮。 最近这几天,安木雪频繁和许天皓约会,而且还做了很多大出木兮所料的事情,偷.拍的照片,鹰都已经给了她,她翻看之时,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口口声声说着爱那个男人的女人,竟然会背着他做出那样的事。 终究是寂寞难耐了吧,也终于原形毕露了吧,那个女人…… 这些照片,她会选好恰当的时机,慢慢寄给薄子君,让他渐渐认识那个女人的原型。 安木雪,那个忘恩负义的狠毒女人,她不会让她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她会让她遍体鳞伤,一如两年前她伤她一样。 那些仇恨,一瞬间又排山倒海的压来,只觉脑袋里乱乱的,手中捧的书,她再看不下去,皱皱眉头,她起身进了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正要洗脸时,却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脸,没有化妆,却依旧是美丽的,只是,那双眼眸里,怎么充斥了如此多的恨? 这还是那个平静、淡漠、处变不惊的自己吗?怎么,她自己都感觉如此陌生?! 难道自己真的是变了吗? 她紧紧皱起眉头,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在剧烈的挣扎。 不!仇固然要报,但,她不要被仇所左右,她不要被恨冲昏了头脑,她还要做真正的自己。 木兮捧一大捧水浇在脸上,清凉的温度从面部直透到心里去。 木兮刚擦干了脸,来电铃声就响了起来,望见来电显示上的“江天漠”三个字,她毫不犹豫的就接了起来。 “木兮啊,最近好吗?”那个威仪而慈和的声音暖流般在耳边流淌。 “还好,江哥,你有什么事吗?”如今,她和他已经不是上级和下级的关系,她也无须再称他“经理”,而“天漠哥”这个称呼,她又感觉不太合适,所以总是称他“江哥”。 “我公司有一项合作项目,你想参与吗?”江天漠询问着。 木兮正要点头答应,却忽然想起了莫翎枫对她说的那些话,然而,下一瞬,她便自责起来,她没有理由信不过一个关照了她这么久的人,于是,她说,“好的,江哥,我们找个时间签一下合同吧。” 挂断电话时,天已有些阴沉,木兮走到窗前,将窗帘全部拉开,有意无意的向窗外看了一眼,就看到楼下的路上正走着一个苗条的女人。 这身影,怎么如此熟悉?木兮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认出了是谁,心剧烈一颤,她没有没有犹豫的就向房外跑去。 正文 一三五、被利用的工具 木兮到了楼下时,却望见那个身影走进了对面那座居民楼里。 这个女人不是逃到国外去了吗?想起那些往事,木兮只觉模糊,那些纠葛此时竟已不再那般重要。 已说不上出于一种什么情绪,她快步追到了那座楼下,刚要上台阶,却听到缓缓靠近的高跟鞋声。 刚刚上楼的女人竟去而复返,转过走廊,望见安木兮,黯淡的眸中只晃过微微的惊讶,“是你?” “宁小婉,你就住在这里?”木兮抬头看着她。 是她,这个两年前红极一时的明星,这个曾煞费苦心算计过她的女人。而此时的她,美丽依旧,只是却没有了往昔的妖娆,平静的目光里,亦没有了从前的敌意。 令人改变的究竟是岁月,还是那些伤人肺腑的往事? “恩。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去我家坐坐吧。”宁小婉黯然笑笑,看木兮的目光里,带着一种意外的友好。 这个曾对她恨之入骨的女人,而今已经变了,因为她们同是受害者,她们有着共同的仇人。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同命相怜吧,木兮淡淡一笑,点点头,跟着她上了楼。 “我刚回国不久,靠以前的那点积蓄买了这套房子。”宁小婉边给木兮倒茶边说,那感觉,竟像和许久不见的好朋友叙旧。 “哦。”木兮接过茶杯,看着沉静的宁小婉,心中登时有种沧桑感,她诧异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呵呵……觉得我变了?”宁小婉淡然一笑,“人都会变的,不是吗?这两年,我在国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孤寂的生活倒令我想明白了许多事。” 说着,她喝一口茶,看木兮一眼,接着说,“我明白了,自己以前好傻,我在他心里从来都是一文不值,她只是和我签下合约,只是利用我的影响力制造绯闻,当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直到得知安木雪回国、你又出了事我才知道,原来他其实是用和我那些漫天的绯闻遮掩他和安木雪来往的事实。安木兮,我们都只是被他利用的工具而已。” 宁小婉的话,仿佛又将木兮带回了从前,这些事,直到现在她也才明白,她也才知道,原来安木雪和薄子君布下的那场局比她想象的还要精心策划。 “当年,我为了他,不惜铤而走险找人害你,现在想想真是不值,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也只不过是他狠心的伤害和警告罢了。”说着,宁小婉眼中竟流露出一丝羡慕,“安木兮,你比我强,最起码他心里是有你的。” “呵呵……”木兮漠然笑了,她从不相信,那个男人心里真曾有过她,他始终不解,他都做了这么多伤害她的事,为什么还不止一个人认为那个男人心里有她,就像眼前的宁小婉、秦淑梅还有方凝。 真的是旁观者清吗?可是,她还没有傻到连人情冷暖都感觉不到,那个男人,给她的暖屈指可数,给他的伤害,却深似海。 “那个男人心里有没有我,我从不稀罕,可是,你现在还在乎他不是吗?”若是真的不在乎了,又怎还会说刚才那一席话?对宁小婉,木兮忽然感觉到由衷的可怜。 过往的一切,她都可以不再追究,因为她知道这个女人是被那个男人毒的太深,也因为,她已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毕竟,世间还有什么比被自己最爱的男人伤害更惨痛? 她甚至为这个执着的女人感到怜悯,而现在,她不想再看这个女人继续错下去。 “不在乎了。”宁小婉摇摇头,“他对我做的事,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这次回国,就是为了复仇。木兮,以前的事,能原谅我吗?”这一刻,她的目光是诚恳的。 “过去的就都过去吧,还提它干什么?”木兮淡然一笑,那些事,如果不是今天见到宁初婉,她也许很难再想起。但,那些伤痛的痕迹,她却是永生不会忘记的。 只是,过去了,就莫再提了吧,就让那些痛,在岁月中渐渐消逝。 …… 薄子君下了楼,竟忽然忘掉了自己下楼来的初衷,鬼使神差的就向梨树下那个秋千走去。 点一根烟,他站在秋千旁,眼前朦胧时,便似又看到安木兮的身影。 自从那个女人寄来那几张报纸后,他便似中了邪一般,终日心神不宁,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可是,自那以后,那个女人就再也没有了动静,他派了人去查找快件的来源,却得知是从相隔千里的B市发来的,而发件人亦没有留下任何地址信息。 那个女人这样做,当是不想让他知道下落的吧,纵使如此,他的手下也没有间断过查找。 她能在哪里?薄子君想想过去的安木兮,又想想现在的慕燕飞,更觉心乱。 棘手的问题,他解决过太多,但这件事,似乎没有一点头绪。 “少爷……”方凝的声音忽然打乱了他的思绪。 “恩。”他转身,就看到站在身后的方凝手中拿着一封快件。 没待方凝说话,他便从她手中拿了过来。 这一次,又是一封匿名的快件。 他目光一凝,眼中隐隐晃过一丝失意,然后拆开了信封。 灯红酒绿的酒吧,安木雪和许天皓搂抱在一起的照片立刻映入他眼中。 他双眉轻挑,正要翻开下一张时,忽然就听到一个柔婉的喊声,“子君……” 薄子君意外的抬起头,竟然望见了安木雪,她就在不到十米远外,此时正面带动人的微笑,轻盈的向他走过来。 薄子君的眉头骤然紧蹙。 正文 一三六、意外怀孕 安木雪迈着优雅的脚步走过来时,薄子君已经将那叠照片放进了口袋里。 “子君,是什么啊?”她含笑的水眸中微含着一分疑惑。 薄子君蹙着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应付道,“没什么,你有事吗?” 他声音是漠冷的,璀璨的眸中亦夹着几分幽冷。安木雪看在眼中,只觉心痛。 “子君,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她看一眼站在身边的方凝,还是说,“我爱你啊。” “我最近很忙,方凝,送客。”他摆摆手,这瞬间,眼中竟然绽放出许多厌恶。 很忙?很忙为什么还在家里?为什么他会变得这样讨厌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啊,眼中骤然笼上无尽的抱怨,她幽怨的看着薄子君。 可他却偏转了眼眸,连正眼都不愿看她一眼。 “子君,为什么?”她咬着唇,坚持着问。 薄子君蓦地转身看向她,“我最近很烦,不想让人打扰。”不冷不热的说完,他便看向那那个秋千,目光瞬间又变忧郁。 这就是他给她的理由,很烦,因为那个女人吗?还是厌烦了自己?安木雪站在原地望着薄子君,不肯死心。 “安小姐,请你走吧。”方凝冷淡的声音忽然传来。 她偏头看向方凝,怎么这个女人的目光如此冰冷,竟仿佛是对待仇人一般? 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安木雪忽然就有种懵了的感觉。 而方凝却一把“搀”住了她胳膊,“安小姐,我送你。” “不用,我再说几句话就走,子君,我可能怀孕了。”她看着薄子君,抛出这最后的杀手锏。 他板直的背仿佛颤动了一下,然后他缓缓转身,看安木雪的眼神是那般难以置信。 疑惑、漠然,他有的只是这样的表情,在他眼中,她找不到一丝惊喜。这就是报应吗?无所谓了,反正她铤而走险做这一切也只不过是为了能留在他身边,反正这个孩子…… “子君,我怀了你的孩子,为了给伯母一个惊喜,我已经打电话告诉她了。”她接着说,凝视薄子君的眼睛,目光是愉快的、荣幸的、自豪的。 就因上一次,这个女人在酒里下了药,然后趁他昏迷不醒和他同.床,然后,竟怀上了他的孩子。而且,她竟将这件事告诉了妈! 这个女人是怕他会让她流掉这个孩子吧,有了妈妈的庇护,这个孩子就安全了吧,而他也必须要娶这个女人了! 呵呵呵呵……他幽冷低头,直视着安木雪的眼睛,凤眸中竟竟流溢出一抹冰冷与嘲讽。 他忽然又想起了两年前的事,想起那个女人怀他孩子时,为什么就没有露出过一次喜色,他想起他的孩子在那个孱弱的女人身下化作一滩血水,想起,他为了与眼前这个女人赌气而找医生做亲子鉴定。 那个女人在法庭上扔给他那块玉佩的一刻,他就已经醒悟了。只是,有些事他一直没有敢去查,他怕真相会真的如同自己所想的那样,他怕自己会疯掉,疯掉了,就再等不到她了。 他的目光,怎么越来越冷了?冷的令她感到心慌,感觉自己的内心都要被他看穿了,她已不敢与他对视。 于是,她退后一步,眼中流露出几许伤感,“子君,请原谅我,我这样做是因为太怕失去你。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但……” 安木雪说着,眼圈已经红了,“但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话,我会去医院打掉……”话到最后,她潸然泪下,委屈模样,只惹人无限心怜。 可是,他依旧那般看着她,仿佛看戏一般,冷漠的眼中,没有一丝疼怜。 究竟是什么,令他对她如此无情?难道,他知道了一些什么吗? “子君,我先走了,我等你的消息。”说完,她转身,没落的走远,泪眼之中满含着不甘。 这一切,她都是胜券在握的,她知道薄子君最怕的就是秦淑梅,所以这孩子保留与否,已经由不得他。她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哪怕不计后果! “少爷,为什么不拆穿她和许天皓的事?”见安木雪走远,方凝疑惑的问薄子君。 这件事她已经疑惑很久了,薄子君很久之前就知道了安木雪和许天皓暗自约会的事,可是,他竟一直没有任何的行动,甚至面对安木雪时也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这不像是他的性格,少爷这样的人,是容不得所爱的女人有丝毫的背叛的。 薄子君冷冷的瞪方凝一眼,“这件事,不准对任何人说起。” “知道了,少爷。”方凝点点头,接着问,“那这个孩子呢,怎么处理?老夫人都知道了。”这两年,薄子君多是冷脸,她已经将他的冷脸当平常了。 薄子君眉头深深一蹙,没好气的白方凝一眼,没有说话。 方凝一愣,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说了声,“少爷,我回去收拾房间了。”转身就要走开。 “回来!”薄子君却忽然将她叫住。 方凝转身,疑惑的看向他,“还有什么事,少爷?” “你觉得慕燕飞和安木兮会是一个人吗?”方凝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间最久,对她应该很熟悉,此时,薄子君的眼中竟然现出许多期待。 “不会吧。”方凝摇摇头,“夫人不可能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的。” 方凝的话,更令他心冷,他失望的转身,却听到方凝的后话。 “不过她们长得真的是太像了,少爷,我知道夫人一个独有的特点,如果慕燕飞也有这一点的话,那么她一定是夫人。” “什么?”薄子君转回身来,眼前登时一亮。 正文 一三七、撞见她和他xx “少爷,夫人喜欢把一本书放在枕头下,而且总是一本关于人生感悟的书。”方凝看着薄子君说。 抑或是曾经他对那个女人注意的太少吧,这一点,他竟从未注意过,不过,越是这种生活的小细节,就越是难以隐藏,薄子君沉沉点点头,“你去查一下她现在的住址,尽快给我结果。” “是,少爷。”方凝答应着离去了。 薄子君失了一会儿神,索性坐在秋千上,从口袋里拿出那叠照片。 照片里全是关于安木雪和许天皓在一起的内容,地点也不尽相同,虽然有些搂抱的画面,但也再无更出格的行为。 安木雪,这个他曾以为纯真无邪的女人,竟然背着他和他最好的朋友频繁见面,他不愿去猜测他们想干什么,而心里有的,竟只是疑惑。如今的他,看着这一切,竟完全像一个旁观者,好像安木雪这个女人已与他毫不相干。 这些照片,会是安木兮寄来的吗?如果是她的话,她完全可以像上次一样注上姓名,可是,虚虚实实,这件事便更令他感到扑朔迷离。 他必须静下心来,明知道了安木雪的事,却还装作不知,亦不采取任何的行动,这样那个躲在背后的人才可能主动现身。 …… 和江天漠签完合作协议已是下午三点多,江天漠说请吃晚饭,木兮客气的推脱掉了,公司里没什么大事,她便径直回了家。 洗去脸上淡妆,脱去那身束缚的正装,换身舒适的休闲服,她习惯性的在枕头下抽出那本书,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起来。 她从小就喜欢将未看完的书放在枕头下,这样睡起来也感觉踏实,渐渐的,这已成了她的习惯。 她还未看几页,敲门声就响了起来,她起身,顺手将书放在窗台上,然后出了卧室转身向门口走去,“谁啊。” “是我。”锦骞的声音传来。 自从她搬到这里,他每天都会来,今天果然不例外。 开了门,穿着干净而尊贵的他便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神秘的笑,“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木兮微微一愕,眼前的他,目光温润,似含着无边的爱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今天的他怎么这样奇怪? “闭上眼睛。”他慈声如乐,仿佛冬日里的阳光般,暖她心田。 木兮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闭上了眼睛。 她,剪眸轻阖,长长的睫毛根根可数,此时更显静雅非常,也更令他心动不已。伸手,他在口袋里取出一枚戒指,轻柔的握住木兮的手,将戒指戴在她的小指上。 木兮下意识的睁开眼,便看到已经戴在自己小指上的那枚钻戒,一时间,她心思如潮。 “木兮,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他柔和的笑,璀璨的眼中仿佛有一丝泪光闪过。 她当然记得,他和她相互交换的那枚尾戒,他亲手为她戴上时曾说,终有一天要用钻戒来换。 而今,他亲手给她戴上了这枚曾承诺过的钻戒,而当年也是他亲手为她戴上的那枚银戒,自从两年前她答应了薄子君的婚事后却一直没有再戴过。 那枚银戒指,她一直珍藏着,就如同那些她在乎的过往一般,都保护的很小心。 这一刻,木兮的眼睛潮湿了,她多想沉浸在了那些温暖过往中,忘掉这些冷冰冰的现实。她感怀的点点头,望见锦骞始终戴在小指上的那枚银戒,更觉感动。 望着她温柔模样,他此时也已忘情,低头轻吻她额头。 就在这时,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他正要进门,望见门口两个忘情的人,不觉就愣在门外。 木兮和锦骞同时向门口望去,望见站在门外的的薄子君,同时一愣。锦骞进屋后,只将门随手一带,门并没有关上,却不想正给了这个男人可乘之机。 这个可恶的男人,果然是难缠的,竟然找上了门来,她微微蹙眉,淡然说道,“薄总,难道你进别人家从来都是不敲门的吗?” 薄子君剑眉轻挑,唇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打扰你们的好事了?”说着,幽寂的目光不急不缓的在安木兮和锦骞身上游过。 眼前这个男人还抓着这个女人的手,而她纤细的小指上,正戴着一枚显眼的钻戒。他进门时,亦撞见他们亲热的场面,如此温馨、如此浪漫、如此有爱意!纵使他无法认定这个女人是不是安木兮,但他还是由衷的感到一种妒意。 眉头不禁一蹙,他跨步就进了门,在房中打量一番,直接朝木兮的卧室走。 “站住!”锦骞低吼一声,挡在薄子君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声音冰冷,“薄子君,我要你现在就给我离开我们家,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这个男人,曾将木兮和他害的那样苦,他一见他就不禁气恼,而今,他竟还想介入他们的生活,孰不可忍。 “哦?你们家?”他故作疑惑的摇摇头,“你们还没结婚吧?我是慕燕飞小姐的朋友,你就算和我有仇,也应该看在慕小姐的份儿上,请我进屋坐坐吧。” 幽冷却好听的言语,柔中带刚,竟令锦骞无言以对。 这个男人,若是针锋相对,今日一场恶战势必难免,可偏偏,他不像是来打架的。那么这个狡猾的男人,又是什么目的?木兮心中依稀晃过一丝不安,疑惑时,她正撞上薄子君投来的目光,“你说呢,慕燕飞小姐?我都到家里了,难道就不请我喝杯茶吗?” 轻挑慢捻的声音、深不见底的目光,这个男人的一切,都像别有用心。 正文 一三八、脚踏几只船 “你和锦骞的事,他都对我说过了,薄总,就你的所作所为来看,我真的找不到你有什么值得欢迎的地方。我可以请你坐坐,不过都是看在我和令堂交情的份儿上。”木兮缓缓的说,看薄子君的目光,仿佛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角度,说完,她顺手一指客厅里的沙发,“请吧。” 她不屑的言语、完全不够欢迎的语气还有那施舍般的一指,骤然就令薄子君感到一种侮辱感,就仿佛是他低三下四的求她施舍。 呵呵呵呵……如果她就是那个女人的话,故意这样羞辱他,更是情理之中的事,他邪邪一笑,在唇角挤出两个字,“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他已晃过挡在面前的锦骞,自他身边缓缓走过,眼见着就走到了沙发旁,却突然加快了脚步,向卧室的方向走去。 “你干什么?”木兮惊叫一声,和锦骞一起追了过去,而此时,薄子君已经进了卧室,跑步到了她床.头,一把抓起那个浅红色的枕头。 然后,他愣住,枕头下竟然什么都没有。 锦骞和木兮此时已经追了进来,看着愣愣的抱着枕头的薄子君,都觉疑惑。 “想不到薄总还有这样的癖好,真是有意思哈。”锦骞嘲讽的说。 他抬起头来,看锦骞一眼,没有说话,默默将目光转移到安木兮脸上,他早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她的,为什么还要做这种傻事?忽然感觉自己很可笑,他努力的掀动嘴角,想要笑,然而望着眼前这张勾起他无数愁绪的脸,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怎么,她又看见他这种眼神,忧郁的令她都觉恍惚。他鬼鬼祟祟跑进她的卧室,就为抱她的枕头?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了?木兮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悲悯。 蓦地捕捉到她可怜的眼神,那种屈辱感,便再次笼罩了他的心。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而今,他怎成了别人可怜的对象? “薄子君,如果你喜欢这个枕头,我可以送给你,但我提醒你,以后别再打搅我们。”锦骞的警告声刺痛他耳膜。 他紧紧蹙起眉,冷冷看向锦骞,“到头来,你也没有得到她是不是?当初她爱的人是你又怎样?你不是一样找了别的女人?你以为你找个和她长相一样的人就能替代她了吗?你以为你是谁?” 他越说越激动,狭长双眸骤然幽红,低沉声音仿佛嘶吼。他已经压抑了太久太久,而,这一次,他的希望又破灭了……破灭了…… 为什么,这个失了控的男人所说的这一席话,竟像是一个受了情伤的男人的痛诉。为什么,她竟莫名其妙的感觉,这个男人其实是爱过她的? 怎么了,怎会有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深吸一口气,木兮告诉自己,不要被这些不切实际的错觉困扰,凝凝神,她不待锦骞说话便说,“薄总,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请你离开吧。” 薄子君蓦地看向慕燕飞,脸色阴郁,“女人,你以为你是谁?你只不过是她的替代品而已!” 说完,他“砰!”的一声将枕头扔在地上,沉着脸向门口走去。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何抱了一下她的枕头后,前后情绪变化就如此之大,可是,她知道这个男人已经完全不再认为她就是安木兮了。这不正是她希望的看到的结果吗,怎么看到他颓然的背影,她竟然有种难以捉摸的没落感? “你们不睡在一起吗?”薄子君忽然止步,这才意识到,床.上只有一个枕头。这个年代里,他不相信,自由恋爱的两个人,都快结婚了还会分开住。 锦骞看木兮一眼,冷冷的回道,“我们爱睡一个枕头。” 薄子君眼眸一凝,嘴角强牵起一丝冷笑,“你忘了一件事吧,你和苏盈盈的婚约还没有解除,锦骞,你想脚踏几只船?” 说完,他再不停留,冷冷走出门去。对这个当初得到那个女人的心的男人,他无法不去恨。 薄子君已关门而去,锦骞的心却还无法平静。和苏盈盈的婚约,是这两年来他内心最大的结,他可以拖着不跟她结婚,但却无法做到与她解除婚约,这关系到锦家和苏家的面子,况且这两年来,苏家帮了锦不少的忙。也正因为此,他对木兮总心存内疚。 歉然看向木兮,他郑重的说,“木兮,相信我,这辈子我非你不娶。” 木兮抬头看着锦骞,他这般挣扎模样,令她只觉得难过,“锦骞哥,我只希望你这辈子能幸福。” 漫漫人生路,谁知道前方还有什么样的意外?经历了一次惨痛的婚姻,她就知道,一切的誓言都不可当真,而誓言太沉重,反而是一种包袱,压的彼此都喘不过气。 …… 薄子君寂然到了安木兮楼下,正要上车,忽然注意到前方那个熟悉的背影,正在寻思是谁时,他已转到了这座居民楼的另一侧,从他视线里消失了,凝神片刻,他打开车门,上了车。 路边轿车中,莫翎枫静静看着薄子君的车驶去,刚才,他本是要去看木兮的,却看到了薄子君,他知道木兮不想让薄子君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便躲了起来,以免引起他怀疑。 见薄子君的车走远,莫翎枫正要下车,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009号,十分钟内赶到C点。”紧张的声音传来。 …… 木兮和锦骞刚刚坐下,木兮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接通电话,鹰的声音立刻传来,“安小姐,安木雪刚刚去找郑敏了?” 郑敏?那个曾和安木雪联手害她的医生?她找那个女人做什么?木兮蓦地绷紧了神经。 正文 一三九、亲子鉴定 在外面一起吃过了晚饭,木兮便送走了锦骞,回到家,关了门便拨打了莫翎枫的电话。 这世上,值得她信任的人除去在监狱里的爸爸也就只有锦骞和莫翎枫了,而这件事必须瞒着锦骞。 可是,他的电话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他将手机号码告诉她时,曾嘱咐,没有要紧的事不要给他打电话。他总是神秘的,他不主动说的事她也便不多问,而今,打不通他的电话,她还是隐隐感到一丝失落。 放下了手机,她又走到窗前,望见静静躺在窗台的那本书,又想到白天薄子君来抱她枕头的奇怪举动,一瞬间,就明白了些什么。 “Do.you.fell.cold……” 木兮正沉思,手机铃声忽的将她思绪打乱,见是莫翎枫的回电,她的心便轻轻一颤。 “什么事?”清冷的声音萦绕耳边。 “明天有空吗?”她亦开门见山。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仿佛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好,我明早去你家找你。” …… 次日一早,听到敲门声,木兮开了门便看到那张预料之中的脸。 几日不见,他还是那般淡漠、那般清冷,只是,是错觉吗?她怎似发现他脸上有一丝倦意? “进来吧。”她淡然一笑。 他点点头,向屋里走时,木兮竟发现他走路竟是一瘸一拐的。 “怎么了?”她惊讶的问。 莫翎枫无事般笑笑,“昨天受了点小伤。” 真的是一点小伤吗?木兮想起了两年前,他为她挡下子弹,腿部伤的严重却依旧保持着那种无谓,一如此时。 这个男人,究竟如何能如此坚强?她猜不到原因,然而却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昨晚她打电话要见他时,他是犹豫的,他伤的一定不轻吧,他大可以拒绝她的,却因何偏要如此硬撑? “收拾一下,我们出发吧。”他轻笑,声音如乐。 木兮不觉一愕,抬头望入他淳澈眸中,“你知道我找你有事吗?” “如果不是有事,安小姐怎么可能主动打电话找我?”莫翎枫勾唇调侃,目光亦是玩味的。 是这样吧,若非想让他帮忙,她怎会找他?而他明知如此,也才会忍着伤痛前来吧。这个男人,为她付出总是从不计较,而她竟也习以为常了一般,遇到难解的困难便想到他,却从未深深去考虑,他到底为何会如此待她。 心中忽然晃过浓浓的愧疚感,她担心的说,“你受伤了,等你伤好了吧。” “无碍的。”他微笑着看着她的眼睛,“安小姐不会是想让我白一趟吧?” …… 郑敏穿一身工作服,匆匆下了楼,没走几步,就见不知何时停在楼下的那辆轿车的车门打开了。 她不经意的瞥了悠然下车的男人,忽然感觉有些眼熟,再次向他看去,心便剧烈的跳动起来。 是他,这个无比好看又无比可怕的男人。 “郑小姐,好久不见。”莫翎枫站在车前,清冷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危险气息。 郑敏不禁打个激灵,惊恐的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两年前他恐吓她的一幕,她从未忘记过,而这个男人,她再不想见。 “到车里来坐坐吧,你的老朋友想见你。”他说着指指车门,瞬间冰冷的目光便是摄人的威胁。 陡然感到一阵战栗,郑敏终于诺诺的说出几个字,“是谁?……我还要去医院。” 莫翎枫蓦地蹙眉,“难道要我动手请你上车吗?” 他说话间,一手揣进口袋,仿佛要拿什么东西。早晨的居民楼下,无人经过,他就算在这里对她做什么,怕也是肆无忌惮。 “我……”郑敏已战战兢兢,还想说什么,却蓦地被他幽寂的目光灼伤,“好,我上车。” 打开车门,郑敏旋即望见坐在车中的木兮,顿时更加慌了。这两年平安无事,她还以为那件事就那样过去了,原来做了孽,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摆脱掉的。 “郑医生,放心,我不是找你复仇的,我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件事。”木兮淡淡的说,望见这个女人,她仿佛就感觉到腹中阵阵绞痛,撕心裂肺。 “安小姐,你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好了。”郑敏说话间,已被莫翎枫推上了车,还未坐稳,莫翎枫也钻了进来,和木兮一左一右将她夹在中间。 “安木雪找过你是吗?”木兮蹙着眉,看着这个女人,眼神不禁就很冷漠。 郑敏几乎没有犹豫就点点头,“恩。”事到如今,再隐瞒什么已是不明智。 “很好,她为什么找你?”木兮接着问。 “她让我给她做一份亲子鉴定。” 郑敏的话,令木兮不禁一愕,“谁的亲自鉴定?” “她自己的,安木雪怀孕了。”郑敏坦白的说。 什么?那个女人怀孕了?!木兮更加吃惊,该是薄子君的孩子吧?可是,为什么她自己还要主动做亲子鉴定?难道,她自己都无法肯定是谁的孩子?!难道……木兮脑海中忽然闪过那些鹰偷.拍的照片。 “鉴定结果出来了吗?孩子是谁的?”木兮追问。 “现在她的胚胎毛囊还不够明显,再过几天才能做鉴定,她只给了我一绺男人的头发用来提取DNA,没有告诉我头发的主人是谁。”郑敏的话,不像有假。 水眸中不禁颤动了一丝涟漪,木兮冷冷的说,“郑医生,希望你跟我合作,这样的话,两年前那件事,我或许会既往不咎。” 那个女人,机关算尽却还是算不到她信任的人会出卖她,她得到报应的时候到了吧,这一次,她要她血债血偿! 正文 一四零、色..诱 时间一天天过去,事情却没有进展。 木兮曾花大价钱在夜场收买了一个妖娆性感的女人,故意出现在薄子君出现的场合,大胆引.诱,不料,那个男人对她精挑细选的美女竟然看都不看一眼。 是那个男人改变了本性,还是她本来就想错了? 可是,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得到他的DNA,她必须确定安木雪的孩子是不是这个男人的,才能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怎奈,这些日子她想来想去,却想不到任何办法。那个男人她太过了解,太多时候他看似懵懂,实则心细的很,正因为此,他也才如此危险,与他下这盘棋,她必须小心翼翼。 望着车窗上倒影出的自己那张眉头紧蹙的脸,木兮忽然感觉很讽刺。 她曾深深厌恶那些挖空心计去设计人、陷害人的人,一如安木雪、一如薄子君、一如苏盈盈,而今,她自己竟成为了这样的人,无论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什么,总之,她现在所做的,是她自己曾鄙视的事。 呵呵呵……她黯然笑笑。到底是什么令人变得如此脆弱,连自己曾坚守的东西都必须抛弃? 然而,如今的她,就像当初陷入那个深不见底的局中时一样,一切已经由不得她来选择。 “Do.you.fell.cold.and……”来电铃声这时响了。 木兮拿起手机,见是秦淑梅打来的电话,便接了起来。 “慕总,在国内的情况还好吗?”客套的询问声传来。 “托秦总的福,还算顺利。”木兮微笑着说。 “呵呵,那就好。我明天回国一趟,中午有时间来我家坐坐吗?” 她在英国不是很忙的吗?怎么刚走不久就回国?木兮微微感到一些疑惑,她竟又邀请她去那座她永不想再去的院子,上次是她无法推掉,这一次,她是不能再去了。 木兮正要推辞,却蓦地想到些什么,笑道,“既然秦总这么欢迎,我当然是要领情的啦。” …… 安木兮走到那座小楼外时,就听到了大厅里传来的训斥声。 “人家一个好姑娘,都干巴巴的等了你两年了,以前你说什么是什么,现在她怀孕了,你说什么也要娶她。”秦淑梅的声音很愤怒,木兮听得清清楚楚,她知道,她口中那个“好姑娘”指的是谁,想起两年前她曾因自己训斥薄子君的事,忽然就感觉很迷茫。 “我不可能娶她!”薄子君的声音亦是坚定的。 这个男人,不是从来都是对秦淑梅千依百顺的吗?怎么此时说话如此坚决,竟似完全不顾秦淑梅的愤怒。木兮更觉意外,竟怔在了门口。 “你这个孽子,你还想怎么样?两年前,亲手流掉木兮的孩子,现在木雪怀孕了,你又不娶,你究竟想怎么样?你真的要让薄家断子绝孙吗!”秦淑梅已经怒不可遏。 “如果不是因为安木雪,木兮的孩子也不会流掉!我恨她!她就算怀的是我的孩子,这个孩子我也不会要!” 薄子君忽然提高的声音,仿佛嘶吼般,令木兮震惊在原地。 是她听错了吗?他竟然恨安木雪,而且是因为她! 她从来都以为,他是深爱着安木雪的,所以,他当初亲手喂她吃下流产药时也才会那样义无反顾。这个男人和安木雪究竟是怎么回事?木兮忽然感觉自己坠入了一团浓雾之中,看不到一点真相。 “啪!”她听到一声响亮的耳光声,然后是秦淑梅的咆哮,“畜生!薄子君,这个孩子再有一点意外我……” 那声音忽然断了,秦淑梅看着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木兮,尴尬的说,“慕总,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哦,没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该说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在这时候来了,不方便的话,我还是走吧。”木兮说完就要转身。 秦淑梅急忙将她叫住,“慕总,既然来了,就一起吃了饭再走吧。” 木兮淡淡笑笑,“那也好。”说话间,只见薄子君瞥了她一眼,转身向楼上走去了。 吃饭时间,木兮故作疑惑的问秦淑梅,“令郎不一起吃饭吗?” 秦淑梅略有深意的看了木兮一眼,赔笑,“呵呵,我去叫他。” 须臾,秦淑梅便将薄子君叫了来。他坐在那里,偶尔吃几口饭,无论秦淑梅和木兮聊什么都不吭一声,甚至都不再多看她一眼。 纵使相貌再相似,她却不是她,多看也是徒增无奈罢了。 他就坐在她身边,而她感觉到的,只是一种忧郁与无奈,两年前的那种幽冷,再无法找到了。她发现,这个男人更加无处琢磨了。 中途接了个电话,薄子君便离开了。 午饭过后,木兮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往口袋里装时,手机却落在地上。她俯身,捡起手机,也捡起了地上那根头发。 人在一个地方坐上一阵子落下头发的概率是很大的,而头发里就含有人的DAN。这便是她此来的目的吧,只为一根头发! …… “安小姐,今天安木雪和那个女人见面了。”手机里传来鹰的声音。 木兮淡淡的问,“哪个女人?” “是锦总的未婚妻,苏盈盈。”鹰的声音继续传来。 木兮的心莫名的一颤,她找那个女人做什么?还想像三年前一样吗联手陷害她吗?果然是物以类聚,木兮黯然而嘲讽的笑笑,“盯紧她们。” 刚挂断电话,木兮的手机铃声又想了起来,没有犹豫,木兮就接起了电话。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郑敏的声音压的很低。 木兮尚未平静的心,更加纷乱了。 近来家务繁忙,更新差强人意,谨表示抱歉,下周起速速更新,继续期待卿的支持。 正文 一四一、终身羞辱——对峙 “什么结果?”木兮问。 “安小姐,孩子的DNA和安木雪给我的血样里提取的DNA匹配,和你给我的头发丝里提取的DNA不匹配。”郑敏的声音清晰明了。 也就是说,安木雪怀的根本不是薄子君孩子!虽然早有这样猜测,但这结果还是令木兮感到震惊。 那个女人做事从来都是谨慎小心的,为什么在不确定孩子是谁的情况下就让秦淑梅和薄子君知道了?难道,这其中又有什么诡计吗? 木兮疑惑的蹙蹙眉,“把两份DNA检测结果都发给我。” …… 这次薄子君收到的不是照片,而是两页纸——两页亲自鉴定报告结果。 虽然这两页纸上都没有任何人的签名,但他却知道,这与他一定有着脱离不掉的关系。点一根烟,他在缭绕的烟气中,努力的想要想清楚一些事情。 敲门声响起时,他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沉声抛下一个“进”字。 门被小心打开,方凝带着一个穿着干净的男子走了进来,“少爷,宋医生到了。” “恩。”薄子君点点头,瞥了宋医生一眼,眼角竟溢出些许冷意。 自从出了两年前那件事后,他对医生总有种莫名的反感,可是,有时他又不得已用到他们。 早听说过这个金主的乖戾脾气,望见薄子君的冷脸,宋医生不觉就有种压抑感,不安的走到薄子君身边,他小心的问,“薄总,找我有什么事?” “看看两张纸。”薄子君指指躺在桌上的两张纸。 “哦。”宋医生将纸拿起,看了一会儿,说,“薄总,这是两份亲子鉴定结果,从纸上的DAN图谱来看,孩子是同一个,这个DNA的主人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这一份则不是。” “跟我有什么关系吗?”薄子君忽然问。 宋医生明显的一愣,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薄总肯做一次DNA图谱检测,或者你有现成的DNA图谱的话,就能判断的出。” 现成的DNA图谱?薄子君深深凝眸,犹豫片刻,然后用钥匙打开了书桌中间那个抽屉,在里面找出一页纸,递给了宋医生。 这是两年前他和安木兮肚子里那个孩子的亲子鉴定结果,那些往事,是他心里最痛的伤痕。 “薄总,做这两份亲子鉴定的男人是一个人。”宋医生指着薄子君刚给他的那张亲子鉴定报告和先前那两张纸中的一张说。 “哦?”薄子君目光骤冷,“孩子是这个人的吗?” “不是,是这个人的。”宋医生指着另一张纸,肯定的说。 孩子不是他的!原来是这样!他依稀明白了许多事,但现在还不能断定。 “怎么才能确定怀这个孩子的女人是谁?”他冷冷的问,嘴角竟勾出一丝莫名其妙的弧线。 “只要有那个女人的DNA就能确定,能提供她的血液最好,不能的话,头发也可以。” “恩,我知道了。”薄子君摆摆手,“我还会找你。” “随时恭候,薄总。”宋医生恭敬的离开了。 门关上不久,薄子君冷冷的拿出手机,拨通了安木雪电话,“一小时后见,我在家等你。” …… 这些日子,公司发展的速度很快,在国内上市不到一个月,在省内已算是小有名气。然而,这与安木兮的目标依旧相去甚远。 她和锦骞将这两年积累的所有资金都投注到这家IT公司上,只有一个目标——将国内IT界的龙头老大,薄子君的公司——盛天集团,彻底搞垮。 这便是她对那个高傲的男人最直接的报复。 然而,作为国际鼎鼎有名的IT公司,盛天集团独有的核心技术更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在IT界,想要击败对手,就必须在技术上领先,这一点不是靠钱就能买到的。 木兮最近也正为此事一筹莫展,而且,那个男人竟然在收到了她匿名寄去的亲子鉴定结果后,还没有任何的动作,这太出乎她的预料。 接起了那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手机听筒里便传来熟悉的声音,“你说,该叫你慕燕飞还是安木兮?” 竟是安木雪打来的电话,这个女人果然还是如往般的有能耐,竟然连她的手机号码都能找到。 听到这委婉的声音,木兮心里的恨瞬间被点燃,她冷冷的回道,“你说,是该叫你叶木雪还是安木雪?” “呵呵呵呵……”安木雪冷笑,“安木兮,我们都是明白人,就都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恨我是吗?你回来是想报仇是吗?我就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找个时间,我们单独见面吧。” 木兮眸光轻轻一颤,漠然说,“单独见面可以,但是时间和地点要由我来定。” “随便你。”安木雪声音洒脱而高傲,就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胜者在对彻底败在她手下的弱者说话。 木兮声音冷漠,“明天下午两点,火车总站出站口。” 那个女人已经沉不住气,迫不及待要见她了吧。下午两点是客运高峰期,那样的时间,那样的地点,那个女人别妄想耍什么手段。 而,她也想见安木雪,因为她知道那个女人就要有动作了,而这正是她想要的。 “哈哈哈,看来你还是怕我的啊,安木兮,我们明天见。”安木雪的声音始终是挑衅的。 挂断电话后,木兮坐在真皮沙发上,看着液晶显示器,失神良久。 那些用心险恶的事,并不是只有有些人会做,太多人没有去做,是因为他们心中的良知没有被利益、欲.望或是仇恨吞噬。 听说,对付致命的毒最有效的办法是以毒攻毒,是不是对付这个女人,她就必须做到比她更毒? 正文 一四二、终身羞辱—流产 远远的,安木兮便在人群中分辨出那个衣着显眼女人,她走过去,冷漠的看着她。 安木雪在那个LV包里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说,“安木兮,你可真准时。” 优雅的动作、好听的声音、贵气的衣服、雪白的肌肤还有那双温柔清澈的眼睛,这个女人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善良的女人。 可惜木兮深知,她外表有多清纯,内心就有多狠毒。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们之间用不着客套。”木兮淡然说着,漠冷的目光仿佛看到了安木雪心里去。 怎么与这个女人对视,安木雪竟有种莫名的压抑感?是这个女人变了,还是她心里的鬼在作祟?保持住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情,她故作平静的说,“安木兮,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不想死的太惨,最好趁早离开这座城市。” “呵呵呵呵……”都到了这一步,这个女人竟然还能如此底气十足的威胁她,可是木兮却看到了她心里的懦弱,她只是这样看着她冷笑。 木兮的笑,更令她心虚,然而,她面不改色,继续理直气壮,“安木兮,我真是佩服你,到了现在还能笑的出来,这两年子君一直在找你,如果子君知道了你的身份,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他的手段,你也知道,不用我提醒你。” “安木雪,你是恨不得我死的惨才对吧,既然你早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什么不去告诉薄子君呢?他用什么样的手段对我,该是你最喜欢看到的吧。”木兮漠然的言语,嘲讽的语气,令那种深藏的虚伪,无处遁形。 “哈哈,我只是看在我们曾经姐妹一场的份儿上提醒你,如果你偏要自寻死路,我也不拦着你。”安木雪说着,目光竟是得意的。 姐妹一场!好一个姐妹一场,望着这个女人得意模样,木兮的火气蓦地就涌上来,“你一个连养了自己二十年的父亲都能陷害的人,还会在乎什么姐妹情谊?安木雪,你可真不要脸!” “那个老家伙完全是自作自受,安木兮,你得罪了我、得罪了子君,下场会比安云山更惨,安木兮,你和那个老家伙一样贱、一样……” 这个女人不但侮辱她,还侮辱爸爸,木兮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再难忍受,她挥手,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 “啊”安木雪尖叫一声,竟然顺势倒在了地上。 她只不过打了这个女人一个耳光而已,她竟然就摔倒了,木兮忽然感觉到一些什么,蹙眉时,就见安木雪双手捂着小腹,身体痛苦的蜷缩在一起。 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的闪的远远的,远观这一幕。 “哎呦,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安木雪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她的孩子!木兮一瞬间就全明白了,原来这个女人说那一席话是故意激怒她,挨了她一记耳光便顺势摔倒,摔掉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女人从来都是心机过人的,如此一来,她不但不用生下这个不是薄子君的孩子,而且还将过错都转嫁到了她身上。 众目睽睽的场合,她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明白了吧。她万万想不到,这个女人为陷害她竟然能亲手扼杀掉肚子里的孩子,如此狠心、如此歹毒。 看着安木雪痛苦扭曲的样子,木兮想起了薄子君逼她吃下流产药后的痛苦情景,这就是这个女人的报应吧,一切都是要还的。 或是恨太深了吧,面对这样悲惨的情景,第一次的,木兮心里竟然没有一丝同情,她俯身,声音竟然还是冷漠的,“安木雪,用这样的方式陷害我,你觉得值得吗?” “只要能让你死,我做什么都值!”她抬起头,目光痛苦而狠戾。 究竟为了什么,这个女人曾害的她那样惨,竟反而还会对她如此痛恨?木兮嘲讽的笑笑,忽然附在安木雪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安木雪痛苦的眼中登时笼上浓浓的惶恐,“你说什么?!” 木兮却不再理她,缓缓站起来,目光冷漠依旧。这个女人,休想再陷害她了,因为她已将她看透,因为,她时刻在防备着她。 警报声越来越近了,木兮知道救护车就要来了,这个女人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她转身走开,再不看这个可怜的女人一眼。 “把人害成这样不管不问就走啊,有没有道德?” “是啊,这个女人看着挺善良的,这心可够黑的。” …… 人们在背后戳着手指,她不想理会,然而,还是感到很压抑。安木雪完全是自作自受,她就算想报仇,也从没想过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怎样,这只不过是她自讨苦吃罢了,她如果去管她,岂不是做贼心虚?而且,她为什么要去管这个没有好心的女人? 无所谓了,无所谓了,怀疑的目光,她早已看惯。无所谓了,反正被误会也不只是这一次了。 “站住!”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身侧传来。 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来了,然而,心还是不禁一颤。 薄子君推开两个挡在面前的人,挡在木兮面前,“你是安木兮?”他看着她,声音里竟然难掩一种激动。 安木雪出了这样的事,这个男人,当是来兴师问罪的吧,怎么,他的目光里竟找不见一丝冷意,反而还有一丝惊喜,奇怪的令她怎么看也看不透。 “薄总,你认错人了。”她转向,就要从他身边走过。 他却伸手抓住她胳膊,一把将她抱进怀中,“如果你不是安木兮,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正文 一四三、他为她下跪 “请你自重一点,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木兮用尽力气,想要从薄子君怀中挣脱,他却激动的将她禁锢的更紧。 “别再骗我了,你就是安木兮,你回来找安木雪复仇的是不是?是不是?”他忽然提高了声音在她耳边质问,双臂收的很紧,仿佛生怕她再次逃出他的世界。 “是还是不是,你去问安木雪不就知道了。我在国内的公司刚上市不久,你还怕我跑了不成?”木兮平淡的说着,紧蹙的眉间蓄着浓浓的排斥。 这个男人的怀抱,她再不想进,他身上的味道纵使再好闻,她也深深厌恶。 都到了这一步,这个女人还在强撑什么?他双眸紧凝,放开了禁锢她的双臂,却紧紧拉住她的手,声音坚决而凝重,“你跟我过去问她,如果她说是,今后你就再也别想从我身边逃走。如果她说不是,从此以后,我就再也不纠缠你!” 他边说边强行拉着木兮快速向安木雪躺着的方向走,沉重的脚步如此义无反顾。 木兮的手被他攥的生疼,挣脱不掉,已被他拽回到安木雪躺着的地方。 薄子君低头,直接问安木雪,“她害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因为她是安木兮对吗?她是回来复仇了对不对?”他的眉头是紧皱的,仿佛十分紧张而害怕。 可是,安木雪却知道,那些紧张和害怕都不是因为自己,在他眼中,她找不到一丝疼怜。 她早就找人故作神秘的给薄子君打过电话了,薄子君的车在安木兮打她之前就停在了车站东南方的花坛边,她知道他就在车中观察着她和安木兮的动静,所以她才用言语激怒安木兮,让她打她耳光……可是,他下了车,竟然没有来关心倒在地上挣扎的她,而是径直向安木兮追去。 那一刻,她就全明白了,原来她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全然不似当初了。 她伤怀的望着薄子君,拼命的摇着头,“子君,不是的,她不是安木兮,不是……呜呜呜……”眼泪一瞬间绝提而下,她不理会腹部的痛楚,伸手抓住薄子君的裤子,放声大哭起来,“子君,不是,她不是她……求你不要……不要放弃我……呜呜……” 薄子君忽然感到脑袋里“嗡”的一声响,一瞬间心就烦躁的厉害。 怎么会这样?他亲眼看到这个女人将她打倒,而且,她和安木兮是有仇的,所以,如果这个女人是安木兮的话,她绝不可能包庇她。 难道……她真的不是安木兮吗?那么,她和安木雪又是什么关系?他痛苦的紧眯起凤眸,抓着木兮的手已经无力。 木兮趁机挣脱了他的手,转身就走。 “你害木雪失去了孩子,就想这样一走了之吗?”他忽然一声冷喝,事情还没有弄明白,这个女人,不能走! 木兮蓦地转身,“她怀的应该是你的孩子吧?出了这样意外,你不去关心她,竟然还能关心别的事,薄子君,我真是佩服你。” 这一席冷漠的话,安木雪听在耳中,无疑是最大的讽刺。哭声更痛,然而,方才安木兮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令她不敢说出她的真正身份。 这就是所谓的作茧自缚吗?这一次,她费尽心机挖下的陷阱,害的竟只是自己。 薄子君幽冷的看向安木兮,“慕燕飞,这件事还没有完。”说着,就要去抓她。 那天宋医生离开后,他就约了安木雪,取了她身上几根头发,交给宋医生做了DNA鉴定,得知安木雪怀的不是他的孩子,他不但没有一丝愤怒,反而感到释怀。 两年前,安木兮丢给他那块玉佩的一瞬间,他就忽然看清了许多事情。他明白,自己信错了人,可是,那时一切已无法挽回了。 自从那时起,他也开始用怀疑的目光看安木雪,当逃离出那张网,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一些事情时,一些人、一些事他更是看得清晰明了。 这两年来,他不曾在与安木雪有任何的亲密举动,但也从未说过与她分手,因为他知道,安木兮会回来找她。 所以,确定安木雪怀上别人的孩子后,他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他就是在等……当那个陌生人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地方会有他关心的事情发生时,他知道,自己已经等到了,于是,他毫不犹豫的驱车前来,望见刚才那一幕,他还曾激动,然而最终的结果却一样令他心若死灰。 冷冷看着安木兮,薄子君忽然就彻底绝望了,忽然有种被耍.弄的感觉,忽然就好恨好恨,他重重抓住她肩膀,眼眸忽然变得幽红,对着她大声吼,“告诉我,她在哪里?在哪里?” 那仿佛身陷绝境的兽一般,竭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的绝望哀吼,令木兮感到莫名震颤。忘却了肩膀上传来的痛,她忽然感到一阵悲伤。 “请你放开慕总……放开……”一个保镖冲开人群,重重一把推在薄子君后背上。 恍惚之中,他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般,被人一推,竟然像个稻草人一般一般,“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跪在了木兮面前。 木兮明显的一愕,看着这个男人怔住了。他仿佛痴了一般,面无表情的跪着,方才膝盖磕在地上,仿佛没有一点痛觉,目光呆滞,双手颓然垂着,就仿佛一个赎罪的罪人。 到底是什么,能令这个男人如此伤神?因为找不到“她”吗?可是,他该是恨她的才对,这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此时,木兮忽然想起了许多往事,也忽然想起这个男人的内心,她其实从未真正去了解过。 正文 一四四、同.房 “慕总,我们走吧。”保镖客气的对木兮说。 木兮点点头和保镖一同离开了,临上车时,她不禁回头,只见一辆救护车已经停在那里,身穿白大褂的人将安木雪抬了上去,而薄子君也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此时正怔怔的看着他。 一种莫名的惋惜感倏然涌来,木兮黯然钻进车里,看着前方,不再向窗外看一眼。可是,为什么,眼前还是浮现起那个男人忧郁伤感的脸? …… 安木雪躺在病床上,神色憔悴。 孩子虽然没有保住,但对她的身体却没有造成多大伤害,只是,有些缠在心里的结,更令她感觉压抑。 薄子君走进来时,她的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子君,没有保住我们的孩子,我对不起你。” 他只是平静的看她一眼,对她的眼泪,竟似视而不见。 没有半分的疼、半分的怜,他的心是冰冷的。 这个男人,过去对她明明是一心一意的,他的心本来是她的,可是,她究竟是怎么丢了他的心?心彻底冷了,安木雪的眼泪绝了堤。 “你和慕燕飞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要那样对你?”他坐在床边,淡淡的问。 他来这里,原来是为了向她打听这件事,她还以为他是来看她的,安木雪可怜楚楚的咬着嘴唇,“她长得太像……呜呜……太像安木兮,我怕你会对她动心,就……就约她出来,话说重了惹怒了她……所以她就打我……呜呜呜……” 原来是这样!薄子君眼中暗暗晃过一丝失落。 “子君……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住我们的孩子……我真的太怕失去你了……呜呜呜呜……”她越哭越凄惨,甚至要背过气去。 可是,她哭的再可怜,也已经无法打动他的心了。 薄子君静静看着这个哭的发抖的女人,目光忽冷,“孩子究竟是谁的?” 安木雪的心忽然就像被锥子刺中,全身猛的颤动一下,恐惧如毒液般流经全身,她抬泪眼看着薄子君,极力表现的伤心难过,“子君,你说什么?” “大家都是聪明人,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他平静的看着她,目光是一种陌生的冷,语气亦漠然的如同再问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是许天皓的吧?” 一瞬间,安木雪的脑袋似乎炸开,只觉天昏地暗、世界末日来临了一般。 她最最担心发生的事终于发生了,完了,全完了! 那天,她在酒中下了药将薄子君迷倒了,将他弄到床上,与他不着寸缕的躺在一起,制造出一种同房过的假象。接下来的日子,她频繁和大学里就曾追求过她的许天皓约会,怀上了许天皓的孩子。 她铤而走险,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就是想能够嫁给薄子君,彻底将这个她爱的男人绑在身边。但她无比的清楚,这个孩子不能留,所以在让秦淑梅和薄子君知道了她怀孕的消息后,就约了安木兮,想要将一切的过错都嫁祸给她。 可是,她现在才知道自己错了,全然错了。她知道,自己设计的一切,都成了泡影,到头来,她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彻底赔上了她最怕失去的东西。她没有害得了那个她恨之入骨的女人,反而将自己伤的体无完肤。 “不是的,不是的,子君,你一定是误会了。”她慌乱的抱住薄子君的胳膊,颤抖的声音早不见一丝往昔的柔婉。 薄子君厌恶的将安木雪推开,寂然站起来,怜悯的看她一眼,转身要走时,却望见站在门口的男子。 他手捧一束百合花,愣在原地,殊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此时,他看着薄子君,眼神已没有了平时见面时的邪气。 是他——许天皓——这个他最好的朋友。 一个他曾最爱的女人,一个他曾视为至交的男人,竟然背着他做出这样的事。呵呵呵呵……他想出言讥讽一句,可是,他只是冷漠的瞥了许天皓一眼,便沉沉迈开了步子。 在这两个人身上,他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感情,现在,他已不想再浪费口舌了。 是,他是决绝的,他也明白,哪种人不值得他动感情,可是,与许天皓擦肩而过的那一刻,他的心怎还是痛的厉害? “薄少,对不起。”许天皓望着薄子君的背影,歉然说。 薄子君蓦然止步,却没有转身,停顿了片刻,继续向前走去。 许天皓叹息一声,走进了病房,放下那束百合花,坐在了床沿,伸手去抚摸安木雪的长发,“木雪,一切都过去了……” “你走开!”安木雪却猛的一把将他的手推开,“走开,我不要见你!” “木雪,让我照顾你吧。”许天皓眉宇间溢出浓郁的关切,她泪如雨下模样令他的心痛如刀绞。 “呜呜呜呜……”安木雪将头埋进被子里,哭声如雷。 …… 安木雪出事至今已有五天时间了,出乎木兮预料的是,这些天,她的日子竟过的异常的平静。 那个男人,或是不会再找她了吧,毕竟他曾说过,如果安木雪说她不是安木兮,从此以后,他就再也不纠缠她了。可是,她知道,安木雪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亦不会退缩,她和她的帐还没有算完。 “总裁,外面有个陌生人要见你,让他进来吗?”秘书小赵敲门进来说。 陌生人?木兮蹙蹙眉,摆手说,“不见。” “哦。” 小赵出去不一会儿又回来了,“总裁,他写了一张字条给你,说你看了就会见他。”小赵说着,递上一张叠好的纸条。 木兮狐疑的打开纸条,望见那几个字,眼中登时晃过两道难以置信的光。 真的是他吗?这个她找了两年的关键之人?! 正文 一四五、炽情似火,放纵缠.绵 这字迹木兮熟悉,是他,没错的。 “让他进来吧。”木兮点头说完,在茶几上拿了个干净水杯,泡一杯茶。 须臾,一名头戴帽子的男子缓缓走了进来,站在木兮面前,若有所思的看着木兮,“木兮啊。” “叔叔,这些年去了哪里?”木兮看着眼前这个面色沧桑的男人,心里便涌起许多情绪。 虽然他一脸的络腮胡将面部遮去大半,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她的亲叔叔安云海。 他有着一张与安云山相似的眼睛,看样子这些年过的并不是很好,望见他,木兮就想起了爸爸。 “唉……木兮,说来话长啊。我这几年一直在韩国,刚回国不久,在报纸上看了你的照片,相信报纸上所说的慕燕飞就是你,所以就来这里找你。木兮啊,为什么要用‘慕燕飞’这个名字呢?” 木兮没有回答安云海的问题,只是笑笑,指指沙发说,“坐下说话吧。” “好,好……”安云海连连答应着坐下,木兮已经递上那杯茶。 安云海一会儿喝一口茶,一会儿奇怪的看看木兮,有些坐立不安。 “叔叔,有什么事就说吧。”木兮淡淡的说。 “呵呵,木兮啊,你混的不错啊,韩国那边消费高,我在韩国那几年,带去的那点钱都花光了,你能不能帮帮叔叔?”安云海不自然的笑着。 听爸爸说,叔叔潜逃时卷走了一大笔钱,难道仅仅不到三年的时间就花光了吗?木兮看看安云海,想要问,却感觉这样问一个长辈太尴尬,于是笑笑,“叔叔,你需要多少?” “二十万吧。”安云海不好意思的看木兮一眼,声音变得低沉,“你也知道的,我前几年犯了点事,现在我想留在国内,到僻静的乡下去盖间房子渡过下半辈子,可是手头实在是……” “叔叔你放心,我会给你筹钱的。”二十万,虽然不是个小数目,但对现在的她来说,给点时间还是可以筹到的,说完,她在安云海身边坐了下来,问,“叔,能把你和薄子冥的事告诉我吗?” “唉……都怪当年我贪心啊,害了别人,最终又有什么好下场?当年我贪图薄子冥的职位,买通了负责检查他审批的那项项目的检查员,我本来以为发生了这件事,薄子冥也就被免去职务,没想到他竟然自杀了。唉,作孽啊,作孽……” 安云海叹息一声,继续说,“后来,我如愿接替了薄子冥的职位,可是我的心怎么也不安宁,总是怕会遭到报复,怕有一天自己的事会被揭露,所以,上任不久我就携着一笔工程的项目款逃到了国外。唉,想不到没过多久,你爸就出事了,木兮啊,你爸爸是在还我欠下的债啊。” 难怪爸爸在监狱里还说那项工程有问题,原来是他手下的检查员做了手脚,薄子冥原来真的是死的冤枉,薄子君却报复错了人。 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原来爸爸和她被害的这么惨,到头来只是被人报复错了对象罢了。 可是,这样就能原谅那个男人了吗?不!他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本来就是错的,而且,还是在没有弄清事实的情况下就这样做,他不值得原谅。 “你当时收买的那个检查员是不是叫陈林?”木兮问。 安云海疑惑的看着木兮,“恩,是他,木兮,你早就知道了?” 木兮苦笑着摇摇头,这两年来,她从未间断过调查这件事,她用各种方法收集过三年前的报纸,看到过叔叔出逃后陈林紧接着出逃的消息,她知道背后一定有联系,一方面她在四处找陈林的下落,一方面也将那几张报纸寄给了薄子君。 虽然她也怀疑过是陈林做的手脚,可直到此刻,事情的真相她才算真的弄清楚。只是,现在知道了真相又有什么用,爸爸被定的罪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那个男人就算知道了真相,最大的可能也只不过是再找叔叔报复罢了,除非他肯出面主动澄清两年前陷害爸爸的事,不然,爸爸一样是要被关在监狱里的。 而,主动澄清就意味着他承认自己犯了故意陷害罪,必然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那个男人,怎么可能这样做? 木兮怔怔看着安云海,只觉迷茫。 …… 见到跪在墓碑前的锦骞时,木兮的心,如遭针刺。 他双目幽红、面无血色,认识他至今,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憔悴模样。她了解,他从来都是孝敬的,更了解,父亲的猝死对他来说会是多大的打击。 心情沉重的走到锦骞身边,她轻声安慰,“骞,你想开点。” 锦骞抬头看她一眼,伤怀的目光更令她心痛。 犹记得当年恋爱时,她曾不止一次的默默告诉自己,不再让锦骞哥伤心。可是,现在她又能做什么呢?甚至就连安慰也还要收敛几分。 “木兮,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哭红了眼的赵秋音此时疑惑看过来。 赵秋音复杂的目光,更令她感到黯然,“赵阿姨,你认错人了,我是慕燕飞。” 赵秋音无神的打量了木兮两眼,便不再理她,看着刚立下的墓碑继续掉眼泪。 可是,那一刻,木兮却分明看到了她眼中那种深深的恐惧,就仿佛她是一个阴魂不散的妖怪。也是,锦骞如果不是因为她,她早就该抱上孙子了吧,锦伯伯也不会怀着遗憾离开。 木兮正心乱,忽然发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不知何时站在了赵秋音身边,她抬头去看她的脸,不期正与她四目相对,一瞬间,她心潮翻涌。 竟是苏盈盈——这个曾出卖过她的闺蜜。 她来这里是理所应当的吧,毕竟她是锦骞公认的未婚妻。 略有深意的凝视了木兮片刻,苏盈盈没有对木兮说什么,而是轻轻挽住了赵秋音的胳膊,轻声劝慰,“妈,你节哀顺变。” 委婉而温暖的声音,令人听了就有种宽慰感。那声“妈”更是叫的比亲妈还要亲,她不愧是出身豪门的千金,如此懂事,如此会讨人喜欢。 可是,此时看着她,木兮脑海中怎么忽然晃过安木雪的影子? 赵秋音含泪看向苏盈盈,那种见了亲人般的目光,木兮看在眼中,更觉孤单。 就在这时,一对有些年纪的夫妇缓缓走过来,认出是苏盈盈的父母,木兮更觉无地自容。 他们同时看了木兮一眼,又不约而同的露出一种冷漠的目光,然后走到了赵秋音左右,劝慰起来。 他们才是融洽的一家人,而她又算得了什么?无论她是“安木兮”还是“慕燕飞”,都只不过是一个不受欢迎的第三者罢了。 本该想到来这里会遇见这些人的,只是,她太放心不下锦骞,也就顾不得太多了。而今,真正面对了这些人、亲身感受到这冰冷的人情,她忽然感觉无法承受。 她俯身,轻声在锦骞耳边安慰,“骞,我相信锦伯伯就在天堂注视着你,他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太过伤心的样子,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还要为爱我们和我们所爱的人好好生活,早点振作起来吧。” 锦骞抬头看看木兮,对她点点头。 木兮终于放下心来,直起身子时,竟发现赵秋音、苏盈盈、苏父、苏母还有旁边的几个人都在看着她,眼光无一例外是冷漠而排斥的。 一阵风吹过墓地,木兮忽然感到无尽的冷意,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她转身就要离开这个不该来的地方。 可是,这时身后却传来锦骞沙哑的声音,“燕飞,你别走。” 木兮一惊,停下脚步,转回身去,竟望见他缓缓在父亲的墓碑前站起来,紧凝的泪眼中仿佛藏着无尽的坚定。 一众人的目光更加奇怪了,一瞬间,木兮的心蓦地被一种强烈的不安笼罩,她感觉有什么他不想发生的事要发生了。 “今天大家都在,有些事情再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其实这两年我和苏盈盈的婚约一直都是为了维持苏家和锦家的关系,我真正爱的人是她……”说着,他指向木兮,“慕燕飞,今天我当着大家、当着爸爸的在天之灵宣布,正式和苏盈盈解除婚约,这一辈子非燕飞不娶。” 嘶哑的声音却如坚不可摧的咒语般回荡在整个墓地,木兮蓦地惊呆在原地。 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木兮眼前的一切都似慢动作一般缓缓播放着,做梦一样的不真实。 她眼睁睁看着锦骞向她渐渐走近,然后又被发了疯一样冲上来的赵秋音拉住。 “你爸爸刚去世你就做这样的事,你对得起你爸爸的在天之灵吗?你是想让你爸爸死不瞑目吗?我怎么生了你这么这一个孽子啊……孽子……” 赵秋音的哭喊声如毒刺般刺着木兮的心。 “妈,我正是因为不想欺骗你和爸爸才会这样做?妈……你别哭了,妈……妈……”锦骞焦急的喊着。 赵秋音却越哭越厉害,“你这个不孝的儿子啊,今天把我也气死了一起埋了算了啊……” 木兮只觉耳膜刺痛的厉害,想起过去赵秋音曾对她的好,心中更是愧疚,想要过去扶她一把,可是刚迈开脚步,她的有脸就被人狠狠甩了一记耳光。 “狐狸精。” 左脸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痛,那三个噬骨的字,更令木兮感到痛。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与“狐狸精”这个她厌恶的词扯上关系,可是,如果不是她,锦骞也不可能在父亲的葬礼上宣布与订婚两年之久的未婚妻解除婚约,现场的所有人看来,她都是一个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她不是狐狸精又是什么?这个词,已经彻彻底底的与她纠缠不清了。 苏盈盈恶狠狠的瞪着木兮,“我打死你这个狐狸精。”说着,扬起手,第二巴掌又向木兮脸上打下来。 木兮抬起胳膊,挡住了脸,苏盈盈的一巴掌便重重打在了她胳膊上。 只是微微的疼痛,但是,望着苏盈盈怒气冲冲的样子,木兮却忽然想起了许多往事,不待苏盈盈反应过来,她已经挥起挡在面前的那只手,“啪!”的一耳光掴在苏盈盈脸上。 “你给我闭嘴!”她失了控般对苏盈盈大声喊。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两年前她和锦骞也不会分开,她也不会嫁给薄子君,爸爸也许就不会被陷害,她的生活就可能是另一副模样了。明明是这个女人毁了她的一切,该挨耳光的是她! 那些积压在心中的恨,顿时如烈火般熊熊燃起,她彻底失了控,在苏盈盈捂着脸叫骂时,已经狠狠一拳打在她脸上,然后抬起一脚将她踢倒在地上。 她不是一个爱动手脚的人,然而这一刻,她用脚不停的踢着倒在脚下的那个女人,心里的恨怎么也发泄不完。 “臭婊.子,你还打人!”伴随着一声泼辣的骂声,苏母冲上来,一把将木兮推开。 苏盈盈这时迅速在地上爬了起来,扑上去一把扯住了木兮的头发。 不知是谁在她腿弯上踢了一脚,木兮站不住,猛的向后倒下去,苏盈盈还抓着她的头发不放,顿时有一缕头发被扯了下来。 木兮还来不及叫痛,苏盈盈、苏母还有一个面生的女人已经扑上来,在她身上狠狠的撕掐打挠。 面对三个疯狂的女人,她没有了丝毫反抗的余地,只是出于本能的反应,用双手护住脸。各种痛在身上传来,她却倔傲的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声音,右臂依稀感到了冷,是衣服被撕破了,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 “你们放开她,放开!”锦骞在一旁大声呼喊着,他好想冲上去为她解围,可是,现在哭声嘶力竭的母亲抓着他不放,他竟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木兮被三个女人欺负。 “拿开你们的脏手!”清冷的声音忽然在身后传来。 苏盈盈、苏母和那个陌生的女人愕然之时,两只纤秀有力的手已经重重将苏母和那个陌生的女人推开。 苏盈盈回头,刚看清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抓着木兮头发的右手就被那只铁钳般的手捏住。 剧痛传来,苏盈盈不自主的松开了木兮的头发,紧紧蹙起眉头,她咧着嘴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滚!”莫翎枫一甩手,苏盈盈便惊叫一声向后一仰,倒在地上。 低头望着木兮,他寂静的眼眸中一瞬间就颤动起层层波纹。 此时的她,头发散乱,衣服被撕破,眉头痛苦的皱着,却紧要着嘴唇,目光依旧是清澈的,可是,他看在眼中却更觉心痛。 紧紧凝起眼眸,他将她扶起来,仿佛轻轻叹息了一声,他脱下宽大的西服,披在她瘦弱的身上,轻声责备,“怎么来招惹这种人,不是说过,这些人不值得去惹吗?” 他不经意流露出的关切与宠爱,此刻,她感受的无比清楚,冰冷的心田仿佛拂过一阵暖风,望着他,她的眼圈瞬间就泛了潮。 “你是谁?你和这个女人什么关系?她勾.引人家的男人,你该好好管教她。”苏盈盈已经站了起来,在莫翎枫身后说。她看出了这个男人和“慕燕飞”的关系不平常。 莫翎枫蓦地转身,冰冷的目光如同刀锋般逼视着苏盈盈,“如果以后你敢再动她一根手指头,我要你用命来偿还!” 剑斩般的言语,还有他身上散发的那种压迫气息,顿时令苏盈盈感到一阵恐惧,怯怯望着他,她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莫翎枫转身,看向木兮时,声音已变轻柔,“走吧。” 木兮点点头,和他并肩向前走。 苏母却气势汹汹的冲上来,拦在莫翎枫面前,“站住,今天把事情说清楚了再走!这个女人……” 她话未说完,已被莫翎枫一脚踢倒在地,叫苦连连。 莫翎枫冷冷的环视一周,继续和木兮向前走,他从不打女人的,但想起刚才这个女人打木兮的狠厉样子,他就怎么也控制不住。 周围的人竟似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震慑了,没有一个人再向前阻拦。 莫翎枫的车就停在墓地外,木兮钻进车里,看着这片嘈乱的墓地,更觉烦乱。 这本该是一场哀恸而平静的葬礼,却因她的出现被彻底搅乱了,无论她的初衷如何,这样的结果,终究是她引起的,她无法不自责。 身上的痛还清晰、锦骞也还抱着伤心欲绝的赵秋音站在那里远远望着她,可是她怎么感觉这一切都如此的不真实? “这件事不怪你,你没有必要自责。”莫翎枫的话忽然传来。 他竟似能猜中她的心事一般,木兮微微一怔,看向莫翎枫,却发现他正专心的发动车子,根本没有看她。 “也许吧。”她叹息一声,看着他刀削般的侧脸说,“谢谢你。” “哦?”他勾唇,忽然扭头,认真的看着她,“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若是算起来,她欠他的人情恐怕是如何也还不完了,她对他言谢也不止一次,而他第一次问她如何去谢,她却无言以对。 “给我唱首歌吧。”他已发动起车子,目视前方,不再看她,竟似在逃避什么。 这种情绪下,她怎么还能唱得出歌来?他也该是知道的,怎么会提出这奇怪的要求?木兮歉然看看他,却忽然望见了他眼角那抹失落。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她提出要求,她曾不止一次的想,只要能报答他,做什么都愿意,如今这一点小小的要求,又算得了什么? 木兮终于下定了决心,点点头说,“我会唱的歌不多。” “唱你喜欢的就可以了。”他专心开车,目不斜视。 “哦……”她应一声,闭上眼睛倚在车座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出声,“生命第一课是流泪,我学会呼吸和感觉,从爱开始我学会喜悦,却因为在乎学会胆怯,你对我说再见那天,我学会爱的不完美,我在你缺席了的黑夜学会怕黑……” 唱歌是发泄情绪的最有效方法,所以,他才会要求她唱歌,然而,他没有想到,她的歌声竟如此动听。 他听着听着,不自觉的就再次向她看过来,看着她美丽的脸,竟失起神来。 “离开你才学会干脆,逆着风我学会起飞,在我的世界,我学会。”木兮唱完这首歌,缓缓睁开眼,忽然看见那双凝视她的眼睛,“啊!”的惊叫一声。 他勾唇轻笑,正想说什么,却听“砰”!的一声巨响,他和木兮的身体同时剧烈的震动了一下。 原来,莫翎枫开车走神,竟然和前面一辆劳斯莱斯轿车追了尾。还好车速并不快,莫翎枫紧急踩了刹车,两个人有惊无险。 木兮来不及舒一口气,眉头就再次紧皱起来,因为她发现前面那辆被撞的车她认识——是薄子君的车! 这辆劳斯莱斯轿车是那个男人最爱的车,不可能借给别人开,所以,他一定就在车里。如果他发现她和莫翎枫在一起的话,她的身份就彻底暴露了……木兮越想越慌。 然而,就在这时,那辆车的车门打开了。 正文 一四六、欲.火焚身 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各自下来一个人,只从背影看,木兮就认出其中一个正是那个男人,她蓦地低身趴在莫翎枫腿上。 莫翎枫浅浅的蹙蹙眉,然后发动了车子,急转方向盘。 薄子君转身之时,那辆轿车已经快速掉头,向另一条路上疾速驶去。 依稀看到了驾驶座上的那个侧影,感觉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是谁,他紧紧盯着那辆车的车牌,璀璨眼眸中不觉就笼了些许疑惑。 “总裁,追吗?”站在他身边的魏旭轻声说。 “记住他的车牌号了吗?打电话给交警处理。”那辆车眨眼间就消失在下坡路上,他却依旧看着前方失神,不知怎的,他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总裁,副驾驶座上那个人有点奇怪。”魏旭的声音又传来。 他轻挑剑眉,“哦?怎么奇怪了?”是眼花了吗?他怎么没看到副驾驶座上有人? “她好像很怕被我们看到,我看到她时,她正向驾驶座的方向趴下去了。”魏旭疑惑的说着。 薄子君更加疑惑了,“你看清他(她)的脸了吗?” “没有,她留着长发,应该是个女人,可是,她又好像穿着一件男人的西服。”魏旭继续说着。 “驾驶座上的人你看清楚了吗?”薄子君继续问。 “我只注意那个奇怪的女人了,没看清。” 薄子君若有所思的紧凝起眼眸,说,“打电话报警。”说完,便转身上了车。 几乎是刚坐下,薄子君的手机铃声就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他接起了电话。 “薄子君,我警告你立刻停止对我公司的抵制行为,不然我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低沉的声音开门见山,他听得出是江天漠的声音。 呵……这个男人是在恐吓他吗?他勾唇,想要嘲笑几句,那边却挂断了电话。 用这种方式就想威胁他?这个男人真是可笑,听说最近他和慕燕飞在国内新上市的公司联手了,这个男人还真会找靠山,如果不是依仗着慕燕飞公司的那点实力,恐怕他的公司早就垮掉了吧。 他会继续抵制这个虚伪的男人,不会为了跟莫翎枫赌气而停止,也不会动用多少实力,只因他与他的那些旧怨。 …… 上了高速,车速渐渐平稳,莫翎枫看着木兮,淡然笑笑,“放心,他没有看到你。” “呵呵……”她也笑笑,是一种特有的感应,还是因为他一直在注意他的细微举动,怎么她的心事总是瞒不过他? “接下来去哪里?送你回家吗?”他继续问。 “恩,好。”她点点头,说来真是奇怪,给莫翎枫唱过了那首歌,又经历了方才撞车的一幕,她心里竟然较之在葬礼上时舒畅了许多。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他轻勾着唇,呈给她一个美到极致的侧脸。 “什么?”她愕然看着他,她的复仇计划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对他一点也没有提过,可是他言语里的意思,竟似对此很了解一般。 “我会帮你的。”他深意的笑笑,不再多说话。 木兮静静看着他精雕细刻的侧脸,车转弯的那一刻,忽然释然了。对这个男人,她是无比信任的,他就算知道了她的秘密,也无妨。 …… 从鹰那里得知,安木雪几天前就出院了,而且一直在让鹰跟踪她,她和苏盈盈见面的频率也更高了,得知这件事,木兮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词——狼狈为奸。 安木雪应该将她的真实身份告诉苏盈盈了吧,她们都不是善罢甘休的女人,接下来,她们一定会有什么动作吧,不过,她不会惧怕,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锦骞一直没有再来找她,在电话里告诉她,等处理完一些事情就会来见她。她隐隐想到他所谓的“处理一些事情”是什么,可是怎么劝他,他都不听。 她知道他是固执的,就像她,坚持要做的事谁都劝不了,于是也不再多劝。 那个男人,更是陷入了沉寂,从不曾再打扰她。 她工作和生活,简单而又复杂,公司的核心技术难题却依旧没有什么进展,现在,有效的办法看来只有一个了——拿到盛天集团的核心技术,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 荣盛商务酒店,十层 薄子君紧紧攥着拳头、黑着脸从1002号房间里走出来,幽红的眼中仿佛烧着两团热火。 “薄总,别硬撑了,你又不损失什么……”婉转妖娆的女人声音在房间里传来。 他厌恶的蹙起眉,“赵永丽,你……”他想大声吼,而那团烈火一瞬间就冲上来,似乎将他吞噬。 全身燥.热难耐,他忽然就想扯去自己的衣服,小腹下的部位炙热的像要炸掉,他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一副副女人的画面,现在,他只想找个女人。 他为了签下那份合同才和这个女强人喝了一杯酒,那个该死的女人,在酒里做了什么手脚! “我房间的门时刻为你敞开着,忍受不住就来吧。” 那个女人的声音如此下.贱,此时的他听来,却更加欲.火焚身,他忽然就想将那个烂女人撕碎。 好热好热,他的身体就要爆炸掉了,他现在需要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只要不是赵永丽,甚至随便一个丑女人他都不在乎了! “哒、哒、哒……”舒缓的脚步声此时响了起来。 他抬起头,便望见刚从洗手间走出来的安木兮。 忽然望见了他,木兮蓦地怔住。真是作孽,在这里和客户谈生意竟然也能遇见这个男人!而他,双目幽红似火、眉头紧紧皱起,仿佛一头身受重伤的怒兽。 她惊愕之时,他已经摇摇晃晃的朝她跑过来,话也不说便将她紧紧抱住。 “薄子君,你干什么!”她惊叫挣扎,怎奈他的力气大的惊人,仿佛着急做什么事情一般,喘着粗气迅速将她拉到了近处那间敞开的套房里。 “薄子君,你疯了吗,放开我,放开……”她拼命的喊着,却听到“砰”的一声,他伸右手重重将门推上,然后就来撕扯她的衣服。 谨:晚上还有更,亲如果觉得本文合口的话就请收藏一下吧,如果感觉好,手头宽裕的话,就请赏点花花、荷包月票什么的,谨拜谢。 正文 一四七、最基情 “嗤”,他一把扯开木兮单薄的衣服,她颈中大片雪白的肌肤立即露在外面。 “放开我,放开……”她大声喊叫着,拼命的想将他推开,然而,他缠绕在她腰间的左臂却如同铁箍般紧紧将她挤压在他身上,她挣脱不掉,而她的右手还在躁乱的解她的衣服。 “你滚开,滚开……”木兮的拳头胡乱的打在他身上,这个男人,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他的身上如此滚烫?为什么他的目光这样邪气?而且,他身下那个坚硬的东西顶在她身上,如此明显,更令她心慌的厉害。 “救我……”他张开干裂的嘴,声音竟然嘶哑的厉害,“救我,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补偿……”他低沉干燥的声音仿佛喷着火焰,说着已经低头,将脸埋进她脖颈中,狂躁的吸吮她的肌肤。 她的肌肤,彷如甘露一般,滋润着他干枯的唇,只一碰触,便上了瘾,他体内的烈焰也烧的更旺,什么都顾不得了,现在他就要要了这个女人。 “薄子君,放开我……救命……救命……”她拼命的喊叫着,不住的挣扎着。这一生,她再不想被这个男人碰一根手指头,做那种事更是令她感到厌恶而痛楚。 可是,高级宾馆的门窗隔音效果极好,没有人听得到她的呼救声,如今的她,怎么挣扎,都是无用,她感觉到他的吻越来越狂躁了,她感觉到,他的手已经叩开了她的腰带。 接下来的事情,她已经不敢去想,她知道,自己再不想做的噩梦就要重演,两年来她努力想忘得干净的事,这一刻竟然再度发生在她身上。 莫名的,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声音已是呜咽,“薄子君,求你别这样,求你……”她能做的竟然只有低三下四的求他,对这个她再不想去求的男人低头,一如两年前那般。 她压抑的哭声夹着一种不屈,怎么如此熟悉?竟如此像两年前那个女人被他折磨时无奈却倔傲的声音,他的心中蓦地又浮上那些忧郁,他抬头,看她一眼,却看到他双目含泪的模样。心,骤然揪痛了一下,他深深蹙起眉,想要说什么,那团烈火这一刻却如岩浆般熔的他喘不过气。 来不及了!药效太烈,再多坚持片刻,他怕是要被药性烧死了,他已无法再坚持。 他猛的把扯下她的裤子,将她压在地毯上,没有任何的前戏动作,就硬生生撞入她的身体。 “嗯!”那种怪异的痛感传来,木兮禁不住就叫出声来,泪水趁机滑入口中,咸而苦涩。 完了,全完了,她曾立下的誓言,这一刻彻底破碎了。 原来,她无论下定多少决心要远离这个男人,却总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这就是命吗?! 注定了要她将这个男人恨透! “薄子君……嗯……我……恨你!”她咬着牙,恨恨说完,就紧紧咬住嘴唇,再不发出一点声音。 我……恨你……恨你……她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着,如此熟悉,他心中忽然涌起的那种情绪亦是熟悉的。 怎么竟似回到了两年前,他闯入她的房间,将她摁倒在地上,那时候,他是强迫的,而安木兮也是咬牙坚持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他愈加觉得恍惚了,然而,体内的烈火驱使着他,发了疯一般的在她身上奔腾着。低着头看着她布满泪痕的脸,他竟忍不住就低头去舔舐她脸上的泪。 全身的血液像是被点燃了,她抑制不住身体的反应,她亦无法控制自己的急促的呼吸,她能做的,竟然只是咬着牙、闭着眼,等待这场噩梦的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一阵猛烈的冲刺,如火般的炙热液体汹涌的冲入她体内。 明显感觉到他的痉挛,木兮也禁不住一阵抽搐,入骨的厌恶感紧接着就将她身体上不该有的那种快感全部驱散。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她可不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 她用力的去推他,想要将他推开,可是,猛的感觉到他的胸膛还是滚热的。惊愕之时,他的脸却再次压下来,干裂的唇,精准的吻上她的樱桃小口,他的嘴唇,竟然还热的厉害。 这个可恶的男人,究竟中了哪门子邪?她无助的去推他,然而,纤弱的手却被他大手紧紧攥住,此时,他已用长舌撬开她的贝齿,侵入她口中,卷住她的香舌便贪婪的吸吮起来。 这亲吻的感觉竟是如此熟悉,这个女人的味道,跟安木兮简直一模一样,难道这还是巧合吗?他恍惚想着,右手便去解她的上衣。 “呜……呜……”木兮一阵发狂的挣扎,他却早已解开了她的衣裳,右手温柔而霸道的抚摸着她左胸的那团滚圆。 她亦是正常的女性,亦有正常的需求,两年未曾有过这种事的她,此时忽然感觉丝丝快意渗透全身,这个男人的手,从来都是有魔力的。 不,这个男人怎么还能这样对她!她又怎能有这种该死的感觉! 她深深压抑着自己,奋力抗拒时,却感觉他又进入了她的体内。 这一次,他已没有上次那般凶猛,但却依旧激烈的令她喘不过气。她的挣扎已是无力,但将此当做享受,她更是做不到,于是她的内心与肉体的感觉碰撞着,挣扎着。 许久以后,他终于停下来,药效已经褪去,他全身无力,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倒在她身上。 她用力的将他推开,在地毯上坐起来,伸手去系衣服上的扣子时,却发现他紧蹙着眉盯着她左腰部。 他看到了,那个清晰的“薄”字,那个他给她留下的烙印。 正文 一四八、唯一给不起的东西 是她!这个他苦苦等了这么久的女人。 原来,所谓的“慕燕飞”就是安木兮。 原来,她一直都在欺骗他,令他一次次看到希望,又一次次的沉沦下去。 “安木兮……”他喊出这个在心里藏了太久的名字,眼睛一瞬间就被水汽迷蒙了。 是惊讶、是高兴、是喜悦、还是那种一次次被蒙骗后的怨恨?芜杂的情绪开始在心里绞缠,他竟然平生第一次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木兮微微一怔,迅速整理了衣服,将露在外面的肌肤全遮住,可是,她知道已经太晚了,她身上那个最明显的标记已经被这个男人看到,而今,她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再伪装了。 紧咬着唇整理好衣服,她毅然用手擦干眼中的泪水,漠然看着这个躺在地毯上注视着她的男人。 这个给过她无数痛的男人,今天又在她心里的伤痕处重重的刺下了一刀,她对他的恨,也更加清晰纯粹。 “薄子君,你不是说过,会给我一切我想要的补偿吗?”她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声音冷漠而坚定。 他的脸痛苦的扭曲着,想要站起来,然而,催情的药效泄去后,就变成了麻药,麻醉了他的身体,他竟然使不出一丝力气。 “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他艰难的说着,声音已经无力。这两年的时间里,他都不知道暗中发过多少誓,只要她能回来,他愿意付出一切。 是他看错了吗,他的眼神怎似充满歉意,这个男人歉了她那么多,良心发现了吧。总之,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对他有一丝的他心软。 暗自下定了决心,她声音更加冷漠,“好,是男人就要说话算话。我要你从此之后,再也不要打扰我的生活,从今以后,永远别出现在我面。” 这个男人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就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和她善罢甘休,所以她必须和他约定好,她和他,自此之后除去复仇,再也没有其他交集! 今天的事,她就自欺欺人的当做没有发生,今天过后,她再不要靠近这个可恶的男人! 永远都不要! 眉头深深蹙起,他的眼前已开始模糊,可是她毅然决然的目光,他却感受的无比清楚。原来,经历了这么久这个女人还是这样痛恨他,心莫名的痛了一下,他极力提高了声音说,“你要的,我给不起!” 什么都可以给,唯独这样东西,他给不起。 好不容易等到的人,怎么可以再次放弃?从今以后,永不见她……如此的代价,他更付不起。 “木兮……”他的声音已有些含混。 她又是一愕,这个男人,怎么配叫这个名字? “其他的东西,就算你想要整个盛天集团,我都可以给。”他愈加无力的后话传来,却是那般郑重。 整个盛天集团?搞垮他的公司不正是她的目标吗?她从来都认为盛天集团是这个男人最最舍不得东西,如今,他竟然亲口说出要将盛天集团给她! “呵呵呵呵……”木兮忽然笑了,“你的这些东西我不稀罕!” 就算她在这样的情况下得到他的集团,就算报了仇,却也好像是用身体交换来的东西,她不要!更何况,这个男人最重要的东西怎可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奉上!她才不要这么便宜他,他给她的痛苦,她要一点一点讨回来。 他的目光颤动了一下,喉结抖动着,想要说什么,却似无力再开口。 “薄子君,你不算个男人!”她冷冷说完,转身就走。 “安木兮,求你,别再离开我,求你……” 他祈求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她的脚步不自觉的就慢了下来。心的某个地方好像被蚊虫叮咬了一口,痛过后,便寻不到究竟痛在何处。 这个男人,竟在求她,求她别走! 是幻觉吗?他对她从来都是、也应该是幽冷霸道的,怎可能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这世界,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木兮恍惚时,下体忽然传来一阵清晰的胀痛感,厌恶与恨意瞬间充斥了她的心,她再不犹豫,快步走出门去。 “站住!安木兮……别走!木兮……”他慌乱的看着门,用尽了全身力气,可是声音还是卡在嗓子里。 “砰!”门被重重关上了。 她的身影消失不见,他的脑海里,也瞬间一片空白。 煎熬了这么久才等到的人,竟然慌神间就离开了他。他忽然感到莫名的伤楚,忽然恐惧的觉得,她又会像两年前一样从此彻底离开他的世界。 痛苦眯起的凤眸中忽然被泪水充盈,他咬着牙,极力挣扎着,然而,一瞬间,连支撑着抬头的力气都似被抽空了,他“砰”的一声趴在地毯上,闭上眼,彻底的沉睡了。 两滴眼泪,不知不觉的从眼角滑出,渗入地毯中。 …… 木兮一个人坐在海边,无情的海风吹的眼睛睁不开。 面对空旷的海,她心里的阴霾怎么还是无法散去? 男女的嬉笑声从身边传来,一对情侣相拥着在面前走过,她更觉孤单。 雨滴砸在了头顶,凉凉的,海面上也溅起了点点滴滴。 下雨了,海边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恍神间全部散去。空旷的海滩,一时间只剩了她自己。她站起来,看着凌乱而有节奏的水面,竟不想离去。 头发湿了,衣裳湿了,心也湿了。就让这干净的雨水,冲刷掉那个男人在她身体上留下的肮脏痕迹吧! 她闭起眼,仰面朝天,清凉的雨水浇在脸上的那一瞬,她蓦地打一个激灵,还想多淋片刻时,面部却已感觉不到雨水的冲刷。 疑惑的睁开眼,她发现,原来已经有一把伞撑在了头顶上。 正文 一四九、淋雨 莫翎枫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就这样静静站着,默默的为他撑着伞,低头看着她,清冷的眸中蓄着一种不易被察觉的疼。 望见他的这一刻,木兮的眼泪蓦地就流出来,混杂在脸上的雨水中,并不明显。 莫翎枫的心,更加揪痛起来。他伸手,轻轻为她擦去眼角的眼泪。 “是谁?”他磁性的声音里蓄着浓浓的疼怜。每每与她靠近一次,他都会自责良久,一次次的自责自己,不该与嫣儿以外的女人走的如此之近,更不该对别的女人有所心动。 可是,有些东西是无路如何也控制不住的,就像今天他开着车,不经意的就来到了这片她常来的海滩;就像看见她淋雨,他不自觉的来为她撑伞;就像看见她流眼泪,他禁不住的就要为她擦掉。 他不是一个逃避现实的人,然而,有些东西他还是不愿去想,比如他和她。 木兮默默看他一眼,没有说话,这一瞬,心却是暖的。他总在她最需要帮助或最需要温暖的时候出现,就像她的守护神一般,从不爽约。和他相处的日子已经不少,可是,他的内心她却从来无法看得深入。 他有太多的秘密,而她最最想知道的却是他心里究竟藏着一个怎样的女人?又是一个如何优秀的女人才能在他眼眸至深处留下那化不开忧郁。 她纵是没有刻意去想,他刻意与她保留的距离,她却体会的清楚。 “是薄子君吗?”他追问。 她的心思,他总是一猜即中,她也无须再掩饰什么,只是说,“我和他的恩怨,我想自己处理,你不要插手好吗?” “只要他不伤害你,我可以不插手。”他说着,远眺那片海,似乎在想着什么。 此时,他是无比沉静的,怎么木兮忽然就感觉到他的忧郁?现在,他又在想着谁?心乱之时,她看到了他湿了大片的西服,他只顾为她遮雨,却顾不得自己,心里不禁涌起浓浓的感动,她笑笑,“已经没必要了,护好你自己吧。”她全身已经湿透,再撑伞已于事无补。 莫翎枫从远方收回视线,淡然看着她,“我来晚了。”有必要的,至少这样他会心安。 “其实,有时候淋淋雨挺好,至少能令自己清醒。”她淡淡的说,似说笑又似认真。 他蹙蹙眉,忽然将伞扔在一旁,“既然你喜欢淋雨,那我就陪你一起淋雨好了。” 木兮愕然看向他,望见他复杂的目光,心便骤然颤动起来。 他目光中,似是有疼,又有恨,还有一种淡淡的气,掺在忧郁的底色中,令她一时怔住。 密密的雨线,片刻的功夫就湿透了他的墨黑的发,雨水流淌过他俊朗的脸庞,在下巴上滴落。她看在眼中,忽然感到丝丝的痛,俯身,她将伞捡起,撑在他头上,看着他湿漉漉的俊脸,不知该说什么。 “已经没必要了,护好你自己吧。”他笑笑,学着她的语气,说着她说过的话。 木兮笑笑,眼泪却掉了下来。 用手轻轻为她擦掉眼泪,他顺势将她揽在怀中,声音如音,“木兮,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轻柔的责备,一如上次在墓地他将狼狈不堪的她扶起时那般。 “只是忽然想淋雨罢了。”她还是那般淡然的笑,倔强的坚持着。 他低头看她,暗暗叹息一声,便也不再说话。他知道,她是柔弱的,却也是要强的,他能做的也是该做的,是以后好好保护她,不再让她受到伤害。 “滴滴滴滴……”手机铃声这时响了起来。 莫翎枫接起电话,简单的说了两句话,便歉疚的看着木兮,“我不能陪你了。” “恩。”她点点头。 “雨淋多了不好,早点回去吧。”他又嘱咐一句,转身就朝停在远处的那辆黑色轿车跑去。 他身影在雨中渐渐模糊,隐隐约约的,她看到他上了那辆车,快速驶去。 他每次出现,都能令她暂时抛却烦恼,烦乱的心,也能安静下来,而他每一次的离去,她亦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空落。 空旷的海边,一时间便只剩了她自己,她撑着伞,听着细密的雨声,一阵风吹来,险些将她手中的雨伞掀起,她忽然就感觉到很冷很冷。 也许真的该回去了吧。她转身,刚走几步,就听到了身后轿车行驶的声音。这种天气,谁还会来海边?她疑惑的回头,就见一辆红色轿车快速驶过来。 轿车忽然在她身边刹住,四个车门旋即打开,五个人相继下了车,向木兮走来。 认出当先的两个人是安木雪和苏盈盈,木兮瞬间就感觉到不妙,转身想跑时,另外两男一女已经抢先跑到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安木兮,看不出你还很会演戏啊。”苏盈盈边说着边走过来,隔着雨丝,木兮也能看到她眼中的恨意。 所爱的男人在那样的场合当众和她解除了婚约,这个被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自然是会气急败坏的,更何况,锦骞是因为她才那样做的。 只是,论演戏,比起眼前这个女人来,她又算什么?木兮看着她,已不想与她浪费口舌,眼中却露出一抹不屑。 “你不是很有能耐的吗?怎么不说话了?怕了吗?”安木雪此时开了口,语气中尽是仇恨。 她猜得没错,这个女人,果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此时,这两个恨她入骨的女人在一起,而且还另外带了三个人来,还是在这无人的场合,预谋已久了吧,而她,也是在劫难逃了吧。这种满怀愤懑的女人报复起人来无疑是狠毒的,木兮忽然感到森森寒意。 正文 一五零、拍裸.照 “你们有什么事,说吧。”木兮淡淡的说,就算形势对自己再不好,她也要抬着头说话,不服软。 “呵呵呵呵,安木兮,你很拽是吗?”苏盈盈蓦地逼向前,目光更加狠厉了。 这个女人淡漠与倔傲的气质,正是她怎么也学不来的,也正是因为此,锦骞才会如此执迷于她吧……苏盈盈越想越恨,咬牙切齿的说,“安木兮,你只是个两年前就被薄子君利用玩.弄了的烂女人,你配不上锦骞哥,难道你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 明知她在刻意嘲讽,木兮的心还是禁不住抽痛起来,是,她已配不上锦骞,她也知道,所以这两年她也一直和他保持着距离。 从前,她还以为苏盈盈能给得了锦骞她给不了的爱,可是,真正认清了苏盈盈的面目后,她就知道自己错了,这种为了得到一件东西不择手段的人,欲.望是没有边际的,终有一天她会厌倦了手里的东西,去追求她新的目标。 起初,她还感觉内疚,如今她为锦骞与这个女人解除婚约感到庆幸。 于是,木兮漠然看着苏盈盈,“苏盈盈,你呢?你就配得上他吗?我就算再烂,也比不上有些人的心烂!” 仇恨瞬间被点燃,苏盈盈挥起巴掌,“啪”!狠狠的抽在木兮左脸上。 “以前和你关系这么好,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贱?!”彻底红了眼,苏盈盈破口大骂。 这个女人竟然还有脸提她们以前的关系,木兮嘲讽的看着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抬手就想还给她一耳光,可是,这时手却被身后那个女人抓住了。 “你还敢还手!”苏盈盈瞪着眼,抬手,又是一巴掌扇在木兮的右脸上。 白皙的脸已经通红,火辣辣的痛在清凉的雨中更是明显,然而,木兮却似不知疼痛一般,直直的瞪着这个发了疯一般的女人,“苏盈盈,你真可怜。”她冷笑,目光是冰冷而怜悯的。 苏盈盈蓦地一愣,她如此目光,竟令她隐隐感到一丝恐惧。然而,下一瞬,她又怒不可遏,“烂女人,你才可怜!” 说着,“啪”、“啪”、“啪”……接连几个耳光狠狠的打在木兮脸上。 木兮的双手被身后的人紧紧抓着,挣脱不了,逃脱不掉,一记记耳光打在脸上,她的耳朵里也随着嗡嗡作响,苏盈盈终于打的累了,停下来时,木兮的鼻子里已经流出了鲜血,被雨水冲洗了,却还是红的明显。 苏盈盈一把扯住她凌乱而滴水的头发,硬生生抬起木兮的头问,“安木兮,现在告诉我,是谁可怜?!” 脸上又肿又痛,脑袋里也不停传来嗡嗡的响声,木兮都感觉脸已经不是自己的,可是,苏盈盈的话,她却听得清楚,她撇嘴冷笑,“苏盈盈,我打心里可怜你!”说着,“噗”的一口唾沫向她吐去。 完全想不到木兮在这样被动的情况下还能做这样的事,苏盈盈冷不防被吐了一脸唾沫,她顿时发了狂一般的扯过她的头发,抬起巴掌还想打她。 “盈盈,先别打了。”安木雪的声音此时传来。 呵呵,这个女人是来劝架了吗?可是,她深知,安木雪比苏盈盈更危险。 苏盈盈放开木兮的头发,转头看向安木雪,眼中愤怒未消,“木雪,这样的女人打死也不值得可怜!” “打死了就没意思了不是吗?”安木雪对苏盈盈笑笑。 这个女人的笑,还是那般婉然、那般好看,只是,此时木兮看来,却觉毛骨悚然。 “兮,我为你准备了一件礼物,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经历了一次重创,安木雪说话较之以往阴沉了许多,也更可怕了许多。 兮……这个女人竟这样称呼她?就像她和她还是姐妹时那样,然而,木兮知道她的内心有多可怕。 “动手吧。”她对木兮身后的男人摆摆手。 男人会意,一脚便将木兮撂倒在冰冷的沙滩上。 站在木兮身边的那个陌生女人立刻低头去撕扯木兮的衣服。 心蓦地一阵抽搐,木兮推着那个试图撕她衣服的女人,“别碰我,闪开,闪开……” 然而,那个男人却再次紧紧攥住她的双手,方才一直静静站在一边的另一个男人也过来压住了她的腿。面对两个强壮的男人,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这一来,女人毫不费力的就解开了木兮上衣的扣子,露出了胸罩,然后又将她的裤子褪到大腿部位,露出腿部的雪白肌肤。 “好,先这样,三.点的拍几张。”安木雪说着,已经在口袋里取出一个迷你数码相机,“安木兮,你不是喜欢勾.引男人吗?我就把你的照片放到网上,让全世界的男人都来看。” “咔、咔、咔……”她接连摁下了快门,苏盈盈也已拿了个相机拍着。 接连而来的闪光在阴暗的雨天更加刺眼,木兮睁不开眼,脑海中这瞬间也是空白的。安木雪有多恨她,她想得到,但那一切也只不过是她作茧自缚罢了,她万万没想到,她会如此疯狂的报复她。此时,她脑海中忽然晃过很久前薄子君说的那句话,“我们都是疯子,不是吗?” 完全被仇恨左右了的疯女人,太可怕了! “脱光了拍!”安木雪的话再次传来。 心冷到极致,木兮奋进全力的挣扎,却被两个有力的男人束缚的更紧。 “算了,来点更有诱.惑性的,你俩轮流上她,我和盈盈拍照。”安木雪的话,如同毒针。 正文 一五一、只要还有希望 安木雪那般平静地指挥着,只是再从容的表情也掩饰不了她扭曲的灵魂,就仿佛鹤顶红的毒已深入五脏六腑。 “好的,安小姐。”压着木兮双腿的男人淫.邪的笑笑,然后伸手就去扯木兮已被褪到大腿部的裤子。 耻辱感排山倒海的涌来,她的肌肤每暴露一寸,她就绝望一分,这时,扼着她双手的男人已经松开了她的手,伸手就来扯她的凶兆,而那个女人的双手就摁在她的腰上,令她无法动弹。 冰冷的雨水无情的落在她红肿的脸上,她忽然就有种想死的冲动。听说咬断舌头就会死掉,若是被逼到尽头,她也只能这样做了……双目已经被雨水迷蒙了,可是,模模糊糊的,她看到拿着相机站在面前的安木雪和苏盈盈的影,这两个女人,就仿佛毒蛇般在那里舞动着。 不!她不能死!不能!不然,她所受的羞辱谁来偿还! 紧紧咬一下嘴唇,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蓦地在地上打一个滚,“滚开!” 突然爆发的嘶喊声,仿佛巨震一般,划破了雨声,震颤了海面。 这个弱女人,哪来这么大的力气?摁着她腰的女人此刻竟摁不住,那如同飞鸟断气时最后的哀鸣声,竟令她感到一阵冷意。 两个男人也不禁怔住。 安木雪和苏盈盈的心,竟也为之一颤。 就在这电光石山的一瞬,木兮在沙滩上抓起两把湿漉漉的沙土,重重的糊在身边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的脸上,然后用尽全力,狠狠一脚蹬在那个方才试图脱她裤子的男人的胸口上。 “啊!”、“啊!”、“啊!”…… 三个人的喊叫声几乎同时响起,两个人抹着脸上的沙土、一个人捂着胸口正叫痛时,木兮已经快速爬起来,提上裤子,拼命的向前跑去。 “救命,有人吗,救命,救命……”她边跑边声嘶力竭的喊着。她不是束手就擒的人,只要有一点希望,她就会挣扎到底,仿佛被她坚强的毅力感动了,雨这一瞬间更大了。 “快起来,追,追上她!”安木雪惶急着喊着,方才的淡静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男人和女人快速从地上爬起来,向安木兮追去,而被木兮踢中的那个男人依旧痛苦的捂着胸口,一时间缓不过神。 这个女人究竟哪来的力气,竟能跑的这样快,慌神的功夫竟跑出了十几米。安木雪边追着边大声喊,“安木兮,别白费力气了,这种天气没人会来这里的。” 是这样吧,又有谁会在雨天来海滩,而且这里这样空旷,又是雨天,她再怎么用力的呼救声音都传不远。可是,还有希望不是吗?至少现在她还活着,还能跑得动,还有力气呼救…… “救命啊,救命啊……”她边喊边跑着,被解开的上衣虽然已湿透,还是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在身后。 顾不得了,什么都顾不得了,她现在要做的,只是尽快跑到有人的地方,于是她甩手脱掉上衣,随手向后扔去。 男人跑的快,此时已经追到了离木兮不足三米远的地方,再紧跑几步就能追到了,可是,冷不丁,一团东西就迎面打在脸上。他眼前一黑,脚步不由慢了下来,气急败坏的扯下脸上的东西,竟发现是安木兮的衣服。 而他这一慢,安木兮又跑远了。 “追啊。” “快追!” 安木雪和苏盈盈的催促声在身后传来,他啐一口唾沫,继续朝木兮追上去。 迎面而来的风夹着雨水不住打在脸上,累的喘不动气的她更觉窒息。雨声中,她依旧能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跑步声,她再怎么拼命也是跑不过男人的,今天是怎么也逃不掉了吧。 木兮正绝望,却忽的听到一声轿车的鸣笛声,紧接着她看到了浓浓水汽中的两处亮光,是车灯发出的光,有车来了! 终于看到了希望,木兮转弯向灯亮的方向跑去,渐渐的,她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向她迎面驶来,“救命、救命……”她挥着手臂,大声喊着,紧接着她听到了刺耳的刹车声,然后她撞在了那辆车上,身上剧烈的一痛,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不知过了多久,薄子君终于醒了过来,迅速穿上衣服,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便拨打安木兮的电话。 这还是秦淑梅告诉他的号码,只是一直以为她是“慕燕飞”,他便从没有打过。电话拨通了,却始终没有人接。 那个女人自然是不会接他电话的,苦涩的笑笑,他出了门,下了楼。 “薄总,可还好?”妖媚而挑.弄的声音忽然在身后传来。 他回头,望见赵永丽,忽然就有种冲上去给她一个耳光的冲动,然而他冷冷看她一眼,“最好别再让我见到你!”说完便上了车。 现在他没时间跟这个烂女人计较,况且如果不是她,他也不可能这么早就发现安木兮的真实身份。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只想去找那个女人。 该是下过了一场不小的雨,空气湿漉漉的,现在雨虽然停了,天也还是阴沉的。 去过了她的公司,又去过了她现在居住的地方,他却还是没有找到她,她的电话一开始还是可以接通的,到后来竟然是关机状态。 她是不想见他的吧,其实也不必这样急,正如她所说,她的公司已上市,家也在这里,她是不可能抛下一切一走了之的。 薄子君安慰着自己,可是莫名的,他还是怕。 “薄子君,你把她怎么样了?”愤怒而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惊讶的回头,那人已经冲上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西服,紧凝着冷眼恨恨的瞪着他。 他把她怎么样了?那个女人怎么了?薄子君的心里忽的晃过一阵强烈的不安。 正文 一五二、血迹与自.虐照片 不安的蹙起眉,薄子君看着莫翎枫,声音冰冷,“你说什么?” “我问你,你对她做了什么?她现在在哪里?”这瞬间,愤怒如火般在莫翎枫的瞳中燃烧着,昔日的那些清冷,早已不知去向。 他刚答应过木兮,只要薄子君不伤害她,他就不插手他们之间的事。可是,现在她出事了,眼前这个男人有脱离不了的干系。 莫翎枫处理完那件紧急的事时,雨已经小了,放心不下木兮,他便打了她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担心之下,他便回到那片海滩去找,可是,那里早已不见她的身影。 那时他想,她该是回去了,毕竟她不可能傻傻的站在雨中那么久。可是,他忽然发现了那把飘在海水里的雨伞——那把他来找她时,为她遮雨的雨伞。 那一瞬,他的双眼就像被什么刺痛了,不祥的预感几乎将他淹没。 兴许,她撑伞时雨伞不小心被风吹跑了呢……他宽慰的想着,转身要走时,却发现了海边那件团成一团的衣服。慌乱的走过去,他捡起衣服,展开了,便认出是不久前他见到她时她穿的那件浅白色针织衫,心登时像被一只有力的手攥住,他只觉浑身无力。看到衣领处那一丝浅浅的血迹时,他更是心痛难耐。 他不敢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一遍遍的提醒着自己,她没事,她还好好的。 心情忐忑的去了她的公司,未找到她,他便来她家中找她,可是得到的一样是失望的结果。 从安木兮居住的楼上下来,莫翎枫坐在车中,精明睿智的他,第一次感觉乱乱的。他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赴汤蹈火、出生入死的事他几乎天天都在做,然而,此刻他却忽然感到很恐惧。 木木的坐在车上,他不知该到哪里去找她,压抑的心里却满是自责。如果他没有离开她去执行那项任务的话,她就不会出事了,就算任务无可推脱,但终究是他将她一个人留在海边的。 就在车上失神时,他看到了薄子君,于是他冲上来质问。 感觉到莫翎枫的愤怒与焦急,薄子君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你什么意思?她怎么了?” 同为男人,他明白薄子君对木兮是种什么感情,他亦明白,这个男人纵使会伤害木兮,最大的可能也是强迫木兮做一些她不想做的事情。而今,他的目光是担忧的、表情亦是紧张的,这足以说明木兮的事与他无关。 可是,他宁愿相信是薄子君从海边抢行劫走了木兮,因为这个男人至少不会伤害她的人身安全! 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会有事吗?她现在会在哪里?莫翎枫骤然心乱的厉害。 “我问你,她究竟怎么了?!”薄子君一把推开莫翎枫,冰冷的声音里,更藏不住那些慌乱。 莫翎枫转身走到车前,一把拉开车门,在里面拿出那件湿漉漉的衣裳,向薄子君扔去,“自己看吧。” 薄子君伸手接过,蹙着眉展开了,紧凝的凤眸顿时如同冰冻。 这件衣服他认得,他将那个女人拉到宾馆里时她穿的就是这件衣服,此时,上面沾着泥沙,而且衣领上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迹。 脑海中忽然闪过安木兮浑身是血的画面,一瞬间,薄子君如同万针锥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薄子君问,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 “如果我知道就不会问你了!”他冷冷说着,俯身就要往车里钻,然而犹豫一下,他却转身,“我最后见到她是在海边。” 说完,他便上了车,没有时间可以耽搁了,现在他要去找她。 海边? 是因为他强行和她做了那种事,她才会去海边散心的吧,难道她就是在海边出的事?薄子君拿着那件湿漉漉的衣裳,忽然内疚的厉害。 如果她因此出了事,那么,这一次就是他害了她。这两年,等待的日子如同煎熬,好不容易等到了她,她却又一次的害他从身边消失。 他果然是罪大恶极的,他果然是不可原谅的,他和她,难道注定了不能在一起吗?薄子君心如刀绞。 …… 派出了能调动的所有手下,通知了能帮得上忙的所有人,报警、重金悬赏、媒体求助,所有能用上的手段薄子君都已用上,可是,整整一下午过去了,竟还没有她一点消息。 在A市,他从来都是呼风唤雨的,可是此时,找一个人竟令他感到无能为力。 她到底怎么了?被绑架吗?若是为了钱,那倒还好,无论绑匪勒索谁,要多少钱,他都可以帮忙出。 可是,为什么他的上衣会被脱.掉?难道……他不敢想下去,狠狠的挤着双眉,手指蓦地就传来一阵强烈的灼痛。 他松手,手中快燃尽的香烟便落在地上。原来他魂不守舍,不觉香烟竟烧了手指。 手机铃声一响起,他便接起了电话,“找到她了吗?” “还没有,不过薄总,我们在网上发现了她的一些照片,不知道你看了没。” “什么照片?哪个网站?”他说着已经走到桌前,摁下了电脑的开机按钮。 “这些照片传的很疯,现在任何一家大网站都能看到,薄总,你还是自己看吧。” 那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此时电脑已开机,薄子君打开一家影响力较大的网站,立刻就看到那则图片新闻,图片的封面很小,而且照片的人没有露出脸,那条红字说明却是显眼的—— “美女总裁自.虐不雅照曝光” 点开那条新闻,一系列大图旋即出现在眼前,看清楚时,薄子君只感觉到脑子里“嗡”的一声响,疼痛的双眼仿佛要滴血。 正文 一五三、三点式 她紧咬着唇倒在沙滩上,乌黑的头发已经湿透,连身上雨水的痕迹也清晰可见。那些清晰可见的雨丝此刻仿佛打落在薄子君身上,他只觉瑟瑟发抖。 她的上衣已经被解开、裤子也被褪到了大.腿以下,虽然凶.兆和内.裤还在,但腰部、腹部和腿部的大部分肌肤还是裸露在外,肌肤上的雨珠仿佛滴在他心中。而她左腰处那个依稀可见的“薄”字,更如毒针般刺眼。 紧凝起凤眸,他重重摁着鼠标,手指都在发颤。 她的表情是挣扎的、亦是倔傲的,那种坚持与不屈从来都揪痛他心。 是谁,竟这样对他的女人(他曾经的女人)。 究竟是谁如此狠心,竟对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下得了手。 僵麻的手指不知是怎么点开了下一张图片,这一次是一张脸部特写,此时,他也清楚的看到了她红肿的脸还有鼻子下的血迹。 “砰!”他狠狠一拳打在液晶显示器上,显示器应声而灭,他的手也红了,却感觉不到疼痛。 颤抖的拿起手机,他声音冷而低沉,“把互联网上出现的这些照片都屏蔽掉,查出上传者是谁!” “是,总裁。” 作为IT界的领航者,屏蔽这些照片虽然要付出高昂的代价,但他是绝对能做到的,找出上传者也不是难事。 无论是谁,他都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点一根烟,他猛吸一口,却呛的大声咳嗽起来,睁眼闭眼间,眼前飘过的竟全是那些令他心痛的照片。 他知道,那样的新闻,就算在网上只保留几分钟就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全世界,此时不知道多少人在看那些照片,虽然那些照片连三.点式都算不上,但是那个女人不是那种随便露.点的人,况且是那样的情况,这对她来说绝对是种极大的侮辱。 侮辱! 心仿佛在滴血,深深呼一口气,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极力保持着平静,他拨出了那个号码。 手机竟然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那个柔婉的声音旋即传来,“子君啊,什么事?” “有时间吗?我想见你。”狭长的眸子透着无尽的寒意。 “我今天不太方便,子君,我刚出院不久而且今天天冷,我不小心受凉感冒了……” 他忽然打断她的话,“你在哪里?”这还是安木雪小产后他第一次和她联系,他想不到,这个女人做了那样对不起他的事,说话还能像往常般自然。 自然的,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无所谓了,他懒得与她计较,他关心的只是另一件事。 “我在家。”那边的声音似乎有点轻微的颤动。 “好,我去找你,稍后便到。”说完,他挂断了电话,冷冷的在电脑桌前站起来,起身便走。 …… 一辆黑色奔驰轿车快速向楚院驶来。 保安室里的保安摁下了拦截扛,门口的保安也挥手示意轿车停下,不料轿车却开的更快了,撞开拦截扛,径直冲进了院子。 “站住!” “停车!” 保安大喊着向轿车追去,这时已有保安吹响了口哨。 车子一路开到那座二层小楼下才停下,车门快速打开,锦骞下了车,攥着拳头就向大厅冲去。 就在这时,两名强壮的保镖冲过来,一左一右拉着了他。 “放开我!”他咆哮一声,一拳就朝左边那个保镖打下去。 保镖被打的痛叫一声,后退了两步,右边的保镖却一脚绊在他脚下,着急的向前跑的他站不稳摔在了地上。 此时,被他打中的保镖也冲了过来,和另一个保镖将锦骞牢牢的摁在地上。 “放开我,我要见薄子君!我要见燕飞!”他大声吼着,雨过之后,地上已一片泥泞,他挣扎着,干净的西服上已经沾了不少泥土,样子很狼狈。 “你硬闯薄院,是犯罪行为,我们有权将你交给警察。”被他打的保镖黑着脸说。 “给我滚开!”锦骞更加愤怒了。父亲去世,母亲又被他气得死去活来,这些天他一直在家照顾她,公司里的事,也一直由木兮一个人打理。今天方秋音的心情总算平静了下来,他想联系木兮,她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然后,他去公司找,却正听到公司里的人在议论那些照片的事。 得知了真相,他狠狠将议论那件事的员工训斥了一顿,然后就怒气冲冲的去了薄子君的公司,在薄子君的公司找不见他,他便径直开车闯入他家中。 他相信这件事一定与薄子君有关,因为他肯定怀疑“燕飞”的身份,因为从前从来都是这个男人伤害她! 薄子君急匆匆的下了楼,走到门口,看见两个保镖摁着锦骞的情景,凝重的脸上更锁起一丝冷意。不用问,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薄子君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那样对燕飞,她现在在哪里?”锦骞望见薄子君,火气更冲上来。 薄子君皱皱眉,没有理他,径直下了台阶,匆匆向前走去。 “薄子君,站住,你这个王八蛋、混蛋,有本事冲着我来,那样对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锦骞愤怒的声音继续响着,他听了却是麻木。是,他是个王八蛋、混蛋,不然也不会强行与木兮做那种事,也不会间接害她出事。然而,他那时中了那么烈的药,已神志不清了,如果没有一个女人,他怕是要死掉的吧,虽然那种情况为了保命,可是无论如何,这件事总是他不对……他越想越自责,竟已无力去与锦骞计较。 “少爷,这个人怎么处理?报警吗?” 保镖的声音这时传来,薄子君脚步一顿,眉头紧锁起来。他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想起两年前这个男人曾经半夜来薄院救安木兮,想起那时她的心中只有他。 秋谨:前几日家父借债失踪,今日总算找到,还完债,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谨为近期缓慢的更新表示十分抱歉,我会尽快调整心态,加速更新,感谢亲的不离不弃。 正文 一五四、得不偿失 深色的眸中镀上了一层凝重的夜色,波光流转,一半凉意,一半落寞。薄子君扯了扯薄唇,重又提起了踟蹰的步伐。 一群不知所措的保镖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处理眼下的状况。方凝迟疑了一下,追赶了出来,“少爷?”没有他的指令,大家亦不敢擅自做主。“放他走!”清冷的字眼如同来自死亡的边境,令人发寒。他还能怎样?想来,他比自己勇敢多了。薄子君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方凝抬眼间,他已然跨进车里,只听得车轮与地面的一声轻擦,便已扬长而去。……………… “子君,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安木雪娇声婉转,令人酥麻的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房间中。妖娆的身躯毫不客气地贴了上来,整个人病中西施一般,恰到好处地倾入他温厚的怀中。 薄子君剑眉紧蹙,幽深的眸子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精芒,有力的手掌抓住了她的纤柔的胳膊,轻而易举地将她拉出了自己怀抱。 “你受凉了?”他不着痕迹地坐在沙发上,略有深意的目光缓缓自这个美丽的女人身上飘过。这个女人,纵使与安木兮非亲非故,怎么他还是依稀从她身上看到一些那个女人的影子? 眸色忽转忧伤,他回过神来,却看到那双哀怨的眼睛。 “嗯。”安木雪点点头,他是在关心她吗?可是她看错?那瞬间他的目光怎么是忧伤的?难道,他已原谅了她? “子君,我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只因为太爱你,我才会不惜和许天浩做出那些荒唐事,无论如何求你原谅我好吗?我们重新开始可以吗?”她看着他,用最诚挚的目光。 重新开始?这个女人将他当什么人了?只是,有太多的事,他不愿去想,一如许天浩,还有许天浩和安木雪的关系。 曾经的友情、爱情,都已被一种叫做欺骗的东西弄的一塌糊涂。曾经最最在乎的东西,如今他都已不想去面对。 于是,他无谓的笑,“呆在家里怎么会着凉?难道下雨的时候你出过门吗?” “是啊,下雨的时候我正好在外面,没有带雨伞。”安木雪平静的说着,幽怨的目光始终如一。 如果安木雪心里有鬼的话,她不可能承认雨天在外面的。是他怀疑错了?还是这个女人太精明? 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他摁开了茶几上那台手提电脑的开机按钮。 电脑就敞开在茶几上,电源线也都插着,似乎他来时安木雪正在上网。 “子君,你开电脑有……”安木雪想说什么,却被他的话打断了。 “难道你电脑里有什么秘密吗?”他抬头,深邃的目光划过她雪白的脸。 她努起小嘴,一副委屈模样,“没有,子君,你想看什么看就是了,只是我以为你是来看人家的,原来……” “原来什么?”薄子君的眼眸瞬间紧凝。 “原来你根本没把人家放在心上。”安木雪双目含泪,竟似委屈的厉害。 呵呵……这个女人还不知道她两年前就已被他从心里剔除了吧,现在的她,心里只藏着一个女人,而今他来这里,也是因为那个女人。 幽冷的眸中隐隐晃过一抹嘲笑,此时,电脑启动了,背景图片是一张他和她很久以前的一张合影,里面的他是微笑的,发自内心的微笑。 心隐隐颤动了一下,然后他点开了“我的电脑”。 几乎将每个文件夹都翻遍,他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放开鼠标时,那种强烈的失落感顿时又自心头翻涌起来。 他蓦地抬起头,正对上安木雪的目光,这个女人的眼神依旧是幽怨的,那种曾经惹他心动的幽怨,那种曾令他义无反顾的爱上她、也令他义无反顾的要与她设下陷阱报复安木兮的幽怨! 他查找东西时,她竟一直用这种眼神看着他!是自然还是伪装? 忽然就有种强烈的厌恶感,他目光骤然冰冻,“安木兮害你失去了许天浩里的孩子,你很恨她对不对?” 冰冷的言语,如刀般直刺入安木雪心田。 是,她恨那个女人,如果不是那个贱女人,子君就不会这样冷落她,她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她和子君原本是多搭配的一对情侣,她应该和他结婚、为他生子,与他相爱一生。可是,这些本该属于她的东西,都因那个女人的介入变的比梦还要虚幻。 她亦恨自己,当初为了报复而让安木兮嫁给薄子君。她恨自己,竟为了报仇而用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做赌注。 她得不偿失、头破血流,而那个女人,她更不会让她得到好结果。 眼底的恨意,她藏的不露痕迹,“子君,害我失去孩子的人是慕燕飞啊,安木兮不是已经失踪很久了吗?” 疑惑的目光,惊诧的声音,如此逼真。 可是,这个女人他已不相信! 蓦地,他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告诉我,她在哪里?在哪里?!”他冷声吼着,心却早乱了。不可能的,如果不是安木雪所为,那么那个女人又在哪里?他慌张的厉害。 “子君,究竟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呜呜呜……”安木雪的眼泪立刻流了下来。 如此生动而委屈的哭声,更加说明了这件事与她无关,薄子君更觉无望。 就在此时,薄子君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总裁,你要查的东西查到了。”磁性的男中音在手机中传来。 这一瞬间,安木雪含泪的眼中不觉晃过一丝惊慌。 正文 一五五、致命的爱情之毒 “上传那些照片的ip地址在美国,而且是用公共场合的无线网络传输的,要查到上传者其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那声音落下时,薄子君的眉头不禁紧蹙。 看样子,上传照片的人对他的手段是很了解的,不然怎会如此有防备之心? “照片的事呢?”几个幽冷的字在薄唇间挤出。 “我们已经跟各大网站联系过了,网上已经很难找到那些照片,我们现在正在做进一步的清查工作。”磁性的男声继续响着。 “恩。”薄子君挂断了电话,目光即刻落回安木雪脸上。 这个女人,究竟是如何的高明,在那双可怜楚楚的泪眼中,他始终找不到一丝杂质。 泪还在流,安木雪心已滴血。她原以为,他看到安木兮的那些照片就会对那个女人彻底死心,却万万想不到,那个女人的声誉都已彻底扫地,他竟还能对她如此关心。 那个女人究竟比她好在哪里? 她从未有过恋爱史,那个女人曾经有、现在也还有一个锦骞。曾经,她是子君唯一的爱人,而那个女人却是他的仇人。曾经,她是高高在上的胜者,而那个女人输的体无完肤。 而今,一切都颠倒。 她到底输在了哪里?她不甘,不甘就这样失去这个男人的心。她不甘,自己苦苦追寻的东西,就这样被那个女人得到! “安木雪,我问你,你爱他吗?”薄子君低沉却好听的声音此时传来。 安木雪如在噩梦中惊醒,他深邃的眼眸仿佛一个失落的深渊,她一瞬间便坠落下去。 这些日子,她最最惧怕的便是这个问题,而今,她依旧不敢面对,于是她挣扎着逃避,“子君,你说什么?” “你爱许天浩吗?”一种不易察觉的失意点缀在他愈加冰冷的声音里。 “不爱!子君,我说过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可以以为我是个烂女人,但是我爱你,子君,我爱你啊,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她恳求着伸出双臂,想要将薄子君搂住。 可是,他却厌恶的在她肩头推一把,她便倒在了沙发上。 “安木雪,你疯了。”说完,他转身便走,再不看她一眼。 因为爱去背叛?而且是和他曾经最好的朋友。若是他们相爱,他或许还能得到一丝心安,然而,这个女人只是在利用许天浩。 当时她认识的那个安木雪去了哪里?是她变了,还是以往她面对他总是戴着一面善良的面具? 算了吧,这个女人的事,他已不愿费神。他现在要做的,只是尽快找到安木兮,如果她出了事,他……他又该怎样?殉情吗?可是,他对她的情,她可知半分?她对他已是恨之入骨,对她,他甚至连爱的资格都没有。 黯然钻进了车里,他的眼中不知何时竟聚满了浓浓的雾气。纷乱之时,他忽然想起了院中那个秋千,他仿佛看到了身披轻纱的她,坐在秋千上对他微笑招手。 …… 许天浩下了车,正望见薄子君的车走远。邪气的双目微微凝起,他拿出手机,找出了薄子君的电话,想要拨打,犹豫了许久却还是收起了手机。 薄子君是他最好的朋友,纵使二人无话不说,但关于爱情之事,两个男人之间却都当做彼此的秘密相互保留着。 他和安木雪是大学同学,在大学里他就曾追求过她,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安木雪始终对他若即若离。 之后,安木雪认识了薄子君,二人一见钟情然后两情相悦。 从此,他便将爱深葬心底,甚至刻意的避免与安木雪见面,因为他深知爱是种危险的东西,尤其是这种时候,一边是他最好的朋友、一边是他念念不忘的女人。 然而,一切都因安木雪主动与他约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有着自己的自制力,也知道有些事万万不可,可是,面对自己爱了这样久的女人,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情不自禁。 无论如何,安木雪在他眼中都是圣洁的,就算明知她是在利用他,他亦心甘情愿。他和薄子君脾气相投,因为他们有着一点共同点,那就是执着。为了所爱的人,他会付出一切。 可,他也是自责的,因为薄子君。 爱情是毒药,他深深中了它的毒便无法悬崖勒马。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与他渐渐远去,他能做的竟只有深深的自责。 暗叹一口气,他上了楼。 门开着,到了门口她就望见倒在沙发上的安木雪。 那泪流满面的可怜模样登时惹他无限心痛。 关了门,心情沉重的走过去,他坐在她身边,轻轻将她扶起,磁性的声音很温柔,“怎么了?” 安木雪一头扑在许天浩怀中,梨花带雨模样令人柔肠寸断,“天浩,你会帮我吗?” 薄子君说她疯了,她就真的疯给他看。事到如今,他的心若是不可挽回,他的人她却一定要得到,若是得不到——那个女人也休想得到。 泪眸深处,是致命的毒。 …… 身上的痛感渐渐明显,撑起沉重的眼皮,明亮的光线竟刺的木兮双眼生疼。 一瞬间,她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事,她似乎撞在了一辆轿车上,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如今的她,躺在一张舒软的床上,周围的布置都很陌生。 “有人吗?我在……咳咳咳……”她一开口,一阵寒气就从肺部冲上来,她不停的咳嗽起来,好不容易停下来时,脸已憋得通红。 此时,门“吱”的一声打开了,清泉流水般的悦耳男声紧接着传来,“木兮,你醒了。” 正文 一五六、旧情人 这声音,怎似在哪里听过? 木兮向门口望去,然而,突然从门外涌来的光却令她睁不开眼。 脚步声渐渐近了,木兮忍痛在床.上坐起来,也看清了走到面前的人。 那是一张隽秀的脸,浓黑的柳叶眉下一双清澈眼眸彷如含水,长长的睫毛黑亮似放光,润玉般的红唇,精细的轮廓……这个竟然比寻常女孩子还要清秀。 这个高中时坐在她座位后面的男人,她记得,他上课给她传纸条被老师抓住时面红耳赤的样子如今在她脑海中依旧清晰。 然而,他的名字她一时却想不起。 “是你救了我吗?”说话间,身上的痛感又传来,她不禁蹙起眉头。 他轻笑,洁白的牙齿便显露出来,“你不怪我撞伤了你就是我的福气了。” 雨中,他途径那片海滩,忽然就见上身只穿着胸罩的她向他的车奔跑而来,急忙刹车,车还是撞了她。他匆忙下车,见远处有几个人追来,隐约想到发生了什么,便将她抱上车,快速远去。 还好她伤的不算重,他将她带回家,找医生看过了,医生说她昏迷多半是因为惊吓过度,稍加休息就会醒来。 果然,她醒的倒早。 “呵呵,谢谢你。”木兮淡然笑笑。 他耸耸肩膀,笑容竟很美,“安木兮同学,好久不见。” “是啊,可真巧。”她也笑笑,高中时代的往事一瞬间如同缕缕阳光般洒落在她心上。 他是一个话不多的男生,给她传过的纸条却不少,她给他的答复却总是果断的拒绝,甚至他给她写的情书她连看都没看一眼就退给了他。 她记得那天,他当着她的面将那封情书撕的粉碎,她记得,自那以后他将课本摞的高高的,从此再没在她面前露一次脸。 那时,都还青涩,那时,她亦不想伤害这个男生,只是她的心里只有她的锦骞哥,尚不完全懂得什么是爱的她却早已暗暗下定决心,她不会令她的世界里再走进锦骞哥以外的男人。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一种浓的恰到好处的感怀,忽然潮水般冲击在木兮心灵深处,是老了吧,怎么这种怀旧感如此强烈? 他坐在床前看着木兮,“呵呵,真巧。木兮,这六年过的好吗?”他依旧笑若春风,水眸深处隐隐颤起了浪花。 对这个他第一次爱过的女孩,他始终难忘。她对他冷漠的拒绝,他心中是有抱怨的,深受打击的他从此埋头苦读,最终考上了自己梦想的大学,然而,大多时候,他却是空虚的,因为他的座位前少了一个她。 于是,大学里,他继续埋头苦读,用知识排解那些相思。他没有再与她联系,因为他知道她身边有一个叫锦骞的男人一直陪着。清隽的长相、低调的性格、优异的成绩,他从来都是女孩子们追逐的对象,然而,他却始终一个人,因为他的心里始终藏着一个影。 之后,他得到了她与市里赫赫有名的金主结婚的消息。他想,那就是她的最终归宿吧,他也该死心了,于是,他努力的忘却。然而,不久后,他又看到她和薄子君离婚的消息,当时他沉浸的心又起了波澜,他想起了高中时坐在窗前的她,窗外的风吹着她黑发在他眼前飘动,忽然就想去找她,然而她却彻底销声匿迹。 尔后,一晃两年。 他始终一个人过,学着忘记,学着适应寂寞。 “还好吧。”木兮点点头,原来已过了六年了,他竟记得如此清楚,只是,这六年的酸甜苦辣怎是三言两语所能说清,“你呢……”她想说他的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尴尬之时,肺部的冷意又冲上来,“咳咳咳……”她不停的咳嗽起来。 他不禁蹙眉,眉宇间瞬间凝聚了浓浓的关切,伸手摸摸她额头,他声音挂怀,“你的头好烫,我去给你拿药。” 说完,他起身要走。不觉,那种早在心中生根的爱慕又开始滋长。他努力了六年想要忘记的东西,竟在这一瞬间苏醒了,他所作的一切完全付诸流水。 爱果然是种神奇的东西,不需要养分,依旧能在一个人的心里存活如此之久。 “喂。”木兮忽然叫住他。 他回头,眼中关切尚浓,“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我……我忘了你的名字。”她歉然笑笑。 “呵呵,安木兮同学忘性可真大啊,我叫程楠。”他的笑,还是那般和煦。 …… 酒店,一号座位 薄子君斜下酒瓶时,才发现酒已喝尽。顺手将酒瓶扔在一旁,他声音沙哑,“服务员,再拿一瓶。” “少爷,你都喝了两瓶了,别喝了。”方凝担心的劝道。 “你别管。”他恍惚的摆摆手,眼眸泛着幽红。 都已是第二天了,他还没有找到那个女人的一点消息,以往的那些高傲此时都已一扫而光,他感觉自己如此无用。一夜辗转反侧,他一直在等她的消息,而现在他只想烂醉一场,然后彻底睡去,或许醒来后就发现她已经在身边。 “薄总,你要的酒。”高挑的女服务生将一瓶酒放在桌上,刚要开启,却被方凝一个眼色叫停。 “打开。”薄子君含混的说着。 “好的,薄总。”服务生点点头。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熟悉的手机铃声这时响了起来。 薄子君恍惚的拿过手机,凑到耳边,“喂?” “总裁,我刚刚见到慕燕飞小姐了。” 礼貌的声音在耳边传来,薄子君雾蒙蒙的眼中忽然笼上一丝亮光。 正文 一五七、宠与疼 挂断了电话,薄子君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就向酒店外跑去。 “少爷你去哪里?少爷……”方凝匆忙结了帐,追出门去时,薄子君已跑到停在门外的那辆轿车前,拉开车门便往里钻。 方凝匆忙跑过去,一把拉住他胳膊,“少爷,还是我来开车吧。” 薄子君微微一怔,然后点点头,“开快点。”说完便拉开了车后座的门,钻了进去。 “好。”方凝点点头,神情凝重的上了车。自从安木兮失踪后,少爷的失落她看在眼里,却怎么也劝不了,而今,他奇怪的举动更令她担忧。 …… 薄子君刚敲了几下,门便打开了,那张在眼前晃动了一整天的脸旋即映入他眼中。 下意识的眯紧了凤眸,他看的更加清楚,没错,是她——安木兮——这个令他担惊受怕的女人。 这个女人此时就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在他心头压了许久的那块沉甸甸的石头,此一瞬间坠落在地。 只是,她的脸色怎么如此憔悴?眼前忽然浮现起那些照片,他仿佛看到她蜷缩在雨中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疼怜如酒意般冲上来,不自觉的,他张开双臂就去抱她。 刚刚给锦骞打过了电话,她还以为是锦骞来了,所以没有问便开了门,怎么却是这个男人? 眼前的他,一身酒气,幽红的双目中酒意和一种类似疼怜的意味奇怪的搅缠着,而他,竟然着了魔一般的要来抱她。 她因这个男人受了这样多的苦,回来第一眼看到的,竟又是他。 谁能告诉她,究竟如何才能彻底摆脱掉他的纠缠? 脑海中又泛起他强行将她摁倒的情景,委屈感与厌恶感一瞬间便涌上来,那件事她永不愿再想,这个男人她也永不想再见。 木兮紧蹙了眉,狠狠一把推在他身上,将他推出门去,“我不想见你!”说完,她甩手就要关门。 他一把将门抓住,生怕被她关在门外,强行开了门匆忙跨进房中,“安木兮……”他想说什么,然而望见她满目的厌恶,只觉一阵心痛,后话竟硬生生噎了回去。 “薄子君,求你别再纠缠我。”她漠然看着他,声音亦是平淡的,一如两年前面对这个名义上的“老公”一般。 她竟在求他别再纠缠她! 一切仿佛回到了原点,经历了两年,她对他还是那般冷漠与无视,而且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目光深处多了的那些恨意。 她的心,他还是无法碰触。 那种得不到的嫉妒和躁动瞬间化作了恨,他凝眸,忽然就想将她一把抓住,然而,那恨意却被浓浓的疼怜彻底冲散了。 不一样了,现在跟两年前已经不一样了! 那种深蓄心中没有表达的爱,在心底沉淀了两年,在漫长的岁月中酝酿、发酵、升华,此时面对她,纵使是恨,他也已下不了手。 而今,他已完全被动。 其实都无所谓的,反正他是不会让她再从眼前溜掉了。 “是谁干的?”他问,浓郁的疼怜流出朦胧的醉眼。 “我的事与你无关,我现在请你离开我的房间,不然我打电话报警了。”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既然这个男人无论如何总是站在安木雪一边的。事到如今,又何须到他面前来装好人? 若不是因为这个罂粟般的男人,安木雪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呵呵呵……木兮忽然感觉很可笑。 他目光轻颤,却不折不挠,“是安木雪吗?” 木兮不禁一怔,可是她的错觉,他提及安木雪时,语气怎么是冰冷的? 自是她的错觉,这个男人和安木雪从来都是一条线上的,她冷笑,“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就算你知道了又怎样?来嘲笑我、羞辱我对吗?薄子君,我再重复一遍,立刻在我面前消失,不然我现在就报警!” 说完,木兮拿出手机就要拨号,可是不知哪里来的气,那阵寒意倏的从肺部冲上来,“咳咳咳……”她剧烈的咳嗽着,弯下腰,只觉肺快要炸开了,咳声怎么也停不下,手已无力,手中的手机便落在地上。 轻柔的拍打此时在后背传来,一种轻柔而温暖的力道如阳光般涌入肺部,她咳声终于停下,直起了身来,却望见他满脸的宠与疼。 这一刻,木兮忽然就感到一阵恍惚,还未回过神来,他已将她揽入怀中,“怎么了?”说着,他伸手就来摸她额头。 酒气夹着他身上那种熟悉的气息袭来,她登时如梦初醒,排斥的说,“你别碰我。”说着,伸手就去推他。 可他的禁锢依旧是霸道的,她剧烈的咳嗽之后,微弱的力气根本无法将他推开。 他剑眉轻蹙了一下,纤秀的手还是落在她额头上,触手竟烫的厉害。 “你病了。”他声音低沉而好听。 “不要你管,放开我,别碰我……”她用力的推搡着他,这个男人温暖而坚实的怀抱太熟悉、太危险,她必须远离才不至于再被蛊惑。 锦骞心情复杂的走在楼梯上,忽然听到了木兮的呼叫声,他小跑上来,打开了虚掩的门,眼前的情景登时令他皱紧了眉头。 木兮正在薄子君怀中挣扎,小脸都憋得通红(其实是咳嗽时憋红的),而那个男人的右臂正缠在她腰上抱着她不放,而他的左手却放在她额头上,她的手机就躺在地上,显然是挣扎时摔在地上的。 “薄子君,放开她!”他怒吼一声,咬着牙跨进门去。 正文 一五八、偿还 薄子君闻声回头,慌神之时,木兮已趁机逃出了他怀抱。 锦骞大步跨上来,清澈的双眸紧凝如冰,“薄子君,我警告过你,燕飞是我的未婚妻,给我离她远一点!”恨恨的攥紧拳头,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兽,仿佛随时都会发狂。 “呵呵……呵呵呵呵……”薄子君却邪肆的笑了起来,勾唇,他声音嘲讽而玩味,“燕飞?谁是燕飞?燕飞是你的未婚妻跟我跟她又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她是安木兮,是我薄子君名正言顺的妻子。” 什么?难道这个男人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锦骞错愕的看向木兮,却对上她默认的眼神,蓦地感到一阵心乱,这意外他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其实这件事他担心依旧,因为纵使他明知木兮对薄子君不会有一点的感情,但他们以前毕竟是有过一段婚姻的,他怕,当这个男人知道了木兮的身份后,又会与木兮出现一些剪不断的牵扯。 失去过一次后,他真的怕了。 “薄子君,我们两年前就已经离婚,现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牵连了。”木兮漠然说道。 名正言顺的妻子?!呵呵……时隔两年,这个男人竟然还能拿来当话说,这个男人是醉的乱了心绪还是一直就活在过去? 木兮看着他,目光冷漠而嘲讽。 她决绝的言语和无情的目光,如刀般剜在他心上,真切的感受到那阵痛,薄子君蹙起眉,下一瞬又故作轻松的笑笑,“安木兮,我们的账还没有算完,怎么能说没有了任何牵扯?” 是啊,她对他的仇还没有报、恨还没有消,怎能说没有了牵扯? 刚才,是她说错。 她笑,漠而冷,“你欠我的帐,我会找你慢慢算,不过现在我不想见到你。” “你欠我的呢?什么时候还?”薄子君凝眸,将那抹忧郁深蓄眼底,“安木兮,你害我这两年的苦苦煎熬与等待,你用什么还?” 薄子君说着,那种伤感忽然就如滔天巨澜般将他淹没,眼前的她,竟似又化作了那个影,他生怕她下一秒又从眼前消失了,于是他跨向前一步,痴痴的想将她抓住。 可是,一只有力的大手却在此时挡在了他的胸前,他顿时在恍惚中醒来,挡在面前的原来是锦骞。 “她不欠你什么,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锦骞的话,对他如同当头一棒。 他的确是自作自受的,当年他若不是那般对她、对安云山,她就不可能那样决绝的离他而去。那时,他对安云山纵使是恨之入骨的,可是,报复完安云山后,他非但没有得到一丝的宽慰,反而背负了更沉重的包袱。 那时,他因为仇恨而不敢面对安木兮的爱,可当彻底失去时,他才明白,原来仇恨是可以是用爱来化解的。 若肯早一点面对自己的内心,或许就不是这样的结局了。 深深凝眸,他看着眼前的锦骞,那种嫉恨便冲上来,“我和她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薄子君,你还不知道吧,我和苏盈盈已经解除了婚约而且木兮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我们马上就结婚了,我有权保护我的未婚妻。” 锦骞的话仿佛一盆冷水般浇在薄子君心头。 锦骞和苏盈盈解除婚约的事,他的确听说了,难道他这样做就是为了和安木兮订婚?转头看向安木兮,他目光竟有些颤动。 怔怔站在原地,木兮的心还未平静,她的耳边直到现在还回荡着他刚才那句话,“安木兮,你害我这两年的苦苦煎熬与等待,你用什么还?” 她想来想去,却更觉迷茫了。秦淑梅曾对她说,这个男人因为他的“前妻”而萎靡不振,他伤楚模样她也不止一次的亲眼见到,只是她不相信,他是因她如此。而今,她竟然亲耳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 他因她苦苦煎熬,呵呵……若果真如此,他因何又费尽心机的伤害她? 因为在乎,所以伤害?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道理?! 她不信!不信! 这个男人骗人的手段她早就有所领教,他一定是骗她的,她才不要再上当。 “木兮,告诉他我们的关系,以后他就不会这样纠缠你了。”锦骞的话这时传来。 她坚决撇去那抹犹疑,直视薄子君求证的眼,目光瞬间变得漠冷疏远,“是啊,我已经答应嫁给锦骞哥了,薄子君,求你别再骚.扰我们了。” 说话间,她看到他的目光黯淡下去,那种极致的失落与忧郁,她感受的无比清楚。对这个高深的男人,她已经愈加不能理解了。 沧然盯着安木兮看了许久,他仿佛还没从噩梦中醒来。沉默良久,他目光蓦地猩红似火,猛的一把将锦骞推开,他重重抓住安木兮的肩膀,有力的手指似乎要嵌入她纤弱的肩头,“安木兮,我不允许你嫁给别人?!” 骤然提高的声音,仿佛嘶吼,又仿佛抱怨。 肩头的痛感迅速蔓延,竟灌入心里,痛的厉害。这个男人,竟似被她辜负了一般,明明是在强词夺理,她的心却被那种痛感占据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放开她!”锦骞的声音在耳边炸开,紧接着,木兮就看到锦骞如同一头愤怒的狮子一般冲上来,重重的拳头旋即落在薄子君脸上。 一瞬间,木兮就感觉到那只紧抓在她肩头的手失去了力气,紧接着他看到薄子君鼻孔中汹涌而出的鲜血还有他那张苍白到可怕的脸,然后他像个战场上被子弹贯穿了心脏的战士一般,“砰”的一声仰面倒在地上。 稍后还有更新…… 正文 一五九、烙印 薄子君倒在地上,仰面朝上,已一动不动,两行鲜血如水般在鼻孔里流出,殷红似火。 木兮看在眼中,心便莫名的收紧。 她看到锦骞的那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他脸上,人的面部是很敏感的部位,这种情况下是很容易出事的。而,这个男人此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竟似呼吸都停止了,他不会如此轻易就死掉了吧? 没有多想,她便俯身去摇晃他的身体,“薄子君,你……” 她说话间,却骤然看见他睁开了眼,“我没事。” 他咧开嘴笑,火红的血便流入他口中。 木兮愕然呆住,望见他眼中那抹狡黠,忽然就有种被耍.弄的感觉。可是,他当是很痛才对,此情此景,怎么还能笑得出? “安木兮,你关心我?你怕我死是不是?”说着,他从地上坐起来,目光扫过冷冷站在那里的锦骞,对他竟似没有一丝恨意。 “我只是怕你死在我们家里,给我们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罢了。”她极力保持着冷漠,努力将方才那种异样的情绪压下去。 “我们”,“我们”难道这个女人真的已经将那个男人看成一家人了吗?心黯然沉淀了,然而,他站起来,依旧保持着那抹邪肆,伸手,随意的擦一把血迹,他忽然感到一阵眩晕。 这就是所谓的故作潇洒吧,这个女人,从不肯对他示弱,他亦总是将最邪肆的一面展现给她,就仿佛,她的一切他都不在乎,就仿佛她无论如何都逃不出他的掌控,可是,他明明是怕她离开的。 紧紧眯起眼睛,他保持住所剩无多的清醒,眼中的她,愈加清晰了,周围的事物却渐渐模糊。 “少爷,你怎么了?”伴随着担忧而关切的声音,方凝小跑进门,扶住了薄子君。 “少爷,你流了好多血,我们去医院吧。”方凝说着,扶着薄子君就向外走。 他已恍惚,跟随方凝走到门口,却蓦地止步,转身看着木兮,声音低沉幽冷,“安木兮,别忘了你身上还留着我的烙印,这辈子你休想摆脱掉我。” 那身影已消失在门外,木兮却还看着空荡的走廊发呆。他的话,如同咒语般纠缠着她,她无处可躲。 每次洗澡、换衣服的时候,那个印记她可以装作看不到,然而心中的烙印却是清晰的。有些东西是注定了要伴随一生的,这是命,她也认了,然而,同样的痛苦,她却不想再尝一次,所以,她和他之间必须划清界限。 “木兮,嫁给我吧,让我们彻底摆脱掉他。”锦骞轻声说着已将她搂在怀中。 嫁给锦骞,是她如今唯一的选择了吧。况且刚刚当着薄子君,她也已经说过了,纵使那时多半是在逢场作戏,但她知道,这种事不是玩笑,而且锦骞的心,她也已伤不起。 走了这么久,这段感情也该有个着落了。 她可以确定自己依旧爱着锦骞,可是,却没有了当初那种非他不嫁的义无反顾。 又或许,两年前的那次错误,就注定了要一错再错,自那时起,一切就已经脱离了原来的轨迹,事情已不是他和她所能掌控。 “骞,给我点时间好吗?”她需要安静一下,而且,眼下还有许多事要做。 “恩。”他点点头,柔声在她耳边说,“木兮,这一次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 夜已深,木兮站在窗前,遥望这座城市的繁华,却更觉寂寥。 整整一天过去了,莫翎枫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般来见她,甚至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打来。而他留给她的那个电话,也一直打不通。 她相信,他是知道她出事的事的,也相信他是担心她的,他该是试图与她联系才对,可是如今他竟如同一滴水一般从她的世界蒸发掉了,不留下任何的痕迹,她反倒为他担心起来。 木兮此时才意识到,她能联系上这个屡屡救她于危难之中的男人的只有一个手机号码,当这个号码无法接通,她便再无法再联系他。 那个清冷的男人,就这样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吗?可是,她还有些事想对他说。 …… 次日一早,安木兮进了办公室,就发现下属们看她的目光中那种异样。 关于那些照片的事,她听锦骞说过了,她虽是一个淡漠的人,就算那些照片只在网络上公布了几个小时就完全被屏蔽了,但想到自己暴.露的模样曾被许多人看到,她还是无法接受。 她自然知道是谁干的,做这件事的人,她自也会让她们付出代价。 若无其事般走进了总裁办公室,木兮坐在沙发上,只感觉浑身无力。纵使名利非她所求,但声名狼藉却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叩叩叩……”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木兮答应一声,隽秀的男子便走了进来。 “安木兮,额……应该叫你安总才对,我来报道了。”程楠微笑着走来,洁白的牙齿仿佛天山的雪。 木兮站起来,回一个客气的笑,“程大律师就不用客气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本公司的法律顾问了。” 原来,昨天闲聊中,木兮得知程楠学的是律师专业,而公司里的律师顾问刚离职不久,她对他说起此事,他竟欣然接受了这个职位。 而今,她正有事要找他,她要起诉安木雪和苏盈盈,用法律的手段,让那两个女人付出应得的代价。 谨:莫翎枫怎么了?木兮会嫁给锦骞吗?苏盈盈和安木雪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吗?亲,今日还有更新,拜求收藏、月票。 正文 一六零、这一刻,内心只剩了担忧 豪华的大院外整齐的停着各种名牌轿车。清凉的水在那个喷水池中不停起伏着,令人见了就觉一种清凉。 兰家,不愧是市里有头有脸的家族,单是这门面就令人不由联想到大把大把的钞票。 兰氏是木兮在国内的一大合作商,今天是兰家千金兰若闵二十二岁的生日,而且兰若闵是兰氏唯一的接.班人,纵使木兮不愿参加这种表面庆贺背里送礼的宴会,但这种事却是无法拒绝的。 大厅里已经很热闹了,木兮却站在院中那个偌大的水池旁失神。 并非她怯场,而是她天性就喜欢安静,况且发生了那次“自.虐照片”事件后,人多的场合总令她感觉不安。 这几天,她一直没有莫翎枫的消息,锦骞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似乎连公司里的事都不太在意了,而公司的运营虽然是稳定的,但技术难题却始终不见进展,起诉安木雪和苏盈盈的事也迫在眉睫,事情多的令她喘不过气。 小鱼在水中游过,她忽然好生羡慕。 听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痛苦的、快乐的,七秒过后便都忘得一干二净,所以它们一直活在现在,不像她,背负了太多沉甸甸的记忆,想要忘却、想要不在乎,却无法做到。 也许,忘了也好,让过去一笔勾销才能开始她崭新的生活。 薄子君进了这座院子,正要往大厅里走,一抹淡影忽的就从眼角闪过。他转头向西,便看清了水池旁那个身影。 仿佛有风,吹动了她满头长发,孱弱如她,寂静如她。 他轻挑剑眉,转身便向她所在的方向走去,到了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静静看着她背影,不去打扰。 她只顾静静站着,仿佛一朵清高的水莲一般只关注自己的世界,对外部的事物全不理会。他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喜欢站在窗前,偷偷欣赏她宁静幽雅的身姿。 那又是多久前的事了?那时的她,从未经历过商场的尔虞我诈,那时的她,风骨清纯而幽静,就如他放在窗台的那盆香雪兰,他不知道这两年她都经历了什么,然而,那种风骨却一如曾经。 一阵突如其来的疾风吹起了木兮的长发,她伸手去捋头发,小指上那枚钻戒却不知何时松动了,此时竟从她手指上脱落下来,向水池中坠落下去。 她顾不得什么,匆忙低身去接,却只听“啪”的一声,钻戒掉进了水中,泛一朵水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那枚钻戒还是锦骞前几天刚给她戴上的,代表了那些过往、也代表着一个誓言。 可是,水池里的水深的恐怕能将她整个人都漫过,她又怎么将她捞上来?正望着一湾清水着急,她却感觉脚下一滑,失去了重心,头朝下一头栽进了水里。 木兮被冷水一激,不禁张开了嘴,大量的水旋即呛如口鼻,她挣扎着还是沉入水中去。 她努力闭起嘴巴想不呼吸,水却还是不住的从她鼻子里涌进去,眼睛里进了水,干涩而疼痛,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双手胡乱的抓着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然而她却愈加绝望了。 然而,就在这时,她隐隐约约听到“砰”的一声大响,好像又有人落入了水中,然后她感觉到腰身被一条有力的手臂揽住了,紧接着她就被那股强大的力量托出了水面。 “呜!”木兮深吸一口气,气管里便传来一阵剧烈的酸痛感,一口水随之喷了出来,“咳咳咳咳……”她不停咳嗽起来。 此时,那只手已经抚在她后背上,轻柔的拍打起来。 怎么这种暖入心田的感觉竟如此熟悉?须臾,她的呼吸已经平稳,抬起头来,她便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竟又是他,这个她唯恐避之不及的男人! 可真是造化弄人,她在死亡的边缘挣扎时,唯一对她伸出援助之手的竟然是这个她恨之入骨的男人。 眼前的他,全身湿透,连头发都在滴水。木兮本想说声谢谢的,然而发现是他后,那个“谢”字便硬生生噎在了嗓子里。 面对这个男人,她的心情从未像此时一样纠结过。 他看她一眼,目光亦是怪异的,勾勾唇,他欲言又止,唇角留下的弧度就像一个尴尬的笑。然后他转身,竟然“咚”的一声再次跳进了水里。 “喂……”她踏上前一步,伸手想去抓他,他却早已沉入水中去了。 这个男人疯了吗?还要下水干什么?木兮冰冷的心这一瞬间忽然就莫名的颤动起来。 低头看着水中,她只见他在水底一圈一圈的游动着,觅食的鱼儿一般悠闲自在。 一阵风吹来,她已忘记了冷,紧紧盯着水中,以往对那个男人是什么感情,她都似忘的一干二净。而今,她心里有的只是纯粹的担心,一如很久很久之前,她看到他乘坐的直升机坠落时那般。 一秒……两秒……三秒,水中的他忽然静止不动了。 木兮的心,此刻也仿佛停止了跳动。 “薄子君,你怎么了?”她再无法沉默,开了口才发现声音是焦急的。 此时,他却猛的上升,头“哗”的一声冒出水面,沾了水珠的脸,更是俊美到极致。 深吸一口气,他出了水池,走到她面前,望着她邪魅一笑,“你在找它?”说着,他张开了手,那枚钻戒在他手中闪着璀璨的光。 正文 一六一、还不起的情 这个男人再次下水,竟是为了给她捞这枚戒指。 他又怎知她是为了寻这枚钻戒而落水?难道他已默默注视她许久了? 此时的木兮,已说不上是何情绪,犹豫片刻,还是伸手在他掌心取过了那枚钻戒戴在了小指上。一阵风吹来,入骨的冷她此时才感觉的真切。 他全身也已湿透,也该很冷才对,然而,他静静看着她,目光却是暖的。唇角轻勾着,邪气的笑容深处,深藏着一丝忧郁—— 他识得这枚钻戒,因为那天锦骞给她戴上时他正巧撞见。 不免嫉妒,可是,此时他内心最多的却是疼怜,头发和衣服尚在滴水的她,此时在风中瑟瑟发抖,他看在眼中,心也仿佛随之颤抖个不停。 忽然就想搂住她,用怀抱将她温暖。然而他刚跨向前一步,她却警惕的后退一步,与他保持住那既定的距离。 薄子君尴尬止步,清晰的望见她眸中的防备,忽觉无所适从。 “这位女士,这位先生,怎么了?”院子里一名管家此时走过来,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一对湿淋淋的男女。 “哦,没什么。”木兮淡淡的回一句,转身便向院外走去。 “喂,你去哪里?”那好听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木兮的心微微一颤,没有回答,也没有止步,继续向前走。 陆续有衣着光鲜的人往这座豪华的院子里走,相比之下,她更显狼狈。 投向她的目光多是冷漠而嘲讽的,纵使也有同情,却没有一丝暖意。 “总裁,你怎么了?”车中的女司机小张开门下车,望着木兮,目光关心而疑惑。 “出了一点小事,没什么的。”木兮说着,已经掀开了车后备箱,在里面取出一身衣服。她时常会参加不同的会议,不同的场合需要穿不同的衣服,所以她的后备箱里时刻放着两身衣服。 放下后备箱箱盖时,她蓦地看见站在左前方的薄子君。 默默看着她,他目光清澈而幽静,虽然此刻也如落汤鸡一样的狼狈,但那种天成的尊贵与威仪却依旧不减分毫。 这个男人跟着她干什么? 木兮瞥他一眼,便匆匆钻进了车里。 小张也奇怪的看了一眼薄子君,上了车,重重将门关上。 “你去参加这次宴会吧。”换上衣服后,木兮淡淡的对小张说。 兰氏和薄子君的合作并不多,她想不到今天这个男人也会来,就算逃避吧,她不想与他出现在同一个宴会上。 见木兮心情不好,小张没有多问便答应了下来,又问了一些随礼的问题,便下了车。 木兮坐在驾驶座上,发动车子时,有意无意的向车窗外瞥了一眼,只见他还站在那里,怔怔看着车窗不知在想些什么。 特殊材质的车玻璃,车外他的眼神木兮看的清楚,但车中她的目光,他却看不到。 “呦,薄总这是怎么了?”豪放的声音这时传来。 薄子君闻声看去,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边抬手招呼边向他走来。 “呵呵,没什么,真巧啊,王总。”他客套一句,握住老王伸过来的手,抬起头时,却忽然看见安木兮的车已经向前驶去,微微蹙眉,他心头不禁晃过一丝失落。 “那是你朋友吗?”王总疑惑的声音又传来。 “恩。”他点点头,那辆车迅速在视线中消失,他有一次的恍然若失。 …… 车速已经平稳了,木兮的心却始终无法平静。那个男人沾水的脸,竟一次次在脑海中晃过。 为什么救她的偏偏是他?为什么,当她决定了要彻彻底底的恨他时,他却偏又来扰乱她心绪? 人情是可以还的,但是,这个男人的人情她却不能偿还。这个男人,别妄想以此来抵消过去对她的种种!暗暗下着决心,她却更加找不到一点头绪。 忽然感觉有种情绪开始在心里滋长,她不敢碰触、更不敢挖掘。 在楼下停了车,她刚走几步,就听到那个清亮的声音,“是安木兮小姐吗?” 木兮转身,见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穿着时尚的女人,不禁一愕,“你是?” 女人看样子只有二十几岁,面色清秀,只是脸色和目光都很冷漠,见了她木兮就不禁想起方凝来。 “哒、哒、哒……”伴着清脆的高跟鞋声,女人已经走到她近前,“你认识莫翎枫对吗?” 木兮听了她的话更加疑惑了,“恩。你也认识他吗?他怎么了?”莫翎枫的事,她最近一直放不下。 “他出事了,安小姐,我想你还是跟我去看看他吧。”女人冷漠的眼中晃过一丝忧愁。 “他出了什么事?”木兮焦急的追问。 “唉。”女人摇摇头,指指停在木兮车后的那辆红色法拉利跑车,“见到他你就知道了。”说着,她已走到车前,拉开了车门。 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她和莫翎枫之间的事情的?她的车又是何时等在了这里,竟似早知道她此时会将车停在这里一般。她身上透着一种与莫翎枫相似的神秘感,木兮忽然有种强烈的感觉,她迷惑了许久的那些关于莫翎枫的问题就要解开了。于是,她跟了过去,跟随那个女人上了那辆跑车。 …… 热闹的宴会上,不见了安木兮的身影,薄子君总觉少点什么。 在喧哗中接起电话,魏旭的声音立刻传来,“总裁,我今天见到一个人,他很像三年前的安云海。” 不大的声音,确如惊雷般在薄子君耳边炸开。 正文 一六二、刻骨铭心 薄子君双眸紧凝,“他在哪里?” “他进了我们公司总部大楼西边那家地下赌场。”魏旭回答道。 “跟紧他,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他控制住,宴会结束我就过去。”他感觉他查了许久的事就要水落石出了,而他的心情却莫名的复杂,有些紧张,有些慌乱,甚至是害怕。 …… 车子在一座高楼下停住。 这座大楼木兮进去过,她一个合作伙伴的公司就在三层。 冷漠的女人和木兮先后下了车,进了大楼,上了电梯,直升上二十二层。 冷漠女人连敲四声门,门便开了,一个戴着厚厚眼镜、个子不高的男人探出头来,目光在木兮身上扫过又落在冷漠女人身上,说道,“是她吗?” “恩。”女人点点头,然后看向木兮,“安小姐,请进。”说着,已走进门去。 “他呢?”木兮疑惑的打量着这件房间。 几张办公桌,几台电脑,还有几个正打量她的工作人员,这里就是一间再平常不过的办公室。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冷漠女人对木兮摆摆手,示意她进屋,然后转身走向了左侧那面墙。 强烈的直觉驱使着她进了房间,刚关上门,那个女人已经走到了墙边,只听一声细微的声响,墙壁竟然如两扇滑门般向两边滑开了。墙壁后竟是一条幽深的通道,不知哪来的光线,将整条通道照的通明。 她惊讶驻足,蓦地就想到科幻电影中的场景。 然而,房间里真实的人和事物却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现实。 这世上,连婚姻都可以成为复仇的手段,还有什么荒诞的事情不能发生?木兮忽然感觉讽刺。 “想见他就跟我来吧。” 女人的声音传来,木兮没在犹豫便迈开了步子,刚进入通道,两面墙便自动合上了。 她回头看一眼,那面墙完好如初,看不出一点有机关与痕迹。 高跟鞋声响,女人已经走出几步,转身敲敲左侧那面墙壁。 “咚、咚、咚……”声音是沉闷的,那面墙壁竟似一扇门。 须臾,那面墙壁向两边滑开,一个一身白衣、面带口罩的人就站在门口。 “现在可以进去吗?”冷漠女人问道。 一身白衣的人点点头,没有说话,转身便往里走。 房间并不大,里有一张大床,望见床上那个人的那一瞬,木兮的心如遭针刺。 是他,莫翎枫,这个清冷而坚毅的男人。 在她的心中,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倒下的,可是如今的他,寂静的躺在那里,头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白纱布。苍白的脸,还是那般好看,却没有一点血色,紧闭的眼竟没有一点生气。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灯光,一切都是苍白的颜色,太过单调、太过没有生气、太过悲伤。 木兮平静的心,忽然就乱的一团糟,心里仿佛有什么被打碎了,无情的碎片刺的她狠狠的痛。 木木的走到床边,她看着他,声音无力,“他怎么了?” “安小姐,翎枫应该没有告诉过你他的身份吧。我们是国家的秘密特工,而他是我们中最优秀的一个,四天前他在执行一次很危险的任务时,头部中了枪……” 听得出,女人在极力保持着平静,但那种悲伤,木兮却感受的清楚。 这瞬间,她明白了许多事情。比如,为什么每次她问莫翎枫的身份时,他总是闭口不答;为什么他身上总有些离奇的东西;为什么他总不能陪她太久;为什么他时常在接到一个电话后,无论在做什么都会立刻去做;为什么她会忽然联系不上他…… 原来他的身份如此特殊。可是,此情此景,她已无法过多的去想。 “他头部的子弹已经取了出来,万幸的是,他的大脑没有受到损伤。但是,他的大脑却一直处于休眠状态,他已经休眠四天了,如果三天内还没有醒来,他以后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声音越来越无力了,木兮听了却越来越觉沉重。 永远也醒不过来意味着什么?植物人还是死亡? 无论是什么,结果都是她无法接受的。 “有什么办法吗?”她问,声音都已虚弱。 “能试的办法我们都试过了。”女人无望的摇摇头,“医生说,只有他十分在乎的东西才有可能将他唤醒。安小姐,我们在他的手机里找到了你的电话还有你的照片,所以我们找到了你。” 他的手机里竟有她的照片?他是何时拍摄的,她怎么从不知情?是了,从来都是他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来帮助她,他的事,她又关心过多少? 眼睛忽然酸涩的厉害,她说不出话来。 “我们查过了,翎枫出事前拨打过你的手机两百零三遍,都没有拨通,也许你们之间是在闹别扭,但无论如何,我想他应该是很在乎你的,安小姐,希望你能将他唤醒。” 闹别扭?她将他们当做了什么关系?事到如今,她已无心再去澄清什么了,只是摆摆手说,“能让我与他单独待会儿吗?” “当然可以。”女人说着,和那名医生一同退了下去。 他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太过安静的房间里,他的呼吸声都是明显的,她忽然想起受伤的她与他在山林中相依的那一夜。 自那时起,他与她之间便有了一种说不清的牵扯,非爱情、亦非友情,却是一种剪不断的缘。 相识至今,她与他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一次的相遇却都刻骨铭心。 只是,他呢,她可有什么令他“十分在乎”? 木兮慌乱的想着,忽然想起了些什么。 正文 一六三、劲爆——情.色事件 木兮在床边坐下,静静看着莫翎枫沉静的脸,轻轻的唱,“生命第一课是流泪我学会呼吸和感觉,从爱开始我学会喜悦,却因为在乎学会胆怯,你对我说再见那天,我学会爱的不完美,我在你缺席了的黑夜学会怕黑……” 她仿佛回到了不久前,在他的车中他一意要她唱歌。那时她唱着唱着便走了神,而在一旁看她的他却是认真。 枫,此时的你,是否能听到我的声音?可还记得这首歌?若是记得,请你醒过来。 孤立风中,周围是浓浓的雾,莫翎枫四处寻望,却只见白茫茫的一片。这是在哪里?他又在找寻什么?意识是模糊的,他的身子也是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可能被风吹走一般。 “枫,跟我走吧。”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旋着,一条翩然的影旋即如蝶般飞落到他面前。 “嫣儿……”他喃喃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虚弱的如同沙漠中一缕微不足道的清风。 “枫,跟我走吧……”嫣儿重复着这句话,纤细的手缓缓向他伸过来。 他伸手去抓她手,却抓一个空,她早已在两步远外,转身便跑。 “嫣儿,别离开我。”他无助的去追,越跑越快了,她却始终在他前方两步远处,碰不到、抓不住。 “跟我走吧……跟我走吧……”婉转的声音不断在他耳边萦绕着。 他奋力的跑着,用尽全部力气。 前方的雾气忽然聚拢起来,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嫣儿的影忽的一下就被卷了进去。 他站在漩涡之外,看着她的影越坠越深,忽然就想跳下去陪她。 就在此时,他依稀听到了那歌声。 那歌声,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如此飘渺、如此虚弱。就仿佛,在睡梦中的人忽然听到了外界的声音。 只是,这旋律、还有那好听的声音怎么如此熟悉? “枫,来吧,我在等你,来啊,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嫣儿的声音在漩涡里传来。 莫翎枫站在那里艰难的挣扎着。他模糊的想起了一些事情,脑海深处隐隐浮现出一张脸,却不够清晰。他双手捂住头,努力去想,却怎么想也想不清楚,而漩涡深处传来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了。 一首歌就要唱完时,木兮仿佛看到他的眼球微微动了一下,可是她仔细去看时,他却又恢复了那种寂静。歌已唱完,他仍旧没有动静。 难道,他真的就这样一睡不醒了吗?忽然伤心的厉害,她用双手捧住他的左手,低头伏在他耳边,声音柔和而伤楚,“莫翎枫,能听到我说话吗?醒过来好吗?我还有许多话要对你说。” 爸爸还在监狱、昔日的“好姐姐”和最好的朋友都已成为仇人,她信任的人只剩了锦骞和莫翎枫,而有些事情,她却是无法对锦骞说的。莫翎枫则不同,他几乎知道她所有对锦骞难以启齿的秘密,而且,纵使他们没有深入的谈论过,但她却感觉得到,她的心他是了解的,不然他也不可能总是很轻易的就能猜到她的想法。 而今,这个给过她太多关切的男人,竟任她如何呼唤都不肯醒来。 “莫翎枫,你怎么能这样?我欠你的人情还没有还?醒过来可以吗?求求你,醒过来……” 她无助的在她耳边呼喊着,不觉眼泪竟流了下来。 他闭上眼睛,就要跳进那个漩涡里去,可就在此时,那声音却又传入耳中。 温柔、好听、伤感而揪他心肺。 他忽然想起来了,那个叫安木兮的女人,她模糊的脸这瞬间在眼前变的清晰,他咬咬牙,毅然转身。 嫣儿,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随你而去,因为我还有该做的事没有做。 蓦地睁开眼,骤然涌来的白光令他一时间分辨不清眼前的事物。紧接着,他感受到脸上那滴清凉。稍后,他渐渐看清了眼前这张脸。 “木兮……”他眨眨眼睛,对她轻笑,清冷而好看。 她也在笑,但眸中却含满泪水。他不禁就想为她擦眼泪,要抬手时才发现手上没有一点力气。 “翎枫……”她也轻笑,一滴眼泪又颤落了,正落在他脸上。 又觉一滴清凉,他此时才知,刚才脸上的清凉来自她的眼泪。 “昨天去了哪里,怎么连电话都不接?”他开口,似是责备、似是心疼。 昨天?原来他还以为她出事的日子是在昨天。木兮笑笑,“你又去了哪里,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失踪这么久?” “呵呵……”他笑笑,忽然感觉头部一阵剧痛,不禁蹙起眉来。 “你怎么了?”她着急之时,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那个高挑而冷漠的女人和医生匆匆走来。 “莫队长,欢迎归来。”冷漠女人对莫翎枫笑笑,然后看向安木兮,“安小姐,谢谢你,对不起,我们没时间了。”说完,已不知不觉的将手里的微型针筒插在木兮胳膊上。 木兮只觉一阵刺痛,好像有液体注射到了自己体内。她惊讶的看着冷漠的女人,“你给我打了什么?” “只是能清除你最近一小时以内记忆的药,安小姐,对不起,我们的事关系到国.家机.密,不能让你知道。” 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过,木兮就感觉眼前越来越模糊,紧接着脑袋一沉就趴在了莫翎枫胸膛上。 “队长,你安心养伤,她不会有事的。”女人对说着,已经和走过来的医生抬起了木兮。 “这几天替我保护好她。”莫翎枫叮嘱一句。 女人微微一愕,回头笑道,“放心吧,队长。” …… 魏旭打开那扇门,薄子君就看到被绑在墙角的安云海。 不知为何,这一瞬,薄子君忽然又想起安木兮来。 “是你?!”安云海表情微微有些恐慌,然而,毕竟是从过政的人,他能保持住那种镇定,“薄子君,你这样做是绑架知不知道?我劝你最好放开我,我们有话可以好好说。” “哦?好好说?”薄子君“砰!”的一声摔上了门,沉着脚步向他走进了,表情幽冷阴鸷,“绑架是吗?你报警啊!”说着,已在口袋里拿出手机,摁下“110”三个键,然后将手机放在安云海嘴边。 手机已经拨通了,里面也传来了警察的询问声,安云海却闭着嘴不说一个字。 冷冷挂断了电话,薄子君凤眸紧凝,“安云海,我警告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警方通缉的逃犯,今天就算你死在这里也没人管。”说着,他对站在一旁的魏旭摆摆手。 魏旭会意,从衣服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来。 “非法持有枪支是犯法……”安云海还没说完,魏旭手中的手枪已经顶在了他头上。他顿时面如土色,后话已无法说出。 在韩国的日子,他染上了赌瘾,带去的那一大笔钱也禁不住挥霍,两年就赌光了。他担惊受怕的回国,找木兮借了钱,本想找个偏僻的地方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怎奈手又痒痒的厉害,他进了赌场,几个小时的功夫就把木兮给他筹的二十万全部输了进去。 惺惺的出了赌场,他到了那条僻静的小巷时,却被忽然闯出来的魏旭胁迫着上了车。然后他就被绑在了这间屋子里,见到薄子君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报应来了。 “不用我问的很清楚吧,把该说的都说了,或许我会考虑饶过你这条老命。”薄子君冷声袭来,冰冷而危险的目光令安云海全身凉透。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安云海声音已有些颤抖,却还是强撑着。 薄子君眉头一皱,对魏旭摆摆手,“干脆杀掉吧。” “是,总裁。”魏旭答应一声,便扣扳机。 “别,别开枪,我说,我全说……”安云海惊恐的老脸扭曲成一团。 “那就快说。”薄子君冷声如刀斩。 “是我害死的你哥哥,我买通了陈林在你哥哥负责的那项项目的质检结果中做了手脚,我想不到他会自杀啊,我真的没有想过害死他……” 清晰的言语,已经无比明了的揭开了事实。 薄子君的心,蓦地狠狠抽痛起来。 这样的结果,自从他收到安木兮给她寄去的那几张陈旧报纸后他就曾猜测过。只是出于一种莫名的担忧,他没有深入的去想。 而今,现实已经赤.裸.裸的摆在了面前,他就算想逃避也逃避不掉了! 原来罪魁祸首是安云海!原来是他冤枉了安云山,原来是他报错了仇! 真是个天大的讽刺呵!他当年费尽心思的所作所为,竟然是报复错了对象!安云山是冤枉的,安木兮一样是冤枉的。 错了,一切都错了,他曾经对个女人的恨、给她的折磨原来都是可以避免的。 深深的自责此刻如刀般剜着他的心,悔恨、内疚,想起自己过去对安木兮的所作所为,他竟然感到无比心痛。 若非深深的以为她是他仇人的女人,他又怎能下得了狠心对她那样的折磨。 当初的他,竟被仇恨蒙蔽了头脑,连真相都没查清楚,就开始报复! 忽然想狠狠的抽自己一个耳光,好让自己清醒。忽然,他咬紧了牙,一把从魏旭手中抢过手枪,狠狠的顶在安云海的头上。 所有的错,都在这个贪心而无耻的男人! “砰!”、“砰”、“砰”、“砰”……他连连扣下扳机。 “啊!啊!啊!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每一声沉闷的枪响过后,安云海蜷缩的身体都剧烈的颤动一下,他早已吓的魂飞魄散。 子弹打光了,薄子君重重将枪摔在地上。安云海身边的地板上,布满了枪眼。 将这个男人杀死一万遍他都不觉的过分,只是,他是那个女人的叔叔! 经历了这两年的苦闷,他已经深深明白,有些东西比仇恨要重要的多! 再不想看安云海一眼,他转身便走。 “总裁,这个人怎么处理,杀掉吗?”魏旭的声音传来,安云海又是一哆嗦。 “留着还有用。”他抛下一句话,便快步出了门。 现在,是他为过去犯下的错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 醒来时,木兮发现竟躺在自己的床.上。 她记得自己在兰家院子里落水湿了衣服,然后为了躲避薄子君,交代了司机小张去参加宴会,就开车回了家。 可是,她只记得自己开车开到了楼下,之后的事就全不记得了,她那段时间的记忆好像被挖空了。 蹙着眉坐起来,她看见墙上的挂钟已经显示三点三十五分了,他竟睡了这么久! 隐隐约约的,她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那个梦似乎是关于莫翎枫的,然而,具体的细节,她却一点也想不起。 “Do.you.fell.cold.and.lost.in……” 手机铃声此时响了起来。 他拿过手机,望见是锦骞的电话,多少有些意外,他这些天似乎很忙,连给她打电话的频率都很少。 “喂,大忙人,什么事?”木兮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睡意。 “亲爱的,我就在楼下。”锦骞的声音听似很愉快。 木兮微微一怔,微笑道,“难道还要我亲自去楼下接你吗?”说着,她已下了床,走到窗前向楼下望去,果真见到了他的车。 车窗此时打开,锦骞探出头来,微笑着对她打个招呼,又将头缩回车中去了。 这个男人,今天神采飞扬的,在搞什么鬼?木兮心里正嘀咕,手机里又响起他的声音,“快点下来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不要让我等太久哦。”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呵……这又是玩的哪一出?木兮简单收拾了一下,下了楼,钻进了他车里便问,“要去哪里?” “暂时保密。”他的笑容,今天竟是格外灿烂。 …… 打开那扇门时,房间里绚丽却不俗套的装潢立即令木兮眼前一亮。 简洁的布置,典雅而高贵,色调与搭配都是她所喜欢。 “喜欢吗?这是我们的婚房。”锦骞的声音令木兮不禁一惊。 怔怔看着他,她不知该说什么。 原来这几天他是在忙着布置婚房。虽然那天她没有拒绝他的求婚,但从那之后,她也没有考虑过结婚的事,而他却如此放在心上。 该如何是好呢?她喜欢什么,他比她自己知道的还要清楚,这一切的布置明明都是她所喜欢,她感动之余,却也是忐忑的,毕竟结婚这件事她真的没有考虑清楚。 “我已经说服了我妈,她答应我们的婚事了。”锦骞说着,已经在口袋里取出一个心形的小红盒子,轻轻打开了,取出那枚璀璨的钻戒,深情望着木兮的眼,声音暖如阳光,“我想你的戒指也该换一换了。” 突如其来的温馨感,令木兮的心惊跳不已。还在沉浸,她的左手已经被他温柔的握住。 锦骞一手撑起她的中指,一手拿着那枚尊贵而庄重的戒指,就要给木兮戴上。 她忽然意识到些什么,想要拒绝,对上他诚挚目光,却不敢再伤他,看着已戴在中指上的钻戒,她心情复杂。 她抬头看着他,似是有许多心事,暖调的光线下,更显静雅美丽。他心动莫名,不禁低头,吻住她樱桃红唇。 她唇间芬芳的气息更令他心神荡漾,他乱了心神,探出长舌,就想撬开她贝齿。 木兮却蓦地一把将他推开,看他的目光是责备的,“骞,别这样。” 锦骞恍然感觉到自己失态,歉然说,“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太激动。” 木兮笑笑,沉默了,心也乱了。 她并非保守的女人,但是与锦骞接吻,她还是感觉不适应。木兮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此时的尴尬。 是个陌生号码,木兮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了起来。 “木兮啊,你在哪里?”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安木兮一时间就懵了。 竟然是爸爸的声音!监狱里是不允许犯人打电话的,爸爸怎么能给她打电话?! 正文 一六.四、悔过 “爸,我在外面。你在哪里?”隐隐感觉到些什么,木兮心情激动。 “我在咱家楼下,你有家里的钥匙吗,来给我开一下门吧。”安云山微微颤动的声音传来。 木兮的心猛的一颤,“好的,爸爸,你等着我,我一会儿就过去。”挂断了电话,木兮眼中已泛起泪花。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锦骞微蹙起眉,担心而关切的看着她。 “爸爸出狱了。”木兮笑笑,摸一把眼泪。 她记得清楚,爸爸被判了十二年,而就算他在监狱里表现良好也不可能两年就出狱的,惊喜之余,她不免有些疑惑。 锦骞快速开车送木兮回到家里,木兮在那个尘封了许久的箱子里找出那串钥匙,锦骞便带她直奔木兮以前的家。 安云山就坐在楼下的凳子上,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戴着一顶黑布帽子,过午的光线下显得苍老而颓废。 见了从车上下来的木兮和锦骞,安云山便起身走过来。 “伯父我还有事,改天再来看你。”锦骞礼貌的笑笑。 “暧,好。”安云山点点头。 锦骞对木兮招招手便上了车,他就算与木兮关系再近,这父女重逢的场合却不好参与。 “爸,回家吧。”木兮微笑着握住安云山的手。 “好,回家,回家……”安云山喃喃的和木兮一起上了楼。 房间里已经落了一地的灰尘,甚至墙角的地方还结了蛛网,此情此景,令人顿生沧桑感。 自从爸爸被判了刑,这个家她就没有再回过。她不敢面对那种支离破碎的冷清感。 “爸,你先找个干净的地儿坐一会儿,我把房间打扫一下。”进了门,木兮便去找扫帚。 “木兮,还是先陪我说说话吧。”安云山说。 “哦。”木兮在口袋里拿出几张纸巾,在座椅上擦出一片干净地,和安云山分别坐下了。 安云山坐下便问,“木兮啊,你和薄子君还有联系吗?” 怎么爸爸竟问起那个男人来,木兮轻轻蹙眉,“爸,还提他干什么?” “是这样的,他今天去公安局澄清了两年前故意陷害我的事,于是我就被释放了,唉……我不明白这孩子是良心发现了还是怎么了。”安云山轻声叹息着。 那个男人竟会这样做,这太出乎她的意料。然而,她不信那个男人真的会良心发现。她看着安云山,一时间发起怔来。 “诬陷罪要是判起来也是不轻的,公安局的人告诉我,薄子君被判了刑,我想既然这样的话,过去的事就一笔勾销了吧。木兮啊,你别想了。”安云山语重心长的说着。 他被判了刑?! 他应该也明白诬陷罪是要被判刑的,竟还能主动去澄清。真的是悔改了吗?一个人,又是因为什么能改变的如此彻底? 她明白爸爸所谓的“一笔勾销”只是不想让她再背负这件事的包袱罢了。毕竟爸爸这两年的牢狱之灾都是莫须有的,就算薄子君如今受到了法律的惩罚,也抵消不了她对他的恨。 “他被判了多少年?”木兮还是问。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安云山说着,目光便落在桌上那个相框上。 里面有他、有木兮、有木兮的妈妈还有安木雪,他看着看着就轻叹了一口气。 木兮顺着爸爸的目光望去,想起往日的和睦,也觉得难过。 “爸,我买了一套新房子,你搬过去跟我住吧。”木兮轻声说。 安云山摇摇头,“我在这里住几天再说吧。” 木兮暗自叹息一声,没有再说话。毕竟爸爸对这个住了大半辈子的家已经有了感情,又两年没有回来过了,现在要他搬家是不太可能的。 “这两年锦骞一直和你在一起吗?”安云山问。 “恩。”木兮点点头。 “一个男人能等这么久,不容易啊。别再拖了,选个好日子结婚吧。爸也没有几天好活了,能早点抱上孙子,这辈子就算圆满了。”安云山接着说,想起两年前让木兮嫁给薄子君的事,又不免内疚。 “爸,别这么说,以后路还长着呢。”木兮忙说,只觉心里堵的厉害。 爸爸的事过去了,也许,她也该结婚了,哪怕不是为了自己。可是,经历过一次完败的婚姻,她对结婚已经产生了莫大的恐惧感,况且,还有太多太多的事堵在她心里没有化开。 她与薄子君的恩怨真的就这样了结了吗?可是,她总感觉有些事情还没有完,心里有太多的结根本就没有解开。 为爸爸收拾了房间,陪爸爸吃过了晚饭后木兮才回家。刚坐下,就接到了程楠的电话。 法院已经对苏盈盈和安木雪发了传票,三天后就是开庭的日子。 木兮不打算出庭,但是确凿的证据面前,她知道那两个女人一定会受到应得的制裁。 …… 苏盈盈洗完澡,坐在沙发上,摁开电视,胡乱的换着台,心情烦乱。 发生了那件事以后,锦骞并没有放弃那个女人,反而好像更加在乎她了。安木雪也告诉她,薄子君对她也没有什么转机。 这样的结果,完全违背了她和安木雪的意愿。 那个女人竟然起诉了她,这她并不担心。 她只恨自己做的还不够,因为那个女人还不够惨! “啪”,一声轻微的动静在窗台传来。 她回头,却没有见到任何异样。 听错了吧,她摁下遥控上那个大红键关掉了电视。正要站起来时,脖子里却传来一阵森森寒意。她低头,蓦地发现脖子上正横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子。 正文 一六五、道歉、求饶 门关的紧紧的,况且这里是七楼,怎么会有人悄无声息的到了她身后?苏盈盈只觉浑身战栗。 鬼?! “你是谁?”她声音颤抖。 这时,那把刀子又往脖子上紧贴了一寸,仿佛那只有力的手只要轻轻一动,锋利的刀锋就会划破她的喉咙。 “打这个电话。”身后传来一个幽冷的声音,夹着冷冰冰的杀气,一张纸条从后面递到了她眼前。 这个声音怎似在哪里听过?苏盈盈恐惧之下,一时间并想不起来。 不敢拖延,苏盈盈一手颤颤抖抖的接过那张纸条,一手在睡衣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纸条上的号码。 “喂,你好。”电话里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 苏盈盈登时怔住,这个声音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忘掉。 “你是谁啊?怎么不说话?”那声音继续响着。 苏盈盈拿着手机,半天嘴里蹦不出一句话。 “喂……喂……你不说话我挂了啊。” 声音落下,那边就要挂断话了,苏盈盈却忽然感觉到那只拿刀子的手动了一下,她吓得心惊肉跳,终于开了口,“木兮,是我。” “苏盈盈?”那边的声音明显很意外,“你找我什么事?” “我想说,那件事……对不起。”她似乎感觉到了身后那个人的意图,她能做的只有给那个她恨之入骨的女人道歉。 “呵呵……苏盈盈,我没有听错吗?”木兮的声音是疑惑的,亦带着一种冷漠与嘲讽。 “不……真的,我不该那样对你,木兮,对不起。”她再次重复着,那把刀好像离她的喉咙越来越近了,歇斯底里的恐惧笼罩了她的心,她吓得要命,她好想求饶、好想哭。 “可是,我怎么听不出你一点的诚意?苏盈盈,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你爱锦骞,你大可以用正确的方式去争取,完全不必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两年前,你和安木雪联手陷害我和锦骞,如果那时候你意识到自己错了,给我道歉的话,我也许可以原谅你,可是你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的来害我。苏盈盈,平心而论,你害了别人又怎样?你得到了什么?” 电话里的话越来越激动,苏盈盈听的无地自容,而身后那个人的呼吸声也仿佛随之加重了。 仿佛身后之人的一举一动都因安木兮的情绪变化而变化,而她的命此时却掌握在他手中,她唯恐安木兮的情绪再一激动,她的命便没了。 于是,她求情,“木兮,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就看在我们以前是好朋友的份儿上原谅我吧,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求你……”说着,她的眼泪便流了下来。 从来都是活在蜜罐子里,父母宠她,亲戚朋友还有家里的佣人也看在她父母的面子上菩萨一样的供着她。她哪里经历过这种恐惧场面?此时的她,早已吓破了胆。 “我们谁也没必要求谁,我原不原谅你,对你来说也没那么重要吧。我已经认清了你,我们已经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做朋友了,我们之间的事,交给法律解决吧!” 木兮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那把小刀缓缓移开了,苏盈盈惊恐的转身,便望见那个好看的男人。 是他,那个在锦伯伯的葬礼上将安木兮救走的男人。 此时的他,戴着一顶黑色帽子,将整个头部都遮住,额头上方隐隐露着一小截白布,似乎头部受过伤。 他就淡然站在她面前,手中那支寒光闪闪的小刀就像他的玩具。 这个男人,如此清高、冷傲,就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切繁华在他眼中都似不值一提,而她的命在他眼中就像一粒尘埃。 “还记得警告过你的话吗?”他好听的声音如乐般传来。 苏盈盈却吓的连连发抖。 她当然记得,那天他冷冰冰的逼视她,目光锋利如刀,“如果以后你敢再动她一根手指头,我要你用命来偿还!” 当时她还以为是恐吓,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这个男人的任何话,都不是恐吓那么简单。 莫翎枫晃动一下手中之刀,声音忽冷,“现在是你偿命的时候了。” 被木兮唤醒以后,做了几项检查,身上残留的麻药过后,他便可以活动自由了。得知了木兮的事情,他第一时间便来找苏盈盈。 苏盈盈的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开,“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别,别,求你别杀我!”她哭哭啼啼的抱住莫翎枫的腿,所有的尊严此时一败涂地。 莫翎枫蓦地挥手,手中的刀子化作一道寒光从苏盈盈白皙的脸前飞过。 “咚”的一声闷响,刀子竟然插在了沙发上。 一缕头发缓缓落在地上,苏盈盈已吓的说不出话来。 “别再有下次。”他冷然抛下一句话,转身走到窗前,干脆利落的到了窗台上,跳了下去。 看着那扇敞开的窗,苏盈盈头脑发懵。一阵冷风吹来,她又打个激灵。 …… 夜色正浓,木兮静静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书却看不进去。 苏盈盈是真的给她道歉还是又想接近她算计她?事到如今,她已不敢相信,她已经被欺骗的怕了,况且,那个女人的所做作为是不可原谅的。 又坐一会儿,她实在无法集中精力,索性丢下手中的书,起身向门口走去。 去小区的花园里散散心吧,现在爸爸已经平安了,她最大的一块心病也痊愈了。 木兮锁好了门,正要下楼,忽然听到“咔嚓”一声,对面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走出门来,望见木兮表情明显的一愕。 怎么会是他?木兮更惊的说不出话。 正文 一六六、别妄想嫁给别人 愕然一秒,他又换上那副悠然与玩味,邪肆看着她,目光怪怪的。 爸爸不是说这个男人被判刑了吗,怎么还如此闲定的出现在这里? 一听说他被判刑时,她或许还有点不该有的怜悯,然而,见他依旧无所事事的站在这里,似乎表情和目光里都写着一种得意与讽刺,木兮心中那些刚平息不久的恨意一瞬间又如火般燃烧起来。 她早知道,这个男人不可能冒着自己被判刑的风险主动去澄清这件事,他一定是考虑好了后果才这样做的。这背后一定有事情,甚至这也可能就是他另一场阴谋的开始罢了。 脸上忽然就布满了厌恶,她冷漠瞥薄子君一眼,转身就要下楼梯。 “安木兮。”他忽的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或是他力气太大,又或是她太过敏感,木兮竟感觉胳膊被抓的生疼,紧紧蹙起了眉,她正要开口,他俊美无俦的脸却压下来,磁性的声音夹着一种淡淡的烟熏味直扑到她脸上,“安木兮,别妄想嫁给别人。” 原来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变过,最近种种只是她看走了眼。 纵使眼前的他好像没有以前那样幽冷与危险了,纵使他眼眸深处好像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疼,但是那种霸道却是他骨子里的东西。 只是此时已非彼时,这个男人还能要挟她什么? 呵呵呵……她嘲笑,“薄子君,你把自己当作了什么人?你自以为有钱有势,别人就要敬你三分,你自以为高高在上,别人就都要依着你、顺着你,可是你在我眼中,只不过是个毫不讲理的小混混而已。” 小混混?他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用有人这个词来形容他。这个女人,果然是与众不同。他勾唇,任心深处那抹失落无声划过。 “安木兮,这辈子你恐怕是逃不掉了,难道你忘了吗,你还欠我一个孩子?”他邪笑,他已决定了无论这个女人说什么都不生气,他就是死搅蛮缠也不会再放过她。 他不经意的话,却在木兮心中瞬间掀起惊涛骇浪,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狠狠一把推在薄子君身上,“滚,我不欠你的!” 健硕的他竟被推的连连后退两步,后背撞在门上才停下来,还想去抓她,然而望见她愤懑的表情,他心一痛,便打消了再招惹她的念头。 迅速转身,木兮气呼呼的下了楼。 这个无耻的男人,竟然还有脸跟他提孩子,他还不知道是他亲手扼杀的那个孩子就是他的吧! 她会让他知道的,她就要看看,到那时这个男人还会以为她欠他什么! 深深喘着气,她的情绪几乎失控。那个孩子,纵使当时她也没有下决心要生下,却是她心中最大的创伤。而这个不安好心的男人,最喜欢做的莫过于揭她的伤疤。 “安木兮,我们以后会经常见面的。” 好听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她厌恶的蹙蹙眉,脚步都没有停就匆匆下了楼。这个讨厌的声音,她再不想听到。 她身影迅速消失在楼梯拐角,他狭长的眼眸也迅速黯淡,勾唇,他在嘴角挤出一丝弧线,然后锁上门,向楼下走去。 这个女人还不知道吧,他已经买下了她对面这套房子,以后他们就是邻居了。 …… 莫翎枫将车停在木兮所居住的居民楼下的停车区,刚要下车,就见那个孱弱的身影从车窗外走过。 她不就是他要来找的人吗? 橙色的路灯下,她低头走着,心事重重的样子令他不禁想去安慰。 手放在门把手上,他正要打开车门,眼前却蓦地晃过一张幽怨的脸。 嫣儿…… 他心一颤,那张脸却化作飘渺的影散乱在斑驳的灯影里。眼底的忧郁这一瞬化开了,歇斯底里的伤感几乎令他窒息。 是了,他是不该再接近安木兮了,不然又怎对得起嫣儿的在天之灵? 他感怀之时,木兮已越走越远。这时,一辆兰博基尼轿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车窗滑下,锦骞探出头来对木兮微笑着说了些什么,然后木兮便上了那辆车。 看着那辆车渐渐远去,莫翎枫心里便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望着前方失神片刻,他正要发动车子,蓦地看到车窗外站着一个男人。 是薄子君!此时,他竟也在望着锦骞的车离去的方向失神,璀璨的眼中那种失意如此明显。 呵呵呵……莫翎枫无趣的笑笑,发动了车子。 突如其来的引擎声令薄子君如梦方醒,然后他留意到身边这辆轿车。 这辆车,怎似在哪里见过?他凝眸,忽然想起了那次在路上被一辆车追尾后,那辆车逃跑掉的事。 之后,魏旭报了警,将记住的车牌号告诉了警察,但是警方竟然一直没有找到肇事的车。 对,就是这辆车!可是,此时车子已经发动起来,快速从他身边驶去。 “站住!”他冷喝一声,跑步去追,然而,此时看清了那辆车的车牌号,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不对,这辆车的车牌号与那辆车的车牌号不一样! 可是,以他的眼光又怎么会认错?这辆车明明就是上次那辆。真是怪事。 …… 次日下午 “少爷,夫人寄来了一封快件,我已经放到你书房的桌上了。”薄子君刚走进客厅,方凝就迎上来说。 夫人?薄子君微微一怔,然后快步上了楼去。 寄件人上的署名果然是“安木兮”,而且是她的笔迹。 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有什么事直接找他说就可以了,还要寄什么快递? 狐疑的拆开了袋子,里面装的竟是一个U盘,他蹙蹙眉,起身打开墙角的台式电脑,将U盘连接到电脑上。 秋谨:到底是什么呢?绝对是意想不到的震撼!亲猜一下,在评论区留下你的想法啊。答案下章揭晓。 正文 一六七、亲手扼杀自己的孩子! 优盘里竟是两段音频,名字分别是“1”和“2”。 薄子君狐疑的点开了第一段音频,熟悉的声音立即在音箱里响起。 “薄夫人,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吗?” 是那个女人的声音,那个两年前他给安木兮请的那个私人医生,好像是叫“郑敏”,薄子君蹙着眉,目光幽冷。 “郑医生,请别再这样称呼我。”安木兮的声音。 “说吧,我不想为难你。” “薄……不,安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非要我挑明了说吗?那我问你,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陷害我?为什么?!” 安木兮忽然提高的声音仿佛千万根毒针一般,瞬间刺在他心头,莫名的恐惧如同岩浆一般侵蚀着他的感受。 “你说啊,不然我们一命换一命!”她的声音更大了。 “说!”紧接着就是一个冷若寒冰的声音。 虽然只有短短一个字,薄子君依旧分辨得出是莫翎枫的声音。 “我说,我说,是安木雪,是她指使我这样做的。”紧接着是郑敏颤抖的声音。 薄子君依稀猜到发生了什么,紧紧眯起的眼睛忽然痛的厉害,怎么睁也睁不开。 “她给你什么好处?” “二十万。” “二十万?!为了二十万,就能陷害一条生命!” “啪!”、“啪!”两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过,薄子君仿佛挨了两记重重的耳光。 录音至此嘎然而止,高级音箱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周围亦是一片死寂,薄子君只觉心中绞痛的厉害,他死死盯着电脑屏幕,眼前只剩一片血红。 仿佛回到了那一天,他看着她身下那滩鲜血,眼眸和心都狠狠的痛。 他亲手扼杀的,竟是他自己的孩子! 安木雪竟然买通那个医生欺骗他! 他早该知道的,他早该相信安木兮不可能背着他和别的男人那种事!他早该相信她不是那种女人!当时又是什么蒙蔽了他的眼、蒙蔽了他的心?! 可是,那个女人明明是知道的,她为什么不肯对他说?甚至,她吃下了流产药后都不肯告诉他那个孩子就是他的! “薄子君,你说呢?我肚子里怀着哪个畜生的孩子?” 她吃下打胎药前说过的话,此刻无比清晰的响在耳边,刺的他耳膜生疼。 “那,谢谢。” 她吃下堕胎药后,解脱了般的言语又仿佛在耳边重现。他不住的颤抖一下,只觉全身凉透。 大错特错了,是他亲手扼杀掉了自己的孩子! 他亲手扼杀掉了自己的孩子! 双眸骤然幽红似火,他恨恨的攥紧拳头,满心的愤恨却不知发泄到何处。 认错了仇人、报错了仇,曾经眼中清纯善良的女人(安木雪)原来是善用心机、屡屡利用他感情来陷害安木兮! 自以为精明睿智的他,原来从来都是个傻子! 陷害了安云山,他还可以去公安局澄清,就算现在他被判了一年缓期(监外执行,其实现在他是在服刑期,年满一年如果没有其他犯罪就是刑满了,木兮对这件事并不知情),他也毫无怨言。 可是,他的孩子呢?还能回来吗? 这一瞬,悔恨如山般压得他喘不动气,他最最不敢面对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木兮离开后,关于孩子的事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然而他却一直没有敢去查。而今,事实面前,他已无法逃避。 既然是这样! 郑敏、安木雪还有他自己,一切与之相关的人都别想逃脱责任! 他都不知道怎么点开了第二段音频。 背景是嘈杂的,但说话的声音依旧能听的清楚: “安木兮,你可真准时。”安木雪动听的声音。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们之间用不着客套。”安木兮声音如往的淡漠。 “安木兮,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不想死的太惨,最好趁早离开这座城市。”安木雪威胁的声音。 “呵呵呵呵……”那个女人倔傲的笑声。 “安木兮,我真是佩服你,到了现在还能笑的出来,这两年子君一直在找你,如果子君知道了你的身份,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他的手段,你也知道,不用我提醒你。” “安木雪,你是恨不得我死的惨才对吧,既然你早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什么不去告诉薄子君呢?他用什么样的手段对我,该是你最喜欢看到的吧。”漠然的言语,嘲讽的语气。 “哈哈,我只是看在我们曾经姐妹一场的份儿上提醒你,如果你偏要自寻死路,我也不拦着你。” “你一个连养了自己二十年的父亲都能陷害的人,还会在乎什么姐妹情谊?安木雪,你可真不要脸!” “那个老家伙完全是自作自受,安木兮,你得罪了我、得罪了子君,下场会比安云山更惨,安木兮,你和那个老家伙一样贱、一样……” 紧接着就是“啪!”一记耳光声,应该是那个女人打了安木雪。 “啊”继而是安木雪的尖叫声。 “哎呦,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安木雪痛苦的呻吟声紧接着传来。 应该是那天安木兮打安木雪致她流产的那天吧,她竟然录了音,只是她给他发这个干什么? “安木雪,用这样的方式陷害我,你觉得值得吗?” 安木兮的声音又传来时,他才恍然醒悟。原来连这件事都是安木雪在陷害她!他无路如何也想不到,那个女人竟然能用肚子里的孩子当工具来陷害人! “只要能让你死,我做什么都值!” 安木雪痛恨的话,更说明了真相。 呵呵呵……他幽冷而沉重的笑着,在口袋里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正文 一六八、跪求原谅 “你好,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手机里竟传来这样的回音。 想逃吗?又能逃到哪里?薄子君挂断电话,起身,黑着脸向外走去。 …… 木兮坐在办公室中的沙发上,静静喝着茶,看着窗外。 刚才程楠来过了,告诉她,安木雪竟然没有出庭,所以法院第二次发了传票,如果她再拒绝出庭的话,法院就会缺席宣判。 她想,安木雪是怕了吧,她了解,那个女人从来都没有外表伪装的那般沉静与坚强。 安木雪在火车站陷害她那一天,木兮最后伏在在地上挣扎的她耳边低声对她说,“我们的谈话我已经录了音。”然后,安木雪的脸就变了,那种得逞全部化作了恐慌。 其实,对待爱耍心机的人只要多几分防备之心就可以了,毕竟要害人的人心里都是有鬼的。 真希望那个女人从此就从她的世界消失,可是,木兮明白,安木雪那样的女人是永远都不会善罢甘休的。除非有一天她有了新的追求。 她已将那两份录音寄给了薄子君,想必他已经知道事实了。该是认清安木雪的丑恶面目了吧,他又会怎样对她? 报复,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在安木雪那一边? 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吧,毕竟他们才是典型的一类人,而这样的男人就算知道了那个孩子是他自己的,也不会有丝毫后悔吧。木兮嘲讽的笑笑。 这时,轻轻的敲门声扰乱了木兮的思绪。 “进来。”木兮答应一声。 带着黑框眼镜的男士礼貌的走了进来,是业务部的李主任。 “总裁,兰氏主管今天忽然打电话来说要终止与我们的合作,这影响到我们公司很大一批业务,我想总裁是不是有必要和兰董亲自谈谈。”李主任的声音是沉着的亦是沉重的。 兰氏的业务占了公司的很大一份额,如果兰氏从此拒绝合作,这对公司来说的确是一次不小的打击。只是兰氏与她的合作一向很愉快,怎么会说变脸就变脸? “好的,我这就给兰董打电话。”木兮说着已拿起了桌上的固定电话,拨通了兰董的电话。 “喂,谁啊?”兰啸天的声音传来。 “兰董,我是安木兮,我想问一下,我们之间的合作项目的事。”木兮开门见山的问道。 “哦,安总啊。公司的事我已经交给我女儿接管了,你有事情找她谈吧。” 兰偌闵这么快就接管了兰氏?接管工作一定和低调吧,不然她怎会不知?挂断兰啸天的电话后,木兮拨打了他留下的那个号码。 “是这样的,安总,我们公司经过商讨决定暂时终止与你的合作转向与盛天集团合作。”兰偌闵的声音传来。 盛天集团,那个男人的公司!也是她决心要搞垮的公司! 木兮忽然想起兰偌闵生日那天,薄子君也曾去参加她的宴会,而她则在宴会开始前离开了。 难道,就因为这件小事,她就终止了与她的合作?关系重大的商业合作,怎么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说终止就终止? “兰总,这件事我想我们还是当面谈谈吧,你有时间吗?”木兮仿佛恳求般的问,兰氏如果转而和薄子君合作的话,她想击败薄子君就更是难上加难。 “这个……明天吧,我会去你公司一趟,不过这件事回旋的余地不大。” 木兮挂断了电话,面色忧愁。最近的事真是一桩接着一桩,她想得一分钟的太平都难。 …… 一进小区,木兮远远便看到跪在走廊左边的那个女人。 她低着头,头发披散着,像是犯了重罪的人正在赎罪一般,样子很狼狈。 这个女人看样子有些熟悉,木兮不觉加快了脚步,走近了便认出原来是郑敏。 郑敏此时抬起头来,望见安木兮,红肿的眼中蓦地放出两道光芒,“安小姐,是我对不起你,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 那惊慌祈求声就仿佛哭喊一般令木兮不禁一震。她忽然想起几天前苏盈盈给她打电话时,似乎也是这样的语气,就好像她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随时都会取走她们的性命一般。 “怎么了?你起来说话。”木兮走到她近前,才发现她的脸也是红肿的。 “不……安小姐,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求你原谅我吧,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该打,该打……”说着,她抬起巴掌狠狠的打在自己脸上。 “啪”、“啪”、“啪”接连传来的耳光声令木兮感到无所适从。 “别打了!”木兮俯身抓住郑敏的手,想要将她拉起来,她却死活不肯起。 这时,一对中年夫妇下了楼,望见眼前的情景都是一怔,然后相互使个眼神默不作声的走远了。 “安小姐,我知道错了,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就看在我家里孩子的份儿上原谅我吧。” 低三下四的祈求声,令木兮更觉烦乱。 “如果你不肯原谅我,他就会让我的全家都不得安生,安小姐,我已经知道悔改了,你要我做的事我也都做过了,求求你,求求你。”郑敏已经抱住她的腿,样子甚是狼狈。 听到这里,木兮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 除去那个男人,又有谁能做出这种事来? 只是,原谅这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况且,这个女人对她的造成的伤害,她纵使因为可怜她不再去追究,却无法做到原谅! 她踟蹰着,却感觉一双眼睛正在背后盯着自己。 正文 一六九、他在上、她在下 蓦地回头,木兮便看到缓缓走过来的薄子君。 悠然而沉重的脚步,璀璨却压抑的目光,这个外表干净利落的男人内心却似藏着无数的忧郁。 “安小姐,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害了你的孩子,求求你原谅我,下辈子我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见了薄子君,郑敏更加害怕起来。 就算深知郑敏的祈求多半是因为畏惧而不是悔过,木兮的心还是软了下来。 “安小姐,我给你磕头了,我给你磕头了……”郑敏竟然趴在地上给木兮磕起头来。 再看不下去,她俯身扶起郑敏,“回家去吧,以后别做这种事了。” 随她去吧,这个女人也是被生活所迫,况且,她也只是被安木雪利用罢了。又何苦再为难她,既然她也是个命苦的女人? “这么说安小姐是肯原谅我了?谢谢安小姐,谢谢安小姐。”郑敏仿佛犯了重罪的犯人被赫免了般连连感谢,然后看向薄子君,“薄总,你看到了,安小姐肯原谅我了,你说过的,只要她肯原谅我你就会放过我和我的家人了,我可以走了,可以走了是吗?” 太害怕了,所以她的声音乱的一团糟。 然而木兮还是听明白了,是薄子君逼郑敏来给自己道歉,如果她肯原谅郑敏,他就会放过郑敏,如果她不肯原谅,那后果恐怕就是很严重的。 这个男人可真是有心,用这种方式来忏悔吗?可是,她的孩子是他自己亲手扼杀的,他若是要报复,最该报复的也该是他自己——还有安木雪! 安木雪的罪责比郑敏要严重的多,这个男人会怎样对待安木雪?像对郑敏一样让她跪在她面前求饶吗?还是一味的包庇? 她不愿再想下去,目光匆匆在薄子君脸上撇过,转身便向楼上走。 薄子君刚想对郑敏说什么,忽见木兮离开,冷冷瞥了郑敏一眼,便不再理她,迈步向楼梯上追去了。 忽闻身后脚步声,她转身,不出所料的看见紧跟在身后的薄子君,“别跟着我。”她没好气,这瞬间,心深处有种深深的怨涌上来,莫名的、悲伤的、痛恨的,甚至是遗憾的,怪怪的说不清楚。 “你很在乎不是吗?”他抬起头,灼人的目光登时深入她眼中。 他莫名其妙的话她听不懂,然而,他认真的眼神她却看的真切。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也不想明白,薄子君,我只想警告你,别跟着我。”她说完,便匆匆转身,继续上楼。 再别让她看到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睛,这会给她太多的错觉,会错误的以为他的内心是淳澈的。让她记住,这个男人的内心无比黑暗、无比狠毒,别再令自己的心有丝毫动摇。 “你很在乎我们的孩子不是吗?不然你为什么那样恨郑敏?”他了解,这个女人的心是无比倔傲的、亦是柔软的,可是,郑敏都已经跪在地上求她,她还是不肯原谅,这说明了她对那个女人有多恨!又说明了,那个孩子对她有多重要?! 呵呵……这个那人是用郑敏来试探她吗?就算窥探了她的内心,他又能得到什么?!木兮无奈的笑笑,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已经追上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回答我。”他逼视她,目光认真而坚定。 望见他俊冷的脸,她的气莫名的又涌上来,“是,我是很在乎。薄子君,你害我失去我的孩子,我会恨你一辈子!” 情绪失了控,她重重一把推在他身上,然而,他在上、她在下,他又那般强壮,她推不动他,反而向后一仰,右脚脚跟滑到了台阶下,身体失去重心,就向后倒去。 这里是二楼台阶的中间地带,若是后仰下去,后果一定是很严重的。 木兮惊慌时,他有力的右手已托在了她后背上。 顺势一拉,他将她拉入怀中,“小心点。” 温柔的语气似是关怀一般,竟令木兮心里一暖,然而,下一秒她便意识到不对,眸中骤然笼上无尽的排斥,她用力将他推开,“不用你装好人。” 说完,赌气般越过他向前走去。 “站住。”薄子君伸手就要去拉她胳膊。 她却转身,重重一把推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别碰我!” 他毫无防备,她突然的爆发力又大的出奇,他一只脚在上一只脚在下,本来就站的不稳,被她一推向后一仰,便向后栽下去。 “咚、咚、咚……”他打几个滚,落在了台阶下的平台上,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木兮怔住,这个男人不会死掉吧?心不觉一紧,她迈步走下楼梯,刚下了两个台阶,去见他从地上爬起来,额头上已经有两片淤青和血迹。 于是,她停下脚步,审视的看着他。 直直的看着她,他好像不知疼痛一般邪笑,“也就是说,你会记住我一辈子了?” 木兮足足迷茫了一秒钟,才想起之前她说过她会狠他一辈子,是这个敏锐的男人忽然变的迟钝了还是他太执着那句话? 那么,她就如他所愿,恨他一辈子!她转身,只留给他一抹嘲讽。 他看在眼中,又觉落寞,“安木兮,既然你那样在乎我们的孩子,就说明你也是在乎我的对不对?干脆我们复婚吧,孩子我们可以再生一个。” 她恨他还来不及,这个男人凭什么以为她在乎他?复婚?木兮忽然感到无尽的讽刺,她再度转身,却意外的望见他眼中那抹认真。 正文 一七零、结婚 “薄子君,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就算破镜能重圆,她也不可能与他复婚。罂粟的毒,她尝过一次已险些致命,怎能还去再尝第二次? 那一次就足够了,足够将她伤的痛不欲生、令她此生都记住! 说完,木兮毅然转身,匆匆上了楼去,已不觉脚步是乱的。 她淡漠的声音亦是决绝的,他仿佛一个患病求医的病人,在她这里得到的却是九死一生的诊断。她的脚步声远去了、消失了,楼上紧接着就传来一声摔门声,然后一切都归于平静。他仿佛被晾在荒芜的大漠之中,围绕四周的只是漫天的黄沙和无边的没落。 怔怔失神片刻,薄子君走上楼去。 木兮坐下不多时,敲门声就响了起来,她未平静的心更起波澜。 这个男人,竟如此不折不挠的纠缠她。她索性坐在那里,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叩、叩、叩……”隔了片刻,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她向房门看了一眼,还是不理。 还是没有动静,莫翎枫失望的挑挑墨眉,难道她不在家?可是他明明看到她的车就停在楼下。 那就以后再见吧,反正这次也是不该来的。可是……他如此想着,怎奈手竟然还是不听使唤的敲在了门上。 敲门声已经是第三次响起了,却还是沉稳的。 若是那个霸道的男人,早该沉不住气砸门了才对。蓦地有些疑惑,她终于开了口,“谁啊?” “是我。”那声音淡若清风。 木兮又惊又喜,起身走到门口,开了门便望见站在门外的莫翎枫。 绝美的他,还是那般清冷模样,只是此时他却戴着一顶帽子,有些怪怪的。 快有一周没见了吧,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但说来奇怪,自从那天(其实是她叫醒他的那天)一觉醒来后,她对他竟然不像开始时那样担心了,潜意识里就像有种东西在提醒她他还平安。 “打扰你了吗?”莫翎枫勾唇轻笑,下意识的向房中看一眼。 “呵呵,没有,进来坐坐吧。”她也笑,见了他,无论心里有多烦乱总是能立刻平静下来。 没有推辞,他和她并肩走进了房中。 随着“咔嚓”一声清脆的关门声,安木兮和莫翎枫便在薄子君视线里消失掉。 缓缓将眼睛从猫眼前移开,薄子君的眉头是紧锁的。 前脚刚进了屋,还没来得及处理脸上的擦伤,他就听到了对面的敲门声,凑过来一看,竟发现是那个男人。 尔后,他在那里一遍遍的敲门,他也在心里一遍遍的祈祷安木兮别来开门。 可是她终究是来开了门,并且笑着请他进屋。 那个女人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是他做梦都想拥有的,那种默契,他更是从未得到过。 这就是他对她最大的怨恨吧,她能对普通朋友微笑、甚至能对陌生人心生怜悯,对他却从来都是冷漠与疏离。 木兮沏一杯茶递给莫翎枫,淡淡的问,“最近好吗?” “还好。”他点点头,淳澈的眸中依稀晃过一抹异样。她自是不会记得了,是她将他唤醒,是她救了她的命,她其实可以心安了,她已不欠他什么。 “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木兮耸耸肩,笑的无所事事。 “我换了号,忘记了告诉你。”他低头喝茶,茶水却烫嘴。 执行完那次任务后,他的手机号码无意被一些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所以他只好换掉了。他本想告诉木兮的,然而每次在电话薄里找出她的号码,却都犹豫的不能拨下。 这些日子,嫣儿的影愈加频繁的在他脑海中浮现起来。 三年了,她的仇他竟然一直没办法报。曾不止一次的想单独行动,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除掉,可是那是违背组织计划的。组织一直在查那个男人的事,可是他如此小心又藏的如此之深,都已过去三年了,竟还没有收集到足够的证据。 “哦。”木兮点点头,淡漠的眼中那抹失落这瞬间却是明显的。 还曾以为,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很重要的,原来她错了,他连换手机号码都不肯对她说一声。 他低头轻抿着茶,她抬头,视线不知何处停留。房间里一时间寂静下来,他们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面对这个男人,木兮第一次感觉到了距离。 沉默片刻,他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了她,“祝贺你。”说着祝福的话,他眼眸深处的忧郁却迅速蔓延了、冻结了。 她倒是听的一愣,“什么?” “你要结婚了,祝贺你。”他淡淡的笑似暖风拂过,自顾自的去了却给人无限回味。 “是他告诉你的吧。”木兮问,应该是的吧,他和锦骞是好朋友。她答应他求婚的事,锦骞会对他说也没什么奇怪的,可是她怎么忽然感到一丝难过? 莫翎枫勾唇,还是那般满不在乎的表情,“现在满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就在刚才,他在车中的广播里听到了媒体中报道锦骞宣布他和木兮准备结婚的事,或许也是因为此吧,他才会控制不住自己来她家找她,有件事,他必须问清楚。 “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木兮惊讶的瞪大眼睛,事情意外而突然,而她,全然没有准备好。 蓦地直视她,那双清冷的眼眸,这瞬间忽然紧紧凝起,此时的他,竟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你爱他吗?” 这便是他执着的来找她想要弄清楚的事。 正文 一七一、孤男寡女,房间紧闭 经他一问,木兮才想起,自己已经有整整两年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了。伤痕累累的她,已经太久不敢去面对那个“爱”字。 历经伤楚,他的心是她走到地尽头也要回来的地方,可是她在返航的路上迷失了自己,似乎越来越想不起,曾经爱过。 面对莫翎枫灼人的目光,她却说不出话来。 “那为什么还要嫁给她?”她的犹豫已经告诉了他,若真是爱,答案当是非常肯定的。 木兮抬起头,望着他淳澈的眼,“他一心一意爱我,会一生一世对我好,而且我们曾经相爱,这足够了吧。”她尽力说的底气十足,更像在说服自己。 “那也只是曾经相爱而已,安木兮,你真的考虑好了吗?你应该为自己负责,而不是因为别人对你付出了多少,就要用你这一生来偿还!这不值得!”他声音从未有过的波澜四起,寂静的眸中狂风骤起,眼底那些忧郁也歇斯底里的翻涌出来。 她怎不知婚姻不是儿戏?当年幼稚的她为了赌气而答应了与薄子君结婚,到头来伤的还是她。如今,该考虑清楚了吧,可是,她原本想嫁的人不就是锦骞吗?除去了他,又有谁还值得她托付终身? 心情莫名的复杂,根根纷乱的线如乱麻般缠在她心头,怎么解也解不开。她本不是个复杂的人,却偏偏遇到这许多繁琐的事。 微蹙了眉,她心事重重的模样,竟如此惹他心动。忽然就想站起来,将她揽在怀中好好安慰,然而,他的心里有个影一直阻隔着他。 一开始,他能在茫茫人海中注意到她,也许只因她的气质与嫣儿相似,然而渐渐的,他发现,她就是她与他心中的人儿相去甚远。可是,当决定要远离她时,他却发现他已做不到。就这样,他与她若即若离,极力压抑着一种感情。 然而,有种东西早已在心中越长越大,他越是压抑,它就越是坚韧。就像此时,他不愿过多的去想原因,然而却不得不承认,他不愿她嫁人。 …… 他们在干什么?怎么那个男人进了她房间这么久还没有出来?薄子君站在门后,越来越心烦。 孤男寡女,房间紧闭,况且那个女人对那个男人看似有些亲近!这令他不得不想到一些可怕的画面。 算了,他不能再等了,干脆去看看。想到此,他伸手就去拉门把手。 而就在此时,他听到了对面的开门声。 放开门把手,他弯腰,右眼凑到了猫眼上,他看到安木兮送那个男人出了门,相互告别了,那个男人便下了楼去,那相视一笑,委婉而默契。 这个男人,竟上门勾.引他的女人!醋意袭来,他蹙蹙眉,一把拉开门,走出门去,重重将门摔上,追下楼去。 木兮关上门,就听到对面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她疑惑的从猫眼里向外看去,恍惚看到一个背影消失在走廊里。 这个身影,竟然很像那个男人,真是见鬼。 薄子君下了楼时,莫翎枫已经钻进了车里。 又是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薄子君眯紧了凤眸,而这一次的车牌号又变了! 凝神之时,莫翎枫的车子已经发动,他毫不犹豫的向自己的车跑去,迅速上车、发动车子向莫翎枫追去。 …… 木兮坐回沙发上,不意间触动了放在沙发上的遥控器,电视便打开了。 “今天,锦总对媒体宣布了他要结婚的事……” 画面还没有显示,声音已经传来。锦总?哪个锦总?木兮不禁一愕,这时电视屏幕已经亮了起来,一群记者围着锦骞的画面立刻出现在木兮面前。 木兮只感觉到脑袋里“嗡”的一声响,忽然就有些懵了。 “锦总直言,他和慕总的婚礼将在二十天后举行,而且盛邀记者前去见证他的婚礼。他坦言,他的新娘子就是现在‘韬辉集团’的女总裁‘慕燕飞’,也就是赫赫有名的盛天集团的总裁薄总的前妻安木兮小姐,至于为什么安小姐要用化名……” 木兮拿起遥控,关掉了电视,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了,她的心却无法平静。 原来是这样,难怪莫翎枫说她结婚的事满世界都知道了。 她何时答应他要二十天后举行婚礼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且,连她的真实身份都对媒体宣扬了。前阵子刚刚出了“自.虐照片”的事,不想惹上媒体的她,如今又成了媒体关注的焦点。 是,媒体怎么说她从来都不在乎,可是锦骞怎么能够不征求她的同意就这样做? 忽然有些失望、有些伤心,她拿出手机找出锦骞的电话就拨了出去。 可是,她连拨三遍,竟始终无人接听。 那就先让她安静一下吧,让她好好理清一下这思绪。 …… 前面的车加速,薄子君也加速,始终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这个男人身上有太多秘密,他一定要弄清楚。 可是,莫翎枫的车通过十字路口后,交通指示灯就变成了红色,眼见得他的车越走越远了,薄子君紧凝了眼眸,想要闯红灯时,忽然就听到车载音响中传来的广播声: “今天,锦总对媒体宣布了他要结婚的事,锦总直言,他和慕总的婚礼将在二十天后举行,而且盛邀记者前去见证他的婚礼。他坦言……” 仿佛遭受一个晴天霹雳,薄子君那双狭长的凤眸骤然如冰般冷。 结婚,结婚,呵呵呵呵……他攥紧了拳头,眼中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危险。 正文 一七二、深情似海 “叩、叩、叩……”一名交警这时走到薄子君车前,敲响了车玻璃。 薄子君没好气的滑下窗,那只戴手套的手旋即伸了过来,“请出示你的驾照。” …… 接起了电话,那头立刻就传来爸爸的责备声音,“木兮啊,怎么这么大的事都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爸,这件事太突然了,我还没有想好。”太突然了,别说是爸爸,连她都无法接受。 “嫁就嫁了吧,锦骞这孩子我看成,今天他来见过我了,你赵阿姨也和我通过电话了,她也挺同意你和锦骞的婚事的,我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木兮啊,早点安定下来,过几年安稳日子吧。”安云山语重心长。 锦骞竟瞒着她去见了爸爸,连赵阿姨都给爸爸通过了电话。木兮瞬间感觉意外而怔忪,印象中,赵阿姨对她一向很好,但她不确定锦骞因为她和苏盈盈取消婚约后她对她是否还会像以前那样。 她想起那天在锦父的葬礼上,赵秋音看她和看苏盈盈那两种截然不同的眼神,忽然感到一丝冷意。 “爸,我真的还没有考虑好。”木兮讪讪的说, “都已经订好了结婚的日子了,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啊,木兮啊,爸爸还有事,你照顾好自己啊。”安云山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听爸爸的声音,好像今天格外高兴。 木兮放下手机,来不及细细的想,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她起身走到门口,没有开口,门外便响起那磁性的声音,“木兮,开门。” 木兮开了门,看见俊逸非凡的他,心里一瞬间便涌上无数情绪,她站在门口不闪开,似乎并不想请他进门。 “木兮,请原谅我。”他歉然笑笑,“我真的无法再失去你了。”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你以为弄的满世界的人都知道了,我就必须要嫁给你了是吗?”她质问,不觉声音就高了几分。 “来不及了,木兮,我太爱你,我已经无法再等了,我怕再等下去这辈子我又会错过你了。木兮,嫁给我,我会给你我的所有,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璀璨的眼眸温柔的看着她,他深情似海。 对上锦骞诚挚的目光,她的那些抱怨一瞬间就被融化了,她是心软的,尤其是对他。她知道,他会为她倾尽所有,这不是誓言,而是无可置疑的事实。 他已走进来,将心潮翻涌的她抱在怀中,对她柔声低语,“木兮,这辈子让我好好疼你。” …… 两辆黑色轿车护送着一辆加长林肯车先后停在韬辉集团办公大楼楼下,身材高大的保镖先下了车,打开了车门,身材高挑的艳丽女人便下了车。 在一名秘书和六名保镖的护送下,她优雅的上了台阶,走进了大厅。 摘下墨镜,她拿出手机,纤细的手指挑开手机,拨通了木兮的电话,“慕总,我到了。” “啊,兰总到了,我久等多时了,我这就去接你。”木兮的声音传来。 “不用了慕总,我自己上去就行。”挂断了电话,她走进了电梯,秘书摁下关门键,电梯缓缓合并。而就在这时,她看到朝电梯方向走来的那个男子。 “等一下。”兰若闵忙伸手摁住开门键,电梯打开了,男子也离她越来越近。 “程楠。”兰若闵又惊又喜。 “兰若闵……”程楠看着电梯里的兰若闵,也感到惊讶。 兰若闵笑笑,“进来吧。” 程楠点点头,走进了电梯,看着这个多年未见的大学同学,不觉想起一些往事。 “你在这里工作吗?”兰若闵问,悄悄打量着程楠。接近三年未见了,他还是那般俊逸,竟似没有丝毫的变化。 “是啊,刚来不久。”程楠淡淡的答,还是与她保持着那种距离。 “呵呵……真巧。”兰偌闵笑笑。 “是啊。”说话间,电梯“叮”的一声停下了,电梯门打开,程楠摆手浅笑,“女士优先。” “谢谢。”兰偌闵微笑着出了电梯,程楠紧跟着走了出去,一行保镖和秘书也相继出去。 待客室里,木兮亲自为兰偌闵沏好茶放到茶几上。 客套了几句,木兮便切入主题,“我早在国外的时候就和贵公司有过不少合作,我想我们之间的合作已经轻车熟路了,继续下去对兰氏对韬辉都是好事,你说呢,兰小姐?” “慕总,不瞒你说,盛天集团的资金和技术实力都比你们强很多,这次薄总肯对我们抛出橄榄枝,对我们兰氏来说的确是一次不小的机遇,所谓人往高处走,公司之间的合作并不是要看关系好坏的,我们需要为公司的长远利益打算,慕总,这次恐怕我只好说对不住了。”兰偌闵平静的说,轻轻端起茶杯浅抿一口,那种淑雅而尊贵的气质溢于言表。 薄总对兰氏抛出橄榄枝……呵,果是那个那人有意与她为难。不错,那个男人在商界几乎有着只手遮天的实力,他想与哪家公司合作,哪家公司便如撞上了财神,而他若想搞垮的公司,恐怕A市一家公司都不在话下。现在她的公司刚上市,虽然发展势头十足,却也是出于起步阶段,若是那个男人想与她为难,恐怕她还没有与他竞争的实力就已经先倒下了。想到此,木兮不禁蹙起眉头。 “听说慕总和薄总的关系可不简单,你们同是以IT为主业,你什么不与薄总合作呢?”兰偌闵试探的说。 “兰总,我们还是谈正事吧。”木兮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兰氏的确是她一个重要的合作商,但她不强求,更不会低三下四的祈求,以后公司的路就算难走,她也不会因之放下尊严。 “呵呵,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其实我们之间的合作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你肯答应我一个条件。” 兰偌闵的话令木兮眼前一亮。 正文 一七三、陷阱 “什么条件?”木兮意外的问。 “呵呵……”兰偌闵神秘的笑笑,“程楠在你公司上班吧?” 程楠?她怎么忽然提起了他来?木兮更加惊讶了,“你认识他吗?” “我们是大学同学。”兰偌闵低头喝茶,悄然掩去一些情绪。 怎是认识那样简单?她人生的轨迹,因他改变了太多太多。 望着兰偌闵此时模样,木兮忽然想起曾经的自己。那时,含情脉脉的她和当时最好的朋友苏盈盈提起她爱的锦骞时,也是这般羞涩的。 “这可真巧,你所说的条件和程楠有什么关系吗?”木兮的声音已轻柔下来。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过性格相投的诡闺蜜了,无论商业合作方面算不算愉快,她隐隐有种推心置腹的感觉。 “是啊,可真巧啊,大学一毕业我就和他失去了联系,三年了,能在这里遇见真是巧呵……”兰偌闵双手捧着茶杯,此时这个风光无限的女人分明如此无助。蓦地抬头,她笑的无谓,“我想,我们之间的合作还是可以继续的,只要慕总(好像她习惯这样叫)肯答应我,以后我们之间以合作办公的形式,将程楠的办公地点移到我们公司总部大楼中,你看这个条件可以吗?” 兰偌闵的语气竟似恳求的,就在几分钟前,还是木兮求她的份儿,而今主次颠倒,一切的逆转总是这般不可思议。 一个女人可以放下如此大的商业契机,放下优势和利益,只为争取与一个男人更多的见面机会,木兮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忽然就感到羡慕,因为兰偌闵这种对所爱之人的执着,正是她所没有。 也许,当年她再多给锦骞几天解释的机会的话,苏盈盈和安木雪的诡计也就不会得逞了,她也就不会赌气嫁给薄子君,薄子君和安木雪的陷害也就不会成功……所有的一切,可能都会重写。 然而,现在一切都太晚了。 “给我一天的考虑时间吧。”她终究不能一口答应,毕竟这不是堂堂正正的事,就算对程楠不会有什么坏处,但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利用他,她不屑做。 “哦。”兰偌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件事别让他知道。” “明白。”木兮默契的笑笑,“兰小姐,今天一起吃顿饭吧,以朋友的名义。” 兰偌闵先是一愕,然后点点头,“好吧。” …… 吃过了午饭,送走兰偌闵后,木兮的心情竟少有的畅快。 朋友其实是人生中必不可少的成分,而她经历了苏盈盈一次赤.裸.裸的欺骗后,便再没交过朋友。 与兰氏合作的事已经初告一段落,下午她不准备回公司了,打电话给主管交代了一番工作,她径直回到了家。 几乎是刚踏进门去,手机铃声就响了,是一陌生号码。 “你好……”她接起电话,声音里还夹着一些喜悦。 “安木兮,好久不见。” 好听的声音立刻令木兮眉头一皱,声音立刻冷下来,“你有事吗?” 这个男人竟如此阴魂不散,昨天不是刚刚见面吗?神魂颠倒了吧,怎还说好久不见!可笑。 “没事就不可以打你电话吗,嗯?”那声音邪魅而玩味,偏带着一种魅惑人心的魅力,令人听了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真无聊!”木兮漠然叱一句,正要挂电话,那声音却又响了起来。 “你的叔叔安云海,最近好像不错哈。” 木兮蓦地一震,就要按在挂电话键上的手指不觉就移开了,“薄子君,你什么意思?”声音不觉又有些急躁,那种不祥的预感此时极为强烈。 “呵呵,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悠扬的声音轻挑慢捻,那个高深莫测的男人仿佛只凭声音就能看穿她内心,“你应该和你叔叔见过面了吧,现在他正在我家做客,我想你还是来见见他吧,他似乎很想你。” 在他家做客!木兮深深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也就是说,现在叔叔落在了薄子君手里,那个男人也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吧。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他也就不会去澄清事实放爸爸出来了。 那么,叔叔现在岂不是很危险?!想起那个男人残忍的手段,她只觉毛骨悚然。 可是,叔叔真的在他手里吗?这个男人的话,她怎敢轻信? “你一定在怀疑吧,不过稍后你就不会怀疑了。”薄子君话音落下,电话便挂断了。 怔怔拿着手机,木兮忽然打一个激灵。她从来都认为,那个男人对她了解的少之又少,然而此时她的内心竟似毫无遗漏的展现在他面前一般,忽然就感觉那双幽冷的眼睛就在背后盯着自己,她猛回头,却见一室虚无。 “Do.you.fell.cold……”手机铃声忽响。 又一陌生号码! 木兮不安的接起电话,熟悉的声音立刻就传来,“木兮啊,你能过来一趟吗?” 叔叔的声音,真真切切! 木兮更加忐忑,“叔叔,你在哪里?” “我在薄院,木兮快来救我吧,你来了他们才可能放过我,不然他们会把我折磨死的……”憔悴而慌乱的声音,令木兮都着慌。 “还有啊,不要报警,千万不要报警,那会害死我的,木兮……” 话未说完,电话便挂掉了。 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叔叔有罪在身(有亲可能会问,木兮这是包庇安云海,其实如果换成是我,我的亲人遇到这种事,我也可能这样做,这是良心话,亲莫见怪),固然不能报警,然而,她真的去薄院救他吗?似乎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可是,她怎么感觉这又是那个那人布下的陷阱?! 正文 一七四、极致勾.引 一辆浅蓝色轿车缓缓在院外停下。 “如果我一个小时后还没有出来就报警。”木兮叮嘱司机小张一句便下了车。 保安打量木兮两眼,没有说话便放行。 又是这座梨花飘香的院子,踏进门的那一刻,木兮心里也又一次的笼上那种压抑与不安。竟似有种奔赴刑场的感觉,而她没得选择。 没走多远,方凝已迎上来,“夫人……不,是安小姐,少爷已等你多时了。”还是那般平淡的语气,没有一丝的温度。 派人来接她吗?真是隆重!木兮暗自嘲讽。 “他在哪里?”木兮淡漠如初。 “少爷在书房,你跟我来吧。”方凝说着,有意无意的向二楼窗前望去。 她越走越近了,那倔傲模样薄子君也看的越加清晰,静雅如初、淡漠如初,这个女人是他欣赏不够的美景。 只可惜,她就要嫁为人妻,从此他就连偷偷欣赏心中都会添堵。 转过楼去,她身影在视线中消失,他也放下手中那截窗帘,转身面向房门。 方凝敲过了门,半饷,房门便打开了,俊挺的他就站在门口,幽深的目光定格在木兮身上。 “少爷,安小姐来了。”方凝小心翼翼的说。 他打量木兮片刻,声音舒缓悠然,“安小姐,进来说话吧。” “我叔叔呢?”木兮漠然看着这个男人,防备的问。 “你可真是个爽快之人。”薄子君勾唇轻笑,言语和表情里的意味都不着痕迹,“去把安云海请来。”他对方凝摆手。 “是,少爷。”方凝会意,匆忙转身而去。 这个男人给方凝说话之时仿佛使了一个奇怪的眼色,木兮狐疑时,他已出其不意的拉住她胳膊,一把将她带入房中,“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薄子君,你什么意思?”木兮惊慌的想去开门,他却倚在门上,将门堵的严严实实。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你说我什么意思?”薄子君声音邪肆,狭长的眼眸中这瞬间竟似蓄着浓浓的不安分。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无耻的,她怎么防都防不住,强烈的不安瞬间压迫而来,他放肆的目光仿佛一双邪恶的手一般在她身上游走着。 窗帘拉的紧紧的、房间里暖调的光线来自灯光,这更加加重了木兮的不安。 他后背离开了门,嘴角勾出的弧线在木兮看来是诡异而邪恶的。 直起了身子,他刚要迈步向前,木兮已经开口大叫,“你不要过来。”说着,慌乱从身边拿过一件东西挡在面前。 “呵呵……”这个傻女人拿一本书就想阻挡他吗?!他笑着,肆无忌惮的走向前去,伸手就去抓她。 她用力将手中的书朝他扔过去。 “砰!”薄子君当头挨了一下,书并不厚,他的头竟然痛的厉害。 这个女人,对他竟是心狠手辣! 他痛苦的挑挑剑眉,然后一把将她抓住,狠狠将她禁锢在怀中。 “给我滚开,滚开!”木兮用力的挣扎,他有力的双臂却将她缠的更紧。 这个女人,在他怀中还如此不安分,柔软的身体只惹他一阵阵躁动,就算他没有更进一步大打算,此时,体内的火焰还是被她轻而易举的就撩动起来。 “你最好老实一点,不然……嗯!”他忽然紧皱起眉,面部表情扭曲的厉害。 木兮狠狠的用高跟鞋的鞋跟踩住他的脚背,声音坚决,“放开我!”说着,还在用力碾挫。 痛感更加强烈了,他双臂蓦地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提起来,她的脚跟便无法触及他的脚,“威胁我?你还不够……” 说着,腿上又传来阵阵奇痛。 这个不安分的女人,竟如同一只发狂的小鹿般,用坚硬的蹄快速而用力的踢着他的小推。 他只感觉又好气又好笑,蓦地俯身,用健硕的身体将柔软的她紧紧压在地毯上。 “安小姐,你这算是在勾。引我吗?”他声音如阵阵热浪般字上而下扑下。 她只是在反抗,怎成了勾.引?这一刻,清晰的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她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燥热,“薄子君,我警告你从我身上滚开!” 说话间,她强烈的反抗着,然而,她竭尽全力的挣扎在他牢牢的挤压下却变成无助的扭动。 魅惑他心。 “这一次完全是你自找的!”薄子君的声音竟似喷火。这个女人,明知道他对她没有免疫力,还这般招惹他,他已忍无可忍! 忽然就感觉到那紧贴在身上的那坚硬的炙热,木兮顿时面红耳赤,“薄……”刚一开口,他的唇却趁机袭来,湿软的舌直驱而入。 这个男人霸道而温柔的吻,如此熟悉、如此令她沉沦,又如此令她厌恶! 各种感觉奇异的翻涌着,木兮的身体已开始发热,她明明努力抑制着自己,可是她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神经。 他修长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温柔而温暖,这个她最厌恶的男人,也是唯一碰过她的男人,对她的身体仿佛了如指掌,总能挑起她体内沉睡的恶魔。 她要爆炸掉了,她甚至渴望他进一步的动作!身体里,这种违背内心的感觉,令她对自己感到深深的厌恶与痛恨! 不!不!她想大声喊! 然而,嗓子里却只传来“呜,唔……”的声音,仿佛挑.弄的呻吟。 欲.火焚心,炙热如火般烧红他双眸,他脑中混乱已完全失控,忽然用力的一把扯下她的裤子! 今日还有更 正文 一七五、薄子君,求我啊 一切准备就绪后,薄子君俯身就要冲进木兮的身体。 这瞬间,木兮原先被他身体挤压着的右手恢复了自由,没有多想便探下去,紧紧的抓住了他那个坚挺的庞然大物。 “呜……”他痛叫一声,身子剧烈一颤,然后身体变得异常僵硬。 他双手撑地,松开了对她的吻,整个身躯呈一个俯卧撑动作悬空在她身上。 明显感觉到他的抽.搐,他俊隽的面部扭曲的痛苦模样,木兮更是看在眼中。任凭羞涩难当,她还是紧紧抓着这个男人的命根子不放。 狠狠的用力,她恨不得将这个害人不浅的罪孽东西捏扁、捏碎! “嘶……”他又猛烈的抽.搐一下,白皙的脸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放开……放开……”他几乎是在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呵呵……现在轮到他要她放开了,刚才的威风哪里去了?! 摒弃掉所有的羞赧感,她硬是攥着不放,咬紧了牙,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要把握住这不可再得的时机,对他狠狠的报复,将所有的怨恨、所有的仇都发泄在他这个特定的部位上面! 用力,她再用力! 他的脸,扭曲再扭曲,一瞬间就憋的通红。 “安……木兮,放开……放开啊……”他牙齿格格作响,愤怒、疼痛与无奈在狭长的眼眸中错综变幻。 这个狠心的女人,真的要整死他吗?撇去他后半生的性.福不说,他现在还没有后代,薄家不能断子绝孙!这个狠毒的女人,竟然…… “啊……”他呲牙咧嘴,手臂都已累了,却只能这样强撑着,那个部位毕竟特殊,饶是强壮也经不住折腾。她现在只是用力在攥,如果他用强,没准这个不计后果的女人会用力一拔,一切就全完了……面对这个女人,他第一次感觉如此恐惧。 “薄子君,求我啊!”她漠然嘲笑,脸上那些绯红这一刻早不见了踪影,此刻她竟似很享受他的痛苦。 求这个女人! 薄子君的脸登时青了。 “求我,我或许会放过你。”她悠然说着,一如两年前他威胁她那般。 而他紧紧咬着牙,幽冷看着她,只在嗓子里爆发出一丝沉闷的低吼,好像宁肯断子绝孙也不肯求她。 这个男人,竟似有一些傲骨。而他幽怨哀怒的目光,一瞬间竟在她心里激起一丝的怜。 这个男人,别妄想用目光蛊惑她,她不会心软,更不会手软!咬咬牙,她几乎用尽全力,“薄子君,那就对不住了,是你先招惹我,你断子绝孙也是你自己作的孽!” 说完,她紧蹙眉,一副决绝模样……可是,接下来要做什么呢?对此,她毫无经验。 “别……别……安木兮,求你,放开我,放开!” 他颤抖的唇间蹦出沉闷的话语,就仿佛临死前的飞鸟低沉的哀鸣。 这个男人也有求她的时候,呵呵呵呵……这就是复仇的感觉吧,可是,怎么她忽然感到如此虚无? 只觉手上再无力气,她终于松开了他,然后一把将他推开,站在一旁默默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坐在地毯上,好一阵子脸上才恢复了正常,那里还隐隐作痛,望着安木兮,更痛的却是他的心。 从没有一个人敢如此挑战他的底线,然而,对这个女人他却恨不起来。他对别人的那些霸道与威仪,在这个女人面前都荡然无存。 他粗喘着气,如她一般默默整理着衣服,心情难以平静。 两个人就像两只斗得两败俱伤的公鸡,都已偃旗息鼓了,房间里的气氛却很微妙。 木兮瞥他一眼,心莫名的颤动了一下,转身就向房外走。 “去哪里?”他慌忙问。 “洗把手。”她拉开门,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他声音紧接着袭来,“别忘了安云海还在我手里。” 这个男人,这样怕她走掉吗? “放心,没见到叔叔,我是不会走的。”说着,她快步走去。 对这层小楼太熟悉了,熟悉的令她都感到压抑,她径直走进洗手间,将手洗了一遍又一遍,却还觉得脏。 木兮再次站在薄子君书房外时,安云海已经站在那里了,他的身后站着方凝和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 “木兮。”安云海先开了口。 “叔叔。”木兮微微一愕,走了进去。 薄子冥是叔叔间接害死的,他落在薄子君手上,定然不会有好下场的,她最担心的莫过于此。 “安木兮,我们都是明白人,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他盎然站在那里,恢复了那种俊朗,璀璨眸中已不见一丝疼通过的痕迹。 这个男人,总是善变的,甚至到了现在,她都还无法将他看清。 “是你的叔叔用卑劣的手段害死了我哥哥,现在是他血债血偿的时候了,安木兮,你说呢?”他走过来,与她面对面,完全无视房中其他人。 木兮不禁又看安云海一眼,只望见他一脸土色。 “安木兮,你说呢,杀人偿命应该不应该?”他再次质问,陈年旧恨这瞬间如火般烧上他眼眸。 看着他血红的眼眸,木兮忽然想起他亲手喂她吃下流产药时的情景,那时,他的眼睛也是这般颜色! 恨意蓦地拢上来,她冷冷看着他,“杀人偿命的确是应该的,可是我叔叔并不是存心想害死你哥哥,而你呢,薄子君,你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却是存心的,你该不该偿命?!” 正文 一七六、肉.体交易 她直白的言语字字如刀般划破他心,薄子君眉心颤动了,望着木兮激动模样,心痛的厉害。 她竟是恨不得他死的!她对他的怨恨,难道只有他死掉了才会消解吗? “安木兮,我们做个交易吧。”他强撑起一丝威严,极力保持着那种幽冷,“我放了安云海,你取消和锦骞的婚约!” “呵呵……”木兮笑的无奈而嘲讽。 原来,这个男人叫她来此的真正目的竟是这样的。 “为什么?”她还是问,一直以来,她都还没有搞清楚,这个男人如此纠缠她的真正原因。 因为爱吗?她不相信!因为嫉妒?却又因何嫉妒?! “因为……”他话音一顿,全力压抑住那股冲动,眼眸忽然又幽寂下来,“因为你是我薄子君的女人,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得到!” 呵呵呵呵……原来是因为自私! 木兮想笑,却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 或许,内心深处其实是有些期望的,就算她从未真正面对过,然而,这期望却在此一瞬间被彻底击碎了。本就是不该有的期望,何苦?是她的错,她怎可对这个无心的男人存在半分的期望?! “薄子君,我看不起你!”一种抱怨蓦地涌入眼中,她声音竟很伤心,“我既然已经决定了嫁给锦骞,就不会取消婚约,除非我死了!薄子君,你省省心吧!” 其实,在此之前,是否嫁给锦骞她一直是犹豫的。而今,她斩钉截铁的说着,怎么竟似在赌气? “好!很好!”冰冷的字在他牙缝间蹦出,他仿佛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决绝的伸出手,方凝已经将一把泛着冷光的手枪递到他手中。 眸泛冷光,他用冷森森的枪口指着安云海的头,“我再给你十秒钟的考虑时间,不然今天就让他死在你面前好了!” 幽冷的话语,无尽的杀意,她知道这个男人绝不是玩笑。 杀人固然是有罪的,但她知道这个危险的男人发狂时从来是不计后果的,况且法律对他这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来说,也不过一页废纸罢了。 “九、八、七……”他数着,声音越来越冰冷。 木兮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违背良心吗,这定然不可,而见死不救,更是不可以! “木兮,救我,求求你救叔叔。”安云海沙哑的祈求声传来。 叔叔竟然在求她,木兮心似滴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安云海说不出话来。 “三……二……一!”声音砸落,纤长的手指便要扣动扳机。 “住手,别杀他,别!”她终于松了口。 “这样说,你是答应了?”他缓缓垂下手,幽深的双眸中却似藏着无尽的失落。 若是还有其他办法,他绝不会采取这种极端手段,然而,他不悔!因为只要这个女人没有嫁给那个男人,他以后或许还有机会,但若木已成舟,一切就全完了。 “让我考虑一下吧。”她已服软,然而声音依旧是倔傲的。 他紧跟着问,“多久?” “三天。”她不像在请求,更像在下令。 “好!三天后,要么悔婚,要么给他收尸!”他冷冷说完,便将手枪递给方凝,“带他下去。” “是,少爷。”方凝和站在安云海身后的两个男人同时答应一声,就要将安云海带走。 安云海无奈的迈开脚步,声音惶恐,“木兮,你一定要救我啊。” 木兮对安云海点点头,没有说话。 方凝走在前面,刚要去开门,就在这时,沉重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谁?”方凝防备的问。 薄子君也看向房门,眼中晃过一丝意外。 “是我,少爷在房间里吗?” 听到男人的声音,方凝没再犹豫就拉开了门,一个穿着工整的高大男人走进来,说道,“少爷,警察来了。” “来干什么?”薄子君挑挑墨眉,眉宇间多少有些不屑。 “好像有人报警说你绑架了安木兮小姐。”男人看看木兮又看看薄子君。 呵……这个女人竟还有这一手。他无奈笑笑,诡异的目光倏然落在她脸上,“安木兮,难道你是想让警察也来见见你叔叔吗?” “不要,不要!”木兮尚未回答,安云海已惊慌的说。 木兮暗自叹息一声,转身就向外走。 静静看着她的背影,薄子君若有所思,直到她走到楼梯口才蓦地开头,“安木兮,你和别的男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个恶毒的男人是在诅咒她吗?她已懒得跟他计较,脚步不停,她径直下了楼去。 刚下了楼,木兮就撞见迎面走来的三个警察。 “你是安木兮小姐吗?”一名女警察迎上来便问。 她淡定点头,“是的。” “有人打电话报警,说你被绑架了,我们来核查一下情况。”女警察接着问。 “现在还需要核查什么?如果被绑架了,她怎么还会毫发无损的站在你们面前?”幽冷的声音这时在身后传来。 女警察看到身后的薄子君,客气的笑道,“哪里啊,我们只是来核查一下情况罢了,薄总,既然这样的话,恕我们打扰了。” 竟连警察都来讨好这个男人!木兮无味的笑笑,撇下三名警察和薄子君,径直向外走去。 “我想你们该知道她就是我前妻吧,以后我们的事你们最好不要插手。”薄子君趾高气扬的说着,忽然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他双眸骤凝。 突如其来的枪声,令木兮停下了脚步,第一时间想到了叔叔的安危,木兮顿时感到一阵冷意。 正文 一七七、谎言 “什么声音?薄总,难道是枪声吗?”一名男警疑惑的看向薄子君。 薄子君事不关己般的耸耸肩,“我家里怎么可能有枪声?”非法持有枪支是可是犯罪行为,他自是知道其中利害。 警察将信将疑的看薄子君一眼,又看向另两名警察,“我们还是过去看看情况吧。”说着,伸手指向二楼那间房间——声音传来的地方。 另两名警察也点点头,就要向小楼的门口走。 薄子君却伸手,将他们拦住,“哦?你们就算是警察,要进我的房子也要经过我同意不是?你们要找的是她,现在你们找到了,也该离开了吧,至于我家里发出了什么声音,我自己会弄清楚,就不劳烦你们操心了。” “这……”三名警察面面相觑,他们就算怀疑,这种情况他们也的确没有权限,所以他们是没有办法的。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告辞了,不过薄总,现在你还是服刑期,还是安分一点的好。”女警察善意提醒道。 服刑期?难道这个男人被判的是监外执行吗?木兮发怔时,便见他勾唇邪笑,“那谢谢。” “不客气。”女警对薄子君微微一笑,然后看向木兮,“安小姐,我们走吧。” “好。”木兮答应一声,转身之时,就见方凝从台阶上走下来,径直走向了薄子君。 这个女人如霜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可是怎么木兮竟感觉她遇到了急事。 难道真的是叔叔出事了吗?木兮心情更加忐忑。 然而,生怕警察怀疑,她转身跟着警察们走去。 没走几步,她下意识的转身,望见方凝正在和薄子君低声说着什么,又觉一阵不安。 …… “总裁,你找我有事吗?”程楠的笑,美而明朗。 木兮笑笑,“呵呵,程同学,我们之间就别这么客气了吧,坐吧。”说着,伸手指指对面的沙发。 他亦不客气的坐下来,目光在木兮脸上停留两秒钟,撞上她目光时才恍然转移了视线,“有事吗?” “哦,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想要和兰氏加强一下互动合作,所以我想把公司的一部分员工转移到兰氏总部大楼去联合办公。我想让你也过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并非不会说谎,面对薄子君时她可以将戏演到逼真的令自己都感到震惊。可是,此时她却感到十分不自然,偏移了视线,她甚至不敢看程楠的脸。 “就这件事吗?当然是服从领导安排了。”程楠笑的爽朗,声音亦是干净利落,可是清澈的美眸中却有一丝黯淡悄然隐没。 他并没有告诉她,他曾是某跨过集团的特聘律师,更没有让她知道,他是辞掉了那份工作来到她的公司。他这样做,也只不过是为了能多看她几眼罢了。 “呵呵,那就好。”木兮笑笑,“我以后会给你双倍的工资。”这也算是她对他的补偿吧,因为她歉疚的以为这是在利用他,她已没有其他办法了。 “安同学,是谁说过,我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他用那一贯明朗的笑隐去眼中那抹异样。 木兮看向他,歉然笑笑,却不知该说什么。 “明天就要开庭了,我还要准备一些,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磁性的声音打破了一时的沉寂。 “哦,好。”木兮讪讪的答。 他灿然一笑,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我和兰偌闵是大学同学。”走到门口时,他忽然意味深长的说。 木兮一怔,他已经关门而去。 他说这话什么意思?怎么竟似看穿了她的意图一般?木兮看着那扇关紧的门,呆呆出神。 …… 安木雪依旧没有下落,开庭当天,只有苏盈盈一人出庭。 判决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由于网络事件的特殊性,照片又没有裸.露关键部位,对原告(木兮)并没有造成重大名誉损失,所以被告苏盈盈和安木雪分别赔偿安木兮三万元人民币。 这样的结果令木兮啼笑皆非。 三万!原来她所受的羞辱只值三万!原来那两个女人那样对她,只消拿出三万块就完全撇清了罪责。 而三万块,对苏盈盈和安木雪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想起那天在海滩那惨痛的一幕,木兮的恨意又涌上来。 不够,这样的判决她不满意!这样的代价完全不能补偿她们的所作所为,这不是她们应得的报应! 木兮心绪翻涌着,手机铃声忽然就响了起来。 又一陌生号码。 “你好,哪位?”她接起,声音多少有些起伏。 “是安木兮小姐吗?我有件事想找你谈谈。” 颇为冷调的男性声音传来,木兮不禁一惊,“你有什么事吗?我们现在在电话里谈吧。” “是关于木雪的事,有些话我想跟你当面谈谈。安小姐,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你可以带上保镖,而且地点你选。” 木兮更加惊讶。 …… 薄子君将车停在这栋楼下的停车处,刚要下车,就看见木兮匆匆的背影。 这个女人,如此匆忙要去干什么?他不禁蹙眉,这时就见她钻进车里,发动了车子。 他不自觉的也发动了车子,正打方向盘,就看见一个黑点从车外迅速飞来,“砰”的一声在车前玻璃上打了一个孔,又击穿了车座。 有人想枪杀他!骤然意识到这一点,他敏捷的趴倒在车座上。 正文 一七八、爱 然而,只此一枪过后,便再没有了动静,车外的人们照常按照自己的轨迹做着自己的事情,谁也没留意到这个僻静的停车位上发生了什么。 身为商界赫赫有名的人物,他的敌人从来不少,想让他死的更是不在少数。只是,是谁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 他依旧趴在车座上,过了好一会儿都不敢起来。他知道,狙击手现在一定就藏在某个隐蔽的角落,他只要再一露面,立刻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手机铃声竟在此时响了起来。 他在口袋里取出手机,贴在耳边,刚按下接听键,那个阴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薄子君,我已经告诉过你了,跟我作对不会有好下场的。这一次只是一个警告,尽快停止对我公司的抵制活动,不然我会让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江天漠,你以为这样做就可以……”话未说完,那边竟然挂断了电话。 薄子君扣上手机,凤眸中不禁流溢出一丝阴鸷。 竟是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他早看出这个表面沉着儒雅的人不是善类,想不到如今他竟威胁到他头上了。以为买通了杀手就能威胁到他吗?那个男人将他看的太软弱了! 又过片刻,凭借那种直觉,他感觉到周围已经没有了危险,于是缓缓坐起来,却发现木兮的车已经开到了前方的公路上。 …… 将车停在了超市的停车场后,木兮便径直走到了超市门口那个约定好的位置。 作为市里最大的超市,这里每天的人流量都很高,现在又正好是高峰期,而且保安室就在附近,她不怕有什么意外。 过了没有一分钟,许天皓便准时到来。 “安小姐,来的倒早。”他勾唇,俊美的脸上总是写着那种不易察觉的邪肆与不羁。 这个男人身上似乎有些地方与薄子君相似,所以木兮对他不免就有些抵触。 “我们直接谈正事吧。”她声音漠然,干脆利落。 “呵呵……”许天皓尴尬的笑笑,“你可真爽快。” 剑眉须挑,他此般模样更令木兮想起薄子君。印象中,这还是她第一次和这个男人说话吧,纵使他曾经是那个男人最好的朋友,而她曾是那个男人的妻子! 木兮乱乱的想着,默然看着他,目光始终是冷漠的。她对这个男人没有好感,因为他与薄子君和安木雪之间关系的特殊性。她肯来见他,也只不过是因为他在电话里对她说他知道安木雪的下落罢了。 “是这样的,我找安小姐来主要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说到此,他一顿,试探的看着木兮。 “哦?”木兮微微蹙眉。 “薄少的手下现在正在四处寻找木雪的下落,我想原因不用说你也知道。安小姐,既然这件事是因你而起的,我想拜托你去跟薄少说说让他别再为难木雪了,你们好歹也是姐妹一场不是吗?”许天皓的声音忽然变得郑重。 她还曾以为那个男人不会为难安木雪的,原来他一直在找她,原来安木雪是因为那个男人才躲避的。 看来,薄子君已经与那个女人彻底反目了,被最爱的男人追着四处跑,这就是那个处心积虑的女人的报应吧……可是,木兮的心里怎么有种莫名的沧桑感?漠然看着许天皓,她眼中却浮现出爸爸看那张全家福时空洞的眼神。 “我不可能那样做的,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况且薄子君不可能听我的,如果你找我就是为了谈这件事,那我们没得谈了,再见。”说完,她决然转身,迈开了步子。 多少个夜晚,她被噩梦惊扰的睡不安稳,多少次,她告诉自己有些仇恨不能忘记! 事到如今安木雪自然不会就此罢手,而她亦不会让她过的如此轻松自在。 “安小姐,薄少爱的是你不是吗?她这样与木雪为难不也正是为了给你报仇吗?他怎么可能不听你的呢?”许天皓的声音微显急促。 木兮驻足,心蓦地很乱很乱,忽然转身,她直视许天皓,“许天皓,你错了!”声音不知怎的就高了起来,她必须澄清这件事,她和那个男人之间是不可能有“爱”可言的,他们之间有的只是恨! 只是恨!相互的恨!其他的,再无牵扯!那个字更是不沾边! “那他的钱包里为什么一直放着你的照片,他的手机屏保为什么也一直是你的头像?”许天皓声音严肃,“我还不了解他吗?他爱你,是不可能让你知道的!” 呵呵呵呵……木兮冷笑,“这些话是他要你来说的吧。许天皓,麻烦你回去转告那个男人,别再玩这些可笑的儿戏了!”说完,她再次转身,快速的脚步掩饰不住乱糟糟的内心。 她真的太乱太乱了,这一切都太过逼真,她明知是薄子君刻意安排的戏,却越来越分不清真假,她不能再呆下去了,她生怕一不小心就再次卷入到他的局中去。 “喂,你别走,只要你肯说服薄少,我给你五百万。”许天皓焦急的说着,已经追上来,在后面拉住了木兮的胳膊。 木兮转身,目光轻颤,“放开我。”用力甩胳膊,他却挣脱不掉他有力的手。 五百万!这个男人竟然肯为安木雪付出这样多,难道就不知道安木雪是在利用他吗?那个女人果然是有本事的,而这个男人,木兮由衷的为他感到惋惜。 “许天皓,你这是什么意思?”幽冷而邪魅的声音此时从一侧飘来。 木兮蓦地就感觉到那道阴鸷的目光。 正文 一七九、迷惑 许天皓放开木兮的手,看着冷冷逼近的薄子君,意外而震惊,“子君……” 在车中看到安木兮匆匆的样子,薄子君依稀觉得她有事,于是开车跟到这里,原来她竟是与许天皓见面。他远远看着,望见许天皓抓住她胳膊便再无法容忍。 “以后离她远点!”他声音寒彻,看许天皓的目光始终是阴鸷的。 呵呵……她早就猜到这一切又是这个男人一手导演的戏,不想这个男人如此沉不住气,这么快就现身了。 “薄子君,你真无聊。”木兮漠然丢下一句,便毫不犹豫的转身而去。 他又怎么无聊了?他和她之间已经误会了太多太多,不能再误会下去了。薄子君先是一怔,然后一把抓住木兮的左臂,“安木兮,我们把话说清楚。” 木兮猛的回头,莫名的火气蓦地就涌上来,甩手,她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薄子君,你玩够了没!” 这个嘈杂的场合这瞬间仿佛寂静下来,匆匆的人们不约而同的驻足看向这个在市里风风光光的薄大总裁。 火辣辣的痛迅速蔓延了半张左脸,人们各色的目光他亦感受的清楚,而他心里竟然不起一丝恨意,“安木兮,你误会了。”他的声音竟平静的反常,望着木兮颤动着涟漪的水眸,他的目光却是忧郁的。 又是这种忧郁,这种令她心乱的忧郁。 这个男人,还想用这种目光来蛊惑他吗? 一把将他甩开,她声音坚决,“别再跟我演戏了,我不会再上你的当。” 说完,她转身,快速跑远了,竟似在逃一般。 无所谓了,逃就逃了吧,她已管不了这么多。如今,那个男人所作的一切是现实还是在演戏,她已经分不清,只怕再在她身边多留一秒钟,她就真的被他迷惑了。 木兮越跑越快,一头钻进车里,心里已经乱的不可开交。努力压抑着自己不去想那个男人,可是她还是不自觉的向他站的方向看去,只见人群中他正在怔怔看着她所在的方向,仿佛失了魂。 怎么心里忽然就涌起一丝淡淡的伤感?怎么莫名的就有点心痛?怎么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到底是怎么了,这个男人又给她下了什么咒? 努力的转移了视线,木兮发动了车子,迅速远去。 她的车子从视线中消失,薄子君才回过神来,转身之时,身后却早不见了许天皓的影。 …… 苏盈盈按照电话里说好的地点,找到了这家不显眼的宾馆。 做贼一般在205房间的门上先重重敲两下,再轻轻敲三下,门便开了。 “盈盈,进来说话吧。”安木雪把苏盈盈让进房中,立刻关了门。 “木雪,你不用躲的,判决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各赔偿安木兮三万。”苏盈盈疑惑的将房中打量一圈,这只是一套再普通不过的宾馆,虽然是大白天,窗帘却都拉的紧紧的,就仿佛被通缉的犯人正在潜逃一般。 “呵呵……”安木雪惨淡的笑笑,“子君在四处找我。” 苏盈盈不禁蹙眉,明白了过来,便没再说什么。 “很可笑是吗?”安木雪笑的讽刺,“盈盈,我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下场。” “木雪,没办法了,我想子君看在以前你和他关系的份儿上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苏盈盈劝道。 “可是,他眼中现在只有那个女人。”安木雪声音里夹着掩饰不住的失落。薄子君找郑敏的事,她已经知道了,那么他自然也是知道了当年她陷害安木兮,令他亲手扼杀掉自己孩子的事。她知道他曾对她所有的好感都已经荡然无存了,他现在当是很恨她! “那个女人就要和锦骞结婚了对吗?”她忽然转移了话题。 苏盈盈一怔,失落的点点头。 “盈盈,你不恨她吗?”安木雪接着问。 “恨啊,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苏盈盈失落的说,也许爱情根本就是没办法的事,她自付比那个女人漂亮、家世也比她好,以往更没有谈过恋爱,也能做到千方百计的对他好,可是锦骞偏偏不待见她。 “是啊,又有什么办法?除非她死了……”安木雪阴测测的话传来。 苏盈盈忽然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安木雪,“木雪,你说什么?” “只要那个狐狸精死了,子君和锦骞才可能收心,盈盈,你真的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爱的人与别的女人成婚?你就甘心这样认命了吗?”安木雪声音激动。 “木雪,你究竟想干什么?”自从那天那个神秘的男人威胁过她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过再招惹安木兮的想法,而今,安木雪的话却令她感到动摇。 …… 给莫翎枫打完了电话后,木兮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那片草坪失神。 忽然的,她想起了在薄院时那段时光。那时的她也喜欢站在窗前,看满园的梨树、看那个她常坐的秋千。 那段日子无疑是黑暗的,可是再不堪回首的往事中也会有些难以忘怀的美好。 敲门声响起,只凭那平稳的频率她就知道是谁来了。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走到门口,没有问便拉开了门,不出意外的,她看到了清冷如斯的莫翎枫。 “进来吧。”她浅浅一笑。 他勾唇不语,只是点点头走进门去。 木兮正要关门,此时对面的门却“咔嚓”一声打开了,莫翎枫和木兮不约而同的向对面望去,正望见从里面走出来的薄子君。 正文 一八零、薄少之死 这个男人难道已经住在对面了吗?难怪这些日子她总能与他遇见。木兮愕然之时,就见他邪肆勾唇,幽冷的目光缓缓在她和莫翎枫身上划过,并不说话,关了门,悠然走下了楼梯。 木兮的心莫名一颤,关了门,不意的就撞上莫翎枫清冷的目光。 他并不多言,但她却能感受到他的疑问。 “出什么事了?”莫翎枫坐下来便问。 木兮尴尬的笑笑,眼中不禁流露出许多歉意。她找他除了给他添麻烦还能有什么好事?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了,这件事能帮上她的只有莫翎枫。 她已决定,再不要受制于薄子君,再不要被他威胁! …… 次日一早,手机铃响,又是一陌生号码。 安木兮接起电话,里面竟传来爸爸的声音,“木兮啊,现在你能到秋千林来一下吗?” 秋千林,那个郊外的杨树林,那个他们一家曾经常去的地方。 木兮的老家本来就在离秋千林不远的地方,木兮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老家拆迁了,他们一家四口便搬到了新家里。那时候,每逢周末爸爸就会带她和安木雪去那个僻静的地方荡秋千,自从上了高中,木兮便很少再去过那里。 “爸,你去那里干什么,你用的谁的手机?”木兮担心的问。 “我的手机不知道为什么打不出去,我现在用的别人的手机,木兮啊,你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就快点过来吧。”安云山的声音。 木兮微微一犹豫,说,“好的爸爸,我现在就过去。” 那个地方人烟稀少,不好打车,她想爸爸大概是打车去了,却没法打车回来。 木兮开着车,却总觉不踏实,下意识的拨打了几次爸爸的手机,却总是占线。 也许是她想多了吧。 车子驶出外环,路上的车辆也已经很少,蓦地,她从后视镜中看到一辆黑色轿车,依稀感觉有些熟悉,但隔得太远,她分辨不清楚。 也许最近事情实在太繁琐,扰的她总是疑神疑鬼。 将车停在秋千林外,木兮沿着那条熟悉的小路走到了林中那个秋千处。 可是,那个秋千孤零零的挂在那里,哪里有爸爸的身影? “爸爸你在哪里?……爸爸……”木兮边喊边向四处看,却没有注意到从身后那棵大树后轻步走出来的蒙面人。 一头长发紧紧扎起来,一面特意制作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好看却危险的眼睛,那只戴着手套的右手中正攥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悄无声息的,她向木兮的后背靠近了。 “安木兮,闪开!”熟悉的声音忽然在右侧响起。 木兮惊讶的向右看去,只见薄子君正迅速的向她跑过来。 原来她在后视镜里看着眼熟的车是这个男人的车,原来他在跟踪她! 这个男人又在搞什么鬼,为什么如此慌张而焦急? “小心后面,闪开,闪开啊!”他仓皇的喊声,震颤了整个小林。 木兮不禁蹙眉,疑惑的回头去看,只见那个蒙面人加快了脚步冲到她面前,手中的匕首闪着冷光向她的胸口刺过来。 “啊!”木兮惊叫一声,只觉寒毛倒竖,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一步,可是那个人紧接着向前逼近,匕首继续狠狠的向她心窝刺来。 就在此时,一只强有力的手推在了她身上,她被推出去,侧倒在地上,紧接着就听到“啊”的一声痛叫。 原来,薄子君迅速跑过来将木兮推开了,那一刀便刺在了他的肚子上。 艳红的血如火般染红了衣服,他惨白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血色。木兮看在眼中,心忽然痛如刀绞,一下子在地上爬起来,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薄子君,“薄子君,你……”说着,声音竟然哽住,不觉两行眼泪已流了下来。 蒙面人看着眼前的情景,身体明显的颤动了一下,愣愣的看了薄子君片刻,似乎想说什么,然而,愣了片刻,她丢下刀子,慌乱的跑出了秋千林。 纤瘦的身体、跑步时的动作还有扎起的长发,都说明她是个女人……似乎有些熟悉,可是木兮已经来不及多想,扶着薄子君,就感觉到他的身体在一阵阵的抽.搐着,仿佛垂死之人的最后挣扎。 “你在为我哭。”他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颤颤抖抖。 木兮慌乱的看向他的脸,忽然就看到他嘴角牵起的那抹笑意。 这个男人怎么到了这时还能笑的出? “噗、噗……”血滴在地上的声音传入她耳,她蹙紧了眉头,忽然感到异常的恐惧。 “你坐下,血会流的慢一点。”她声音颤抖。 他竟顺从的在她搀扶下坐在地上,目光始终不离她的脸,“安木兮,你在为我哭,你心里其实是有我的对不对?”他固执的追问,声音已经微弱。 她看他一眼,没有回答,迅速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挂断电话时,却又撞上他执着的目光。 “你既然这样恨我,应该希望我死才对吧……为什么还要叫救护车?”他继续问。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只是怎么救他,怎么能让他活下去,他所问的事情,她都已无暇估计。而这个男人,命都快没了竟然还计较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他究竟是精明还是傻? “你不要再说话了,省点力气吧。”面对这个男人,她的声音第一次变的轻柔,轻轻在一旁扶着他,她不敢看他身下的血迹。 可是,忽然她发现他的眼睛失去了光芒,黯淡的令她感到恐慌。 正文 一八一、恩怨了结 “我活不了多久了,安木兮,告诉我……让我死得瞑目。”薄子君的声音愈加微弱了。 明显感觉到他的无力,这瞬间,木兮心中仿佛有什么彻底碎掉了,“薄子君,你不会死的,救护车马上就要来了,你坚持住……”说着,眼泪竟扑簌而下。 她憔悴的脸在他眼中渐渐模糊了,她强忍的呜咽声却依旧清晰的传入耳中,那种疼怜此刻在心中变得明显,他抬手,想为她擦眼泪,然而无力的手还未触及她的脸就出垂落在木兮的腿上。 “下辈子希望我们不再是仇人,希望我们……”话未说完,他已失去了知觉。 安木兮的心蓦地一震,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身体,“薄子君,你不能死,不能死!”可是任凭她怎么的用力,他的眼睛也只是紧紧闭着,再没有一丝反应。 忽然觉天昏地暗,忽然感觉所有一切都成空,一切一切全完了。 “薄子君,我们之间的事还没有完,你不可以死,不可以……”她抱住他,再也不用压抑那些眼泪,潜藏在内心深处的那种感情这瞬间潮水般涌来,从此以后,她在不需要掩饰了,因为这个她恨之入骨的男人已死——因她而死! 全结束了,她和他的恩怨自此全部归于尘土。 她不可以再恨,也不用再纠结、不用再欺骗自己,反而,她会对这个男人心存歉疚。 紧紧抱住他,她仔细看着他安详的脸,再不用逃避什么。 他的嘴角竟挂着一抹释然的笑意,仿佛在她怀中,他死的很值得。 她忽然就想起许多过往,想起与他在一起的那些往事,有痛苦,却也有许多刻骨铭心的甜蜜,而正是因为不愿回想那些甜蜜,这两年她才会活的如此沉重、如此压抑。 希望来生不为仇人! 她默念。 急促的救护车声越来越近了,木兮听的恍惚。 医护人员将薄子君抬上担架,然后有人问身上沾血的安木兮,“小姐,你也受伤了吗?” 她看着躺在担架上的薄子君,目光呆滞。 “小姐,你还好吗?”那人再次询问。 她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那人只好俯身给木兮做检查。 此时,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救护车和警车一同来的)已经走向前来,一名警察用工具捡起了地上那把沾血的匕首,令一名在侦查现场,另一名则问正给木兮检查的医护人员,“她也受伤了吗?” “不,她没有受伤,可能是受了些惊吓。”医护人员说完便站起来,向救护车上走去。 “小姐,你涉嫌对受害人实施人身伤害,你被捕了。”警察严肃的说。 …… 安木兮木讷的坐在那张白色桌子前,对面坐着两名女警和一名男警察。 “安木兮,你的作案动机是什么?”那名男警的声音传来。 无神的看那名警察一眼,木兮低下头去,没有说话。直到现在,她满脑子里都还充斥着薄子君那张释然的脸,她双眼泛潮,脑子懵懂的厉害,灵魂仿佛遗失在另一个世界,现实中的一切好像都与她无关。 “你和薄子君曾经有一次失败的婚姻,而且薄子君曾经陷害过你的父亲,安木兮,你是不是因为此一直对他记恨在心?”女警的声音传来。 她依旧听的恍惚。 “安小姐,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建议你还是坦白的好,这样我们可以提请给你减刑。” “保持沉默是逃脱不了罪责的,安木兮,我们已经收集了足够的证据,现在我们的技术人员正在提取匕首上的指纹,如果上面的指纹与你的指纹吻合我们就会对你提起公诉,到时候你再交代也晚了。” …… 不知过了多久,三名警察终于停了下来,木兮被带到一间封闭的小屋里,整个屋子里只有一张凳子。 凳子是冰冷的、周围异常的安静,木兮的心却还是无法平静。 她就这样坐着,仿佛一个木偶一般一动不动,许久许久。 门又被打开了,女警察的声音响在耳边,“有人来看你。” 锦骞和安云山就站在玻璃外面,见到安木兮时,目光都是担忧的。 “木兮,我相信一定不是你干的,你是被冤枉的是不是?”锦骞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慌张。她对薄子君的恨,他了解,所以他太怕她会做出不理智的事,她就要是他的新娘了,她怎么可以出这样的意外? 木兮看锦骞一眼,望见他关切的目光,绝望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然而,她摇摇头,没有说话。 她竟摇头!难道……锦骞如遭雷击,忽然感觉前所未有的恐惧,“不,不会的,木兮,你不会这样做的。程律师正在跟警方交涉,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记住无论警察问你什么你都不要说……” 锦骞还想叮嘱什么,却被两名警察从身后拉住,“先生,你说这些话是违规的,我们必须请你离开。” 看着挣扎的锦骞被拉了出去,木兮无神的眼中隐隐晃过一丝光芒。 “木兮啊,到底发生了什么,跟爸说说吧。”安云山的声音传来。 木兮缓缓看向安云山,声音微微有些沙哑,“爸,你怎么回来的?” 安云山一愣,“我今天一直在家里啊。” 什么?!木兮的心狠狠的一颤,“那在电话里你为什么要那样说?” “木兮,我今天没有给你打过电话。”安云山担心的看着这个神志不清的女儿。 正文 一八二、阴谋 这样说,爸爸根本就没去过秋千林,那电话也不是爸爸打给她的。 怎么会这样?! 可是那声音明明就是爸爸的,她怎么可能认错? 这一切都是在做梦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木兮瞪大无神的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安云山,这一刻她甚至怀疑,怀疑她从来都信任的爸爸在说假话。 “倒是有一段时间,我的手机一直有几个陌生号码不停的打骚扰电话,我接起来里面也只有一些怪怪的声音,后来我干脆就关机了。木兮啊,我了解你,就算是薄子君怎么对你你也不可能做出那么过分的事的,你还是把发生的事情早点给警察说说吧,这样你就能早点出去,唉……木兮……” 难怪她打爸爸的电话时,爸爸的电话总是占线,原来一直有人在打爸爸的电话。蓦地意识到这背后有一个很大很大的阴谋,她混沌的大脑忽然就得了一瞬间的清醒。 痛苦的眯紧迷离的双眸,她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扎起的长发、严实的面具、纤瘦的身材、锋利的匕首、如火的鲜血还有那双戴着手套颤抖的手,那双眼睛当是熟悉的,可是当时太慌乱,如今她已经分辨不清那双眼睛的主人该属于谁。 安木雪、苏盈盈甚至是方凝……她忽然又混乱了。 好想闭上眼睛,就这样睡过去,从此远离这一切繁杂与荒芜,让这一切成空,让她在坠入轮回前再与那个男人相遇,对他说一声——谢谢!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可堕落,因为那个男人死的冤枉! “安木兮,该回去了。” 警察的声音传来,她蓦然惊醒,这才发现爸爸已经走远了,模模糊糊的,她看到了爸爸那期许的目光。 “警察先生,我有话要对你说。”木兮的声音微微沙哑。 警察明显的一愕,然后笑笑,“你肯坦白交代,真的是太好了。” 还是那张白色桌子前,木兮极力压抑着那种悲伤,将前后发生的事仔细讲述了一遍。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给你打电话的人应该是使用的一种很先进的变声手段,而且,这样做的人一定是对你很熟悉的人。”女警严肃的蹙着眉分析着。 “恩,安小姐,她想害的人应该是你,应该是薄子君救了你。”那名男警分析着。 是,正是那个男人——那个她曾恨之入骨的仇人救了她!她想起不久前在人来人往的超市外打他的那个耳光,内心深处不觉就生出许多愧疚。 他对她的所作所为,她还曾以为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原谅他了。她还曾想他也像她恨他一样的恨她,可她万万不曾想,有一天他会为了救她而放弃生命。 这也许说明了些什么,也许她该重新审视他对她的感情,可是再多想也只是徒增愧疚罢了。她和他之间是注定无法坦诚相待的,那些感情也是注定要深深埋藏在心底的,他们之间注定了难分难解。 木兮的情绪一瞬间便如潮水涌来。 “叩叩叩……”急促的敲门声这时响了。 须臾,一名庄严的男子沉着脚步走了进来,说道,“结果已经出来了,那把匕首上没发现任何人的指纹。” “恩,知道了,谢谢你王主任,你先回避一下吧。”那名男警沉声道。 “哦,好。”王主任答应一声便走了出去。 安木兮说行凶之人是戴着手套的,匕首上没有指纹一定程度上说明她没有说谎……男警寻思着,不禁又打量了木兮一眼,她神色憔悴,自是很伤心的,只是那种静雅与淡漠的风骨犹存,这个女人绝不像是会行凶的样子。 他暗叹一声,说道,“安木兮小姐,因为你是案发现场的唯一一个人,现在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与你无关,所以我们必须先拘留你一段时间,请你谅解。” 这已是预料中的结果,木兮忽然抬头,这瞬间目光是坚定的,“请你们一定尽快查明真相。” “我们会的,这是我们的职责。”男警察毅然点点头,“薄……”只说出一个字,忽然若有所思的止住,转移了话题,“我们需要研究一下这个案子,你在这里单独待一会儿吧,请相信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男警说完,对身边两个女警使使眼色,三个人便站起来离开了这间房间。 一切又沉寂下来,她想仔细将这件事情理清楚,然而薄子君的脸却总是从她心中某个角落里浮上来,俊美的、忧郁的、邪魅的甚至是幽冷的,扰的她再无法安静。 过去曾经努力压抑的感情,在他在她怀中倒下的那瞬间已全部失去了控制,她已无法再压抑。 这两年,她过的不空虚,因为至少还有恨在支撑着她。可是,如今她连恨他的机会都没有了。而她的路是不是也到了终点,她今后的生活还要用什么来支撑? 又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打开了,脚步声渐渐靠近,那声音也紧接着传来,“安木兮小姐,你可以走了。” 什么?她一愣,抬起头看向那名身穿制服的女警察。 “薄子君刚刚醒了,他对我们的人澄清了事实。” 女警的声音如同一股强烈的热浪般向木兮涌来。 这样说,那个男人还活着!震惊了、喜悦了、激动了、失控了……她此时的情绪连自己都说不清楚,脸上的失意瞬间融化了,她深深吸一口气,怔怔看着女警说,“他在哪家医院?” 谨:又更晚喽,年前工作忙,亲谅解一下,放了假就可以大爆发啦 正文 一八三、从此无恨 怀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木兮敲响了那间高级病房的门。 过不多时,门打开了,来开门的是秦淑梅。 “慕……木兮……”这个与她合作了两年有余,这个她一直当贵宾对待的慕总,竟然就是她从前的儿媳,秦淑梅多少有些尴尬。 “秦总,令郎他……还好吗?”木兮也感觉不自在,说话间目光就落在了病床上。 他安静的躺着,自然垂放的手背上插了好几根针,输液袋里的液体点点滴滴的流淌着。仿佛听到了木兮的声音,他的眼睛轻轻颤动了一下,却没有醒来。 “已经脱离危险了,他输的药物里有催眠的成分,刚刚睡下了。”秦淑梅说着,让开了门口的路。 木兮走进门去,站在病床前,望着薄子君苍白的脸,一时沉默起来。 这个男人留给她的印象从来都是邪肆、霸道甚至是无赖的,原来他寂静之时竟也别有一种气质。 “如果子君知道你来看他,一定会很高兴的。”秦淑梅不高的声音在一旁传来。 木兮转头看向秦淑梅,“他是为了我才伤成这样……” 所以她才会来看他?是解释还是逃避?她怎么忽然觉得如此心虚? 如果这个男人不是因为她受伤呢?她是否会对他有一丝心痛?她想不清楚。 “木兮啊……”秦淑梅叹一口气,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沉睡的薄子君,“子君这孩子你也知道,过去他做的是不对,可是,这两年他也因为你受了不少的苦。男人这样不容易啊,这说明他心里一直都是放着你的……” “过去的就都过去了吧。”木兮忽的打断秦淑梅的话,“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已经一笔勾销了。” 依稀感觉到秦淑梅之后会说些什么,那些话,她怕听到。 经历过这件事,从此以后,她与他之间前仇旧恨一笔勾销,从此以后,她与他路是路、桥是桥……从此再无任何瓜葛、任何牵连! 她将是锦骞的妻子,以后她将是个贤妻良母,尽忠尽孝,而薄子君还有与之有关的一切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她会严严实实的尘封起来,藏在心深处,不去想、不去念。 嫁一个爱自己多一些的男人,大家都这样说,这也明明已是她的抉择,可是怎么想着想着,她就感觉悲伤。 “唉,你和子君那段婚姻我感到很遗憾。其实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了,这两年他没有成家就是一直在等你。我想……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和他复婚的事。” 在木兮眼中,秦淑梅一向是个风风火火、说一不二的女人,对她,木兮也从来都是敬重有加的,而今她的语气竟是恳求的。 木兮心动了,亦心痛了。 她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不可能了,太晚了,太晚了…… “是因为你和锦骞的婚事吗?”秦淑梅追问。 果然是血脉相连的,她竟与薄子君一样的执着,执着的令她无处可躲。 没有说话,木兮低头逃避秦淑梅的目光,却又望见薄子君那精雕细刻的脸。 秦淑梅眼中微微晃过一丝失望,“木兮,老实说,你爱过子君吗?” 爱过吗?这个问题她从来都不愿多想,可是为什么任凭她如何的想逃避都逃不掉? 几乎没有思索,她便说,“没有。”微弱的声音,竟是没有底气。 “既然这样的话,我真心希望你和锦骞能够幸福。” 幸福……这奇怪的东西,她已经很久没有拥有过了,怔怔望着薄子君沉睡的脸,她默默的说,希望这个男人也能够幸福。 …… 薄子君再次醒过来,已经是晚上,母亲就坐在病床前和蔼的看着他。 努力的想坐起来,腹部却传来一阵剧痛,“嘶……”他咬着牙,倒抽一口冷气。 “躺着别乱动。”秦淑梅责备道。 薄子君老老实实的躺下来,在周围观察了一周,眼中隐隐笼上一丝失落。 “她来看过你了。”看出儿子的心思,秦淑梅说道。 “哦。”他眼中那抹失落瞬间消散了,问道,“她还会来吗?”真是遗憾,他竟然没有见到她,她既然肯来,就说明她已经没有以前那样恨他了吧……他想的太多,目光便迷离了。 看着薄子君这副痴情模样,秦淑梅又觉心疼,“你安心养伤,别乱想太多,木兮让我转告你,她已经原谅你了。” “真的吗?”薄子君惊喜交加。 “当然是真的,小畜生,老妈还会骗你不成?”秦淑梅怒中带斥。自然不是真的,她也只不过是在安慰儿子罢了。却也不是假的,因为木兮虽然没有让她转告,但她确实也亲口说过不再恨他了。 那个女人竟然原谅了他!她从此不再恨他了!而他是不是就有机会将她追回,可是……忽的想起些什么,他条件反射的就伸手向下去拿什么,可是立刻就发现自己穿的是病服,连口袋都没有。 “妈,我的手机呢?”他看向秦淑梅,表情紧张。 秦淑梅起身,在一旁的桌上拿起自己的包,拉开了,取出薄子君的手机,“我暂时放在了我这里。” “哦。”薄子君答应一声。 秦淑梅翻开了手机,赫然发现屏保上那张安木兮的头像,心中又晃过一丝失落。 薄子君接过手机,毫不犹豫的找出安木兮的号码,拨打了出去。 他和那个女人之间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有了结! 正文 一八四、睡一张床 电话响了许久,却一直无人接听。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不方便接听电话,请您稍后再拨。Sorry……” 她还是不肯接她电话吧,薄子君悻悻的挂了电话,忽然就有种淡淡的挫败感。 “她今天很累了,现在应该是在休息吧,过阵子再打电话给她吧。”秦淑梅轻声劝慰。 但愿如此吧,他已不愿去想太多,然而当手机屏幕上又窜出她的脸,他努力想保持的宽慰忽然就彻底崩溃掉了。 两年前,木兮离开后,薄子君用手机在他们的结婚照上拍下了她的脸,然而很快她就要挽着别的男人的手和别的男人走进婚姻的殿堂,与那个男人住一间房、睡一张床甚至为他生儿育女…… 越想越觉糟糕,薄子君浓黑的剑眉蓦地凝紧了,他执着的摁下重播键。 “儿子,别愁眉苦脸的,有好心情伤恢复的才快。”秦淑梅说着便出其不意的在薄子君手中抢过手机,随手挂断了刚拨出去的电话,将手机放在了自己口袋里,看着薄子君忧郁的眼睛说,“就算你现在想去找她,你能下得了床吗?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养伤,不然就算她明天就嫁人你也只能干巴巴的看着。” 薄子君不禁一怔,母亲的话虽然严厉,但却是无可反驳的,如今的他,废人一枚,多想什么也是自讨苦吃罢了。 高高在上的他,哪怕面对公司里生死攸关的决策,他从来都是沉得住气的,也正因为此,他才能在生死关头屡出奇招,令盛天集团能在强敌林立的大环境中始终能稳坐钓鱼台。可是一面对那个女人他就完全乱了阵脚,她的平静与漠然他学不来。 “叩、叩、叩……” 敲门声这时响了起来。 秦淑梅正要去开门,却听薄子君问道,“谁?” 停步看向薄子君,望见他眼中的期待,秦淑梅不禁一愕,旋即暗暗叹息,这个孩子怕是着了魔了。 “少爷,是我。”偏冷调的声音传来。 薄子君眼中那抹希望顿时熄灭,看来他真是妄想,竟会以为那个女人会再一次来看她。 “方凝,你怎么来了?”秦淑梅多少有些意外。 方凝走进了病房,恭敬的说,“老夫人,我过来看看少爷。”说着话,她走到床前,看看薄子君,欲言又止。 “说吧,发生了什么?”薄子君的目光只在方凝身上飘过就似看透了她心事。 他对这个跟了他这么久的女管家太过了解,虽然她始终是一副面瘫般的表情,但是甚至从她一个眼神里他就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我就是来看看你。”方凝支支吾吾的说。 薄子君又看了方凝一眼,心下疑惑,却没在追问。 …… 敲门声一响,木兮便迫不及待的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了一眼就开了门。 莫翎枫穿了一身紧身黑衣,走廊里白色的光线映的他本就高大的声音更加颀长。望见木兮,他勾唇轻笑,墨画般的眉,澄清的眸,从不失那种清韵。 而他的旁边就站着木兮的叔叔安云海。 他眼中布满了血丝,脸色苍白,很显然这几天没少担惊受怕。他比莫翎枫足足矮了一头,与莫翎枫站在一起,比较之下竟似那般猥琐。 “进来吧。”木兮的目光在二人身上划过,缓缓的说。 安云海跨步进门,莫翎枫却站着不动。 木兮抬头望着莫翎枫,眼中微微有些疑惑。 “你和他聊聊吧,我不打扰了。”他淡淡的说,将眸中那抹失意深深隐去了。 自从得知了她和锦骞要结婚的事,每每想起她,他心中都有种难言滋味。 “哦。”木兮点点头,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可是她来不及仔细的去想,心绪就总被他眼中那抹忧郁打乱。 莫翎枫笑笑,已转身,轻微的脚步声踏碎了走廊里的沉寂。 “枫,谢谢你。”她声音很低,低的连自己都分辨不清。 这个“谢”字,她都已说的厌倦,然而她能给他的只有这个字,就像一张张空头支票,她给他开了一张又一张。 他脚步顿住,背影微微晃动了一下,似是想说什么,然而,下一秒钟,他已经迈开了稳健的步子,走下了楼去。 这个男人总如清风般,来去匆匆,给她带来无数希望,却从不带走什么。 高大的背影渐渐消失了,太久太久了,他的忧郁她从来读不明白。终于关上了门,每当离去后,她的心里如往一般的清澈却空寂。 “叔叔,不是说好去乡下的吗,怎么落到了薄子君手里?”木兮问坐在沙发上的安云海。他那副仿佛饱受了折磨般的落魄样,令她觉得可怜。 她是不可能因为薄子君的威胁而取消婚约的,所以她想到了莫翎枫,这个总能令她绝处逢生的男人。他从不会令她失望,几乎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将叔叔从薄院救了出来。 “木兮啊,是叔叔对不起你,叔叔没有本事,我还没有离开市区,你给我凑的那二十万就让人抢了,我不敢报警,又没有脸面再向你开口,只好在市区里流浪,谁知道又被薄子君的人发现了,唉……”安云海低头叹息着,浑浊的眼底分明又一抹狡黠划过。 “二十万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抢了?”木兮疑惑的问。 安云海只是低头叹息。 这市区本来就不太平,也许真的是这样吧,不然叔叔也不可能后悔成这个样子,而且,他怎么可能欺骗她呢?木兮正想着,就听到一阵不明显的“嗡嗡……”声。 手机震动的声音,木兮这才想起手机被她顺手扔在了卧室里的桌上。 “叔,你先一个人坐一会儿,我去接个电话。”给安云海打声招呼,她进了卧室,拿起手机,望见来电显上“薄子君”三个字,不觉就犹豫了。 正文 一八五、她给他的机会 那个男人当是醒了吧,他给她打电话又有什么事?眼前忽然就浮现出他憔悴的脸,心乱时,她更加犹豫不决。 手机终于停止了震动,屏幕上赫然显示有六个未接来电。 木兮点开来看,发现有五个是薄子君打来的,而另外一个则是锦骞打的。 或是想逃避什么吧,她再次将手机扔在桌上,转身便往卧室外面走。 脚步竟很慢,她竖起耳朵似乎在聆听着什么。纵使现在她不想接那个男人的电话,但是如果他在她走出卧室之前再打一次电话的话,她也许会…… 这算是给她机会吗?可是,她和他不是已经划清界限了吗,还有什么机会可言?忽然一蹙眉,木兮加快了脚步。 还是无人接听,那个女人是刻意躲着他的吧。薄子君从耳边移开手机,璀璨眸中隐隐闪过一丝失望。 秦淑梅的手已经伸过来,作势要拿走手机。 他无奈的将手机递给秦淑梅,眼见得手机就要落在了秦淑梅手中,却忽然又缩回了手,声音坚定,“妈,再给我一次机会。” 秦淑梅暗暗叹息一声,疼怜的看着这个执着的儿子,没有说话。 重重的,他摁下了拨号键。 软拖鞋踩在地毯上,木兮脚步再快也毫无声息。迈出卧室的那瞬间,她心中像是有一个小小的希望忽然破碎掉了,略一犹豫,她转身握住门把手想要将门都关上。 这样,就算手机再响她也不会听到了。 就算有客户打电话她也不想接了,就算是锦骞,就算是爸爸,就算是……他暂时都不要理会,今天她已经太累太累。 然而,就要关上门时,木兮听到了那敏感的震动声,透过那条门缝她看到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 忽然推开门,她再次走进卧室,拿起了手机。 “薄子君”!来电显上的三个字是刺目的。 这次她接通了电话,没有说话,心却不知道为什么跳的有些快。 那边一时间竟也沉默起来,木兮甚至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时间仿佛停滞了,良久良久…… “薄子君,你有事吗?”木兮终还是先开了口,那种沉寂令她有种与他面对面四目相望的错觉,那种仿佛流通在四周的暧昧感与压抑感她无法支撑太久。 “木……安木兮……”那声音仿佛有些错乱了,然而只一秒钟,他便恢复了往常的邪肆语调,“安木兮,我们之间好像还有件事没有谈完。” 呵呵……木兮嗤笑,心瞬间就凉了。 究竟是对他存在了哪种不该有的期望?既然明知道这个男人找她只可能是为了这件事! “考虑好了吗?三天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好听的追问声中似乎有种期待。 他还不知道叔叔已经被她救回来了吧,木兮愈发觉得可笑,声音不觉就高了起来,“薄子君,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永远都没有!” 怎么越说就越激动,激动的嘴唇都在发颤。 恨恨的摁下了挂机键,她赌气般将手机往桌上一扔,心里再没有一丝期许。 那个男人从来都只会威逼她、强迫她,是她错了,错了……心里怎么有一团莫名的怨恨,她紧紧咬着牙,仿佛受了无尽的委屈,竟想好好哭一场。 手机又震动起来,这一次她充耳不闻,毅然关上了门,将一切声音隔绝掉! “木兮啊,怎么了?”安云海的声音传来,木兮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 那个女人生气的挂断了电话后,任他怎么再打都不再接听。 生气了吧,安云海还在他手中,她怎么可能置他于不不顾? 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永远都没有……想着安木兮激动的话,薄子君忽然感觉毛骨悚然。 她该给他一个答复的,哪怕是让他再给她几天的考虑时间,可是她给他的却是如此决绝的结果。 她对他从来都如此决绝,从不给他一点回旋的余地,逼迫着他只能用极端的手段,就像这次他用安云海胁迫她。 “方凝,进来!”他忽然大声喊。 门开了,方凝缓缓走进来,“在,少爷。”电话接通后,她就和秦淑梅出去了,给少爷和安木兮一个自由通话的机会,不成想,刚过了没有几分钟,少爷就叫她进来,并且像是知道了些什么的样子。 “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声音幽冷,双目阴鸷。方凝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医院看他的,而且初来时,她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真的没什么事,少爷。”方凝低下头去。 薄子君蹙眉,“安云海呢?看好他了吗?” 方凝心中一凛,不动声色的说,“少爷,放心吧,不会有闪失的。” 薄子君若有所思的看着信誓旦旦的方凝,料想她不敢如此骗他,眸中的冰冻便渐渐融化了。 他最担心的事莫过于此,只要安云海在手中,他就可以以此“要挟”安木兮,不让她嫁别人。其他的事,再大也莫过于钱的问题,他都不会放在心上。 “少爷,你别多想,安心养伤就好了,你和夫人之间会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方凝终于抬起头看向薄子君,目光恭敬而怜惜。 安云海被神秘人救走了,这件事她本该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薄子君的,可是考虑到薄子君的伤势,她还是亲自来了医院,见他伤势不轻担心说了影响他情绪,便瞒着没说。 刚刚在门外,秦淑梅又叮嘱她报喜不报忧,于是她冒着受惩罚的危险欺骗了少爷。 “哦?”薄子君眸中忽然晃过一丝莫测的光…… 正文 一八六、因为太在乎 他和那个女人,有情人终成眷属……呵呵呵呵,薄子君第一次觉得这个跟随了他这么久的属下说话如此中听。 不觉勾唇,一个笑容还没在脸上绽开,薄子君忽然望见门口站着的那个人。 面色立时僵硬,眼眸瞬间一凝,他表现出一种冷,心情却复杂的无处捉摸。 方凝沿着他视线望去,看见门口的人,错愕了一下,也没有说话。 发现薄少看到了自己,许天皓尴尬的笑笑,走进门来,站在了床边,看着薄子君一时难以开口。 得知薄子君出了事,他便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向医生打听了一下情况,得知他已脱离了生命危险,本该放心离去的,可是他禁不住还是来到了病房。 他和他之间已经有了许多隔阂,是他背叛在先,是他没有经得住考研对不住薄少,然而那长期积淀的友情他却难以放下。 “有事吗?”薄子君声音冷淡,对许天皓,他的感情是无比复杂的。是,安木雪她已经不在乎了,但这份友情他在乎,因为太在乎,所以太沉重,所以太受伤。 许天皓眉头紧锁,“发生了什么?是谁干的?”敢将这个撒旦伤成这样的人,一定是不想活了。 此时,许天皓看他的眼神令他不由想起很久以前他吃了亏他气呼呼的要给他出气的情景。 “呵呵……”他忽然笑了,“如果我说是安木雪将我伤成这样,你会怎么样?将她交出来?” 幽冷的话,仿佛玩笑,却带着几分认真。 许天皓果然愣住,眉宇间笼上几分不可思议,“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这样做?” “呵呵呵呵……”薄子君继续笑。怎么不可能了,一个女人肯为了自己的欲望用尽手段害别人的孩子、肯丧心病狂的将人在雨中将人摁在海滩拍人的裸.照公布到网上,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如今他尚不能确定做这件事的人是不是安木雪,但她一定有逃脱不了的干系!他一定要找到她,前仇旧账跟她一起算个清楚! …… 安木兮躺在床上,已经很累了,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在枕头下抽出那本书,目光便涣散在书本上。 手机铃声在一边一遍遍的响着,她仿佛赌气般不去看、更不去接。 话她已说的很清楚,她与他无话可说,他霸道的声音她更厌烦听到,可是为何他总是乐此不疲的打她电话? 忽觉一阵心乱,她撇下手中书,一把拿过手机想要关机,却发现来电显示上是锦骞的名。 心潮微微平息了些,她接起了电话,“骞,什么事?” “木兮,在忙什么?”锦骞的声音从来都是温柔而关切。 可是,她的心还是无法平静,轻轻咬着嘴唇,她淡淡的说,“没什么,今天很累了,正想休息呢。” “哦……”那边沉默了片刻,然后说,“现在我手里有很多事要处理,很抱歉不能去看你。” “没关系的,我一个人就好。”公司和兰氏重新合作不久,有很多工作需要交接,她今天无法去公司,这些工作自然就压在了锦骞身上,所以她知道他很忙。 “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去看你,木兮,都过去了,别想太多了。”锦骞的安慰声如清泉流水。 木兮心一暖,笑笑,“好的,骞,你也别太累。” “呵呵,晚安。”锦骞的声音。 “晚……额,锦骞先等一下,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她忽然想起了什么。 锦骞声音暖调,“跟我还客气什么?” “我想给你借点钱,能给我筹……二十万吗?”虽然她是堂堂女总裁,但公司刚刚起步,盈利并不多,上次给安云海筹集了二十万已经很勉强,如今她只好去借。 叔叔那副老而无依的憔悴样子,她很觉得可怜,所以她答应他再给他筹集二十万,让他去乡下安心生活。 “呵呵,什么时候用?”锦骞几乎没有犹豫就说。 木兮讪讪的说,“越早越好吧。” “好,我明天给你送过去,没其他事情的话你早点休息吧。”他声音里仿佛透着喜悦,毕竟能被她用到,他都是开心的。 “哦,骞,谢谢你,这些钱我会还你的。”木兮感激道。 “等我们结了婚,我们家的钱全部归你管,还谢什么啊……” …… 由于都是用的进口的高级药品,薄子君的伤恢复的很快。短短一天多的时间后,他已经可以在床上坐起来了。 可是,这已经是约定好的第三天了,安木兮竟还是不接电话,依着那个女人的脾气,她的亲人在他手里她该很着急才对,薄子君越来越觉纳闷。 “你出去。”薄子君忽然对方凝斥一声。 “哦。”方凝答应一声,低着头走了出去。 这孩子,脸色铁青,又犯了哪门子邪?秦淑梅担忧的看着薄子君。 只听薄子君说,“妈,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想干什么,直接给妈说。”秦淑梅脸一黑,并不吃他这一套。 “妈,我有点私事。”他一副可怜样。 呵……还私事!秦淑梅神色复杂的白他一眼,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一瞬间,薄子君拿过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你的伤怎么样了少爷?”赵管家的声音传来。 他不答,只顾问,“安云海还在薄院吗?” “额……在,少爷。”那回答不够坚定。 “让他听电话,我要听他说话!”他冷冷的说。 “这……少爷,现在不太方便。”赵管家含混回答。 薄子君声音骤然冰冻,“给我说实话!” “是,少爷,其实昨晚安云海就已经被人救走了,方管家怕你知道了影响心情,所以让我们瞒着你……” 什么!? 薄子君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 正文 一八七、三更半夜,三个男人 这些属下竟然联合起来隐瞒他! 方凝,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公然窜动那些人欺骗他! “给我把他(安云海)找回来!”薄子君俊冷的双眉间锁起一条冰线。 “少爷,我们正在全力找他。”赵管家声音战战兢兢。 “那就好。”冷冷抛下一句话,薄子君正要挂电话,却忽然想起些什么,眉头又一蹙,补充道,“还有,别打扰她。” “这……少爷是说夫人吗?可是,安云海一定是她救走的吧,我们的人已经去找她了。”赵管家越来越乱了方寸。 “别打扰她。”薄子君在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便挂断了电话。 他当然知道是那个女人救走的安云海,不然她怎么还能如此沉得住气,他甚至能猜到她是让谁做的这件事。 不过……她竟趁他受伤住院时这样做,怎么说他也是因她受伤,这个女人对他可真是无情。可是,此刻他忽然想起在秋千林里他在她怀中倒下时她哭的那般伤心,那可是他的梦境?明明是昨天刚发生的事,他怎么感觉如此遥远,如此难以触及? 恍惚之时,方凝已推开了门,轻步走进来,声音也很轻,“少爷,该打针了。” 薄子君冷冷白了她一眼,目光沉冷,“方凝,我看你是……”正说着,却见秦淑梅和一个打针的高级护士前后走了进来。 用安云海威胁木兮这件事他一直是瞒着母亲的,生怕事情败露,他只好将后话收回。 方凝知躲过一劫,悻悻看着薄子君,暗捏一把汗。 …… 勉强看了几页书,安木兮睡意渐浓,关了台灯正要睡觉,就听到沉重的敲门声。 是谁来的这样巧?她好不容易才有的睡意瞬间被驱散了,不悦的开了灯,他披上一件外衣向门口走去。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后来已变成了砸门,愈加显得来者不善。 木兮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床头拿起手机,攥在手中,警惕的向门口走去,这样如果来者真的有恶意的话,她能尽快拨打报警电话。 透过猫眼向外看去,木兮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三个高大男人。他们都身穿黑衣、带着墨镜,单是站在那里就有种危险的压迫气息。 “安小姐,我们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不然我们硬闯了。”男子边砸门边用粗犷的声音说着。 果然是来者不善的,木兮登时感到一阵恐惧,深更半夜,就算她报了警,警察赶到也需要一段时间,他们如果硬闯的话,恐怕在警察来之前就……就怎么?他们会对她做什么?木兮越想越觉恐惧。 “安小姐再不说话我们可真要硬闯了。”男人警告一句,听不到木兮的答复,便用健硕的身躯“砰”的一下撞在了门上。 剧烈的震动传来,门纵使是结实的,怕也经不住他几下。 “你们是什么人?大半夜的找我什么事?”她终于开了口。 男人正要撞第二下,听了木兮声音便停下来,说,“我们有点事问你,希望你配合一下,安小姐,你尽管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不会伤害她,那么来这么多人是什么意思?恐吓吗,威胁吗?她也只不过是个弱女人罢了……木兮暗想着,警惕的回,“有事明天说吧,大晚上的不方便。” “安小姐,如果你不肯配合的话我们只好……”男人说着,忽然停下了。 木兮只见男人在口袋里拿出手机,接了个电话,简单的说了几句,挂了电话,然后说道,“哦,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找错人了,对不起,打扰了,打扰了。” 男人说完,便对左右两个人挥挥手,三个高大的男人如三个幽灵般转身离开了。 前后变化竟是如此之快,木兮只觉云里雾里,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确认他们真的走了,才长舒一口气向卧室走回去。 那人一开始明明是称呼她“安小姐”的,可见他们并非找错了人,他们当是来找她的,只是后来接了个电话好像接到了命令,便不再找她了。木兮站在窗台,想了多时,却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冷风吹来,她忽然发现忘记了关窗,关窗之时,她蓦地看到楼下那六辆黑色轿车。 三条人影钻进了其中一辆车中,紧接着六辆车同时发动,先后驶去了。 那三个人显然就是刚才站在门口的三个人,这六辆车里的人也显然是一路人。这么大的排场,就为了来找她一个人?是谁,竟为了找她不惜如此大费周折?木兮越想越觉后怕,难道是那个男人——木兮脑海中忽然窜出那张俊冷的脸。 叔叔被救走的事他也该知道了吧,他自然也会想到是她做的,所以他就派这么多人来威胁她?可怎么又改变了主意?真是可笑。 不知怎的,想清楚了是薄子君的人,木兮先前的那些恐惧竟在一瞬间一扫而空,就仿佛她自然而然的以为那个男人不会伤害她—— 真是愚蠢的逻辑! …… 木兮亲自派车将叔叔送到了乡下,然后相安无事,一天、两天、三天……薄子君再没打过她的电话,她和锦骞管理公司,一切都平稳的进行着,一切都像是太平了——直到木兮出了公司后看到站在大厅外的那个冷若冰霜的女人。 “夫人,我等你多时了。”方凝迎上来便说,木兮蓦地就预感到有许多许多的事蜂拥追来了。 正文 一八八、醉生梦死 “方凝,请别这样称呼我。”这个称呼遥远的连木兮自己都已觉得陌生,她不明白,为什么都过了这么久方凝还能对它如此点惦记。 方凝微微一愣,点点头,“好的,夫人。” “恩,你有事吗?”木兮边说边向自己停车的位置走着。 “是这样的夫人,少爷他……”方凝说着,眼神和脸色都黯淡下去。 木兮蓦地打断方凝,声音坚决,“他的事我不想听,如果你是因为他的事来找我的话就请回吧,我没有时间。”这个女人找她,除了是因为那个男人的事还能有什么?是那个男人派她来的吧,她都已疲惫不堪了,为何他却总能乐此不疲?她已经彻底厌倦了他的游戏,再不想陪他玩下去。 加快了脚步,她竟似在逃避什么。 “夫人,少爷的伤口感染了,现在又昏迷了过去。”方凝的话在左侧传来。 脚步忽然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禁锢住,她僵在原地,狐疑与担忧这瞬间忽然如泉水般涌出眼眸,“怎么可能?” 以那个男人的条件,医护条件应该是最高级的,用的药应该也是上好的,怎么可能感染? 可是,感染……木兮知道后果的严重性,心里竟然莫名的恐惧起来。 “伤口太深了,而且发生了一些事情后,少爷心情又不太好,所以……唉,其实是我不好,没有隐瞒住他,你叔叔被救走的事还是被他知道了。夫人,医生说他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而且如果没有奇迹的话,少爷恐怕没有多少天可活了……” 事情的变化为何总是这样令她猝不及防? 又是因她而起吧,若不是她趁他在医院的时候让莫翎枫救走了叔叔,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他因她而伤,再因她而感染,若是再因她而死……木兮忽然感到好怕好怕。 “他还在那家医院吗?”木兮问,声音已是无力。内心深处、再深处,有种感情已被她压抑、再压抑,只有特定的时刻才会流露出来,如久藏的陈酿般,正因藏了太久才酿的愈加浓醇,只一打开便令人熏熏欲醉。 方凝点点头,“是的,夫人。” 木兮重新迈开步子,刚走两步,却被方凝拉住,“夫人,你心情不太好,开车不安全,还是我送你去吧。” 木兮点点头,和方凝上了车。 车子开得很快,却也很稳。木兮甚至都怀疑方凝对薄子君的事是不感到悲伤的。 方凝去停车了,木兮下了车没有等方凝就径直进了医院。 没有敲门,她“咔”的一声推开了那间病房的门。 病床上竟是空的,床单上的褶皱说明有人不久前就躺在上面。 那个男人会在哪里?去动手术了吧?还是去问问护士吧……想到此,安木兮转身,蓦地就看到了那张俊隽的脸。 这个男人是何时站在了她身后,不经意的,她便撞上他专注的目光,稍不小心便陷入他璀璨的眼眸中去。 那目光明明是炯炯有神的,呵呵,感染、没有多少天可活……会是这个样子吗? 蓦地意识到又上了他的当,可是,心里的那些担忧这时彻底驱散了,她已经发不起火来。况且,他深邃的眼睛恰如一个看不见底的漩涡般深深吸住她,那种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感觉,她似曾相识。 “你来看我?”薄子君磁性的声音里夹着几分意外与欣喜。 木兮恍如梦醒,漠然扫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吧。” “哦?”他不解的蹙蹙眉,勾唇笑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这个女人难道真的是放心不下他吗?不然怎会莫名其妙的来看他?都已经来了,都还不肯承认,即便如此,他心里也是愉悦的。 “薄子君,你可真是无聊的很啊。”木兮瞪大了眼睛,清澈的水眸中微带几分的怒。 又是这个男人与方凝合演的一出好戏,她竟也想都没想就上了他们的船,他果然是了解她的,轻而易举的便能找到她的弱点,而她明知这个男人诡计多端,怎么还能对他心软? 她迈步要走,他健硕而颀长的身躯却拦在她面前,“既然来了,说走就要走吗……嗯……啊!” 他蓦地痛叫一声,双手捂住肚子,痛苦的弯下腰去,俊美的脸迅速涨的通红。 “你就是真死了我也不会再来看你一眼!”木兮抛下一句话,快速从他身边走过去。 薄子君抬头看着她气中带怒的身影,艰难的在嘴里挤出几个字,“安木兮,站住,喂……喂……” 可是,她决然走远了,再不回头看他一眼。 这个女人真是手段毒辣,竟然出手打他的伤口,就是这个女人,再过不多久就是别人的新娘。薄子君想着,嘴角便扯出一次黯淡的笑。 疼痛感终于渐渐消散了,他挺直了身板时,安木兮的身影却早已在视线中消失了。 望着幽长的走廊失神良久,他正要转身,却忽然看到了走廊尽头那个戴口罩的女人。她站在那里,正在看他,目光闪闪躲躲,竟似有什么顾虑。 高挑的身材,穿着时尚的衣服,她显然不是医院的工作人员,她戴着口罩,竟似在遮掩什么。 是她!薄子君脑海中蓦地晃过那个女人的身影——那个他找了很久的女人! 凤眸骤然冷凝,他忽然冷喝一声,“安木雪,站住!” 秋谨:昨天公司吃年饭,上午开始,酒喝的有点多了,晚上又一起去ktv,回家后便筋疲力尽没时间再更新了。抱歉,今天尽力多更,亲谅解一下哦 正文 一八.九、又一次的…… 那女人的身体明显的颤动了一下,然后仓皇转身向外跑去,只几秒钟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给我站住!”薄子君冷喝一声,快速跑步去追,跑了十几步蓦地感觉腹部又传来一阵猛烈的疼痛,英俊的脸痛苦的扭曲起来。 “啊……”他弯腰,嗓子里艰难的挤出一声叫痛声。 方凝一转过走廊,就看见面色焦黄的薄子君,顿时一惊,“少爷,你怎么了?”快步走过来,她扶住薄子君,试图将他搀起。 薄子君却一把将方凝推开,嘴里挤出几个字,“去追……安木雪,把她……给我抓住。”一定要抓住这个屡屡伤害安木兮的女人,他要让她去给那个女人道歉。 “什么?”方凝一愣,忽然就看见薄子君病服上那团血迹,那团血迹就在腹部受伤的地方,晕开在淡色的病号服上,明显的如针般刺眼。 “少爷,你……” “去追她!”他声音已冷。 方凝却根本不理会他,而是对着不远处的大厅大声的喊道,“医生,救人啊,医生……” …… 安木兮坐在总裁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看着这一周的业绩报告,忽然就有种恍惚感。 以往,公司的目标是搞垮薄子君的集团,这目标虽然遥不可及,但也是她前进的动力,至少她知道做什么、活的不空虚。 然而,现在呢,她已不决定与那个男人敌对,那以后她该做什么?开这家公司的初衷就是为了挤压那个男人,而今这家公司的存在已经失去了意义。 赚钱吗?为了什么?出名吗,图个什么?还是嫁给锦骞后,将公司完全交给锦骞处理,而自己,做一个家庭主妇…… 木兮胡思乱想之时,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是兰偌闵打来的电话,木兮多少觉得意外。 “喂,木兮啊,有时间出来喝杯咖啡吗?”兰偌闵的声音如往般静雅从容。 木兮微蹙蹙眉,犹豫了一下说,“好的吧,什么时间?” …… 舒缓的轻音乐在大厅里飘荡着,清澄的咖啡香更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气氛。 木兮走进来时,兰偌闵已经坐在了靠窗的座位上,优雅沉静,似是已等候多时。 心深处忽然生出一丝感怀,木兮缓缓走过去,歉然笑笑,“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当兰偌闵问在哪家咖啡店见面时,木兮几乎想都没有想就说出了“欧莲”这两个字。事情为何总是如此凑巧,兰偌闵选的座位正是两年前她和锦骞常坐的地方。 “呵呵,很意外你会出来陪我。”兰偌闵的笑,简单而清澈。今天她穿的很随意,淡色的蕾丝边裙装,色彩单调,却愈加显得文静随和。 就像当年的苏盈盈,当时的木兮错误的以为自己与她是同类,可后来她才知道,苏盈盈远非她想象的那样单纯而简单。 真的不该想这些的,并非所有人都像苏盈盈和安木雪,是自己太小人之心了……木兮默默自嘲一声,笑道,“你也喜欢靠窗的座位吗?” “是啊,这样可以看到窗外的风景,挺好的。”兰偌闵顺口说。 “呵呵……”木兮笑笑,心里不禁便起了涟漪,她喜欢这个位置也正是因此。 二人点过了咖啡,不多时服务员便给他们呈了上来,那种不张扬的清香味道,亦是木兮所喜欢。 “木兮,我找你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想和你说说话。”兰偌闵看着木兮,目光是真诚的。 木兮淡然笑笑,“闵,我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呵呵。”兰偌闵笑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关于程楠的事。” 早已经猜到了,所以木兮并不感到意外,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兰偌闵,等她继续说下去。 “你也知道的,我在大学里就喜欢他。因为你的帮助,他的工作地点转移到了我那里,这些天我试图接近他,可是我觉得自己很难吸引他的注意力,木兮啊,都说难追女隔层山,女追男只隔一层窗户纸,我怎么感觉这么难?”兰偌闵淡淡的说着,端庄大方的她,却少有的红了脸。 木兮微微一愕,劝道,“你这么漂亮这么优秀,他一定会喜欢你的,现在只不过他还开始注意你罢了。”其实在感情方面她何尝不是纠结的?她连自己的心都已把握不住,劝慰别人,她也没有太多的主意。 “唉……”兰偌闵轻声叹息,“可是怎么才能吸引他的注意呢?木兮,我听说你们是高中同学,而且还是前后位,你应该很了解他吧,你可以帮我吗?” “这……”木兮略一犹豫,点点头,“闵,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这一刻,木兮看到的是一个青涩而迷茫的女孩,就像很久以前的自己,她怎忍心看着她不管? 和兰偌闵聊了很久,在咖啡厅外告别后,木兮直接开车回到了家里。几乎刚在沙发上坐下,手机铃声就响了。 号码又是陌生! 木兮条件反射的皱皱眉头,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却是熟悉的,“夫人,少爷的伤口崩裂了,伤情很严重,现在正在急救,你快来看看吧。” 呵呵呵呵呵……又崩裂了,又很严重!还有完没完,就算是还想耍弄她,能不能换一种方式、换一种借口?! “方凝,告诉你家少爷,他死了才好!”嘲讽的说完,她就要挂电话。 “夫人,上次是我骗你的,不关少爷的事。这次是真的,我求求你,求你过来看看少爷吧。”方凝惶急的声音如咒般在木兮耳边响着。 正文 一九零、成全 这个女人从来都是冷冰冰的,用这样的口吻来求她更是史无前例。 难道是事实?还是……又是那个男人的歪主意? 终究是无法再相信了,木兮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一旁,再不去理会。 …… 华灯初上,“明月晚照”这间KTV包间里已经有些热闹。 “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 程楠的歌声很是好听,昏暗的光线里,兰偌闵仿佛陶醉了,一手拿着酒瓶一边看着程楠俊美的侧脸出神。 “喂,别喝了。”木兮从兰偌闵手中夺过酒瓶,放在了桌上,却看到兰偌闵眼中那抹失意。 距离上次见兰偌闵已经有八天的时间了,按照计划,今天木兮打电话约程楠出来唱歌,自然而然的带上了兰偌闵,这是她精心给他们安排好的机会,本以为兰偌闵会很高兴的,却不知她因何失落。 “知足的快乐叫我忍受心痛。” 一曲唱完,程楠看向安木兮,微笑道,“木兮,到现在你还没唱一首歌,来一首吧,记得高中时候你曾经在校比赛上唱过一首《天黑黑》,就唱这首怎么样?” 轻柔的声音、俊逸的微笑,他的一切都如此美。 兰偌闵看在眼中,更觉失望了。自从来到这里,他的视线大都停留在木兮身上,对她除却了应有的客套便是不管不问,她的歌声虽美,他虽也在鼓掌,但她却感觉不到那种发自内心的赞赏。 他对她的只是客套,他的心全在木兮身上,这只能令她感到失落。 “我最近嗓子不太好,你们唱就好了。”木兮笑着推辞。今天她充当红娘的角色,不想争了风头。 “哦。”程楠点头答应一声,脸上笑容多少有些不自然。 “闵,再来一首吧,我给你点……”木兮正说着,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的拿出手机,木兮道声歉便走出包间,接完电话,回到包间,对程楠和兰偌闵说道,“不好意思,公司里有点急事,我先走了,你们好好玩。”说话间,悄悄对兰偌闵眨眨眼睛。 “哦……”领会了木兮的好意,兰偌闵会心一笑,“那你路上慢点。” “嗯。”木兮点头间,程楠的声音已经传来,“天黑了,还是我送你吧。” 话音一落,气氛顿时变得尴尬。 木兮保持住那种自然,笑道,“呵呵,不用了,小张已经来接我了。”虽然此时目光是落在程楠身上的,但兰偌闵的失落,她感觉的无比清楚。 女人的心,她明白,那种被心爱的人忽视的感觉,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苦衷。 所以,她必须离开,为了成全兰偌闵,也为了成全自己这份来之不易的友情。 “那,木兮,你慢点。”程楠言语中难掩一种恍然若失。 “呵呵……”木兮微笑着俯在程楠耳边,低声叮嘱,“闵今天心情不太好,而且喝了不少酒,你负责让她开心,而且平安的将她送回家,好吗?” 程楠微微一怔,点头答应了,那瞬间,璀璨的眼中却分明有一种黯然一闪而过。 …… 关上门时,木兮总算舒了一口气。 她相信一见钟情,也相信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兰偌闵的事她决心一帮到底,因为凭借一种直觉,她觉得兰偌闵和程楠会幸福。 “Do.you.fell.cold.and.lose.in……”熟悉的旋律传入耳中时,木兮忽然停下了脚步。 自从听到这首歌,她就一直拿来当做手机铃声,两年来从未更换过。 而在这大家多在狂吼乱叫的场合听到唱的如此标准的歌,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磁性的男性声音很是好听,音调也拿捏的准确无误,她不自觉的开始找寻歌声来源的房间,缓缓的朝b67房间走过去,站在关紧的门外,她可以听得更清晰。 不知不觉,一首歌已经唱完了,房间里传来大声的喝彩声和鼓掌声,她竟然也不自觉的鼓起掌来。 这时,门忽然被打开了,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怪怪的看了木兮一眼,然后也没关门就径直向洗手间走去了。 “薄总,唱得好,再来一首吧。”高昂的声音清晰传入木兮耳中。 薄总?哪个薄总?木兮仔细的向房间里望去,借着黯淡的光线,却看到了薄子君。 他坐在那里,话筒就搁在一旁,身边各有一名看样子很大派的男人陪着。 难怪听声音有些熟悉,难道刚才的那首歌竟是这个男人唱的?人在唱歌时的声音和平时说话是有所不同的,一方面是这个原因,一方面也是刚才木兮被好听的歌声陶醉了,根本就忘了去想歌声之外的东西。 上次方凝的确没有骗她,事后她听说了薄子君伤口迸裂的事,但看来事情也并没有多严重,不然这个男人今天就不会好好的坐在这里了。 木兮胡乱的想着,双手却还在惯性的鼓着掌。 隐隐约约感到些异样,薄子君向门口望去,蓦地就望见了站在那里的安木兮。 走廊里月光般的光线下,身穿白色上衣的她愈显清纯圣洁,而她讷讷的看着他,竟在轻轻鼓掌。 她是在为他鼓掌吗?因为她一直用这首歌当做手机铃声他才学会了唱,想不到竟在这里被她听到了,而且她竟觉得好听。 唇角不禁勾起一个满足的笑,他从座位上站起来,一瞬间,满室寂静下来,包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木兮。 谨:想必大家都在盼望锦骞和木兮的婚事,那必是一段精彩,明天呈上,亲不必再久等…… 正文 一九一、婚礼 唇角不禁勾起一个满足的笑,他从座位上站起来,一瞬间,满室寂静下来,包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木兮。忽然感觉到那些目光,木兮恍然回过神来,亦发现薄子君正向她走来,那专注的目光已是再熟悉不过,她的心还是莫名跳的急促。 在他靠近之前,她急忙转身,跑步进了电梯。 薄子君追出门来时,电梯的门已经紧紧关上。他驻足原地,俊澈的眉轻皱着,恍然若失。 …… 衣橱不知何时开了,那身洁白的嫁衣就静静挂在里面。 木兮喜欢纯洁的白,不耀眼、不张扬,却不失一种静雅。再过三天就是她和锦骞成婚的日子,婚纱照都已经照好了,可是她只看过一遍便没有再去看。 锦骞无论穿白色西装还是唐装都很帅气,许是对过去的一种缅怀吧,木兮想到的却是从前那个爱穿她为他挑选的那身黑色西装的锦骞。 望着那身嫁衣,木兮脑海中忽然就翻涌起一些过往。她不该记得的,因为那段失败的婚姻本就是应付,她和那个男人的那组婚纱照更是应付,可是,当时心不在焉的种种,此刻竟如放电影一般浮现在眼前,一幕幕清晰的可怕。 不是说好了忘掉的吗?可是,究竟是一种什么力量,竟如魔咒般沁入她心头,令她无法释怀? 心中忽然就涌起许多莫名的情绪,她起身关了衣橱,被抽空了力气一般倒在沙发上,木木的望着那只鱼缸,再不愿想那些乱糟糟的事情。 …… 作为这座城市中唯一的超五星酒店,舜宇白如城堡一般建筑、依山傍水的设计,自有一种童话世界般的梦幻色彩。 安木兮和锦骞的婚礼就在一楼大厅举行,一大早已是宾客满堂。 十点整,当身穿白色西装的锦骞牵着身穿洁白婚纱的新娘走上红毯之时,厅堂上立时安静下来。 “各位朋友、各位来宾,今天是锦骞先生和安木兮小姐的大喜日子,很荣幸大家能来……” 司仪浑厚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厅,透过头上蒙的白纱,木兮所看的一切都蒙上一层暖色。因为太过激动,昨夜她一夜没能合眼,此刻的梦幻与绚烂令她有种恍惚感。 满堂的掌声和喝彩声如潮般涌来,她仿佛被淹没了,一时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真实。 “下面我们有请新郎官为新娘子揭开头纱好不好?” 声音落下,又是满堂的叫好声。 锦骞轻轻为木兮揭开头纱,这瞬间,她双颊竟不由绯红起来。 “锦骞先生,你是否愿意安木兮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庄重的声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对金童玉女身上。 温柔的将木兮双手攥在手中,锦骞低头看向她,“我愿意,我愿意倾尽我一生来爱她,疼她。”这一瞬,他眼中的情,深似海。 感动如暖流般袭遍全身,她抬头,一瞬间与他四目相对,彼此的眼中都是泛着泪花的。他手心传来的温度还是那样的暖,这个男人,总是她受伤时的避风港。她深深凝望他,这才想起已经许久许久没有与他这般对望过了,这才明白,他的期盼远超乎她的想象。 然而,是错觉吗,她怎么好像突然感觉到一道忧郁的目光。 忽然有一瞬间的走神,她微微偏头,那目光她更是看得清楚。 是莫翎枫,他就那般静静站在那里,如往常般不染世俗,此时,他双眼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只是那双清冷的眼中这一刻却是无比忧郁的。 忧郁的,令木兮忽然就感觉一种疼。 “安木兮小姐,你是否愿意锦骞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庄重的声音再次落下。 “我……”木兮抬头看向锦骞,他满目的期待几乎令她窒息。 “我愿意。”她声音很细,经历了这么久,走了如此漫长的弯路,这段感情也应该有段着落了,从此就让她落地生根,做一个贤妻良母,其他的烦事,让她彻底忘掉,永远都别再因此心乱! “安木兮小姐,你能大声点吗?”浑厚的声音催促着。 木兮停顿片刻,忽然大声喊,“我愿意!” 过高的声音显然超乎了人们的想象,一时间,厅堂上所有人竟都愣住了。 是的,她愿意、她愿意嫁给这个爱她的男人,她愿意,忘掉那些不该再记得的往事,忘掉一切! 她愿意,让过去的都过去,从此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当一切都寂静下来,当再次看到莫翎枫眼中那无尽的忧郁,她的心里怎么像有什么狠狠的绞缠在一起。 “呵呵呵呵……”忽然而来的笑声打破了此时的沉寂。 “真是精彩的婚礼呵……”声音并不高,却清晰的回荡在整个大厅之中,那种幽冷、那种阴鸷极富穿透力的沁入在场每个人的心中,令人顿时感觉到一种压抑与冰冷。 这瞬间,人们不约而同的向门口望去,只见那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边鼓着掌边沉步向前走来,他的身后跟了两排保镖,各个魁梧强壮。 危险的气息一瞬间将婚礼的喜庆全部驱散。 他面色冰冷,每向前逼近一步,偌大的厅堂就似更冰冻一分,而他幽冷的目光紧紧盯在安木兮脸上,始终没有移开过。 正文 一九一、对全世界宣誓 “安木兮,难道你忘了,你是我薄子君的女人?是谁允许你嫁给别人的?”薄子君紧凝着凤眸,阴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 他本想好好待这个女人,可是他用尽了温柔,用尽了耐心,甚至用尽了感情,可她还是一意要嫁给别的男人! 没办法了,他已无法再纵容下去,他绝不允她嫁人,绝不允! 高大的保镖还在接二连三的往大厅里挤,后面还不知道跟着多少,他们各个板着脸,凶神恶煞一般震慑着大厅里的人们。 此时,这个男人幽冷阴鸷,就像是个复仇的幽灵一般。 早知道这个男人是不可能轻易善罢甘休的,只是木兮没有想到,他竟如此来势汹汹的扰乱她的婚礼,如此直接、如此干脆、如此令她毫无颜面。 “薄子君,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自愿嫁给锦骞,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用不着你允许!”木兮坚决的声音经过麦克风的扩音效果,响亮的震荡了每一个人的耳膜。 自愿嫁给那个男人……呵呵呵呵,好一个自愿!他目光冷冽到极点,蓦地加快了脚步直冲着木兮走过去。 安木兮和薄子君以前的事曾轰动一时,厅中的人大多是知道的,但他们都是锦骞的亲朋好友,大喜的日子并不提那些不开壶的往事,而此时看着这一幕,许多人的目光不由开始变质。 本来在极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可是看着薄子君越来越近了,锦骞还是激动起来,“薄子君,今天最好别惹火我。” 薄子君偏头瞥锦骞一眼,声音如同刀锋,“锦骞,我警告过你,别碰我的女人!”说完,他大步走向木兮,仿佛一只彻底被激怒的雄鹰。 愈加真切的感受到身上传来的压迫感,木兮想要阻止,却猛的撞上他慑人的目光。他紧紧盯着她,仿佛生怕稍一放松,她就会从他眼前消失掉了,那目光自是幽冷,然而那种忧郁、那种伤感还有那种仿佛被辜负的怨恨却也浓烈的交织着。 这个男人的眼神,她从来读不懂,这一刻,她却被深深震颤了,望着他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薄子君,别再靠近她!”锦骞大喝一声就要向前阻止薄子君,可是还没走出一步,就被从薄子君是身后冲上来的两名保镖一左一右制住了。 仿佛丝毫都没有听到锦骞的话,薄子君依旧紧盯着安木兮,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偏移一下。 蓦地,他跨步走到安木兮身侧,两手出其不意的扯住她的婚纱,向两边一扯。 “嗤”!洁白的婚纱上瞬间裂开一道口子。 “住手!”一声冷喝此时传来,“薄子君,给我住手!”莫翎枫从被惊傻了的人群中站出来,快步上了红地毯,向薄子君和木兮所在的位置跑过来。 “蹼”,一声压抑的响声传来,莫翎枫后背上旋即传来一阵微痛,知道不好,他一蹙眉,旋即“砰”的一声栽倒在地毯上,一动不动了。 莫翎枫身后的保镖对薄子君点点头,缓缓收起了手中那把类似手枪的东西。 “莫翎枫……”木兮惊叫一声,便向莫翎枫倒下之处跑过去。 薄子君右臂一长,轻而易举的便将她拉回怀中,俯身,冰冷的双唇正凑到她耳边,“你很担心他是吗?放心,他死不了!” 寒澈的气息冷飕飕的扑在左耳上,木兮只感觉耳朵被冻的僵麻了。她还要挣扎,他有力的手臂却已紧紧将她缠绕住,她动不得分毫。 这个可恶的男人就这样在她的婚礼上,当着众人的面撕破了她的婚纱,还如此放肆的将她抱在怀中,而锦骞呢,怎么他忽然没有了动静,她下意识的看向锦骞,却见他面部通红的看着她,张着嘴似乎拼命的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他们一定是给锦骞下了药!恐惧骤然袭来,她大声喊,“你们别伤害他!别……” 话音未落,她就感觉薄子君的冰冷的身体剧烈的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她感觉到自己左腰处传来的冰冷。 原来,他早已掀开了她遮挡在她腰间的那片被他撕开的婚纱,露出一小片肌肤——那片永远都属于他的地方! 大厅里的光线很好,那个印在木兮雪白肌肤上的“薄”字虽不大,却是如此显眼,人们看了无不骇然变色。 “你们都看到了,她身上印着我的记号,她永远都是我薄子君的女人,这世界上无论是谁,敢碰她一根指头,我都会让他生不如死!” 幽冷的声音还是那般好听,那般残忍。 那片肌肤,那个烙印,是她自己都不愿再看到的伤痕,而今,它却呈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遮掩,而且这个始作俑者还在赤.裸.裸的解说! 忽然而来的绝望,歇斯底里。 大脑一瞬间就陷入了恍惚状态,她早已不觉得何为耻辱,只是无助的向四周看去,她看到锦骞瞪大了惊恐而失落的双眼,看到了大厅中被薄子君的人吓坏了的人们胆小怕事的懦弱模样,还看到了四周的透明玻璃外那一群群记者和一架架摄像机…… 她又将成为媒体的焦点,无耻的或是下贱的代表。 她将又一次的丢尽了脸,又一次的因为这个狠毒的男人! “她是我薄子君的女人,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你们都听到了没有?!”他忽然发了狂一般的嘶吼。 怨恨般的喊声回荡在大厅中,经久不息。 正文 一九二、了断 薄子君冷冷环视一周,声音几近咆哮,“听到了没有!” 大厅中的保镖们感应到薄子君的情绪,也变得更加阴沉起来,肃杀的气氛几近令人窒息,仿佛薄子君得不到满意的答复他们就可能血洗这间大厅。 “听到了。”不知是哪个识相的起了头。 接下来便是一连串的附和声。 “听到了”、“听到了……” 声音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这些锦骞的亲朋好友,才过了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竟就这样毫无尊严的低了头,呵呵呵呵……木兮漠然笑了,这个世界太令她失望。 听到了,听到了……那就好,就好,今天他就是要对全世界宣誓,谁都别想再从他身边将她抢走。 他的女人?!难道从一开始遇见这个男人,她的人生就注定贴上这个肮脏的标签?这就是命吗?凭什么?若是真的认命,她两年前就不可能逃出薄院,这一辈子可能就要被囚禁了,她不会认命,绝不会! 暗暗卯足了力气,木兮狠狠的一口朝薄子君那条垫在她胸.部的手臂咬下去。 “嘶……”奇痛突然袭来,薄子君不禁一颤,她竟趁机重重一拳打在他腰上,他不由的放开了她,她则猛的一把向抓着锦骞的其中一人推去。 可是,木兮的手还没有接触到那个男人的衣服,她就感觉后背上像被毒虫叮咬了一般的疼痛,紧接着她全身的力气向被抽空了,眼前一黑便瘫倒在地上。 这瞬间,薄子君眼中明显颤起一丝痛意,迅速俯身抱起木兮,他冷然瞥向不远处那个手拿麻醉枪的男人。 男人内疚的低下头,“少爷,我……” 不等他说完,薄子君的目光已经转移到拼命挣扎着的锦骞是身上,眼眸深处依稀晃过一抹失意,他旋即凝眸,转身,抱着怀中昏迷的人儿大步踏过红地毯向大厅外走去。 …… 轿车缓缓驶入院子,薄子君抱着木兮径直上了楼,轻轻将她放在床.上,他则坐在床边安静的欣赏她的脸。 睡着的她,总是沉静而美丽的,对他没有冷漠、没有反感也没有疏远。望着她,他眼中的冰冻不觉就融化了,渐渐的化作一种忧郁、一种疼怜。 这个女人都已有多久没有睡过这张床了,两年零两个月零三天了吧,他记得竟如此清楚。 就是这个女人,在他心里埋下不可磨灭的情根以后,无情的离他而去,就算回来了,还要刻意的闪他躲他……这也罢了,他本可以等的,哪怕这一辈子就这样与她耗下去,可是他绝不容她嫁人。 这一次,他和她之间的事情一定要搞清楚,她再别想嫁给别人,甚至连这想法都不可以有!是她,令他不择手段,是他令他又痴又狂…… 薄子君正出神,忽然就见她的双眼颤动了一下,他的心不禁一阵急跳,想要闪躲已经来不及了。 安木兮一睁开眼就对上他忧郁的目光,不禁一惊,“啊……”的叫出声来。 这个男人正俯着身子、低着头,直勾勾的看着她,像是在出神。 他愣了一下直起身,迅速收敛起眼中的异常,看着她没有说话。 一下在床上坐起来,木兮才发现自己的四肢没有多少力气,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依附感,“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竟在这间房间——这间她曾经的婚房——她曾发誓再也不要再踏进一步的地方。 “你中的麻醉药还没有完全消褪。”他淡淡看她,极力表现的平静,任凭她冷漠的目光早已令他乱了心绪。 蓦地想起那场婚礼,想起了锦骞还有婚礼上的那场羞辱,木兮的恨意倏然如潮水般泛滥。冷冷看薄子君一眼,她声音更冷,“薄子君,我从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男人,这世上还有你做不出的事吗?”她越说越激动,就要从床上坐起来,他的大手却忽然压在她的腹部,重重的将她摁在床上。 “别碰我!”木兮用双手掰住他的手,试图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移开,可是就算是平常时,她都不可能反抗得了他,况且此时她全身无力。 而他,竟不顾她的挣扎,只是紧紧盯着她的双眼,声音幽冷的怕人,“你很想嫁给那个男人是吗?” 破坏了他们这场美好的婚礼,他自然是不要脸的!在那个男人面前,他从来都是一个失败者,两年前是,现在也是。这个女人想嫁的男人从来都是那个男人,而他又算什么,不过是一次次的破坏他们之间好事的恶人罢了,他从来都是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尤其是对这个女人来说。 呵呵呵……他忽然就想笑,笑自己傻傻的执迷。忽然就感到很伤感、很失落。 接下来的一瞬间,木兮竟然愣住了。 他的问题,她无从回答,因为甚至到了现在,她仍然没有肯定是否真的很想嫁给锦骞。她最恨的,莫过于薄子君那般伤害锦骞、莫过于他的蛮横霸道、莫过于他众目睽睽之下将她伤的透心的凉。 “回答我。”他依旧紧紧盯着她,肯定的目光,坚决的语气。 这目光似曾相识,执着的令木兮无处闪躲,努力压抑住一种情绪,木兮的声音是淡漠的,“锦骞好过你千倍万倍,而且我确定她爱我,我当然想嫁给他。” 可是,为什么,话一出口她的心里就忽然空荡荡的,她竟不敢再直视薄子君的眼睛。 “好,很好……”他喃喃的,声音仿佛受伤,“那今天就让我们做个了断吧!” 正文 一九三、了断(下) 薄子君说着,右手忽然伸进了西服左边的口袋里,再拿出来时手中已多了一把手枪。 这个男人要用枪威胁她还是干掉她?可是此刻她早已不知道害怕了。木兮抬着头,无力的望着幽冷的他,目光漠然而讽刺。 “安木兮,告诉我,你爱过我吗?”他凝重的目光直逼向她,抉择一般,如此认真、如此不容忽视。 那只纤瘦的手已经攥紧了手枪,就仿佛她的答案只要令他有一丝的不满他就会对她开枪。然而,她怎么感觉不到一点危险? 倔傲的摇摇头,木兮笑的无味,“你以为这样逼迫我有用吗?爱情不是你能强求来的,就算你杀了我也没有任何意义。薄子君,没用的,没用的……” “够了!”他声音如刀般斩落,明明是坚决的,尾声中却似隐约掺杂了一丝颤动,“正面回答我,你……爱过我吗?”死死盯紧了安木兮的眼眸,他不容她有一丝的违心、一点的假意。 他坚决只要一个答案,得是他命,不得他此生也便再无任何意义,今日便是他的终点! “没有!”木兮的声音异常干脆,没有丝毫的颤动、丝毫的犹豫,心里依稀泛起了些许情绪,然而旋即就被一种赌气彻底掩盖——她就要看看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是真的要对她开枪! 她和他赌了这么久的气,这一次就算真的将命也赌进去,若是真的会死在这个男人手中,她认了,认了! 这个女人如此决然的声音已然出乎他的所料,而在她眼中,他亦找不到一丝异样。到头来还是他输了,输的如此彻底,竟连她丝毫的怜悯都没得到。 冰瞳中仿佛有什么深深颤动了一下,他忽然举起手枪指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我希望你没有说谎,我希望你内心深处对我真的没有一丝的爱。你最好真的如你所说,对我从来都没有过一丁点的感觉,因为只要有那么一点点,你将会后悔你今天这样说。” 浅蹙着眉头,紧凝着眼眸,他说的如此认真。他每句每字都清晰的映入木兮耳中,竟在她心里掀起层层涟漪。他这席话又是什么意思,要死在她面前吗?忽然就有种想要制止他的强烈冲动,可是,这样做却意味着她彻底输了……况且,他从来都是会演戏的,她不相信他真的舍得自杀! 于是,她就这样看着她,目光颤动着、心情复杂的交织着。 “若是你还在因为过去我对你的所作所为而在怨恨我,那么,那一切都将成为过去,安木兮,也许我从未对你说过,我爱你……” 说完,的手指竟然真的扣动了扳机,那般毅然决然。 “不要!”她猛的一把打在他的胳膊上。 “砰!”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过,窗上的双层玻璃被打穿了,碎片如雪落满了窗台。 这个男人真的疯了,如果她出手再稍微慢上一点,那一枪一定就会毫无例外的打在他的头上,他也会毫无例外的死在她面前。 时间仿佛停顿在这一刻,木兮木讷的看着还闭着眼睛的薄子君,脑海中已经一片空白。 枪口散发出的弹药味呛入鼻中她才有所清醒,也蓦地意识到自己心跳的厉害。 “安木兮,你输了。”薄子君蓦然睁开眼睛,看着吓得慌了神的她,眼中似蓄着笑意。 木兮眼睁睁看着他,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还懵懂在方才的惊吓之中,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心里其实是有我的。”他执意看着她的眼睛,不容她再闪躲。 终于有了一丝的平静,木兮眨眨眼睛,似在闪躲,声音却是颤动的,“这样做值得吗?” 是如何的伤心落魄才能令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决意要死?她真的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哪怕是可恶至极的男人死去,一如上次他为她挡下那致命的一刀时那样。所以,她输了,她所赌的也只不过是他不敢扣下扳机而已,他决定扣下扳机的那一刻,其实她就已经输了。 “当然值得。”他将手枪丢在地上,脸上的微笑已不再压抑。 也许,只有决定了要死的这一刻,他才能对她说出这个“爱”字。而现在,他感觉自己轻松了许多,从此之后,他可以彻底放下那些沉重的包袱,再不用伪装,再不用欺骗,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爱。 “如果你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警察会以为我杀了人,我只是不想被冤枉而已。”木兮解释着,不自觉的抓住了身上的婚纱。 他最后那句“我爱你”直到此刻竟然还似在耳边回荡着,她不但挥之不去,心中反而有种异常的喜悦感。就仿佛,这句话她等了太久太久。 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她心跳不已?到底哪里出了错,她明明还是恨他的? 薄子君眯眯眼睛,勾唇,“呵呵呵呵……你骗不了我了。” “我要回家。”她不看他的眼睛,以免令自己太过暴.露。 话说完,木兮支撑着想要下床,薄子君的双手却压在了她柔弱肩膀上,“回去继续与那个男人成婚吗?” 温柔与邪肆在这双好看的眼中交织着,木兮错愕的看着他,忽然,就听到“嗤”的一声响,旋即她感觉到上身传来冷意。 木兮的婚纱竟被撕开一条大口子,肩膀到胸.部大片的雪白肌肤顿失绽放在外。 “安木兮,这一次我不会轻易的就放你回去的,要做,你也要做我的新娘。”他的语气亦柔亦冷,仿佛要做一件预谋已久的事情。 正文 一九四、安木兮,我们洞房吧 这个男人又要做什么?木兮忽然感到一阵冷意。 薄子君俊美的脸忽然压过来,深色眸中忽然笼上一层仿佛歉意的光芒,“我会让你彻底打消嫁给那个男人的念头,哪怕你会更恨我!” 短短的言语,他却说的异常艰难,然而那种决心却是无法阻挡的。 带着恨、带着怨也带着悔,他彻底撕碎了他的婚纱扔在了床下,然后咬牙扯去她的胸.罩,踢去皮鞋,上了床去,刚想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却望见了她木木的模样。 此时的她,竟似傻了一般,直直的看着他。 她本该反抗才对,本该遮掩才对,可是她竟不说一个字,任凭所有春.光在他眼下绽放…… 这个女人反常的令他都觉心慌,而且她那种仿佛幽怨的目光更令他的心如针刺般难受。 算了,还是算了!他忽然就动摇了。 可是,就这样放弃了吗?就如此放任这个女人嫁给别人?!不,他不能,他做不到! 蓦地紧凝了眼眸,他狠心扯去自己身上的衣服,将她压在身.下,“安木兮,我们洞房吧。”薄凉的唇随声落在她额头上,他开始吻她。 他身上传来的温度是火热的,他指尖、嘴唇经过的地方更在他肌肤上撩起团团火焰,可是她的心却是冰凉的。 这个男人,刚在她心中点燃了一丝希望之火,却在她还未清醒之时就泼下一盆冷水,将一切都浇灭了。 从天堂到地狱,仅在此一瞬间,她回不过神,那种心痛却异常明显,失落的她已不想再做任何的反抗。 下体此时传来一阵胀痛感,然后就是一种醉生梦死的感觉,她知道他已经在她体.内了,她又一次的和这个男人融合在一起。 无所谓了,她不再做任何的抵抗,就让这个男人为所欲为吧——如果这就是他爱她的方式的话,她宁肯不要,他越是强行要给,她就只能会越加恨他。 她对他是注定只有恨了……“嗯!”蓦地感觉到他猛烈的冲撞,她禁不住在嗓子里挤出一声,紧接着,那种快.感竟然越来越强烈,她越努力的压抑,心跳就越快,胸口的起伏就越厉害,身体也越加的燥.热。 不是说无所谓了吗?那还压抑什么?在乎什么?木兮紧紧闭上眼睛,不知何时蓄在眼中的泪水便流了下来。 薄子君正在亲吻木兮的脸蛋,忽然就感觉有咸咸的液体流入了口中,发现是她的眼泪,他的动作不禁就慢了下来。 她竟哭了,这说明了她没有对他麻木,却也说明了她对他的失望与伤心。 可是他这样做只因对她太过着魔,若是她能知晓,能否原谅他? 不会了吧,毕竟他是为了自己,毕竟他是太害怕再失去她。 无声的吸.吮掉她流下的泪水,他的抚.摸和律.动已经变得轻柔,就仿佛是在倾心抚慰。 忽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木兮的身体仿佛坠入了温.柔.乡之中,极致的暧昧令她有种沦忘乎所以的陷感。身体在他怀中荡漾着、浮动着,她渐渐醉的一塌糊涂。 将全部的炙热宣泄在她体内后,他终于喘.息着停下,而她依旧闭着眼,身上已是香.汗淋漓,仿佛已经疲惫不堪。 疼怜的将她揽在怀中,望着她过分憔悴的脸,他又觉心痛,抬手,他轻轻拂过她的黑发,拂过她额头和眼角的泪痕。 此时的她,安静的枕着他的手臂,竟已睡着了,睡的安稳而舒适。 可否让这一刻永久停留?可否让他如此守她一世? 为何他与她之间一切的美好总是这般短暂?他知道,她醒来后,这一切的安宁就都会结束了,她会更加恨他、憎他,然而,他已没有其他办法。 …… 睁开双眼时,木兮只觉异常疲惫,翻身之时才发现自己竟还在薄子君怀中。 一下在床上坐起来,薄被从身上滑落了,她赤裸的上身绽放在外,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薄子君在他身边坐起来,精壮的上身大方的暴.露着,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想说什么,嘴唇却只动了一下便止住了。 木兮下意识的抓过堆在一旁的凌乱内衣遮挡在身上,心中却说不上到底是何种情绪,对这个男人,她已经彻底无话可说。 他竟下了床,就这样径直走向了衣橱,不着寸缕。 那完美的线条映入眼中,虽只是一个背影,但木兮还是不禁感到羞涩。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从不知什么是羞耻——尤其是对她! 趁着他被对着她,木兮快速穿上内.衣,然后看着床下那身被撕破的婚纱情绪复杂。 薄子君在衣橱里找了身衣服,转身走回来,将衣服扔在床上,“穿这身吧。”说话间才发现她正紧紧蹙着眉,似是厌恶。 倏然发觉自己正赤.身裸.体的站在她面前,纵使他觉得这样对这个女人没什么,也还是有些尴尬。 “立刻从我面前消失!”她漠然说着,一把抓起那白色上衣,披在身上。 这个男人对她大概是了解一些的,他取来的这身衣服,正是她两年前常穿的。 薄子君一怔,然后从床.上抓过自己的上衣,笑道,“你现在可以离开了,不过我提醒你,别妄想再嫁给别人,不然……”他声音忽然止住,垂眸看她,目光亦玩味、亦伤感。 “不然什么?”木兮倏的抬头,此时她有种熟悉的感觉,她又被这个高深的男人抓住了把柄。 正文 一九五(六)、基.情视.频 “不然我会把刚才我们那段激.情视频发到网络上,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包括锦骞。”薄子君边说边穿衣服,掩饰的动作有些刻意。 激.情视频?! 这个男人不仅完全不顾她的感受强迫她做那件事,而且还录了下来?! 蓄谋已久了吧,不然她怎么连录像设备都没有发现?她再一次的被这个男人无耻的手段所震惊,折磨她,他从来都是在行的,无论用什么方式,总能将她伤的体无完肤。 这个男人总能轻而易举的就能抓住她的弱点,她的确是害怕的。因为她坚持,生命中有些人无论如何都不能伤,所以如今的她纵使已经声名狼藉,她还是怕这样的视频被锦骞看到。 “薄子君,你真不要脸。”她看着薄子君,目光冷漠而气愤。怎么会有种失望无端的在内心深处翻涌起来,一瞬间就将她淹没。 他却转回身去,快速穿衣的动作,竟似仓皇,“别怪我没有警告过你,安木兮,我不希望你再误入歧途。” “呵呵……”木兮冷笑,“什么叫误入歧途?当年不加考虑的嫁给你吗?” 薄子君蓦地转回身来,凤眸紧凝住两汪忧郁,“这世界上,你嫁给除去我以外的任何男人都不会幸福的,安木兮,这一辈子,我们已注定摆脱不了彼此。你也舍不得我死不是吗,除非有一天你嫁给我,不然就等着我纠缠你一生吧。” 呵……这个男人是要赖她一辈子吗?这种执着,竟与她自己有些相似。木兮失神时,他已转身而去,偌大的房间,一眨眼的功夫就只剩她独自一人。 还是这间婚房、墙上还挂着他们的婚纱照、就连两年前她离去时放在沙发上的那本书还原样躺在那里,这种太过熟悉的感觉糟糕的令她感到窒息。 迅速穿上衣服,她踏上那双婚礼上穿的高跟鞋,正要逃离这里,视线却莫名的被窗外的事物吸引。 那扇窗上的玻璃已零落满地,木兮小心翼翼的走到窗前,远远望去,还是分辨出了院子门口的那个被薄院的保安和保镖团团围住的人,心中登时笼上无尽的担忧,她转身,匆匆向房外走去。 …… “快让薄子君出来见我,不然今天谁也别想收场。”锦骞黑着脸对围在周围的十几个人说。 他中了麻醉药,醒来后便立刻来到了薄院,此时距离薄子君将木兮抢走已经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他很担忧那个丧心病狂的男人会做出伤害木兮的事来。 一名面色黝黑的高大保镖哂笑道,“少爷不是你见就见的,安木兮小姐是我们薄院公认的夫人,也不是你想娶就娶的,锦大少爷,我劝你还是回去吧。” “你说什么?!”本就窝火的他,被他一挑,登时火冒三丈,蓦地冲上去,一把抓住那保镖的衣领,“她愿意嫁给我,她是我的妻子,是你们家那个无赖少爷在我们的婚礼上抢走了她。”恨恨的瞪着这该死的保镖,他越抓越紧。 木兮是情愿嫁给他的,只差一步她就成了他的妻子,可是那个男人的出现将他的美梦彻底嚼碎了。不!没有绞碎,他只要找回她,他就和她去领结婚证,她还是他的妻子。 “呵呵呵呵,骞少,你何必这样自欺欺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少爷和夫人的事,虽然他们已经离婚了,但是你应该不会不清楚吧,那只是表面现象而已,少爷和夫人可是彼此相爱的,要不然夫人为什么两年多都没有嫁人,至于这次她答应嫁给你吗,也只不过是在跟少爷赌气罢了!” 保镖慢条斯理的话却如针般刺痛了锦骞的耳膜。 “你放屁!”再压抑不住,他狠狠一拳打在保镖脸上,那保镖痛叫一声便摔倒在地上。 早料到锦骞会来,所以薄子君提前吩咐过他们不要与锦骞动手,而今,锦骞先动手打倒了他们自己人,终究见不得自己人吃亏,有一名魁梧的保镖便气势汹汹的向锦骞冲上来,一把抓住了锦骞的肩膀,吼道,“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锦骞正怒气当头,想也没想一拳就向这名保镖挥下去,这名保镖又倒下了,剩下的十名保安和保镖再忍耐不住,二十只拳脚没命的向锦骞身上招呼。 他被打倒在地,一瞬间疼痛就袭遍了全身。努力的想爬起来,然而还没有站稳,他又一次被撂倒在地,“砰”高大的身躯似乎被摔散了架。 他不会被打倒的,他要去见她,所以他一次次的倒下去,又一次次的爬起来,打的人都已经累了,他却还没有放弃。 腿弯被重重踢了一脚,他“砰!”的一声趴在地上,下颌被狠狠的垫了一下,痛的清澈,血流进嘴里,腥而咸,却令他保持住清醒。 “嗯……”他沉闷的痛叫一声,有力的双手便再次撑在地上,又一次的撑起他坚强的身躯。 “啊!”保镖的叫痛声忽然传来,紧接着就是“咚”的一声,有人重重摔倒的声音。 “啊!”、“咚”、“啊”、“啊”……叫痛声、摔倒声此起彼伏,他随即发现已经没有人再打他了。 昂然站直了身躯,锦骞看到了那个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 是他,他最好的朋友。 在六个强壮男人的包围下,他微蹙着眉,清冷的眸子里蓄满了机敏与警惕,矫健闪躲,快速出拳,他轻而易举的便将一名保镖打倒在地。 正文 一九七、对决 莫翎枫横扫一拳、反身一脚,立时又有两个保镖倒下了。 然而,就在这时,锦骞看到一个手拿棍子的保镖从背后向莫翎枫打去,“小心背后!”锦骞高声喊着,向莫翎枫身后那人冲过去,却不妨自己身后一个男人一脚绊在他脚下,他跑得急促,站不稳,重重的摔在地上。 听到锦骞的提醒,莫翎枫反手一把抓住打向自己的那根棍子,从那人手中夺过来,横扫一圈,将周围的人尽数打翻在地,然后用力将木棍掷出。 将锦骞绊倒的那名保镖抬起脚正要向他胸口踢下,那根棍子已飞过来,正打在额头上,他仰面摔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莫翎枫走向锦骞,俯身,向他伸出右手。 锦骞抓住莫翎枫的手,二人默契的用力,锦骞便站了起来。 “很意外你会来帮我。”锦骞笑笑,顺手擦去嘴角的血迹。 莫翎枫淡然笑笑,“我来可不是为了帮你。” 锦骞微微一愕,扫一眼倒在周围的保镖说,“好吧,为了她。” 莫翎枫点点头,经历了一场恶战,清墨的眼眸中竟还是那般清冷。为了她,为了朋友,也为了自己。忽然眯紧了眼眸,他看着那一群从院子里蜂拥而来的保镖,飒然脱去上身的黑色西服,顺手扔在地上,他毅然攥紧了拳头,“今天就让我们把薄院闹的鸡飞狗跳!” 说完,他对锦骞使个眼色,已然冲上前去,刚劲的拳头、闪电一般的动作,所到之处便有保镖痛叫着倒下。训练有素的保镖们,在他面前竟如草芥一般不堪一击。 薄子君习惯性的站在那扇窗前边吸烟边看那加摇曳在风中的秋千,此时,那个女人明明就在这里,可是他还是怅然若失。 因为他无法将她留住,她终究会离开,而再像两年前一样强行留她,他都觉的没有意义。 目光不经意的飘向远方,他此刻才发现院门口闹翻了天。轻锁剑眉,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望远镜,仔细去看,便看见莫翎枫和锦骞与一群保镖打成了一团。 锦骞几乎处于被动状态,而莫翎枫却如同一头猎豹穿梭在羊群中一样,手到擒来。 他的每一个保镖都是经历过严格训练,应付突发事件时,一个人都能打倒三五个平常人,而这个男人对付这些保镖竟然如此轻而易举。 自从第一眼看到这个清冷的男人,他就知道他绝不简单,而今他更是震惊。 也难怪,两年前他能从这里将安木兮救走。那安云海应该也是他救走的吧,这个神秘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而,他这次定是为了安木兮而来,这个男人对木兮……脑海中忽然就闪过一幅幅安木兮对莫翎枫宛然微笑的画面,毫无疑问,安木兮每一次面对这个男人时表情总是惬意的。 调近了焦距,莫翎枫那张俊美的脸他看的更加清楚,他骨子里那种平静、那种漠然、那种清高与安木兮都太像太像,就仿佛他们才是天生的一对儿! 这一刻,薄子君脑袋里竟然“嗡”的一声巨响,他竟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的一阵发慌。 沉沉的放下了望远镜,他此时才明白,他面临的对手不仅仅是锦骞还有这个可怕的男人。 也许是为了那个女人吧,他虽痛恨锦骞,却吩咐了院子里的保镖,他来找时不要与他动手。而今,局势已经不是他所希望的那样了,吃亏的反而是他的人。 薄院中,光是保镖就有几百个,如果他们想打架,就算现在他们能沾点便宜,但最后倒下的一定还会是他们,就这样打下去吧,他已懒得再去管。 他正要从窗前走开时,却看见匆匆走在院子里的安木兮。 她显然是对这里没有丝毫留恋的,应该是穿好衣服就下楼了吧,莫名的感叹一声,他望着她身影犹豫了两秒,还是转身出了门去。 方才在窗前看时,还只是锦骞一个人被一群保镖围着,而她刚下了楼,情景已经变了。莫翎枫竟不知道何时来了,薄院中的有多少保镖她最清楚不过,所以她最怕的就是动起手来。 几乎是一路小跑向院门,她来不及喘一口气,远远的便大声的喊,“别打了,都住手,别打了!” 她怀疑自己的声音不够高,可是几声落下,所有人竟然都停了下来。 锦骞和莫翎枫都站在原地看着她,他们的眼神她看不清楚,却分明感觉到那种温润与淳澈。 而那些保镖们则看着她的身后,似乎那里有令他们敬畏的东西。 木兮无暇多想,加快了脚步跑出了院子,在莫翎枫和锦骞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打量着他们,眼中竟氤氲出水汽。 眼前的锦骞还穿着那身婚礼上穿的那身黑色西服,只是此时上面已经起了很多褶皱,甚至有摩擦破了的地方。他化了淡妆的脸上已经有几处擦伤和淤青,然而他温润的看着她,就仿佛没有受过一点伤,就仿佛她已经与他分别了很久很久。 而莫翎枫那双本该不起波澜的清瞳中,此时却也泛动了涟漪,那种目光,她以往从未在他眼中见到过。仿佛经历了什么,这个男人似乎哪里有了改变,如今他眸中隐藏的分明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激动。 “我们回家吧。”锦骞柔声说着,向前走出两步,就去拉木兮的手。 就在这时,那幽冷的声音却响了起来,“你们的婚礼没有完成,她不是你的妻子。锦骞,你应该清楚,这里才是她的家。” 正文 一九八、太寂寞 安木兮忽的转身,这才看见站在大门口的薄子君。此时,他虽然是在对锦骞说话,目光却是落在莫翎枫身上的,带着一种深冷的敌意。 “我和她已经举行过婚礼了,从今以后他就是我的妻子,薄子君,我发誓,从今以后你再敢靠近她一步我就会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沉重的宣誓字字清晰如刀,锦骞咬着牙,目光前所未有的冷。 薄子君终于将视线移到锦骞身上,冷冷与他对视一秒后,他忽而嘲讽的笑了,“呵呵呵呵……骞少,你也太自以为是了,你要娶我的前妻也要问问我同不同意,而且……就算你不想经过我同意,你也该问问她现在是不是心甘情愿的想做你的妻子,据我所知,你们还没有领结婚证不是?” 悠然的言语中潜藏了太多的深意,字字清晰的落入木兮耳中,便在她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忽然就有种奇怪的慌张感,心猛的颤动了一下,锦骞向木兮看去,想要从她眼中求证些什么,却发现她正望着薄子君发呆。 “今天你们打伤我属下的事我暂不追究,不过我劝你们最好放手,以免伤的体无完肤。”说话间,他坚定的目光在莫翎枫和锦骞身上缓缓划过,最终定格在木兮身上,仿佛在说,他的女人,谁也别妄想抢走。 倏然撞上他复杂的目光,木兮悄然藏住那些复杂情绪,换上满目冷漠,然而,面对这个男人时,她内心纠缠的情绪真的是说不清、道不明。 他却对她潇洒一笑,“安木兮,我们后会有期。”说完,他摆手道别,就仿佛他和她是两情相悦的情.人。 “薄子君,希望我们后会无期!”她抵触的抛下一句话,再不想看那妖孽的脸,转身便走。 “木兮……”见她如此,锦骞已顾不得再理会薄子君,小跑着追赶上去。 锦骞已经拉住木兮的手,拉着她上了车。 直到那辆车子已经在视线之中消失了,莫翎枫的心情却还没有平静。婚礼上,望着木兮穿婚纱的模样,他甚至怪怪的想,如果她没有嫁人的话,他或许会努力的去追求她,因为那一刻他才知道,其实自己一直是爱着她的。 只是,过去因为对嫣儿的愧疚与想念,他从不敢主动的去面对这份爱。 然而看着她和锦骞在一起的幸福样子,他只能劝慰自己去释怀。他毕竟是有重任在身的,嫣儿的仇不报,他的爱终究会背负太多的歉疚,他不能像锦骞一样不顾一切的去爱她,锦骞能给木兮的,他给不了,就像刚才,他做不到像锦骞一样牵着她的手,劝慰她、呵护她。 也许,他是注定了只能在背后默默帮助她吧。这样又何尝不好,只要她能幸福……可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不甘的,因为爱情本就自私,无论一个人有多慷慨、多大度、多清高,之于爱情,终究也逃不出那个怪圈。 莫翎枫感怀之时,忽然发现了站在身边的人。许是刚才太出神了,机警的他也没有发现薄子君何时出了院门站在了他身边。 而他竟也看着木兮所乘的轿车失去的方向,眸色黯淡。 “你爱她?”莫翎枫问,从那惆怅的目光里他就能看出这个男人对木兮的感情,可是,他还是有些搞不懂,这个男人为何总是做一些伤害她的事。 薄子君怪怪的看他一眼,竟毫不避讳的点点头,“我不该爱她。” “是啊。”莫翎枫漠然笑笑,“今天你不该插手,应该让她嫁给锦骞,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 “哦?”薄子君一愣,目光登时冷下来,“这不也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你也不希望她嫁人不是?” 莫翎枫反被问的一怔,若有所思的眯起了墨瞳,没有说话。 “你也爱她?”薄子君又问,紧紧盯着他,目光竟是执着。 “呵呵……”莫翎枫漠然笑笑,直视他的目光,却岔开了话题,“你最近的处境很危险,最好小心一点。” 薄子君眉头轻蹙,并没多想,却再问,“你爱她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莫翎枫丢下一句,便迈步向停在远处的那辆轿车走去。 还是那辆熟悉的轿车,只不过这一次车牌又变了,薄子君不禁皱起眉头,对着他的背影说道,“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最好别打她的主意。” 他却似没有听到一般,拉开车门钻进了车里。 车子发动的声音传入耳中,薄子君忽然就觉一种失意。他想起了许天皓,也想起自己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像方才与莫翎枫说话一样跟人说过话了。 若不是因为木兮,也许,他会与莫翎枫成为朋友吧。也许,他是真的太寂寞了…… …… 路太平坦,车中竟是寂静的反常。木兮倚在车座上,轻轻闭起眼,试图什么都不想。 “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锦骞的声音从左边传来,温润而关切。 她说,“没有。”他对她太过了解,他从她的眼神里就能分辨出真假,所以她没有睁开眼睛。 “哦。”他有意无意的看向木兮,此时的她,就算闭着眼也别想骗过他,她明明是哭过的,她眼角那难以分辨的泪痕却逃脱不了他的眼睛。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痛苦的事情——可是,他不在乎了,只要她还能回到他身边,他一切都不在乎。 “去民政局领结婚证吧。”他淡淡的说,仿佛不经意。 是啊,说好的,上午举行完婚礼下午就去领结婚证的……可是,她蓦地睁开了眼睛,歉然的目光令他感到心 正文 一九九、交易 “这件事让我考虑一下吧。”木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着说出了这句话,她不敢看他极力装作平静的脸。 忽然而来的寂静中,她仿佛听到了他心碎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锦骞的心狠狠一痛,目视前方,他眯紧了眼瞳努力做到不眨眼,可是视野中的事物这瞬间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沉重? “为什么?”沉闷半饷,他终于还是问,声音早已颤动了,此时的他已经做不到不动声色。 木兮已经看不到他的眼神,然而他的痛,她知晓,“骞,对不起。” 她能说的只有抱歉。 这个男人倔强的等了她两年,也为她痛了两年,而她能给他的结果只是一个“抱歉”。她就仿佛一个侩子手一般,明明给了他美好的希望,却在一切就要实现时,彻底反悔。 他又半饷没有说话,认识他至今,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沉默过,沉默的悲伤而可怕。 车速忽然变得很快,与她缓滞的情绪截然相反。 “是因为他吧。”他声音依旧好听,他想起了不久前在薄院外薄子君的一席话,那个男人说,就算他不想经过他同意,也该问问她现在是不是心甘情愿的想做他的妻子。 也许真的是他错了吧,这桩婚事从一开始就是他在强求。 “锦骞,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想一个人平静一段时间。”她劝慰着。那个男人的威胁,算是原因之一吧,然而,那也不是本质。 当那个男人对她说出了那个“爱”字,又真的扣下扳机决定死在她面前之后,他稍后所作的那一切纵使是可恨的,其实对她来说也不那么重要了。他是疯狂的、可憎的,然而,如果那一切的疯狂都是因她而起,一切的一切她就必须重新衡量。 所以,她要好好的静一静,将这些杂乱的、从前没有面对过的问题仔细的考虑清楚,然后再决定今后的路如何去走。 “那好吧,木兮,我会等你。”就让此事告一段落吧,既然此时她还在身边,就让他再等,哪怕抛下一切、哪怕倾尽一生。 …… 莫翎枫手拿一束玫瑰下了车,关了车门,刚走出两步却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他转身开了车门,将那束玫瑰扔在了车座上。 这束花,虽是精心挑选,但如此开诚布公的送给她礼物,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径直上了楼,他向木兮的房外走去,“嗒、嗒、嗒……”伴随着一阵轻快的高跟鞋声,高挑的女子从身边走过,越去越远了。 “叩、叩、叩……”他敲响了安木兮的房门。 无人应答。 片刻之后,他又敲一次,却依旧没人来开门。 “嗒、嗒、嗒……”高跟鞋声越来越近了,莫翎枫警惕的回头,竟发现是刚才那个女子去而复返。 “你是木兮的朋友吧。”女子走过来问。 “恩。”莫翎枫点点头,职业的特殊性使他对陌生人保持着应有的警惕,然而,细细看这个女人两眼,他才发现,她就是兰氏集团的信任继承人兰偌闵,兰氏与木兮的公司有合作关系,木兮和她应该是朋友,而木兮的朋友——自也是他的朋友。 于是他褪去了眸中那抹疏远,留给她的只是那种纯粹的清冷。 忽然看清这张俊美脱俗的脸,兰偌闵的视线不禁颤动了一下,摇头笑道,“我叫兰偌闵,是木兮的朋友,我也是来找她的,她不在家。” “哦。”莫翎枫淡淡的说一声,墨色眸中却又一丝失落深深隐去了。 距离抢婚的事已经三天了,这三天,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许是放心不下,又也许是有些想念,他便来她家找她,可惜她不在。 “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几天前她又出了点事,我有点担心。”兰偌闵眉宇间隐现出一丝担忧。 他却肯定的点点头,“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他了解,她不会想不开,尤其是为那种无聊的事。 “你很了解她吗?莫翎枫,莫大侠?”兰偌闵灿烂的笑着,她绝不是个会主动与人搭讪的人,恰恰相反,出身豪门的她自幼就养成了一副傲气的公主脾气,甚至自从初中开始,对她穷追不舍的男生从来都不在少数,然而她只遇到过一个令她心仪的男人——程楠。 今天或是鬼使神差吧,她竟很想与这个木兮对她提起过的神秘男人说几句话。 “哦?”莫翎枫反倒一惊,“你认识我?” “只是听木兮说起过你而已,你能不能猜一猜木兮现在在哪里?”兰偌闵笑道。 她竟与朋友提起过他,莫翎枫不禁勾唇笑笑,“我又不是神仙,哪里猜得到?” …… 锦骞坐在总裁办公室的沙发上,右手抓一把头发,沉重的叹息一声。 最近的糗事可谓一桩接着一桩,首先是薄子君抢婚的事被媒体炒的满天飞,然后是木兮给他发了一条说一个人安静一阵,暂时将公司的事交由他一个人处理的短信后就不见了人影、怎么联系也联系不上,紧接着,这场全球最大的金融风暴忽然席卷而来,令这家刚起步的公司几近破产。 虽然这家公司是他和木兮联手创立的,但它的意义对他而言并不大,因为他在美国和国内还有另外两家盈利的公司。但他知道这家公司对木兮的意义却是重大的,不然她也不会放弃美国那家日头正盛的公司回国发展这家前景并不看好的IT公司。 这两天他几乎找遍了所有关系,几乎都已焦头烂额,却还是束手无策。如果还没有什么救命良药的话,这样下去,不过三天公司就会毫无例外的倒闭,如果这样的话,他如何向木兮交代…… 正在苦苦思索,他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哪位?”他连声音都是疲倦的。 “听说你的公司不太景气,有兴趣做个交易吗?”慢条斯理却高深邪魅,竟是薄子君的声音。 正文 二百、背叛 “听说你的公司不太景气,有兴趣做个交易吗?”慢条斯理却高深邪魅,竟是薄子君的声音。 这个男人一直在关注他和木兮公司的事吧,锦骞面色一沉,冷声说,“有什么话快点说。” 对这个男人,他可没有那么多耐心,虽然盛天集团若肯出手相助的话,他和木兮的公司就能转危为安,但是他不相信他会有好心。 “看来你是没什么诚意了,即然这样,不谈了。”薄子君悠然的声音响过,似乎要挂电话。 “慢着……说说你交易的条件吧。”锦骞忽然说,事到如今,他已没有其他办法,若是能凭借薄子君的力量挽回,若是条件可以考虑,他愿意一试。 那边沉默了稍许,然后便传来那嘲讽的笑声,“呵呵呵呵……我可以全力拯救你的公司,只要答应两个月内彻底远离安木兮,不与她见面、不与她打电话、不与她……” “薄子君,你别妄想了!”锦骞决然打断薄子君的话,挂断了电话。 彻底远离她两个月,就像两年前吗?那时,他再出现时,她已经成了这个男人的妻子,纵使是因为被关在戒毒所没有办法,但那却是他此生最大的悔恨。 他再不可能重蹈覆辙了,再不会留给这个男人可乘之机。 只是,公司里的事真是令他头疼!他看着桌上那份惨淡的财务报告,忽然又陷入了焦虑之中。 “滴滴滴……”电脑右下角的qq图标这时闪动起来。 锦骞没加考虑就点开了,发现时女个女人的头像,他不禁厌恶的皱起了眉。 “我知道你的公司遇到了一些问题,我想我可以帮你。” 本想关掉对话窗口的,然而这一行清晰的红字却令他心动。 “我知道这对你的重要性,锦骞,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帮你,如果你可以接受我的帮助的话,我希望能与你见一面,我们面谈好吗?” 锦骞看着电脑屏幕,思量着、犹豫着。 “我知道你在线的,请你回话,好吗?”那边还在催促。 他终于拉过键盘,简单的敲出两个字,“在哪?” …… 已经是第六天了,木兮一个人住在这家僻静的宾馆里,不听音乐、不停广播,就连手机也关掉,与世隔绝了一般,每天喝茶看书,想一些复杂的事情。 当午后的阳光如金子般洒落在身上,当暖风吹动了窗帘扑在脸上,当静静坐上两个小时而无人打扰,她甚至感觉她的生活已经脱胎换骨。 或许她的生活本就应该是这样的,只是在某一段轨迹中出了些偏差,从此离她原本该走的路线越去越远。 莫翎枫、锦骞、爸爸、苏盈盈、安木雪、兰偌闵、程楠甚至是宁小婉,友情、亲情还有爱情,这些人、这些事她一直都在想,然而,在她脑海中出现频率最高的还是薄子君。 她也许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然后有些事情却越理越乱。随缘吧,这是她最终得出的结果。 终于打开了手机,她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目光和脚步不再犹疑。 也许生活中会有千难万苦,也许今后的路上还有更多的艰辛与不如意,也许面对生活的苦,有人会倒下去,但绝不是她。也许有一天,她会没有力气再坚持,但绝不是今天,她要勇敢的去面对现实、勇敢的生活下去。 木兮出了电梯,刚在大厅里走几步忽然看见提着一个行李袋刚走进大厅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不显眼的衣服,头戴一顶帽子,遮遮掩掩,低头走路,很是低调,然而木兮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 “安木雪!”她不禁喊出了声。 安木雪抬头向木兮看过来,无神的眼中先是晃过一丝惊颤,旋即就笼上浓浓的恨意。然后她迅速转身,丢下行李袋向门外跑去。 “安木雪,别跑!”木兮边喊着边追向门口,却见她已经在二十几米远的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钻进车里快速远去了。 木兮跑到路边,匆匆招手,安木雪所乘的那辆出租车都已在视线中消失了,却没有拦到一辆车。 无奈的暗叹一声,她拿出手机,拨打了韩警官(负责处理秋千林那件案子的警官,案情还没清楚,安木雪是犯罪嫌疑人)的电话,“我刚刚看到安木雪了,她打了一辆出租车跑了。” “安小姐,你别着急,慢慢说,你现在在哪里,她打的出租车的车牌号你记得吗?” “我现在在望山路西段,车牌号是Txxxx。” “好的,我们这就联系交通部追踪这辆车。” 挂断了电话,木兮才发现手机里有五十多条短信,她站在路边边等出租车边逐条的看。多是朋友发来的询问的短信,还有近期累计的手机报,她来不及回复,一辆出租车就停在了身边。 她上了车,告诉了司机地址,便专心回复起短信来,直到咖啡的香味飘来时,她才抬起头来。 竟经过了这里,这家承载了她太多美好回忆的咖啡馆。 已是傍晚,“欧莲”两个霓虹招牌大字甚是显眼。这里的生意一向不错,又是黄金时段,店外的车停的满满的,只留出一条通行的小路,所以出租车开的很慢。 木兮的目光不由的落在那对靠窗的座位上,望见端然坐在那里的那个人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的挤挤眼,她才相信这是事实。 锦骞就坐在那个他常坐的位子上,橙色的光线下那般俊美儒雅,而他对面坐着的那个秀色可餐的女人,竟是苏盈盈。 正文 二零一、缠.绵似火 他不是已经和苏盈盈决裂了吗,怎么会和她来这个如此温馨的地方见面?而且,还是在这个原本属于他们的位置。 依稀看到了苏盈盈的笑,那般温婉、那般满足,木兮忽然就有种怪怪的感觉,竟感觉她和锦骞很是般配。 就算这个女人曾欺骗过她、也曾深深伤害过她,但她知,她这样做都是因为对锦骞的爱。 一如薄子君对她。 经历过这许多,她似乎懂了,越是浓烈的爱就越能驱使人不择手段,这类误入歧途的人最需要的不是惩罚,而是指点迷津。 可苏盈盈所犯的错是不可原谅的,她和她已非朋友,所以她绝不可能去充当那个指路人的角色。 车子渐渐走远了,望着锦骞端坐的身影,她忽然感到些许惆怅,他真的是需要有人去爱了。 锦骞端起咖啡时,视线中忽然就像晃过一个淡影,他放下咖啡杯向窗外望去,只见一辆浅绿色出租车从车窗外驶去了。 “怎么了?”苏盈盈柔声问着顺着他视线望去。 他不苟言笑的摇摇头,“没什么。” …… 薄子君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吸着烟、想着事情。 自从离开薄院,那个女人竟似人间蒸发了一般,都已过了六天,他还是没有一点关乎她的消息。 这场金融风暴的确是前所未有的猛烈,就连在商界稳如磐石的盛天集团也多少受到一些冲击。这几天他的工作也异常繁忙,但每天忙完了工作,他都会到这套房子里来看看,直等到深夜,不见她回来才回薄院休息。 夜深人静时,他会想,她是不是又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他的世界,从此再不回来。这种感觉是糟糕的,然而,他劝慰自己,她已不可能像上次一样决绝,因为她已不像当年那般毫无牵挂。 安云海已经出狱,而且她的公司也正面临危机。 就算锦骞没有答应他的条件,他还是暗中嘱咐一些商界友人对安木兮的公司伸出了援助之手,虽然不是大手笔的支持,但这足以令她的公司支撑一段时间。他这样做,自是为了她,也为了自己能心安理得。 一根烟已经燃尽了,他顺手将烟头摁进烟灰缸中,就在此时,他听到了外面的开门声。毫不迟疑的,他便站起来,打开了门。 门已经打开了,木兮刚拔下钥匙,忽然听到身后的开门声,转身,她就望见了那个男人。 那张脸太过俊美,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太引人遐想,而那再熟悉不过的怪异目光,令她不禁想要闪躲。 可真是巧呵……她一露面面对的第一个认识的人竟是他,她没有言语,拉开了门就要走进去,那只修长的大手却恰逢时机的拉住她胳膊。 “这么久没见面,不打声招呼就走吗?”他玩味的将刚跨进门一步的她拽出门外,再顺手一拉,她纤弱的身子已转半个圈,面对向他。 这个男人的开场白总是如此另类,木兮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正想甩开他的手,他却识相的放开了他,毫不避讳的看着她的脸,看画般的目光。 “你就喜欢整天盯着别人是吗?你可真无聊。”她冷冰冰的叱他一句。 他却只是耸耸肩,并不打算反驳。已是傍晚,走廊里光线偏暗,她白皙的脸却愈显柔美,而生气时的她,就连眼神也好看的独特,他欣赏不够…… 这个男人,竟似痴了一般,令她又气却没出撒……只是,她又生的什么气,既然早知道他的无赖、既然已决定当他不存在一般的躲着他。她迅速平静下来,转身便拉开了房门,一步迈进去。 他回过神来,还要去追,门却“砰”的一声关上,他刹不住脚,俊美的脸登时重重撞在生冷的门上。 这个女人对他可真是狠毒呵……他后退一步,用力的揉一把有些发麻的脸,自嘲的笑笑。 关上门时,木兮忽然好奇的转身,将左眼贴到猫眼上向外望去,只见他先是揉揉脸,又愣愣的对着门站了许久,然后才悻悻的转身进了对面的房子。 …… 不觉间夜已深,薄子君却还坐在这间冷清的房间里吸着烟。 她已经出现了,他也该放心了,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还在踌躇什么。 外面传来的敲门声很轻、很有节奏感,他的心竟然不安的颤动了一下,快步走到门前,透过猫眼望见在木兮门外敲门的那个男人,他更觉不安起来。 除了妈妈和安木兮,他这辈子还没有怕过谁,然而不知从何时起,他看到锦骞和安木兮在一起的时候,就有点提心吊胆。 薄子君坏坏的祈祷着她不要开门,然而门还是打开了。他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却能看出她在邀请他进门。 他承认自己不是君子,因为他已经花巨大的代价买通了民政局的人,只要木兮和锦骞一去领结婚证就通知他,还要千方百计阻挠他们办结婚证。他本是没有后顾之忧的,然而,他到底在担忧什么…… 门关上了,他看不到她,心里竟开始有一阵酸意涌上来。 锦骞将手里的便当放在桌上,温柔的看着木兮,“还没吃晚饭吧,我顺便在路上给你带了一份。”和苏盈盈喝完咖啡后,他看到了木兮回复的短信,立刻给她打了电话,得知她已回家,他便立刻赶了来。 “哦,我不饿,过会儿再吃吧。”木兮笑笑,他细致入微的关怀她甚至都习以为常,“骞,公司里一切都还好吧?” 锦骞微微一怔,“都还好。”不动声色的说完,他便转移了话题,“今天你经过欧莲咖啡馆了吗?” 这瞬间,木兮仿佛看到了他眼中那份闪躲,心微微一颤,她试探的问,“没有啊,怎么会忽然问这个?” 正文 二零二、温柔的他忽然炙.热 这瞬间,木兮仿佛看到了他眼中那份闪躲,心微微一颤,她试探的问,“没有啊,怎么会忽然问这个?” 锦骞轻描淡写的说,“今天看到一个人很像你。” 他已经和苏盈盈说定了,苏盈盈会说服他的父亲,通过客户合作的方式为木兮的公司提供支持。虽然是公司之间互利合作的事,双方都不吃亏,但他深知木兮的脾气,如果她知道是苏盈盈在背后支持,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的,所以,这件事他必须隐瞒。 “哦。”木兮点点头,没再追问,眼眸深处却有种失意悄然沉淀了。 固然的,她相信锦骞不可能背着她做出出格的事,然而,她却知道他有事相瞒。 是自己想太多了吧,她不是他的妻子,甚至连女朋友都说不上,他的事她本就不该管太多的…… “木兮,你先好好歇几天吧,公司的事我一个人盯着就够了。”锦骞的话打断了木兮的思绪。 木兮点点头,“好的。”对他,她再放心不过,公司的事由他一个人处理,她完全不必担心。 “呵呵。”锦骞轻笑着,目光忽然变得郑重,“那件事考虑好了吧?” 明显的看清了他眼中浓郁的期待,木兮的心颤动了,歉意瞬间盈满了水眸,然而,望着他,那声抱歉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明白了,我会继续等下去。”他故作轻松的笑笑,硬生生将那些失落吞进肚子里去。 心蓦地一痛,木兮终于说,“骞,别等了。” 不高的声音,却如一记重锤般狠狠敲打在锦骞心上,他苦苦等了这么久,都已经身心憔悴了,竟听到她这般决断的结果。是他听错了吧,他的木兮明明是爱着他的,一直都是,一定是他听错了,一定的! 他难以置信的盯着她的眼睛,试图在她眼中找到一丝欺骗的痕迹。 然而,她的目光却是认真,那种抱歉更是有种令他仿佛坠入地狱的冰冷感。 “骞,这几天我想的很清楚了,感情其实并非我们所想的那样,别固执了,我们如果做朋友话,彼此可能会更轻松一些。”木兮坚持着说完,那些歉疚也如海水般灌满了心田。 她已经欠了他太多,是她耽误了他两年,她甚至令他错过了一次门当户对的婚事(他和苏盈盈那次),现在她想明白了,她必须和他彻底斩断那种友情之外的关系,让他将她认清楚、也让他对她彻底死心,只有这样,他才会不再继续在她身上耗下去。 “木兮,你说什么?”那双原本璀璨的眼忽然变得猩红,那受伤的目光,木兮不敢直视。 “骞,我们之间不可能了。”她决然说出,字字清晰如刀。 她知道,这个男人已经被她伤的彻彻底底,然而,除此之外她别无他法。 她已不能和他这样不明不白的僵持下去了,因为她终究不可能嫁给他,不把话说的明白,他就不可能放弃,时间越久反而越难放下,他也会伤的更深。 长痛不如短痛,这一次,她极力忍住心中那刀绞般的痛,狠狠吞下对锦骞所有的心软,手握这把双刃剑,闭着眼从他和她之间斩下,将彼此彻底分开,也将彼此伤的鲜血淋漓。 锦骞的喉结剧烈颤动了一下,喉头发出一声低吼,然后猛的一把将木兮抱在怀中,紧紧的,仿佛要将她单薄的身子撕裂。 “可是,你言不由衷,你明明在说谎,安木兮,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他生平第一次的对她大声喊,口中滚热的气息如火般扑到她脸上。 木兮几乎被他双臂缠到窒息,困难的喘息着,她的声音几乎无力,“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 她正说着,他干燥的双唇却压下来,一下便吸住了她樱桃小口,将她的嘴巴牢牢堵上。 从未想过有一天,从来都是温柔体贴的锦骞也会如此强硬的对她。此时的他,如此狂躁、如此炙.热,竟像极了薄子君……脑海中忽然飞过薄子君的脸,她骤然感到一阵恐慌,猛的用力挣扎起来。 他却不顾她的挣扎,蓦地将她横抱起来,快步走进他的卧室,将她放到了床.上。 他也是身体正常的健壮男人,这些年他守着她,没有碰过别的女人一次,自然也没有碰过她一次,因为爱她,所以他尊重她,就算曾有过这种想法却都苦苦忍着,而今她竟要与他决断!这个他看做比生命还重要的女人,竟要与他决断!不!不可以!他要拥有她,拥有他…… 发了狂一般将她压在身下,他伸手就去解她的上衣。 “锦骞,你干什么?你清醒一点,清醒一点!”她大声在他耳边喊着。 锦骞幽幽看了他一眼,沉声说,“对不起,我爱你。”说着,已经用力的一把撕开了木兮的上衣,她颈中大片雪白的肌肤立刻暴.露出来。 望见那片雪白,锦骞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低头吻上她的额头,左手依旧在她身上游.走着,右手则笨拙的解着她的上衣的扣子。 他从来没有一次与她贴的如此之近,她的饱.满与温柔早已撩起他无数的欲.火,许久没有迸发过的男儿热情此时就像绝了提一般,等待一次爆发。 正文 二零三、捉..奸在床( 他从来没有一次与她贴的如此之近,她的饱.满与温柔早已撩起他无数的欲.火,许久没有迸发过的男儿热情此时就像绝了提一般,等待一次爆发。 可是,怎么他忽然发现身下柔软的她变得如此安静。安静的,令头脑发热的他蓦地就有一瞬间的清醒。 终于停止了抚.摸和为木兮解扣子的动作,锦骞俯视着淡然看着他的木兮,双眼中的猩红缓缓消褪了。 她就紧紧闭着嘴,没有任何的反抗、不说一句话,甚至连大气也不喘一声,看他的目光亦不带任何情绪。 “可以起来了吧。”她淡淡的说。 “木兮,对不起,我只是情难自已……”锦骞歉然翻一个身,仿佛刚经历了一件十分疲倦的事,长吸一口气,躺在了她身旁。 “骞,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木兮偏头看着她,情绪悲悯。他的失控,她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然而她相信他不可能真的对她做出过分出格的事,没有别的原因,只因她相信。 锦骞黯然笑笑,伸手将结实的右臂垫在她脖子下,将她揽在了怀中,“那今晚我们睡在一起好不好?就这样,什么都不做。” “骞……”她想拒绝,可是此时他却看过来,目光温润而恳求。 他们在一起的日子算起来少说也有八年了,他爱她,而且他们都单身,在这个开放的年代,就算做点什么也不算过分吧,而只是这一点点要求过分吗?只是,她又在顾虑什么? “嗯。”她终于点点头,就这样躺在这个男人宽阔的怀抱中,只是单纯的相依,什么都不做。 锦骞收收手臂,将木兮懒得更紧了。只要她在他怀中,他便是无比踏实的。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躺着,他多希望这一刻能天荒地老。 …… “叩、叩、叩……”突然而来的敲门声忽然将此时的温馨打破。 锦骞和木兮都不禁一怔。 “开门,安木兮,快来给我开门。”那声音有些急促,就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咚、咚、咚……”敲门声已经变成了砸门声,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安木兮,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来开门?开门,咚、咚、咚……” 又是这个男人,锦骞蹙起眉头,刚要起身,却听木兮在耳边说,“不用理他。” 说完,木兮已经站了起来,几步走向了卧室的门前。 “别忘了你的把柄还在我手里,如果你敢和别的男人做什么过分的事,可别怪我……” 过分的事?呵呵呵……她做什么和他又有什么关系?!“砰!”木兮重重一把关上了卧室的门,隔着两层门,那声音几乎已经明显小了很多。 “砰、砰、砰……”他用力的捶打着结实的防盗门,里面竟然始终没有一点回应。 那个男人都已进去那么久了,还没有出来,深更半夜,那个可恶的女人究竟在跟他做什么,难道竟忘情的连他的叫门声都听不到?!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一幅幅活.色生香的画面,他不禁感到阵阵恐慌。 “砰!”他用力的撞在门上,他虽健硕,却不但没有撞开门,反而撞的自己肩膀生疼。 咬咬牙,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宋明,带上你的工具,五分钟内给我赶过来。” “好的少爷,你在哪里?” …… 外面终于安静了下来,那个男人自知无趣,放弃了吧,木兮正想着,锦骞的声音就传来,“你的什么把柄落在了薄子君手里?” 木兮无事般的笑笑,“他乱说的罢了。” 他继续看着她,用目光告诉她,他不相信。 “骞,我和他之间的事,我自己会解决。”她淡然说着,目光却是倔傲的。 是啊,她和那个男人的事他从来都没有去管过,可是一开始他还相信她与那个男人之间除了恨就不可能会产生其他的感情了,然而到了现在,他越来越感到害怕,虽然她对薄子君的冷漠与疏远从来没有改变过。 “咔、咔……”轻微的动静忽然在陌生的角落传来。 木兮和锦骞正发愣,就听“咔嚓”一声响,原本反锁的门竟然被推开了,门口就站着薄子君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而那个陌生男人手中正拿着一个奇形怪状的铁具,显然是开锁的工具。 叫门不开,就找人开锁硬闯她的房间,这个男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木兮蹙眉看着他,无奈而愤怒。 此时,这个女人就和锦骞躺在同一张床上,直到此刻,她还枕在他的手臂上,看似如此温馨、如此幸福。 这不正是他最怕发生的事吗?想不到竟成了现实。 这个可恨的女人,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做这种事,怎可如此欺骗他?! 浓浓的酸意猛的涌上来,瞬间化作歇斯底里的恨,他目光忽的冷凝,紧紧咬着牙一步步向床边走进了。 这个男人,脸阴的铁一般黑,竟似捉到他的妻子和别的男人的奸.情一般。可是,她一不是他的妻子,二没有什么奸.情,又怕他什么? 木兮在床上坐起来,漠然对视他的冷,“薄子君,你非法闯入我的住宅,我现就在要报警,我们法庭上见吧。” “打扰你们做好事了是吗?”他声音冰冷,阴恻恻的盯着她的脸,寒澈的目光令人不禁发颤。 这个女人明明做了亏心事,竟然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就仿佛她做这种事很理所应当一般,他明明警告过她的,她竟还是……这个该死的女人!他都已气的不知如何是好! “薄子君,你到底想怎么样?”锦骞愤怒的声音传来。 薄子君的忽而看向锦骞,目光危险而阴鸷。 正文 二零四、夜色暧昧 “薄子君,你到底想怎么样?”锦骞愤怒的声音传来。 薄子君的忽而看向锦骞,目光危险而阴鸷,“我警告过你了,她是我的女人,你给我离他远点。”他声音寒澈,紧紧攥着双拳,仿佛随时都会扑上去与锦骞拼命。 “少爷……”站在一旁的宋明这时轻轻用手碰了薄子君的胳膊一下。 薄子君却依旧冷冷盯着锦骞,没有太在意宋明的举动。 锦骞正要发作,木兮却一把拉住了他胳膊,在床上坐起来说,“薄子君,你闹够了没有。”说着,已经拿起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呵呵……”薄子君勾唇,笑的黯然。 锦骞一个男人,而他和宋明两个,她是怕动起手来锦骞会吃亏吧。这个女人果然是心疼这个男人的,而他,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是想尽了千方百计的想阻止他们离婚,他们还是一样肆无忌惮的睡在了一张床.上,一想到此,他连发怒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空了,一瞬间,黯然到颓废,甚至连目光都深沉下去。 不经意的又撞上他目光,那熟悉的忧郁,犹如毒刺一般瞬间刺入木兮心中,殇一般的毒药迅速蔓延了她全身,她只觉自己的心脏骤然缩紧了,窒息的难过。 “你好,这里是报警中心……”耳边响起了警局服务台的声音,木兮才恍然回到现实。 “少爷。”这一次,宋明用力的拉了薄子君一把。 薄子君偏头,宋明已经凑到他耳边轻声嘀咕起来,“夫人和这个男人什么都没有发生,你看他们的衣服。” 哦?恍如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头脑发热的他忽然就冷静下来,还有些狐疑的目光缓缓撇过安木兮和那个男人。 倒也是,他们穿的都还齐整,完全没有发生过不该发生过那种事情的样子。只是当时担心了太多,饶是平时冷静睿智的他,第一眼看见他们在床.上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一步。 眼眸中仿佛有一层冰凝刹那间融化掉了,他勾唇,蓦地一把抢过安木兮手中的手机,“滴”的一声挂断了电话,笑道,“这点小事有什么好报警的?”他早知道的,这个他深爱的女人不是那种随便跟别的男人上.床的人。 这个男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看着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木兮完全想象不到刚才他那撒旦般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样,木兮心里那团压抑的黑云一瞬间也消散了。但她还是装作发怒的样子,瞪着他说,“你可是服刑期的人,你也知道用这种恶劣的手段闯入他人的住宅已经构成了犯罪,服刑期的人犯罪,后果你比我更明白。” “呵呵呵呵……我是为了你好不是?深更半夜,这个男人闯入你的房间这么久不出去,孤男寡女的,这个男人对你图谋不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万一对你强行做出什么怎么办?我在外面敲门你又不开,我闯进来是为了你的安全。”明明是强词夺理,他却说的理直气壮。 而锦骞明明想发作,想起刚才的确对木兮有过不轨的想法,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薄子君和宋明离开木兮的房间不久,警察却还是来了。 像是早料到会这样一般,薄子君竟然一直留在对面的房子里,警察一打电话他便出了门,只是宋明却早已不在这里了。 木兮、锦骞和薄子君三个人被带到了派出所了解情况,警察说木兮房间的锁都已经检查过了,没有检查出任何强行开锁的痕迹,这件事整整折腾了一晚上就这样不了了之。 那个报警电话木兮虽然打通了,但她明明没有说一句话,她知道一定又是薄子君的诡计。然而她却想不到他这样做的意图,因为对这个有罪在身的男人来说,进警局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和锦骞钻进前来迎接的轿车中时,木兮不禁回头看他,只见他略有深意的对她挤挤眼,仿佛在得意的炫耀,这一仗他胜了。 是的,他胜了,纵使牺牲了一整晚的休息时间,起码他没有让那个男人和她睡在一起。 他决心已定,在她答应嫁给他之前,他不会让别的男人碰她,哪怕连碰她的机会都不留,就算用下三滥的手段——反正无也无所谓了,反正他在她眼中本来就是下三滥。 呵呵……他勾唇看着他们的车子走远,无味的笑了。 …… 各色的光交替闪耀着,为这家装潢豪华的高级酒店蒙上一层暧昧。 “其实我感觉薄子君比锦骞更适合你。”兰偌闵似是漫不经心的说。 木兮摇晃一下手中的高脚杯,一口将小半杯猩红的酒液饮尽,“别提那个扫兴的男人好吗?”这样的场合,太过热闹、太过冠冕堂皇,今天,她不知为何要答应兰偌闵来这里见面。 “木兮,不是说旁观者清吗,我感觉他比锦骞更爱你,我真心的希望你能和他好。”兰偌闵继续说着。 呵呵呵呵……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连她最亲近的朋友都站出来为那个邪恶的男人说话?!木兮抬起头看着兰偌闵,忽然感觉灯光晃眼的厉害,不自然的抬手去遮挡,然而她忽然感觉到一阵眩晕,无力的趴在了桌子上。 这时,不远处一间vip包间的门打开了,高大的男子从里面走出来,径直走到了木兮桌前,横抱起木兮垂软的身体就向电梯的方向走去。 谨:前日喝酒过量导致酒精中毒,在医院中住了两天,对于断更很是抱歉,以后故事将更加精彩,苦后甘来、拨云见日指日可待。 正文 二零五、销..魂夜 无尽的炙热感如一簇簇火焰跳动在每一寸肌肤上时,木兮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而眼前却是无尽的黑暗。 这是哪里?感觉好渴,好渴。 “有人吗?”她开口,嗓子里就像冒出烟来。 “噗”,一团红光忽然刺入眼中,那光线明明是柔和的,却刺得她睁不开眼睛。不自觉的眯紧了眼睛,她旋即闻到一种熟悉而古老的味道。 是火柴点燃时磷火燃烧的气味。木兮已经没有心思多想,因为身上的燥热感已令她感到眩晕,热……好热……她颤动的双手失去控制一般的解开了自己的扣子。 红光颤动了一下,桌上红烛燃起,洋红的烛光将豪华大床这一方照亮。 仿佛犯了毒瘾的瘾君子一般,木兮已经完全失控,什么都顾不得了,她一把扯去胸.罩,扔在床边,干燥的嗓子里挤出几个沙哑的字,“水,我要水……” 抬起浑浊的眸,她却望见那张不够清晰的脸。 药效朦胧了她的双眼,也朦胧了她的心,这张脸明明就尽在眼前,她却无法看得清楚。然而,那双如清澈的天空中点缀的星星般璀璨的眼睛她却看的清楚。 “喜欢吗?”他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的脸,声音如这烛光般暖。 她脸上已经酡红两片,洋红的烛光下,更显妖娆。她已然赤裸了上半身,光洁细腻的肌肤、撩人的饱.满都如此的迷人心智。 他并没有中药,却忽然感觉恍恍惚惚。 这好听的声音,亦是熟悉的,然而他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了,“热,热……”她仿佛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无助的找寻着一切可以令自己降温的东西。 蓦地,她发现了离自己不远的这个幽凉的身体。 “我会帮你的。”他柔声说着,正想去抱她,她修长的双臂却忽然伸过来,紧紧缠住他的脖子,而她火热柔软的身体也不停的向他身上挤着。 他顺势俯身,薄凉的唇已埋入她胸.部滚热的肌肤上,用温柔的吻清凉尽她每一寸肌肤。 …… 薄风入窗,清新而清凉。 木兮幽然转醒,只觉全身说不上的舒畅。 而今,她正睡在自己家里的床.上,难道昨夜的一切是场梦吗?梦里的一切显然是美好的,然而梦的具体细节她已经记不清了,就连梦中的人,她只记得是个自己认识的人,却无法说清是谁……她脸上忽然就有些发烫。 起了床,木兮便拨通了兰偌闵的电话。 “大姐,我还没睡醒呢,一大早的什么事?”慵懒的声音响在耳边。 “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昨晚我是不是喝了很多。”木兮试探的问。 “额……是啊,你昨晚可真是反常啊,喝的烂醉如泥,害我还要亲自把你送回家。好了,我再睡会儿了……” 兰偌闵已挂断了电话,木兮却还依旧将手机贴在耳边,听着里面的待机声依稀感到恍惚。 洗漱整理了一番,木兮就出了门,锁好了门,刚一转身就望见站在走廊尽头处的薄子君。 他一手拿着烟,正站在窗前静静打量着她,窗户是开着的,刚才他应该是在向窗外看。 明明对这个男人已经是很熟悉了,木兮还是愣了一下,然后她将视线转移,装作没看到他一般向楼梯的方向走过去。 有些人做不成夫妻可以做朋友,而有些人做不成夫妻就注定也做不成朋友——就如她和他。 她只愿能与他形同陌路,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做到心平气和,因为她心中其实也无比清楚,她和他之间根本无法做到完全斩断。 “踏、踏、踏……”她想要无声无息,平底鞋的声音却偏偏明显的反常。 走过走廊,她已背对了他,离楼梯越来越近了,她却忽然感觉到身后沉重的气息。是那个男人跟到身后了吗?她猛的转身,却发现他依旧站在窗前,缕缕烟气从指间升腾起来。 微凝的眼眸恍惚一颤,他很意外她会对她回眸。 正想回头走人,木兮却忽然想起些什么,问到,“昨晚你在哪里?” 薄子君眉宇间依稀晃过一丝璀璨,然后勾唇邪笑,“当然是睡我自己家,难道还跟你睡在一起不成?” “那就好。”木兮说完便快速下了楼梯,他眼中蓄着的意思或玩味或深奥,她自知猜不透。 “那就好……再不快点有人就快等不及了。”他的声音在背后响着,仿佛夹着一种怪怪的味道。 木兮倒是愣了一下,想来想去总是想不透他言语中的意思。 安木兮的手还没有碰到自己车门的门把手,就听到那个清冷的声音,“去公司吗?我正顺路。” 她抬起头,便望见不远处那辆黑色轿车里探出的那张笑脸,那份淳澈、那份清冷一瞬间就令她感到一种熟悉的信任感。 淡然的笑,是她回给他的真诚。 他已拉开车门,站在她面前,轻笑着凝视她,颀长的身材总是完美,伸出了手给她一个邀请的动作。 “我正也懒得开车,那就顺路好了。”木兮不客气的向他走过去。上次和莫翎枫谈话还是在与锦骞成婚(其实没结成)前,那时彼此心情都沉重。而今,她感觉莫翎枫哪里跟以前不一样了,或是他看她的目光吧,已经不像从前那般似乎总是在闪躲什么。 薄子君站在窗前,看着他心爱的女人上了莫翎枫的车,缓缓的在口中吐出一口烟气。 凭着以前的脾气,他或许该追下去的。然而,近来他似乎想通了,爱情是强求不来的,真爱就要用真心去换。 或许,他该改头换面,与她重新开始。或许,他和她应该彻底抛下过往,重新来过。他究竟又该如何去做?他在想。 正文 二零六、惊人的约会 安静的车厢里,沉默开车的莫翎枫自成一道别致的风景。 安木兮最喜欢一种寂静的境界,毫不做作、淡若清风、不染世俗却不失那威仪。 而这境界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或许这就是她第一眼见到他就不觉被他吸引的原因吧,此时,她望着他不觉发起呆来。 虽目不斜视,莫翎枫眼角的余光却从未从木兮身上转移,自是发现了她的注视,他本平静的心竟不知为何跳乱了节奏。 “送给你。”他终于将右手伸到她面前,张开了手之时,变魔术一般,手里竟然多出一束雪白的花儿。 清香的味道扑鼻而来,浓郁清新却不绚烂妩媚,茉莉花,她喜欢。 他竟会送她花,太过意外了,所以她怔怔的看着他,似乎要确定什么。 “安小姐,难道我第一次送你礼物你就要拒收吗?”他勾起了唇角,不理车子的方向,直视着她,目光分明还是清冷的,眼眸深处却似藏着一种异样的色彩。 木兮想象不到如果她拒收,他是否还能如此平静?然而,内心深处仿佛有只手驱使着她去接。 “呵呵……谢谢你。”她将这束茉莉接在手中,淡然的笑美若手中盛开的花朵。 茉莉,代表着纯洁的友情,又代表着忠贞的爱情,他送给她自然是代表前者吧,因为她知道他心中有人,他不可能爱上她的。 莫翎枫终于回过头去,目视前方,“过去的都过去了。” “是啊。”木兮淡淡的答一句,想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他却没有了后话。 让过去的都过去,让他活在当下,不再因为那些过往而违背自己的内心,努力的去追求自己所爱……莫翎枫默默念,这一刻,清冷的瞳仿佛璀璨的琉璃。 …… 安木兮刚上电梯,就接到了韩警长打来的电话,说这几天仍然没有找到安木雪的踪迹。 那天,木兮撞见了安木雪就给韩警长打了电话,告诉了韩警长安木雪所乘的出租车的车牌号,然而,警察找到了那辆车,司机说“那个年轻女人”(指安木雪)上车不久就下车换乘了其他的出租车,可以肯定她还在这座城市里,这几天警察加紧了搜索,却依旧寻不到关于她的一点线索。 木兮知道那个女人是狡猾的,也知道她和她之间的事还没有完,因为她已经惹上了她,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而安木雪不仅是个女人,而且是个为爱丧失了理智的女人! “总裁,你……”木兮推开办公室门的那一刻,门口的秘书小王就面带惊讶的看着她。 木兮疑惑的看向小王,“怎么了?” “总裁,没什么,锦总说你会有一阵子不来公司的。” “嗯。”木兮点点头,进了门,径直走向总裁办公室。 “总裁……”木兮走到门前时,小王忽然在身后喊。 木兮更加疑惑了,回头看向小王,“到底怎么了?” “锦总在里面,挺忙的。”小王的眼神闪烁着。 恩?木兮不禁蹙起了眉头,没有再理会小王,转身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门没锁,进来。” 锦骞的声音响过,木兮便推开了门,映入眼中的情景令她登时呆住。 办公桌左侧的高档茶几旁,锦骞面朝门口坐着,而她右手边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美丽淑雅的女人——那个曾与她亲密无间,那个曾毫不留情的将她出卖、将她伤害的女人——苏盈盈。 “木兮……”锦骞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她,表情僵住。 苏盈盈也抬起头来,脸上晃过一丝明显的意外,下一秒就恢复了平静。 桌上的清茶蒸腾起淡淡的水汽,朦胧在锦骞和苏盈盈之间,窗帘敞开着,早晨的光线亦是柔和,好一幅温馨甜蜜的画面。 难怪锦骞这几天不让自己来公司,难怪小王见了自己是那般恐惧的表情,原来是这样! 他和她在咖啡馆里约会,她可以视而不见,然而竟然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歇斯底里的涌来,木兮忽然感到很失落,“锦骞,这该怎么解释?”说着,她走进去,关上了门,阻隔掉外面办公室里那些怪异的眼光。 “木兮,我和苏盈盈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锦骞站起来,目光诚挚。 然而,她忽然不再信他了,水眸里盈盈颤动的只是失望,“那应该是怎样?就算你和她好,我也不会说什么。骞,你和她的事你完全可以瞒着我,但你不该带她来这里。” 声音忽然提高了,说话间,她看向依旧沉静坐在那里的苏盈盈。犹在此时,这个女人对她的伤害与羞辱更加清晰的在脑海中浮现。 可以大度、可以容忍、也可以原谅,然而苏盈盈对她的所作所为,入骨噬心,她就是想忘也做不到。 是,她甚至可以容忍她最好的朋友——这个只差一步就成为她老公的男人与这个女人接近,只是,他万不该将这个女人带到她苦心创建的公司! “木兮,我们只是在谈生意,没有其他的意思。木兮,请相信我好吗,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锦骞的声音还是很好听。 呵呵呵……和她的仇人谈生意?!为了她?她怎么可能与这个女人合作?木兮失意的看向锦骞,相识至今,第一次对他投向了怀疑的目光。 “这件事还是由我来解释吧。”苏盈盈这时开了口,抬头看向木兮,那双平静的眸子里蓄着几许令人难以揣摩的光芒。 木兮缓缓低头,倏地便撞上那熟悉的目光,漠然点头,她就要听听这个女人会做什么样的解释…… 正文 二零七、阴谋 “这件事还是由我来解释吧。”苏盈盈这时开了口,抬头看向木兮,那双平静的眸子里蓄着几许令人难以揣摩的光芒。 木兮缓缓低头,倏地便撞上那熟悉的目光,漠然点头,她就要听听这个女人会做什么样的解释。 “这次金融风暴危及你的公司,我知道你需要帮助,所以主动找到锦骞希望能帮上你的忙。我已经求过我爸了,他答应帮忙,我这次来就是代表我爸和他商量合作的具体事宜。我和锦骞之间什么都没有,这件事他瞒着你的原因我想你也应该清楚……”苏盈盈说到此一顿,继续说,“木兮,过去我对你的所作所为我感到很愧疚,这一次我真的是想帮你。” 这一次的金融风暴木兮自是听说了,她也担心公司里的事,但每当问起锦骞,他总是轻松笑着说没有问题。公司里的员工也像是得了命令一般,一致对她报喜不报忧。正因为感觉到不对劲,她才决定亲自来公司看看。 原来这才是幕后。 这一切,都是锦骞——这个疼她的男人在主导。 他这样做的原因,木兮自然是清楚的,就算方式不对,他这样做的初衷却都是为了她,她是无法再怨他了。 “呵呵……”安木兮漠然笑了,直视着苏盈盈,平静的目光却仿佛看透她的内心,“你真的是想帮我吗?” 若是真的在乎这份友情,她又怎会拿它当做陷阱来设计她?若是真的感到愧疚,又怎会在将她伤的体无完肤之后再一次次的对她再行伤害? 事到如今再来忏悔吗?可是,她早将这个女人看的清楚,在她想要得到的东西面前,所谓的友情不过一层薄薄的蝉翼罢了。 “不是。”苏盈盈暗叹一声,缓缓看向锦骞,“我其实是想帮他。” 这个女人终于肯说实话了,木兮嘲讽的笑笑,只觉一切都太可笑。 就算是在两年前,她嫁给薄子君以后,如果苏盈盈肯对她坦诚相待的话,木兮或许还可能不计前嫌的帮她,就像帮兰若闵和程楠一样。因为那时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也知道,苏盈盈如何的疯狂都是因为对锦骞的爱。可是她从未对她坦诚过,反而是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的阴谋与欺骗,她孱弱的心已经禁不起一次又一次的摧残。 “今天的事真的很意外。”苏盈盈无味的笑笑,“合作协议书我爸爸已经签了字,如果你愿意合作的话,在上面签好字寄到我爸爸的办公室就可以了,木兮,这件事对你好,你好好考虑一下吧。”说着,她拿过放在沙发上的名牌手提包,从里面取出一份合同放在了茶几上,站起来便向外走。 “苏盈盈……”木兮忽然将她叫住。 苏盈盈转身看向木兮,目光疑惑。 “不用考虑了。”木兮俯身在桌上拿起那份合同,“嗤”、“嗤”、“嗤”……撕碎了。 “我的公司能挺过这次难关也好,挺不过也好,我有我的原则,不与欺骗过自己的人合作。”木兮坚定的说着,一把将那团碎纸扔在茶几旁的垃圾桶里。 苏盈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过了半饷才缓缓的说,“那祝你好运。” 说完,她转身而去,最后的目光却是在锦骞身上晃过。 她硬着头皮说服爸爸、顶着这间办公室里所有员工的目光亲自来这里与锦骞签合同,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锦骞。而他,却是为了安木兮。这件事一开始就是荒唐的,这荒唐的结局,也是注定的了吧…… 门关上了,锦骞看看垃圾桶里那撕碎的合同书,又看看木兮,情绪低落,“这家公司对你很重要,我不想看着它倒闭。” “是啊。”木兮轻叹一声,看着他黯然的双眼说,“但是尊严比它更重要,公司倒了可以东山再起,但是失去了尊严,就不可能再挽回了。” 她庆幸自己来的及时,若不然等过上几天,与兰氏的合作成功,一切就都太晚了。 “唉……”他轻声叹息,看着这个倔傲而柔弱的女人,又爱又怜。 “骞,总有办法的。”木兮反倒安慰起来,总是有路可走的,只要不放弃。 …… 木兮的公司大楼下,莫翎枫犹自坐在车中。 天还未亮,他就等在木兮所住的居民楼下,为了见她一面、为了“顺路”,也为了将那束犹豫了许久都没有送的花送给她。 而今,这一切圆满完成了,她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大楼大厅之中,一向都忙碌的他却忽然不知道该去做什么。 接近三年了,完成任务之余,他都在查害死嫣儿的真凶,纵使有怀疑的对象,然而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却不能擅自对那人动手。也许这件事真该放一放了,不再过度的被那件没有头绪的烦事缠扰,他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和心思去追求眼下的幸福。 某一时刻,当抛下那些沉重的包袱,直白的面对自己内心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爱了安木兮那么久。欺骗是种负担,欺骗自己只会令自己的负担越来越重,只可惜,绝世聪明的他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还好不算太晚,因为她犹在。 清冷的唇角不禁掀起来,他释然笑着,发动了车子。 对面街道的黑色轿车中,面色阴沉的男子缓缓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然后沉沉拿出衣袋里的手机,幽冷的拨通了一个电话,“老大,他刚刚送安木兮去公司。” “恩,盯紧他。”浑厚的男中音响起。 “是……”男人正要挂电话,忽然又想起些什么,继续说,“安木兮下车时,手里好像拿着一束花。” “哦?”那声音明显停顿了一会儿,片刻后,声音更沉,“接下来,照我说的去做……” 正文 二零八、致命威胁 莫翎枫小心翼翼的将那个沉重的包裹放进厨子里。 包裹里装有衣服、鞋子、梳子还有那本红色的日记本……都是嫣儿生前用过的东西,也都是他最难割舍的回忆。 清冷的眼眸中凝聚了两汪忧郁,黯然失神良久良久,他终于关上了厨门,用那把黄铜钥匙紧紧的上了锁。 不知怎么了,他坚毅的脸竟有些扭曲,紧蹙起眉就仿佛某一处痛的厉害。 纵是再痛,他却知这些东西必须割舍。就算是为了故去的嫣儿……他答应她,好好的活,而这三年他没有做到,因为他一直活在回忆与伤感之中。 转身之时,他无意间瞥见窗台上那个小猪形状的存钱罐——这个她一直用的存钱罐。 竟把它忘了,他走过去,拿起那个存钱罐走到厨子前,一手拿出钥匙正要开门,手却一抖,存钱罐竟然落在地上摔碎了,硬币零零碎碎的滚了一地。 他急忙俯身,目光立即就被那张折成两叠的照片所吸引。 将照片捡起,打开了,他的目光登时冰冻。 照片背景昏暗,显然是在夜间远距离拍摄的,照片里两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正站在一辆黑色轿车前,其中一个他认识,正是这些年他都在查的人——江天漠。 而另一个人侧着身,只有一小半侧脸被拍下,而且照片有些模糊,他隐隐感觉有些熟悉,一时间却想不起是谁。 按照特工组的规定,每个特工查到的线索必须交给特工组统一调查,为什么嫣儿没有把这张照片交给特工组,而是放在了存钱罐里?难道这件事不能被特工组知道? 眉头越锁越深,那团火红似乎又在他眼前燃烧起来,过往历历在目: 那天,特工组得到了亚洲最大的毒枭“焯”的贩毒线索,嫣儿和另外两名特工被派去去执行任务,莫翎枫赶到那个隐蔽的地方时,身中三枪的嫣儿已经奄奄一息,而另两名特工早已气绝人亡。 犹记得当时他将全身冰冷的的她搂在怀中,失魂落魄。 “枫,答应我……好好的活。”她颤抖而无力的话语,他更记得清楚。 他记得,他点头答应,记得她握着他的手死去,也记得自己泪流满面,记得自己仰天长吼发誓要为她报仇雪恨…… 嫣儿留下这张照片是想告诉他这件事与江天漠有关吗? 江天漠——那个狡猾的男人他早怀疑到了,两年前他潜入他的办公室得到了一件可以当做证据的东西,本以为凭借此就能够将他绳之以法,然而,自那以后江天漠却变得异常的平静,专心的经营他那几家公司,不再有任何的异动,如果不是今天看到这张照片,他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怀疑错了对象。 恨恨的将那张照片折起来,放进口袋里,他俯身,正要捡地上的硬币,却听到楼上传来“嚓”的一声,似是玻璃杯摔碎的声音。 警觉的站起来,他在腰后掏出手枪以飞快的速度跑到了楼上。“砰!”的一下开了门,他敏锐的目光扫过房间里每一个角落。 房间里并没有人,窗户却是开着的,窗帘被窗外吹进来的风吹的慢慢盈动。他走到窗前,用手枪挑起窗帘,向外望去,外面却是空荡一片。 狐疑的放下窗帘,他看向地上的那一片玻璃碎片。当是桌子被碰到了,桌上的水杯便掉落在地,摔碎了。而桌上——竟放着一张照片。 墨瞳一颤,他走过去,拿起那张照片,看清楚的那一瞬,心像是被狠狠的刺了一下,疼的那般真切。 照片里的人竟然是安木兮,她下了他的车正上她公司大楼的台阶,手里还拿着那束盛开的茉莉花。 情景就是在今天早晨,甚至照片的左下角还能看到他自己的车影,然而,令他震惊的是,木兮的身后竟然有一把手枪,一颗子弹已从手枪里飞出来,直向着木兮的后心飞去了。 是谁在跟踪他?竟能令一向警觉的他没有丝毫察觉? 这处郊外的小楼建的极其隐蔽,他也并不常来,那人竟然能将威胁照片放到这里。 照片上的枪和子弹显然是ps上去的,然而这却说明寄照片的人已经盯上了木兮,随时都可能对她下手……这些年,他不敢与她走的太近,也是处于对她安全着想,而今他最害怕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莫翎枫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忽然而来的恐惧一瞬间将莫翎枫笼罩,这些年,他出生入死,经历过无数凶险,从来就没有怕过,而今他却真的怕了。 紧凝着如墨的眼眸,他翻过这张照片,一串电话号码紧接着就映入他眼中。 拿出手机,他拨了这个电话,电话很快通了。 “你是谁?”他声音冰冷。 “莫先生,不,应该称你莫队长才对。”那声音慢条斯理,声线沙哑,显然是经过变声处理的。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就该离她远点。”莫翎枫声音更冷,他一向是清冷寂静的,一旦冰冷起来却是压抑的怕人。 “哈哈哈哈……莫队长很在乎她嘛,如果真的怕她死,你干脆一刻也不离的守着她好了,不然我随时都能要她死!哈哈哈哈……” 狂妄的笑声如针般刺痛着莫翎枫的耳膜,他紧蹙眉,声音如冰,“你究竟想怎样?” “莫队长果然是聪明人啊,我们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要你立刻停止你最近正在调查的这件事,不然我就让你见到安木兮的尸体!” “是你?!”莫翎枫的眉心急跳。 正文 二零九、弱不可欺 “是你?!”莫翎枫的眉心急跳。 “哦?莫队长猜到我是谁了?”沙哑的声音在莫翎枫耳边响着,似乎感到很意外。 莫翎枫冷笑,“江天漠,既然要敞开天窗说亮话你还伪装什么?你的狐狸尾巴就要被我抓到了,所以你怕了。” “江天漠?你以为我是江天漠,哈哈哈哈……真是有意思啊。”那声音依旧邪肆,“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事如果你再查下去,就等着给安木兮收尸吧。” “是男人的话有事就尽管冲我来,别拿别人来威胁,喂……喂……”他愤怒的大声喊,那边却早已挂断了电话。他迅速回拨过去,那号码竟成了空号。 该死!莫翎枫拿着木兮的照片,一阵风吹动了窗帘,他只感觉浑身发冷。 是放弃仇恨力保心爱的女人,还是不顾安木兮的安危继续追查仇人的根底?一边是如今心爱的女人,一边是含冤九泉的旧爱,他已陷入难以抉择的境地。 …… “安木兮小姐是吗?”木兮刚上楼,一个高大的男人就迎上来。 木兮打量着这个陌生男人,防备的问,“你是?” “我们来找你是有关你叔叔安云海的一些事,方便到屋里说话吗?” 我们?木兮疑惑间,一个皮肤焦黄的男人已经从走廊里走出来,站在了方才那个男人身边。两个男人都站在木兮对面,每一个都比她高出一头多,那种来者不善的气息顿时令木兮感到一阵不安。 “我叔叔怎么了?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她怎可能随便让这两个男人进屋? “是这样的,你叔叔欠了我们一笔钱,六天前他就说去筹钱了,但直到现在我们还联系不上他。据我们所知,他唯一的亲戚就是你父亲安云山和你了,我们不想去打搅你父亲,所以来找你,不知道你想不想帮安云海还上这笔钱。”第一个男人沉声说。 叔叔刚回国不久,怎么会欠这些人的钱?而且,他不是刚刚从她这里拿了钱吗,还借钱干什么?可是,叔叔回国的事除了她自己、莫翎枫、锦骞还有薄子君以外几乎没人知道,这两个人既然能找上门来,肯定是认识叔叔的。 木兮愈加疑惑了,淡然问道,“他欠了你们多少钱?” “也不是多少,就一百万。”面色焦黄的男人这时开了口,说完,已经将手伸进了口袋。 一百万!不是多少?!木兮只感觉到脑袋里嗡的一声响。 面色焦黄的男人已经在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向木兮,“这是你叔叔亲手写的欠条,他的字迹你应该也认识,你看看吧。” 木兮接过来,只见上面写着: 今安云海欠赵龙壹佰万圆人民币,三天内…… 下面是日期和显眼的钢笔签名。 安木兮识得,正是安云海的笔迹,纸条上一个个血红的指印更是显眼。 叔叔借这么多的钱干什么?还是叔叔被逼迫写下的欠条?现在的骗子实在是太多了,她不能不防,于是她问,“你们谁是赵龙?身份证给我看一下吧。” 黄脸男人愣了一下,正想说话,先前那个男人却开了口,“实话跟你说吧安小姐,赵龙是我们的老大。现在白纸黑字明摆着,安云海欠我们钱的事绝对是事实,现在我们找不到安云海,就只有找你。你经营这么大一家公司,一百万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你帮你叔叔还了钱,以后大家都相安无事,要不然我们以后找到他也便宜不了他。” 他们的“老大”?好像黑社会才这样称呼吧,难道他们是黑道里的人吗?木兮只觉背脊发凉,而今这两个面相凶恶的男人不依不饶,就仿佛今天她不给钱就会将她绑架一般。 可是,她的公司如今正在危急时候,生存都难,哪里去弄这一百万?更何况,事情她都还没弄清楚,怎么能凭一张欠条随便就把一百万扔给别人? “我给叔叔打个电话问问再说吧。”木兮说完,从口袋里取出手机,在这两个男人的注视下拨出了安云海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已经连续几天关机了,我们能找到他的话也不会来找你。”面色焦黄的男人说。 木兮放下手机,努力保持着平静,“既然这样的话,就等我联系上我叔叔以后再说吧,现在我不能做决定。” “那肯定不行,我们今天既然来了你就得给我们一个交代,还还是不还,安木兮小姐,我们听你一句话。”另一个男人的脸立刻就黑了下来。 “不是我欠你们钱,而且现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你们这是在威胁我,对不起,我要休息了,你们请回吧。”那股倔强登时涌上来,她转身就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 然而,一步还没迈出去,胳膊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 “安木兮,我警告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冷冷的威胁声紧接着在身后袭来。 “放开我。”她用力的甩开那个男人的手,愤怒的瞪着那个刚才抓她的男人,声音忽然提高了,“你们再缠着我我要报警了!”说着就重新拿起了手机。 她虽柔弱,却非可欺,就算此时面对这两个强壮邪恶的男人,她心中是害怕的,却也会奋尽全力的反抗。 “你报警啊,现在就报,让警察都知道逃犯安云海回国了,你报啊!”男人撇着嘴说着,肆无忌惮的一步步向木兮走进了,一双邪恶的大手再次向她身上抓去。 木兮刚要拨号,听男人一说却顿住了,紧接着她感觉到那压迫而来的邪恶气息。 正文 二一零、调教 “别碰我……”木兮迅速向后退一步,然而那双粗犷的大手还是抓住了她瘦弱的胳膊。 男人咬着牙、眯着三角眼凶相毕露,有力的双手似乎要将木兮的骨头捏碎,“看来今天我们哥俩有必要好好调教一下你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这脸蛋长得不错,去卖的话没准一个月就能赚够一百万,哈哈哈哈……”黄脸男人也放肆的笑着向她欺进。 那下流的言语、淫.邪的笑声,登时令木兮感到一阵深深的反胃,因为厌恶也因为两只胳膊上传来的疼痛,她深蹙起眉,“这可是大白天,你们要干什么?” “当然是还钱!欠债还钱到哪里都是应该的,今天我们把话说明白了,要么你现在就给我们写下替安云海还钱的字据,要么我们带你去见老大,当然,带你回去之前我们哥俩会好好从你身体上取点利息,哈哈……” “混蛋,给我放开她!”一个幽冷而震撼的声音骤然袭来,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刀般将男人的笑声从中斩断。 这熟悉的声音,木兮明明曾厌恶听到,然而此刻,这声音落下的一瞬间,她的心里就像有块石头落了地。她知道,自己安全了。 高大的男人显然是被那霸冷的声音震慑了,抓着木兮的手不由放松了,木兮已经趁机挣脱开他的抓绑缚,向后连退了三步。 男人没有去追,因为他看到了从靠近楼梯的走廊处走过来的男子。 他身材修长、穿着干净,单是这身形就自有一种不容侵犯的尊贵。而他阴着脸,紧凝着凤眸,快步走近了,那种阴鸷与危险的气息也越来越浓重。 黄脸男子也看着冷冷走来的男子,撇嘴威胁,“最好别多管闲事……啊!”话没说完,薄子君重重的一拳已经砸在他的黄脸上。 “砰”!薄子君紧接着一记高抬腿,膝盖正顶在黄脸男人的胸口,男人弯腰叫痛之时,他的右胳膊肘已经顺势向下一捣,狠狠砸在他背上,黄脸男人“噗通”一声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一时间爬不起来。 刚才抓木兮的男人见同伙倒下了,狠狠的一拳向薄子君的太阳穴打来。 薄子君矫健的伸出手,一个擒拿就扣住了男人粗壮的手腕,“咔嚓”一声,男人的手腕脆生生被拧断了。 然后薄子君手一翻,将男人的胳膊拧到了背后。 “啊!”男人痛叫着弯下腰,头部正好对着安木兮,此时的动作就像在给安木兮鞠躬。 “你……是谁?”男人痛苦的在嘴里挤出三个字,胳膊快要被扭断了,痛的入骨。而这个厉害的男人,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道歉!”薄子君不理他的问话,冷声说着又用力一掰。 “啊……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得罪了我们……啊!啊!”胳膊痛的几乎要断掉,此时他除了叫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砰!”的一声,薄子君狠狠的一脚揣在男人腿弯处,男人高大的身躯登时跪在木兮面前,走廊里立时传来“咚”的一声剧震。 薄子君只在嘴里挤出冰冷的四个字,“给她道歉!” 一上楼梯,他就听到这个该死的男人那几句淫.邪的话,到了走廊里,他又看见他抓着木兮不放,而那时的她,痛苦的表情令他都觉得痛。 所以,这个可恶的男人,死都不为过。 “呵呵呵……”男人竟然笑了,“在A市混,你应该知道赵龙是谁吧,你得罪了我们就等于得罪了我们老大,就等于自寻死……啊……” “你他妈听不懂我的话吗?!”薄子君完全不理他的威胁,恨恨的咬着牙,有力的右手狠狠的摁住他的头,将那张可恶的脸紧紧挤在冰冷的地面上。 木兮站在原地,面对这一暴力的画面,竟没有动容。 似是恍惚了,她的眼中只有他冷的怕人、却也俊美如斯的脸,在他那双如冰凌的眼中,她看到了愤怒、看到了恨,也看到了一种浓到极致的疼怜。 这一刻,她无比清楚的明白,他在为她而怒、因他而恨。其他的一切,在这时都已经不重要了。 “啊……”自下方传来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清晰的传入木兮耳中,然后她看到那鲜艳的血。 薄子君已经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只有中指来长的刀子,此时刀子就插在男人的右手手背上,刺目的血已经溢出。 “道歉!”他坚持说着这两个字,然后将刀子一拧。 “啊……啊……”男人的惨叫声几近嘶哑,“对不起,啊……对不起,安木兮小姐,对不起……” 方才的狂妄不见了踪影,仅仅是疼痛,就令这个目中无人的男人露出懦弱的原型。 “薄子君,算了吧。”木兮终于开口,不是因为对这个男人的心软,而是她竟忽然担心起薄子君来。他毕竟是服刑中的人,如果再出点事,后果怕是很严重。 他竟抬起头来,看着她,凤眸中倏的闪过一丝意外的光芒。然后他一下拔出插在男人右手上的刀子,一把拽过男人的左手,摁在地上,“嗤”的又一刀子插下去。 “啊……”男人的惨叫声已经有气无力。 对待敌人,他从不会手软,尤其对这种胆敢动他心爱之人的人! 木兮不觉将视线转移开,残忍的画面,她不敢看。 “听着,你这双脏手碰到她,你的鸟嘴侮辱了她,以我的作风就该砍掉你的双手,割掉你的舌头。”说着,薄子君一把将趴在地上的男人提起来,沾血的刀刃指着那张丑陋的嘴。 男人登时吓得面无血色。 正文 二一一、浓情的挑.弄 “别!”木兮忙开口制止。 薄子君抬头看安木兮一眼,捕捉到她眼中的关切,心头不禁就浮起一丝暖意。 撞上他的目光,她的声音不觉就低了下来,“算了吧。” 他勾唇,冰冷的脸上终于现出一丝笑意,“看在她为你求情的份儿上,我放过你这一次,在A市混,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这是男子曾用来威胁他的话),如果你再敢来纠缠她,我让你死无全尸!”说完,他便松开了男子,站起身来,看向了安木兮。 “不请我进屋坐坐吗?”双眸迅速恢复了那种幽寂,他声音微带的玩味一如往昔,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是该请他进屋坐坐的吧,毕竟他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木兮想着,瞥了一眼在地上挣扎着站起来的男人,转身,闷不吭声的走到门口,在口袋里拿出钥匙开了门。 薄子君竟自觉的跟在他身后,不待她进门就跨进门去。 木兮微微犹豫了一下,也走进门去,关门的那一刻,她望见那两个男人相互搀扶着走向了楼梯。 薄子君径直进了客厅,坐在茶几旁的沙发上,打量着缓缓走进来的木兮,目光复杂。 偌大的房间里,只能听到鱼缸里的流水声,那份寂静很尴尬。明明是在自己家,木兮却意外的觉得拘谨。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请”这个男人来自己家做客,在她眼中,他该是头狼,理应被拒之门外的那种。 “口渴。”还是他先开口,目光落在茶几上那个白色水杯。 木兮伸手指指就在他眼前放着的那个暖壶,声音不冷不热,“里面有水。” “啧啧……”他无味的笑笑,还是拿起暖壶自己倒了杯白开水,端起来,似是品茶般喝一口。 就连她家的水都是甜的,真是美好……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个不礼貌的前妻。 而她,闪躲着他的目光,老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着,沉默着,她心里就凌乱起来。她没有他的耐性与厚脸皮,而她又无法转身走人,因为这毕竟是她的家。 “听说你公司里遇到一些问题。”他声音如乐。 “恩。”她点点头。 “为什么不找我帮忙?”他放下水杯,专注的看着她。 木兮故作轻松的笑笑,“这点困难,我们自己能撑过去,犯不着去求人。” “呵呵呵……”他干笑几声,悄然掩住一种情绪。犯不着求人?她总是将距离与他划分的这样清楚,这个女人还不知道吧,若不是他一直在背后援手,她那家公司恐怕早已被惊涛骇浪击垮了。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熟悉的手机铃声恰在此时打破了那份尴尬。 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薄子君眉头深锁,接起了电话,声音又复冰冷,“赵龙,今天的事你怎么解释?” “道个歉就算了?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那两个该死的手下恐怕就对她动手了。” “安云海?哦?……恩!这还差不多。” 挂断了电话,薄子君立刻抬起头来,对木兮说,“安云海最近没有跟你联系吧。” “没有。”木兮摇摇头,心里疑惑。 “他欠了赵龙一百万的赌债。”他轻描淡写的说着,目光落在她脸上,细细的。 难怪第一次她给他筹了二十万,不几天他就又来给她要钱,还编造出一个可怜兮兮的理由,原来他是去赌了。 事实往往如此令人啼笑皆非,木兮笑笑,无奈而自嘲。 她黯然神色,薄子君看在眼中,又觉心痛,“赌是个无底洞,再多的钱也经不起折腾。赵龙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但是他的人会继续找安云海,这件事应该给他一个教训了。” “如果他们找到了叔叔,会伤害他吗?”那伙人毕竟是黑道中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叔叔虽然做的不对,但木兮还是担心他的安全。 “不会。”薄子君肯定的说完,又补充道,“他已经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是她的前夫?木兮倏然一愣,眼中竟不觉流露出一抹异样。 “今晚有约会吗?”他忽然问。 木兮又是一愣,“什么?” “酒喝多了伤身体。”他勾唇,一瞬间,眼中似乎有一丝诡异悄然晃过。 “谢谢。”木兮无味的笑笑,这个男人总是耐人寻味,他的话仿佛只是随意,然而他嘴角勾出的绝美弧线里却似藏了太多深意。 许是她想太多了吧,今晚她的确和兰若闵约好了,这,算是他所问的那种约会吗? …… 烛光流入眼中,恰到好处的朦胧。炙.热感与麻醉感充盈了身上每一寸肌肤,应该是又喝了不少酒,她竟又做了这场梦。 “我知道到了明天,今晚的事你就会全部忘掉;也许过了此时,你就已不属于我,但至少现在你是我的,就算我们之间快乐的时光很短暂,至少现在我们很快活。” 熟悉的声音如清泉般在耳边流淌着,轻柔的语调、薄荷般的气息,仿佛摄魂的咒语,令她无比沉沦。梦中的声音原来也可以这般好听。 木兮微微眯起了眼,视线开始迷离。 纤长的手指的从她雪白细腻的肌肤上划过,优雅的挑起她体内蠢.蠢欲动的欲.望。轻轻抚.摸着她胸.部的柔软,他狂野而温柔。 她完全闭上眼,让体内的滚热彻底沸腾、燃烧…… “安木兮,好好享受吧。”魅惑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他已轻轻含住她白玉般的耳垂,贪婪的吸.吮。 浓烈的药效加上他浓情的挑.弄,令她的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她张开干燥的唇,嗓子里热的几乎喷出火焰,“给我……我要……” 正文 二一二、原来是你?! 真切的感应到她的热情,他火热的唇从他耳垂上转移,紧紧的吻住木兮的樱桃小嘴,身下雄.壮的坚.挺同时撞入她润泽的体内。 他温柔而剧烈的释放,她忘情的迎合,这场销.魂的梦里,她用尽了自己的温柔。 一直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安木兮发现自己还是在自己家中。昨夜的梦,她同样记不清楚了,然而不同于上次的是,这一次她全身的疲倦却是清晰的,那个部位依稀还有些肿胀,就仿佛刚刚经历了一整夜的激.情绞.缠。 真是奇怪……安木兮狐疑的蹙起眉头。 下了床,穿着拖鞋走进洗手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忽然呆住了。 她的脖颈中竟然有一片斑斓的吻痕,暗红的颜色,那般明显、那般妖娆。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努力的回想,然而怎么想脑袋里都是混沌。 …… 过午,莫翎枫坐在车中,专注的看着从那座大楼里走出来的江天漠。 伸手抓住了车门把手,他刚要开门下车,脑海中忽的就浮现出那张对木兮的威胁照片。 是继续调查江天漠,还是就此放弃?他心中有架天平,摇摆不定。 犹豫了许久,他终于将手从门把手上移开。 江天漠上了一辆黑色轿车,然后那辆轿车便向东驶去。 莫翎枫也发动了车子,朝相反的方向行驶。 “深海”酒吧就位于这个极不显眼的位置,莫翎枫喜欢在心情烦闷时来这里喝上几杯,因为这里僻静而没有太多铜臭味。 下了车,他径直走进门去,找位子之时,就望见了坐在角落的那个人。 薄子君正在喝酒,忽然就感受到那两道清冷的目光,他漫不经心的抬头去看,竟意外的看见了莫翎枫。于是,他举起手中的酒杯,对莫翎枫摇晃一下。 莫翎枫毫不回避的走过来,不客气的在薄子君对面坐下,“想不到这么金贵的薄少也会来这种小地方。” “喝的是酒,还分什么地方?”薄子君邪魅的笑,黑白分明的眸中已略带几分醉意。 “呵呵,也是。”莫翎枫亦笑着,拿过一个干净酒杯,抓过桌上的酒瓶就倒酒,“一个人喝闷酒有什么意思?” 话说完,酒也倒满了,他端起来一大口喝光了,由于辛辣的酒味,他微蹙起眉头,就这样看着薄子君,“我也喜欢喝这种酒,味够淳还不上头。” “呵呵呵……”薄子君先是愕然,然后竟然笑了起来,“那今天我请你……服务员,再来两瓶。” 他隐隐感觉莫翎枫身上有种气息与自己想近,若是早认识几年,或许他们就是朋友了。然而,现在呢,他们算是对手吗?就算是又怎么样呢,既然今日能遇见,那就只管喝酒好了。 “哈哈哈,恭敬不如从命。”莫翎枫也笑,看来他和这个家伙真是有缘啊,竟然这样也能碰到,而且他看得出,今日的薄子君也是惆怅的,还没准他们是因同一个女人在惆怅。 …… 似是一晃眼这一天就已落幕,木兮站在窗前,望着天边那一大片晚霞出神。 今天她神情恍惚,一整天没有去公司,就这样宅在家里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她向往一种寂静、温馨的生活,每天可以看日出、送日落,可以有时间看喜欢的书,听喜欢的音乐,有时间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甜言蜜语。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她寂静的世界已经泛起潮涌,从此再无法回归平静。就像现在,她明明在看着日落,脑海里却缠绕着丝丝凌乱的情绪。 老了吧,心思越来越不定了。 “Do.you.feel.cold.and……”手机铃声响了好一会儿,她才接起。 耳边旋即传来温润的声音,“木兮啊,最近你公司的经济不太景气啊,我这里有一项两百万的合作项目,对你有点帮助,对我们之间的长期合作也有很多好处,我们找个时间尽快签一下吧。” 或许近来大家都很忙,她似乎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总透着一种慈祥的关爱,令木兮感觉暖,“好啊,就明天吧。” “好,那我们明天见吧。” “嗯。” 简短的几句话后,木兮便挂断了电话,嘴角微蓄着一丝笑意。总是有人关心她的,就算是为了这些人,她也应该好好生活。 …… 六天后,夜,又是那家灯红酒绿的酒吧。 “闵,和程楠的事怎么样了?”木兮端着那杯红酒问。今晚,是她主动约兰若闵出来。 兰若闵笑笑,“还是那样。”说着,端起高脚杯慢慢喝起酒来。 “一切都会好的,我相信程楠会被你的真心打动的。”木兮劝着。 “呵呵……”兰若闵忽然怪怪的笑了,“木兮,你会被薄子君的真心感动吗?” “那个男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最近怎么总是为他说话?”木兮半玩笑半认真的说。 兰若闵笑道,“呵呵……我还没对你说过吧,我和他是高中同学,我只是可怜他现在这个样子,谁像你这样没心没肺。” 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层关系,木兮看兰若闵一眼,没有说话就趴在了桌子上,仿佛睡着了。 “木兮,木兮……”兰若闵喊两声,见木兮没有反应,然后从包里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片刻后,不远处那间vip包间的门打开了,高大的男子径直走过来,将沉睡的木兮横抱起来,转身就走。 “别忘了,你可答应过我好好对她的。”兰若闵对着那人的背影说。 男子的脚步停下了,点了点头,迈开脚步还要向前走,却忽然看到怀中的木兮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你?!”木兮惊讶而愤怒的声音令男子高大的身躯不由一颤。 正文 二一三、随便买卖的鸡! 经历了上一次那场“梦”以后,木兮就已经开始怀疑。所以今天她主动约兰偌闵出来,而且同样约在这家酒吧,来之前却提前吃了两片醒酒药。 刚刚兰偌闵说话时,她感觉到有些头晕,就顺势趴在桌上假装睡着。果然,不一会儿这个男人就出现了。 原来之前的两次都不是梦,原来一切的始作俑者又是这个男人——薄子君! 蓦地从薄子君怀中挣脱下来,她面对面的看着他,“这样做有意思吗?” 怎么会如此伤感、如此失望?这感觉就好像自己刚刚得到了一件宝贝,爱不释手之时却发现这宝贝是假的。 过去的两次,若真的是梦,或许还是美好的,就算她记不清楚梦里的细节,但醒来后她却能感觉到温暖与幸福。可是当这一切与欺骗挂了钩,就完全变了质。 “我只是……”清晰的感受到木兮的失望,薄子君的话说不出口。是他硬着头皮找到兰偌闵,请求她帮他这个忙,意外的是,兰偌闵竟然被他真情打动,答应帮他。 他这样做的初衷,也只不过是为了与她多亲近些日子罢了,欺骗着她、也欺骗着自己。清醒时的她对他总是淡漠的,也只有在意识混沌之时,她才可能那般亲近他,只是,那一切却太过短暂。 “只是什么?”木兮追问,锁住眉心那一抹怒意。眼前薄子君俊美的脸已经开始恍惚,醒酒的药虽然消减了药效,却没有把药力全部化解,然而,她努力的保持着清醒,紧紧盯着薄子君的双眼。 她倒要看看,他还能有怎样的解释。 然而,她看到的竟是他眼中流露出的无限疼怜。 “你不舒服吗?”他关怀的问着,伸手来摸她额头。他对她总是过于敏感,她含水的眸中那抹浅浅的迷离竟也被他清楚的觉察到。 木兮激动的推他一把,“离我远点!”无力的手推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他纹丝未动,她却被那股反弹力震的后退一步,强烈的头晕感袭来,她如风中弱草般摇摇欲坠。 他有力的大手这时扶在了她后背上,稳稳的将她托住,“我送你回去吧。” 那好听到近乎弦音的声音就响在她耳边,她忽然想起了前两次,他就是这样在她耳边说话的。太温柔、太魅惑,令她沉沦、再沉沦。 刺目的绿光晃过,划痛木兮麻醉的神经,“离我远点!”再次赌气的将他推开,她倔强的追问,“告诉我,只是什么?” 她要听他的回答,心深处的那个角落里,甚至有几许期待——期待这个再次伤了她的男人能给她一个可以原谅他的解释。 “我只是想与你单独在一起多待一些时间。那对你来说或许是场梦,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我做梦都想看到一个对我不排斥的你,而那时候的你正是这样的。” 这一刻,他的声音是清晰的,目光也无比淳澈。木兮听的清楚、亦看的真切,这时,心中就像有块冰在缓缓的融化着。 “木兮,我们是朋友,我的事你会全力帮忙,你的事我也会竭尽所能的帮你。俗话说旁观者清,我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说,真心的希望你和子君能复婚。”兰偌闵这时在酒桌前站了起来,平心静气的劝说着。 木兮转头向兰偌闵望去,亦望见桌上那瓶红酒。酒中有药吧——那令她醉生梦死的药,她万万也想不到,她最信赖的朋友会给她下药,然后将她出卖给薄子君。 “闵,如果当我是朋友的话,下次请别再做这样的事。”她说着,目光缓缓落回到薄子君脸上,声音忽然高起来,“你知道你们这样做我是什么感受吗?我觉得自己像只被你们随便买卖的鸡!” 是的,像一只鸡,每次酒后都被他抱到床.上,而且那过程中她还是主动的…… 就算薄子君的初衷真的是他所说的那样、兰偌闵也是出于好意,但是这样的事,她绝不希望再发生一次。 忽然高起的声音惊动了周围不少人,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这个自称为“鸡”的女人。 还能顾得上什么?木兮说完,转身就走。 薄子君紧跟在木兮身后,焦急的说,“我送你。” “我不想看到你,如果你跟着我,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她边走边说。 她的威胁着实吓到了他,薄子君愣在原地看着越走越快的她,心中只剩叹息。 逃也般的出了酒吧,安木兮才发现泪水已经爬满了脸庞,然而,她知道薄子君和兰偌闵就在酒吧里看着她,所以她一路小跑,跑到那棵酒吧里看不到的榕树下,悲伤再难止歇,她右手扶住大树,放声大哭起来。 情绪太复杂、心情太沉重,而眼泪此时却是轻易的。 远远的看着她颤抖的背,依稀听到她委屈的哭声,薄子君心如刀绞。然而,他却不敢向前去安慰,只能躲在她难以发现的角落里,默默的守护、默默的心痛。 …… 夜色渐浓,城市的灯光远远而来,落在海平面已经变得斑驳。 本是一件好事,却被她做成了错事,伤了在意的好朋友,兰偌闵心情烦乱,出了酒吧,她就开车来到这片僻静的海滩,散散心。 沉睡的夜、寂静的海风更容易令人放松心情。 “啪”,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她吓了一跳,惊叫着转回头去,望见身后的人,登时又惊又喜。 秋谨:接下来会有一场很意外的变故,也是本文感情的一大跳跃,回给亲震惊与惊喜哦…… 正文 二一四、或是爱(大转折) 夜色中,那张俊隽的脸如此清澈,那双淳澈的眸子就像天上的星星一般,清凉而好看。 兰若闵看着他,忽然就似感觉一阵清风扑面而来,他特有的气质就如甘甜的泉水般令她感觉清爽。 “莫翎枫,可真巧。”她笑笑,脸上愁绪渐渐淡去。 “是啊,真巧。”莫翎枫也勾唇笑笑,“你有心事?” 今夜,他独自在“深海”酒吧喝了些酒,然后就来到这片离“深海”较近的海滩,竟与兰若闵不期而遇。 “呵呵……”兰若闵笑着,不经意的竟捕捉到他眼眸深处那抹忧郁,“有心事的人才会在夜里独自来看海。” “可是这片海滩并不安全,你一个女孩子不该单独来这里。”莫翎枫说着,向海面看去,海面上亮光点点起伏,他的目光延伸、再延伸,最后眼中只剩一片漆黑。 “你也在,不是吗?”兰若闵看向失神的他,他身上自有一种寂静,不流于表面,那种傲然风骨已是脱俗。 他忽然转头看向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足足两秒钟,然后又转回头去,淡淡说道,“你和她很像。” 她?木兮吗?兰若闵微微一愣,然后循着他的视线望去,“你和她也很像,也许我们是一类人呢。” “呵呵……”他笑笑,没在吱声。 寂静的海边,她和他肩并着肩,沉默的站了许久许久。 咸咸的海风中,她不知道怎么了,目光一次又一次不听使唤的落在他脸上。 …… 这些日子,安木兮的公司里除去江天漠那份数额不小的合作项目外,还有一大批以前没有过任何合作关系的新客户莫名其妙的对她抛出了橄榄枝,公司平稳的渡过了低迷期,而且有蒸蒸日上的趋势。 然而,木兮却一直高兴不起来,心里面好像一直有一团结没有解开,缠的她心情郁郁。 自那以后,那个男人竟再没有来过她对面这间房子,她的电话,他也没有打过一个。是因为太过愧疚,没脸见她了吗?他竟似彻底从她的世界里消失掉了。 这不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吗?永远摆脱掉他的纠缠,始终安安静静的一个人。 是,她的确是安静了,安静的令她感觉空荡。 捧着书、发着呆,他邪肆的脸就会飘入眼中,任凭她如何的逃避都无济于事。不知从何时起,她发现其实自己已经不像从前那样讨厌他了,他的身影闯入她心中时,她也不像以前那样硬生生强迫自己不去想。 她想,她还在等待什么,他不该就这样消失掉,他应该给她一个交代的。 …… 薄子君负手站在窗前,寂静的看着窗外。 院子里起风了,那只秋千荡漾着,久久不肯停下,他的心也随之摇摆不定。 这些日子,他总想起那晚她在桦树下哀恸大哭的可怜模样。他总能将她伤的那般痛苦,似是胆怯了,他竟不敢再去看她,怕再一次将她伤害。 犹豫了许多遍,他始终没有拨出她的电话,他想,经历了这一次,她对他应该会更失望、更冷漠了吧。 难道他真的要脱胎换骨,将一切都从头再来才能将她挽回吗?他无神的站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动过。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手机铃声响了。 他缓缓拿出手机,见又是一个陌生号码,不禁厌恶的皱起了眉,接通了电话,冷声吼道,“江天漠,在A市还没有人敢威胁我,现在我还只是抵制你的公司,如果你再来烦我,我让你在国内都混不下去!” “薄子君,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那我们就走着瞧好了!”那边的声音更冷。 薄子君挂断了电话,只觉得可笑。 这几天,江天漠隔三差五就打电话威胁他,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他对江天漠的抵制一开始是因为安木兮而起,况且他最近心情又不好,怎可能对他让步。 收起手机,他的目光重新落在窗外,黯然失神之时,仿佛又看到她坐在了秋千上,正对他笑靥如花。 …… 清晨的风,微微的凉。 吃过了早饭,木兮坐在沙发上,不想出门,不想说话。随手捡起昨夜扔在沙发是上的那本书,书旁的电视遥控器被触动了,“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昨天当红明星赵海丽来……”电视里紧接着就传来女主持流利的普通话。 原来遥控器落在地上竟然摔到了开机键,自动打开了电视。 又是这种无聊的八卦新闻,木兮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厌恶,俯身捡起遥控器,正要关掉电视,却见主持人神情严肃的说,“现在插播一段重大新闻。” 通常在出了大事时,这种节目才会出现插播现象,木兮好奇之下没有摁下关机键。 电视画面这时出现了一个场景:气势辉煌的大楼下,停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轿车,而轿车周围围着一大群人,现场还有很多警察。 地上还有一滩显眼的红色,似是血迹。 木兮的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只是……这辆轿车怎么这样眼熟?木兮正疑惑,镜头已经拉近了,她也立刻认出是薄子君的车,而地上那滩未干的血迹更加明显。 不祥的预感瞬间如潮水般涌来,木兮顿时感到无尽的恐慌。 “大约在一小时前,本市知名集团盛天集团的首席总裁薄子君在其公司总部大楼下遭到枪击,据警方透露,子弹击中薄子君的头部,面临严重的生命危险,行凶者当场逃脱,目前警方正在调查此事……” 标准的普通话,无比清晰的说明着事实,电视里的画面更是清晰的残酷,强烈的压抑感仿佛一座大山般狠狠压在木兮身上,令她无法呼吸。 正文 二一五、那时委屈 这许多天来,安木兮第一次得到关乎他的消息竟是这噩耗。 电视屏幕上开始频频闪动薄子君的照片,清晰的亦是黯淡的,夹上播音员沉重而怀旧的声音,竟似在开一场追悼会,她已经无法再看下去,重重的摁下关机键,手中的书也不知何时落在了身边,她早已无力。 这不会是真的,那个男人不久前才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他怎么可能再出这么大的事?! 这一定又是那个喜欢恶作剧的男人跟媒体开的玩笑,说不定他现在正坐在电脑旁看着这些报道发笑……可是,她怎么还是如此心慌? 木兮终于还是拨打了那个电话。 “木兮啊,子君的事你听说了吧。” 听到秦淑梅那悲伤而无力的声音,木兮心中的那线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他在哪家医院。”她无力的问,发生了这种事,医院和警方首先会通知伤者的家属,而秦淑梅是他现在唯一的家属吧。 “在省人民医院,你先过去看看他吧,我现在在飞机上(私人直升机,手机不用关机),医生给我打电话说他伤的很严重,情况可能不太好,唉……”秦淑梅的声音很是无力。 “秦阿姨,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木兮虽然很难过,她还是努力平静的劝慰着秦淑梅,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劝慰吧。 …… 医院的走廊里,日光灯发出的不够明亮的光线令人觉得压抑。 紧急手术室外站着的几个人,面色一般无二的凝重。木兮远远的就认出了其中一个是方凝,其他的人也有些面熟,大概都是薄院的人。 方凝转头看了木兮一眼,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她皱了皱眉,脸上立刻就布满了忧色。 “他怎么样了?”木兮匆匆走过来,或是走路太急的缘故,她的声音竟然是颤抖的。 另外几个人这时也看向木兮,却都没有说话。 “脑积血,正在进行开颅手术,手术已经进行了快一个小时了。”方凝边说边摇头,微弱的声音、无力的语气都透着一种无望。 脑积血!一小时的开颅手术!脑积血自是致命的,而目前社会的技术现状开颅手术的成功率也不是很高。安木兮忽然感觉有一股冷气从脚底升腾起来,瞬间蔓延了全身,令她浑身发凉。 “少爷不会有事的。”方凝的声音又传来,却是那般没有底气。 木兮用力的点点头,“恩,他不会有事的。” 过去,她对这个男人恨了太多,却也因他受了太多的惊吓、担了太多的心,她相信,他不可能就这样离她而去,因为她和他之间还有太多的话没有说清楚。 暗暗掐着手指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两名护士匆匆忙忙的推着病床走出来。木兮向病床上望去,只见面色煞白的他,头上缠满了绷带,纯白的绷带上还能望见里面艳红的血迹,耀眼的令她心痛的厉害。 狠狠的蹙起眉,她凝神看着他沉睡的脸,想要确定他还安全。 “少爷怎么样了?”方凝焦急的问道。 木兮的心蓦地提起来,这句话她没有问,也不敢问,因为她太怕听到不想听到的结果…… “子弹已经成功取了出来,他颅内的积血也清理干净了,但他的脑部震荡太严重……”医生说着摇摇头,“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自己的生命力够不够坚强了。” 这样的话,可是对无法救治之人的一种敷衍?木兮忽然慌了神,一把抓住医生的胳膊,“医生,求你救救他。”这一刻,她完全失了态,连声音都已经是恳求的。 “对不起,薄夫人,我们已经尽力了。” 薄夫人……就连医生也知道这个她曾拥有的称呼。回忆此时涌来,竟是不分任何场合,木兮悲痛的心中更笼上一层伤感。 护士推着薄子君匆匆走着,木兮在后面一路跟随,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脸。她似乎能感觉到他胸口的起伏、能听得到他的心跳声。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活力旺盛,生命力自然也够坚强了,他一定能活下来。一路上,她一遍遍在心中念叨着。 “对不起,这里是观察室,你不能进去。”观察室外,医生忽然伸手将安木兮拦住。 木兮一顿,请求着,“让我去陪他一会儿吧。” “这会影响我们的工作,对伤者也不好。”医生断然拒绝。 她只能看着他被推进去,然后门无情的关上,他苍白安然的脸彻底被阻隔在视线之外。她木木的站在原地,望着那扇冰冷的门,心也越来越冷。 其实他和兰偌闵联手欺骗她的那件事,当他对她说那样做是为了能与她对待些时间时她就已经不再怪他了,当时的她心中甚至是有些喜悦的,因为她或许一直在期盼他这样的表白。就算他做的再不对,但若是为了爱,她可以原谅他。但是她委屈,委屈这个男人为什么不能用她能接受的方式去爱;她委屈,若是两年前他就对她坦白过的话,她就不用受这么多的苦了。所以她放声痛哭,那般委屈,那般伤怀。 可是,他终究是不懂她心的,事后她明明再期待他的出现,可是他却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今天,她见到了他,他却看不到她。 难道她和他之间注定了要这样下去吗?这难道就是命运的安排? “我可以带你进去看他。”熟悉而优美的男性声音忽然在身后传来,听到他的声音,木兮仿佛看到了希望。 正文 二一六、禁药 “我可以带你进去看他。”熟悉而优美的男性声音忽然在身后传来,听到他的声音,木兮仿佛看到了希望。 方才太过专注了,安木兮不知道莫翎枫何时来到了身后,这个男人的到来,令她感到些许安慰。他总是能在她面临绝望时给她带来希望。 “叩、叩、叩……”莫翎枫敲响了观察室的门。 过不多时,门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正是刚才那个医生,他打量莫翎枫一眼,说“伤者需要安静,别来打扰了。” 莫翎枫忽然将脸凑到医生耳边,轻声的说着什么。 虽然离得很近,但木兮却听不到,她只看到医生的脸上渐渐露出惊讶之色,然后莫翎枫在口袋里拿出一份表皮是绿色的证件,递给了医生。 医生接过证件,打开来,盯着看了很久,目光和表情都像是看到外星人一般的难以置信。 足足看了有十秒钟,她才将证件交还给莫翎枫,语气立刻变得很软,“进来吧。” 他到底跟医生说了什么,又给她看了什么东西?她前后的态度变化竟然如此之大。木兮疑惑的跟随莫翎枫走进门去,望见病床上的薄子君,她心里就只剩了担忧。 那两只纤长的手上已插满了管子,药物和血液顺着流下来,这残酷的场面像一根根毒刺般狠狠的刺痛着木兮的心。 努力转移了视线,她将视线专注在他脸上。两年多了,对这个男人留给她的或怨或恨,却总是牵着她心。 “他伤的很重。”莫翎枫的声音依旧是清冷的,依稀带了几分忧郁。 她对薄子君的感情像是仇恨、又像是抱怨,过去他一直无处去猜,直到现在,真切的感受到她看薄子君时目光中的那种悲痛他才明了。所以,他有些失落,但他心中最多的还是对这个弱女人的疼。 “你可以救他吗?”她问,终于肯将视线从薄子君脸上转移到他脸上。这样的话或许最该问医生,然而她觉得医生做不到的事,他能做到。 这一刻,莫翎枫又望见了她含水的眸中那种执着,然而,他摇摇头,出其不意的将她搂在怀中,低头,清澈的声音如细雨般洒落,“木兮,我相信你能救他。” 木兮怔住了,医生和两名护士也惊愕的看过来,望见这暧昧的画面,下一秒便都不约而同的转移了视线。 这样的地点做这种不和谐的举动,他今天怎么这样反常?安木兮正想将他推开,却对上他暗示的目光。紧接着,木兮感觉到他将一件东西塞进了自己手中,她下意识的攥紧了,眼中一瞬间充满了疑惑。 “我相信,你能救她!”他郑重的对木兮点点头,重复着这句话,坚定的言语、鼓励的目光。 然后他松开了她,“我在外面等你。”说着,已转身走向了站在不远处的那个医生,“她是伤者的前妻,我想你们应该不介意让她们单独呆几分钟吧。” “这……”医生犹豫了一下,然后为难的说,“只能给她五分钟的时间。” 莫翎枫笑笑,“这我就已经很感激了。”说完,又看了木兮一眼,便向门口走去。 “我们先出去一会儿。”医生对两名护士说道。 “刘医生,我们让他们进来就已经违反医院的规定了,不可以留她单独跟病人在一起。”一名护士固执的说。 “情况特殊,之后我再跟你解释。”医生无奈的说。 “那好吧。” 门关上了,观察室里一时间只剩下她和薄子君两个人,仪器发出的“滴、滴……”声这时显的很清晰。 木兮这才松开手,去看攥在手里的东西。 竟是一个黑色的圆柱状东西,就像一支钢笔一样,只有她的食指那么长,刚才她正好能攥在手中。 莫翎枫之所以反常的将她抱住,就是想转移医生和护士的注意力将这个东西给她吧。然后他将医生和护士都引出去,留她自己在这里。他的意思显然是想让他用这个救薄子君的命,然而,迷惑的望着这件奇怪的东西,她却没有了一点主意。 终于,她发现了那个不显眼的按钮,她毫不犹豫的按下去,“咔!”的一声,“钢笔”的外壳竟然从中间裂开了,她看到里面仿佛藏着一个白色的东西。 除去那层壳,她才发现那个白色的东西是一根短小的针筒,里面盛满蓝色的液体。 难道莫翎枫的意思就是要她给薄子君注射这种东西吗,可是……这到底是什么?他忽然想找他问清楚,然而,她也知道这一次的机会一旦失去就不可能再有了。 木兮手拿着不知名的东西,看着薄子君毫无生气的脸,犹豫着。 “滴、滴、滴……”仪器发出的声音仿佛在报时。 “我相信,你能救他。”莫翎枫坚定的声音此时又似在耳边响起,那种肯定与诚挚是值得她信赖的。 是的,对莫翎枫她了解不多,但这一点她是无比清楚的,就是他值得信任。 时间紧迫,她已没时间再犹豫了,终于她小心翼翼的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薄被,他上身是赤.裸的,还是那般精壮。 几乎是秉着呼吸将那针蓝色液体注射到了他的胳膊上,她在心中默默祈祷。 重新将针筒装进那个钢笔一样的小筒子里,她还没有藏起来,忽然就听见“咔嚓”一声,门竟然打开了,木兮心虚之下受此惊吓,手猛的一颤,那件东西险些脱手而出。 “你在干什么?”医生质问着,快步走了过来。 正文 二一七、或许想见你 安木兮慌忙将那个钢笔状的东西攥在手中,还没想好怎么应付医生的问题,医生已经走到了她身后。 “薄夫人,时间到了,我们对你已经很破例了,现在请你出去吧。”医生说着,敏锐的目光落在木兮身上,望见她攥紧的右手,她登时一脸狐疑。 “哦,谢谢你医生。”木兮说完,又看薄子君一眼才不舍的转过身去,还没迈步,就迎上医生怀疑的目光。 “你很紧张吗?”医生问。 “恩。”木兮极力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我很担心他。”这是她的心里话,亦是用来掩饰那种心虚的托辞,她注意到了,医生的目光总是时不时的落在她的右手上。 “他会好的,现在他需要休息。”医生安慰着。 “我这就出去。”木兮说完,便迈开了步子。 “你不该动他的被子。”医生抱怨着为薄子君整理着刚才被木兮弄的有点乱的被子。 木兮没再理会她,径直出了门去,她看到莫翎枫、冬霜和另外几个人就站在门外。 “怎么样?”莫翎枫问,下意识的看看木兮还紧紧攥着的手。 她点点头,用目光告诉他,那件事她已经做好。 他心领神会,淡淡说道,“去那边说话吧。”抬手,他指向大厅东侧那扇窗。 “恩。”木兮答应一声,和他走过去。 方凝看着莫翎枫高大的背影,眼中不禁露出敌意。这个男人她认识,就是这个男人,两年前将安木兮从薄院救了出去,而且不久前,他还和锦骞在院外打伤了不少保镖。 来这里的人除去医生和护士,恐怕没有一个心情是好的,大厅里焦急的人们来去匆匆,唯独这扇窗前还算安静。 “我给他注射的是什么?”刚一站定,木兮立刻就问,顺手将手里的东西扔到了窗外那片草坪里。 莫翎枫唇角轻轻牵动了一下,“一种能令重伤的人多一线生机的药物。” “为什么用这种方式,而不是直接让医生给他注射?”既然是药物的话,医院里也应该有的,因为太担心,所以她一定要问清楚。 他漠然笑笑,目光停留在窗外,不正视她的脸,“只有极少数的人才有这种药,医院里没有……而且,这是一种秘密药品。” 纵使他没有直面她,但她眼中的怀疑他还是感受的无比清楚。他也知,这种事,她自是该问个清楚的,然而他还是由衷的感到失意。 有些话,她无法对她说的太清楚,他无法告诉她,这种药是特工受重伤时应急的救命药——每个特工每年只有一瓶,就算他是队长也没有例外——而他却将这弥足珍贵的药给了薄子君,只因不忍看她伤心。 “哦。他会好,是吗?”她问,仿佛一个迷茫的孩子。 莫翎枫缓缓向她看过来,直视着她的眼睛,“我也有过一次头部受伤的经历,就像薄子君现在这样,深度昏迷。但是,是你救了我,我醒了过来,因为我心中还有放不下的人,知道自己不能撒手人寰。我不想欺骗你什么,他伤的很重,但相信我,他会醒来的,我相信他舍不得你。” 木兮不明白,莫翎枫所说的她救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然而,这一刻,她对莫翎枫点点头,她相信,那个男人不会离她而去。 “嗤、嗤、嗤……”急促的滑轮摩擦地面的声音这时传入耳中,木兮循声望去,只见那两名护士推着薄子君匆匆从观察室里赶了出来。 走在后面的那名医生,脸色深沉的可怕。 “医生,出什么事情了?”门口的方凝忙问。 “高烧三十九度,可能是伤口感染,需要紧急治疗。”医生丢下一句话,就快步走远了。 伤口感染——致命的威胁!木兮蓦地一震,身子狠狠的战栗了一下。 “那只是注射了药物后的副作用,不是感染,一会儿就好了。”莫翎枫的话,对她来说此刻就像救命的药。 她不禁抬起头,“真的吗?”此时的她,就像一个被吓坏的孩子般无助。 “恩。”他肯定的点点头,深深藏匿起眸中那抹忧郁。 “你知道是谁对他开的枪吗?”她继续问。 “只是有所怀疑,现在还无法肯定。”莫翎枫摇摇头,目光蓦地变得惋惜,“木兮,如果真的是我所料的那样的话,这件事你也逃脱不了牵扯。” “我?”她愣住。 他沉沉的点头,无声的叹息着。事情到了这一步,这件事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在袖手旁观下去了,如果谋划伤害薄子君的人与那天用木兮的照片威胁他的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这个柔弱而无辜的女人,怕是必须要卷入这场深不见底的风波中来了。这是他最最担心的事情。 “如果这次他好了,这次对他开枪的人还会再伤害他吗?” 安木兮担忧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那双水眸中满载的挂怀,更说明了她对那个男人究竟有多疼。 一种嫉妒莫名其妙的袭来,他只得摇头,“这件事关系很大,以后会有受过训练的人专门保护他,而且,暗杀他的人狡猾的很,这一次不得手,他应该不会再做第二次了,他可能会去想别的办法。” 他的话,木兮多半听不明白,然而她却听得懂,这样的事以后不可能再发生了,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静静的等,等他醒来。 那名医生再次出现在走廊里时,木兮立刻迎了上去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薄夫人,我正要找你。”医生脸色好像有些异样,“他或许想见你。” 什么叫或许想见她?“他醒了?”安木兮又惊又喜。 正文 二一八、主动的暧昧 “很奇怪,我们还没有给他用药他的高烧就退了,虽然他还没有醒,但他的嘴里却念叨着你的名字。这种情况说明他的大脑机能已经恢复了正常,离醒来不远了。” 医生的话令木兮又惊又喜,这说明了莫翎枫要她给薄子君注射的药奏效了。回头看莫翎枫一眼,她目光感激而歉疚。 而他只对她淡然一笑,鼓舞之中却似蓄着一丝浅浅的忧郁。 轻轻推门进去,她静静坐在病床前,看他毫无血色的脸。 他眉头忽然紧皱,似是做了噩梦一般,“安木兮,别走……回来……” 声音并不大,但那里面饱含的恐惧与担忧却令木兮深深一震。他竟是如此怕她离开的,而她呢,真的就想决绝的离开过他吗? 面对这个男人,她内心深处忽然由衷的生出一种疼怜,小心的握住他还打着点滴的手,她柔声说,“放心,我不走。” 话音刚刚落下,她就发现他的眼皮在颤动,紧接着,他竟睁开了双眼,璀璨晶莹的眼眸里依稀蒙着一层雾气。 “你……醒了。”她惊喜交加,声音不由颤了,嘴角不觉就划开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然而她还是下意识的松开了他的手,这种主动的暧昧,她毕竟还不太习惯。 柔美而关切的笑,全然不带一丝疏远、一丝冷漠,如此温柔、如此的美,这是他多希望看到的画面。 这一切如何才能成为永恒?当他痊愈之后,她是不是还会换回那副冷漠? 他的眼眸颤动了,轻轻张开嘴唇,目光这瞬间忽然迷离,“你是谁?” 什么?木兮的身子忽然一抖动,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目光惊愕而惋惜。怎么会这样,他竟然不记得她了!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连她都忘掉? 失落感一瞬间狂风暴雨袭来,她被笼罩、被淹没,忽然就觉得窒息。结果不应当是这样的,他应该醒来,看到眼前的她,邪气的对她笑,可是他竟然忘记了,这个他自己在昏迷时都还念叨着的她。 “怎么了?我们认识是吗?”他微蹙起眉,询问的眼神里依稀藏着些邪魅。 安木兮无比心凉,蓦地提高了声音质问,“薄子君,别再演戏了!”这个男人一定是在演戏的,一定是的。 然而,他紧紧蹙起眉,竟似努力在回想着什么,“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了。” 迷茫的眼神、歉然的言语,一切都这般真实,这般令她觉得冷。 不,她不相信他会将她忘掉,她曾经令他痛过、伤过了那么多,他就算忘掉谁也不可能忘掉她的,她不死心!她还想试探,这时脚步声却在身后响了起来。 “妈……”他看着走进来的人轻声喊。 “你这个小畜生可真不让妈省心啊。”秦淑梅责备着走过来,疲倦的眼中夹着泪花。 “妈,我有话要单独对你说。”薄子君看着秦淑梅说,声音依旧还有些虚弱。 “哦。”秦淑梅疑惑的看看木兮,目光又专注到薄子君脸上。 木兮讪讪的站起来,“那我先出去了。” 说完,安木兮就走出了病房,是错觉吗,关门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薄子君正怔怔看着她,那种缱绻而复杂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 …… “子君失忆了,虽然三年以前的事他还记得,但最近三年里的事,他几乎全不记得了。”秦淑梅告诉木兮这一消息时,她是震惊的、也是无奈的。 这意味着,她和他之间的事,他已经全忘记了,从此以后,在他眼中她成了一个陌生人。 “他问我你是谁,我告诉他你是他的前妻。”秦淑梅接着说。 “哦。”木兮失意的点点头。 事情到了这一步,告诉他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呢?前妻……也只是过去罢了,而她在乎的是他是否还记得,他就在近期对她说过的那些令她深深感动的话,是否记得他对她的那些爱。 “我试着告诉他一些这三年里发生的事,但只要一提他就会头疼,希望你以后别对他说这些。” 秦淑梅的话清晰的传入耳中。以后……既然他都已将她忘掉了,她和他还会有以后吗?木兮怀疑的看着秦淑梅。 薄子君既然失忆,当妈的应该很痛惜才对,怎么在秦淑梅的眼中,她看不到那种该有的痛惜感?相反的,她仿佛一种狡黠,类似薄子君那种。 难道这又是错觉吗?木兮疑惑。 …… 不愧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薄子君失忆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城市,这些天满天飞的几乎全是这样的消息。 木兮又去医院看过他两次,见他伤势恢复的很好,她就没有再去,因为一想起他已经不记得她了,她就伤感。 莫翎枫一直在医院里保护他,虽然他曾劝过她说薄子君已经安全了,但她知道,如果他真的安全的话,莫翎枫也不会那样小心的保护他了,不过她还是放心的,因为有莫翎枫在。 不觉竟过了二十几天,这个春天悄然而去,天仿佛一下子就炎热起来。夏季,她并不是很喜欢。 敲门声响过,木兮静静走到门口,问,“谁啊?” “是我。”当那熟悉的声音传来,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于是,她从猫眼向外看去。 他戴着一顶浅蓝色的鸭舌帽板直的站在门外,手中拿着一支鲜艳的玫瑰。许久不见,他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昔色泽,是那种令人怦然心动的俊美,而他轻勾着唇,似笑非笑的表情亦是他熟悉的。 这个男人不是失忆了吗?怎么找到了这里来?木兮疑惑着看着那张脸,发起呆来。 “叩、叩、叩……”他再敲门,“安木兮,开门啊。” 薄情总裁强制爱 二一九、沐浴在幸福里 安木兮怀着一种莫名的激动情绪打开了门,迎面而来的是那张完美的脸上绽放出来的邪魅轻笑。 “你……有事吗?”木兮淡淡的说,不禁露出一个微笑。 他低头看着她,目光含蓄而深邃,“怎么,不欢迎吗?我可是你的前夫。”说着,已将手中的玫瑰递到她面前,“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芳香味道扑鼻而来,木兮并没有拒绝,接在手中,笑道,“我不确定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薄子君。” “哦?”他一愕,眉头轻轻锁起来,“你认识的那个薄子君是什么样的呢?” “冷酷无情、没心没肺而且……”她说着,忽然顿住。 “而且什么?”他急忙追问,凤眸深处似乎有一丝失意悄然隐没了。 木兮忽然一笑,反问,“你很在乎以前吗?” “那倒不是。”薄子君反倒一愕,然后无谓的耸耸肩,“反正过去的事情我已经都不记得了,我只是有点好奇罢了。” “呵呵……”木兮笑笑。说这些话之时,她的目光从未从他脸上移开过,似乎想要从他的目光里、表情里分辨出一丝真假。她是个念旧的人,也是个执着的人。就算那些过往中有一大片是黑色的,但有些东西她却很在乎。她固执的觉得,这个男人没有失忆。 “既然都不记得了,你为什么还来找我?”她问,眼中依稀有些期待。 薄子君摊开手,邪魅的笑慑人魂魄,“我妈让我来找你。” 原来如此!木兮哭笑不得,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她说以前是我做的太过分,你才会跟我离婚。还好你现在还没有嫁人……”他目光闪烁,认真的感人肺腑,忽然,他又向前一小步,俊隽秀的脸几乎与她的脸贴在一起,“安木兮,我们也许可以重新开始呢,就像刚刚认识一样。” 好闻的气息,如缕缕清香般扑在脸上,令木兮有种沐浴在春风中的幸福感。她由衷的笑了,他如玉般的薄唇与她近在咫尺,就像唾手可得的美味苹果,她忽然就想尝。一念闪过,她不由脸色绯红,下意识的退开一步,“薄子君,可是我心里已经有别的男人了,不能跟你重新开始了。” 薄子君的眉头狠狠的锁了一下,刚要追问,却发现她嘴角是噙着笑容的。 可恶,这个女人竟能拿这个当做玩笑! 勾唇,他声音幽冷,“太晚了,收了我的花,你注定就是我的女人了。” 木兮若有所思的看手中那支红玫瑰一眼,然后抬起头来,认真的说,“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为什么,她有种怪怪的错觉? 他陷入沉思状,然后痛苦的蹙起了眉,右手扶住太阳穴,很痛苦的样子。 “你怎么了?”木兮关心的问。 “头好痛……”他连声音里都透着一种痛。 木兮忽然想起秦淑梅对她说过,他只要一想过往的事就会头疼。而这个男人仿佛越来越痛,身体晃动着,竟似快站不住了一般。 于是,她靠过去,抓住了他坚实的右臂,用弱小的身子支撑住健硕的他,完全没顾忌到自己柔软的胸.部正实实在在的挤压在她的胳膊上。 真切的感到她的柔软,薄子君体内一团火苗一瞬间就燃烧起来。这个女人,是他最合口的菜肴,总是能在举手投足间就令他坚实的防线不攻自破。 情不自禁就想将她搂在怀中,然后去亲吻她的脸。然而……他强烈的将这种念头压制住,反而退后一步,与她隔开一小段距离。 他绝不能这样做,这个女人是本就是他戒不掉的瘾,若再亲近,他怕自己难以把.持,也不是不可以这样,而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个男人,目光瞬息万变,就仿佛在挣扎什么一般,复杂的令她难以适应,她正在纳闷,手已经被他拉住了。 “带你去一个地方。”他拉着她便向门外走。 木兮下意识的往回退,“去哪里?” “一个你不去就会后悔的地方。”他深意的笑笑,眸子里闪着邪气。 内心深处仿佛觉得薄子君不会伤害她,于是她随他而去。 …… 蔚蓝的海面起着阵阵波浪,咸咸的海风是似曾相识的味道。 木兮忽然想起,这片海滩她曾来过一次,那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而且也是与这个男人。 周围空无一人,静谧的气氛很适合看海。 薄子君不顾地上的海沙,坐了下来,摊开手对她张开了怀抱,邪魅的笑道,“如果怕脏的话我可以抱着你。” 木兮摇摇头,在他身边坐下来,问“你很喜欢这片海滩?” 他点点头,抬手指向远方,“看这片海,怎么看都看不到边际,你就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说着,他认真的看向木兮,“你想过吗,人在世上不过就是这大海中的一滴水一般如此微不足道,身外之物,最终都会归于尘土,只有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才是真切的。” 木兮听的一呆,愕然看了他两秒钟才点点头。 她不相信这样的话是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然而他不含一丝杂质的目光却五不清楚的告诉她,这是他的心里话。 他是不是若有所指?他所心爱的人,是不是就是她?这一刻,木兮沐浴在幸福里。 偏转了视线,她远眺这片海,或是因为迎了风,她眼中竟蒙上一层雾气。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当年,她仿佛看到那一天,他用游艇载着她,在这片海中乘风破浪。 “安木兮,以前你有没有爱过我?”他的声音忽然在她左耳边响起,紧接着,她感觉到腰身已被他有力的手臂环住。 薄情总裁强制爱 二二零、海滩上的不能自已 “……”安木兮看向薄子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爱过吗?这真是个深奥的问题,也许吧……只是事到如今,曾经爱与不爱还有那样重要吗? “你觉得呢?”她浅浅一笑,将问题留给了他。 “我猜爱吧。”薄子君笑,凤眸中似是藏着许多深意。 这就是这个男人的想法吗?他希望她曾经爱过他?木兮平静的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新潮涌动: 在他眼中,她竟找不出一丝对她的陌生。这个男人,或是失忆了,然而他对她的那种执着却没有失去,这是值得庆幸的吧,而他对她的爱呢,可还一如曾经? “你呢?”她问,心已经跳的厉害。 薄子君专注的看着她的眼睛,“我忘记了。” 话音落下,他看清楚了她眼中一晃而过的失落,这一刻,他明白了她其实是在乎他的爱的。忽然心痛莫名,他目光忽然变得认真而忧郁,“我昏迷的那段时间里,脑海中总有一张脸徘徊不去,那时我感觉自己好累好累,好想就永远睡过去,可是潜意识里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我不能放弃。” 他说着,将木兮搂的更紧了,两个寂寞的身体紧紧的偎依在一起,“当我醒过来看到你的第一眼,虽然我已不记得你是谁,但我知道,你的脸就是我昏迷中所看到的那张脸,你眼中的关切也告诉我,是因为你我才没有放弃。” 心砰然而动,久违了的感动汹涌而来,这一刻,木兮想哭。还好,他没有忘记对她的爱,还好……还好…… “过去也许就是一层茧,我想忘掉过去也未尝不好,或许我可以破茧成蝶,安木兮,我们重新开始吧。”他笑着,满目期待。 重新开始,就当曾经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恨过也好、爱过也罢,全一笔勾销掉。而她,也可以放下所有的包袱,用崭新的目光面对这个男人,敞开心扉的接受,而不用像曾经一般排斥。 木兮不禁笑了,浅浅的、淡淡的,一股暖流在如水的眸中轻轻荡漾着。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薄子君柔声说着,薄唇便凑到她嘴上,堵上她的樱桃红唇。 阳光不浓不淡,海风不急不缓,一切都太浪漫、太煽情。 他的吻,总富有一种致命的魅惑,她没有丝毫抗拒的余地,而这一刻,她也不想抗拒。于是她张开了嘴,迎接他湿.软的舌。 他也忘情的卷住她的香舌,温柔而霸道的吸.允起来,仿佛一条缺水的鱼。 沉醉感瞬间袭遍全身,她感觉自己浑身发热,每一寸肌肤竟然都像在期待他的抚.摸。 薄子君也忘情的身不由己,手这时探入了她的上衣中,从腰部一路游.走上去,一直挑开她的胸.罩,温柔的摸.弄着她柔软的丰.满。 快.感与燥.热感更加汹涌的蔓延,木兮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爆炸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开始剧烈的喘.息,甚至都有种窒息感。 这个男人的魅力果然是致命的,她只要一沾上就无法自拔,不自主的就用双臂缠住了他的脖子,好像对他着了魔。 清楚的感觉到她热烈的反应,他也失去控制,手不自觉的下移,从她的长裙下探进去,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腿部,一路向上探到她的大腿根.部,手不时的隔着内.裤碰触着她最羞涩私.处。 那里那种舒.爽的感觉,令心跳动的更加厉害起来,木兮发现自己的身体就要完全失控了。 而最后的理智告诉她,这里海滩,随时都会有人来的公共场合。况且,她和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因为现在他就在脱她的衣服。 “不……薄子君……不行……”她忽然向后一仰头,挣脱了他的吻,伸手制止了他那只还在她裙下的手,“别这样,现在不可以。”她的声音还带着微微的喘.息声。 “你也喜欢不是吗?”薄子君邪笑着,凤眸中闪动着难.耐的欲望,“你已经有反应了,何必如此压抑自己?” 尽管如此说,他还是放开了她,努力平静着体内的热焰。 他对这个女人从来不能免疫,如果不是她制止的及时,他恐怕真的要在这里将她吃掉了。然而,现在不一样了,他顾忌的更多的是她的感受,纵使下.体已经炙.热肿.胀的快要爆炸掉,他也要忍耐。 “不行!”木兮坚持的说着,说服他,也说服自己,她必须彻底压抑掉所有不和谐的想法,因为直到现在她还能感觉到自己那种不受控制的躁.动。 “你并不讨厌我,不是吗?”他邪魅的笑着,身子仿佛刻意的向后移动了一下,坚实的胸膛不再紧贴她的柔软。 “我们最好保持一点距离。”木兮红着脸站起来,走出两步,深吸一口气,远眺海平面,努力平静着自己。 薄子君无趣的笑笑,也站起来,走到她身后,轻轻将她揽住,“你是怕离我太近会爱上我吗?嗯?” …… 夜已深,木兮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台花瓶里插着的那支显眼玫瑰,脑海中不觉又闪过薄子君的脸,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意。 但执着的她,还是决定做一件事情,以确信他是不是真的失忆。 敲门声响起,她第一反应竟然又是那个男人。 “谁啊?”她问。 “我。”竟然是那个清冷的声音。 没有犹豫,她便开了门。望见清冷的她,语气自然就很轻,“这么晚了,你有事吗?” “有。”他沉沉的点点头,目光少有的凝重,“今晚,你必须跟我去一个地方。” 薄情总裁强制爱 二二一、强迫 “去哪里?”莫翎枫少有的强迫语气令木兮感到惊讶。 他轻笑,走廊里微红的光线下,俊美的不可一世,“一个你可能不会喜欢的地方,走吧。” 木兮不禁蹙眉,还想询问,他却挑眉说道,“我亲爱的安木兮小姐,请别告诉我你要拒绝我的邀请。” “那……好吧。”她终究是出了门,跟他下了楼去。 莫翎枫,这个曾对她舍身相救、这个曾帮助过她无数次的男人,她始终都信任。今天的他纵使有些奇怪,但她相信,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而且绝不会对她有害。 …… 在“钟鼎”大楼下停了车,莫翎枫和木兮下了车,进了大厅。 “你在这里工作吗?”木兮好奇的问。莫翎枫从未对她说起过他的工作,在她印象中,她有一份忙闲不定的工作,特殊而又神秘。 他略有深意的笑笑,没有说话,指引她进了电梯,径直上了第三十层。在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他打开了3036的房间的门。 开门的一瞬间,木兮愣住了。 里面竟是一处偌大的健身房,有软垫、有射击用的靶子,还有拳击用的砂袋。 “你开的健身房?”她愕然问。应该是的吧,不然他怎会有房间的钥匙?只是,健身房开在三十层楼,楼下又没有广告,顾客怎么能够找到? “算是吧。”他含混的说着,忽然转身看向她,淳澈的眸中依稀泛起一丝担忧,“从今天开始,我会教你一些防身术。” “呵呵……”木兮意外的笑笑,“我对这些东西是可不感兴趣的,有时间的话,我宁愿……” “但你必须学。”莫翎枫迅速打断她的话,眉头紧锁,竟是少有的认真,“为了你自己,也为了爱你的人,你必须要学。” 这个女人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吧,他不忍将那件事的现实告诉她,不想她整日提心吊胆。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他已经不可能再置之不理,而无辜的她也必将被卷进来……他已无法再往下想,只想到此就感觉心痛的厉害。 忽然发现他紧皱起眉头,双眸中竟似锁着深深的痛,安木兮只觉全身一震,似乎意识到些什么。 “没有人能够无时无刻的保护你,除了你自己。”他继续说,眸中的怜悯仿佛要流淌到她脸上,“跟我来。” 莫翎枫说完,拉住她的手就将她拽到了那块长方形的浅绿色棉垫上,“今天我教你遇到危险时怎么保护自己。” 此时的他声音郑重,就像一个严格的教练,木兮怔怔看着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见他向她伸出了右手,似是在友好的邀请她。 于是,她也向他伸出了手,可是还未触及到他,她就感觉脚被他绊了一下,紧接着她的身体就失去了重心,随着一声惊叫,她仰面摔在了棉垫上。 “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任何人都不能相信。”莫翎枫微笑说着,俯身将她拉起来。 木兮站在他面前,认真的问,“那亲人和朋友呢?” “也不能。”他断然回答。 “那你呢?也不值得我相信吗?”他又问。 他眉头浅浅一蹙,“至少这时候不能,现在我是你的敌人。” “哦,我明白了。”木兮点点头,表情忽然痛苦的扭曲起来,右手捂住腹部,仿佛那里很痛很痛。 “怎么了?”他登时一脸关切,向她靠近了,轻声询问。 “只是有点……”她说着,忽然一脚绊在他腿上,然后重重的一下推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他打个趔趄,退出一步,健壮的他都险些跌倒。 “谁都不能相信,不是吗?”木兮微笑的看着这个有些狼狈的好看男人。 “呵呵呵……很好。”他赞许着,“还有一点,反击要够快够狠,如果你刚才再用点力气,我可能就会摔倒了。记住,不能对敌人有任何怜悯之心,你不打倒他,他就会把你打倒。” 可是,在她心中,他始终都是她的朋友,将他看做敌人,就算一时的假装,她也难以做到。木兮看着她,默默的想。 …… 锦骞两天前出国去见一个大客户了,一直没有回来。最近木兮公司的事也比较多,今天她在公司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下了楼时,天竟然快黑了。初夏,还不是令人难耐的炎热,傍晚时分,自有一种舒适感。 “咔嚓!”一声,不远处的车门打开了,戴墨镜的他旋即下了车,站在车外,“喂……” 木兮循声望去,只见薄子君正站在十几步远外对她招手,那个邪肆而魅惑人心的笑是他不变的标志。 她的心不禁一颤,故作疑惑的问,“有事吗?” 这一天,这个不老实的男人不知多少次的闯入她的脑海中,令忙碌的她都无法安心,所以她总不免有些恨他。 “快上车,没时间了。”他催促着,抬起手腕看看那只名贵手表,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这个女人,怎么偏偏在今天加班,害他在楼下等了近一个小时,他都要忍不住给她打电话催她了,还好,她这时出现了。 “不要意思啊,我自己有车,我要回家了。”木兮淡淡的笑着,向自己的车走去。 “安木兮,站住!”他提高了声音,忽然小跑步向她追来,将弱小的她抓住,轻而易举的就强迫着她到了他的车前。 “薄子君,你要干什么?”木兮微微有些发怒。 他靓丽的笑着,声音柔和,“安木兮小姐,请你上车好不好?” 薄情总裁强制爱 二二二、今夜梦幻 他靓丽的笑着,声音柔和,“安木兮小姐,请你上车好不好?” 这个男人的笑,暖时竟有一种沁入人心的魔力,令木兮难以拒绝。她只是稍微放松了一点反抗,就被他推进了车中,强行摁在车座上。 “砰!”他关上车门,坐下来,立刻就发动了车子。 “你要带我去哪里?”木兮很疑惑,这个男人往常做事都是慢条斯理的,他着急的样子很是少见。 薄子君目视前方,“去看灯。” “看什么灯?”木兮一愕,看灯有必要这样着急吗?这个男人越来越莫名其妙。 他侧过头来看她一眼,唇角轻轻一勾便不再说话。那瞬间,凤眸中仿佛闪过一丝狡黠。 这一刻,木兮心里不禁就泛起了涟漪。他想起了两年前,初见这个男人之时,他留给她的只有冷漠与阴鸷,而今,也可以算是他刚刚认识她不久吧,他每个不经意的表情里流露出的却多是温柔——甚至是宠。 车中一时间又安静下来,两个人虽然都默不作声,却已没有了往昔的那种尴尬。 车子疾速开到郊区,夜色已经降临。 木兮隔着车窗向外望去,心中不由就生出许多感慨。 竟是这个对她来讲意义特别的地方——秋千林。 自从附近的居民区拆迁后,这里已经人迹罕至,成了典型的环保区域,甚至连路灯都没有安。夜色之中,一片片黑压压的树木随风而动,却别有一番静谧意境。 薄子君又一次抬起手腕看一眼手表,然后催促着木兮下了车,拉着她快步向树林中走去。 “这么晚了来这里干什么?”木兮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虽然她喜欢这个地方,但夜晚来此,她总觉得有点诡异。 薄子君倏然停下脚步,“你应该喜欢荡秋千吧?”说着,他向她左侧一指。 她循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便望见那支挂在杨树上的秋千,心不禁一颤,她淡淡的说,“还好吧。” 是的,她喜欢荡秋千,小时候她喜欢来秋千林荡秋千,而成为他妻子的那段时间里,她喜欢在薄院里荡秋千。然而,这个男人既然失忆了,又怎么会知道?木兮心头不禁晃过一丝怀疑。 “我送你过去吧。”说完,他不经她允许就俯身将她横抱起来,稳步走到秋千旁,轻轻将她放在了秋千上。 这么晚了,开这么远的车来这里荡秋千——这个男人可真是诡异。木兮暗暗思忖着,双手自然就抓住了秋千绳,他已在她身后一推,她便荡漾起来。 这一刻,忽然起了轻轻的风,她长发被吹起,夜色之中静雅而飘逸。薄子君看着发起了呆,目光里交织着一种异样的光。 她不停的飘荡着,欢快感随之在心里不停滋生着、蔓延着。 身侧是清凉的风,一旁是默默守护的他,一切的一切都太过美好,木兮没有正眼看他,眼角的余光却从未从他身上转移。她猜不透,他的眼神为何这般凄迷,凄迷的就仿佛在回忆。 某一时刻,她看见他又抬起手腕看表,然后他伸手拉住了秋千,与她肩并肩坐了秋千上。 她正诧异于他反常的举动,视线里却忽然闯入一抹亮光。她疑惑的抬头看过去,只见前上方那棵高大的大树下竟然亮起了一盏红灯,她惊讶之时,那盏红灯右下方又亮起了一盏,紧接着是第二盏、第三盏、第四盏…… 盏盏红灯依次亮起,如流水般流淌成一道弧线,然后向上一折,转而循着弧线反方向流淌上去,最终竟形成一个心形的形状。 那片漆黑的夜,一瞬间就被这颗红心照亮,周围的绿叶是它的陪衬。 好美好美……木兮呆呆的看着,眼中开始氤氲雾气,而这才只是开始。时隔不久,那颗心的周围开始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光,然后灯光越来越密集,一会儿的功夫就汇聚成四个鲜红的字母: LOVE 木兮看得傻了眼,似乎不敢相信这梦幻般的一切都是为她准备。 “喜欢吗?”他附在她耳边温柔的说。 她点点头,说不出话,却不知绯红的光线下,柔美的她是如何惹她心动。 “安木兮,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那声音如此好听、如此清晰,那轻微颤动的声线也告诉她,他是发自内心。她缓缓将目光从那养眼的画面中移开,看见他认真的脸,才知道其实他比那绚烂的画面还要美、还要令她心动,眨一眨眼,她眼中便泛起了星光。她只能这样无声的看着他,因为这一刻的她早不知该说什么。 她的目光亦淡漠、亦柔和,那抹泪光亦是对他无声的回答,红光下,她樱桃般的唇就在眼前,他情不自禁的就凑上去,轻轻的吻住,细细的品尝。 纵使他的欲.望早已因她而炙.热燃烧,但他没有再进行进一步的举动,今夜,他只想吻她,绵长细致的吻是她给他的最淳澈的爱。 许久过后,薄子君终于舍得放开木兮的唇,然后他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从身后揽住她,而他自己则坐在秋千上,抱着她轻轻的摇摆。 口中依稀还有他嘴唇的味道,身后是他宽阔的胸膛,眼前则是传递着爱意的红灯,今夜仿佛梦幻一般,如此美好,她已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还记得吗?上一次在这里你为了救我自己差点搭上性命?”木兮忽然喃喃的问,那一次是她对这个男人看法的转折点,就是那一次过后,她才敢真正的正视自己对他的感情。那件事,对她和他来说都是意义非凡的,然而,他可还记得? 薄情总裁强制爱 二二三、男性的柔和 “还记得吗?上一次在这里你为了救我自己差点搭上性命?”木兮忽然喃喃的问,那一次是她对这个男人看法的转折点,就是那一次过后,她才敢真正的正视自己对他的感情。那件事,对她和他来说都是意义非凡的,然而,他可还记得? “哦?原来我们之间还有一次这样的经历。”薄子君淡淡的说着,一切都似与他无关。 木兮的心一颤,嘴角牵起一丝略带无奈的笑意。 “你说我差点为你搭上性命,告诉我,当时你是什么感受,为我担心过吗?”他声音扑入她耳中,那语气却是在意的。 “有啊……”她笑笑,“我担心你死了警察就会把我当做杀人凶手,在监狱里关上一辈子呢。” 怎能不担心?当时失落的她都已魂不守舍,甚至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她怔怔看着那个红心,思绪回到曾经。 而他则静静抱着她,俊隽的脸贴在她浦发上,贪.婪的品味她的发香。 安木兮,如果你愿意,能不能就让我这样抱你一生一世? …… 目送木兮上了楼后,薄子君又在楼下站了许久才转身向那辆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跑车走去。 “薄少,你出门应该带保镖的。”清冷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薄子君不禁一愣,转身看向身后的男人。自从出事后,他一直都很小心,对周围的动静也很警惕,而这个男人都不知何时到了他身后了,他竟然一点也没有觉察到。刚才如果他要害他的话,他恐怕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想到此,薄子君不禁蹙起眉头。 “我不习惯带保镖。”他声音微冷,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男人他心里都会不由生出许多嫉妒。 莫翎枫轻轻勾唇,“难道你还想再死一次?” “哦?”薄子君眉头蹙的更深,眸色幽冷,“我想不想死关你什么事?” “呵呵……”莫翎枫清冷一笑,“你的死活跟我当然没多大关系,我只是不想看到不相干的人为你伤心。” “你说她?”那双凤眸瞬间紧凝。 莫翎枫缓缓向前靠近一步,几乎贴到了他面前,声音压的很低,“我知道你的秘密。” 清冷无痕的声音清晰的落入薄子君耳中,他不禁一颤,这个男人,对视他的冰冷竟还能做到如此淡定自若,而那双淳澈的眼瞳竟似能看到他心底去,一瞬间就将他所有秘密都看透。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薄子君冷冷掷下一句,转身就去开车门。 “薄子君,你根本就没有失忆对不对?” 莫翎枫紧随而来的话令他不由又转回身来,阴鸷的看着莫翎枫:“我没时间跟你无理取闹,你究竟想干什么?” “自从你受伤后,你根本就没有见过我,你不该认识我的,不是?”莫翎枫清冷的笑着。 这个男人的目光总那般不起波澜,那般运筹帷幄的淡定表情令薄子君觉得自己是一只被他掌控在手中的耗子,而他却是那只高高在上的猫。 真是糟透了的感觉!他暗暗斥骂一句,冷冷说道,“我本来就不认识你。” “呵呵呵……薄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莫翎枫干笑着,一股浓浓的失意却不期而至,冲入眼中,只泛起一阵潮涌: 这个男人当是阴冷霸道的,但如今他身上却有了一种往常没有的那种男性的柔和。是谁能令这个固执非常的男人有所改变,木兮吗? “你可真无聊!”薄子君冷冷说着,一把拉开车门,就要往车里钻。 莫翎枫有力的大手却突然抓住他的胳膊,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竟然敢对他动手动脚,怒意登时涌上来,薄子君正想对他动手,却听他问道,“是谁对你开的枪?” “走开!”薄子君重重一把将莫翎枫推开,钻进车里,摔上了车门。 “薄子君,这件事关系重大,你最好跟我合作!”莫翎枫从他车窗外大声喊。 薄子君忽然划开了车门,沉声说,“我不需要跟任何人合作,无论你是谁,我警告你,没事的话就离我远一点!”说完,正要划上车门,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还有,离她远点!” 说完,他发动了车子快速驶去。 莫翎枫望着那远去的车影,无声的叹息一声,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莫队长,什么事?” “你的下一个任务,协助郑耳保护好盛天集团的总裁薄子君。”他声音凝重。 “是,队长。” 挂断电话后,莫翎枫径直来到木兮门口,敲响了门,今晚,他必须继续训练她。 …… 薄子君在楼下停了车,俊美的脸上洋溢着几分欢喜。 那个女人竟然主动给他打电话约他来她家里,他毅然推迟了公司里本该在今天召开的会议,火速驱车前来。 迈着轻快的步子上了楼,“叩、叩、叩……”他敲响了她房间的门。 询问过后,木兮打开了门,客厅里沙发上坐着的那个女人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个女人正低头喝茶,长发遮住小半张脸,他看的并不清楚,却依稀觉得有些熟悉。 “怎么,你家里有客人?”薄子君多少有些疑惑。原本以为,她只要约他,就只是单独在家的,两个人也可以享受一下二人世界,见此情景,他难免有些失落。 “是我朋友,我介绍给你认识吧。”木兮淡然笑笑,努力平复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 薄子君诧异了一阵,还是进了客厅,一步步向那个女人靠近了,那种熟悉感也越来越强烈。 正在这时,那女人抬起头来,一张柔美动人的脸瞬间映入薄子君眼中。 竟然是她!薄子君的脸立刻阴沉下来,冷意无休止的向周围蔓延开去,骤凝的凤眸里一时间写满了杀气。 薄情总裁强制爱 二二四、误入歧途的女人 正在这时,那女人抬起头来,一张柔美动人的脸瞬间映入薄子君眼中。 竟然是她!薄子君的脸立刻阴沉下来,冷意无休止的向周围蔓延开去,骤凝的凤眸里一时间写满了杀气。 “你们认识?”木兮仔细看着薄子君的脸,想从他的表情里找出一丝破绽。 今天,木兮给宁小婉打了电话,请求她与自己演一场戏,有点出乎她的所料,宁小婉竟然一口答应了,而且很快就来到了她家中,然后木兮便约了薄子君。 此时薄子君幽冷邪肆的仇恨目光,木兮似曾相识。 两年前,这个男人因为她将宁小婉整的名声彻底扫地,而且将她赶出了娱乐圈,还恐吓她再也别在他面前出现。 他是在与她结婚之后才认识的宁小婉,如果那段时间的事情他真的不记得的话,那么他现在应该不认识宁小婉才对,而他这样的表情,是不是说明了什么?木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薄子君,等待他的回答。 薄子君深深蹙起了眉,仿佛在努力的回忆什么,然后他无奈的摇头,“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我们以前认识吗?” 他看向宁小婉,方才还浓在眼中的幽冷一瞬间便烟消云散了,只留下一丝淡淡的疑惑。 “呵呵,不认识,不过薄总的大名我久仰多时了。”宁小婉不自然的笑笑,目光停留在薄子君脸上,回忆一瞬间便汹涌而来。 这个男人她从来都没有忘,她恨他,也怕他,想要找他报仇,却只能一直躲着他,因为她太了解他的手段。 然而,此时看着他,她心里却翻涌起一丝别样的情绪,曾经做梦都想亲手杀掉他的恨此刻忽然变得不再剧烈,就算现在手里有一把刀,她知道自己也下不了手。因为这个男人她爱过,实实在在的爱过,爱到失去控制、爱到为了他不择手段。 “哦?哈哈……”薄子君爽朗的笑着,将那种异样深深藏在眼底,笑罢,他看向木兮,“她是你朋友?” 木兮微微一愕,只是说,“我给你介绍一下,她叫宁小婉,是绘影公司的服装设计师。” 她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她和宁小婉已不算是敌人,但木兮绝没有将她当做朋友,所以她避开回答薄子君的问题。 “宁小姐,很高兴认识你。”他淡然笑笑,脸上是认识新朋友时那种应有的欢迎表情。 难道他是真的失忆了?或许是她一开始就多疑了吧,头部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失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况且他假装失忆对他有没有什么好处……抑或是她自己本就对这个男人存有太多的疑心,现在她信了。 而这样,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是她太执着。 “也很高兴认识你,薄总。”宁小婉好听的声音打乱了木兮的思绪。 薄子君轻勾唇角,眉宇间仿佛另有一层深意,然后他不再看宁小婉,而是将视线转向了木兮,“既然家里有客人,我一个大男人在这里也多有不便,我改天再约你。”说完,他便向门口走去。 他出门以后,木兮看向正在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失神的宁小婉,“看来他是真的失忆了。” “是吧。”宁小婉点点头。 “那么,过去的那些事,就当做都没有发生吧,宁小婉,过你该过的生活吧,以后如果有难处我能帮得上忙的话,我一定会帮你的。”从宁小婉看薄子君的眼神里木兮发现,她面对薄子君时有些像曾经的自己,比如那种执着、那种爱恨交织。 因爱误入歧途的女人是值得可怜的,也是可以原谅的,每个女人都有追求自己所爱的权利,错在这些女人选错了人又太执迷,偏偏一门心思的去追求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得到的爱情。 “我真羡慕你。”她看向木兮,微笑着,眼中却泛着泪光,“薄子君这样的男人是很难爱上一个女人的,但一旦他有了所爱的女人就会用尽真心,木兮,你很幸福。” 幸福吗?也许吧,至少有时候是的,可是,这幸福又是经历了多少痛苦、多少辛酸换来的?木兮淡然笑笑,“宁小婉,你也会幸福的。” “呵呵……木兮,我现在知道了为什么他会爱上你,你才配得到他的爱。”宁小婉的目光是坦诚的,“是啊,该让过去告一段落了,我会抛下过往,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我知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但我已经把你当朋友了,如果以后还能帮得到你,我会尽力!” 宁小婉认真的对木兮点头。 过去的针锋相对,而今的坦诚相待,或许人和人之间就是缺少了太多的坦诚才会有那么多的误会,这一刻,木兮会心的笑了。 …… 中午,木兮躺在公司的休息室里,刚合上眼,就被手机铃声吵醒。 见是锦骞的电话,木兮反而觉得有些意外。他出差已经有三天了,应该很繁忙,不然怎么可能连个电话都没有给她打过? “木兮,我今天下午五点左右到机场,来接我吗?”那声音依旧温润好听,木兮却听出他的疲惫。 稍稍考虑了一下,木兮便答应了下来,挂断了电话,刚放下手机,铃声紧接着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是薄子君打来的电话。 这个男人,可真会看时候,她接起来,还没说话就听到他快节奏的声音,“安木兮,限你半小时之内赶过来,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 那略带压抑的语气,竟仿佛发生了大事一般,木兮的心忽然一阵巨颤。 薄情总裁强制爱 二二五、一夜尽情缠.绵 “出什么事了?你在哪里?”这一刻,木兮的声音是紧张的。 “涧川水库。”那边匆匆说出四个字便挂断了电话。 木兮听说过那个市郊的水库,却从没去过,那个男人怎么会去了那里?木兮犹豫了一下,放弃了自己开车的念头,收起车钥匙走到路边,招手截下了一辆出租车。 “女士,去哪里?”司机优雅的问。 “涧川水库,请开快点。”木兮着急的答。 …… 宽阔的水坝上,只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很是显眼。 远远的就认出是薄子君的车,木兮让出租车司机停了车,快步走到那辆车前,一把拉开了车门。 车中竟然没有人,而车门也没锁,到底出了什么事?想起他给她打电话时的压抑语气,木兮忽然感觉背脊发冷。 这个男人最近总是出事,她无法不担心。 “啪!”肩头在这时忽然挨了重重一下,她“啊”!的惊叫一声,面色惨白的回过头去,竟看见那张俊美的脸。 “怎么了?”薄子君故作懵懂的问。这个女人,此时表情,就像是心虚的小偷行窃时被抓到一般,如此有趣、如此令他心动。 木兮心中余悸未消,目光还在颤动,“你刚刚在哪里?” “就在你身后。”他勾唇邪笑,不经意的向左后方望去。 她循着他的目光追去,只见不远处有一间小屋,白色的墙壁上写着“防火”二字。他刚才应该就藏在里面吧,为了给她这个小小的“惊喜”? 这个她曾以为深不可测的邪恶男人,竟也富有童趣……木兮不禁笑笑,“你让我赶过来,就为了这个?”这个男人就喜欢故弄玄虚,这一点她明明是了解的,还是屡屡上当,真是没有办法。 “你觉得呢?”薄子君挑动剑眉,话中仿佛藏着许多深意。 木兮看着他,没有说话。 薄子君走到车前,开了车后备箱,从里面取出一双运动鞋,“穿穿看合脚吗?”说着就向木兮递过来。 木兮一愕,沉默的看着薄子君,没有伸手去接,他的举动有些反常。 “怎么,还要我亲手给你穿上?”薄子君仿佛玩笑的说着,忽然快速扑向了她,轻而易举的就将瘦弱的她抱在怀中。 “啊……薄子君,你干什么……”木兮话还没说完,鞋子就被他干净利落的脱了去,然后他开始为她穿运动鞋。 这个男人的手是纤秀的,却也是笨拙的,费了许多力气才将一只鞋子套在了木兮的右脚上,而她忽然安静下来,在他怀中出神的看着他为她穿鞋子的认真模样。 她能感应到他的呼吸,沉稳而清凉。这瞬间,她忽然想起宁小婉说过的话,她说,她很幸福。 终于,他为她系好了鞋带,想要将她放下时,却正对上她温柔的目光,他不禁心动,自己的笑也变得温柔,“穿着舒服吗?”说完,才不舍的将她放在了地上。 木兮原地走两步,轻声说,“正合适。”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些忘了形,因为她有种莫名的飘忽感,梦一般的感觉。 自是合适的,他知道她脚的尺码,也知道她喜欢这种有内涵却不张扬的风格。只是,她满.足的表现却出乎了他的预料,或是见惯了她的冷漠与疏离吧,他一直惯性的以为想博得她一笑很难很难。然而,她想要的东西原来是这样简单。 薄子君心中一时间翻云覆雨。 “那我们出发吧。”说着,他再次转身,从车后备箱里取出一个大背包,背在了身上。 木兮疑惑的问,“去哪里?” “去爬山啊。”他抬手指向前面那座高山,半认真半玩笑的说,“听说这座山上有宝贝,每个人一生只有一次机会能挖到,如果你不去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原来他在电话里所说的她会后悔一辈子是这个意思,又是这个邪肆男人的玩笑吧,不然他此时的目光怎么如此怪异?木兮正想着,他已抓住他的左手,拉着她便向前走去。 …… 夕阳的光如情.人的吻一般,温柔的落在木兮脸上。 她微微闭起眼睛,偎依在薄子君坚实的身上,享受着这份温馨与静谧。 两个人爬了一下午,终于到了山顶,大自然也怜悯的恩赐了这日落的盛宴。 安静而温暖,这正是木兮向往的生活,只是这样的时光往往都太短暂……这时候,还是不该想如此伤感的问题吧,木兮转头看向薄子君,发现他正在专注的看着她的脸,那润泽的目光,令她感觉心暖。 此时的她,柔美的脸上铺满绯色的彩霞,如此美丽、如此诱人,而她的唇正凑过来,离他如此之近,情不自禁的,他低头含住她的唇。 她没有反抗,而是老老实实的偎依在他怀中,深深吸住他湿软的舌,尽情的吸.吮品尝。也任由他富有魔力的手在她衣服下的各处肌肤上温柔的游.走,任由他身上散发出的温柔与狂野气息笼罩她全身。 这样的吻,绵软幽深,地久天长。 终于舍得分开时,木兮的脸上由于缺氧和羞涩已经红了一大片,“天要黑了,我们该下山了。”她轻轻整理着自己被他弄得有些凌乱的衣服。 “今晚我们就睡在这里吧。”薄子君勾唇轻笑,目光耐人寻味,“大清早才能挖到宝贝。”说着,已经将放在身边的背包提过来。 谨:真的有宝贝哦,绝对是意想不到的惊喜……敬请期待。 薄情总裁强制爱 二二六、饥.渴的骆驼 这山上真的会有宝贝吗?木兮不相信这样的童话。然而,身处这怡人的环境之中,此刻她真的是不想离开了。 夕阳已经隐没,山头那一抹红霞甚是动人。 “饿了吧。”薄子君递上一包曲奇饼干,对她眨眨眼睛,“先垫垫肚子。” 木兮接过饼干,正要拆开,就见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整只褪了毛的鸡来,她愕然看着他,忘了拆饼干的塑料包装。 “这是纯正的山鸡,今天我请你吃货真价实的野味。”说着又在背包里拿出一个折叠好的铁钩,展成一根长近一米的铁条,穿入了那只鸡身上。 纯正的山鸡、奇怪的铁钩子……这个男人原来早将一切都计划好了,望着他仔细的模样,木兮心中忽然生出许多感慨。 找一片空地,捡些树枝,薄子君在原地生起一堆火。 天越来越暗了,已有些冷,木兮靠到火边与薄子君偎依在一起,两个人都是温暖的。 “有时候我很羡慕古人,不像现代,没有太多的科技与奢华,生活简单而淳朴。”薄子君看着那堆篝火,目光向往。 这个财大气粗,在商界呼风唤雨的风云人物,竟也会有着这样的向往。 原来,他们竟志同道合,她喜欢简单与安静,还有能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这一刻,她是不是已拥有她想要的一切?默默看着他,她没有说话。忽然的,她竟想起许久前和莫翎枫在山中相依渡过整晚的情景,心中不知怎的就涌上许多惆怅。 她是个念旧的人,尤其那些曾深入过她心中的东西,她不会忘掉。 “怎么了?”薄子君磁性的关切声在她耳边响起。她眼中忽然闪现的异样,他看的清楚。 木兮淡然笑笑,“没什么?” “饿坏了吧。”薄子君说完,伸手取下了火堆上烤着的山鸡。 吃过了美味的烤鸡,天已黑了,两个人在火边坐了很久,她已开始犯困,依偎在他肩上就想睡觉。可是他却轻轻将她推开,笑道,“我会给你一个难忘的夜晚。”说着,站起身来,径直走到那个大背包前,在里面零零散散的取出一大堆东西。 是一个折叠帐篷,这个男人对她果然是细心的,竟能将一切都考虑的如此仔细。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她开始发呆。 过不多久,一个精致的帐篷已经撑起来,薄子君左手掀着门帘,右手伸向木兮,没有说话,眼中却流露出太多期许。 昏暗的光线下,他是如此高大、如此俊美,这一次,木兮没有拒绝,缓缓站起身来向他走去,将细嫩的小手放在他大手之中。 他拉她进了帐篷,顺手将她带入怀中,“这样的夜晚,喜欢吗?” “嗯。”木兮点点头,心不知怎的开始砰然跳动起来,而他眼中的激动她也看得清楚。至少这一刻她知道,这个男人的情绪在因她而变化,因为她是开心的,所以他是激动的。 他没有再说话,心却已跳的很快,帐篷中的光线里,她更显柔美动人,而他也禁不住低下头去,薄凉的唇温柔的印在她额头上,然后一路吻下去,缓缓吻过她鼻梁然后含住她柔嫩的小口。 木兮能深深的感觉到他的渴望,那种炙.热、那种温情还有那种他应有的狂野。而她,所有的感觉这瞬间彻底被他点燃了,她的身体开始接受他,甚至希望她继续下去。 于是,她的身体在他怀中放松下来,张开了口,主动迎接他湿软的舌。 他修长的手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游走着,不停拨弄她的敏感,她就仿佛醉人的酒一般令他无比沉醉。而她的身体开始发烫,他知道她和他一样,已情不自禁,下一秒,他抱着她倒在地上已铺好的舒软的毛毯上。 他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她仿佛忘掉了一切,听到的只有他沉闷的呼吸声,闻到的只有他男性的味道,他如一头不羁的野马般在她体内奔腾冲.撞,一次次将她带到最高峰。今夜,他是一头渴了太久的骆驼,而她是他的水,唯一的水。 …… 醒来时,眼前是明亮的光。木兮都不知道昨晚是在何时睡着的,身上依稀还残留着他熟悉的味道,四肢也像刚接受了一次按摩一样的轻松。 帐篷的帘子被撩起来,薄子君见了醒着的她,飒然一笑,“该吃早饭了。” 木兮笑笑,穿好衣服,走出帐篷,他已在不知何时生起的火堆上热好了一盒八宝粥。 “喝了它。”他微笑着递上。 木兮接过来,只喝了一口就感觉心里暖暖的。她怪怪的想,这个男人若是生在古代,一定会很好。 “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喝完了热粥,木兮问。 他笑道,“不是说好去挖宝的吗?” 呵呵……她轻轻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他若是真的如此富有童心,她自然也舍得暂时放开手头的事情来陪他。 “人们挖宝都是在后山挖,那个地方我知道,走,出发吧。”他笑着。 他带她来的这片地方还算平坦,地上有些杂草,土也比较松,完全不像电影中那种会藏着宝贝的地方,然而他执意说,人们都在这一片挖宝。 “你在右边挖,我在左边挖,男左女右吗?”他颇有童趣的笑着,向右边走去,蹲下身子用树枝认真的挖起来。 木兮只觉的好笑,也还是蹲下来,学着他的样子胡乱的挖着。挖了没有十分钟,她就发现了松土下埋着的那个红色东西,难道她真的挖到了宝贝?木兮眼前一亮,干脆用手刨开周围的土,里面埋的竟是一个精致的红盒子。 薄情总裁强制爱 二二七、男儿情怀 难道传说是真的?她竟挖到了宝贝。木兮捧着那个盒子,又惊又喜,踟蹰之时薄子君已走到她身边,笑道,“看来你是幸运的。” 木兮抬头看向他,只见他眼中有种异样的光芒悄然隐没了,里面包含的那神秘而欣喜的意味与来时一样。一时间,她有些疑惑,刚想问什么,他却鼓励的点点头,“打开看看吧,上天会给你准备下什么礼物?” 她点点头,手指放在盒盖上,心也开始突突的跳。 终于小心翼翼的掀开了盒盖,几缕璀璨的光芒旋即映入眼中,木兮的心一瞬间跳动的更加厉害了。 盒子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两枚钻戒,泛光的铂金、晶莹的钻石,通体庄重而绚丽的白色,流光溢彩,夺目而耀眼。 眼睛似乎被那光芒刺痛了,木兮的眼前忽然有些模糊。 “这就是天意吧,老天安排我们来这里,又特意在这里埋下宝贝等你来挖。安木兮,这是老天爷送给你的礼物,收下吧。”薄子君柔声说着,已经从身后将她搂住,双手从她胸.部环过来,右手已在盒子里取出一枚钻戒。 倏然间,木兮的心里升起无限的感动,忽然就想哭。然而,她知道,这样的场合是不该有眼泪的,于是她压抑着、压抑着,忽然就感觉右手中指被他抬了起来,恍神间,他已将那枚钻戒给她戴上。 右手中指的戒指,代表着定情……木兮默默想着,眨眸间竟看到了戒指上刻着的那个“安”字,小小的字并不显眼,她的眼睛却狠狠的颤了一下。 紧接着,她看到薄子君将另一枚戒指拿了起来,“这一枚应当是给我的了?” 木兮没有说话,而是木木的盯着他手中的那枚戒指,她看到了上面那个不显眼的“薄”字。 “你不回答,我只好当做是你默许了。”他似笑非笑的说着,已经将那枚戒指戴到了自己右手的中指上,然后他就这样从身后揽着她,俊美的脸温柔的伏在她左肩上,温热的气息直扑到她脖子里,“安木兮,连老天都要安排我们在一起了呢。” 真的是老天爷的安排吗?下一秒,木兮忽然从薄子君怀中挣脱出来,转身正对着他,双眸含水,“薄子君,谢谢你。”四目相对,她看到了他如墨的眼中那丝颤动与宠爱。 她知道这并非老天的安排,这一切都是这个男人煞费苦心的营造。她知道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令她感动。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因为她真的被感动了。事实都无所谓了,她就当做这是上天的安排,安排此时此刻,她与这个男人都戴上定情戒指。 薄子君轻轻耸耸肩膀,只给她飒然一笑。 该说谢谢的应该是他,是这个女人教会了他如何去爱,如何去付出,而他也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就是她会心的笑。这一切,他等了太久太久。 “我们……结婚吧。”薄子君忽然像木兮走近一步,目光中一瞬间就蓄了满满的期待与恐惧。 他很怕、很怕这个女人会拒绝他,因为这句话他已憋了太久,今天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这一刻竟是怯弱的。 木兮的身子明显的一颤,忽然轻轻的皱起了眉,此时她心里彻底翻了天。 她忽然想起两年前那次失败的婚姻,忽然想起了她的遍体鳞伤。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她也应该早不在乎了,然而这时,那些阴影却铺天盖地的袭来。 对“结婚”这两个字,她已感到深深的恐惧,尤其还是跟这个男人,她怕那样的一幕还会重演。无神的望着薄子君那双虔诚的眼睛,此刻她竟深深颤抖起来。 “怎么了?”他张开了手,将她揽入怀中,悄然隐去了眼中那抹失意,“是我提的太仓促了。”他的声音里微带着自责,她柔弱恐惧的模样,令他心痛。是他吓到她了,因为过去种种,毕竟是他做的太过分,她是不可能轻易就嫁给他了吧。 “现在还不是时候。”木兮低声说,声音很细。起码,要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仔细的考虑清楚。 “呵呵……”薄子君无谓的笑笑,“你当我是开玩笑好了。”其实这样也很好,只要她不刻意疏远他,就算两个人之间没有婚姻,他也会如此陪她一辈子。 …… 下了山时,木兮想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却发现手机早已自动关机了。山上没有信号,她也没想到会在山上过夜,所以虽然昨天来时手机只剩了一格电也没有拿备用电池。 “八点二十三分。”薄子君看一眼手表,调侃道,“怎么,有约会吗?” 约会?木兮摇摇头,刚想回他一句,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昨天她答应去接锦骞的,谁知道,一向守信的她,竟将这样重要的事情抛到脑后了。 车子停在居民楼下,木兮匆匆下了车,跟薄子君说了声再见就转身上楼去了。 薄子君饶有兴味的一笑,也下了车,慢条斯理的跟了上去。 一路小跑上了楼去,木兮走到自家门前,惯性的要掏钥匙,却发现房门竟是敞开的。她正愕然,就见两名身穿警服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家里会有警察?木兮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禁蹙起了眉。 谨:昨天到今天,谨去了一趟外地,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在车上,今晚回来一看,评论区里亲们都等得急了。在此表示十分抱歉,一赶回来就写了此章,迅速奉上。很佩服一些读者朋友,竟然猜到了木兮挖到的宝贝是什么……谨感到很震惊,评论不能一一及时回复,还请谅解。 薄情总裁强制爱 二二八、最怕发生的情事 “安木兮小姐,你昨天去了哪里?”警察看到木兮反而很是意外。 木兮疑惑的看着说话的那名警察,“我去了朋友家,警察先生,出了什么事情?” “哦,是这样的,昨晚锦总报了警,说你失踪了,怕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找了你一整晚上都没有找到你,所以今天来你家做一下调查,看来是误会一场。”警察解释着。 原来是这样,锦骞打不通她的电话,来家里又找不到她,不放心了吧,毕竟那个男人对她总是放心不下的。是她的错,无论如何都该想办法通知他一声的,木兮自自责着,此时就看见从房间里缓缓走过来的锦骞。 昨夜该是没有睡吧,他双眼中布满了血丝,满脸的憔悴更说明了他为她担心了太多。望着木兮,他目光柔和。 “骞,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木兮淡淡说着,有意无意的偏转了视线。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不敢直视他的眼。 木兮闪躲的目光令锦骞不禁一颤,他忽然很失落,“回来就好。” 昨天下了飞机,他竟没有如预想的那般见到她,而连连打了几遍她的手机,也始终打不通。 他知道,木兮是不会轻易失约的,他想她一定遇到了重要的事情,当时他虽失落,但心里最多的还是担忧。于是他快速赶回了公司,着急的打听,有人说她午后下了楼匆匆打车走后就没有再回公司,他更加担心了,先后打了安云山、兰偌闵甚至是司机小张的电话,却都没有得到她的消息,他心急如焚的赶回木兮家,房间却是空的。心急之下,他便报了警,整夜未睡,直等到现在。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不打扰了。”警察客套的说完便离开了。 木兮站在门外,锦骞站在房间里,两个人之间忽然就像隔了遥远的距离,一时间都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才短短几天没有见面,怎么他竟感觉她已离他如此的远?而她清澈的眼中,怎似潜藏了许多歉意? 歉意! 锦骞忽然被这个词吓了一大跳。 “木兮,这些天我在外地真的是很忙,没有时间给你打电话,公司里的事也没有精力去应付,辛苦你了。”他讪讪的说,就仿佛负心的汉子在给被自己伤透了心的女人道歉。 那略带歉疚的语气,木兮听了只觉的心酸。纵使她与锦骞之间从没有确立过男女朋友的关系,纵使她总是一遍遍的对他说着,是朋友、朋友,然而,他的关怀、他的爱恋还有他的宠,她从来都知道。如今,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这个已因她伤痕累累的男人,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再去伤害。 “骞,你才辛苦。”她笑笑,想要缓解一下气氛。 然而,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走廊里的脚步声,不用刻意去看,只凭那种独特的气息,她也知道是谁来了,一种莫名的担忧也随之笼罩了木兮的心。 锦骞循声去看,正望见缓缓走过来的薄子君,他的眉头条件反射的皱起来,眼中瞬间就凝聚了浓浓的敌意。听说这个男人失忆了,他应该已经忘掉木兮了吧,而木兮明明是恨他的,也不应该再与他有什么交集了才对。可是,这个男人怎么还会来这里?他怎么好像嗅到了一种怪怪的气息。 薄子君脸色阴鸷,目光似乎也是敌对的,然而,当走到了木兮和锦骞近前时,他的表情却已是自然的——往常般的雍容尊贵,嘴角噙着一分邪魅的笑意,挑眉问道,“你是锦骞?” “哦?”锦骞嘲讽的笑笑,“薄少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呵。” 薄子君眉头轻轻一蹙,仿佛在回想的样子,“我是听木兮说起你的,你们共同经营一家公司不是吗?怎么,难道我们以前就认识?” 锦骞的心蓦地一颤,目光瞬间变的更冷,“薄子君,既然你失忆了,怎么还会记得木兮?”莫名的恐慌感瞬间如山般压下来,令他喘不过气,他预感到他最最怕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呵呵呵……你可真有意思,她是我的前妻,就算我失忆了,我生命中这样重要的一个人难道就没有人会告诉我吗?更何况,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她?” 锦骞只感觉到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惊恐、失落、伤心甚至是怨恨猛的灌满了双眸,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沉重的看向木兮,他希望从她眼中证明薄子君是在撒谎。 可是,他得到的却是更加无情的结果。她歉然而关切的目光已无比清楚的告诉他,他已没有了任何希望。这个他苦苦等了近十年的女人,最终爱的人却不是他! 大脑中忽然混沌一片,疲累的他,原来早经不起如此沉重的打击。他感觉好困好困,好想就这样闭上眼睛,不管此时是在哪里,倒头便睡。可是,这时他看到了木兮右手中指上戴着的那枚钻戒,双目蓦地紧凝,眨眼间,他又看见薄子君手上戴着一枚一模一样的钻戒。 定情的钻戒! 他想起他曾给木兮亲手戴上过一枚戒指,也是那根手指,然而,她隔日就摘掉了。心中的锥痛忽的化作恨意烧红了他的眼眸,他双目猩红,恨恨的看向薄子君,“薄子君,你既然记得她,那么你给过她的那些伤害你记不记得?你记不记得你像个禽兽般的虐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你记不记得你自己根本不配再站在她的面前,更不配做她的男朋友?!” 他嘶哑的哀吼,仿佛命不久长的老人在面对一个抢走了自己守护了一生一世的至宝的仇人。 薄情总裁强制爱 二二九、夜店的妖娆 他嘶哑的哀吼,仿佛命不久长的老人在面对一个抢走了自己守护了一生一世的至宝的仇人。 这一瞬间,薄子君高大的身躯忽然颤动了一下,紧紧凝起的凤眸说明他很痛苦,因为想不起那些往事吗?还是别的什么? 木兮怔怔的看着这两个男人,心里打了结,无论是情绪失控的锦骞还是面色痛苦的薄子君,都令她觉得心痛。 终于鼓起勇气看向锦骞,她努力令自己的声音不颤动,“骞,你冷静一下,那些事情他真的都忘记了,既然都已经是过去了……” “可是你呢?你自己能忘记吗?”锦骞激动的打断她的话,猩红的眸中已是波涛汹涌,“木兮,不是亲口说过,你对他的只有恨吗?不是说过,你不可能爱上他吗?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事到如今,他已顾不上场合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有这样一天,他所爱的木兮会站在这个他曾以为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爱上的男人身边,甚至还在为他说话。 现在的他,只想清楚的知道,他——薄子君究竟比他强在哪里,究竟哪里比他更爱木兮。 心忽然就像被毒蜂蜇了一下,木兮痛的抽搐。是啊,这样的结果连她自己都始料不及,可是与薄子君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出生入死之后,她才渐渐认识到,原来他已在自己心中蛰伏了太久太久。 这就是爱吧,早在她毫无防备之时就在她心里埋下了种子,悄无声息的生根发芽、蔓延滋长,她越是想将它扼杀,它反而越加坚强。过去,她不愿正视,所以活的太累太累,而今,她终于肯面对了,才发现,两年前的情种现在早已是参天大树。 爱,没有办法的,事到如今,一切都无可挽回了。而她,纵使对锦骞充满了惋惜与怜悯,却也义无反顾。 只是,这些话又让她如何对锦骞说起?他如今已是这副伤痕累累模样,她怎还忍心再在他伤口上撒盐?她只能这样看着她,努力的想着安慰的话,可是脑袋里竟然空白一片,许久找不出一句话。 倏然意识到锦骞总是在她伤心之时充当着安慰她的角色,而今,他需要安慰时,她却如此迷茫而无助。 原来,她注定是要负他的。原来这辈子她注定要欠下他还不完的情。 不需要再等了,她安慰的目光已经将答案告诉了他,无力的摇摇头,锦骞没有再说什么,无声的走出房门,默默的向楼梯的方向走去。 “骞……”木兮在他身后喊,然而,锦骞却全然没听到一般,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就下了楼梯,那颓废而毫无生气的背影令木兮更加难过。 这个男人已被她伤透了吧,他这样离开该不会出事吧,想到此,木兮迈开步子便去追,然而这一瞬,她却蓦地撞上了薄子君复杂的目光。 那双眸中,此时忧郁满溢,令木兮恍然意识到他的存在,心中也由衷的生出浓浓的疼怜。 发现木兮在看自己,薄子君眼中的忧郁瞬间消褪了,深深藏住许多情绪,他故作轻松的笑笑,“去吧。” 木兮微微一愣,然后点点头,匆匆跑下楼去,一路小跑到停车处时,却发现锦骞的车子早已驶到了前方的道路上,一个转弯混入车流,疾速远去了。 木然站在原地,她恍然若失,顺手在口袋里拿出手机想拨打锦骞的电话时才想起手机早已没电关机了。 原地站了良久良久,她终于叹息一声上了楼去,而走廊里,早已不见了薄子君的身影。一阵风从窗外吹来,木兮只觉从未有过的孤单。 此时此刻,薄子君坐在木兮房对面那套房子的客厅里,浅蹙着眉,目光涣散。指间香烟冒出的烟气在周围萦绕,而他心中也是一团烟气。 锦骞的那一席话,没有一句不刺中他最痛的要害,他没有反驳,却是自责的。 而那时,木兮看锦骞时的那种关切、那种担忧,他当时看在眼中就已觉得很不舒服。当时的他明明站在锦骞和她之间,却是那般没有存在感。他的目光是敏锐的,虽也心细,心胸却不狭隘,然而,安木兮一个不经意的目光,他却无比在乎。 …… 喧闹的酒吧里,锦骞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白酒,目光终于开始涣散。 总在烦心时一个人喝酒,然而,每一次都是人醉了,烦事却还在纠缠。这次也一样,借酒消愁愁更愁。 “帅哥,寂寞吗?”柔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只柔滑的手紧接着娴熟的解开他衬衣上一个扣子,滑到他衣下,如蛇般在他健硕的胸膛上游走起来。 锦骞麻木的回过头去,看一眼那个紧紧贴在他后背上的性.感女郎,“叫什么?”“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们不用彼此认识,反正今天我是你的,你是我的。”女郎酥.软的身子向锦骞靠的更近,撩起本就很短的裙子,修长的右腿不停的在锦骞的身上磨蹭。 浓郁的香水味道冲入鼻中,是那种高级酒店里夜间那些女人身上散发的司空见惯的味道——这种他厌烦的味道,然而,这一次他没有将这个女人轰走,而是疲倦的闭上眼睛,任由那只修长的手游到他的小腹,煽.情的点火。是的,他的确是太寂寞了,此时只想有个人陪,无论是谁。 “去开间房,享受我们的二人世界吧。”女郎的声音已带着娇.喘。 不显眼的角落,手拿雪茄、戴着墨镜的男人正专注的盯着这一幕,妖娆的光闪过,映出墨镜下那双罂粟般危险的眼。 薄情总裁强制爱 二三零、何必这样作践自己 “去开间房,享受我们的二人世界吧。”女郎的声音已带着娇.喘。 不显眼的角落,手拿雪茄、戴着墨镜的男人正专注的盯着这一幕,妖娆的光闪过,映出墨镜下那双罂粟般危险的眼。 恍恍惚惚的,锦骞就感觉手被女郎拉住了,他眯紧醉意朦胧的双眼,只感觉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 所有的一切都已不再重要了,既然这个世界已如此残忍的将他抛弃。他仿佛一个木偶般,跟着女郎就走。 “放开他。” 一个声音忽然传来,似是有些熟悉,锦骞迷迷糊糊的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模模糊糊的一张脸,却是熟悉的。 是她,她的名字似乎是叫苏盈盈。茫然看着她,他竟忽然感到一种亲切感。原来,他竟已如此孤独,孤独到连过去讨厌的人都无法再讨厌了。 “怎么,想抢生意吗?今天他是我的,要找找别的男人。”女郎的声音响起,传入他耳,亦是恍惚的。 苏盈盈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似是想发火,然而她只是嗤了一声,在包里取出一个钱包,将里面那一叠百元大钞全部取出来,数都没有数就向女郎递去,“这些钱你拿去,去找别的男人!” 女郎毫不犹豫的接过了钱,笑道,“这个男人的俊脸不止值这些钱,便宜你了。”说完,放开锦骞,扭着水蛇般的腰肢走远了。 没再多看女郎一眼,苏盈盈踏上前一步,扶住了锦骞的胳膊,声音关切,“何必这样作践自己?” 刚才,她开车路过这家店,不经意的向里看了一眼,竟看见了醉醺醺的锦骞,而一个小姐打扮的女人正贴在他身上对他动手动脚,她当即让司机停了车,走了进来。 “苏盈盈,我问你……”他低下头看着她,目光涣散,话只说一半,却半眯起眼睛,似乎随时都会睡着一般。 浓浓的酒味扑来,苏盈盈只觉刺鼻,这个男人究竟喝了多少酒,竟醉成这样?她又是担忧又是心疼,“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说着,扶着他就向外走。 “我没醉……没醉……”他却将胳膊从她手中挣脱出去,含含混混的问,“我问你,薄子君究竟比我好在,好在哪里?” 这瞬间,他醉意浓浓的眼中那抹伤怀与失落竟是这般明显,苏盈盈只觉心狠狠的一痛,她已经明白了他究竟为什么来这种地方买醉。水盈盈的眸轻轻颤动了一下,她专注的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骞,在我眼中你比薄子君好上百倍,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比你更好。” 她不知道,醉成这样的他意识是否还清醒,她不确定她的话他是否能明白。然而,这是她真心的表白,虽然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时间似乎显得可笑,可是她没有其他的机会,她不求他清醒,也不求他明白,只求自己说出来心里会痛快。 也省的,她整日的想她、念他,他却从来对她置之不理。 锦骞的目光似是一颤,电光石闪间,眸中那抹异样便隐去了,只剩下浓浓的醉意,“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他不停的笑,笑的身体开始摇晃,仿佛是开心的。 可是,苏盈盈听来怎么就感觉如此伤感? “骞,回去吧,别折磨自己了,一切都会好的。”她柔声劝慰着,扶住他就往外走。 意外的,锦骞竟然迈开了步子,和苏盈盈向店外走去。 真的是醉了吗?他冰冷的心怎么忽然感觉到一些暖? 角落里,男人摘下墨镜,眯起冷眼看着苏盈盈和锦骞远去的背影,嘴角划开一丝危险的笑。 …… 寂静的房间里,木兮站在沙发前又一次拨打了锦骞的电话,心也又一次的提起来。 她放心不下,进了屋子就换上一块电池,一遍一遍的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可是,总是无人应答,她一次次无奈的挂断电话,也一次比一次更担心。 这次电话竟然接通了,木兮又惊又喜,立刻就问,“骞,你还好吗?你在哪里?” “他喝醉了,正在睡觉。”电话那头竟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好听而熟悉。 是她,苏盈盈!木兮顿时就有些发懵,停顿了足足两秒钟才回过神来,“他好吗?”声音不觉就有些冷,对于苏盈盈,她总还有些抵触。 “木兮,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哦,那就好。”木兮挂断了电话,忽然就发起呆来。 是锦骞伤心以后去找苏盈盈了吧,不然苏盈盈又怎么可能会在他身边?只是……这又有什么不好,其实从苏盈盈关切的语气里,她就可以放心了。就算苏盈盈过去做的再怎么不对,起码,木兮知道她是爱锦骞的,她会一心一意的对他好,她完全可以放心。 而过去的那些事,就如她和薄子君之间的那些仇恨一般,都让它烟消云散吧。木兮想着,忧愁的脸上终于露出释怀的笑意。 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木兮决定去公司看看。 提起了包,刚要出门,手机铃声却响了。她停下脚步,拿过手机一看,竟是爸爸打来的电话。 最近事情太多,她已经有一个礼拜没有回家看过爸爸了,真的是该回去看看了。木兮边想着边接起电话,“爸……” “木兮啊,你叔叔出事了。” 安云山叹息的声音顿时令木兮皱紧了眉头,“爸,你别着急,慢点说,叔叔他怎么了?”上次安云海欠了赌债以后,就像人间蒸发了,木兮就再也没有联系上他,而今,木兮预感到事情很严重。 薄情总裁强制爱 二三一、疼,放开我 “你叔叔今天在赌场跟人赌博被警察抓了,唉,他本来就是被通缉的逃犯,这下子可全完了。你说他干什么不好,偏偏去赌啊,唉……” 手机里是安云山连连的叹息声,木兮听在耳中,只为爸爸感到心痛。 怕爸爸会担心,所以上次安云海赌博欠下一百万赌债的事她并没有跟爸爸说。她想,经经历了那次的教训,叔叔肯定怕了,说不定躲到了哪里,安稳的过日子去了。 可原来,他竟还没有改掉毒瘾,而到了这一步,怕是谁都救不了他了。 木兮匆匆赶回家去,安慰了爸爸好一阵子,陪他吃了顿饭,然后又带他去了他们以前常去的秋千林逛了一下午,爸爸的心情才算稍稍平复了。 这就是宿命吧,安木兮走在爸爸居住的楼下那条小路上讪讪的想。叔叔毕竟是犯了罪的人,就算不被警察抓住,这一辈子也会过得提心吊胆,而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未尝不是好事,这样一来,他起码有了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木兮边走边想,冷不丁的就感觉到前方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突地抬头,她只见一条纤瘦的身影快速闪进两座楼之间的胡同里去了。 好熟悉的背影、好熟悉的目光,会是谁?该是认识的人吧,她是在跟踪她吗?为什么躲的如此匆忙?木兮浅蹙着眉,望着那背影消失的地方,疑惑的想着。 “簌、簌……”轻微的脚步声忽然在身后响起,木兮没有回头已看见了地上那个渐渐靠近的黑影。 忽然感觉到那危险的气息,她蓦地转身,一拳向身后那人的面门打过去。 他抬手格开她的拳头,顺势一个擒拿将娇弱的她擒入怀中,双臂一紧,就将她牢牢的禁锢了。 “痛,快放开!”木兮咧着嘴说,这个男人竟像是在动真格的,铁箍般的手紧捏她手腕,枷般的手臂紧紧挤压着她的双臂,几乎令她喘不过气。 莫翎枫轻轻一勾唇角,又用力挤压了她一下,让她更痛一些,“如果现在站在你身后的不是我,而是一个杀手,你现在恐怕连命都没有了。”说完,终于放开了她。 木兮揉揉自己的胳膊,玩笑道,“现在都和谐社会了,哪来那么多杀手?就算真的有杀手,也不一定天天盯着我不放,你说是不是?” 话音落下,她就发现莫翎枫的脸色变了,那种凝重超乎了她的想象。 她总是静雅的,偶尔调皮时更是可爱的触他心弦,只是,这场你死我活的纷争为何偏要将她也牵扯进来?因为他吧,若是他与她素不相识,她也不会成为那股黑暗势力恐吓他的把柄。莫翎枫看着她,清墨般的眼眸中一时间便流露出无限怜惜。 “好了,莫大侠,我知道了,我的处境很危险,要时刻保持警惕才对。”木兮淡淡笑着,有时她真的在想是莫翎枫多虑了,因为她自己都想不到自己曾得罪过谁。 然而,就算是他多虑,她也知他是为了她好,他的好意,她没有理由拒绝。 “既然知道,以后打电话叫你去训练就随叫随到。”他声音少有的严肃,“现在跟我走。”说着,已一把抓住她胳膊,拉着她便往他停车的方向走。 “我自己走就好。”她言语带笑,稍一挣扎,他也便放开了她胳膊。 “你最近很开心?”他剑眉一挑,这一瞬,清冷的眸子里沉淀了两抹异样。 他的两名手下一直在暗中保护薄子君,所以,这些日子,薄子君的一举一动他都是清楚的。或许,他这种身份的人注定了只是充当一个旁观者的角色吧,她需要的那些浪漫、那些惊喜,他无法给。他只能借着“训练”她的机会,与她接近,默默的欣赏她的一笑一颦。 “额……”木兮一愣,笑道,“还好吧。”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工作还是繁忙的、生活还是复杂的,然而她的心情却很轻松。 莫翎枫无味的笑笑,没再说话,打开车门和木兮上了车。 车子只一会儿的功夫便远去了,安木雪从两层楼之间的胡同里走出来,远远看着那辆轿车,憔悴的眼中蓦地迸发出两道凌厉的寒光。 逃亡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整日担惊受怕的日子,也只有她自己明白。然而这都还不是最苦的,最苦的是她整天看到的是自己深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的消息。 她愈加恨了,恨这个令她生不如死的女人!是那个女人——安木兮毁了她的一生,她也会让她用她的一生来偿还! …… 睁开沉重的眼睛,锦骞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头还有点晕,当是真的喝太多了。 “咔”的一声响,门打开了,“骞,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旋即传来。 锦骞向门口望去,便看见一脸惊喜的苏盈盈。脑海中忽的就闪过一个个画面,他好像记起了一些事情,如梦般恍惚而清晰。深蹙一下眉,他忽的在床上坐起来,穿上鞋子便向外走。 苏盈盈迎过来,条件反射的就想扶他,他却推她一把,不知为何用了这么大的力气,苏盈盈惊叫一声,连连倒退两步,险些摔倒。 “你喝醉了,所以我把你扶了回来,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苏盈盈小心的解释着,他看她的目光疏远而防备,就仿佛怕她再陷害他什么一般,她觉得心痛。 “对不起。”锦骞低声说一句,仓猝的走出门去,竟似在逃避什么一般。 快速出了这家宾馆,正在停车处那一排车中寻找自己的车子,身后却忽然响起一个沉闷的声音,“锦总,和苏小姐玩的挺开心呵。” 锦骞转身,便望见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不禁怔住。 薄情总裁强制爱 二三二、深夜,两个男人X…… 竟然是这个男人——江天漠。 木兮的公司和江天漠经营的公司有很大一部分的合作关系,锦骞和他打过几次交道,但并不是很熟。 “你跟踪我?”锦骞看着江天漠,眉头不禁蹙了起来。木兮对他说起过,江天漠对她一直都很关照,然而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江天漠他却都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缓缓摘下墨镜,江天漠略显老成的脸全部露出来,“我只是正巧在那家酒吧喝酒,又正巧住在了这家酒店而已。” “呵,真是巧。”锦骞无趣的笑笑,“江总,有事吗?”江天漠那双沉稳的眸子里仿佛时而有种危险的气息显露出来,与他表面的儒雅完全不相称,这样的男人,他不喜欢结交。 “想和你谈谈合作的事。”江天漠开门见山的说。 锦骞不觉皱眉,“我们不是已经在合作了吗?” “我是说和你自己的公司,而不是和你和木兮共同的公司。”江天漠笑道。 “哦?”锦骞一怔,清澈的眼中晃过一丝意外,“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好合作的吧。” “有啊。”江天漠颇有深意的一笑,“锦骞,你一直想打倒薄子君不是吗?你应该知道,这几年来他一直在排挤我,我们有共同的对手。” 含蓄的言语却正刺中锦骞的痛处,他脸色一黑,转身就拉开车门,“江天漠,你想错了。”说着,俯身就往车里钻。 是,以前他是想过要打倒那个男人,可是现在薄子君的集团在背后给了木兮的公司很大的支持,他再与薄子君为敌就是与木兮为敌,他不能! “呵呵……锦骞,你就这样被那个男人打倒了吗?难怪木兮会喜欢上他而抛弃你……” “住口!”锦骞忽然失控的大吼一声。 “你该明白,一个男人如果还想追回一个移情别恋的女人的心,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变得比她所爱的男人更强!”江天漠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分。 移情别恋!她所爱的男人!太过直白的言语如刀般扎在锦骞心上,这样的话,他再不想听到,“砰”!他狠狠的摔上车门,发动了车子。 “你会改变主意的,我的电话随时恭候你!”江天漠大声说着,锦骞的车已经发动起来,迅速远去了。 江天漠点一根烟,看着那辆远去的轿车,双眼紧紧凝起。 薄子君真是命大,头部中了枪竟然都没有死,但是听说他醒来之后失忆了,那就好,薄子君不记得之前他曾经威胁过他,他便也没有了后顾之忧。只是,从那以后,盛天集团非但没有停止对他公司的排挤,反而有些变本加厉了,这令本就有些沉不住气的他更加不能安稳了,然而,这些日子总有神秘的人保护在薄子君周围,他也不敢再轻易下手。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锦骞,但现在看来,这个家伙很顽固,竟然不肯与他联手,看来,他是要另想办法了! …… 木兮倚在车座上,疲累的几乎要睡过去。 莫翎枫竟似在有意惩罚她一般,一直将她训练到现在。她已浑身酸痛,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才肯送她回来。 半睡半醒中,时间便过的很快,仿佛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车子便停下了。 “到家了,早点休息,明天晚上继续训练。”莫翎枫说着,已开了车门。 木兮不情愿的下了车,脚一着地就感到软绵绵的,“明天还是让我休息一天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是吗?”话说完,就感觉到他清冷的目光,她无奈的叹息一声。 这个清冷的男人,虽长得如此俊美,却从来都有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而印象中,他很少不顺从她,唯独此次。 或是他真的把这件事看的太重要了吧,她暗自想。 “我送你上去,记住,平时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公司都关好门,别暴露在窗口的位置。”他不厌其烦的叮嘱着。 木兮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调侃的笑道,“我知道,那样容易被狙击手狙击。”真是奇怪,这个清冷寂静的男人何时变得如此絮絮叨叨? 人都是在变的吧,无声无息的因为他在乎的人改变着,甚至连自己都毫无察觉。她感怀的看着他,他那双淳澈的眼中依旧还藏着些忧郁,总令她莫名的觉得伤感。 “怎么了?”莫翎枫反倒迷惑了,她竟忽然看着他发起呆来,他无从去猜善感的她又想起了什么,他只知道淡色光下,她柔美的脸令自己心动的厉害。 “没什么,走吧。”木兮闪躲的笑笑,转身上了楼梯。 走廊的窗前,薄子君低头看着这一幕,心中蓦地就涌起浓浓的醋意。 今天他去公司处理了一些事,晚上回来便不自主的来到了这里,然而,她竟不在家。于是他回到自己房中,虚掩着门坐在靠门的沙发上等。从八点多钟一直等到十一点,竟始终不见她回来。都已经这样晚了,她会去哪里,和谁在一起?锦骞吗?几次想打她的电话,他竟都犹豫了,就好像是在惧怕什么。 终于关了门,他站在走廊的窗前,抽着烟想:抽完这根烟就回薄院,今天他就当没来过这里。然而,刚抽几口烟,他就看到了停在楼下的那辆轿车,那个男人和木兮先后下了车,然后对面站着,她含笑看那个男人,那般温柔、那般美丽,令薄子君心动而心痛! 两个人上楼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了,依稀听到他们的谈笑声,薄子君的眉头也锁的更深。蓦地,他甩下手中的香烟,冷冷的向楼梯的方向走去。 薄情总裁强制爱 二三三、意想不到的惊喜 安木兮正上楼梯,忽然就听到了走廊里急促的脚步声,忽然就感觉到一股冷气袭来,她不禁一颤,一不留神疲惫不堪的脚便踏了个空,仰头便向后倒去。 还好眼疾手快的莫翎枫从身后将她扶住,关切道,“小心点。” 木兮站稳了,正要从莫翎枫怀里起来,忽然就看到从上面楼梯上走下来的薄子君。他黑着脸,显然是误会了什么,她已经许久没见过他这种冰冷模样了。 眼前这个男人竟用双手抱着安木兮的腰,而她也仰在他怀中,如此顺从、如此暧昧,只令他感到浓浓的嫉妒。 “放开她!”他大吼一声,快速下了楼梯,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般冲向莫翎枫。 莫翎枫饶有兴味的笑笑,刚才本想放开木兮的,现在见薄子君这副模样,反而将木兮抱的更紧了。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他平静的看着怒气冲冲而来的薄子君。 蓦地感觉到腰间的束缚,木兮的心隐隐一颤,挣扎一下,想挣脱出他怀,然而他竟抱的如此紧。她回头看了莫翎枫一眼,目光竟是抱怨与不解。 真切的感受到她眼中的排斥,莫翎枫的眼睛如遭针刺,她终是怕薄子君误会的,而他自己却又因何忽然会有这样反常的举动?是在赌气吗?又在跟谁赌气? 忽然就感觉到失落,他终于放开了手,她从他怀中离开的那一刻,他心中仿佛一下子空了。 “她是我女朋友,我警告过你的离她远点的。”薄子君已经到了莫翎枫身边,伸右手就去抓他衣领。 他的女朋友?她何时答应过做他女朋友了?可是,如果不是的话,他们那晚在山上都已经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了,而且……她低头看看戴在自己中指上的那枚钻戒,忽然感觉脸上发烫。 莫翎枫伸手,一个擒拿将薄子君的手扣住,平静的对视薄子君的冰冷,“薄少,如果没有我,你能保护好她吗?” “我自然会保护好她,不用你操心!”说着,他左手在莫翎枫身上重重一推,莫翎枫倒退一步,到了下一层的台阶上。 “可是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薄子君,别太自以为是了,这样受害的人会不只是你自己!”莫翎枫声音依旧平静,那种不容侵犯的威仪却毫无遗漏的彰显出来。 薄子君双眸紧凝,冷冷的看着他,“你这是在为接近她找借口!别妄想了,她的人和心都是我的。” “薄少,既然这样胸有成竹,你又在害怕什么呢?”莫翎枫清冷的笑笑,他忽然感觉这个男人很有趣,就像木兮一样有趣。 “我只是担心你对她没安好心!”薄子君咬牙说着,胯下台阶,又要对莫翎枫动手,却听到木兮的声音。 “喂,别动手了,我和莫翎枫之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知道……”薄子君倏的看向木兮,顿了一下还是问,“你们这么晚了去干了什么?”他自是相信这个女人不可能跟别的男人发生不该发生的关系,然而,他还是不甘的,因为他太害怕再次失去她。 “训练。”木兮淡淡的说。 训练?他疑惑的蹙起眉,看着她,想要听她进一步的解释,她却没有了后话。 这件事,她答应过莫翎枫保密的,所以她不能再多说了。 “薄子君,保护好她。”莫翎枫的叮嘱声忽然传来。 薄子君和木兮同时向他看去,只见他眼中的忧郁满溢出来,竟似失意的厉害。然后他转身,无声的下了楼去,那高大的身影中总似藏着许多沧桑。 这算是托付还是放弃?不,他以后还会教她那些必须的防身技能,也会继续保护她,只是此时他真的太疲惫了而已,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会累,也需要休息。 薄子君收敛了目光,却发现她还在看着莫翎枫的背影失神,那惋惜而疼怜的眼神,他感同身受。 他不知道莫翎枫究竟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安木兮和莫翎枫之间究竟发生过多少事情,然而,至少有一点他是肯定的,莫翎枫在她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 “怎么了?”木兮回过神来时,却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只是轻轻一笑,“不早了,早点睡吧。” “呵呵,你也早点睡。”木兮回他一笑,这一刻,她看到了他眼中的信任。 “恩,明天中午见。”薄子君略有深意的眨眨眼,不等她回答就转身下了楼去。 他忽然不想继续追问了,从前,他总怕失去她,所以将她抓的太牢,却将她抓的遍体鳞伤,而现在他明白了,他该相信她,不去束缚她,这样彼此才都不会爱的太累。 木兮目送他下了楼去,不由会心一笑。明天中午见……这就是这个那人简单却霸道的约会方式,从不等她答复,难道是因为他知道她一定会去吗? …… 次日中午 木兮踏进那家熟悉酒店时,不由的就想起许多往事。曾几何时,她时常与知己的朋友在这里喝酒聊天,而今,那些日子都不会再有了吧。 正感怀,她看到了靠窗位置上向她招手的薄子君,她径直走过去,毫不客气的坐在他对面。 “喝点酒吧,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薄子君邪邪的笑,眼中悄然隐去一抹深意。 木兮不禁一愕,淡淡笑道,“什么惊喜?”她感觉到他今天有些莫名其妙,忽然强烈的觉得,要有事情发生了。 “呵呵……”他邪肆的笑着,拿起已经启开的那瓶红酒,自顾自的斟满三杯酒。 为什么是三杯酒?木兮更觉疑惑了,这时就看到一侧那间单间的门打开了,身材高挑的美丽女子缓缓走出来,径直向她走来。 薄情总裁强制爱 二三四、厚重的礼物 木兮更觉疑惑了,这时就看到一侧那间单间的门打开了,身材高挑的美丽女子缓缓走出来,径直向她走来。优雅的步子,含蓄的微笑,都是如此熟悉。 是她,这个她曾经的好朋友兰偌闵。 自从上次兰偌闵和薄子君合伙将她“欺骗”后,她们之间就多了许多罅隙,纵然事后木兮也明白兰偌闵是为了她好,然而这种事她却总不好主动与兰偌闵联系,而兰偌闵自那以后也像是消失掉了,再没有与她联系过。 木兮其实一直都未曾放下,因为这份友情她真真切切的在乎。 其实她一直都在等她的出现。 而今,兰偌闵缓缓走过来,笑容一如往昔的真诚,“打扰你们的约会了吗?”温婉的声音,带着几分歉意。 “没有吧。”木兮笑笑,指指旁边那个空座,“偌闵,坐吧。”说话间,目光不经意的在薄子君脸上划过,他眼中那抹神秘已淡去,嘴角却划开一丝惬意的笑。 这就是这个男人给她的惊喜吗?给她带来她最好的朋友,若是如此,这份礼物可真够厚重了,她也会毫不客气的收下。 “木兮,上次的事真的很抱歉,只是我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给你道歉,还好我找到了子君,借着他约你出来。木兮,看到你们走在一起我真的很欣慰。”兰偌闵真诚的说。 木兮舒心的笑笑,“偌闵,那件事其实我没放在心上。”当时痛苦伤心,大多数的原因也在于那件事令她想起了太多的过往、触动了她太多的伤痕。而对于朋友,除非原则上的事,她是不会过于计较的。 “呵呵……那我们干杯。”兰偌闵微笑着举杯。 木兮也举杯,与她的酒杯轻轻一碰,“永远是朋友。” “恩,永远是朋友。”兰偌闵笑笑,一口将红酒饮尽了。 “看来我今天是多余的了。”薄子君故作失望的摇摇头,仿佛失意般的自己喝下一杯,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满意的笑。 …… 三个人聊了许久,木兮回到家时已经接近四点了。几乎是刚关上门,木兮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爸爸的手机号码,于是木兮接起来,轻声说,“爸爸……” “安木兮小姐,你好……” 那边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木兮顿时愣住,“你是?我爸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 “你现在关心的不应该是这些,而是你爸爸的安全。” 沙哑的声音显然是经过了特殊的处理,不想以原声示人,而其中夹着的那种浓浓的威胁却是那般真切,木兮瞬间感觉寒毛倒竖,“你到底是谁?我爸爸怎么了?” “呵呵呵……”那边玩味般的笑几声,然后说,“安小姐,你放心,安云山现在很安全,现在我可以让你听听他的声音……” 声音落下后,木兮依稀听到一声开门声,过不多久就是爸爸的声音,“木兮啊,我被绑架了,快报警……” 木兮不安的心更悬了起来,焦急的问,“爸爸,你在哪里,是谁绑架了你?” “呵呵,安木兮小姐,别白费心机了。”回答她的却是那个沙哑的声音。 “你别伤害他,要多少钱我会尽快给你凑齐的。”木兮的声音都在颤抖。 “不是钱的问题,我只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事成之后,我会把安云山完好无损的送还给你,但如果这件事你办不成、报警或者是让第三个人知道的话,那你就等着准备他的葬礼吧。” 沙哑的声音如毒般渗透着木兮的心,她只感觉到天昏地暗的,“说吧,要我做什么?” “不急,你会主动找我的,不过接下来你应该先核实一下一些事情才对。还有,我留了一件礼物给你,就在你的枕头下。” 话音落下,电话便利落的挂断了。 木兮匆忙走到床边,一把掀开枕头,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她习惯在枕下放一本书,而此时,那本书上竟放着一颗小指长的白色子弹,不够明亮的光线下,依旧闪着危险的光芒,她仿佛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在一步步朝自己逼近。 环顾四周,房中各个地方再没有一丝异样。 究竟是什么人,要用这种方式来威胁她?她究竟又惹上了谁?她此时才明白,原来莫翎枫的担心并非多余,她想他一定知道一些什么的,她该找他问问,然而她现在急需要做的却还不知这个…… 那个人说的对,她需要核实一些事情,核实一下爸爸是否真的是被绑架了,因为她有过一次上当的教训,就是那一次有人用变声设备假装是爸爸将她骗到秋千林然后害她的事,这一次,虽然给她打电话的电话号码是爸爸的,但她还是要确认一下。 她从没开过这么快的车,几乎是一路闯红灯到了爸爸居住的楼下,来不及喘一口气她就跑上楼去,连敲了几次门,里面却都没有响应。于是她拿出钥匙,自己开了门。 房间里没有爸爸的人! 或许他是出去了,或是是他不小心丢了手机,被人捡到了在恶作剧而已,又或许,这只是爸爸忽生童心给她开的玩笑罢了……她自我安慰的想着,怎么心反而更加慌乱了? 出于一种侥幸心理,她拿出手机,拨回了爸爸的号码,然而那边早已是关机状态。她心乱的坐在椅子上,忽然就看到了茶几上放着的那张纸条,纸条上面是一串手写的数字,好像是一个电话号码。 木兮再次拿出手机,输入这一串号码,手机竟然通了,那个沙哑的声音旋即在耳边响起,“安小姐,事情你应该核实清楚了吧……” 薄情总裁强制爱 二三五、办公室里的色..诱 “究竟要我做什么,说吧。”木兮冷淡的说着。 无论绑架爸爸的人是谁,他一定是对她十分了解的。他知道她和爸爸的住处,知道她的行踪,知道她接下来会回家核实,所以连号码都预先放在了桌子上,他甚至连她的心理都是了如指掌的。所以,她已经无须多问了,而今他在暗中她在明处,她能做的只是听从,以保爸爸平安。 “很好,我要你拿到盛天集团的核心技术。” 间断的话说的如此轻松,却令木兮深深一颤。盛天集团的核心技术一直遥遥领先于其他竞争对手,这也是薄子君能在同行业中稳居鳌头地位的本质原因,核心技术可谓盛天集团的心脏,同行之内,估计可谓无人不想拿到,她怎么可能做到? 况且……核心技术一旦丢失,盛天集团必定遭到重创,她就算能拿到,却也等于是害了薄子君。 这件事太过沉重。 木兮正挣扎,那声音却再次响了,“你只有十五天的时间,今天是七月六号,如果到了七月二十一号你还没有得手,等待你的就是安云山的尸体。” 话音落下,电话也挂断了。 木兮木木的拿着手机,目光又落回到那张纸条上,那笔迹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她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 晚上六点半,木兮来到那间训练房外,敲响了门。 身穿一身黑色运动服饰的莫翎枫打开门,微笑道,“今天可真意外。”往常都是他打电话催她,或者干脆亲自接她她才肯来,今天她竟主动来了,而且还比约好的时间早了半小时。 “你总是说我处境危险,告诉我,究竟是谁对我不利?”关了门,木兮便问。 莫翎枫微微一愣,仿佛察觉到了些什么,“你不是不相信的吗?怎么突然这样问?” “我想知道。”她抬头看着莫翎枫,目光认真,“你有许多事情瞒着我,我也不想知道你太多的秘密,但是这件事跟我有关不是吗?我想知道。” “呵呵……”他清冷的笑笑,“我也没打算隐瞒你,只是知道说了你也不会信。” 木兮眯起眼睛,没有插话,等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早就对你说过了,是江天漠,我怀疑他的幕后身份是我一直在找的大毒枭,两年前我潜入他的公司就是在查这件事,当时我也提醒过你,让你离他远一点。” 他的表情和声音都如此郑重,木兮听来却像个天大的笑话。她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是说,他有可能会伤害我?” 莫翎枫点点头。 “不可能的,枫,你一定是搞错了,我对江天漠很了解,他不可能是大毒枭的,更不可能会伤害我。”江天漠给过她无限的关切,她确定,因为那种发自内心的关怀做不了假,一定是莫翎枫误会了什么。 “我就知道你不会信。”莫翎枫无奈的摊开手,“这就是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的原因。” “可是,你查清楚了吗?”木兮追问。 莫翎枫摇摇头,“还没有,但你小心为妙。” 绑架爸爸要挟她的人是江天漠?!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她相信,一定另有其人,她要继续查下去。 …… 薄子君坐在总裁办公室里,专注的批阅着文件。 “叩、叩、叩……”敲门声此时响了。 “进!”他头也不抬的应一声。 门被推开了,秘书小赵走进来,“总裁,安总来找你,有时间见她吗?” “不是说过今天所有应酬都推掉的吗!”薄子君不耐的掷声。 “好的,总裁。”小赵讪讪的答应一声,就要关门,而这时,薄子君却忽然抬起头来,“哪个安总?” “总裁,是安木兮,安小姐。” 薄子君眼前一亮,立刻合上钢笔放在桌上,“她在哪里?”这个秘书,竟然不把话说清楚,险些误了他大事。 “就在门外,总裁,请她进来吗?”小赵问道。 “快,请进来。”薄子君说着,整整衣领,疲倦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他没曾想,她竟会来他的办公室来找他。 推开门,木兮就望见端正坐在那里的薄子君,今天的他衣着还是那般工整,办公室里恰当的光线下,更衬出他的尊贵与俊美。 “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他勾唇,笑的邪魅勾魂。 “经过你公司,所以顺便过来看看。”木兮说着走进门去,就见他拿起一个茶杯,倒满一杯茶,“喝杯水。” 木兮微笑道,“一向高高在上的薄总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客气了?” “因为是稀客嘛。”他挑眉,那般邪气、那般动人。 “呵呵……”是吧,这还是她第一次来他的公司,就算当初曾做过他半年多的妻子她都未曾踏进过他的公司一步,感怀的笑笑,她说,“那薄总该不会吝惜拿出点时间亲自带我参观一下你的公司吧。” 薄子君微微一愕,邪笑道,“当然不会。”来参观他的公司?这个女人今天真是反常。 在工作人员异样的目光下,木兮和薄子君肩并着肩走出了办公室。 “如果将各个部门都走一趟,恐怕一整天的时间都不够用,不过如果你想这样做的话,我也不惜陪你,晚上累了我们一起睡在公司就行了。”薄子君玩笑的说着,目光隐隐有些不怀好意。 木兮仿佛怨怒的看他一眼,“如果我想去你的技术总部呢?你怕不怕会对你公司的核心技术不利?”她亦似玩笑着,如水的眸中却分明有一丝失意悄然隐没了。她忽然感觉自己好卑微、好无助、好心冷,这件事,是否还有其他的办法? 心乱时,她发现他已向她看来,目光关切而疑惑,就仿佛已洞察到了她的心思。 薄情总裁强制爱 二三六、出卖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今天有些反常。”薄子君目光不离她的眼睛,她此时的眼神竟似亏欠了他什么一般。 “呵呵,真的没什么,只是最近感觉有点累。”安木兮应付着,偏离了视线不敢正视他锐利的眼。 她不能说,虽然此时她是信任他的。因为依着这个男人的脾气,他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就一定会不惜代价的去找,那样一来爸爸就不安全了。 薄子君意外的勾勾唇角,关切道,“你该注意休息。” 木兮点点头,薄子君已经揽住她的细腰,和她一起走向了技术总部。 门外四名拿着警棍的警卫见薄子君来了,不约而同的闪开了门口的位置。 “滴滴滴滴……”薄子君在防盗门上输入了一串密码,完全没有顾忌到木兮就在身边。 厚重的大门即刻打开了,薄子君对似是若有所思的木兮微微一笑,“技术总部是公司的重地,大门的密码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就算有特殊情况,技术部的工作人员必须要来这里,也要跟着我才能进来,不过我们的系统比较稳定,很少会有特殊情况发生。” 薄子君解释着,已经走到第二重门前,又输了另一个密码,门打开了。 木兮立刻看到了那一台台大型主机,这个巨大公司的心脏。 “公司的核心技术都在这台电脑里。”薄子君顺手一指墙角的那台主机。 木兮忽然抬头看向他,感怀的问,“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告诉我,就不怕我会出卖你吗?” “呵呵……”他无谓的笑笑,目光却是认真,“如果你想要,我会拱手送给你。” 无所谓出卖不出卖了,他欠了这个女人太多太多,她想要的,只要他给得起,他都会给,只要她别离开他。 暖意流经心田,木兮忽然感觉眼睛痛的厉害,然而,她强忍着,不表现一丝异样,只是平静的说,“薄子君,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了什么,却还在祈求你的原谅,请你一定记住,那是因为我还放不下你。” 薄子君一愣,怔怔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话太耐人寻味,他就算再聪明也还是猜不透,然而,他可以肯定的是,无论她做了什么,只要她还没有放弃,他就会原谅,甚至不需要她的祈求。 …… 不觉间,十天过去了,一切都是那般的按部就班,有些事情仿佛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可是,每一次打开爸爸的家门,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一遍遍的找寻着爸爸的身影时,她知道噩梦还没有醒来。 爸爸以前用的号码和那次那人留下的号码都已经无法打通,自那以后,那人也从没再跟她联系过,可是她无比清楚,她只剩了五天的时间。 又一次失落的关上爸爸的家门,她讪讪的走下楼去,刚上了车,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是江天漠打来的电话。她明明是相信江天漠的,然而,反复考虑之后,今天上午她还是拨打了他的电话,他当时应该很忙,没有接她的电话,直到现在才给她回过来。 “木兮啊,上午打我电话有事吗?”那声音温润依旧,总透着一种慈爱与关切。 木兮的心不禁一颤,“你在哪里,我想见你一面。” “我在酒吧,你方便来这里吗?”江天漠询问过后,接着补充道,“如果不方便的话,你随便找个地方都行。” “不,方便,我也很久没回酒吧看看了。”总觉有点心虚,她万不该怀疑江天漠的,那就当是见一面吧,反正也许久没见面了,她安慰的想。 …… 缓缓走进那家酒吧,熟悉的感觉旋即涌来。两年了,这个她曾工作过的地方,竟没有多大的变化,经典的格调,简单的装潢,很容易的就勾起她许多回忆。 “木兮,经理在等你。”熟悉的磁性声音传来。 木兮循声望去,原来是两年前就在这里工作的调酒师苏纯,她不由笑笑,“他在哪里?” “经理办公室。” 推开那扇门时,木兮便望见了等在那里的江天漠。 缓缓站起来,他的一举一动还是那般沉稳儒雅,“木兮,遇到什么事情了吗?”他开门见山的问,令人放心的慈祥语气,就像从前一样,她的事情他总能给她挡。 “呵呵,没有,只是……”她想说只是想见他,可是这样的借口似乎太过令人误会,于是她的声音凝住了。 江天漠的表情微微变了一下,关切的问,“有事就说吧,我会尽力帮你的。” “不是。”木兮不好意思的笑笑,“江大哥,你最近还好吗?都在忙什么?” “我啊,还能忙什么,酒店里的事,公司里的事,最近公司不太景气,所以忙着谈客户、拉生意啊,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啊,木兮,如果不是和你公司有那么大的合作份额,说不定我也撑不到现在了,今晚我请你吃饭,就在这里怎么样?”江天漠热情的说着。 他总是如此诚恳,如此朴实,她怎么可以怀疑到她呢?木兮内心不免自责起来,淡淡的笑道,“哦,不了,我晚上约了朋友。你的公司曾经也帮了我不少忙,这都是应该的,江大哥,我们改天再一起吃饭吧。” 又客套了几句,木兮就出了这家酒店,上了车,匆匆离开了。这件事太仓促了吧,可是至少她可以清清楚楚的告诉莫翎枫,他怀疑错了人。 酒店外一辆黑色轿车中,莫翎枫看着木兮远去的车影,默默叹息一声。望着酒吧的门,寻思了良久,他正要开车,忽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清冷的眸登时凝紧。 薄情总裁强制爱 二三七、今晚,她豁出去了 是他?特工组的孙科,他的一名手下。虽然他戴着一顶帽子,但莫翎枫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而他手里提着一个黑手提箱,匆匆走进了江天漠的酒吧,仿佛很着急一般。 他来这里干什么?莫翎枫凝神看着孙科消失在酒吧里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许多疑惑。 过不多时,江天漠和孙科一前一后出了酒吧,江天漠先上了车,然后孙科拉开了车门,要往车里钻,此时他的侧脸便映入莫翎枫眼中,偏暗的光线下,这一幕竟似在哪里见过。 细想片刻,莫翎枫眼前一亮,他忽然想起了那张嫣儿留在存钱罐里的照片,照片上是江天漠还有一个人模糊的侧脸,怪不得当时他觉得那侧脸有些熟悉,原来是孙科! 嫣儿留下这张照片一定是想告诉他什么吧,如果江天漠的幕后身份真的是大毒枭的话,那么他已经明白为何自己两年来查不到一点线索了,因为特工组有内鬼! 冷冷看着那辆轿车远去,他没有去追。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发动了车子,他决定去深海酒吧喝一杯,途径那家酒店时,他看到了酒店门口正在撕扯的几个人,这种纠纷每天都会发生没什么特别,他只看了一眼,没太在意就将车开了过去。然而,只隔了没几秒钟,他就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忽然发现被两个服务员拉扯的那人有些熟悉。 是她!他一脚踩下刹车,下了车去,快步进了那家酒店。 “小姐,这样吧,我们这里有宾馆,你现在这里住一晚,等你清醒了再联系你的亲戚朋友来结账。”女服务员蹙着眉,显然已经没有耐心了,却只能苦口婆心的说着。 “别管我,我要回家,我回家……”兰若闵一把推开女服务员,踉踉跄跄的走出两步,却被另一名男服务员抓住。 “对不起小姐,没有结账你不能走。”男服务员说。 “你别碰我,我告你耍流氓你信不信,别碰我,去……去……”兰若闵推着男服务员扶着她的胳膊,看似柔软无力。 “这……小姐……” 见此一幕,莫翎枫的眉头不禁蹙起来,“怎么了?” 两个服务员同时看向不知何时站在这里的男子,见了这张俊美的脸,女服务员脸上本能的露出一个羞涩的笑,“是这样的先生,这位小姐中午就来了我们酒店,不停的点菜要酒,该结账了,她却说包和手机都丢了,让她打家人的电话,她昏昏沉沉的又记不起来,我们看她喝多了,想让她再这里住下,清醒了再联系家人来结账,她又非要走。” “她的帐我结了。”莫翎枫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女服务员,然后走到兰若闵身边,刚扶住她,她柔软的身子却忽的一下全压到他身上。 他一愕,就见她抬起头来,迷离的看着他的脸笑,“哈哈,莫大侠,是你,是你……” “是我!”莫翎枫不知怎的就冷下了脸,声音也是冰冷的,“你一个女孩子,喝这么多酒是会出事的。”从中午一直喝到现在,他无法想象这个疯女人在干什么。 “先生,你的卡和发票,谢谢惠顾。”办事利落的女服务员已刷完了卡。 莫翎枫接过来,看也没看就塞进口袋里,几乎是拖着兰若闵向门外走去。 “莫大侠,你说我有那么差劲吗,嗯?我有那么没人要吗……”兰若闵含含混混的话,令莫翎枫微微一愣,没有理会她,他径直向自己停车的位置走去。 “你说啊,莫翎枫,怎么不说话?回答我啊,回答我……” “咔!”他一把拉开车门,就要将她塞进去,忽的却见她张开嘴,“呕”!的一口秽物正喷了他满脸。 难闻的气味还有液体在脸上流动的恶心感觉令他皱紧了眉头,然而此时他却听到她欢快的笑声。 “啊哈哈哈,莫大侠,你这样子可真是,啊哈哈哈……” 他没好气的将她塞进车里,“砰!”的一声摔上门,在人们诧异的目光中再次跑进那家酒店,直冲洗手间而去。 …… 天渐渐黑下,公司里的人大部分都已下班。薄子君站在总裁办公室的窗前,连续十几天了,他每天都很晚才回家,仿佛在等什么。自从上次木兮来过后,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凭他对她的了解,他知道那个女人有难言的苦衷。 忽然,他看到了楼下刚从出租车里下来的那条纤瘦身影。距离遥远,但他还是认出是那个熟悉的女人。眉头轻轻拧了一下,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 安木兮做贼般的进了大厅,真是走运,大厅里的工作人员此时都不知去了哪里。她快步走进电梯,几乎是电梯的门刚关上,手机铃声就响了。 是薄子君的电话,她不免一惊,接了起来,“喂,什么事?”或是心虚吧,她声音有些不自然。 “没什么,只是想问你明天中午有空吗?”熟悉的声音,就是在电话里也是那般好听。 “应该有空吧。”她讪讪的说着,就听“叮”的一声,电梯打开的声音,竟令她微微一颤,“啊……”的轻叫一声。 “怎么了?”那边立刻询问。 “没什么。”她极力平静着自己的语气,“你现在在哪里?”说着,她走出了电梯。 “我在薄院,怎么,想来我家吗?”薄子君玩笑的声音。 “我有点事,先挂了。”木兮挂断了电话,才发现自己心跳的厉害,走廊里寂静的怕人,她打电话的声音太过明显,令她自己都感觉惊慌。 极力压低了脚步,她向技术总部走去。今晚,她豁出去了! 薄情总裁强制爱 二三八、诡异的空楼 走到技术总部那扇门外时,木兮都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 她清楚的记得上次薄子君带她来时门外有几名庄严的警卫把守的,此时已经是晚上了,公司已经下班,警卫应该更严了才对。 走到门前,在那扇防盗门上输入了上次偷偷记住的密码,厚重的门旋即打开了。木兮走进去,又在第二道门上输入密码,轻而易举的就进了机房。主机运行的声音虽不小,他却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然后她走到那台主机前,拿出准备好的大容量硬盘,将里面的内容全部拷贝到硬盘里。 走出总部大楼时,走廊里依旧静的出奇。进电梯,下楼,出大厅,一路上,她竟然没有遇到一个人,盛天集团的整座大楼就像一座诡异的空楼,可是,她始终不安的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如今,盛天集团的核心技术——这项据说有国际知名网络运营商想出千亿美元高价想买下的技术——就掌握在她的手中,她知道,时下就算一家再不知名的小公司拿到这项技术也能在竞争激烈的IT行业迅速崛起,而薄子君的公司也势必受到重创。 那个人一定是薄子君的商业对手吧,他一定知道她和薄子君的关系。而她,为了救爸爸而欺骗了他。可是,她已别无选择,等救出了爸爸她就会向他坦白去祈求他的原谅,希望到时候…… 她不愿再想下去,木木的站在路边,失神看着来往的车辆,竟忘了伸手截一辆出租车。 薄子君站在窗前,望着她娇小的身影也出了神。繁华的都市之中,孤独的她如此渺小、如此孱弱,他好想现在就下楼去陪伴她,告诉她他始终都在她身边。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他接起,“恩,办妥了吗?” “办妥了总裁,接下来该怎么做?”魏旭的声音传来。 “把办公大楼中近一小时之内所有的监控录像都删掉。”薄子君淡淡的说。 “好。” 挂断电话后,薄子君又向楼下看去,她的身影却早消失不见了。他早知道她有事,原来是为了拿到他公司的核心技术,只是,这件事她只要跟他说一声便是了,为什么偏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这背后一定有难言的苦衷,他暗暗想着,不觉竟叹息一声。 回到家,木兮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钟表秒针的摆动声清晰的怕人,也只有这声音才能提醒她不是在做梦而是正活在赤.裸.裸的现实之中。 是,这就是现实,总逼迫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令自己都厌恶起自己。 手机铃声响起的正是时候。 仿佛预感到了是谁的电话,她一脸反感的摁下接听键。 “安木兮小姐,你应该得手了吧。”沙哑的声音总似藏着一丝深不可测。 木兮不禁蹙起眉,淡漠的说,“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放过我爸爸,我把东西给你。”那个人就像一个影子般存在于她的周围,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他的眼睛,这令她感到无助。 “呵呵呵呵,我果然没看错人。不过,你只是完成了我计划的第一步,接下来,按照我说的做,你才有可能再见到安云山。” “你耍我?!”木兮的心登时乱了。 “我并没有耍你,而是你当时根本就没问清楚。接下来,我要你把这项核心技术应用到自己的公司,等到你的公司有了哪怕只有盛天集团四分之一的实力,我就会放了安云山。”沙哑的声音越来越低沉。 木兮越来越是不解,“为什么要我这样做?喂……喂……”那边却早已挂断了电话。 让她去拿到这么重要的技术,然后运用到自己的公司,这个人究竟安的什么心?是了,无论是谁用上这项核心技术都会在业界迅速崛起,那个人如果用了,自己的身份自然就暴露了,所以他让她来当这出头之鸟。 可是,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木兮越想越是不解。 她和锦骞苦心经营这家公司,初衷就是为了击垮盛天集团,之后,她和薄子君的矛盾化解了,她自己也便没有了那想法,而今却有人逼迫她这样做,真是个天大的讽刺。 …… 几乎一夜没有合眼,木兮内心反复挣扎着。 一早就赶到公司,她还是将那项技术作为公司的最高级机密交给了技术部。 坐在沙发上,她只觉恍恍惚惚,脑子里仿佛一片空白。接下来的一切,她什么都不愿去想了,就算是在逃避,就算是她懦弱,不敢面对。 太疲倦了,倚在沙发上,一会儿她就睡着了,白日里,她却做了梦。 梦里,薄子君冷着脸像她走来,似是要找她算账,那冷冽模样,就像两年前一般令她心悸。他一步步的向她逼近了,她想要躲,身体却像冻住了,一步也挪不动。 他走到她面前,忽然一把捏住她的脖子,脸上露出一个阴鸷的笑,“安木兮,欺骗我的结果就是死!” “啊……薄子君,你听我说,听我说……”她惶恐的惊叫着、挣扎着,却越来越感到窒息。 “咔嚓……”不算大的动静忽然传来,她蓦地惊醒,还未从梦中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就看到从门口走过来的薄子君,不禁与梦中的情景联想在一起,她眼中立刻露出强烈的惊颤。 “要我听你说什么?”他缓缓走来,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那目光在木兮看来竟似幽冷可怕的。 薄情总裁强制爱 二三九、泄露 “没……没什么。”木兮从沙发上坐起来,试探的问,“你来干什么?” 薄子君已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尚带着睡意的眼睛,声音严肃,“当然是有事找你!” 木兮又是一颤,彻底从混沌中醒来,“什么事?” “你说呢?做了亏心事还不主动坦白?嗯?”他邪肆一笑,仿佛在玩笑。 木兮的心里却“咯噔”一下! 她就知道,这么大一件事这个男人不可能毫无察觉的,果然,他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虽然也想到过会有这样的结果,但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她无比清楚的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了法律,而且是重大盗窃罪,若是追究起来,恐怕她今后的日子就要在监狱里渡过了。 目光复杂的看着薄子君,她心情忐忑的等他处理。 他低头,俊美的脸一寸寸向她逼近,仿佛前来报复的幽灵,令她心惊肉跳。终于他的薄唇贴到她耳边,“昨晚的事,你忘了吗?” “嗡……”她的脑子里乱成一团,这一刻她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是答应好今天中午约会的吗?为什么手机关了机,自己却躲在办公室里睡觉?” 微凉的声音扑入耳中,木兮登时一惊。 “就是为了这件事吗?”说着,她在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机果然关机了。真的是太疲惫了,手机电池快用尽了她都忘了充电。 他略有深意的笑笑,“你说呢?” 木兮释然的笑笑,抬头看向墙上的钟表,竟发现早已过了中午十二点。原来她睡了这么久,感慨之时,他已一把将她拉起来,紧紧拥入怀中,“不如今天就在这里约会吧,也别有一番风趣呵。” “这里是我办公的地方。”木兮推他一把,“去吃饭吧,我请。”他抱的太紧,刚睡醒的她力气又小,竟没能将他推开。 他邪肆一笑,“做了亏心事,自然是要弥补一番的,不过只请吃饭还是不够的。”说着,薄唇便凑到她嘴上,想要亲吻她。 木兮将头向后一仰,“我饿了。” 薄子君微微一笑,终于放开了她,“好,去吃饭。”说着,整整衣领,拉着她就向办公室外走。 “你今天去公司了吗?”刚走两步,木兮忽然怪怪的问,眼中仿佛藏着一些异样。 “去了。”他无事般的回答。 “你公司里没出现什么意外吗……”话一出口,她就感觉到似乎暴露了什么,随即解释道,“我是说,你公司里一切都还好吗?” “还好。”他漫不经心的答,仿佛根本就没发觉她的异样,“只是昨晚出了点情况……”说着,他竟顿住了。 木兮的手微微一颤,就见他转过身来,笑容邪魅而宠溺,“真是奇怪啊,昨晚我公司总部大楼里的监控系统都出了问题,七点到八点之间的所有监控录像是一片空白。” 七点到八点之间,这不正是她去他公司里偷东西的时间吗?!真的是巧合还是有人在暗中帮她? 她暗自思忖着,有些不自然的问,“这对你公司的影响很大吗?” “没什么影响啊,只不过如果那段时间有小偷去偷东西的话,我可就没办法知道了。”他玩笑着。 “呵呵……”她笑笑,内心深处依稀闪过一丝疑惑。 …… 办公室里钟表的滴答声安静而踏实,木兮坐在沙发上却总觉不安。 那项技术运用的很成功,公司里的工程师借此推出了几项新产品,迅速就得到了用户的认可,许多大客户也抛来橄榄枝…… 种种迹象无不意味着,她将赚很大一笔钱。可是,她的心却愈加不能安宁了。没有不爱钱的女人,她也一样,只是,钱并不是最重要的,她知道有些东西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比如那份安宁。 她总觉亏欠了薄子君多太多,这些日子,面对他时,她再也找不回往日的那份自然了。她犹记得很久前那一次在那家酒店,似是中了邪的他将她强.暴后,信誓旦旦的对她说,只要她想要,他就会将他的一切都送给她。或许,那个男人对她是什么都不会吝啬的吧,然而,她却无法做到淡然自若。 等那个人放了爸爸,她就去找薄子君坦白,无论结果如何,她至少不用再这样自责下去了。 “咔嚓……”门开了,走进来的竟然是锦骞。 望见他的这一刻,木兮才想起,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个男人的消息了。他瘦了,却还是那般好看,他走过来,眼中已经多了一些伤怀,看着她却还是那般温柔。 “木兮,出了这样大的事,你应该提前跟我商量的。”他开口便责问,言语中满是的无奈与担忧。 木兮反倒一怔,“骞,怎么了?” “我们公司的实力我了解,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取得这样大的进展。你看到网上的那些评论了吗?说我们公司盗用盛天集团的技术,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严重你知道吗?”说着,他已走过来,眼中充满恐惧。 这些日子他低落消沉,对外界的事并没关心太多,今天偶然得知这些消息时,他异常震惊,明眼的他来公司一看,立刻就看出了端倪。这样大的重大经济犯罪,如果盛天集团追究起来,结果将是异常严重的。 木兮暗暗叹息一声,缓缓站起来,轻声说,“骞,这件事你别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自是清楚的,所以这件事她要自己承担,与锦骞无关。 锦骞愈加担心了,不禁提高了声音,“这公司有我的一半,我怎么可以不管?木兮,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拿到了盛天集团的核心技术?” 话音刚落,虚掩的门忽然被推开了,站在门口的正是薄子君。 薄情总裁强制爱 二四零、爱的抉择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木兮和锦骞同时愣住。 锦骞刚才的话他应该听到了吧,事到如今,这件事怕是藏不住了。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木兮闷闷的想着,不安的看着薄子君一步步走过来。 “锦总,这种事情不用脑袋也能想明白,这样重要的一项技术如果不是我拱手相送,她怎么可能拿得到?”他悠然说着,语气如此自然、如此轻描淡写。 吃惊的反倒是木兮,他的表情如此轻松,璀璨的眼中亦不见一丝责怪。此时,他若是生气、发怒甚至还有过激的表现她都不会感到意外,而他却过分平静了,平静的令她感到心慌。 她愣了神,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正在这时,她撞上了锦骞求证的目光,他比她更加疑惑。 “木兮,这么大件事你竟然不跟锦总商量一下,有点说不过去呵。”薄子君不动声色的说着,已经在口袋里拿出一盒烟,取一根,点燃了。 木兮微微一愕,然后看向锦骞,顺水推舟的说,“骞,这件事的确有点唐突了,我……我只是想自己单独做出一点业绩。” 锦骞紧皱的眉头缓缓抚平了,他沉默的看了木兮片刻,目光缓缓转向薄子君,眉头也忽的皱起来,“薄子君,我不相信你会心甘情愿的把你的核心技术送给我们!” “呵呵……”薄子君轻轻一笑,慢条斯理的吐出一口烟气,“事实就摆在你面前不是吗?” 锦骞立刻说不出话来,的确,事实就是这样了,只是他还不能接受而已,他不敢相信,这个男人肯为了木兮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为了所爱的人,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况且这些都是身外之物罢了。” 薄子君随之而来的话更令他感到心慌,他忽然失落的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这个男人已经变得太可怕、太可怕……绝望的向木兮看去,他竟看到了她眼中的感动,那种发自内心的感动。站在她和他之间,他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于是,他无奈的看向薄子君,眼中的锋芒一瞬间烟消云散,“薄子君,希望你真的能做到像你所说的一样爱她!” 既然无论如何都已经得不到,既然这已是注定的结果,那就让他为这个自己爱了九年的女人祝福吧。既然她选择了别的男人,他已给不了她想要的那种爱,就让他在背后默默的付出吧。 说完,他蓦然转身,向门外走去。 “骞!”她的声音在背后传来,总是那般令他心动,他停住。 “希望你尽快回来,我们的公司需要你。”木兮诚恳的说着,眼前已有些模糊。 他坚定的点点头,然后默默走开了。他不会离开,只是暂时累了,要休息一阵。 当锦骞的背影渐渐消失,她的内心是痛苦的,她明明无比清楚的知道他爱她究竟有多深,她欠他的情,也早已算不清楚。 每一份美好的爱情背后都有一个抉择,这份抉择往往是痛苦的,也正是这痛苦,令这份爱变得弥足珍贵。 “谢谢你。”她抬头看向薄子君,谢谢这个男人为她解围,令锦骞不必再因此担心,也谢谢他得知这件事后的平淡,这让她清楚的得知,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远比金钱、事业要重要。 他勾唇轻笑,“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是说过了,我想自己做出点业绩。”她淡然笑笑,爸爸的事她必须隐瞒,不然爸爸就会有危险。 “呵呵……”他轻描淡写的笑笑,真的是这样吗,他不信,然而也不再多问,“跟我回家一趟吧,我妈今天晚上要回国了,她打电话说想和你一起吃顿饭。” …… 路边绿化带的松树后,安木雪远远看着薄子君和安木兮先后上了车,右手狠狠的攥紧了那把匕首。 这些日子,她偷偷躲在角落,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和那个可恶的女人在一起,她恨的都要失去理智,甚至想杀掉那个女人,可她却屡屡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那辆她曾坐过的劳斯莱斯轿车终于在眼前消失了,她松开匕首,失落的转身,猛的发现身后正站着一个人,不禁大惊失色,看清了他的脸,她才平静下来。 “木雪,你该罢手了。”许天皓轻声说,看着她过分憔悴的脸心里不免难过。 安木雪咬咬牙,眼中迸射出两道寒光,“不会的,是她把我害成这样,她也别想好过!” “没有人害你,木雪,是你自己太执着,爱情是强求不来的,子君选择的是她而不是你,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木雪……” “够了!”她忽然厉声打断许天皓的话,“安木兮究竟有什么好,连你也替她说话!”瞪大了眼睛,她仿佛受了天大的刺激。她输的太彻底,而今她一无所有,甚至连这个爱他的男人的同情都都输掉了! 许天皓微微一震,眼中流溢出无限的疼,“木雪,别再过这种躲躲藏藏的生活了,跟我走吧,我们到国外去,改头换面重新过正常的生活,谁都找不到我们,相信我,我会给你幸福。” 幸福……幸福,失去了爱的人,还有幸福可言吗?她忽然大声喊,“够了,我不要再听!该躲躲藏藏的应该是安木兮,而不是我!那个女人,不配得到幸福!不配得到!” “木雪,你究竟是怎么了?清醒一点好吗?”许天皓声音痛苦,在她眼中他看到的只是恨——那种浓浓的足以将一个人毁灭的恨。 安木雪一咬牙,拿出那把匕首,冷冷的指向许天皓。 薄情总裁强制爱 二四一、答案 “许天皓,你是想害死我吗?如果不想我现在就被警察抓住,就别再跟着我!”说完,她收起匕首,低着头匆匆走远了。 看着安木兮狼狈不堪的背影,许天皓不禁深深叹息一声。 …… 锦骞坐在自家的沙发上,缓缓翻着那本相册,情绪复杂。 这本特别的相册里所有的相片都是他与木兮的,大部分都是在大学校园里拍的,那时他们两情相悦,一切都是那般美好,他忽然好怀念大学的那些时光。 不久前,他曾独自回过大学一次,校园里变化并不大,甚至连路上学生们谈论的话题都如昨日一般,可是他没有在里面呆很久,因为有些人、有些事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花开就一次成熟我却错过……”手机铃声此时响了。 他暂时在回忆里走出来,拿起了手机。 陌生的号码,看样子像是公共电话号码。 “安木兮最近有危险,保护好她!”电话里传来简短一句话。 锦骞一愣,还没来得及问个清楚那边就传来了一声挂断声,紧接着就只剩了“嘟嘟嘟……”的待机声。 是有人恶作剧吗?这声音怎么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他疑惑片刻,终于还是小心的收起了那本相册,出了门去。 …… 许天皓匆匆走出电话亭,钻入车中。 他已不能看着安木雪一错再错下去了,不能再让她做出伤害安木兮的事了,他本想打电话提醒薄子君的,但顾虑到薄子君可能会追问安木雪的下落,便通过途径找到了锦骞的手机号,给锦骞打了电话。 接下来,他要继续寻找安木雪,竭尽全力的说服她。 …… 再回这座院子,已是另一番心境。 下了车,木兮没有和薄子君进屋,而是提议要在院子里走走,他也欣然答应了。 那棵桂树又高了一截,那架秋千,依旧寂静的挂着,这里承载了她太多的记忆,这里的一切在她眼中都曾是阴霾的代表。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就像眼前这个男人,如今他给她最多的是温暖而不再是那种令她感到恐惧的冷。 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缓缓的走着,她不吭一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片院墙下。 这里,她记忆深刻,两年前的那个夜晚,莫翎枫就是从这里将她带了出去,她清晰的记得那时她在这面墙外声嘶力竭的喊,以后她再不是薄子君的奴,以后再也不踏进这座院子一步…… “怎么了?”他轻声关切着,疑惑的看着愣在原地的她,她脸上的感怀令他觉得心痛。 这才发觉自己眼中竟氤氲了水汽,她淡淡的说,“没什么,眼里忽然进了沙子。” 薄子君没再多问,只是轻轻将她揽在怀中,用温暖的怀抱为她挡风。 天空中此时传来的响声打破了他们的温馨,木兮和薄子君同时抬起头来,就看到了那辆越飞越近的直升机。 “我妈回来了。”薄子君松开安木兮,牵着她的手向飞机降落的地方走去。 …… 晚饭很简单,都是木兮喜欢的清淡口味。餐桌上,秦淑梅只是和木兮说说笑笑,并没有谈催木兮和薄子君结婚的事。这道令木兮感觉很意外,她想薄子君一定提前叮嘱过秦淑梅什么,因为她对秦淑梅还是有些了解的,不然依着她的脾气,有些话是不可能不说的。 方凝也一起吃了饭,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始终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很少说话。然而,这样的气氛,却令木兮觉得有种家的感觉。 秦淑梅和方凝早早的退下去了,餐厅里一时间只剩了木兮和薄子君两个人。 “我也得走了。”木兮站起来。 薄子君却一把将她拉住,“今晚留下吧。”他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期待,“我想,你或许该去你的房间看看。” 她的房间,木兮心里登时涌上一阵浓浓的情绪,失神之时,他已在身后抱住她,轻轻推着她向楼上走去。 还是那样的原封不动,连墙上挂着的他们的婚纱照都如昨日一般崭新。窗上的玻璃已换了新的,窗台上那盆盛开的香雪兰也开的正盛。 香雪兰,喻意先婚后爱,当年她也曾质疑,他们之间会有爱吗?直到如今,她才找到答案。 这间“她的房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每一件都足以令她深陷回忆,可是,现在她知道,回忆已经不重要了,他满含爱意的目光也告诉她,真正值得珍惜的是现在。 她抬头看他,他已低头,轻柔的含住她的嘴唇,热情吸.允起来。 他的热情总令她沉沦,不知不觉的,他已褪去她的衣服,和她一同滚倒在柔软而干净的地毯上,温柔而霸道的挺紧她润泽的下体中,令她禁不住就轻.吟出声。 激.情过后,木兮趴在他健硕的胸膛上,半眯着眼睛,闻着他身上好闻的男儿味道,好想就这样睡过去。 然而,呼吸平稳后,她终于在他身上起来,抓过了衣服就要穿上。 “今晚留下吧。”薄子君坐起来,在背后将柔软的她抱在怀中,双手放在她两胸的柔软上,在她耳边吐着气。 “不行,我还有事。”她答应莫翎枫了,今晚要去训练,她不能食言。 他微微一笑,“那我送你。” “嗯。”木兮点点头。 两个人打理好了自己,便一同下了楼,上了车那辆黑色劳斯莱斯跑车,缓缓驶出了院子。 院子不远处的一辆红色轿车中,一双危险的眼睛紧紧盯着薄子君的车,然后那只脚狠狠踩下油门,追了上去,仿佛要与薄子君和安木兮同归于尽。 薄情总裁强制爱 二四二、致命的嫉妒 在离家不远的路边,木兮就叫薄子君停了车,打过招呼后,薄子君开车离开了。 在这里打车去莫翎枫的“健身房”方便一些,这几天,她不想开车,而要薄子君去送,她更觉得说不过去。现在正是打车高峰期,等了好久,路上驶过的出租车竟没有一辆是空的。 锦骞开车经过这条街时,忽然从后视镜里看到了站在路边的木兮,接到那个电话后,他放心不下,便去了她家,她的家门却紧锁着,他打她电话,她也一直不接。他只好掉头去了公司,在公司里呆了好一阵子,又决定再回她家看看,不想正在这里见到了她。 当即在路边停了车,锦骞从木兮身后悄悄向她走去,想要恶作剧的吓她一下,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那辆向木兮疾驶而来的红色轿车。 “闪开!”他匆忙大喊一声,快步向木兮跑过去,用尽力气一把推向木兮。 熟悉而惊恐的声音传来,木兮惊讶的回头,刚看到快跑而来的锦骞,身子就被他猛力的一推,向后连连退了五六步,直退到路边的花坛里,跌倒在了草坪中。 正想站起来,她就看见一辆红色轿车直向锦骞冲来,“砰”的一声重重撞在他身上,那高大的身躯倒下去,鲜红的血登时流了一地。 “锦骞!”她撕心裂肺的喊着,仓皇的在地上爬起来,跑到锦骞身边,蹲下身子,将他扶起来,他俊美的脸上已经沾满鲜血,那般恐怖,那般令她绝望,而他急促的呼吸声,更令她感到窒息般的恐惧。 而他无力的张开嘴,竭尽全力的在嘴里挤出几个字,“木兮,快跑……跑……” 不,她不要跑,她坚决的摇摇头,大声的喊,“有人吗,快救人,救人啊!” 话音落下,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原来那辆红色轿车倒车时撞在了路灯灯柱上,一时间就熄了火。 木兮不禁抬头看一眼,立刻就认出了这辆车。 是安木雪曾经开过的轿车! 是这个狠毒的女人!她想倒车然后接着撞她吧,却因为太过急切而撞在了灯柱上! 这个女人,爱怎样就怎样吧,她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她低头,看着锦骞,慌乱的在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竟发现手机主页面上提示有三个锦骞的未接来电。不知何时,她又碰到了手机的静音键,有人打电话都听不到,她又一次令这个男人担心了……心狠狠痛了一下,她用颤抖的手指摁下了急救中心的电话。 这时,车门打开了,安木雪冷着脸从车中走下来,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恨恨的瞪着木兮,一步步向她走近了。 “跑……跑……”锦骞努力提高了声音喊着,用力的要将木兮推开,无力的手竟然不能将她推开。 “安木兮,你到底有什么,会有这么多男人对你好!你究竟好在哪里,我哪一点不如你?!”安木雪发了疯一般的喊着,大步跑向前,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向木兮脸上戳下去。 这一瞬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锦骞猛的站起来,挡在了木兮面前,“噗”的一声!安木雪手中的匕首竟然刺进了锦骞的左肩上。 安木雪一愣神的功夫,锦骞已挥起一拳头打在她脸上。 安木雪连连后退两步,头晕了两秒钟,回过神来时,就见锦骞“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她还想再去伤害木兮,然而这时,已有几个路人围拢过来,她见事不好,狠狠的骂道,“安木兮,你这个贱女人,我安木雪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她转身,快速跑远了。今天,她本打算和安木兮同归于尽的,却想不到锦骞半路里冲了出来,她这辈子已经毁了,就算死,也一定要拉上安木兮陪葬! “锦骞,你醒醒,你醒醒啊……”木兮拼命的在锦骞耳边喊着,而他却紧紧闭着眼,了无生气。 “年轻人身子骨结实,撞这么一下死不了的,流点血也没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在耳边传来。 木兮愕然抬起头,只见一个老太太已经蹲下了身子,在查看锦骞的伤势。 “我以前当过医生,以我的经验来看,他只是骨折了,在医院住一段时间就好了,现在医疗水平这么发达,死不了人。唉……现在的年轻人啊,为了争风吃醋,值得吗?” 老太太的话令木兮的心多少有些平静了,这时,她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心里也算有了些底。 …… “咔!”的一声,门被打开了,戴墨镜的男人走进来,将一份盒饭扔在桌子上,冷冷的说,“安云山,你的饭!”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时候放我走?”安云山声音已经沙哑。那天,他在楼下散步,就被一群人强行塞进了车中,蒙住他的脸把他带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从此他被锁在这里,仿佛又回到了不见天日的监狱生活。 “老头,如果想多活几天,不该问的就别问!”男人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刚走到门口,门却打开了。 “老大,你怎么来了?”男人低下头,恭敬的对走进来的蒙面高大男人说。 高大男人看了安云山一眼,缓缓的说,“来看看他。”说着,缓缓向安云山走去。 这个男人的声音,怎么像是在哪里听过?安云山不禁疑惑,当男人走到他身边时,他终于想了起来,他皱起眉头,难以置信的说,“是你?” “哦?”男人微微怔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说,“你知道我是谁了?”说着,一把扯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布。 薄情总裁强制爱 二四三、自己毁了自己 看清楚这张英俊的脸,安云山心里反而疑惑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人会对他做出这种事。 “安云山,你错就错在太聪明了,如果你刚才没有听出我是谁的话,或许我就放你走了。”他淡淡说着,清澈的眼中忽然露出一丝危险的冷意。 …… “右腿骨折,轻微脑震荡,肩胛骨受伤,没有什么大问题。” 得到医生的答复,木兮才算放下心来,想起那惊险的一幕,她犹且心有余悸。 来到病房里时,锦骞已经醒了,望见她,他没有血色的脸上挂着欣慰的笑,仿佛在说,为她受伤他很值得。 感激的看着他,感谢的话,木兮却说不出口。她只能给他一个诚挚的微笑,让他知道,她纵使与他做不成情人,心里也一样放不下他。 “叩叩叩……”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请问是锦骞先生吗?” 询问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锦骞答应一声,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就走了进来,“打扰了,我们接到报警,来找你做一下笔录。”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了木兮身边,其中一人看安木兮一眼,说道,“你就是安木兮小姐吧。” 木兮点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听说你也在案发现场,你们能把案发经过详细描述一下吗?”警察问道。 警察走后,木兮又陪了锦骞一会儿,直到赵秋音赶到时,她才离开病房。 这件事她和锦骞已经毫无隐瞒的告诉了警察,她相信警察会尽快抓到她的,不知怎的,想起安木雪,木兮还是由衷的感到一阵惋惜。 或许,她的人生可以是另一种样子,只是,她太执着,执着到自己毁掉了自己。 在医院大厅里,她遇见了面色紧张的苏盈盈,那一刻,两个人都错愕了一下。 “他在哪里?”沉默片刻,苏盈盈还是问。 “201号病房。”木兮淡淡的说。 苏盈盈点点头,“谢谢。”说完,匆匆向前走去。 她脸上的担忧,木兮看的无比清楚,她忽然想,如果当年锦骞最先遇见的是苏盈盈而不是她,这样结果或许会很好。 …… 医院里频频传来锦骞渐渐康复的消息,公司的合作商也越来越多,股票也在呈指数上涨,似乎都是好消息,可是她却愈加焦急。 她竟没有再得到过爸爸的一点消息,这件事愈加变的令她头疼。或许该想点办法的,报警?找人帮忙?可是,她总强烈的觉得一双眼睛在牢牢盯着她,一旦她违背了“约定”爸爸就会有危险。 烦闷的无法再压抑,她终于拨打了薄子君的电话,“有时间吗?” “额……有!亲爱的,怎么了?”薄子君邪肆的声音传来。 木兮深呼一口气,“我想见你。” “哦,好,你在哪里?” 挂断了电话,薄子君即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总裁,王总一会儿要来。” “推掉!”他抛下一句话,匆匆走远了。 “咔!”薄子君拉开车门,顺势就要坐到驾驶座上,却猛地发现驾驶座上正坐着一个人。他吃了一惊,脸上旋即露出无尽的冷意,“你在我车里干什么?” 又是这个讨厌的男人,他的车的防盗系统可是国际一流的,这个男人竟然能在不破坏车锁的情况下坐在他的车中,还如此沉稳,着实令他又惊又气。 “当然是有事找你。”莫翎枫勾唇轻笑。 “有事快说!”薄子君不耐的说,他还要急着去见木兮,没时间跟他在这里耗。 莫翎枫抬眸瞭他一眼,神色忽然变得凝重,“你没发觉木兮最近有点奇怪吗?” 薄子君也是一愣,脸上现出一丝忧虑,最近她的确时常焦虑不安,只是他怎么问,她都说没事。 “安云山失踪了。” 莫翎枫的话更令薄子君感到吃惊,“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刚刚知道,薄少,一定是有人拿安云山来要挟木兮,这件事,只有你能帮得上忙!”莫翎枫认真的说着。 薄子君凤眸一凝,“我能做什么?” “首先,告诉我不久前朝你开枪的是什么人。”莫翎枫神色凝重的看着薄子君。 …… 苏盈盈抱着那个泰迪熊半躺半坐在沙发上,脑海中回旋的总是锦骞的身影。 上次去医院里看他,他竟然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的排斥她,虽然他只跟她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但这足以令她感到欣慰了。 他明天就要出院了,他和赵秋音说好了,要一起去接他,想到此,她嘴角不禁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现在她似乎明白了怎么去争取自己的爱情。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拿过手机,见是一个陌生的号,以为是骚扰电话便没有理。而过了片刻,手机竟然再次响了起来,还是那个号码,这一次她不耐的接了起来,立刻就听到那个有些颤抖的声音,“盈盈,你还好吗?” 是安木雪的电话!她的心猛的一震,声音却平静,“还好吧,你在哪里?” “唉……”安木雪叹息一声,声音无限的凄楚,然后说,“我现在需要钱,能借点钱给我吗?” 苏盈盈犹豫了一下,肯定的说,“能!你要多少?” “两万吧,我的账户很可能被警察监控了,所以要现金,今天晚上你能给我送过来吗?”安木雪声音憔悴,显然是受了很多苦。 “好,在哪里见面?”苏盈盈问着,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她忽然想起了被安木雪撞伤、桶伤的锦骞。 挂断了电话,苏盈盈狠狠心,拨打了报警电话。 薄情总裁强制爱 二四四、大结局(1) 木兮刚睡醒,就接到了公司王工程师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木兮开口便问,还没到工作时间就打电话,这的确有点反常。 焦急的声音立刻传来,“总裁,技术部昨晚遭到重大病毒攻击,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问题,公司的系统现在出于完全的瘫痪状态。” 木兮一惊,“那尽快处理啊。”盛天集团的核心技术应该很安全才对,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就被攻击,她有些疑惑。 “总裁,发动攻击的人应该对我们新采用的这项核心技术很了解,现在我们的服务器已经彻底崩溃了,就算换回以前用的技术,恐怕都有点难度。” 什么?!木兮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响,她忽然有种很糟糕的预感,预感到爸爸要出事了。 挂断电话,她匆匆起床,下了楼去,刚钻进车里,急促的手机铃声又响了。 她看也没看就接起电话,“喂!” “安小姐,我有个很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 竟又是那嘶哑的声音,木兮的心里“咯噔”一下,焦急的问,“怎么了?不是说好我照你说的做你就放过我爸爸的吗?我爸爸在哪里?” “这正是我找你的原因,安木兮小姐,我本来打算放过你爸爸的,可是你竟然和薄子君联手来害我,看来你是不想让安云山活着了。” “什么?我怎么和薄子君联手害你了?”她更加疑惑了。 “你应该问问薄子君,为什么把他公司的核心技术给了你,反过来又对你进行攻击!安木兮,我要你的公司三天内恢复正常运营,不然你看到的将不只是安云山的尸体!” 电话“咔”的一声挂断了,木兮慌乱的听着里面传来的电流声心久久不能平静。 刚才工程师也说了,攻击她公司的是对那项核心技术十分熟悉的人,难道这件事真的是薄子君做的吗?可是,没有理由啊!他怎么可能这样耍弄她? 然而,她的公司出了问题,跟那个绑架爸爸的人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说是她和薄子君联手害他?她越想越乱。 犹豫了片刻,她终究没有拨打薄子君的电话,而是决定先去公司看看。 木兮进了办公室时,技术部和业务部几乎一片混乱,合作商们催促的电话几乎打爆了,而技术部的一群人也忙的焦头烂额,现在锦骞还没有出院,公司只有她一人负责,这种突发事件足以令她手忙脚乱。 头昏脑胀的坐在办公室里,她终于还是拨打了薄子君的电话。 “我这里遇到了一些问题,你能派你技术部的人员过来解决一下吗?”她开门见山的问,盛天集团的技术人员对这项技术了解的多,应该可以解决的。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件事我帮不上你。” 回答竟是如此决绝,如此出乎她所料,木兮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拿着电话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而那边,此时也在沉默,一秒、两秒……两个人拿着电话沉默着,电话里微弱的电流声如此微弱。 “为什么?”她声音已经颤动了,失望了,却依旧不甘。难道这一切又是他设下的圈套吗,难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去他公司里偷核心技术,所以才支开所有保安、所有门卫,好让她顺利的得手,然后等她完全依赖于这项技术时,再对她发起攻击,将她彻底击溃! 难道,她又一次的被他耍弄掌中,再一次输的彻彻底底?! “木兮,对不起,我是为了你好,我别无选择。”他声音低沉,仿佛透着太多的无可奈何。 她忍痛说,“如果真的为了我好,那就帮我渡过这次难关!” “没有用的,这样做只会令他变本加厉,他是不会放过你爸爸的。” 微微颤动的声音传来,安木兮只觉一阵眩晕。这个男人怎么会知道爸爸的事,他所说的“他”是指谁?他还知道些什么? “薄子君,我要见你!”她激动的说,她忽然发现,有些事她想的太过简单,有些疑问她一定要弄清楚! “下来吧,我就在楼下。” 挂了电话,木兮匆匆下楼,走出大厅立刻就看见那辆兰博基尼轿车,从车前玻璃中看见薄子君的脸,她迅速走过去,拉开车门,上了车。 “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一坐下,她立刻就问。 薄子君若有所思的看向木兮,“这件事你应该早告诉我的,安木兮,绑架你爸爸的人很可能是江天漠。” 江天漠!竟连他也怀疑江天漠,木兮难以置信的看着薄子君,轻轻摇头,“不可能的,我前几天刚刚见过他,他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那你相信我会攻击你公司的系统吗?”他忽然问。 木兮登时无言以对,是的,她不信,可是他还是做了。 “人都是善于伪装的,而你太过善良,他就是看透了你这一点才会一次次利用你,记得两年前吗?他利用的身份和客户签下一笔合同?你该醒醒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绑架你爸爸就是想威胁你让你去取我公司的核心技术,因为他知道,这项技术只有你能从我手中拿到。” 真的是这样吗?木兮还是不肯相信,疑惑的看着薄子君,想着他刚才说过的话,她的目光忽然深深颤了一下。这个男人不是失忆了吗?两年前的事他怎么还记得?! 暂且隐去了这深深的疑问,木兮问,“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样,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薄情总裁强制爱 二四五、大结局(2) 真的是这样吗?木兮还是不肯相信,疑惑的看着薄子君,想着他刚才说过的话,她的目光忽然深深颤了一下。这个男人不是失忆了吗?两年前的事他怎么还记得?! 暂且隐去了这深深的疑问,木兮问,“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样,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因为他的公司和你有很大一笔合作项目,如果你的公司效益好,便能带动他的公司,这样,他的身份就不会暴露了。”薄子君有条有理的说着。 真实身份?木兮忽然想起莫翎枫曾对她说过,江天漠的幕后背景可能是大毒枭,可是,这一切都太难以置信。 “其实很久之前江天漠就不止一次的给我打过电话,威胁我不要再跟他作对,那时我以为他只是恐吓而已,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派人向我开了枪。”薄子君笑笑。 这一刻,木兮全明白了,原来这个男人什么都记得。原来,他竟高明的伪装了这么久,竟令她没有一丝察觉! 就这样看着他,她情绪异常复杂,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我并不恨他,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们也不会有今天不是吗?”薄子君笑的那般自然,那般纯粹,“那天我醒过来,看到你担心而憔悴的脸,心里有多高兴、多激动,因为我知道你是在为我担心。可是,我也知道,我只有假装失忆,才能与你重新开始,才能让你见到我时不再想起那些阴霾、那些折磨。其实,两年前那些事何尝不像阴影一般缠绕在我心中,我真的也想忘记……” 他诚恳的说着,璀璨的双眸微微潮湿,木兮的眼睛忽然变得潮湿,“过去的都过去了不是吗?” 她重复着这句常说的话,用微笑告诉他,她已经不在乎了,因为她看到了他的真诚、他的爱。 她知道,他如此煞费苦心的装作失忆只是为她,她知足了。 薄子君伸手,轻轻将她揽住,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柔声说,“我们只有让江天漠彻底露出原形,让他得到他应得的下场才能救出你爸爸。” 木兮的目光轻轻一颤,就算江天漠真的是他们所说的那样,但她不相信他会绑架她爸爸,她相信,他是对她好的。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薄子君说着,已松开了木兮,发动了车子。 在郊外那座房子里见到莫翎枫时,木兮只觉得意外。她想不到薄子君会与莫翎枫走在一起。 “你都告诉她了?”莫翎枫神神秘秘的问薄子君。 薄子君点点头,“你的秘密,你自己向她解释吧。” 莫翎枫勾唇轻笑,缓缓看向木兮,“我是国家特工组的特工。” 木兮微微一愕,怪不得他总是如此神秘,怪不得他总像是有什么瞒着她,怪不得,他的身手这样好、身上还总有些奇怪的高科技东西……这些年来心中所有的疑惑顿时全都解开了。 “这应该是秘密吧。”木兮笑笑。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因为现在你是我们的一员。”莫翎枫脸上现出一丝凝重,“我希望得到你和薄少的支持,现在,你的公司必须倒闭,只有这样,江天漠才能现出原形!” 木兮看着莫翎枫,却犹豫了,“可是……” “我保证会把你爸爸平安的交给你。”他的目光还是这般锐意,轻易间就看透了她的心事。 …… 下午两点左右,木兮接到了韩警长的电话,得到的竟是安木雪被抓住的消息。或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吧,可是她却一点都高兴不出来。犹豫了许久,她最终放弃了去看她的念头,安木雪对她只有恨,见了她,也只会更增她的恨意罢了,她不想再面对那梦魇般的目光。 她走进那座居民楼,轻轻敲响了那扇门。 片刻后,赵秋音开了门,见是木兮微微诧异了一下,然后说,“锦骞在里面,进来吧。” 木兮轻轻应一声,进了屋去,便望见坐在沙发上的锦骞,他右腿打着石膏,行动还不方便。 “骞。”她微笑着,这一刻,将所有愁绪都抛却,只给他最温暖的笑。 锦骞默契的笑笑,“最近一切都好吗?” “一切都好。”木兮点点头。 “公司里呢,一个人忙的过来吗?”他接着问。 木兮极力平静的笑着,“骞,你好好养伤我就很欣慰了。”公司里的事,以后再不需要操心了,这家公司创建的初衷就是为了与薄子君为敌,现在它也已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如今它唯一能派上用场的就是——倒闭! …… 最近炙手可热的IT公司系统忽然崩溃,并宣告倒闭,这条消息立刻成为最近的爆炸性新闻。 安木兮站在窗前,看着霓虹灯下的都市,默默出神。她忽然很怀念以前,在江天漠的酒吧当调酒师的日子。 有自己喜欢的工作,能够维持生活的薪水,简单却自在。可是,她生活的轨迹总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 手机响了,她毫不犹豫的接起来。 “安木兮小姐,你这有本事,竟然敢跟我对着干!”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一种气急败坏的意味。 “我已经尽力了,但公司还是倒闭了。无论你是谁,放了我爸爸,尽早收手吧。”木兮说的平静,心却跳的厉害。 “好,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两分钟内赶到到楼下,我的人会接你见安云山,记住,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声音落下,电话立刻挂断了,木兮毫微微一犹豫,悄悄摁下了挂在脖子上的项链上那个隐藏的按钮,然后出了房间,跑下楼去。她必须去救爸爸,这一去结果无论如何,总该是要有个了结了。 薄情总裁强制爱 二四六、结局(3) 楼下,一辆深黑色轿车不知何时停在了那里,木兮一下楼,车门就打开了,陌生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安木兮小姐,这里。” 木兮防备的走过去,下意识的想看清楚车里坐的是什么人,然而车中竟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上车,我带你去见安云山!”陌生的声音又响起来。 这又是圈套吧,如果上了车,她一定也会被绑架,而事情到了这一步,这已经是救出爸爸的唯一机会了!她咬咬牙,低头钻进了车里。还没有适应车里的黑暗,忽然感觉一个东西向自己头上扑来,紧接着,她的脸就被罩住了。依稀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她感到一阵强烈的窒息,旋即就失去了知觉。 …… 莫翎枫平躺在床上,刚闭上眼,床头那个定位器就“滴、滴、滴……”的报起警来。 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他拿起那个定位器,不大的液晶屏幕上,他看到一个红点在快速移动。一把拿过手机,他拨打了一个电话,“特工一组迅速来我这里集合,紧急行动!” 挂断电话,他迅速穿上衣服,俊冷的眉紧蹙着。两天前,他给了木兮那个特工组特制的定位装置,告诉她遇到危险就摁下那个按钮,这样他就能知道她在哪里。 过不多久,一个面色清秀的女人和两个高大的男人就来到了。其中一个男人正是孙科。 “队长,有线索了吗?”面色清秀的女人问,声音里透着几分冷漠。(亲们还记得这个女人吗?莫翎枫头部中枪的时候是她去找木兮,让木兮将莫翎枫叫醒的。) 莫翎枫看着定位器上的红点,面色凝重,“她现在在高速移动,应该是在车上,菲,根据上面显示的经纬度大体定位一下目标所在的位置。” “是,队长。”宋菲说着,已经走到墙角那台电脑前。 …… 黑暗的轿车里,男人手拿一个仪器,贴在已经昏迷的安木兮身上缓缓的检查着。 “嘟、嘟、嘟、嘟……”报警器触到她的项链时,忽然响了起来。 他咧开嘴,恶狠狠的说道,“臭女人,竟敢耍花招,如果不是老大特别吩咐过,老子今天非上了你!”说着,“嗤”的一把将项链扯下来,顺手扔到了车窗外。 车子开的飞快,项链落在地上,惯性的移动了一段距离,立刻就被后面驶来的轿车碾碎了。 …… “队长,目标位置是经十路,以目标移动的速度来看,应该是以八十到一百公里的时速向南行驶……”菲儿正说着,就听,“滴!”的一声响,定位仪上的红点竟然消失了。 莫翎枫只觉心随之深深颤动了一下。 宋菲和另外两个男人也登时木在那里。 现在,他知道的只有一个地点,知道处境很可能十分危险的木兮在一辆车上,却不知道这辆车驶向哪里,这是他最大的无奈。 “队长,我去目标最后出现的地点看一下吧。”宋菲的声音传来。 莫翎枫摇摇头,“你留下来,我有别的事安排你做。”说着,指向孙科,“孙科,这件事你去做,尽可能的查找有用的线索。”他淡淡说着,清冷的眼中深深晃过一丝异样。 “是,队长。”孙科答应一声,走出门去了。 “队长,我有什么任务?”宋菲疑惑的问莫翎枫。 “接下来,我有一个计划。”莫翎枫看看宋菲,又看看另一个男人钱荣,神色凝重,“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 薄子君站在窗前,看着灯影下那个摇曳秋千,心里莫名的就有些不安。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手机铃声此时响了。 不知怎的他更觉不安起来,眉头深深皱了一下,他接起了电话,“喂?” “安木兮在我手上,准备一千万现金,两个小时之内送到我这里来!”沙哑的声音登时令他感到背脊发冷。 “你要的钱我会准时给你送到,但我警告你,无论你是谁,别动她一根指头!”他冷声说着,声线却是颤动的。 虽然现在他还不能确定事情的真实性,但他还是感到恐慌。 “呵呵呵……薄少,我相信你还没有傻到去报警,我送了件礼物给你,相信你马上就能收到了,到时候我们再联系!” 声音落下,电话立即挂断了。 薄子君恨恨的咬着牙,拿着手机的手竟然抖的厉害。他太怕太怕,那个女人再出事!好不容易才走到如今,他们之间已经不能再有一点闪失了。 “叩叩叩……”敲门声这时响了。 “进!”他声音仓皇。 方凝开了门,拿着一个包裹走进来,“少爷,你的包裹。”说着,忽然发现薄子君脸色难看的厉害,不禁关切的问,“少爷,出什么事情了吗?” 薄子君闷声不响的在方凝手中结果包裹,几下打开了,里面竟是一枚钻戒,柔和的灯光下,钻石反射的光竟刺的他眼睛生疼生疼! 拿起钻戒,他的手指已颤抖个不停,靠到眼前,戒指上刻着的那个“安”字如此清晰的呈入眼中。不会错的,是这枚那天安木兮从山上挖出的钻戒,他和她的定情戒指,他深刻的知道,自从戴上的那天起,他每次见到她时,她手上都戴着它! “少爷……”方凝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终于摆摆手,声音竟似无力,“去……准备一千万现金。” 方凝还想问什么,但见他这伤感异常的表情便没有再问,“好的,少爷。” 深吸一口气,他极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拨打了刚才那个电话,“说吧,在哪里见面?” 二四七、结局(4) 醒来时,安木兮发现自己竟被结结实实的绑在一张椅子上. 陌生的房间、紧关的门、苍白的灯光,这间小屋沉闷而压抑。 “我在哪里?有人吗?我要见我爸爸,不是说好让我见到我爸的吗?”木兮大声喊着,她并非没有防备之心,接到那个电话时,她就知道那个人不可能好心的让她见爸爸,她做好了心理准备,而且,她身上有定位装置,无论她到哪里,莫翎枫都能找到她。 可是,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自己脖子里那串项链已经不见了。登时感到一阵寒意,仿佛所有希望在这一瞬间全破灭了,她陷入绝望之中。 这时,门打开了,一个戴墨镜的彪形大汉走进来,手中拿着一部微型摄像机,“你不是要看安云山吗?”说着,已经走过来,将dv屏幕朝向木兮的脸。 画面中,爸爸在一间与她所处的这间房间相似的房间里,被绑着双手,坐在床上,面色憔悴,他无神的看着前方,仿佛说着什么。 “爸爸在哪里?我要见他本人,不是录像。”木兮激动的说,这么多天没见爸爸了,她已经很担心。 男人收起DV,沉声说,“安小姐,你要求的太多了。不过你不用担心,等薄子君把钱送到,我们就不会再为难你了。” 什么?他们绑架她原来是为了要挟薄子君,“那爸爸呢?你们也会放了他是吗?砍” “你话太多了!”男人瞥木兮一眼,将头扭到一旁不再说话了。 这样说来,爸爸的安全还是不能保证,如果是这样的,她这样做不但没有起到丝毫作用,自己反而落入了他们手中,成了他们要挟薄子君的筹码!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忽然觉得自己好没用,失落的闭上眼睛就这样认命。 不!不是说过有希望就不放弃的吗?一定还有希望的,至少她还活着。 忽然,她睁开眼睛,打量起站在身边的这个彪悍男人。 …玩… 孙科将车停在路边,下了车,下意识的向后看了一眼,见后面没人,便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这次行动取消了,不过莫翎枫还在查这件事,你最好小心一点。还有,莫翎枫对那个女人很关心,最好别再动她!”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正要收起手机,却忽然感觉到一阵危险的气息,转身,他立刻发现身后有三把枪在指着他。 身后站的竟是莫翎枫、宋菲和钱荣,他的表情立刻扭曲。 “你竟然是江天漠的卧底。”莫翎枫的声音是清冷的,亦是危险的,手指紧紧扣着扳机,就仿佛他随时都可能开枪。 “孙科,这些年队长和我们对你这么信任,你竟然一直在出卖我们。”宋菲的声音也是失望的,如果不是莫翎枫故意让孙科来现场调查,然后暗中跟踪,恐怕她怎么也不会怀疑到孙科的忠诚。 孙科看看站在身边的三个队友,目光由颤动变平静,“我的确是江天漠的卧底,但我只是在不威胁你们安全的情况下给他他想要的消息。” “可是你已经害死过我们的一个队友了!”莫翎枫的目光忽然冷的怕人,“是江天漠吗?杀死嫣儿的人是不是他?”他忽然提高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孙科无奈的点点头。 “安木兮现在是不是也在他手上?”莫翎枫紧紧追问。 孙科又点点头,看向莫翎枫,眼中依稀闪过一丝歉意,“莫队长,他不会伤害安木兮的。这些年我对我的所作所为感到很抱歉,但我别无选择……” 他需要钱,为了常年住在医院的爸爸和那个智障的儿子,况且江天漠曾经救过他的命。在本职与仁义之间,他必须做一个取舍,这些年,他就是这样挣扎着、抉择着、痛苦着。 “他现在在哪里?”莫翎枫冷冷逼视着孙科。 …… “咳咳……”安木兮忽然咳嗽起来。 高大的男人瞥了她一眼,然后若无其实的偏移了视线。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她竟然咳嗽的越来越厉害,刺耳的声音令男人听了觉得很不舒服。 他转过头去,竟发现她咳的脸都憋红了,于是不耐烦的问,“怎么回事?” “咳咳……水……咳咳咳咳咳……”木兮咳嗽声中,挤出一个字。 男子皱皱眉头,在嘴角哼出一个字,“真是多事!”说完已向门外走去。 “咔!”男子重重摔上了门,木兮看着那扇紧关的门,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过不多时,门打开了,高大的男人端着一本水走过来,对还在咳嗽的木兮喝道,“你的水!”说着,蹲下身子,一脸不情愿的将水杯送到木兮嘴边。真是糟糕透了,竟让他来做这种低三下四伺候人的活,如果不是老大亲自嘱咐过看好这个女人,她就是咳死了他也懒得去理。 男人正不情愿的犯嘀咕,忽然就听,“噗!”的一声响,紧接着脸上就传来一阵温热感,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喷了他一脸温水! “我靠!”男人登时愤怒,扭曲着脸,抬手擦着脸上的水。 木兮看准时机,咬咬牙,用头顶猛的撞向男子的太阳穴。 男子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手中的玻璃杯落在地上摔碎了。 这些日子,她从莫翎枫那里学了很多防身的技巧,用坚硬头部撞对手脆弱的太阳穴,这只是其中之一罢了!这个男人太轻视她了,所以才会这样容易就被她撞昏。 木兮忍着痛,努力的带着椅子移动到玻璃杯摔碎的地方,身子向左一歪,连人带椅子,重重摔倒在地上。 明日奉上大结局 结局(终结5900+)[ 忍着胳膊上传来的剧痛,木兮凭着感觉用右手在地上摸索着,终于,她抓到一块玻璃碎片。然后她开始用那片玻璃磨绑在手腕上的绳子,玻璃刺痛了手指,她依稀能感觉到有血流了出来,然而,她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声音,任手指越来越痛,她紧紧蹙着眉,也愈加用力.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绳子也一点点的断开了,终于,她的双手获得了自由。迅速抖落了身上的绳子,她站起来,用嘴含住滴血的手指,稍稍缓解一下当前的疼痛,然后她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小心翼翼的开了门。 外面是一片幽深的走廊,只有一盏日光灯散发着昏暗的光线,轻步走在这条走廊里,木兮就有感到一种阴森森的压抑感。 “啊!”一声沉闷的叫声忽然传入木兮耳中,爸爸的声音!木兮登时提高了警惕,循着刚才声音传来的大体方向,找到了那扇门外,用力的推一把门,门竟然是反锁的,里面似乎有声音传来,但听不清楚,于是她将耳朵贴在门上,立刻便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砍。 “安云山,你知道的太多了,你必须得死。” 竟是江天漠的声音!木兮耳中一瞬间就似飘过薄子君和莫翎枫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原来,他们猜的没错,果然是江天漠——这个她曾无比信任的男人。 绑架了爸爸又绑架她的人竟然是他!而今,他竟然要杀掉爸爸!木兮忽然就懵了,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什么值得相信玩? “江天漠,我一把老骨头了,死了就死了,我只是担心木兮。她以前在你的酒店里上过班,我求你以后别伤害她,我死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爸爸沙哑的声音令木兮感动而难过。 “我不会伤害她的,你放心的去吧!” 江天漠微冷的声音落下,木兮登时感到一阵恐慌,蓦地大声喊道,“江天漠,住手!”说完,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砰”的一脚,竟将门踢开了。 房间里,江天漠正用一把手枪指着蹲在地上、手脚被绑缚着的安云山,刚才似是要开枪的,见了闯进来的木兮,顿时一愣,手竟似颤抖了一下。 “江天漠,你要杀就把我一起杀了吧!”安木兮挡在爸爸身前,直对着江天漠手中的枪,直视着眼前这张英俊温润的脸,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可眼前明明是他,这个待她从来都像一个仁慈的大哥哥一般的温润男人。 也明明是他,正用手枪冰冷的指着她孱弱的身体。 此时,江天漠的目光狠狠的颤动了,深深一吸口气,他缓缓把枪放下,仿佛叹息道,“木兮,你都知道了?” 这声音,还是这般磁性,这般好听,只是此时木兮听来怎觉得如此难过?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她声音无力,目光失落。 江天漠摇摇头,声音里满是歉意,“木兮,对不起。” 他是警方重金通缉的大毒枭,手段毒辣令人闻风丧胆,这才是他的真实身份,一直都是。这些年,他用自己成立的公司来遮蔽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旦公司倒闭了,他的真实身份也就会难以掩饰,所以他才想尽办法的保住自己的公司。 威胁薄子君不成,他便想到了木兮,所以他绑架了安云山,用安云山来威胁木兮,去薄子君的公司偷取核心技术,将核心技术应用到自己的公司,这样一来,木兮的公司壮大了,他也就能借着与木兮的合作稳如泰山。 可是,事情还是出现了意外,木兮的公司竟然倒闭了,他的公司也岌岌可危,他只能用大量的资金来维持公司的持续,于是他想到了绑架木兮来要挟薄子君。 因为他对薄子君本来就是恨的,恨他得到了这个他所爱的女人! 他本想利用完安云山就放过他的,可是,他竟然认出了他的声音,他只得除掉他,因为,他怕放过他他就会报警说出他的真实身份,他怕木兮会知道了,会对他失望! 如今,看着她失望的目光,他知道自己再做什么都已经掩饰不住了。 紧紧蹙起眉,他仿佛痛苦的挣扎着,终于还是再次举起了手枪,对准了木兮的心脏,“对不起,木兮,你必须死!”说着,冷硬的手指已缓缓扣下了扳机。 这个男人,真的会下手杀掉她吗?木兮就这样看着江天漠,眼中最多的不是恐惧而是失望。 就是她的这种眼神,令江天漠的心异常疼痛。他这种内心冷酷的人,不可能轻易爱上一个女人,而他却义无反顾的爱上了她——这个曾在他的酒吧里当调酒师的女人。她的平静、她的淡漠甚至是那种不太合群的清高都是那般与众不同,他已忘了从何时起开始注意她,只知道,无论遇到什么,他都会不自觉的关心她、照顾她。 可是,如今他竟要亲手杀掉她! 紧紧闭上眼,他极力扣下了扳机! “别!”伴着安云山一声祈求般的喊声,“砰!”一声沉闷的枪响传来,木兮却没有倒下。 他终究是下不了手的,开枪的那一刻,他将枪口从木兮身上转移了,那一枪便打在了墙上。 经历了一次生死,木兮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有些感情是值得信任的,这种感情深入骨髓,不可能伪装得出,她能感觉到,江天漠不可能对她如此绝情,只凭他那含蓄的眼神,她相信,再十恶不赦的人,内心深处都有善良的一面、纯真的一面。 “天漠,去自首吧,别这样下去了。”她轻声劝着,目光真诚而怜悯。 呵呵……他无奈的笑笑,“木兮,我犯下的罪已经足够死十次了。” 轻描淡写的言语却令木兮感到一阵荒凉,她无法想象这个男人做坏事的样子。 “过了今天,我想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江天漠眼中依稀颤动了一丝仿似留恋的东西,“你保重!” 木兮的身体不知为何深深一颤,隔了半响才说,“你也保重!”已无须多问了,他的身份已经暴露,是不可能再留在国内了。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高大的男子走到江天漠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老大,有十几个人闯入了大楼,好像莫翎枫也在其中,你快撤吧。”. 江天漠的面色立刻变得凝重,沉沉的点点头,他的目光又在木兮身上停留了两秒钟,然后转身,匆匆出了门去。 “老大,这个女人和那个老头怎么处理?”那人用手枪指指木兮又指指安木兮问。 “别伤害他们!”江天漠沉声抛下一句,匆匆走远了,男人也小跑步跟了上去。 木兮忙俯身为爸爸解开绳子,看着爸爸苍老而憔悴的脸,泪眼模糊,“爸,你受苦了。” “唉……”安云山长长叹一口气,用被绑的麻木的手轻轻抚摸着木兮的长发。 “砰!”、“砰”、“砰!”……接二连三的枪声忽然在楼层里传来,是警察来了吧,木兮忽然有种不和谐的希望——希望江天漠不要出事。 …… 轿车在这片废弃的工厂外停下,薄子君和提着一个黑色提箱的方凝先后下了车。 这时,停在黑暗角落里的一辆车缓缓开过来,五个拿着手枪的黑衣男人一股脑的下了车,将薄子君和方凝围住。 “薄总,很准时嘛?”一个吊着烟头的男人仰着头说,歪着头看着薄子君。 薄子君从方凝手中拿过黑色提箱,一把扔向那个男人,冷冷的说,“一千一百万!她呢?” “呵……为了一个女人,薄少可真是放血哈。”另一个男人讽刺道。 “她呢?别想跟我耍花样!”薄子君冷冷威胁着,心里却是没底。 “你放心,我们老大说到做到,我们得先点点钱够不够。”男人扔下手中烟头,将箱子放在地上,砰的一下打开了。 旁边两个男人也蹲下身子点钱,只有薄子君和方凝身后的两个男人拿着枪看住他们。 “钱只会多,不会少。”方凝不冷不热的说着。 “除了在床上以外,我们不信女人!”方凝身后的男人奚落道。 “哈哈哈哈哈哈……”另外几个男人跟着笑起来。 可是,忽然的,有几个笑声变得无力,紧接着,点钱的三个男人竟然同时没了声息,被抽走了魂儿一般,趴在了那个盛钱的黑箱子上。 另两个男人一愣神,方凝和薄子君已经同时转身,熟练的擒拿,将两只拿枪的手都扣住,然后将两个人牢牢的制住了。 每一沓钱上都有强效**粉,谁点钱谁就会被迷倒,薄子君知道这些绑架的人不会这么老实,拿了钱也未必放人,所以他用了这一招,要自己救出木兮才放心。 “她在哪里?!”薄子君用从男人手中夺过的手枪重重的顶在那个人的头上,声音冷若冰冻。 男子傲慢的“哼”了一声,毫不畏惧的说,“如果二十分钟内我们没有回去,她就死定了,薄子君,你不该跟我们耍这些小聪……啊……” 话未说完,薄子君已经扣下了扳机,一颗子弹横向从他鼻子上擦过,打穿了他的鼻子,他脸上登时血肉模糊,连连惨叫。 “再给你一次机会,她在哪里!”薄子君声音更冷,阴鸷的表情就仿佛一个随时都要杀人的恶魔,令黑道出身的男人都觉得怕。 …… 江天漠顺着四楼窗户里探下的绳子缓缓落在地上,手中紧紧握着那把枪,听着楼房中不时传来的枪声,手心里竟然冒出了冷汗。 危险的场面他经历过不少,然而他从来没有过一次像今天这样强烈的不安过。紧张的抬起头,他看着天空,那架来接他的直升机竟然还没有来,时间再过一秒,他就越紧张一分。 “你的直升机已经被我们的人中途拦截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在背后传来,他蓦地转身,手中的枪冷冷的指向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的人。 是他,莫翎枫!他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砰”!的一声巨响传来,莫翎枫胸口中枪,仰面倒在地上。 江天漠长舒一口气,迈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向莫翎枫,低头看着他因疼痛而扭曲的脸,脸上露出一个残酷的笑,“莫翎枫,知道你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吗?因为你太无能,两年的时间都没能查到我的身份。你太自以为是了,刚才站在我身后,你就该朝我开枪,而不是用声音提醒我,要我先对你开枪!” 说着,他缓缓举起枪,对准莫翎枫的腹部,“砰”、“砰”,又补上两枪,看莫翎枫还没死,又继续说道,“莫翎枫,你跟你女朋友一样蠢,你应该称他嫣儿吧,两年前她死在我的手上,现在你也一样要死在我手上!” 说着,他用枪指向了莫翎枫的头,正要扣动扳机,却见莫翎枫的手一抬,一道寒光从他手中飞出,直冲他头上而来。 他只觉额头一阵刺痛,然后眼前一黑,仰面倒在地上,气绝而亡。 莫翎枫缓缓在地上站起来,看着额头插着一把匕首的江天漠,目光冰冷而愤恨。他穿了防弹衣,故意被江天漠击中,假装重伤,就是想从他口中得到一些真相,现在他清楚了,嫣儿竟然是死在他手上! 嫣儿,我为你报仇了!那双璀璨的眸中,此时流下了两行泪水。 …… 木兮搀扶着安云山走在昏暗的走廊里,大楼里的枪声渐渐稀薄了,她知道,这场暴风雨也将接近尾声了,而此时的她,忽然想到了薄子君。 急促的脚步声此时在身后传来,感觉到那种危险的气息,木兮不禁回过头去,看到那个冷冷逼近的男人忽然感到一阵寒意。 竟然是那个被她撞昏的魁梧男人,他不知何时醒了,此时手里正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阴着脸,恶狼一般走过来。 “贱女人,我好心给你水,你竟然坑我!”他骂骂咧咧的,越来越近了。 此时木兮扶着腿脚还有些麻木的爸爸,走不快,更不能撇下爸爸,只有干着急的份儿。“木兮,别管我,你快跑,不然我们都得死!”安云山焦急的推着木兮. 木兮却固执的抓着安云山的胳膊,“爸,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好感人的画面,那我就成全你们吧!”魁梧男人一脸凶相,几大步就到了他们面前,举起刀子就要往下刺。 “混蛋,来跟爷练练!”一个声音此时忽然在走廊里响起。 如此熟悉、如此好听、如此邪气,是他来了,木兮抬头看过去,望见站在前面的薄子君,嘴角不觉就勾起了一丝笑容。 有他在,一切都不重要了。今天,就算真的死在这里,她也不在乎了。她就这样看着他,完全忽略了身边的拿刀危险男子。 而他,亦看向她,嘴角勾着那抹标志性的笑。 “孙子,你说谁混蛋?!”魁梧男子咆哮一声,气愤的举起刀子向薄子君跑去。 薄子君没有闪躲,而是将身子向前一撞,那把匕首正刺在了他肩头,卡在了他肩胛骨里。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对付手拿武器的人唯一的胜算! 趁着男人往外拨刀子的功夫,他已经一拳打在男子的太阳穴上,将男子打昏过去。 仿佛一点都不痛,他微笑着走到木兮身边,没有言语,而是仔细的看着她美丽的脸。 她却一脸关切,伸手要去拔插在他肩上的那把刀子。 他后退一步,笑道,“会痛。” “呵呵……”她也笑笑,眼中的关切更浓了,“你也会痛吗?” “会啊。”他说着,已经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钻戒——这枚刻着她姓的钻戒。 抓起她的左手,望见她手指上的血迹,他目光登时一凝,然后轻轻的将那枚钻戒戴到她的无名指上,“木兮,嫁给我吧。”说着,已单膝跪倒在她面前,抬起头,诚挚的看着她的脸。 木兮的目光颤动了,恍惚间,眼中竟有水汽氤氲出来,这样的场面血腥而昏暗,但她却是无比幸福的。专注的看了这个男人足足有五秒钟,此时她眼中只有他。 终于,她淡淡一笑,看向了安云山,“我想,这件事还是由爸爸来决定吧。” 薄子君微微一怔,看向了安云山,目光里满是歉意。 “呵呵,我同意……同意!”安云山点头笑笑,仇恨都已过去,他只要女儿能幸福。 “多谢岳父成全。”薄子君诚恳的说着,站起来,伸手习惯性的就去搂木兮。 “啪啪啪……”突如其来的鼓掌声令三个人都是一惊。 莫翎枫竟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嘴角勾着一个绝美的笑,“木兮,薄少,你们说这桩婚事要不要我做媒呢?” (全书完,番外持续更新) 感谢妞儿们随《薄少》、随谨一路走来,写到此,我感触良多,相信你读完此书也会有许多感触。由于谨工作繁忙,写作大多是在下班后的夜晚进行的,更新有时跟不上,还好大家能容忍,有时亲们的评论也不能及时回复,深表歉意。 对于这部文,谨从来都力求保证质量,不去苛求速度,相信我的用心,大家也能体会。 下一部文将是一部总裁文,《恶魔总裁吃够没》,书名或许有点落俗,但情节和感情上,相信会给大家很多精彩和意外,这本书很快就会跟大家见面了,现奉上简介: 她签下那纸契约,从此沦为他身下玩物,五百万,换来抵死折磨、无尽羞辱。黑暗中,屡屡疯狂攫取、无情掠夺,她却从未见过他的真面。 狠狠将她禁锢,他用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终于,她见到他的脸,却在惊叫声中昏厥。 …… 她是他利用的盾牌,用来挡掉父亲的纠缠。 她是他报复的工具,宣泄仇恨与欲火。 她是他的饵,被投放到对手集团钓取商业机密。 她以为,这就是一切,可是当在这场阴谋中彻底沦陷,她才发现这才仅仅是表面的表面,这场不见底的阴谋中,原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遍体鳞伤的只是她,而爱情也早已如毒药般悄无声息的沁入了肺腑。 声明:以上非文章内容部分不收费。 番外:生宝宝 深夜,淡淡的月光暧昧地倾泻而下,在地面上描绘出一道道皎洁的光影,组成了夜幕中华丽的黑白琴键,奏出一曲缱绻不清的和弦。 彼时,木兮正躺在床上安静地看书,柔和的灯光衬托出她温婉灵动的脸庞,还氤氲着勾勒出了一道朦胧的轮廓光,那样的腼腆而安宁。偶尔翻页时,纸张摩擦的声音亦显得那样动听,仿佛是悄悄奏响了舒伯特的《小夜曲》。樱花瓣的薄唇噙出一丝浅浅的笑意,两颊处的梨涡若隐若现,盛满了幸福的因子。 算是拨开云雾见青天吧,所有的不快都结束了。她顺应自己的心意,选择相信他期许给她的未来。 蓦然间,一阵熟悉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木兮的思路。木兮稍稍皱了皱眉头,看到了来电显示,那层疏淡的笑意中却多了份嗔味儿,将书放下按下了接听键,“兰小姐何时这么有空想到给我打电话,有何贵干?砍” “木兮——”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格外意味深长,让木兮一瞬间便收敛了刚才的戏谑。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木兮极少领教兰闵偌这般期期艾艾,她向来做事都雷厉风行,丝毫不输男子的大义凛然。如今这样含蓄委婉,倒是让她有些不习惯。 “我——我有了——”兰闵偌的声音压低了些,但木兮还是听得分明,只是一下子还是恍了神,“你——你方才说什么?”兰闵偌向来都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木兮只当是自己听错了,或是理解错了玩。 “我说我怀孕了。”兰闵偌颓丧着重复了一遍,带了些不知所措的口吻。 “啊?你终于把程楠拿下啦?放心吧,我了解他,他一定会负责的。”木兮思忖了一下,觉得这也并非是件坏事。 “不是他的。”兰闵偌闷闷地声音传来,轻轻地叹了口气。 木兮一个激动,手机差点从手里滑落,“那是谁的?”原本安宁的神情因为惊诧一下子变得生动起来,宛若因风吹皱的湖面,清澈而灵动。也让人领教了“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一份意境之美。 “莫翊枫的。” …… “怎么了,绷着张小脸,谁惹着你了。”薄子君刚在书房里忙完,一进房间就看到安木兮那忿忿的表情,心中顿生疑惑。 木兮嫌恶地瞥了他一眼,却闷闷不语。只拿出了手机快速地翻到了一串熟悉的号码拨了出去。 薄子君一头雾水地看着反常的安木兮,吃鳖地耸了耸肩,脑海中以光速回忆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确认没有做过什么让她生气的事,才稍稍的有了些底气向她走近。所谓一步错,步步成错。因为珍惜,所以步步迟疑。他不想他们之间再有什么恩怨和误会了,所有的一切都早该冰释前嫌。 “什么事?”大半夜的接到木兮的电话倒是让莫翊枫吃惊不小,莫不成两口子又闹什么矛盾了。 “你做过的好事准备怎么办?”听到他略带关心的语气,木兮原本的愤然也消退了些。想起他曾经对自己的好,木兮始终心存一份感怀。自己终于迈入了幸福的门坎,于是也希望身边所有的朋友都能够美满。只是他和兰闵偌瞒着她暗度陈仓这件事,让她耿耿于怀。 “我——你什么意思?”木兮的诘责,让莫翊枫一下子陷入了语塞,全然不明白她突如其来的怒意从何而来。蹙起的眉头,凝起的神情表露了他烦闷的情绪,只是电话那头的木兮看不见。 “那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告诉你吧,闵偌怀孕了,你的孩子。”自然是了解他的个性,若他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若是不愿意,就算五花大绑也无济于事。他和兰闵偌的事情必须要两厢情愿才行,若有情,孩子便是催化剂。若无情,那也只能是帮闵偌快速作出决断。 “什么?!木兮,你说的是真的,是她告诉你的!”莫翊枫失控的反应完全不在木兮的预料之内,愣愣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木兮只觉得是一种梦境。 “他挂我电话是什么意思?”安木兮撇了撇嘴,意兴阑珊地看向薄子君。 薄子君哼哼一声,俊逸的容颜上满刻着戏谑,那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中都是知情不报的兴味。 安木兮无比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佯装生气地关上了床头的灯,便躺下准备睡了。 薄子君脸上的傲气一下子耷拉成了悻然,三步化作两步走到了床边,将木兮从被窝里捞了出来,“好了,我告诉你便是了。”薄子君顺势爬上了床,习惯性地将木兮揽入了怀中,才缓缓开口,“那日莫翊枫找我出去喝酒,他就把和兰闵偌的事告诉我了。”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木兮错愕地抬眼望向他,原本安然的脸已染上了惺忪的睡意,然而在这一系列的意外之后,她的睡意已完全消退,如此说来,她是最后知道这件事的人! “其实他们那一次也纯属意外,不过是在盛天集团的年会上多喝了点,结果兰闵偌便跑错了游轮上的房间。后来莫翊枫讲起兰闵偌的时候,他眼中总是闪耀着一种光芒,他之前还不确定。但我想你刚才的那通电话,已经让他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薄子君满是磁性而浑厚的声音倾吐在耳边,如同从大提琴中流泻而出的旋律,低回得煞是好听。 “因为孩子?”木兮有点理不通顺他的逻辑。 薄子君的下巴轻柔地抵在她的头上,柔软的发间飘散着一种淡淡的香味,是她熟悉的味道,也是让他贪恋的味道,那样不经意地便植入心间,从此再也磨灭不去。所谓“闻香识女人”,他亦迷上了这样的一种清馨,是她独有的标志,无人能够取代。“莫翊枫不知道兰闵偌的想法,所以两个人才拖沓到现在,甚是煎熬地彼此猜心。但如今有了孩子便不同了,莫翊枫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所以他一定会去努力争取的。”薄子君又仔细地解释了一番。 木兮偏然抬头认真地凝视着他,从来都不知道他也能这样细腻地通彻人心。刚洗完澡的他身上还残留着沐浴露的清爽,感受着他挺阔的胸膛在微微起伏,顿生一种迷情的味道。木兮只觉脸颊忽然有些微微发热,还未待薄子君落话,她便以羞涩地垂下了眼,半推半搡地离开他的怀抱。薄子君看着她的羞赧之色,心情忽然大好,低笑了一声,又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里,“我们也要个孩子吧,好不好?妈等抱孙子已经等不及了。”他带着恳求的语气,小心翼翼地征询道。温润地声音如同潺潺流淌的小溪一般,带着丝丝蛊惑。之前因为他的冲动,木兮才流产了。是他亲手杀死了他们的孩子,这件事情对于木兮来说始终是一道伤疤,甚至他都不知道在她心中是否已经愈合。有关宝宝,似乎一直都是他们之间的禁忌话题,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木兮吃着长效避孕药,却还要装作视而不见. 果然,木兮整个人在他怀里战栗了一下,明显得都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变得有些僵硬。 薄子君转过了她的脸,深情款款地和她对视,“我知道之前的事是我的错。可是我爱你,就想和你有一个可爱的小东西,一半长得像你,一半与我相似。” 木兮自然也知道秦淑梅三天两头得这样催他。而他看着自己吃避孕药也从未说什么,她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眼底的失落。只是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的那个孩子,那样的痛,那样的伤,让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木兮,你怎么想,告诉我。”薄子君还是选择尊重她的决定。温柔的语气里有着无与伦比的宠溺。在这件事上,他绝对不会强迫她。 良久的沉默,只有时间的脚步悄然漫过。客厅里水晶钟的“滴答”声隐隐约约地传来,那样的扣人心弦。“好。”薄唇微启,轻轻柔柔地吐出一个字。 “你说什么?”薄子君已然垂坠在失望的边缘,却忽然听到她的一记回声灌入了耳府,他简直不敢相信方才的所闻,激动不已地追问她。 木兮耸了耸肩,意味深长地一笑,便倾身拉出了床边的抽屉,拿出了一版药片,果断地扔进了垃圾桶。既然这个男人自己放不下,既然百转千回还是选择了他,那么就让生活像屋子里的香雪兰一样吧,先婚后爱。毕竟,她也很喜欢孩子。 木兮转过了脸对着他,澄澈的水眸中写满了一种坚定。她有她的倔强,这一次,却输给了他眼中的那一丝荒凉。 薄子君不再迟疑,拥住她便覆上了她的檀口,他终于不需要再等了。 一种蓊郁的芬芳自她柔软的芳泽源源不断地沁出,刺激着最美好的味觉与嗅觉。薄子君在她的唇上迂回细致的描绘着,一遍又一遍,无比地温柔,无比的深情。 强健的手臂搂住了她盈盈的腰肢,是一种柔软的触感,舒服的感觉一直绵延至心底,牵扯出一波又一波的悸动。 她的味道总是比想象中的更加诱人,让人一旦触及便再也停不下来,再也不想放开。有力的舌尖一点点诱惑着抵入她香甜的檀口。 明明彼此都清醒,却又仿佛带着几分醉意,薄子君又一次被她的甜美蛊惑了。那样美好的滋味,软软的,甜甜的,如同游弋于春天云蒸霞蔚的原野上,遥望着海天处那片驾驭靓丽羽毛的炽热,阳光的翅膀之下,一羽安逸飘然的田园曲调缓缓拨出…… 长舌温柔娴熟的勾弄着她的甘美,她的甜美和清香,真的让他舍不得放手,只想缠绵…… 心就像在钢琴上舞蹈一般,如同一个个美妙的音符飞扬着…… 偶尔睁眼对上她澄澈的秋瞳,一汪灵澈的秋水涟漪不止,尽数投影在他棱角分明的脸颊。 忍受不了她如此深情的目光,薄子君又加深了这个吻,那么细致,那么小心翼翼,却又带着一种急切,带着一种满满的期待。时间亦仿佛静止冻结,连心也在一点点融化成水。 木兮不自觉的伸出手回抱住他,为自己找到依靠,然后开始适应,慢慢地回吻他。炙*热的舌缱绻纠缠,仿佛怎么也不够。而身体却渐渐无力,只能瘫软在他温柔的怀里。 身体不断的升温,好像急着要达到燃点,连眼睛里都积聚了火焰。薄子君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而短促,吻从她的唇移开,来到她的耳垂处打探,然后是颈处。手也悄悄地滑下…… 木兮只觉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她迷离的眼神微微地闭合着,却让这份意乱情迷变得更为浓烈。 或许是一种无需言喻的默契的力量在隐隐的指使着这一切。 而有关于动情这件事,从来都是情不自禁地表达,从来都不需要经验的驱使。 “木兮——”薄子君低噶地喊着她的名字,声音仿佛带了魔力一般,让她整个人都颓然变得无力。明明想要抵制,但又满怀期待,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在慢慢的滋长和蔓延。只觉得越来越空虚,想要被填满…… 夜越来越深,娓娓讲述一个酴醾醉人的童话…… 爱停泊在这一夜,很沉很沉,喃喃低语着最温柔烂漫的情话…… “造人计划”就像是给两个人的生活注入了一份新的热情。秦淑梅听闻他们终于下定决心后,也是乐不可支。直接从美国飞了回来,亲自叮嘱木兮要注意怀孕的各个事项。 “还有你!”对于自己的孩子,秦淑梅就是另一种态度了。嗔怒地盯着薄子君,“你也有要注意的地方,这段时间就不要吸烟了,把酒也戒了吧。”秦淑梅耳提面命地叮嘱道,那雍容富态的脸上却镀着一层隐隐泛光的喜悦。 “我知道了。”薄子君悻悻地回了一句,长臂一捞搂住一旁的木兮,毫不掩饰他们之间的亲昵。倒是木兮羞涩地推了推他,毕竟在长辈面前。 秦淑梅饶有兴味地咳了咳,心中却早已撕开了一缕灿烂的笑靥。终于见到儿子和媳妇冰释前嫌的模样,她也就放心了。“好了,美国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希望你们小俩口能尽快给我好消息。到时候我也就能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了。”爽直地落下几句话,便又风风火火坐上了回美国的专机。其实她倒是希望留在国内的,只是之前薄子君和木兮之间颇有嫌隙,她就算身为长辈也无法为他们的感情斡旋,于是放任他们自由发展。现在看来,她的决定还是卓有成效的。秦淑梅走后,薄子君的一丝戒备也终于松了下来。其实秦淑梅叮嘱的那些事儿,薄子君早就翻遍了给类孕育书刊杂志,心中早已了如明镜。如今他的办公司、书房、还有卧室里都摆满了相关的书。有一次秘书进他的办公室还以为是走错了地方。连他的属下也是无比错愕地打量着被他改造一新的办公室,他们不是做的科技产业么,何时又转投育儿产业了?. 木兮也为薄子君的改变而动容,她已丝毫不怀疑他对自己的那份真挚。 然而比起木兮的单纯,薄子君当然显得城府了。他那么迫切的希望有这样一个孩子,除了是想给她最为深彻的爱之外,也是相用一个孩子将木兮紧紧地锁在自己身边。她那么擅长逃离和隐匿,有时候午夜梦回,他真的害怕她有一天会一声不响的悄然离去。 他希望这样一份璀璨而绚丽的拥有,能够天长地久,永垂不朽。 木兮随手拿起桌几上的一本育儿书,百无聊赖地翻着。比起薄子君的在乎,她就显得坦然许多。 曾经有人说,每个孩子都是牵着上帝的手来到父母身边的。而她也坚定地认为,孩子看到父母爱的光芒,就会蹦跳着而来。他就在来的路上,或许已经牵起了他们的手。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这似乎是每对夫妇、甚至情侣之间都会涉及到的问题。木兮随口问了句。 “不然我努力一下,一次性解决,来个龙凤胎?”薄子君坏坏地对着她戏谑道,深沉的眸底已隐隐生腾起一丝暧昧的情愫。“也免得你要受两次痛苦。” 木兮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打开了他欲横在她腰上的手,“没个正行。” 薄子君哪能就这么轻易放开她,抬起了她的芙颜,“你没有在书上看到,其实生男生女跟Make---Love的姿势有关的。”他磁性而低沉的嗓音伴随着他丝丝缕缕地呼吸,轻轻地洒在木兮光洁白皙的粉颈处,惹得木兮微痒着躲闪不及。“乱说!”木兮十分不屑他的理论,“鬼才信你!” “真的,不然我们用实践来证明下理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木兮在眩晕中惊呼了一声,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来,薄子君已然抱起她朝着楼上的卧室走去。 明媚的午后,外面一片光景怡人。然而这豪华的屋子里,淡淡的流光映照在他们深深缱绻的躯体上,一道刚毅,一道婉约。一道昂臧强健,一道又是肤若凝脂。在这个绚烂如梦的午后,他们演绎了一场叫人含羞的旖旎。 他们时刻等待着,生命中那个小东西的到来,然后会牙牙学语的叫她“妈妈”,瓮声瓮气地叫他“爸爸”,那便是除了深爱的彼此,生命对于他们的最好的馈赠。 张小娴曾说,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两件事,一件是时间终于将我对你的爱消耗殆尽。一件,是很久很久以前,我遇见你。 可是在这一刻,薄子君望着木兮沉沉睡去的睡颜,,那么安静,又那么腼腆,静的就像一幅别致的画,却又那么栩栩如生。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滑过她的脸颊,勾勒着她完美无缺的轮廓。或许张小娴的可以改一下,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两件事,一件,是很久很久以前,我遇见你,一件是我们相约孕育一个孩子彼此相许永不分离。 熟睡中,木兮细长的睫毛扇了扇,如同是蝴蝶在轻拍翅膀。 梦中,她在宣纸泼墨的角边,留下了一行深情款款的题联: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亦知。 …… 上帝,就像是个贪玩的孩子,越是迫切希望,他越是四处躲藏。 眼看着兰闵偌挺着个大肚子,孩子就要出世了,木兮的小腹依旧平坦如初,毫无动静。 薄子君看着莫翊枫将为人父那得瑟的模样,心中不觉生出一丝惆怅。已经半年过去了,为什么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原本热切的希望在时间的磨砺中一点点消亡。安木兮和薄子君也从一开始满怀希望的讨论,演变成如今小心翼翼地试探。薄子君看着她,木兮无奈地点点头。她的例假又如期而来。 秦淑梅也是三番两次地打来电话试探,更是让两个人感到压力颇大。 “不然,我们去医院查查吧。”别无他法,木兮只得讪讪地提议道。 薄子君难以置信地望着她,难道他们真的有“生育问题”吗! …… 两年后 “子君,别再走来走去了,我眼睛都要花了,木兮不会有事的。”秦淑梅的手紧握着放在身前,很明显她也无比紧张。木兮能够顺利怀孕吃了太多的苦,而且这几个月来为了保胎也是处处小心翼翼。在这儿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事。 “妈,我能不急么。里面是我媳妇,还有我的宝贝儿们!”薄子君不安地在手术室前来回踱着步子。本来怀双胞胎的危险就要比别人多一份危险,更何况是木兮那样的情况,稍有不慎,都可能造成生命危险。薄子君几乎是低吼出来的。从来面对任何事他都能够沉着应对,然而每次事关木兮,他就再也无法做到从容了。 秦淑梅心疼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实现一刻不离地盯着手术室的门,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祈祷他们母子平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薄子君的手掌中都已渗出了满满的冷汗,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凝,似乎要冻结成冰。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孩子们的啼哭声那样清晰地传来,仿佛是人世间最动听的声音。这就是生命中最深彻的感动吧,薄子君几乎感动得落出英雄泪来. “医生,怎么样?”努力地保持着最后的一份平静,薄子君迫不及待地上前询问道。 “恭喜薄总,是龙凤胎,他们都很健康。”医生满含着笑意告诉他。 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万幸!“那,那木兮怎么样?” “她需要好好休息。” 医生的话刚说完,两个婴儿便被护士抱了出来,那么小小的,眼睛似乎都还微微眯着,小嘴嘟哝着,很是可爱的模样。这就是他的孩子?薄唇带着一份感动微微地扯开,是那样发自肺腑的喜悦。 “你赶紧去看看木兮吧。”秦淑梅拍了拍他的肩提醒他,她转而跟着护士门去了婴儿房。 ***************** 木兮已然累地筋疲力尽,麻木到只剩下一点点知觉。她感觉就像经历了一场生死轮回。从两年前诊断出她不孕开始,生活就像被判了死缓一般。 就连医生都说,她能够怀孕,简直就是奇迹。或许吧,世界上总有一些奇迹要兑现的,否则很多的人可能会失去活下去的信仰。 熟睡中,木兮只觉得朦胧中有种熟悉的味道隐隐地飘散着,让她觉得很安心。于是她安然地枕着那种清淡而魅力十足的香味,睡得很甜很甜。直到自然醒来,却未料到他正安然坐在床边。他的身后是墨色为背景的璀璨星空,除了星星,身穿着纯手工制作白衬衫的他是画面中唯一的一抹亮色,却显得那么唯美。这个男人,简直好看地叫人惊叹。暗色中,木兮满足地露出一丝笑靥,温婉地如同这流光里的月色。 “你醒了?”薄子君低沉的声音带了点嘶哑,却更显出一份无人能挡的男性魅力。浑厚中的温柔与体贴毫不掩饰地展露出来,他的手掌轻轻地为她捋去挡在额前的刘海,而后又听得他真诚地开口,“辛苦你了。还有……谢谢。”他所有的幸福与感动,都是来自于她的包容和温柔。 听着那些温暖的字眼,木兮的眼中又颓然有了湿意,她淡笑着摇了摇头。这些都是她愿意为他做的。是从心底里爱了之后,一种最自然的表达。“孩子们怎么样了?”木兮赶紧转移了话题,否则她定然又要泪流成河了。 “他们很健康。” “我想看看他们。”木兮眨巴眨巴她那莹亮的水眸,略带娇嗔地请求他。她现在也很累,不能下床,否则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到婴儿房去看他们。她只记得在她昏睡之前听到他们的啼哭,那声音是那样的美妙…… 薄子君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随即从一旁拿出了DV,“这是妈之前拍的,怕你会惦念孩子。” 之间屏幕中两个挨床的孩子腼腆的睡着,即使醒来,眼睛也都是眯着,偶尔哭着,偶尔弯出一缕笑意,吸吮着自己的手指,似乎也好不惬意的样子…… 两个人的心,似乎正在一点一点地被填满…… 第一次,他们感受到了新生命带来的震撼。从此,这个世界上便会有两个可爱的天使围着他们旋转。他们可爱的生命里,一半流淌着她的血液,一半流淌着他的血液,是他们生命的延续,让他们从此一生都有关联…… ****************** 四年后 美轮美奂的别墅,看上去宁静而大气。阳光总是慷慨地随处播撒,金色的光晕给白色系的别墅镀上了一层更为炫目的颜色。似乎整个薄苑都被笼罩在一个熠熠生辉的光圈里,就像他们的宝贝女儿说的,他们的家就是一座城堡,有国王和王后,也有王子和公主,随处都可以编织出一个美丽的梦幻来。 轻纱幔帐遮挡着窗外的如水暖阳,只筛下一种叫做幸福的情愫,在偌大的别墅中肆意地流淌。暖暖的斜阳偶尔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投下来,在地上撒上一层碎金般的光芒,也把薄子君原本颀长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院子里,薄子君正在陪着他心爱的女儿,宠溺地护着她荡起秋千。时刻都能听到他们父女的笑声。他的笑,爽朗而空旷。女儿的笑,甜腻而柔美。 “妈咪,你说爹地那么明目张胆地偏心,要是我们遇到困难,你说他会带着谁第一个冲出去?”儿子坐在木兮身边,故作老成地说道,“反正看他平时待我的那种态度,我是不指望了。妈咪,你有把握赢小公主吗?” 听了他宝贝儿子的这番话,木兮到嘴边咖啡差点喷出来,惊诧地望着他四岁的儿子,这简直是赤-裸-裸地挑拨离间! “儿子,你应该变得强大负责小公主,而我会负责你妈咪一辈子。”薄子君听到了他的话,抱着女儿款步走来。 薄子君的话在木兮心中回荡出无数绝响,一丝幸福悄然溢在脸上。那般自然的,他牵过她的手,十指紧握…… 只愿琴瑟在御,岁月静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本小说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本站页面简洁,无眩杂广告。更多最新全本优秀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一汀烟雨】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樽髡咚!